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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夜拥你入怀-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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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渊脑子里浮现了很多年前,高考前夕,他亲手给姜询戴上这串佛珠的画面。
  那是他的姜询。
  谢渊手忙脚乱地想要上去帮忙,搜救队的队长把他拉开了,对他说:“石板另外一边还有个孩子,你不懂,一不小心是会压死孩子的,你在旁边等着,我们来!”
  谢渊更加慌乱无措了,他只能小声又无措地说:“你们一定要小心点,孩子很重要,可姜询也是我的命啊!”
  “护士,过来看看情况!”
  女护士闻声连忙提着急救箱过去,和搜救队默契地配合。
  搜救队撬起了大石板的一端,她连忙过去查看,大喜道:“孩子还活着!”
  谢渊心中大喜。
  她又绕到另外一边查看姜询的情况,脸上的笑容在一瞬间凝固了,她不敢去看谢渊的眼睛,只能吞吞吐吐地说:“姜老师……死……死了。”
  谢渊的笑凝固在了脸上,一时之间竟动弹不得。
  他的后背僵直,觉得自己的身体正在一寸一寸地结冰,又一寸一寸地破碎成了灰烬。
  任丞听到这句话的时候,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谢渊的人生,完了。
  搜救队队员把小南抱了起来,准备送去旁边做一个检查,路过谢渊的时候,他开口:“对不起,很抱歉,你的朋友……没有活下来。”
  搜救队把整块石板搬开了,映入眼帘的一幕是,姜询躺在泥坑里,静静地平躺着,腰间被一根钢筋横穿过来,一直穿过了他的身体扎进了泥坑里。
  他脸上已经白得可怕,连嘴唇也是白色的,紧闭着着双眼,脸色没有一丝情绪,仿若深睡。
  明明平躺的姿势那么乖,谢渊却没有办法骗自己他只是睡着了。
  短短的几步路,走完了谢渊的一生。
  他走近了,看着泥坑里的姜询,他目光闪躲,一点儿也不敢去看那根钢筋。
  他扯出一抹难看的笑容,转过身去拉任丞的手,他说:“我们回去吧,我们当我们从来没有来过这儿,我们回去,回去等姜询回来……”
  谢渊想要拉任丞走,任丞不为所动,他努力镇静下来,对谢渊说:“谢渊,你别这样……你要学会接受现实……”
  “我接受现实?”
  “我怎么接受现实啊?”
  谢渊崩溃地大哭出声,他慢慢跪了下去,哭喊着问任丞:“你让我怎么接受?这是姜询啊!这是我这辈子唯一的姜询啊!”
  你到底,要我怎么去接受啊?
  谢渊跪着向前爬,他守在了姜询的身旁,他伸出手却不知道能碰姜询的哪里,他的双手找不到该放在哪儿,他举着手,看着姜询的脸,泪如雨下。
  谢渊小心翼翼地抱起了姜询的头,他用袖子轻轻擦去他脸上的泥土。
  他觉得自己做了好可怕的噩梦,明明和姜询只是短暂的分开,怎么就成了这个样子呢?
  “姜询,别睡了,好不好?”
  “姜询,我错了,我知道错了,我再也不惹你生气了,你醒来骂我好不好?”
  “我什么都听你的,你不要吓我了,姜询!”
  “你不要这样……”
  “你别这样,姜询,我怕了,姜询……”
  “姜询啊……”
  谢渊失声痛哭,他几度哽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了。
  他看着姜询腰上的钢筋,想去碰,又不敢,他颤抖的手不知所措,只能哭喊着:“姜询,疼不疼啊?姜询,你疼不疼啊?”
  “怎么办啊?我该怎么办啊?”
  “姜询,你说,我要怎么做才能帮你?”
  “疼不疼啊……”
  谢渊抱着姜询,他抬头环视着搜救队的人们:“你们帮帮我好不好?有没有医生啊?谁能帮帮我啊?帮帮我,帮帮姜询,好不好?我求求你们了……”
  任丞忍住了落泪了冲动,他不知道自己要怎么做才能帮到他们。
  他们所有人,都帮不了他。
  谢渊哭得手脚发麻,无法压抑克制的哭声在这片废墟之上回荡。
  他觉得自己的五脏六腑全部揪在一起,刺骨的疼痛让他快要疯掉。
  “姜询,你醒一醒,好不好?”
