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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夜拥你入怀-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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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询和护士一起给受伤的孩子换药,换衣物,忙到下午的时候,又给每个孩子准备午饭。
  二零一六年九月十三日下午六点四十五,泯川市再次发生了继初次地震后最严重的一次余震。
  余震的位置正好是上一次的地震中心,是姜询所在的救助站。
  姜询正在给孩子们分发食物,教室破旧的窗户砸了下来,发出了很大的声响,紧接着地面开始剧烈摇晃了,一条很大的裂缝横亘在眼前。
  经历过灾难的人们已经有了警觉,大家向外面的空地跑,外面的护士大声喊:“地震了,快跑!”
  姜询连忙组织孩子们向外跑,有年纪小的他直接抱起来跑出去,然后再次返回教室帮助其他的孩子。
  他来回回地跑了五六次,脑子里已经没有了害怕和恐惧,只有很多年前的重安。
  近百个人已经跑了出去,房屋开始倒塌,楼梯开始断层,姜询确定了一楼已经没有人了,正准备逃生时,听到了二楼传来的哭声。
  因为地震,所以二楼没有用来安置,但是姜询明确听见了哭声,他几乎是没有犹豫地冲了上去,从布满裂缝的楼梯上跑了上去。
  姜询被二楼教室的窗户砸到了肩膀,他顾不得伤口一间教室一间教室的找,终于在最右边的教室书桌下找到了人。
  躲在书桌下的小男孩姜询很熟悉,是那个和他聊过天的孩子。
  “姜老师,我只是……想上来找本图画书……”
  姜询弯下腰单手抱起了孩子,准备往外跑,刚站起来的时候,房梁轰然坍塌。
  姜询本能地把孩子护在了怀里,两个人一起被倒塌的教学楼覆盖在了废墟之下。
  世界完全黑暗了下来,一切都变得混沌了。姜询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久,他在孩子断断续续的哭声里慢慢恢复了意识。
  周围一片黑暗,姜询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也只能抬了抬手指。
  他用自己最后的理智分析此时的处境,他和孩子都被压在了房梁下,因为房间的角落形成了一个小三角,因此他们还有呼吸的空间。
  姜询记得这个教学楼有六层,而他们被埋在了最深处。而且灾情未明,他不知道,这场余震到底覆盖了多少。
  姜询在孩子的哭声里逼迫自己清醒,他全身都无法动弹,左腰已经没有知觉了,他用手轻轻摸了一下,一片湿濡。
  他的手指每动一下都牵动着全身的神经,疼得让他恨不得立刻死去,他继续往上摸,摸到横穿自己左腰的钢筋。
  姜询心累地闭上眼,他已经不记得自己是怎么被钢筋扎到的了,应该是房梁上混泥土里的。
  他记挂着旁边的孩子,问:“你怎么样了?”
  小男孩停止了哭声,说:“我……好渴……”
  姜询稍稍放心,能记得渴,说明应该没有特别严重的外伤。
  “姜老师,我们会死在这里吗?”小男孩问。
  姜询不知道小男孩会不会死,如果救援来得及时,也许可以活下来的。
  但是他自己,应该等不到了。
  当年的重安,姜询可以在废墟下坚持了整整三天是因为没有外伤,而且父亲一直不断地鼓励他坚持下去。
  而现在,他左腰上的伤口正在不断地流血,他大概是坚持不下去了。
  “姜老师,对不起,”男孩说,“如果不是回来找我,你可以逃出去的。”
  姜询的意识已经开始涣散了,他耳边有很多的声音,很困难地在这么多声音里辨别了真假,他艰难地开了口,说:“那么,你一定要活下去,就算为了老师,你也要活下去,答应老师,好不好?”
  小男孩坚定地说:“好。”
  姜询好想谢渊啊,他在这个世界上惦念的东西太少了,谢渊是他的唯一。
  他原本已经计划好了,从泯川回帝都,回去抱抱谢渊,他要是还生他的气,他就厚着脸皮好好哄哄他。
  他此刻太想飞奔回到谢渊身边了,他想要再多陪他走一场,陪着他走过属于他们的下一个二十年。
  姜询不敢睡,他一点儿也不敢睡。
  “你叫什么名字?”姜询问男孩。
  “小南,”男孩说,“妈妈说,是南方的南。”
  姜询的眼泪爬满了脸,他笑着哭,说:“真好听,你知道吗?老师的哥哥,也叫小南,南方的南。”
  “老师以后带我去见见他,好不好?”小南说。
  姜询压抑着自己的声音,他此刻有想要大哭的冲动,他吸了吸鼻子,哽咽着说:“不可以,姜老师要一个人去见哥哥。小南要好好的活下去,去遇到其他人。”
  小南的声音有些微弱,他说:“老师好小气啊。”
  姜询问:“小南,帮老师一个忙好不好?”
