穷追不舍_微阳-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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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把人砸死了，也就四十万。”
　　　　祁焕还是年轻，说话义愤填膺的，虽然不用他掏钱，可总觉得被坑了委屈。魏翼也觉得委屈，但委屈的情绪不能两个人都有，于是他示意祁焕小声一点儿，掏出手机给朱书记拨了个电话，详细问了医院那边的情况，汇报了何家要求赔偿的钱数，又确认了一下朱书记的意见。挂掉电话后，心里便有了盘算。两个人回到之前那间办公室，魏翼低声把朱书记的意见告诉给了胡乡长，胡乡长点点头，跟他说：“行，我来说。”
　　　　“是这样的，这个数目我们先了解了，具体的情况我们也大概清楚，既然咱们坐下来谈，就彼此坦诚一些，孩子的伤情，我们也是有一定了解的，六十万，未免太多了，乡里和村上能拿出二十，施工方能拿出十万，总共三十万，您看行不行？”
　　　　数目减少了一半，何存友原本淡定的脸上一下子就浮起了怒意；他腾地站起身来，指着乡、村两级的工作人员，情绪非常激动的说：“你们还是不是人？别人孩子躺在病床上不知死活，你们却连点儿同情心都没有，你们有什么脸跟我们谈价钱，良心是不是被狗吃了啊？孩子以后都得坐轮椅，你们让孩子父母怎么活？”
　　　　魏翼站起身来走过去，压下了何存友扬起来的手，说：“你们家属的心情我们理解，咱们不是坐下来心平气和的谈呢嘛，你们出了个数，我们觉得有些高，就还了一个数，这都是人之常情。您这骂人就不对了，我们几个也是给党打工，花的也不是我们自己的钱，对不对？这个数目是赔偿金加上医疗费，我们了解到，您侄子是有新农合的，等报销之后，基本上治疗不用花太多的钱。您刚才说孩子以后的生活，他父母以后的生活怎么办。正因为考虑到这一点，所以刚才我们朱书记跟我说了，以后乡里的政策都会尽量倾斜到他们。一大笔钱，只是暂时的，花完了也就没有了，至于上面的各种政策可以倾斜到他们家的，就是常有的。再者说了，我曾经在这红旗村蹲了三年点儿，何涛父亲这烂赌鬼的名声我也是有所耳闻的。他是您的亲哥，您的亲哥在外面欠了多少赌债您不是不清楚，你也不想看着自己侄子的医药费，康复的费用都被他父亲填这个窟窿吧？”
　　　　
　　　　第十二章　、“老魏，你也这么八卦？”“闲的。”
　　　　
　　　　何存友愣住了，似乎没想到魏翼提到了这茬，一时间语塞，半个字都说不出。魏翼又说：“咱们就事论事，六十万真的太多，就拿何涛父亲在外面欠的十几万赌债来说，这相当于用我们乡里给的赔偿金去还，真的能有多少用在您侄子身上呢？我们不得而知。如果真的全都能用上，这也是值得我们欣慰的，就是赔多少钱，大家伙也都认了。刚才我跟我们朱书记联系过了，朱书记说已经请了北京的专家过来给您侄子会诊，治疗费、复检费加上赔偿金，在刚才胡乡长提的金额上，还能再多十万，但是刚才说过政策上的倾斜，也不要来找乡里要了，因为会有更需要的人。”魏翼给何存友指出了两条明路，一是三十万的赔偿金加上以后的政策倾斜；二是四十万全部买断。何存友坐在那儿半天没言语，似乎也没了刚才张口喊出六十万的底气。
