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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梯-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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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话说来半点都不掺假,他还记得老闻刚出事那一会儿,闻严就成了全市局上下的重点关心关爱关注对象,走到哪都有人讨论。
  ……
  “你真的见了?那是老闻家的小子?”
  “啊,可不。老路让我去分局拿材料,闻严就跟几个社会上的小流氓抱着脑袋蹲在那……几个人很熟的样子。”
  “啧,毁了咯~”
  “小小年纪不学好,倒是个可怜的孩子……”
  孟施靠在门上听了很长时间,后来终于失了耐心抬手敲了敲门框:“你们在干什么?老路呢?”
  互相站在那咬耳朵的是两名资历不错的老刑警见是孟局,招呼了一声,嘿嘿笑道:“接到电话,估计又去哪逮闻严了,好像是打起来了。”
  “……”
  “老路这个人一直觉得是自己的原因,怕是在尽力弥补他们家什么吧。”
  办公室的三个人都叹了口气:“谁说不是呢……老闻毕竟是一起同事了这么多年,他死后,自然是能帮衬点是点,但老路做得好啊,直接收了个干儿子。”
  “……什么什么?干儿子?”
  俩人一看孟施一脸不可思议的表情,哈哈笑了起来:“老路自己上赶着当人家干爹的,那小子的表情就跟你现在一样……一脸踩了屎一样的表情,哈哈哈。”
  ……
  想起这件事的孟施抬起眼皮打量了一下闻严,试探的问道:“老路……是你干爹???”
  “啥玩意儿?”闻严果然一脸踩到屎的表情,嫌弃的刮了一记白眼:“你看他缺儿子吗?路从期一个都顶十个了……你们对我认干爹这件事很感兴趣???”
  孟施呵呵笑了一下,突然利索的从后腰拿出枪顶在闻严的额头上,问道:“你拿了你爸什么东西?让你不相信警察?”

  卷一:第二十八章

  闻严的表情是尚来得及隐藏的错愕和震惊,紧接着是生理性的胆颤和害怕。
  他听见孟施声音毫无起伏的说:“这是真枪,今天瞄准你的那把也是真枪,7。62x51mm口径,距离你不到六百米……懂吗?”
  孟施做了一个扣动扳机的动作,嘴唇上下一开:“砰——也就一下,连送医院抢救都不用了。”
  随后,孟施歪了歪头,从全新的视线看见闻严吓得脸色都跟着白了几分,冷笑了一声,原先和蔼可亲的样子也不装了,觉得无趣的将枪收了起来,自顾自的说道:“我倒真以为你心理素质这么好,小伙子演技不错。”
  闻严手心已经起了一层冷汗,因为紧张而竖起的汗毛正一层又一层的退回去,他这才跟着呼吸了几下……刚刚紧张到连呼吸都已经忘记。
  他抬头看着孟施悠哉悠哉的坐在自己床边剥香蕉吃了一口,注意到闻严看向自己,这才鼓着腮帮子含糊不清的问他:“吃吗?”
  好像刚刚慑人可怕的气质不是来自于他身上一样,孟施还是那个笑呵呵的弥勒佛。
  闻严深吸了口气:“你们还是先把自己身上的毛拔干净吧!”
  孟施剥香蕉的手一顿,机械的嚼着口中的香蕉,脸上面无表情。
  他长相不拔尖,唯独常年浴血奋战滚了一层骇人气质也被他眯着眼笑的样子给折损了不少,随便一扔在人堆里,都像是个普通人。
  孟施隔着老远将香蕉皮投进垃圾桶里,拍着手说道:“我们的确不干净,但我们当时怀疑不干净的那个人是老闻罢了。”
  “操!你们她妈是瞎眼了吗!?我爸干了那么多年,你们!”
  “那又怎样?”孟施居高临下的看着闻严,看着闻严暴怒的样子,不知怎么突然让他心里涌起了一丝欣慰……太好了啊,有人来骂他,骂他当年是错了。
  然后他继续说道:“干的时间越长越会对这一行麻木,走着走着就走偏的人多了去了,当初干这一行是热血,是梦想,是正义,后来不都变成踩点上下班拎着工资的职业了吗?”
  孟施像是忘了自己的谈话对象是一个未成年,本来是来击溃他人心理防线的,却没想到最先绷不住的是他自己。
  他胸口的旧伤又开始复发,这会儿正跟着心脏跳动的律动一阵又一阵的抽疼。
  孟施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竟变成他自己的喃喃自语:“可我们错了,老闻还是那个老闻……我们错了……”
  “滚,谁他妈需要你们来认错?!”