  “什么忙?”
  “你坚持下去,活着出去,”姜询说,“老师把一个对老师很重要的人惹生气了,他叫谢渊,你以后如果见到他,替老师跟他说声对不起。”
  “老师,你为什么不自己去道歉呢?”
  姜询又哭又笑,牵动着每一根神经,疼得他想要落泪。他说:“因为,老师有更重要的事情,老师的哥哥等了老师很多年了,老师要去陪他了。但是那个叫谢渊的人特别小气,他要听到老师道歉才肯原谅老师。”
  也许是回光返照吧,姜询的感官渐渐清晰了起来,他听见了自己微弱的呼吸声,听到了鲜血滴落在石板上的滴水声,在黑暗里格外清晰。
  姜询说:“小南,你帮老师跟他说,遇见他是老师这辈子最幸运的事情,和他相伴的岁月里的点点滴滴老师都记得,关于他的一切,是老师一辈子最珍贵的记忆。”
  “你要告诉他,姜询的旅途里,他是沿途最美的风景。”
  “你要告诉他,属于姜询的旅途结束了,但是谢渊的人生还是要走下去!”
  “他要好好地活着,把属于姜询的人生一起活下去。”
  姜询的声音几乎已经不可闻了,他恍惚的眼里蓄着眼泪。
  他用尽了最后的力气,说:“告诉他,他一定要替姜询活下去。”
  语尽,姜询闭上了眼睛。
  黑暗中什么也看不清,如果此时有一束光线从缝隙里照进来,得以窥见姜询眼角斑驳的泪迹,那么就会知道,他在这个世界停留的最后一秒,是如何惦念不舍那个远在天边的人。
  姜询最后在心里默念着抱歉,他很难过不能陪他继续走下去了。世间风景万千,他不能陪着他一起去看了。
  废墟之上,泯川的天空暗了下来,灰色阴霾笼罩着这片伤痕累累的大地,绝望而晦暗。
  帝都,寰宇集团,会议室。
  谢渊正在开一场新品研讨会,他属于把关,这次的合作案全权交给了谢清,算是一场试炼。
  公司所有的高层都在场,谢怀生接任了寰宇集团的董事长,谢渊成为了新的执行总裁。
  寰宇集团的股价已经稳定了,甚至呈稳定增长的效果。
  谢老爷子交付给子孙的任务,他们都完成得很好,寰宇集团依旧是全亚洲的珠宝帝国。
  谢清正在做汇报,助理给每个人发了文件档。
  谢渊接过文件,突然一瞬间心绞痛,额头上冒出了冷汗,脸色在片刻间变得惨白如纸。
  “怎么了?”谢清停下来问。
  谢怀生和一众董事看了过来,谢渊的手已经无法拿起文件了,他强忍着缓了很久,这种状态便慢慢消失了。
  “没事,继续吧,”谢渊话虽如此,可是他心里有一种强烈的不安感,这是他从来没有过的,他没有办法忽视。
  会议结束后,谢渊给谢清讲合约里的陷阱和漏洞。
  “大哥,你是我亲大哥,”谢清拍马屁。
  谢渊转身就走,笑笑对他说:“你不配。”
  谢渊从会议室走回自己的办公室,两层电梯,一条长廊,他心里那种不安感太过强烈了,让他有些心神不宁。
  打开办公室的门,他看到了久侯着他的安晓倩。


第42章 
  安晓倩的身体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安家那边便有意再提订婚典礼的事情,但是谢渊不想。
  谢怀生尊重谢渊的意思,谢渊不想,他便回绝了安家。
  他从来不觉得寰宇集团需要他去卖儿子,再说他卖也是卖谢清,卖谢渊,他觉得自己不够资格。
  如此一来,安家算是得罪透了。
  安晓倩坐在沙发上看杂志,直到谢渊坐在了她的对面,她才开口:“谢叔叔把订婚典礼取消了,你的意思?”
  谢渊毫不避讳:“是,孩子没了,我为什么还要和你订婚吗?”