　　　　这时候何涛的爷爷站起来，颤颤巍巍的来到了魏翼面前，对他说：“魏书记啊。”
　　　　“嗯。”魏翼站起来搀扶着他让他坐下。“老人家，您有什么想说的？”
　　　　“哎，都怪我那个不争气的大儿子啊。要不是因为他，我孙子也不会年纪轻轻的就出去干这么危险的活儿。出事儿了之后啊，就只有孩子的妈在那儿着急上火。”
　　　　何存友听见了，不满地喊了一声：“爸，你说这个干嘛？”
　　　　“老人家，您快别这么说，今天我们过来，也是为了解决问题。”
　　　　“是，你们是好干部啊。”老人感叹了一句。
　　　　何存友看见他爸这样说，有点下不来台，便赶紧站起来，对魏翼说：“魏书记，我们回去商量一下，再看看北京来的大夫怎么说，到时候联系你们。”
　　　　“行。”
　　　　这次谈判就算是结束了，虽然没什么结果，但方向总是好的，魏翼松了一口气，他看见胡乡长、祁乡长以及张绍海的脸上也显得不那么紧张了。等把人都送走了，办公室里就剩下他们自己人，胡乡长忍不住感叹了一句：“何涛这孩子呀是真可怜，老魏，如果不是你说何涛他爸赌钱，估计我们一直都得被动下去。”
　　　　“其实昨天祁乡长给我打电话提到何涛的时候，我觉得这名字挺耳熟的，今天看见何存友我就想起来了，他们哥俩长得挺像的。其实本来没想说，谁知道……哎。”魏翼叹气道。
　　　　他们又说了人一会儿话，决定要走，韩继飞在一旁收起了笔记本，面色有点严肃。魏翼看出了小伙子是什么心情，安抚的拍了拍他的肩膀。
　　　　村上留他们吃午饭，他们没给村上添麻烦，选择回到单位吃食堂。
　　　　吃过午饭，韩继飞还是有点闷闷不乐的样子，魏翼把他叫到自己办公室，准备和他谈谈。
　　　　韩继飞坐在魏翼对面，魏翼点了根烟，又给小伙子倒了杯水。韩继飞说了声谢谢，又蔫儿了。
　　　　“小韩，是不是觉得咱们挺残酷的。你觉得那孩子从脚手架上掉下来，被砸成那样，家属要多少钱，咱们政府都该给，以民为本嘛，对不？”
　　　　韩继飞像是被戳中了心事一般，愣了一下，然后点了点头。魏翼笑了，对他说：“但是你想没想过，今天我们给了他家六十万，今后再出现这事儿，我们就得给七十万或者八十万，以后大概得一百万才能赔上一条人命。不是说人命不值钱，人命是最珍贵的东西，咱们乡里的每个干部，都不希望咱们管辖的一亩三分地出现一条人命。可是我们也得有底线，你回去翻翻咱们的案卷，每一起关于自身受到伤害的上访案件，哪一个是没有拿到赔偿的，而且每一个，他们不止拿到了一笔赔偿，但他们为什么还上访？因为觉得自己委屈了，得到了甜头了，想法设法把自己弄得再可怜些，然后来政府闹一闹，钱就到手了，不劳而获嘛。”
　　　　“因为领导们就怕这样的人，给他们钱，以为这样就可以不让他们上访，可是之后呢？他们会继续用去北京威胁你，你没拦住，他们真的到了北京，那就是你们全乡的责任。不知道你听没听你父亲说过，五年前，慧文乡，因为政府占地事件引发了一起群体访，三十多个村民搭乘小火车，辗转二十多个小时去北京上访，这三十多个人回来后，慧文乡整个党委都被调查了，还有两个被判了刑。的确，这起上访事件的起因在于乡政府，是他们理亏。但是任何一个基层单位都不想出现这样的事儿，过去积存的一些矛盾，可能是过去的领导没处理好，可经过我们手的任何一起纠纷，都不能留下烂摊子，引发他们上访。那我们的工作就得做得仔细一些，恩威并重，我们不能失去主动权，用盲目的高数额的赔偿金来满足他们不知道知足的胃口，也不能坐视不管，任他们骂我们草菅人命。所以工作起来，更得讲究策略。”