  闻严不受控制的怒吼在深夜医院里格外响亮,有值班的护士前来敲了两下病房门让他们小点声。
  病房里是短暂的安静,闻严气的大脑充血,仿佛一坨随时都会爆炸的炸弹。
  护士推着车又走远,轮子声音在地面上滚出长长的噪音。
  闻严胸口剧烈的起伏了几下,抬起胳膊指了指门外,意思是让孟施赶紧滚。
  “你不想知道那天晚上具体发生了什么?我们做个交易吧。”
  说是交易,实际上是他自己,太想找个人将压抑了三年的苦闷、后悔、愧疚一并说出来了。
  闻严在孟施看不到的角度恨恨的咬了咬牙,胳膊毫无支撑力的垂了下来。
  随着他颓丧的低头露出包裹着白色纱布的后脑勺,像是徒然变成了和孟施一样,成为了一个毫无所得毫无所求的‘失败中年人’。
  “今天堵着你的那个老雕,三年前联系你爸,说是看到凶手了……七夕灭门案你应该听说过吧?怕是你们这一代小孩的噩梦,被老师家长教育了几次不准下雨天撑伞出去吧?”
  回答孟施的仍是一个颓丧的后脑勺。
  “一家七口,在七夕那天晚上死在了他们家里,凶手只留下一个在雨夜撑着伞离开的背影。”
  “你就是这么跟人交易的?能说些全国人民不知道的吗?”
  闻严再次抬起头,目光冰冷的看着孟施。
  孟施终于忍不住低头将烟点上,贪婪的吸了口,在一层又一层的烟雾中说道:“老雕举报凶手是傅邦和,傅邦和就是一手建立起来了‘海市’的那个也门人,奥,海市就是连接中东和亚洲其他国家的售货渠道的市场,当时确实有消息说傅邦和入境,但这件事知道的人很少。”
  他弹了弹烟蒂上积攒着的灰尘,继续说道:“又牵扯到在毒贩集团卧底八年的同僚,我们都不想轻举妄动或是打草惊蛇。”
  孟施突然有点不敢直视闻严的眼睛,刻意的避开闻严的眼神,说道:“然而消息还是泄漏了,所以……”
  “所以你们就怀疑有内鬼,内鬼可能是一直嚷嚷着要查明真凶的闻国朝,直到……”
  闻严像是呼吸困难一般提着一口气,而后恶狠狠地说道:“直到闻国朝和傅邦和被一起被炸死了,你们才相信他是清白的,给他安了一个烈士称号,是吗?!”
  闻严这会儿看孟施的表情已经不是冰冷或愤怒,如果杀意可以实质化的话,孟施这会儿怕是已经尸骨无存了。
  孟施手中的烟就这么干燃着,过了好一会儿,长长的烟灰掉落,灰烬在脚下落成一片不起眼的灰色。
  也许沉默的时间太长了,孟施徒手将烟捻灭,说道:“不……你爸当得起这个称号。”
  他的目光突然变得深远而悲伤起来,麻木又精明的瞳孔下隐隐窜动着不起眼的火苗,而后火光乍现,随着一声巨大的爆炸声,让孟施整个人又炙烤在巨大的火焰下。
  ……
  “还追什么追?!闻国朝都他妈和毒贩上一条船上了!老孟你在干什么呢?!”
  孟施手中的对讲机传来惊天的怒吼,通过电流干扰刺啦起来。
  他看着越开越远的船,张着嘴问旁边监听的人:“骆驼有消息了吗?”
  “报告,骆驼发来消息,已成功逃离毒贩控制。”
  孟施点点头,就在这个时候另一部私人频道对讲机传来更加不真切的声音:“请求支援!”
  指挥车上的人听到这句话跟着就是一颤,纷纷抬头茫然无助的看着孟施,等待孟施的决策。
  闻国朝为什么会比别人早到三十分钟?
  为什么他能准确的找到傅邦和所在的船上?
  “船开了!!怎么回事?船怎么开了?!”
  外面乱糟糟的一片,孟施耳力所及全都是脚步和呵斥声,他手中的通讯设备再也无声,港口边有警察拿着扩音器冲那条船喊:“你们已经被包围了,海警已经出动,奉劝你们停船投降。”
  ——骆驼传来消息,有人将他暴露给毒贩。
  ——你是说,我们当中有内鬼?