  安晓倩气笑了,笑着笑着泪花便出来了,她合上了杂志,问:“谢渊,你有没有心?”
  “有,”谢渊说,“我有心,你不配而已。”
  安晓倩笑了,是那种得逞的笑。
  她站起身,俯下身子,对谢渊说:“你把我恶心透了,那么我也恶心恶心你吧。”
  谢渊摆摆手,表示无所谓。
  安晓倩贴在谢渊耳边,说:“那个没出生的孩子,不是你的。”
  谢渊凝眸,冷声道:“我不是没有想过这样的情况。”
  安晓倩不敢置信,问:“那……你为什么还要答应和我订婚?”
  谢渊说:“因为我不在乎孩子是不是我的,我在乎姜询。姜询也许也没那么在乎孩子到底是什么,他在乎的只是不能因为他的选择而让一个生命连来到这个世界的机会都没有。”
  安晓倩苦笑不得,她眼神暗淡,声音里有些寒意:“真是可笑啊,我的孩子,我都能狠得下心,一个毫无瓜葛的姜询却狠不下心。”
  谢渊看着她,说:“所以,如今这个结果,你开心了吗?”
  安晓倩没有回答。
  “那孩子是谁的?”谢渊问。
  安晓倩坐回了沙发,许久之后,她才放低了声音,说:“不知道,我自己也不知道。”
  谢渊没有说话。
  安晓倩说:“我用了两年也没能捂热你的心,我恨你。所以我发现自己怀孕之后,就觉得可以当作送给你和姜询做礼物。”
  “所以,你是故意摔下来把孩子弄掉的吗?”
  安晓倩低着头,说:“对,我是故意的。我只是想让你和姜询分手,但是怀着别人的孩子嫁到谢家,我不敢。如果孩子生下来了,你发现了,你不管,你父亲也会撕了我,撕了安家。”
  谢渊无奈,问她:“这样做,你开心吗?”
  安晓倩反问:“和姜询分手,你开心吗?”
  谢渊说:“你这样不是在恶心我和姜询,你只是在作贱你自己而已。”
  “可是你们还是分手了,不是吗?”
  谢渊说:“我们还会在一起的。”
  谢渊知道,过了这一关,他和姜询仍然相爱,他们仍然会陪伴在彼此身边。他们还会在一起,而且永远不会再分开了。
  谢渊送了客,再次拨通姜询的电话。
  不出所料他还在姜询的黑名单里,谢渊无奈,选择拨通了孟颜的电话。
  孟颜隔了很久才接:“谢渊你能不能不要打扰老娘拍戏!”
  谢渊笑了:“你在梁少霆面前也是整天老娘老娘的吗?孟小颜。”
  “关你屁事!”
  “不管我的事,”谢渊问,“姜询呢?他在哪儿?这总关我的的事情了吧。”
  “不知道。”
  “真不知道?”谢渊不信,“你和他一起去柳城的,他还在柳城吗?在孤儿院吗?”
  一连几个问题,孟颜有点懵,她记得姜询的嘱咐,继续说:“我真不知道,我早就回剧组拍戏了。”
  “你真不知道?”
  “哎呀我真不知道,我骗你干嘛!”
  谢渊笑了笑,说:“我打算去把姜询追回来,你确定你要帮着他骗我?”
  “我……”孟颜动摇了。
  谢渊说:“我亲自去你的剧组找你谈,行吗?”
  “别,”孟颜说,“他在泯川。”
  “泯川?”谢渊对这个地名很陌生。
  “你没看新闻吗?”
  “什么新闻?”谢渊说,“我这段时间忙得脚不沾地,没看什么新闻。”
  孟颜说:“泯川地震。”
  地震……谢渊对地震的概念还停留在很多年前的重安,如果不是因为姜询,他可能也不会放心上。
  孟颜说:“八月二十九号,泯川地震了,姜询跟着柳城的援川志愿者一起入川了,他让我不要告诉你,怕你担心。”
  如姜询所料,谢渊开始担心了,孟颜接着说:“你别担心,我给他打个电话,让他把你从黑名单里放出来。”
  谢渊握着手机,在办公室里来回踱步,他不知道为什么自己有些烦躁了,扯下了领带。
  过了十多分钟,孟颜的电话打了过来。
  她说:“电话打不通了,无法接通。”
  谢渊有些心慌,孟颜接着又说:“他跟我说过的,会每天给我发短信报平安的,但是他昨天没有发。今天电话又打不通了,会不会有什么事情啊?谢渊,我有点害怕。”
  谢渊才是真的害怕。
  他打开电脑网页,搜索了泯川地震,一系列关于泯川的消息网页弹了出来。
  他看到了最新的消息,那就是昨天下午发生了一场非常严重的余震。
  “任丞!任丞!你进来!”谢渊大声朝外面喊。
  任丞急忙进了来,谢渊说,“你手机给我!”
