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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下]重生之继父-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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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就是对自己稍微有一点消息就忍不住升起希望的那种模样觉得有点可笑。

    像只小狗一样,亮晶晶的眼睛里全是期许。

    卫衡帮我走后门弄到的病房其实就在这栋楼后面,用围墙围起来的一栋七层的楼,以前好像是个公寓式旅店,但这个时期旅店老板和服务员都不见踪影。听说这里被郑副市长买了下来,请人改造成了隔离病房,一开始只是为了安置他不幸感染**的妻子,后来感染的人越来越多,基本上南川有权有势的感染者都会住进来。

    一则此处与医院相邻,方便救治,二则都是单人单间,相应设施、居住环境比其他匆匆设立的隔离区要好得多。

    也不知卫衡爸爸悄悄塞了多少红包,浪费了多少人情,才叫我这个什么也不是的小人物弄到这里来。

    人都说患难见真情,在如此兵荒马乱的时刻,还有朋友一腔热忱为你谋划,真不知是几辈子修来的福气。

    卫衡一见我的表情就知道我想说什么,他淡然一笑:“我朋友不多,从学生时代走到现在的老朋友更是只有这么一个,能伸手就不会缩着,你不用一副恨不得以身相许的表情。”

    我满腔感激之情被他这句话弄得烟消云散,狠狠瞪了他一眼:“谁要和你以身相许!”

    我可是宁折不弯的直男!

    卫衡伸手捏了捏我的胳膊,万分嫌弃地说:“我还看不上你呢,跟个白斩鸡似的,细胳膊细腿,一点肌肉都没有,你二哥身材都比你好,就你这样。。。。。。。啧啧,以身相许也就够给我当个捶捶背按按肩的小跟班。”

    我被他挤兑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我个语文老师又不教体育,谁规定的男人就得有肌肉了?!

第20章 有谁共鸣捉虫

    病房不大,撑死也就十平米。放下一张床、一张电脑桌、一只床头柜、一只椅子再加用玻璃隔开的卫生间就只剩下一条窄窄的过道,但比起昨天住的六人间,已经上了不止一个档次了。

    为了通风,房间里两扇窗子洞开,春天带着湿气的风穿来穿去,消毒水的味道奇迹般的被淡淡的花香掩盖了。

    我在床边坐下,就只是走了一小段路,我就觉得有些头晕。

    “还在发烧?”我的不适没有逃过卫衡的眼睛。

    我点点头:“退了一点。”

    他眉头就担忧地皱了起来。

    看他这样子我心里反而更不好受,我笑着转移话题:“你帮我走着后门费了多少红包?先和你说,我穷酸书生一个,还有儿子要养,没钱还你。”

    卫衡抱着胳膊靠在墙上,摇头:“现在什么形势?红包有什么用?况且我爸这个小镇长还真没那么有面子。”

    “那。。。。。。”

    “也算你运气好,托爸引荐我去找郑副市长,而他的夫人买过我的画,还挺喜欢,她听说我着急要一个房间,就卖了我一个人情。”卫衡说,“她也是心肠很好的人,当初郑副市长本来不愿意把这里腾出来给别人住,还是她劝的,说是别为了她一个人就浪费了这么好的地方,这种时候人就应该互帮互助才能渡过难关,多救一个人就多积一些福气。”

    “真是个好人。”我发自内心地说。

    “是啊,可惜老天爷不偏心好人。”卫衡转开目光,看着窗外阴沉的天气,“其实她答应让你住进来,郑副市长却还没有松口,因为病人越来越多,照顾这一片的医护人员越来越不够,可昨天晚上郑夫人差点就没能熬过去,抢救时,郑副市长忽然就让秘书给我爸打了电话,说是同意了。”

    卫衡的口气淡淡的,我却听出了心酸。

    真是被逼到绝境了,才会把希望寄托在虚无缥缈的“积福”上吧。

    大概是因为身处其中,听着别人的故事就会联系到自己,然后心情就慢慢灰下去,恐惧一直如影随形。

    随后一个推着小车的护士过来了,重新挂好吊瓶,她又拿来几包小塑料袋密封的药片和一支体温计,嘱咐了不要关窗注意通风和卧床休息后就走了。小车上金属盘碰撞发出叮当叮当的声音。

    卫衡拿过那些药看了看,然后挑出一包,打开塑料袋,掰开胶囊闻了闻味道,说:“这个药你先不要吃。”

    “哪个?”我凑过去看了一眼,“为什么?”