  “指挥中心,指挥中心,请求支援,请求支援!”
  孟施听不真切那声音,但他知道那是闻国朝的声音。
  ——不能再让傅邦和跑了!我们已经牺牲的够多了,骆驼潜伏了八年!
  ——你们只是怀疑……你们只是怀疑……
  孟施艰难的抬了抬胳膊,一咬牙,按着对讲机吼道:“老闻,报告你现在的情况……”
  孟施不知道那条逐渐驶离众人视线的轮渡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当他终于下定决心,赌闻国朝并不是内鬼的时候,当他终于决定营救那个所有人都以为他是那个跟毒贩跑了的内鬼的时候……对讲机那边再也没有任何声音。
  “闻国朝同志!闻国朝!收到请回答,收到请回答!”
  “老孟,好像有点不太对劲……”
  孟施看向车内GPS坐标,正准备张口问怎么了的时候,突然外面一声巨大的爆炸,连带着车内都跟着抖动了一番。
  深夜,一大片火光自黑蓝色的海面上绚烂升起爆炸,火光照亮了码头上所有人惊恐不定的面孔。
  连带着扯着嗓子喊了几个小时的刑警一句“艹”随着扩音器落入众人耳朵。
  孟施抱着脑袋,惊恐的抬起头,不顾脑袋的嗡鸣张口就问道:“怎么回事?!”
  没人反应过来应他。
  孟施心里徒然一凉,扒着车门连滚带爬的跑向海岸,在远远的看到海上那一团火焰的时候,愣在当场。
  “都他妈愣着干什么?!救人啊!”
  爆炸应该是船舱的位置……只要闻国朝反应及时跳入海里就还有救……
  “还有救的……还有救的……”
  没有人听清最后孟施说了什么,众人又是手忙脚乱了一通,消防警、海警搜索了一夜,终于在驾驶舱里找到傅邦和和闻国朝两个人……两具烧焦的尸体。
  正如有些人揣测的,他们两个人的确在一起。
  不过是以手铐的形式被拷在一起,一头一个。
  “闻国朝接到电话,先一步来到临湾码头,随之找到傅邦和藏身的船只潜入进去,两个人应该是发生了激烈搏斗,此前十点二十分,闻国朝发出第一句请求支援。”
  案情总结大会,在座的都是和闻国朝共处数十年有余的同事,开完案情总结大会就要去闻国朝的葬礼,谁的心情都不会好到哪去。
  孟施坐在首位,余下左右一二座是市委、省厅督察组排下来的老领导,听着孟施叙述。
  “闻国朝应该是发现了船内有炸弹,船又停靠在码头,当时大多数警察都在爆炸范围内……他当时的判断应该是想将伤害降到最小,闻国朝开船了。”
  有人忍不住悲咽了一声,而后是传来更多的啜泣的声音。
  孟施红着眼,摘下老花镜抹掉眼角的泪,他面无表情的翻了一页报告,继续说道:“由于我的判断失误,造成了我方不可磨灭的损失……我申请……”
  “你做得对,当时我们谁也赌不起。”
  孟施看向说话的那人,是范永川,和自己、闻国朝是一届出来的。
  范永川叹了口气,整个人颓丧在椅子上,好一会儿才叹着气说道:“国朝他……是公安队伍的骄傲。”
  市局总群名为“华北男团娱乐群”的聊天界面还停留在闻国朝带头讨论自己儿子抽烟该怎么罚的话题中。
  最后一句话是老闻发来的:“小孩子不懂事容易走歪,得扶着点啊。”
  闻国朝应该是知道自己被怀疑,可他还试着求救了……好像他终于想起了,家里偷学抽烟的儿子还没来记得及教育。
  于是,一家灯永远的灭了。
  又一家家灯永远亮着。

  卷一:第二十九章

  至今那个“华北男团” 的娱乐群中也没有人再说一句话,一切都还停留在那天晚上一般。
  孟施手中的当下最新款的手机,自己还不玩不利索,索性又掏出自己以前使用的旧手机,将聊天记录翻给闻严看。
  闻严接过手机,明明一巴掌大小的手机他拿的却十分费力,好像千斤重的负担压在他的肩上令他有点不堪重负。
  中年人用的手机字体都调的很大,屏幕又亮又刺眼。
  一滴豆大的泪珠打在屏幕上。
  将那一行白底黑字的聊天框打花的不成样。
  闻严近乎有种错觉,好像又是那天晚上,自己一看到爸妈都跑了出去,撇了一下嘴,坐在餐桌上很是自觉地拿起碗吃了两口菜。
  电视他们没来得及关,闻严也懒得去调频道,索性就当成背景音听了。
  闻严捧着手机一言不发的看了很长时间,抽噎了一下鼻子将手机递给孟局:“谢谢孟叔。”
  这一句称呼让孟施瞬间喜笑颜开,哎了一声,上前撸了一把闻严的脑袋。
  “我累了,能让我休息会儿吗?”