  谢渊把姜询拥在怀里,他如往常抚摸着他的脸,凝视着他的样子
  在众目睽睽之下,谢渊低头吻住了姜询,虔诚且卑微,他轻轻吻着他的唇,眼泪打湿了两个人的脸颊。
  谢渊这一俯身就没有再抬头了,任丞察觉不对劲过去查看的时候,发现他已经昏了过去。
  任丞和搜救队的人一起用担架把谢渊抬去救助站,又找人安置着姜询的尸体。
  谢渊做了一个梦。
  梦里,他沿着斑驳陆离的老墙往里面走,看到了那扇熟悉的大门。他推开门,看到了儿时的自己,看到姜询,看到了阿怪和小野。
  他看着孩童们嬉戏打闹,看着他们受尽了欺辱和折磨,可是到了夜里,他们会紧紧握着彼此的手入睡。
  原来那些年里,他们给了彼此那么多的温暖。
  蓝林巷的那条路漫长了,谢渊站在岁月的尽头往回看的时候,所能想起来的都是关于姜询的鲜明的记忆。
  原来他以为此生都不愿意回忆的噩梦,如今看来却是苍凉时光里最初的慰籍。
  画面一转,谢渊看到了一场烟火的表演,他和姜询心贴得如此的近。他亲手给他戴上了木佛珠,对他说,要给他放烟火。
  那夜烟火,还在天空绽放,零落成泥的瞬间如同生命凋零的花,干枯在年华的眉心,很多年后在谢渊的梦中化为了永恒。
  他想要在夜空下亲吻姜询的脸,慢慢将唇靠近的时候却感受不到姜询的温度,他睁开了眼睛,看着姜询在眼前渐渐化成了飞烟,被夜风吹散在风里。
  他大慌失措地伸手去抓,什么也没有抓住。
  夜空中的烟火依旧明亮绚烂。


第44章 
  谢渊耳边充斥着很多声音,他听见了很多人在叫他的名字,他从杂乱的声音里辨别出姜询的声音,然后在一片白茫里看见了姜询在对他微笑。
  谢渊突然觉得自己无法呼吸了,他急促地喘息,双手不自觉地想要抓住什么,猛然一下子坐了起来,发现自己已经被惊出了一身的冷汗。
  他此刻身处救助站的临时病房里,手背上有留置针,因为他的动作太大了而脱落,渗出了血迹。
  谢渊看见了任丞,他自顾自地说:“任丞,我做了一个好可怕的梦。”
  任丞没有说话,谢渊迷惑着环视了周围的环境,他静默了很久,半响之后仰着头绝望地说:“原来……都不是梦啊。”
  “节哀顺变,谢渊,”任丞说。
  谢渊掀开了被子,他身体太过虚弱,双脚刚接触到地面就直接倒了下去。
  任丞过去扶他,恳求道:“你先好好休息吧,这样下去你身体会垮的!”
  “姜询呢?”谢渊问,“他现在在哪儿?”
  任丞说:“安置在救助站临时的太平间里。”
  谢渊想要出去,他拖着沉重的身体,缓慢却坚定地走了出去,他对任丞说:“带我过去吧,我要带他回家的……”
  任丞伸手去扶着他,带他去找姜询。
  救助站临时的太平间里安置了数不过来的殉难者,联系不上家属无法确定身份便从急直接火化,装在小盒子里贴上身份不明的标签。如果能够联系上家属的,便由家属签字火化,然后带走。
  谢渊慢慢走近了姜询,那块白色的布挡住了他和姜询之间所有的视线。
  谢渊心怯了,他害怕了也不想面对了,他想逃离这里,他刚刚转身就被任丞拉住了。
  “面对吧,谢渊,”任丞说,“你早晚都要面对的,逃不掉的。”
  谢渊攥紧了拳手,如牵线木偶般被任丞推向前了一步,靠近姜询的时候,他整张脸已经僵直扭曲了。
  他终于还是颤抖着伸出了手,掀开了白布,姜询的脸映入了眼帘,刹那间谢渊几近崩溃,靠在台子上泣不成声。
  他痛哭了很久,声音已经撕裂了。
  突然,他的胃里火烧般地疼,转身跑了几步,把胆汁和胃酸都吐了出来。
  任丞不忍心,过去轻轻地拍他的背。
  谢渊胃里生疼,五脏六腑都绞到了一起,他的额上布满了冷汗。
  任丞看着,别无他法。
  谢渊靠着任丞直起了身体,他猩红着眼,缓缓走到了姜询,他俯下身,用额头抵住了姜询的额头,用情人间温柔深情的语气呢喃道:“姜询,我带你回家,我在的地方,就是你的家。”
  谢渊在的地方,就是姜询的家。
  谢渊抱着姜询,抱了很久,终于他站了起来,对任丞说:“安排火化吧。”
  “好,”任丞说。
  救助站安排火化的地方,在泯川郊区的殡仪馆,距离救助站有好几个小时的车程。
  谢渊换上了一身干净的衣服,他不希望姜询看到他邋遢的样子。
  他坐了很久的车,始终没有任何的表情,也没有说话,终于到达了殡仪馆。
  他亲眼看着姜询推进了火化室,再出来时,变成了骨灰装在小盒子里。
  谢渊接过了盒子,他吻了吻盒子,轻声说:“你别怕,我在。”
  再回到救助站,任丞已经开始安排回帝都的事宜了。
  谢渊抱着姜询的骨灰,一直安安静静地坐着,突然那个女护士牵着一个小男孩进来了。
  “这孩子一直说要找一个叫谢渊的人。”
  谢渊动了动,看向了门口那个个子小小的男孩。
  小南在屋子里打量了一会儿,他一醒来就知道姜老师已经不在了,但是他记得他和姜老师之间的承诺。
  小南走到了谢渊的面前,问他:“你是谢渊吗?”
