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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临碣石-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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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游戏物理效果逼真，插队是不可能的，只能人挤人地往上挤，万一挤过头把人挤到山崖下，那才真是开门就见红。
他只能往小门派走，可那些小门派，大地图都没标注，只能从npc口中慢慢打听，太麻烦了。
公测第一天，大家都在拜师的路上。
谢荀也在，然后发现前路渺茫，回头路又断了。
“你说他自称青城派？”七神突然想起了什么。
“对，青城派第七十三代掌门。”
“那就说明还没有灭门，”七神道，“我们内测的时候见过只剩三个人的门派，他们同样开门收徒，同样有心法，忘了？所以我猜这个游戏的设定是只要还有一个人，就不算灭门。”
谢荀立马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只要没有灭门，就算是系统正儿八经承认的门派，既然是门派，游戏公司为了职业平衡，该有的一定会有。也就是说，青城派的心法一定还在，只是需要发展剧情！
想到这里，谢荀心里的阴霾散了，他不怕多绕几次弯，只要能走下去。
他是个行动派，有点进展了就直接跑去求证，怀城道长看他去而复返，先是惊了一下，然后就听见了他的问题。他因为太激动，问的问题太过直接，算不得多好听，不过怀城道长原谅了他的无礼：“是啊，等老家伙什么时候入土了，这青城一脉才算是绝了。”
幸福来得太突然，谢荀差点螺旋升天。
于是他死皮赖脸地请求加入这青城一派，搞得怀城道长特别不好意思，总觉得自己是个误人子弟的黑心王八。
最高兴的莫过于周平正和周平方两个人了，在山里呆了二十多年，谢荀是他们记事以来见的第一个山外人，这个山外人还成了他们三师弟。
“我现在过来，”七神说，“先去找心法。”
“加我一个。”
YY里突然传出另一个人的声音，程闻川不知道什么时候进来的，一看就来了很久了，才晓得他们在谈论什么，怪头怪脑地也不吱个声。谢荀一心在游戏里，居然也没注意。
程闻川入了药王谷，从北川过来也很快。
谢荀一边等人一边收集信息，周平正和周平方什么也不知道，他只能去问怀城道长，可怀城道长给出的答案是《青城秘录》遗失了。
《青城秘录》就是青城派的镇派之宝，据说内外功都在上面。
青城派独苗一个，也没什么内门弟子外门弟子的说法，反正就一本《青城秘录》，学到多少全凭个人。
如果这是现实，谢荀不一定敢说自学成才，但这是游戏，毫不夸张地说，给他一本心法，他能翘起整个江湖。
可现在《青城秘录》不知道在哪个旮旯里躺着。
保不齐已经被虫蛀了都。
程闻川比七神先到，两个人先交换了名帖，然后就开始去收拾房间。不出意外地话，他们应该要在这里长住。
怀城道长一看他身上的服饰就认出了他的来路，可什么都没问。他只是很纳闷地想，山下有新变化了吗？
周平方开心地杀了一只鸡，今天太热闹了！
再等七神一到，好了，彻底鸡飞狗跳——青城山过年了。
第31章 第三十一章
谢荀等人和青城山上仅有的三个人聊上了祖宗十八代，也没能聊出什么有用的信息来，不过是对这个世界的背景设定有了更加深刻的认识。具体而言有什么用，暂时还不大好说，不过初到一个地方，多了解一点也不是什么坏事。
