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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梯-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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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栾冰从皮靴中抽出一把特质的银|刀,看着这一群亡命之徒,像是为了缓解闻严强压下的紧张感,不断跟闻严说着话:“老娘有阵子没见过这么狂的人了。这可是市区,真不把警察看在眼里啊。”
  闻严没心情回答,专注的和栾冰背靠背,却在这个时候有些庆幸——庆幸路从期没跟着他过来。
  闻严强忍住身上的疼痛,后脑的鲜血糊在后背一片,额头上的伤口将他一头黑发打湿的一绺一绺的,这会儿正湿溻溻的贴在额头上跟着视线里都是一片猩红。
  “栾姐,看在咱俩今天同生死的份上,问你件事。”闻严一边盯着蓄势待发的这些人,一边和栾冰说道。
  他们没有注意前方烂尾楼楼顶上一管黑漆漆的□□枪管正瞄准着这边,瞄准镜出现闻严被鲜血打湿的侧脸,整个线条都紧绷着,但仍还是个稚气未脱的少年。
  那人稍微侧了侧视线,对着蓝牙耳机的视线说道:“两个人,估计他们出不去,没见他手中的东西。”
  蓝牙耳机微闪了几下,狙击手愣了下,又从瞄准镜里看着自己的目标,利索的说道:“不,不是你要的那个人,他脖子上没疤。”
  狙击手似乎犹豫额一下,一咬后槽牙,保证道:“好,弹无虚发。”
  。
  “你说。”
  两辆摩托车朝着两个人直接撞来,一前一后的交错根本不给他们喘息的机会,只听见闻严快速的问道:“你是谁派来的?或者……”
  闻严一个翻身生生蹭掉了摩托车的后视镜这才逃过一劫,他喘了几口气续上自己的话:“你是哪边的人?”
  远处废弃烂尾楼楼顶,八百米以内的有效射程,狙击手手指已经攀上扳机,枪口向左一偏,准星正对准闻严侧耳的太阳穴。
  准镜里目标敏感的一动,似乎感应到什么一般,转身一张稍显稚气的脸正对准枪口,太阳穴的瞄准位置变成眉心。
  狙击手敏锐的收枪缩在掩体下。
  不等栾冰回答,闻严动了动身子,朝着远处烂尾楼群一努嘴:“三百米,到了那,地形复杂他们就找不到我们了,怎么样?”
  他们面前犹如使用的野兽般的摩托车队转折车把,正加足油门哄驰哄驰的再来一发,栾冰实在不想泼这个冷水,忍不住说道:“嗯,你不如让我飞。”
  狙击手见已经收尾了,虽然有些不明白今天这小子横竖都是死,偏偏东家非要自己给一枪解决。
  难不成这小子就值再浪费一发百美元的子弹???
  狙击手很快瞄准好,眼睛眯成狭长的一道,撇嘴不屑道:“收工。”
  子弹顺风冲出,在满是摩托车哄驰哄驰着的声音中这声枪响还极为明显,让所有人都忍不住侧目,跟着狠狠一震。
  然而一声更大的发动机轰鸣声像是蛰伏许久的野兽终于得到释放,从胡同深处浩浩荡荡硬生生挤进来一辆玛莎拉蒂的冠军之杯SUV,通体黑色的车身在灼热残阳中像是席卷而来的黑夜,冲破一层一层摩托车障碍物,堪堪停在闻严和栾冰身前。
  几秒钟的时间,子弹堪堪打在SUV车侧门玻璃处,玻璃应声而碎。
  偏偏车主人显然并不心疼这点剐蹭和破坏,撞保龄球一样将真正的‘死亡车队’撞散,又接了一发子弹之后,见所有人都还没缓过来劲,这才慢腾腾的摇下车窗,驾驶座赫然坐着金硕,金硕冲闻严和栾冰一扬下巴示意他们上车。
  两个人当即不客气的滚到了后座,一进车内,闻严这才看清车后座还坐着一个人。
  一个本不应该出现在这里,或者说,本不应该和金硕同框出现的人——路从期。
  路从期看见闻严浑身上下没块好皮的样子,当即眼皮一跳,小心的避开他身上的伤口,伸手拉了他一把。
  闻严毫无芥蒂的将手递给了他。
  两个人刚坐稳,车门都还没来记得关,这辆冠军之杯性能极好的腾腾又上了路开出十几米远。
  “不是……”闻严干巴巴的冲金硕说道:“你也是一个人来的?”