  “我是,”谢渊的声音已经撕裂得沙哑了。
  小南说:“姜老师叫我帮他找一个叫谢渊的人。他说他是风景,他说要谢渊把旅途走下去,他还说,要谢渊代替他好好活下去。”
  谢渊绝望地别过脸,此时已经流不出眼泪了,他只能心痛得发抖。
  他没有想到姜询在生命的尽头,想要的是他活下去。
  可是姜询啊,你怎么不想想?
  不想想,没有了姜询的谢渊,要怎么活下去?
  小南看谢渊很难过,他继续说:“谢渊叔叔,你不要太难过,姜老师说他最爱你了。”
  谢渊沙哑着开口:“叔叔也……最爱他了呢。”
  小南说:“姜老师希望你好好活下去,你一定要听他的话,好好活下去!”
  谢渊咬着牙忍耐,不一会儿,口腔里便是一股子血腥味了。
  他艰难地开口问:“你叫什么名字?”
  “小南,我叫小南,南方的南。”
  谢渊想起来姜询有一个哥哥,很多年前死在重安地震里的那个哥哥,叫姜南。
  谢渊看着小南,问:“你愿意和我一起走吗?我想,好好地照顾你。”
  小南想了想,点了点头。
  他说:“我相信姜老师,姜老师相信你,那么我也相信你。”
  谢渊看了一眼任丞,示意他可以安排回帝都的事情了。
  第二天,谢渊带着姜询的骨灰和那个他用生命救下来的小男孩一起回到了帝都。
  泯川地震已经彻底结束了,所有的搜救工作都已经到了尾声的阶段,全国人民将陪伴泯川民众进行灾后重建的工作。
  新闻上开始进行报道,泯川地震三万多人死亡,失踪人口不计,财产损失不计,其它损失不计。
  于国土上,又有一座城市将在往后的很多年里笼罩在悲伤和痛苦的阴影之下。
  一如当年的重安。
  也许很多人以后都会忘却,但是对于经历过这场灾难的人们来说,往后的五十年都是心结,此后终身都将无法释怀。
  泯川地震告一段落之后,在灾后重建的建设里,帝都第一珠宝帝国寰宇集团董事长谢怀生以集团名义向泯川捐款五千五。其后,谢家二公子谢清以个人名义捐款五百万。著名女星孟颜捐款一千万。
  没有人知道,谢家大公子,寰宇集团继承人谢渊,捐出了自己所有的私人财产。
  谢渊带着小南回到了南山云区。
  他整个人已经没有了一丝生人的气息了,颓废疲然,说话已经没有一丝温度了。
  他把小南,交付给了谢怀生。
  “父亲,这是小南,”谢渊说,“我想拜托你,拜托谢家,替我照顾这个孩子。拜托了。”
  谢怀生对这个毫无生气的儿子有些陌生,他问:“你是不是从来没有把自己当作谢家的人?”
  谢渊扯出一个没有温度的笑,说:“我这一生,在乎我的人太少了,我在乎的更少。除了爷爷,谢家,于我来说并没有什么意义。”
  谢怀生心里隐隐刺痛,他已经很多年没有产生这样的情绪了。
  “父亲,以后,小南,就拜托您了。”
  谢渊弯腰鞠了一个躬,这是他第一次对谢怀生行这样的礼。
  许久之后,他才直起身,转身,离去。
  谢怀生看着谢渊离开,看着他失魂落魄的背影,谢怀生用力牵着小南的手,他想,如果有下辈子,他会试着学习如何做一个好父亲。
  谢渊走到门口遇到了谢清。
  谢清红着眼,问他:“狗谢渊,你这一走是不是就不打算回家了?”