    “副作用很大。”他把药放回去,“你的检查结果没出来,万一不是呢?你应该也听说过,有些药猛,杀死寄生病毒的细胞的同时也会把健康的细胞一同杀死,因为药物本身是没有鉴别能力的。”

    被他这么一说我才想起来上辈子那些从**中捡回一条命的患者,他们几乎都伴有骨头坏死的后遗症。有的几乎都不能再行走,什么都要靠别人照顾,一到雨天冬天就疼得半死,天天泡温泉、药浴也只能起到缓解的作用。

    我连忙将那包药拿得远远的。如果是那样的未来,真的还不如死了的好。

    “还有哪些有副作用?”我急切地问,“你都帮我挑出来。”

    “你以为我是神仙啊,闻一闻就能全挑出来?”他哭笑不得,“刚刚那是问过了医生朋友的,经过他确认了才告诉你的。其他的他没有说,应该就还算安全吧,就算有也只是脱发之类的,你安心好了。”

    我讪讪地笑了笑。说实话,有的人说话做事就会让人不自觉地感到可靠,卫衡就是这种气质的人。我又经常受他照顾,恐怕在潜意识里早已形成了“听他的一定不会错”这种盲目的印象。

    又扯了几句,他直起身来:“好了,我也该走了,这身衣服穿的我别扭。”

    “那我就不送你了。”我开玩笑。

    “你好好养着。”他走了出去,带上了门,他走路很轻,我听不到他的脚步声。

    整个房间一瞬间只剩下了寂寞的风声。

    这种突然的安静让我有点害怕,我走到窗边往下看,等了好一会儿都没见到卫衡从楼下走出来。我站在窗子边等了好久才想起来,他应该不能就这么出去,恐怕正被护士抓去消毒。

    院子里只有几个穿防护服的医生,他们正把氧乙酸慢慢倒进桶里,然后打开背后的喷雾器。透明的水滴化成细碎密集的薄雾喷洒出来,被回旋不定的风卷了起来,散落在四处。

    旁边的人认真观察着他的动作,也背起了一只喷雾器,拉上口罩和眼罩,慢慢走进了楼道。他的身影一点一点被大楼吞没,上身,双腿,后脚跟,影子一晃,看不见了。

    院子对面拉着黄线的铁门前停了一辆急救车,又有一个病人被转运过来。

    我曾以为这辈子会把所有做错的事改正,以为比实际年龄多活十年的我会比现在成熟能把每一个问题都处理好。然后攒一点钱,每天和池迁七点起床,骑着自行车去学校,我们在小学门口分手,我去教书他去上课,然后约好一起共进午餐。

    他一点一点长高,变成记忆里我熟悉的那个年轻人,到时候我们还是一如既往地穿过树荫浓郁的街道,走过一个又一个平和却不孤单的日子。直到他成家立业,有一个温柔懂事的姑娘代替我照顾他。

    却没想到会有这么一天。

    我被关在被世界隔离的孤楼里,寂寞又狼狈。

    现在我才真正感到后悔,为什么没有好好和池迁道别呢?为什么要那样偷偷摸摸地离开他呢?为什么刚才的那通电话还要冲他发脾气?

    这么一想就一发不可收拾,老妈找到他了吗?他现在回家了吗?

    莫名其妙的,满脑子都被那小子占满了。

    于是我又给老妈发了个短信,过了几分钟她回复:“已经回来了,不必挂心。”

    这样就好。

    我把手机丢在一边,躺在床上看着一滴一滴往下落的吊瓶发呆。

    隔了一会儿手机屏幕又亮起了,我懒得拿起来,就伸长脖子去看,还是老妈。她说:“叫你二哥给你送点东西过来,你有没有什么想要的?”

    “给我带个随身听,再拿几张张国荣的唱片来。”我慢吞吞地摁着字母键。

    快到晚上的时候,我就听见一阵特别响亮的摩托声传来。这里本来就空旷,大老远就听得见。我往窗口一伸头,就见到二哥一脚撑在地上,正把安全帽摘下来,随手扣在了车把上。

    我披了一件外套,自己拿着新换的吊瓶走下去,走到一半就被医生拦住了,他大概见过很多来送东西的家属,什么都没问就说:“要拿什么我们帮你拿。”

    我就站住了。

    二哥被拦在铁门外面,我们之间隔了半个空荡荡的院子,那医生冲他喊:“东西放下,人走吧!”