　　　　韩继飞一脸似懂非懂，可魏翼知道，小伙子把他的话听进去了。
　　　　魏翼又说：“农民不容易，面朝黄土背朝天辛辛苦苦一年赚下来的钱，可能不如我们几个月的工资。但人心，总是难测的啊。我今天也说了，六十万可以给，但他们要保证全都用在孩子的治疗上，可是他们根本保证不了，那我们就不能给。”
　　　　韩继飞点点头，起身就要走，魏翼刚好抽完一根烟，他叫住韩继飞：“把你QQ给我，加一下好友。”
　　　　韩继飞“哎？”了一声，脸上竟然有点发红，魏翼没觉得自己哪儿说得不对，解释说：“你回去先休息，等下午有空把你做的笔录整理一下，发给我，我起个赔偿协议的草稿，一起给领导看看。”
　　　　“哦。”韩继飞接过魏翼递给他的纸，写好了自己的QQ号递回给他。然后又说：“魏哥，其实我觉得你今天太帅了。”
　　　　“嗯？”魏翼一边输入韩继飞递给他的号码，一边抬头看他。
　　　　“嗯，挺有魅力的。”
　　　　魏翼乐了，竟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虽然平时夸他的人不少，可是韩继飞的这种赞扬好像更有意思一些。
　　　　午休还没过，魏翼的QQ就在右下角闪烁了起来，他接到了韩继飞传给他的文件。魏翼没有拖延症，到了他手里的工作做不完他心里难受，估计处女座的韩继飞更是如此。他接收了文件，发现韩继飞把笔录整理得十分详细，几乎连错别字都没有。魏翼改都没改，直接打出来一份，紧接着便起草了一份协议，也打了出来。他拿着材料去找朱书记看，朱书记和胡乡长在一起开小会，见他来了，便让他坐下。
　　　　朱书记接过魏翼递给他的材料，一目十行的看完了，对他说：“笔录挺详细的，小韩记的？”
　　　　“嗯呢，是孩子挺好的，就是没啥社会经验，单纯了点儿。”
　　　　朱书记说：“这也难免，一看就没吃过苦。其实我都有点儿想不通，小韩这孩子怎么考咱们这儿来了？其实以他爸的那个地位，随便在咱们市里给他安排一个岗都行的，估计他考上来也没啥问题。”
　　　　“不知道，改天我问问他。”魏翼说。
　　　　朱书记笑了，说：“老魏，你也这么八卦？”
　　　　“闲的。”
　　　　
　　　　第十三章　、今晚六点，聚宾楼，给你介绍个朋友认识。
　　　　
　　　　魏翼来之前，朱书记和胡乡长在聊关于何涛治疗的相关事宜，不管哪里的专家，都认为何涛的伤情还挺乐观的，对于焦头烂额的他们来说这算是一个好消息。
　　　　魏翼听见后却转换个思路，对在座的两位领导说：“朱书记，胡乡长，我这边有个小小的意见。”
　　　　朱书记说：“你说。”
　　　　“这次的事故是警醒也是教育，为了避免类似的时间再次发生，其实我们不如趁这个机会，搞一个全乡的安全大检查，让经委和安监两个部门出个方案，顺带着林业，主要是针对全乡的工矿企业、木材加工企业以及全乡的村民家里进行一下安全排查，正好到森林防火期了，刚好一起宣传了。”
　　　　胡乡长点头说：“老魏这提议不错，今天上面来了个文，让咱们开森林防火会呢，正好一起。”
　　　　朱书记当场拍板，“明天早上开党委会咱们研究一下这个事儿，防患于未然嘛。”