  金硕紧抿着嘴唇,带着墨镜始终不发一言。
  可是如果仔细看的话,金硕的嘴唇竟然微微的发着抖。
  “没有,老……金大哥带了人,不信你看后边。”
  闻严果然摇下车窗朝后看了一下,只见本来也就三米宽的小巷,挤下了十几辆摩托车也就算了,这会儿被撞散架有些人甚至被摩托车压在地上还没来得及起来,就又看见浩浩荡荡驶进来五六辆商务车,从黑色商务车上又走下来百来名穿着制服的人,黑压压着装整齐、训练有素将这些人一一制服,并‘和谐、文明、友善’的让他们纷纷抱头,蹲好,等着警察叔叔来收尾。
  没有人注意到烂尾楼楼顶上那名狙击手骂了一声打算再补几枪,被耳机那边的人呵斥住:“废物,滚回来吧!”

  卷一:第二十四章

  闻严扒着车窗连连称奇,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路从期在这里的缘故,他硬撑着苍白的脸色没喊一身疼,而是十分装逼的评价道:“啧,厉害,牛逼……瞧瞧着办事效率,黑|帮片啊!”
  “……”
  金硕太阳穴跳了跳,忍无可忍的终于开了口:“要不要停车你看个够?”
  闻严明显听出来这人语气中的不悦,很懂事的闭了嘴,再一看已经狼藉一片的车和返厂重新刷漆就够付一套首付的价格,默默坐直了身子,垂着眼睛挨骂。
  “一个人也敢被引过来,逞什么能呢?伤哪了?从期,你看看他脑袋上的伤怎么样了?!”
  根本不用金硕多此一举的说,路从期已经将车里的医药箱翻出来,先扔给栾冰几样消毒止血的药物,安抚道:“栾姐先忍会儿,这药估计不太够,先紧着他用了。”
  栾冰知道闻严伤的估计不轻,无所谓的摆摆手。
  倒是闻严不太自在的吃着数落还要受着这份待遇,心里过意不去,往后退了退避开路从期手中的棉签:“先看栾姐吧,她也伤了不轻。”
  闻严看着车里的三个人,车内空间宽敞,闻严往后一仰,笑了一下:“所以咱们四个人是正好凑一桌麻将还是说……你们仨早就背着我建了个群?”
  车内气氛顿时陷入冰点,路从期心急有些乱了分寸,这才后知后觉的意识到什么,有些错愕的举着棉签,盯着闻严的眼睛。
  闻严还是惯常的噙着笑,只是大概失血过多的缘故,他的脸色格外的苍白,浑身上下都疼让他坐姿极不自在。
  金硕开车稳又快,不一会儿就到了市中心医院,车在停车场停稳之后也没人下车。
  栾冰尴尬的举着双手,表示出一切都跟自己无关的样子,率先摆明立场:“别看我啊,我不认识开车的这个黑社会……我跟谁都不是一伙的。”
  闻严没有看栾冰,只是冲着后者怀疑的挑眉。
  车彻底熄了火,整个停车场箭弩拔张的四个人彻底没了气焰,过了会儿,闻严听见开车的金硕叹了口气,摘下眼镜从后视镜盯着闻严,说道:“金硕,市公安局前刑警大队对长闻国朝的前线人,现缉毒大队队长路祁聪备案协警。”
  闻严眼镜一动,盯着金硕,似乎要从这其中的联系中找到一丝闻国朝的影子。
  殊不知,金硕同样也盯着闻严,似乎也寻找。
  而后两个人都不约而同的失望,很快又移开视线。
  闻严弯着腰站起身扒向前座,声音颤抖的像是喉管破裂续不上气,根本形成不了准确的话音,可闻严又是咬着牙一字一句的问道:“你……你说你是我爸的……”
  这一动似乎牵扯出了伤口,闻严话还说完,跟着“嘶——”了一声,重心不稳的又跌坐在车座内。
  闻严整个身体仿佛被人生生拆卸,连带着他发声的喉咙都被像是被体内乱窜的血浆堵住一般,他重重跌坐在车座里艰难的喘着气。
  路从期手撑着闻严,见他咳的不停,眼中担忧分明可见,他只得冷静而又柔和的说道:“先去医院,等会儿……等会再说。”
  闻严冲路从期摆摆手,艰难的笑了一下,他就势躺在路从期腿上,自下而上的仰视着路从期。
  这个角度只能看见路从期干净利落的脸部线条,随着路从期一低头两道目光相撞,闻严问道:“所以说这人认识我爸是吧?”