    二哥把提着的大袋子放在地上,站在忽闪忽闪的路灯下默默看我。

    我眼睛又开始发酸。

    他用兜里摸出手机来,按了几个键,举起来从我扬了扬手。

    我也连忙将手机掏出来,刚拿在手上就响了起来,我连忙把耳朵凑了过去。

    “老三,别怕。”

    我将脸紧紧贴着被捂热的手机,好半天才“嗯”了一声。

    “我们都等你回家呢。”

    二哥沉稳的声音像带着什么力量,我眼泪一下就飚了出来。

    后来提着鼓涨的大布袋回去的时候,我脸上全是被风吹干的泪痕,绷在脸上特别地疼。

    回了房间,我把吊瓶往墙上的铁钉上一挂,翻起袋子来。里面好几套洗得干干净净的衣服,一袋水果,一袋我爱吃的话梅和干果,还有我钦点的随身听。

    晚上吃过药,听着张国荣的《有谁共鸣》渐渐沉入梦乡。

    ——风也清,晚空中我问句星。

    ——夜阑静,问有谁共鸣。

    悠悠歌声中竟然看见已长成大人的池迁。

    他坐在一片漆黑的客厅里,混沌不清的光线里只有他指间一点香烟的火光。

    烟雾袅袅,模糊他面孔。

    我一步步走向他,脚边忽然踢到一个东西,发出咚的一声。这声响在仿佛凝固了一般的寂静中特别突兀。我吓了一跳,低头去看,是个空酒瓶,被我一脚,骨碌碌踢到了池迁脚边。

    池迁听见声响,整个人从椅子上弹起来,夹着烟头的手止不住地颤抖,他四处张望却仿佛看不见我。

    “爸,是你吗?是你回来了吗?”他张口轻声呼唤,那声音嘶哑得令人心痛。

    “我在啊,我就在这里啊。”我快步走到他身边,想去扶他的肩膀,却直接穿了过去,整个人都被带得往前扑了一下。

    跌坐在地的我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

    这时电灯突然一亮,一个人出现在门口。

    池迁拿手挡住了双眼,像是站不稳一般,身子晃了一晃,重新跌回椅子里。

    我也好不容易才适应了骤然变亮的光线,就被池迁苍白之极的脸色和满眼的血丝吓了一跳。

    也不知道他几天没有刮胡子了,下巴上一片青色的胡渣,连身上的衣服也皱成抹布一般,仿佛几天几夜都没有合眼一般,看起来特别狼狈。

    “你怎么。。。。。。你怎么将自己搞成这幅模样啊。。。。。。”我气得跌足。

    他置若罔闻,趴在桌上摸索着没喝完的酒,拿起来就一股脑往嘴里倒。

    那个站在门口的人看不下去了,低低叹了一口气,走过来的时候直接就从我身体上穿了过去。

    就像经过空无一人的地方,带起一阵风。

    “池迁,你这又是何苦啊。”那个人低声说,“你还要在这里等多久呢?差不多该跟我回学校了吧?”

    这时我认出了他,是那个高中毕业时向池迁告白的男孩子。

    池迁神情恍惚了一会儿,手里捏着酒瓶,不言语。

    “池迁,跟我回学校吧。。。。。。”那个男孩继续用哄小孩的口气轻轻劝说。

    池迁久久无语,过了好一会儿,才轻声说:“再等三天。”

    那个男孩一脸不解,却听他说:“我听说人死后的第七天,魂魄是会回来的。。。。。。”

    “我总想,说不定,还有机会再见他一次。。。。。。”池迁的声音低下去,似醉了一般整个人扑在桌上,像个孩子般嘟嘟囔囔,“就一次。。。。。。一次就好。。。。。。”

    他断断续续的呓语传入我耳里,我好像被人重重一击,心也像被生生挖空一般疼起来。

    那个男孩面露无奈,手从他腋下穿过,扶着他一步一摇往床边走。

    池迁整个人软绵绵的,还在喃喃自语:“他那么讨厌我,也不知道,他会不会回来看我。。。。。。”

    那声音里,流露出深深的委屈和悲恸,让男孩身子一僵,好半晌才悠悠叹了一口气。

    而我的眼泪已经不受控制地流淌下来。

    我拼命挪动步伐想要跟上去,这时候眼前的画面渐渐模糊起来,而耳边吵闹的声音却越来越大,我一下就睁开了眼睛。

    手撑在枕头上,摸到一片湿润。

    我怔怔地在床上坐了一会儿,有点回不过神来。

    窗子外面闹腾得厉害。

    我晃了晃脑袋,走前去看。

    铁门前聚集了好多人,我听见几个医生在呵斥:“小朋友你父母呢?怎么跑到这里来?快点回去!”