  谢渊没有反应,他并没有听清,从泯川回来之后,他的听力下降了很多,常常听不清别人说的话。
  谢清说:“狗谢渊,我以后再也不叫你狗谢渊了,你以后还是回家好不好?”
  谢渊对他笑笑,没有说话。
  谢清说:“谢渊,我认真的,我把寰宇给你了,我不和你争家产了行不行?你虽然欺负我,对我一点儿也不好,但是……有哥哥总比没有强。”
  谢渊对他说:“再见了,谢清。”
  谢渊走远了,谢清看着他的背影。
  他总是觉得,谢渊果然还是狗谢渊,他嘴里没有一句真话,说的是再见,其实是再也不见了。
  谢渊抱着姜询的骨灰回到了他和姜询大学时候住的出租屋,这里他几年前就已经偷偷买下来了,原本打算以后给姜询一个惊喜的。
  这间出租屋里有太多他和姜询的记忆了。
  谢渊躺在卧室的床上,他看着天花板,脑子里姜询的样子一点一点地清晰起来。他伸出手想要再摸摸姜询的脸。
  他睡了一觉。
  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屋子里看不清东西。谢渊翻身坐了起来,那种孤独的感觉将他吞噬。
  他突然冲外面厨房喊:“姜询,我今天要吃西红柿鸡蛋面!”
  已无人回应。
  他心中一阵抽痛,想落泪发现眼睛干涩,原来已经没有眼泪可以流了。
  谢渊把床旁桌上姜询的骨灰拿了过来,抱在怀里,他继续任性地对他说:“怎么办啊姜询,我好吃西红柿鸡蛋面啊。”
  姜询,你说话好不好?
  我只是想吃西红柿鸡蛋面而已啊。
  谢渊扬起了一抹惨淡绝望的笑,眼底已经没有了任何的情绪了。
  姜询到死了都托人转告他要好好活着,可是他怎么说如何才能好好地活下去呢?
  谢渊看着骨灰盒,他问他:“姜询,我想问问你,如果今时今日死去的人是谢渊,你会好好活着吗?”
  你告诉我,你会好好活着吗?
  你要怎么好好活着呢?
  谢渊叹气说:“看,你也说不出来。”


第45章 正文完
  安晓倩找到谢渊的时候,他在大学城美食街对面的长椅上,已经坐了一天了。
  “你在这里做什么?”安晓倩问。
  谢渊暼了她一眼,移开了,看着远处的西点店。
  他说:“他以前在那儿打工。”
  “你看了多久?”
  “不知道。”
  安晓倩哭也不是笑也不是,她攥紧了自己的手提包,咬牙切齿地问谢渊:“你就那么爱他吗?”
  谢渊说:“我愿意用我的命换他的命,我宁愿死在地震里的人是我,你说我爱不爱他?”