  路从期点点头。
  “那就行,那就行。”闻严挣扎着起来,难受的闭着眼,而后呕的一声,不客气的避开路从期吐到了前座。
  “……”
  “……”
  金硕忍得太阳穴都跟着跳动,好一阵才艰难的从齿缝里挤出来一句话完整的话:“路从期,他是老闻的亲儿子是吧?!”
  像是只要路从期说一句不是,金硕能拎着闻严让他躺在地上自己开着车再碾过去。
  闻严忍了一路,知道自己怕是清理费都赔不起忍得难受,这会儿吐完了气也顺畅了,他自己率先说道:“亲的亲的亲的……咳咳,都这么熟了,洗车费就别要了吧?”
  金硕那一句“想的美”还没说出口,就看见闻严接着又是呕的一声,金硕反应迅速的往旁边一躲,心想这小子肯定是针对自己的,专吐自己身上。
  然而这一次闻严吐的不是呕吐物而是一口猩红的鲜血。
  !!!
  三个人均是脸色一变,不由分说的带着闻严下了车,由金硕背着闻严跑着挂了急诊送进了手术室。
  医院长长走廊上响起稀碎而又急切的脚步声,哒哒哒回响着。
  这一次闹出的动静和阵仗都有点大,本来应该是辖区分局管这件事,但闹腾就闹腾在,出事的是闻国朝的儿子,市公安局也有不少闻国朝的旧识闻讯赶来堵在手术室门口叽叽喳喳的不知道说些什么。
  路从期站在最不起眼的角落里,低着头,左手搭在右手腕骨上一阵一阵的摩挲着。
  “怎么样了?医生怎么说?”
  “胸腔出血情况不太好,轻微脑震荡,胳膊被刺的那一刀需要缝针……其他,其他还不好说。”
  众人听了都倒吸了口冷气。
  直到远处又传来一阵脚步声,路祁聪扶着孙柊走进众人视线。
  孙柊情况看起来更加不好,应该是刚刚哭过的原因眼睛肿眼泡似的红肿,路祁聪低声和孙柊说些什么,间或孙柊摇摇头。
  直到两个人走到金硕面前,路祁聪才问金硕:“抓到人了吗?”
  “都是些小虾米,大鱼跑了。”
  金硕整个人也不是特别好,但当着整个手术室外候着的众领导也没有多说什么。
  直到这件事惊动了市公安局局长孟施——孟局到底是见过大场面的人走到手术室门前先安抚好众人,这才走到孙柊面前,伸手拍了拍孙柊的肩膀:“先别急,这事我们会着重调查的。”
  孟局也是顶着巨大的压力,这件事如果舆论闹大的话,谁知道那些记者会写什么?
  网监部吓得热搜词条都想好了,屏蔽词也想好了。
  ——“英雄后代被追杀,是否蓄意报复?”
  ——“震惊!通州区惊现死亡车队,顺城西街文化路被封!”
  怕就怕在,其实这些事情堵也堵不住,血淋淋的事实就摆在眼前还有什么好说的?不是报复还会是什么?
  孟施五十多的人了,身上旧伤复发的时候胸口总会闷着疼,他一边按着胸腔,一边招手让路祁聪过来:“老路,老闻家的小子平时跟你走的近,他就没什么异常或者接触过其他什么人吗?”
  路祁聪本来心情就烦躁,听到这话当即不客气的告起了状:“他?他每天接触的杂七杂八的人多了去了,前不久刚被又被逮到市局,这小子……特么就是欠揍。”
  在场不少人都隐隐听说过老闻家儿子的一些不良事迹,有人怯生生提议道:“要不先排查排查闻严平时接近的人?”
  “穆江群。”
  路从期站在墙角处,轻轻说了三个字然后就静静的看着这些人,不知道是因为心绪太乱的缘故还是忧虑过度,路从期脸色并不怎么好,那双眼睛也没有了温柔的眼波,黑黝黝沉静的看着众人,说道:“前不久他被逮到市局那一次就是被穆江群陷害的,正好碰上路支队办案……如果不是路队他们出现的及时的话,那场交易中被按着试药的就是闻严。”
  “!!!”
  孙柊上前一步,胸口剧烈的起伏着,她时刻严厉精锐的目光此刻透漏着中年女人的孤苦无助,看的路从期心里不由得一软,伸手扶住了孙柊,出口安慰道:“孙姨……这些事我们没告诉你,就是怕您太担心。”
  孙柊甩开路从期的搀扶,不顾任何形象抓住孟施问道:“不是结案了吗?!不是都死完了吗?!!不会恩怨都没了吗?!”