    我被眼前发生的事吓了一大跳。

    那死死扒住铁门不肯放手,被许多大人围在一起的不是池迁吗!

第21章 寻找

    我揉了揉眼睛,确信自己没有看错,那一头卷发别人可模仿不来。

    乖乖隆叮咚,他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我一面往楼下冲,一面拿手机打电话。

    可惜电话没接通,下楼的楼梯居然还被人锁上了。

    这谁锁的门,还真把我们当囚犯了吗!

    我只好骂骂咧咧地往回走,重重复复地拨打老妈老爸的电话,可是一直都是忙音。我改拨大哥二哥的电话,却依然没有人接。

    回到我所居住的那一层,我从走廊狭小的窗口往外望去。负责这块隔离区的医生护士都聚集在了院子那扇铁门边,外头的光线又暗,照在人身上,叠影重重。池迁小小的个子被淹没在模糊成一团的黑影里。

    “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快回去!”

    “松手!小朋友,把手松开!”

    能听见的都是医生们厉声呵斥,池迁的声音没露出一点儿。

    我半个身子都探在了外面,竭尽目力想要看到他在哪里,听听有没有他的声音,却只有风声在耳边呼呼作响。只听下面吵嚷的声音越来越大,想必那些疲惫的医护人员已经磨光了耐心,从我这个方向已经能够看到有人动手拉扯起来,似乎想要把池迁强行跩出来。

    “呜——”

    一声破碎的呜咽传来,我的心一下就提了起来,我大声地喊着:“阿卷,阿卷!”

    底下的人动作一下顿住了,抬头往我这儿看过来。人散开了一点儿,我终于能看见被包围的池迁,他抓着铁栅栏,整个人还保持着被人往后拉扯的姿势。

    “爸爸!”他大声地叫了起来。

    这一声叫的我心都颤了,我连忙用手围成喇叭状:“喂喂,那是我的孩子,你们手脚别那么重啊!别伤着他了!”

    只见那些医生交头接耳了一会儿,很快有个护士破开人群跑了出来,她非常快地穿过了院子,往我这个方向而来。

    对啊对啊,快上来给我开个门!

    我连忙又往楼梯跑去,刚跑到被锁住的楼梯处,那位护士也到了。

    “快开开门!”我急切地说。

    那位护士气喘吁吁地扶着膝盖,摆了摆手:“那是你儿子?”

    “是我儿子,你快把门开开。”我说。

    “你自己的孩子怎么不看看好呢!让小孩跑到这里来捣乱!多危险啊!”她平复呼吸后对着我劈头盖脸就是一顿数落,“这阵子已经够混乱了,您家孩子还嫌不够乱过来添什么乱!”

    我只好赔好话:“对不起,小孩子不懂事,太久见不到爸爸了,他也是担心。估计是躲过他奶奶偷偷溜出来的,这件事是我们不对,我给你们道个歉。您也消消气,能帮我把门开开么?我下去帮您教训他一顿!”

    护士脸色这才好起来,她摇头:“这门是开不了,也不用您教训他,把您家地址告诉我们一声,我们会帮您把孩子送回去就是了,你现在还是病人,回去好好歇着吧!”

    我又软磨硬泡了好久,那护士也是油盐不进软硬不吃,无可奈何之下我只好把父母家的地址说了,拜托他们一定帮我把池迁送回去。

    那护士一转身,我就赶忙跑回走廊处,见下面还在僵持,我连忙对池迁喊:“阿卷,跟叔叔阿姨回家去!”

    他仰头看着我,没说话,手上的劲也没松。

    “听话,跟叔叔阿姨回家去啊!”

    他的手慢慢松了,我正打算松一口气,就见到他身子一矮,像个炮弹一样往离他最近的医生腹部一顶,那医生吃痛往旁边栽了一下,他趁机就从人缝里跑开了。

    “阿卷!阿卷!”我撑着窗子拼命喊,他只是一味地逃跑,小小的人窜得极快,一溜烟就瞧不见了。

    这下可糟了。

    我真是恨不得从楼上跳下去追他!