　　　　魏翼从朱书记办公室出来，正好看见韩继飞上楼，韩继飞跟他打了个招呼，魏翼顺带着表扬了他一句：“小韩，笔录弄得不错，朱书记还夸你呢。”
　　　　韩继飞笑了，脸都红了，“是吗？魏哥。”
　　　　“我还能忽悠你呀，你这上楼有事儿？”
　　　　“刚才刘叔给我打电话说让我明天和他一起去办入职的手续，财政所的周姐也一起给我合工资，我上楼跟你请个假。”
　　　　“去吧，这是正事儿。不过你后天得来，后天咱们值班。”
　　　　“我知道了，刚刚李云把行李给我拿了一套过来，我放寝室去了。”
　　　　魏翼对李云这个采办十分不满，乡里发的那个行李他也见识过，一股子机油味儿，再加上他们的床本身就硬，一个褥子根本解决不了。魏翼这么想着，就对韩继飞说：“小韩，过来一下。”
　　　　两个人来到寝室，魏翼检查了一下那床行李，把被子拿起来闻了闻，眉头皱得死紧。“你就没闻见这被子有味儿？”
　　　　韩继飞低着头，说：“闻着了，但总不能当着李云的面儿说啊。”
　　　　魏翼抱怨道：“我当党委秘书的时候，可从来没办过这样的事儿，宁可多花点钱，也不能让机关干部埋怨我。现在食堂吃得也差，单位给大家伙提供的硬件设施也差，真不知道李云这个家怎么管的。”
　　　　“魏哥……”韩继飞似乎想要阻止他的念叨，毕竟这是在单位，隔墙有耳，传出去总是不好听。
　　　　魏翼却不以为意，挥了挥手，说：“你家有没有多余的被子、褥子床垫什么的？”
　　　　韩继飞说：“有啊，可坐通勤车总是不好拿，值班就一宿，凑合凑合得了。”
　　　　“凑合什么啊？你睡都睡不好，第二天怎么工作？你也不用为难，周四你想带啥就全带着，我去接你。”
　　　　“魏哥，这不太好吧。”
　　　　“没什么不好的，这床被子你抱天台上去吹吹风，下班之前抱回来，趁现在阳光还足，要不然一屋子味儿，也不知道这味儿对身体有没有伤害。”
　　　　“哎。”韩继飞说话间就抱起了那一床被褥和枕头，魏翼看他费劲，也帮着抱了点儿，俩人一起上了楼。
　　　　顶楼有晾衣架，有时候值班的干部洗个衣服晒个杯子什么都都抱到这上面来。魏翼帮韩继飞晾好了，点了根烟也不着急下去，韩继飞对魏翼说：“魏哥，你这烟可够念的了。”
　　　　魏翼看了看手里的烟，被韩继飞的这一句话触动了似的，微微笑了笑，说：“也没多爱抽，就是习惯了。”说完了，把刚抽了两口的烟扔到地上撵灭了。
　　　　魏翼记起来，他刚上班的时候还不怎么抽烟，偶尔和同事吃饭抽那么一、两根的，后来恋爱了，结婚了，张欣瑞不喜欢烟味，他就从来不在张欣瑞面前抽烟，后来张欣瑞怀孕，魏翼干脆就把烟给戒了。魏翼是从什么时候又开始抽起来的呢？好像张欣瑞被他捉奸在床之后，那说长不长的三个月，各方面的压力把他折磨得几乎瘦脱了像，没事儿就点根烟解闷，他爸妈都说不了什么，因为后来法院直接把孩子都判给了张欣瑞。
　　　　张欣瑞走了，走之前又把孩子送了回来，他看着儿子胖嘟嘟的小脸儿，曾经下决心又戒了，但没成功，晚上照顾儿子他根本睡不好，白天就靠着抽烟提神，后来工作越忙抽烟越凶，不过他回家之后，在儿子面抽得就少，因为儿子是他的慰藉，他看见儿子就不烦心。
　　　　其实这么掐指一算，他这也是十多年的老烟民了。
　　　　手机铃声把他从回忆中拽了回来，他拿出来一看，是他有两个月没联系的朋友于伟。他招呼韩继飞下楼，一边走一边接了电话。
　　　　“喂，挺长时间不见，你这是想哥们儿了呗？”