  “……”
  孟施盯着孙柊那双破碎又无助的眼睛,苍老的脸颊绷不住抖动了几下,嘴唇努力张了几次都没有成功说出一句完整的话。
  “这不是报复是什么?!这他妈不是报复是什么?!你们……你们还要瞒着我,当初瞒老闻,现在是瞒我!”
  然而这里实在不是说话的好地方,孟施走上前示意孙柊冷静一些,先看看闻严有没有事。
  众人看着孙柊濒临崩溃的样子,心中都是不忍。
  孙柊是一届警花的传说啊,那可是明媚了多少曾经年轻人的时光,至今警局还流传着孙柊的潇洒美谈。
  然而世事磨人志,如今的女人落了一身旧伤和当年流产的后遗症,丈夫光荣,自己退居二线坐着空职领着工资。
  现在儿子竟然被当街堵在小巷子折磨了近两个小时……
  一众警察站在手术室外脸被打的啪啪响,各自忿恨的咬着牙,心想:太嚣张了,太他妈嚣张了!
  孟施抹了一把脸,对着是他一把提携的手下们和各同僚们,说道:“看到了吗?咱们是干什么吃的?!老闻家的小子……”
  孟施看着路从期扶着孙柊坐下,孙柊的整个身子蜷缩成一道黑影,再没有往日的恣意和利落的潇洒来。
  “我们有义务保障英雄烈士的后代享有应有的照顾和抚恤,并保护他们的安全……何况,闻国朝还在烈士陵园里看着你们呢!都他妈愣在这干嘛?你们还有脸面对闻严吗?那他妈还是上高中的孩子!”
  众人面色各异,听着孟局的数落。
  孟施稳定好自己的情绪,说道:“这事该出面要文件的交给我,跨区还是跨市各项手续用不着你们瞎操心,我要你们逮到人,给……”
  孙柊抱着头在白色的墙下仿佛一团再也燃烧不起来的灰烬,苟延残喘的留着余温。
  孟施收回目光,咬着牙说道:“给受害者家属一个交代!”
  “是!”
  “是!”
  还稳居一线的警察领命下去,路祁聪喊了声‘是’也准备离开,就听到孟施叫住自己。
  “老路,小心点,别对闻严的生活造成太大影响。”
  路祁聪领会的点头,带着一直欲言又止的金硕和刑警支队长、辖区分局支队长走了下去。

  卷一:第二十五章

  手术室外此时就整下孙柊和路从期、孟施和栾冰了。
  栾冰一直靠着墙拿着手机,见乌泱泱的人都离开,这才松了口气,转动了几下脖子。
  脖子发出骨头嘎嘣嘎嘣声,栾冰正揉着后颈,猝不及防被孟施点了名:“你?你不是伤者吗?伤好了?怎么还乱跑?等会有人找你问话。”
  栾冰无趣的撇撇嘴没有说话。
  倒是路从期一直极其耐心的一直低头跟情绪崩溃的孙柊说着什么,手不停的安抚着孙柊的背部,好在情绪终于稳定了下来。
  手术室一直不停的进进出出,这会儿倒是安生了好一会儿,随着几个小时过去,手术室外的手术灯终于熄灭,闻严被推着出了手术室。
  “病人情况已经稳定,胸腔出血影响呼吸,头部伤需要留院观察。”
  孟施走上前谢过医生,其余三个人一路小跑跟着来到单独病房里。
  闻严麻药的药效还没过去,这会儿身上的伤口都被妥善处理好,脑袋上缠上层层纱布,趁的少年尽显病态没了往日一丝的活泼劲。
  任谁看了都无法和那个让人头疼的少年联系在一起。
  孙柊再也止不住趴在闻严的床边悲恸大哭。
  路从期手搭在孙柊的肩膀一直一言不发的安慰着:“孙姨,医生说没什么危险,咱们先出去,等麻药药效过了,闻严说不定就该饿了。”
  孙柊一动不动,声音闷在难闻的被子里哭的有些喘不上来气。
  路从期一狠心,说道:“闻严惦记了十几天的蛋花汤……总念叨着说你上次明明是拎着给他送汤的,结果又拎着汤走了。”
  这话终于触动了孙柊,只见孙柊抹了一把脸想起了自己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打闻严,声音颤抖着说:“他……他没怪我?”