  闻严这么好言好语和人说话的机会并不多,除了路从期还真没谁有过这个待遇。
  搞得孟施很是不习惯的摸摸鼻子,看了一眼闻严:“那……他们说的东西到底是什么?”
  闻严低头苦涩的一笑,将自己随身带着的那把格斗|刀拿出来亮出刀刃给孟施看。
  “我偷拿的,估计是这个吧。”
  孟施眼睛闪烁了一阵,像是从来没见过这种样式的刀一般,看的仔细而认真。
  “你手中有武器……没用刀?”
  闻严想都没想的说道:“用了,抢的是别人的,这把刀不能随便脏。”
  说完也不管孟施信不信,将刀放在桌子上,自己拉过被子闷头睡了。
  隔着被子,他听见孟施短暂的笑了一下:“小子,你以为我会相信?”
  “那你觉得,我会信你吗?”
  孟施费了半天嘴皮子,这会儿更是口干舌燥的要命,听见这话当场没气的嗝屁过去,心累极了的摆摆手:“行,小子,那你赶紧长大点吧,等你长大了,我就把你能知道全都告诉你。”
  闻严听着孟施走到门前拉开了门,他应该是短暂的在门前站了会儿,过了几秒钟才慢慢的关上门退了出去,他在确定孟施已经走远之后,这才将一掀被子坐起身抱着手机给路从期发消息:
  【挺甜:你在哪呢?】
  闻严抬眼看此时已经十二点半了,等了会儿果然没见路从期回复,除了有些小失望之外倒是不见影响闻严大半夜犯骚,正一条正一条消息刷着屏。
  【疼,伤口好疼。】
  【死老头话真多,硬塞给我一大堆陈年旧事,我现在一脑子都是霉味!】
  【啊……你们是真的把我一个人扔医院了啊?他们倒算了,哪有你这样的对象?你都不心疼的吗?】
  【明天过来我吃煎饼果子,加蛋!】
  【疼,伤口真的好疼,我今天是真的被吓到了。】
  ……
  半夜蹲在医院厕所的三个人捧着个旧手机,看着路从期登上自己的社交账号,列表里一个‘恭喜发财’红底黄字极为喜庆的头像频繁跳动。
  路从期眉头直跳,当着金硕和栾冰两个人的面没好意思点开。
  “这个叫‘挺甜’的人是谁?这大半夜顶着个恭喜发财催债呢?”
  “……”
  路从期干巴巴的说道:“可能是吧。”
  而后,手机振动停了一会儿,就在路从期以为终于消停了的时候,挺甜又发了一条单独的消息直接弹出来:“明天快点到吧,我想你了。”
  “……”
  “……”
  三双眼睛在黑暗中面面相觑,路从期感受着头顶的两到压力,只得坦白从宽:“是闻严。”
  “这小子平时都这么跟你撒娇的?”
  “别的先不问,我十分好奇,他为什么给自己起了个‘挺甜’的名字?”
  路从期脸颊抽动了一阵,似乎想起了一些不堪的往事:“因为……闻严觉得自己单名一个‘严’字,太咸了。”
  “……”
  两个没受过高等教育但九年义务教育绝对满期了的人,平生突然有了一种作为‘文化人’的自豪感。
  等到路从期将刚刚自己的通话录音保存好之后,这才看了一眼金硕:“老金,你怎么看?”
  路从期有想过后面加个哥的,被金硕严厉的瞪了回去,于是只得跟着他们叫起了老金。
  “俩人嘴里没一句实话,不过……”金硕略微沉吟了一阵,明显将即将要脱口的话硬生生转了一个弯,说道:“孟局说的那一部分的确是这样的,老闻当天的情况就是这样,孟局唯独没跟闻严透露的就是,局内有卧底这件事是骆驼暗示下来的。”
  提到路祁聪,路从期整个人都紧张的绷直身子。
  男孩子骨相已经长开,绷直的下巴连带着脖颈顺势都是一道流畅的弧度,冰冷的光线将他的侧脸一半隐于黑暗之中。
  尽管金硕很想从路从期的表情窥探出什么来,饶是他阅人无数,努力盯着路从期看也看不出个所以然来。
  一边心里暗自震惊路从亲心里的城府,甚至隐隐的有些担忧。
  闻严那个二百五,碰见路从期还不被吃的一干二净?