听了一天的故事，四点的时候，天黑了。怀城道长他们要睡觉，谢荀等人也不便再打扰，三个人在外头坐了半天，这么下去也不是办法。
谢荀从曾经的青城派兵器库里找了一把勉强能用的铁剑，空荡荡的技能栏摇身一变就成了满满的基础剑招，然而前头的心法图标却还是空的。
谢荀不是坐以待毙的性格，也不愿意寄托于队友保护，不管剑招有没有效果，他不能手无缚鸡之力。
“既然我师父练过，最起码在他那一代，心法还在，”谢荀分析道，“他是怀字辈最后一个弟子，六岁入门，换算过来，大概是在8、90年前学的《青城秘录》。”
“这太久远了……”程闻川说。
“不必想那么多，”七神说，“心法既然是标配，而且别的门派还是入门即送，获取难度就不能太大，不然不公平。当然，你也不用怕瞎忙活一场，《青城秘录》肯定比各派入门心法要好，这是他的获取难度所决定的。我估计和纯阳无极功是一个级别的东西。”
纯阳无极功是武当目前最好的心法，也是镇派之宝，怀城道长也说过《青城秘录》是青城派唯一的一本秘籍，如果按平衡来讲，七神的猜测完全说得过去。
那谢荀找心法的这个过程，就和各派弟子为了获取更高级心法而做的努力差不多，再换言之，和七神的门派试练是一个性质。
唯一不同的是，人家有入门保底，谢荀没有。
可是有什么好抱怨的呢？
路是自己选的。
再说了，毕其功于一役，也挺好。
谢荀很看得开，他玩游戏向来随心，既然选定了一个方向，除非前头无路，否则他是不会回头的。更可况，这不是无路，这是光明大道。
但是这样的一场分析，其基本点离不开两个字——平衡。他们说的每一个字，都是建立在游戏平衡上的，如果畅玄偏偏在这件事上不讲平衡呢？
谢荀他们根本没想过这个可能。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们对畅玄有了一种盲目的自信，总觉得畅玄在主旋律上是讲道理的——可能是让那一屋子的专家征服了吧。
既然有了对比，《青城秘录》的获取难度在他们脑海里也大概有了衡量。
刚刚进游戏，怎样的难度才算合理呢？
“我觉得不会出这一座山。”三个人同时道。
弹幕A：6666666666666666
弹幕B：这默契，绝了。
弹幕C：室友小哥哥也好帅的感jio。
弹幕D：不是，难道大家都没发现，其实东哥完全不用这么辛苦的吗？一上来就挑最难的剧情线跑，多大仇啊？
弹幕E：哟，前面的，新粉吧？哥哥跟你说，强行增加难度我就服这两位，再说了，秦王东出的难度，这才哪儿跟哪儿？
弹幕F：我觉得，是时候改个新队名了，现在是三人行了！壮士出川怎么样？
弹幕G：出是七神，川是室友小哥哥，东哥呢？
弹幕H：东哥是壮士啊！
谢壮士正披星戴月地清理着山路。
白天被他放过的旧居们到底没有逃过一劫，几个壮士翻箱倒柜地搜索《青城秘录》，连地上的杂草都没放过，好像草里有武功秘籍似的。七神还对着月光仔细研究了好久，最后发现他真的就是一棵草。
程闻川：“……派派总能给我惊喜。”
谢荀：“你是没见过前两年只有“惊”的他，见过后你就会觉得还是现在这样好。傻人有傻福，别黑就行——”
七神却仿佛心有灵犀似的，隔老远就冲这边喊：“你们背着我说我什么坏话呢？”
谢荀：“我们开的自由麦，哪里背着你了？”
哦，不是心有灵犀，是开了外挂。
“——说起来，你的天选之子buff还能坚持多久？”
谢荀回过头继续和程闻川聊天。
程闻川早在入校第一天就展示了他身为天选之子的风采，后来谢荀得知他十九年一路绿灯躺赢的时候，佩服之情犹如滔滔江水奔流不息，再到吃鸡里，带着七神这么个变数还能把把天命圈，除了天选之子，根本不作他想。
这种buff一直持续到了《一点江湖》里，刚落地就遇见一个老头，好巧不巧那老头是药王谷谷主，两个人王八看绿豆，一拍即合。连程序都没走，直接入了门。