  任丞有些莫名其妙地拿出了手机,谢渊一把夺过,他连忙拨出了自己烂熟于心的那串号码,听到了那个熟悉的女声说无法接通。
  谢渊把手机还给任丞,说:“寰宇这边所有的事情都交给我父亲和谢清处理,我们马上去一躺泯川。”
  任丞不解:“泯川不是地震吗?去泯川干嘛?”
  “姜询在泯川,联系不上了。”
  任丞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了。
  此时是下午的四点过,谢渊以寰宇集团的名义准备了二十辆卡车的物资和医疗用品,亲自赶赴灾区。
  他没顾得上和其他人交代,带着任丞和运送物资的人连夜出发了。
  从帝都到泯川,有近两天的车程。
  谢渊不敢睡,连开车的司机都是轮着班换着人去休息,他坐在货车的副驾驶上,没有办法坦然入睡。
  为了方便四方的援川军队与志愿者,泯川的交通路线大概已经得到基本的修复,虽然仍然艰险,但是至少有路可走。
  谢渊中途打了无数次姜询的电话,但是结果都是无法接通。
  他强制自己镇静,只有他镇静理智,才能够找到姜询。
  姜询还在等他。
  两天后的清晨,寰宇集团运输物资的车队抵达泯川外围的救助站。
  救助站的负责人亲自迎接谢渊。在灾区里,谢渊带来的物资已经不是身外之物了,而是带给灾区人民的希望。
  谢渊表达了自己想要深入地震中心找人的想法之后,负责人很吃惊,因为地震之后也有很多企业送来物资,谢渊是唯一一个到达灾区的人,更加别说深入地震中心了。
  “那边很危险,”负责人问,“谢总,你确定你要过去吗?”
  谢渊有不得不去的理由。
  谢渊向负责人表达了想要在救助站这边招人,组成一个寻人的小组,方便他在泯川找人。
  负责人有些为难,大家拼了命才能那边逃出来,谁愿意回去呢?
  “谢总,这确实有点难办,”任丞说,“在灾区,谁会去帮忙找人呢。”
  谢渊让人打印了姜询的照片,几百张几千张的打印,他拿着这些照片往外走,说:“难吗?每人五十万,我就不信招不到人。”
  任丞照做,他们在救助站外面用大喇叭发布广播,只要身体没有受伤的青年人,不论男女都可以,酬薪可观,没过多久,就招到了五十多个人。
  谢渊人手发了一张照片,告诉了他们姜询的基本信息,让所有人拿着这张照片去所做的救援队和救助站去问,谁有线索了联系他。
  谢渊找了很多地方,在这个满目疮痍的土地上,他看到了太多太多泣不成声的人,他逢人便问姜询的消息,只希望可以找到他。
  “谢总,你已经两天没有休息了,要不要先吃点东西?”