　　　　电话那头笑得挺贱，说：“谁他妈想你啊，晚上有空不？”
　　　　“目前看是没啥事儿。”
　　　　“一起吃个饭，今晚六点，聚宾楼，给你介绍个朋友认识。”
　　　　“行。”魏翼答应着。
　　　　应了朋友的应酬，正好也到了自己办公室，他跟韩继飞说：“咱俩还四点钟走。”
　　　　“哦。”
　　　　“周四早上我去接你，你等我电话。”
　　　　“谢谢魏哥。”
　　　　“客气啥。”
　　　　魏翼提早下班接了儿子，又把韩继飞送回家，就去赴于伟的约了。
　　　　于伟和魏翼是高中同学，俩人同岁，是魏翼最好的朋友。
　　　　于伟五年前开了个搬家公司，当时他没那么多钱，魏翼还出了点儿钱，算是占股份了。于伟挺有头脑，这两年生意还不错，于伟的公司有五台箱货，二十多个搬家工人。他的搬家公司刚开起来的时候，劳动力不足，魏翼还趁节假日过去充当了几回搬家工人，后来他发现自己的老腰实在承受不住那几十斤重的大箱子，也就不为难自己了。
　　　　魏翼不忙的时候，总好去于伟那儿坐坐，后来忙了，俩个人十天半个月的联系一次，也没见友情变淡，在于伟那儿干活的兄弟魏翼也都熟悉，魏翼对于公司的小会计印象最深。于伟刚开公司的时候这个小会计就在他这干，小会计是个文文弱弱的男孩儿，比于伟小了十岁不止，他的名字叫廖彬，戴着个眼镜，说话蔫声蔫语的，但是脑子反应极快，和那些粗老爷们儿站在一起丝毫不起眼，但就凭他眼睛里闪出的光，魏翼觉得他不简单。
　　　　于伟走哪儿都带着他，和魏翼吃十次饭，八次有廖彬。魏翼觉得俩人哪里不对，但又说不出什么所以然来，不过廖彬这人挺随和的，也没什么心眼儿，廖彬的酒量不错，因为别人劝于伟喝酒，全都是廖彬帮着扛。
　　　　于伟和他一样，曾经也结过婚，后来离了，没孩子，但似乎也不着急再找，廖彬一直在于伟的公司干，也没听说他传过婚讯。
　　　　不出意外，今天的饭局于伟依然带着廖彬，魏翼进包间门的时候，俩人正低头说着话，显得极其亲密。魏翼不觉有他，轻轻咳嗽了一声，表示自己已经到了。
　　　　于伟和廖彬俩人不约而同的抬起头来，只见廖彬的脸上通红。于伟让魏翼坐下，让廖彬去喊服务员点菜。
　　　　廖彬出去了，魏翼四处看了看，问于伟：“你不说介绍个人我认识吗？人呢？”
　　　　于伟笑了笑，说：“是，等会儿就该来了，这刚跟我说路上有点堵车。”
　　　　“哦。”魏翼应了一声。
　　　　这会儿，廖彬带着服务员进来了，三个人分别点了菜，于伟还加了个拔丝芋头。
　　　　魏翼纳闷道：“我记着你俩都不爱吃甜的，点这菜谁吃啊。”
　　　　魏翼话音刚落，于伟抬起头来，指着门口说：“她吃啊。”
　　　　
　　　　第十四章　、其实你要遇见喜欢的，就找吧。
　　　　
　　　　只见门口站着的是个身材高挑的漂亮女人，目测有三十岁左右，短发，妆容精致，穿着套裙、高跟鞋，拎着棕红色的皮包，显得非常精干，一看就是那种事业型的女强人。她看见于伟笑了笑，走过去跟于伟握了手，随后于伟给魏翼介绍：“魏翼，这是我一朋友，叫崔雨嫣，长运公司的经理。崔雨嫣，这是魏翼，我铁哥们儿，公务员，在新寺乡政府上班，你叫魏哥就行。”
　　　　崔雨嫣这个名字听起来柔柔弱弱的，充满了诗意，但崔雨嫣这个人确实精明干练的样子，和名字丝毫搭不上边。至于崔雨嫣所属的这个长运公司魏翼也听过，算是他们市里很有实力的建筑公司。魏翼也没想过要买房，认识个建筑公司的经理他觉得实在是没必要，尽管如此，魏翼表现得非常有礼貌，主动伸出手，道了声：“崔经理，你好。”