听弹幕里说，进药王谷要破阵——也就是解谜，据说还很难，好多拜师的都没进得去。
这位就这么平步青云了。
鉴于程闻川是要跟他们长久走下去的新队友，谢荀不想对他有什么隐瞒，如实道：“七神有个隐藏人格，他心情不好的时候就会成为天谴之子。不知道你能不能扛得住。”
程闻川默默地离七神更远了一点，离谢荀更近了一点。
他压低了声音说：“要不咱俩双飞？”
“别以为压低了声音我就听不见，你这种挑拨队友关系挖墙脚的行为非常可耻，”七神转而对谢荀说，“我现在心情就不好，你要小心了。”
“我说呢。”谢荀恍然大悟。队友们都屏息以待，以为他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线索，然后就听见他一本正经地说，“怪不得找不着秘籍，原来是你开大了。”
“……”
弹幕A：哈哈哈。
弹幕B：东哥越来越皮了，你们发现没？
弹幕C：两个人越来越像是有原因的，我们把他称之为夫妻相。
弹幕D：心疼室友小哥哥被塞狗粮。
青城山上的旧居已经被打破了自我修行，重新跳进世人的眼里。借着这个由头，谢荀等人索性就把青城山里外都收拾了一通，为重新入世做准备。
焕然一新的青城山少了份出尘，多了份烟火气。
这一切做完，已经是三天之后了，各大门派的收徒也都趋于平静，除了刚开服那会儿玩家鱼贯而入，现在倒是循序渐进，没再闹出爆山的场面。
世界频道上陆陆续续有人发言，是为了装备的事。
拜师，学武功，按传统的游戏的进程，接下来该是练级，《一点江湖》舍去了这一点，那之后就是弄装备了。
装备问题算是一个谜，他们在内测研究了一个月都没有研究个所以然出来，放到公测，就更没什么攻略而言。
世界频道上讨论的就是这个，装备系统是怎么设计的，装备在哪去搞。还把谢荀他们内测时候的凤凰山之战拿出来举例，毕竟迄今为止，只有那里的“软猬甲”有点装备的意思。
但是能不能拿到，值不值得去拿就是个问题了。孙不易的实力在那摆着，秋风寨也不是说闯就能闯，这就是一个性价比的关系，没人愿意去当先驱。
不知不觉中，大家都很默契地把这个游戏当成一条命来玩，谨慎地走好每一步，没人愿意死。
谢荀看着左下角一条一条闪过的信息——公测双社交系统并行后，倒是解决了交流的不方便性，开通世界频道也算是一个回归。
聊天框不用的时候会自动隐藏，不会妨碍玩家玩游戏，谢荀便没有动手去取消，还能帮他了解时事。
“第一梯队准备去找装备了。”而他还在找心法。谢荀总结了一下，如果到时候《青城秘录》不能让他满意，他就要打人了。
“会不会我们猜错了，心法不在青城山？”程闻川说。
“也有可能从一开始就是错的，青城派是真的灭门了。怀城道长不记得青城武功，不被承认是青城血脉。”
“不可能。”谢荀斩钉截铁地说，“我见过青城门谱，白字黑字，做不得假。我倒是有一个猜测……”
七神和程闻川都看着他。
“你们说，会不会《青城秘录》根本就没有实本，而是口口相授。”谢荀说，“不然没办法解释现在的情况。最关键是，我刚刚把我师父的话重新想了一遍，他的原话是，‘忘了’，不是‘不见了’。”
“我们先入为主地认为秘籍就是一本书，所以觉得他的意思是忘记放在哪里了，但有没有可能他就是字面意义地忘了，忘记所学的东西了。”
如果是这样，就能解释为什么他们把青城山翻遍了也找不到类似秘籍的东西了。
因为根本没有。
“你这样也说不通，那青城派就剩他一个人了，他忘了，就没人会了。四舍五入，也算灭门了——对，差点忘了，你先看看你的角色栏。”
谢荀让七神一提醒，立马就想了起来，角色栏里有师承。
青城派第七十四代弟子。
官方认证。