  任丞有些看不下去了,他一直注意着谢渊,他知道谢渊这两天饿了只啃面包只喝水,一顿正常的饭都没有吃过,再加上他两天没有合眼了,铁打的人也受不了。
  谢渊一天没有找到姜询,他就一天没有办法安心,食不下咽,寝不安席。
  傍晚的时候,天边燃起了红色的晚霞。
  手机响起,谢渊接了电话,电话那边的人说有了姜询的消息。
  谢渊和任丞赶了过去。
  对方是一个女护士,她听到了有人在问姜询的名字,觉得耳熟便要了张照片过来看,发现正是自己相处过的姜老师。
  女护士说:“余震发生的时候,姜老师没有跑出来,我是当时救助站里为数不多跑出来的人,大多数的人还有不少的孩子,都没有跑出来。”
  谢渊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怀疑是不是自己太累了或者已经急出了幻觉。
  女护士指着远处夕阳下堆积如山的废墟,对谢渊说:“就是哪儿,之前是个小学,做了临时救助站,结果余震来了,救助站里的人很多都被埋了,姜老师也在里面。”
  谢渊不敢看过去,他的手抖得太厉害了,他只是扯出了一个很难看的笑容,对女护士说:“你不知道就不要乱说话,他不可能在里面。”
  女护士见了太多和谢渊一样的人了,她只能叹气,说:“那堆废墟,搜救队已经翻了两天了,也不知道,还有没有人活着。”
  谢渊没有站稳,跌坐到了地上。
  任丞顺着女护士手指的方向看了过去,灰色的石块和泥土组成了那个平淡无奇的废墟,在晚霞的晕染下,像极了坟墓。


第43章 
  搜救队拉来照明灯,用竹竿立了起来,准备今天晚上彻夜搜救。
  在灾区里,是没有白天黑夜之分的。所有的搜救和治疗活动都是彻夜进行的,如果因为天黑了就暂时停止,那么那些埋于废墟之下的灵魂将难以安息。
  谢渊觉得好冷,明明只是九月,他觉得自己仿佛回到了一九九七年柳城的那个冬天。
  外面有成群的搜救队,谢渊艰难地起身,有些跌跌撞撞地走了过去,抓住了其中一个搜救队队员的袖子,慌张地问他:“如果在下面埋了三天了,是不是还能活下来的?”
  “对,”搜救队队员说,“三天应该是可以活下来的,之前我们遇到很多五六天都还活着的人。”
  谢渊有想要大哭的冲动,回头看着任丞,又哭又笑地说:“姜询一定还活着,他还在等我接他回家!”
  “对,他一定还活着!”任丞说。
  谢渊看着眼前堆积如山的废墟,他已经接近崩溃了,他找不到头绪,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
  他头发已经乱了,看上去特别的狼狈,看着废墟想到了埋在下面的姜询,他的脸上已经泪流满面了。
  谢渊踉跄着走到了大群搜救队的前面,没有预兆如同无骨般地跪了下去。
  谢渊跪在废墟旁,他双手合十,声泪俱下地恳求道:“我求求你们,求求你们,一定要挖到最下面,一定要把姜询救出来!那是姜询啊!那是我的姜询啊!”
  任丞连忙过去拉他,说:“谢渊,你别这样!”
  谢渊仍旧跪着,他不停地恳求:“求求你们,救救我,救救我……我的姜询还在下面啊!”
  搜救队队长说:“我们不会放弃的,我们一定会挖到最下面的,你先别急,我们不会放弃任何一个生命的!”
  搜救队开始忙碌了,谢渊脚软了站了几次也没有站起来,最后靠着任丞艰难地站了起来。他的腰已经没有办法挺直了,全身痉挛得厉害,试了几次才能抬动发软的脚步。
  谢渊手脚并用地爬上了废墟,搬开石板,搬开钢筋水泥,搬开木板窗户,他全身其实已经使不上力气了,几乎全是靠着意志在支撑着。
  他不断地用手去刨,手腕被钢筋割破不停地在流血,往下搬石板的时候,手掌被尖锐的玻璃扎穿,双手已经满是污黑的血迹和被血弄湿的泥土。
  谢渊似乎已经感觉不到疼了,他不受控制的一直在掉眼泪,抬起脸的时候已经是一脸的眼泪鼻涕了,再也看不出往日的半点体面与风采。
  他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嘴里不停地念叨:“姜询,别害怕,我马上就可以带你回家了。”
  谢渊哭着哭着又笑了,自言自语:“不能哭,姜询又没事,怎么能哭呢?”
  任丞看得于心不忍,换了一个方向,帮着搜救队一起撬石板。
  天慢慢彻底黑了下来,晚霞已经消失了,这边废墟被笼罩在照明灯的白光之下,而光芒的四周是无边无际的黑暗。
  谢渊的双手已经没有知觉了,他觉得自己身体大部分的感官都已经麻木了,唯一能做的,只有继续机械地搬开石板。
  “这里有人!”
  搜救队队员的声音在废墟里十分响亮,所有人都看向了那边,谢渊几乎是连滚带爬地爬过去的。
  他被石块绊倒,摔到在了石堆上。
  隔着数米的距离,谢渊看见了大石板下严严实实地压了人,他看不见全貌,只能看见一只从石板下伸出来的手。
  那只手上满是污黑的血迹和泥土,早已经无法分辨了,但是谢渊看见了那只手腕上戴着一串木佛珠。
  谢渊脑子里浮现了很多年前,高考前夕,他亲手给姜询戴上这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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