    那种什么也做不了的无力感使我万分焦躁,我狠狠踢了一下墙。

    想来想去也只有赶紧找人把孩子找回来。可是手机都快被我摁烂了,家里的座机没人听,老爸老妈的手机也没有听,就连大哥二哥也齐齐失踪了一般!

    大伙都被外星人绑架了吗!

    我急得抓耳挠腮。

    你说这么小的孩子那么晚跑出去,要是受了凉受了冻怎么办,碰到人贩子怎么办,被车撞了怎么办,!

    哦对,卫衡,不是还有卫衡吗,我怎么把他给忘了!

    这一下就有如溺水之人找到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我连忙拨通卫衡的电话。

    等待的时间每一秒都被拉得像一个时间一样长,我一边跺脚一边念叨:“接啊,接啊,快接啊!”

    嘟嘟嘟的忙音终于被一声短暂的咯嗒声代替,卫衡有些迷糊地说:“喂,阿俨。”

    我这才注意到现在已是深夜。

    我顾不上道歉,语无伦次地说:“卫衡,我家里不知出了什么事情,打电话都没人接,池迁不知道怎么知道我在这里的,还跑了过来,现在又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等一等,你慢慢说,我快被你搞晕了。”卫衡冷静地打断我。

    我深吸了好几口气,才说:“池迁从家里跑出来了,不知怎么找到了我这里,我打电话回去想让爸妈过来把他接回去,可是家里没人接,爸妈、大哥二哥的手机也没人接。”

    不用我再多说明,卫衡已经完全明白了我的意思,他马上说:“我懂了,你别着急,我先去你家看一看。说不定你爸妈睡熟了没听见,顺便看看池迁有没有回去。”

    “兄弟,谢谢你。”我这才大大松了一口气,紧绷的神经一下松懈下来,就觉得头晕得厉害。春天的晚上带着湿漉漉的寒气,走廊上穿堂风把我后背出的汗吹得冷冷的贴在皮肤上。和卫衡道了别,我慢慢扶着墙走回房间,已经有点眼冒金花。

    把自己摔在床上,我把脸埋进带着消毒味的被褥里。

    我这个爸爸做得真是越来越失败了。不能好好照顾孩子,还要反过来为我这个大人担心不说,现在又落到了什么都要求人的地步。卫衡有我这个无能的朋友也真是倒了大霉了。

    担心和自责让我情绪越发低落,加上身体越来越强的不适感,到最后如何是睡过去还是昏过去我都搞不清了。只记得不知过了多久,大概五六点钟的样子,迷迷糊糊听见窗子外传来鸟叫声,微亮的光线打在眼皮上有股温热的感觉。

    这时候,有人打开了门,那人走动时带来了凉飕飕的风,我费了好大的劲才勉强撑开眼。

    是医生,后面还有端着金属托盘的护士。

    是来例行检查的吧。我又闭上了眼。

    一双带着塑胶手套的手搭在了额头上,过一会儿又翻了翻我的眼皮。另一边护士已经递过来温度计和听诊器,经过一番折腾,我好不容易有点清醒的意识又模糊起来。

    我有些自嘲地想,不过两三天我好像已经被折腾惯了,被别人动来动去也能睡着。

    “超过39度,病情加重了。”那医生低沉地说。

    “再注射一次蛋白酶抑制剂吧?”护士在一旁轻轻接口。

    “先把温度降下来再说吧,你先给他注射头孢,等会儿记得再去拿冰袋敷额头。”医生摇头,不赞同地说,“听说他的检查还没有下来,我们在用药上应该更谨慎一些,不要冒然用药,若是药不对症,后果更加严重。”

    “怎么检查到现在还没下来?我们这边还有好几个病人也等着。。。。。。”护士语气里充满忧虑,“这样下去不是耽误病情吗?”

    “检验科那边。。。。。。”那医生仿佛想起了什么恐怖的事,声音扭曲了一下,顿了顿才继续说,“已经有同事殉职了,急诊科那边更是危险,昨天开始变得完全失去控制了。。。。。。”

    护士沉默了,隔了好一会儿才艰涩地说:“我听护士长说,下午要叫我们也过去帮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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