  谢渊和姜询,很多年前就已经不提爱情了,他们把彼此当作生命里的唯一的灯塔,只有那个人陪伴,才能找到回家的路。
  早在很多年前的蓝林巷,谢渊和姜询已经融入了彼此的骨子里,若是分开,会碎裂每一寸皮肤,敲碎每一根骨头,血肉模糊,痛不欲生。
  安晓倩此刻算是真正明白了,她这一生最异想天开的决定,就是妄图得到谢渊的心。
  他不是没有心,他的心就是姜询,姜询死了,他的心也不会跳动了。
  “我要出国了,谢渊,”安晓倩说,“我以后应该再也不会回来了。”
  谢渊说:“你走吧,我也再也不想再见到你。”
  “你真狠啊,谢渊,”安晓倩说。
  谢渊说:“我不是狠,我是真的恨你,如果不是你,我和姜询永远都不可能分开,他不会一个人去泯川,我会陪着他一起,即使没有能救得了他,也能陪着他一起去死。”
  安晓倩愣在原地。
  谢渊说:“我恨你,可是我不想报复了,我没有力气了。”
  安晓倩心里徒然有了一种爱恨纠缠如麻的感觉,如果没有遇见谢渊,她仍然是那个帝都所有人都无法企及的女人,永远屹立于金字塔的顶端。
  谢渊把她拉下神坛踩入尘埃,然后横眉冷对。
  安晓倩站在谢渊面前,第一次居高临下地看着这个她爱了很多年的男人,她心中爱与恨并存,骄傲与恨意被理智拉扯。
  她垂目看着谢渊,轻声说:“谢渊,爱惨了一个人的话,是无法接受自己在他的人生里无足轻重的。”
  “事实证明,我终究还是赢了,”安晓倩说,“至少,你是恨我的。”
  她疯狂如斯,却无计可施。
  谢渊抬眼看着安晓倩,眼神几度无法聚焦,他最后缓缓垂目,眼中再无她。
  十一月的时候,天气开始转凉了,谢渊带着姜询的骨灰回到了柳城。
  他带着姜询回到了天使孤儿院,张叔看到姜询的骨灰盒,这个年过百半的男人流下了眼泪。
  张叔对谢渊说:“明明上次见面他还好好的,怎么就变成这个样子了呢。”
  天使孤儿院里很多年前和恋人私奔的女生回来了,她后来似乎是人被抛弃了,生下了一个死婴,精神状态不太好。
  谢渊已经记不清苏晴了,这个女人如今已经苍桑憔悴了很多。
  苏晴对谢渊说:“对不起,当年,我诋毁你们……”
  谢渊心中没有一丝的涟漪,他对年少时那些人言风语早已经放下了。
  谢渊没有久留,他是带着姜询回到这里做一场告别的。
  他时隔多年再次回到了蓝林巷。
  这个地方已经破败了,不少的建筑上用红漆写着拆字,有拆迁队的人在忙碌,写着闲人免进。
  谢渊没有进去,他只是远远地看着那条深巷,小时候觉得那条巷子似乎见不到尽头,如今看来也不过如此。蓝林巷有太多不好的记忆,如今谢渊其实都已经释怀了。
  这里有他童年的玩伴,有他和姜询的记忆。
  岁月几度深深浅浅,老街道上弥漫着湿咸的空气,谢渊隔着斑驳的光线看见了很多年前的姜询。
  他贪婪地看着那张脸,想要把他的模样记得再牢些,以岁月为雕刻刀,把他刻进灵魂深处。
  那天晚上,谢渊买了很多烟火,他一个人来到了七中附近的那个盘山公路。
  他点燃了箱装的烟花,给柳城的人们放了一场美丽的烟火。
  烟花不停地在绽放,一直没有停歇。
  谢渊坐在公路旁,拿着打火机把玩,看着夜空中绚烂的颜色,眼中影影绰绰,看不真切。
  他记得那年,他和姜询就是在这里看到了有情侣在放烟火,他对他说,以后每年的六月三号都要给他放烟火。
  那个时候他们谁也没有当真放在心上,可是此刻谢渊却无比地想要实现一次这个承诺。
  现在并不是六月三号,可是他等不及了。
  他怕等不到来年的六月三号了。
  这一夜,烟火未曾停歇。
  第二天,谢渊按着记忆,再次来到了民安路。
  他走进了庵堂,来到了宋吟的面前,脸色苍白如纸,没有一丝多余的情绪。
  他双手合十,用佛家的礼,对宋吟说:“我这次来,只是想告诉你,我原谅你了,原谅你生下我,原谅你不爱我,原谅你丢弃了我,我原谅你所有的一切。”
  宋吟泪如雨下,她此刻并没有觉得自己得到了解脱,她看着谢渊心急如焚,因为她发现自己的儿子眼睛里,已经没有光了。
  “渊儿,你不要吓妈妈……”宋吟哭道。
  谢渊说:“我来到这里,是希望你知道,我已经原谅你了。我祝愿你以后,过得好。”
  宋吟看着谢渊离开的背影,落寞,孤独。
  她其实很想要问问上一次和他一起来的那个青年呢,可是她到底还是没有问出来。
  她跪在了菩萨像前,一时之间竟不知道,自己这一生,究竟有没有得到救赎与解脱。
  不过都已经不重要了。
  她这一生都在追寻爱情,年少时爱谢怀生,这份爱让她失去了自己。后来,她爱周博安,这份爱让她失去了为人母的资格。当她看破一切长伴青灯,她的余生都在等谢渊的原谅,以求解脱。
  等了半生,她此刻才终于明白,原来早在一九九七年的那个夏天,在她转身之际,她的儿子,已经随时光一起,一去不复返了。
  半生荒唐,如梦一场。
  谢渊在柳城直接买了飞往重安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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