“我倒是觉得老谢的猜测有道理，”程闻川说，“可能以前是有实本的，后来人不多了，师父一对一教学，实本也用不上，渐渐就不知道放哪去了。”
“那就是说，我要想找到秘籍，还得回头去问我师父。”谢荀一想起那个九十岁高龄，疑似患有老年痴呆的“一问三不知”就胃疼，“可是他不记得了啊。”
“内功心法这种烙在经脉里的东西，会真正忘记吗？”
第32章 第三十二章
几个人又回头去找怀城道长。
他们自从专注于搜山后，就很少再回到那个唯一有人气的小院子了，唯一一次路过的时候还是白天，怀城道长依旧坐在树下看大徒弟“强身健体”。跟谢荀上山那天的情景一模一样，不晓得是程序设定还是他们一天的生活就是如此，单调到令人乏味。
不过也有不同，怀城道长再见到谢荀他们的时候，不再陌生了。
现下游戏里的时间是深夜，怀城道长的房间里却还亮着灯。
他们从来没在晚上上来过，一来是上头已经没什么可供探查的地方了——怀城道长住所附近是他们最先下手的地方，差点掘地三尺——二来也是怕打扰到老人家休息。
所以他们也就不知道这个灯，是每晚上都亮着，还是只有今天。但不管是哪一种可能，这都不妨碍他们立马心领神会——开剧情了！
“我就说吧。”程闻川低调地嘚瑟着。
他是可以一拖二的！
七神拖住了要往里头走的程闻川：“自觉点，你个药王谷的，觊觎青城派绝学，可耻。”
程闻川：“……兄弟你入戏太深了吧。”
谢荀看了他们一眼，也让七神不要拿那么多勾心斗角的剧本，不过他也很入戏地没让他们跟着进去，而是把他们赶到了台阶下，隆重地说：“帮我护法。”
七神一直在戏里，非常快地就接上了他的剧本，拍着胸脯说：“有我在，必不可能让你们青城绝学落入心怀叵测的人手中。”
某个心怀叵测的人：“……”
Hello？你们两个有事吗？老谢，我那正直的老谢呢？
谢荀敲了敲门，然后走了进去。
七神看见谢荀消失的背影，难得地和程闻川交了一次心：“他是个出鞘收剑都会单独设置快捷键的中二少年，看来你对他的认识还不够。”
程闻川：“……”
七神自顾自地继续说：“知道我们的团魂是什么吗？”
程闻川：“？”
七神：“入戏。”
弹幕A：心疼新人小哥哥。
弹幕B：神他妈入戏，别为自己想玩找借口了七神。东哥知道你擅自定了团魂吗？
弹幕C：你们的团魂不是迎男而上吗？
弹幕D：呸，迎难而上。
怀城道长一身青衣，床上也都整整齐齐，并没有歇息过的样子。
他闭着眼坐在桌子前，手里握着笔，底下铺着纸，右边第一行写了“青城秘录”四个字，然后就再也没东西了。
他沉思了一会儿，写上两句，然后又觉得不对，卷了纸扔到一边，重新写下“青城秘录”四个字，作为开头。
谢荀突然就走不过去了。
年逾九十的老人家白日里山水自得，表现得异常超脱，却原来夜里也放不下吗？
老人家说，青城派自东汉时便有衣钵传世，到现在也快有两千年了。盛时名满天下，败时一人一城，换成谁能甘心呢？
为了不让青城担个灭门的名声，不惜以封山避世为由，把自己囚在山间林木里，生无人问，死也无人知，他就真的是心甘情愿的吗？
反正换成是谢荀，他是不甘的。
现在有人上山求道，想要续青城血脉，而他却记不得哪怕一点师门恩承，这比灭门更诛心。也怪不得他睡不着了。
如果再往前推一点，恐怕当他决定让青城灭于自己这一代时，就是日日受煎熬的开始。
谢荀随手捡起一张废稿，老人家的手已经不稳了，写出来的字也都颤颤巍巍的，唯有“青城”两个字写得格外有力，犹见当年青松风骨。
谢荀：“……”
剧情策划是谁？好想打死他。
谢荀在门口等了好久，怀城道长也没有开口叫他过去，仿佛已经忘了还有他这个人——也可能不是仿佛，是真的忘了。
怀城道长好似已经入了定，房间里的气氛也跟着变了。
“怎么了？”七神突然出声。