  孙柊当时打完就后悔了,以前她脾气暴、闻严淘气,好在中间有个脾气好老实巴交的闻国朝在中间调和,但这两年他们母子之间的关系越来越糟糕,闻严经常十天半月不回来一次。
  “没有,就是心疼那蛋花汤心疼了很长时间。”
  孙柊看着闻严,似乎想伸出手碰一下闻严的脸,最后硬是止住了。
  她很快又是那副硬邦邦没有多余表情的样子,站起身来,伸直制服衬衫冲一直候着的孟施点头致歉:“不好意思孟局,我刚激动了。”
  孟施摆摆手示意不打紧。
  只见孙柊思维清晰的说道:“我刚听从期说,有个叫穆江群的是吗?这件事跟当年的有没有关系还不好说,但……一定是两拨人。”
  “!!!”
  就连路从期都抬头看着孙柊。
  孙柊表情未变:“停车场停着的那辆车有枪击的痕迹,不用瞒我。”
  到底是一线下来,当了几十年的刑警。
  路从期服气的点点头,看这会儿已经晚上九点半了,这才催着孟施和孙柊离开,表示自己会留在这里候着闻严。
  孟施和孙柊正张口表示有些不妥,就被路从期不容置疑的打断:“闻严跟孟局不熟,再加上他行动不便,起夜的话还是我方便些。”
  等到病房里终于只剩下路从期和闻严两个人的时候,路从期这才卸下满身的警惕和戒备,浑身疲倦的坐在闻严床边,手撑着额头,重重叹了口气。
  闻严胳膊处已经缝了针,缠上了层纱布。
  另一只手打着点滴,纵使路从期想伸手抓一下闻严慰藉一下自己都做不到。
  他只能干巴巴的看着闻严的全身上下,可总有种不真实的感觉,让他一定要抓到闻严才会放下心来。
  半开的窗户外是明明灭灭的霓虹灯火,泛着凉意的风吹了进来,卷走病房里难闻的消毒水的味道。
  路从期小心的俯下身在闻严干燥而又苍白的唇上落下一吻。
  一直悬着的心这才跟着稳稳落了地。
  几乎是鼻尖顶着鼻尖的距离,路从期的气息像是终于将那苍白而又冰冷的脸色融化,连带着闻严的脸色看起来终于有了活人的气息。
  路从期就这头顶苍白的灯光和外面明明灭灭的灯火一动不动的盯着闻严。
  外面的天空仿佛黑海倒悬,残存着蓝光的云像是汹涌蓄势的波涛一层携裹一层。
  初秋的天气忽冷忽热诡谲多变,变幻莫测的风云下,一隅小小的病房中,路从期终于将他的胆怯和后怕表现出来,他声音颤抖,带着几不可闻的哭腔:“还好……还好你没事。”
  病房外隐约倒映着出一人身影,那人在门前踌躇了会儿,终于抬手轻轻叩了几下门。
  路从期迅速调整好自己的表情,看了一下门外,又看着闻严,似乎有些不舍。
  外面那人偏偏又不解风情的又敲了几下门,路从期终于沉着脸想了一阵还是将灯关掉这才退了出去。
  病房门开了又关,路从期低声说了句:“怎么样了?”
  门外栾冰打趣道:“不是有意打扰你俩你侬我侬的……那小子还没醒?”
  随着脚步声渐渐走远,漆黑一片的病房中,闻严按着腹部小心的坐了起来。
  他曲着一条腿,轻轻吐了口气缓解着麻药带来的不适和身体各感官慢慢恢复带来的疼痛。
  屋内漆黑一片,闻严不敢闹出太大声响,他抹黑在床头柜摸索着,先是摸到了自己手机,打开手电筒给自己照明翻腾着自己换下来的衣物和运动挎包,终于找到那本黑色记录本的时候这才松了口气。
  闻严摸着那本笔记本,曲坐着的双腿都麻了也没见他再有任何的动作。
  他像是极度怕黑的人终于找到那一丝光亮,将笔记本紧紧抱在怀里。
  他的手中设置成桌面的闻国朝的遗照,怀里是闻国朝生前的记录本……这是他最重要最重要的东西了。
  值得他拿命换。
  但闻严仔细想了一阵,如果有人拿路从期或者老佛爷的命来换自己肯定二话不说的去交换……说到底这些人还是业余的厉害。
  他摸黑翻开笔记本,第一页:
  【十月二十八】
  换了新本,今天下班晚,没赶上闻严的家长会,这小子回去又要摆脸色了,记得给他带老李家的啤酒鸭。
  【十一月一号】
  案件到了关键的地方,证据一直不足。
  骆驼失联三个月了,最后一次他传达的地点已经人去楼空,骆驼暴露了吗?
  【十一月十五号】
  我总有种不祥的预感,骆驼已经暴露了,可一直跟孟局联系的人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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