　　　　崔雨嫣露出职业化的微笑，伸出手回握了魏翼的手，“魏哥，你好，不用那么客气，直接叫我崔雨嫣就行。”
　　　　魏翼冲她笑了笑，又看了看于伟，不知道于伟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于伟则回以一神秘的笑容，意图再明显不过，魏翼了然，合着这于伟是给自己介绍对象来了。魏翼真的怀疑于伟是不是亲哥们儿了，今天这就是一鸿门宴。
　　　　服务员过来上菜，崔雨嫣问他和于伟要不要喝酒，魏翼摆手，说：“我开车来的，一点儿都不喝，回家还得伺候儿子。”
　　　　崔雨嫣说：“魏哥儿子几岁了？”
　　　　“快十二了，明年升初中。”
　　　　“看不出来，魏哥看起来挺年轻的。”
　　　　“我结婚早，马上都快四十了。”魏翼笑着答。
　　　　于伟从旁边接话说：“魏翼他是结婚早，离婚也早，自己带着孩子挺不容易的。”
　　　　“魏哥为什么离婚啊？”崔雨嫣唐突的问了这么一句。
　　　　魏翼一时语塞，正好这时候服务员又来上菜，给魏翼解了围。
　　　　菜上齐了，魏翼就当没听见崔雨嫣问的这话，他兴致并不高，只闷头吃菜。说真的，他觉得于伟今天这事儿做得不厚道，但两个人好友多年，也不至于因为这点小事儿翻脸。崔雨嫣看着挺好的，人家大概是带着目的来的，所以问得直白些也没什么不对。
　　　　于伟似乎察觉到了魏翼的小情绪，赶紧调动气氛，魏翼也知道自己这样显得小心眼儿，便调整了一下心情。
　　　　饭桌上的气氛总算好些了，崔雨嫣是个健谈、外向的人，对他们房地产圈的趣事侃侃而谈。
　　　　一顿饭吃下来，魏翼真心觉得崔雨嫣不错，但他们两个并不合适。
　　　　崔雨嫣没开车，魏翼负责把送崔雨嫣回家。好巧不巧，崔雨嫣和韩继飞住同一小区，与魏翼父母家就隔了一条街道。俩人路上也没什么话，各怀心事，到了目的地，崔雨嫣下车前说了一句：“魏哥，有空咱俩单独出来吃顿饭。”
　　　　“……”魏翼愣了一下，一时间没找出来拒绝的话，便应了下来。“好。”
　　　　崔雨嫣挥手跟他道别，手腕上戴着的金链子在夜灯的照耀下发出闪耀的光芒。
　　　　魏翼把车停在了他父母家的楼下，没着急下车，他闭着眼睛安静了一会儿，拿出手机给于伟打电话。
　　　　电话很快就接通了，于伟在那头笑：“哥们儿，今晚怎么这么严肃啊，是不是怪我了？”
　　　　“于伟，你可真不地道。”魏翼说：“介绍对象你就直说，干嘛搞个突然袭击啊。”
　　　　“其实也不是突然袭击，廖彬的主意。崔雨嫣是廖彬干妈的女儿，也算是挺亲的姐姐了，和我特别铁，她今年三十二，一直醉心于事业，说什么都不想结婚。然后我俩就都想到你了，你看你俩年纪般配，都有稳定的工作，而且崔雨嫣还是初婚。”
　　　　“所以啊，于伟，我觉得我俩不合适。”魏翼有些不耐烦。
　　　　“怎么就不合适呢？人长得好看，性格豪爽，有钱，身材好，有事业心。”
　　　　“于伟，你都说了不适合的原因了啊。我啥都没有，就有一儿子。”
　　　　“……说得也是。其实魏翼，我就觉得你一直都无法从你失败的婚姻中走出来，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