七神本来正逗着小朋友玩呢，谁知道突然就吹过了一阵风，万籁俱寂中只剩下树叶摩挲的声音。
他俩一下子就警惕起来了，一个拿剑一个握针，都专心地听着四周的动静，生怕一个飞来横祸要了他们的命。
可是只有风声。
越来越大，却又越来越轻。院里的落叶被卷了起来，随山风拂过青城。天边露出鱼肚白，被谢荀他们收拾出来的青城山就像一个孤独了许久的活死人，慢慢地被山风唤醒。
谢荀从房间里出来，山风飘过云端，落在了树尖上。
周平正和周平方也从房间里走了出来——天亮了，他们要起来干活。他们没见过这样的青城，也没有见过这样的清晨，落叶在山间起舞，山风好像有了生命。
他们看呆了，下意识地靠近了谢荀。
落叶已经汇聚成了一把长剑，正当大家不知何意的时候，那长剑再没有半分停留，直直地朝谢荀冲过来，谢荀把他两位师兄往旁边一推，立马拔剑接招。
“boss？”
“不，”七神瞥了一眼里屋的怀城道长，“传功呢，你别插手。”
落叶剑没有杀气，也没有实质性的伤害，谢荀刚接第一招就明白了。
他是有过真正对战的经历的，知道真正的技能打在身上是什么感觉，不是像这样轻飘飘地做个样子，也不会这么慢。
这把剑的攻击甚至没有擂台上点到为止的攻势厉害，就好像只是为了让他看清。
可是要看清什么呢？
招式么？落叶剑的每一招每一式他都看清了，可是他记不住啊。
他又不是武侠小说的主角，哪能看一遍就会。
然而落叶剑就如所有武侠小说中的大佬一样，只教一遍，教完就散了，任凭谢荀随便怎么cue他也不肯再聚集起来。
“怎么样？”七神和程闻川见风停了，立刻走了过来。
“不是主角命，”谢荀忧伤地看着一地落叶，“落叶剑使出来的，我这儿搓招还要换算一遍，就记住了前两招，后来就跟不上了。”
“太惨了，文字真是人类最伟大的发明——图画也是。”七神抱着他的两仪剑谱，恨不得把他师父抱起来亲一口，明智啊！
“三师弟，师父叫你。”周平方叫了一声。
谢荀重新回到屋子里。
怀城道长已经睁开了眼，手边的稿子也都落满了字，一气呵成。他的精神气也都变了，不再那么超脱世外，他的眼里开始有了光。
那种眼神，谢荀在玄虚道长眼里看见过，是对于未来的希望。
“我听见青城山的声音了。”怀城道长看着谢荀笑了起来，“他跟我说，该开山门了。”
“您当初为什么不传师兄？”谢荀问出了他一直想问的问题。
他来到这里之前，他的两位师兄根本不知道青城何意，如果不是他闯了进来，他们可能就这样过下去了，等到怀城道长一去，青城就是真的绝了。
怀城道长看了眼墨迹未干的《青城秘录》，笑了笑：“师父的烂摊子，哪有给徒弟的道理。若无破局之机，传下去也不过是苟延残喘，白白让他们担名声呢。缺德的事不能干。”
“现在破局之机出现了？”
“你们。”怀城道长指着他说，“你们就是破局之机。”
谢荀最终拿到了《青城秘录》。
他找了三天，本以为它会在青城山的某个角落里等待有缘人发现，却没想到是靠他的师父一笔一划现写出来的，崭新的手稿，象征着新生。
谢荀却不太懂这个剧情设定，明明有很多种方式把秘籍交到玩家手里，为什么一定要折腾老人家？
七神说，为了传承。
这个游戏很看重这一点，是个仪式。
师父亲手把上辈的成就交到徒弟手里，是传承，里头不仅包含技艺，也包含感情，讲究一个“传”字，而徒弟自己从旮旯里翻出前辈的成就，是继承，讲究一个“继”字。少了一个和先人对话的情感纽带。
谢荀是青城封山后第一个弟子，也是青城中兴的一个转折点，自然要更加郑重一些。所以怀城道长必须亲手把东西交到他手上，完成这一代传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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