  “好了,我该回去了。”
  路从期伸着已经蹲麻的腿,温度下降的厉害,他觉得冷了的活动了一下,这才将手机揣在兜里,招呼了声准备离开。
  “要不你别走了,跟闻严凑合一夜不行吗?”
  路从期戴上帽子和口罩,只有一双温润无害的眉眼露在外边,他朝着两个人笑了笑,眉眼弯成两道漂亮柔和的弧度:“他不是吃煎饼果子呢么?”
  那一瞬间纵然两个成年人都看不懂路从期眼中所蕴含的东西,似乎蹲在这里两个多小时偷听的人不是他路从期一样。
  栾冰靠在墙上叼着根烟,烟头在她嘴里明明灭灭,在一片黑暗中像是灼热的眼睛盯着路从期离开的背影,女人重重叹了口气,似乎有些怅然道:“他以前……不这样的。”
  金硕有些搞不懂这些人一天到晚猝不及防忆往昔的臭毛病是哪来的,当即不解风情的拿起外套,声音毫无起伏的说道:“你慢慢怀念,我先走了。”
  “诶哟我去?还带这么发展的?”栾冰踩着高跟鞋蹬蹬蹬的跟上金硕,跟在他身后低声说道:“你才认识路从期多长时间?我可是从他八岁就认识他了。”
  金硕挑起一边眉毛,不置可否的看着栾冰。
  搞得栾冰想找个人好好吐槽一下连日以来的苦闷,本来想着能和金硕来个把酒言欢促膝长谈……没想到生生在金说这里彻底栽了跟头,当即气的扔下车就跳到金硕那辆‘伤痕累累’的车,岿然不动的挑眉看着金硕。
  地下停车场里,温度出奇的低,连带着金硕的表情都仿佛镀上了层冰霜,只听他轻声说道 :“你干嘛?”
  紧接着他便看见栾冰皮裙丝袜大长腿,对着他吐了口烟雾说道:“夜深人静,孤男寡女……你他娘让老娘开摩托车回去???”
  “你不还让未成年自己回去的么?”
  “那他妈是避嫌懂吗?那路从期还是你上司的儿子呢,怎么没见你送?!”
  “嘭——”的一声。
  金硕表情再也挂不住,黑着脸重重将摔上车门。
  等到车驶离医院,汽车尾灯消失在街道深处的时候,路从期才低头走了出来。
  他在看见那两个人安全离开之后,伸手将脸上的口罩勾了下来,而后露出他那张悲戚的面容,少年嘴唇被风吹的干燥,眼睛与浓重的夜色融为一体般。
  路从期听着那些用来哄小孩的陈年旧事,除了讽刺他想不出别的形容词来形容。
  故事的最初版本明明是悲壮而又美好的。
  蛰伏多年卧底载誉归来,营救行动中闻国朝壮烈牺牲。
  可是他从一开始看到的并不是这样。
  他此刻才是真正的无家可归,最起码现在的路从期宁愿在医院里流荡一夜,都不想面对家里那个人……仿佛两个常年扮演父与子的两个人终于疲累,实在提不起回去的兴趣。
  手机的信息不断提示,是路祁聪发来的问他在哪的消息。
  小心翼翼到有点卑微的地步。
  路从期不知道别人家的父子之间都是什么关系,但最起码知道不是现在他们这样的。
  “我就知道你不会离开。”
  路从期被突然出现的人声吓了一大跳,猛然回头发现栾冰和金硕的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在距他身后不远处,栾冰靠着那辆SUV,抱胸冲路从期翻了一个不加掩饰的白眼。
  “你们怎么……”
  “正值青春期的叛逆少年不想回家,我能看他流浪街头?你是打算去现场找他们的狙击点看会不会留有什么线索的是吗?”
  路从期低头不着痕迹的笑了一下,抬头看了一眼住院部的方向,冲着他俩一点头:“谢了。”
  金硕开车又一次来到顺城西路附近这条小巷,整条足足五百米的小巷却一盏路灯都没有,只有金硕那辆冠军之杯开着远光。
  路从期率先摔门下车,根据自己的记忆用步子测量了一下当时闻严大概所在的距离。
  他记忆力超群,认真的判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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