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影落寞-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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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别改变话题。”笑涯的声音带了点火药味。
　　“我没有改变话题，我在说我生气的原因。”影子微微蹙着眉头，“瑞儿为什么会在你的房间里？”
　　笑涯先是愣了一下，没想到影子会问的这么直接，而在愣了一下之后他忽然很生气，低声吼道：“我们做爱，满意了？”
　　这回轮到影子愣住了，她同样没想到笑涯会说得这么直接。忽然之间两人都没有说话，气氛有点窘，影子重新把自己的表情转进阴影里面想要避开笑涯的视线。
　　“对不起。”笑涯打破了沉默，像是对自己刚才的失态很抱歉。
　　“我想问的不是这个，但即使这样问你还是没想起来。”影子的声音很轻，奇怪地夹杂着薄怒和失望，“瑞儿是有事找你才会去你的房间，但是你对她为什么去找你一点都没上心，只记得一些并不重要的事。”
　　听到影子这句话笑涯就像被人狠狠砸中脑袋，心里忽然窜出一种急切的不安——他终于明白影子在生什么气了。然后是几乎痛心疾首的声音：“天，我怎么忘了这件事，瑞儿说她查到值得怀疑的交易了。”
　　“帝国政府。我知道了，她今天早上在Demon的时候和我说了，让我提醒你，因为她怕你没听进去。”影子微微低下头，仍然让人看不清表情，“还有关于那个无名小组织和现在的海源社的关系，你还记得吧？”
　　笑涯微皱眉头，似乎在用力回忆，但最终只能尴尬道：“那部分瑞儿可能没有告诉我？”
　　影子回头狠狠瞪了笑涯一眼，说：“可能她说话的时候你暂时失聪。总之，海源社现在可能是帝国的盟友，而不是一个好欺负的黑商。”
　　“盟友？”笑涯听到影子开始开玩笑，如释重负，“为什么不怀疑海源社是帝国的傀儡？如果幕后黑手是帝国的话，以他们袭击魔鹰总部的情况来看，海源社充其量只能是傀儡。”
　　“我只是想说我们千万不能轻敌。”影子终于转过身面对着旅馆的灯光，微微笑着，“就眼前我们要做的事来看，是盟友还是傀儡并不重要。”
　　“可我觉得这个交易信息是个重要的线索。”笑涯说。
　　影子叹一口气：“真有那么重要？我给你一天的时间去想有没有什么要说的话，结果是你完全忘了这件事。我的筹码，真的还有效吗？”
　　笑涯不说话。
　　“我一路上也一直在想，我终于知道自己做错了。利用别人的感情的话，即使被忽略甚至背叛，都是自作自受。”影子望着旅馆门口的灯光，眼里闪烁着一种笑涯从没见过的情绪，“我自己都不知道是因为自己的做法生气还是因为你生气。”说着，她自嘲似的笑出来，“很悲哀是吧？”
　　“影子，”笑涯轻喊，伸手搂住影子的肩膀，盯着她的眼睛说，“相信我，我心甘情愿帮你的，昨天只是一个意外，我发誓绝对不会再发生。”
　　“嗯，我知道。”影子仰起脸微笑道，“我相信你。”现在，她除了相信他，什么也做不了，所以不如索性就这样一直相信下去。
　　笑涯看到影子的表情，却似看透了她的心思，手从影子的肩上滑下来。“那，回去休息吧，明天凌晨就要出发。还是你想再看看星星？”
　　“我回去了。”影子说着，转身进到小旅馆里面。
　　不管怎么样，话说开了心里的确好受一些。影子站在洗手池前面，擦着湿漉漉的头发，抬头看到镜子里自己琥珀色的瞳仁，影子莫名其妙忽然觉得安稳。
　　在野外的小旅店并不能像贵族别墅的生活一样，影子只能穿着T恤运动衣躺在床上小憩，不过在睡着之前，她忽然想要检查自己的手枪。影子打开灯，把枪袋从包里拿出来，取出里面冰凉的手枪。P1A1，正是笑涯曾经拿来对着她的那个型号，不过这支枪是新的，除了最后在Demon外面的那次，还只打过枪靶。
　　那次实战之后她没有重新装满子弹，弹匣里应该只剩下两颗子弹了。忽然冒出这样的想法，虽然在平静的夜里躺在床上给手枪换子弹有些奇怪，不过影子还是从包里拿出一支装满子弹的弹匣，换到了枪里。
　　然而就在弹匣卡在枪里轻微的声音一响时，旅馆突然陷入了一阵混乱！大门被什么东西撞开，有很多人的脚步声，有人尖叫，而后还有枪声！似乎有一群匪徒闯进了沙漠边的这座小旅馆，一间房一间房地洗劫！
　　影子从床上跳起来，紧握着手枪指向门口。
　　但是忽然她意识到事情很复杂，她的隐形眼镜在洗手池的台子上，她现在的身份是金眼人！她必须在匪徒入侵这房子之前到洗手间去戴上眼镜！
　　然而就是这一瞬间的犹豫，有人从门口冲了进来！
　　四个装扮奇特的非洲人冲进旅馆，其中三人却没有拿枪，而是手持尖利的木质长棍。但他们动作很快，眨眼就在影子眼前举起了尖棍，直直刺向影子的脑袋！
　　那一瞬间，匪徒却像是突然改变主意想要制止自己手里的棍子刺向影子，他身后的两个拿棍子的人好像也微微一滞，而那唯一一个手里握着老式左轮手枪的人却整个人僵在当场。
　　他们看到了她的眼睛。
　　影子意识里忽然滋生出一股杀意，她不能让更多的人知道她是金眼人这个秘密了，决不能！
　　而当她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时，她已经躲开了刺向她的尖棍，站在床上，并用子弹准确无误地击中了那个本能杀掉她的人的额头！影子觉得自己的心跳几乎停止了，她一面对这场景觉得恐惧，一面回身抬手，对着正要逃跑的另一个人扣下扳机！
　　为什么要逃跑？
　　影子的脑海里忽然闪过这个念头，却转瞬即逝。她的手来得及追上将要夺门而出的人的胸口，回过来正好对准几乎要跳窗出去的人的脑袋。于是，两声枪响之后，一切似乎都变得缓慢，两人慢慢倒下，笑涯焦急的脸出现在门口。
　　“影子，你没受伤吧？”笑涯看到影子站在床上，衣衫整洁滴血未沾，不知为什么忽然觉得有些心慌。
　　听到笑涯的声音，影子微微一怔，似乎好不容易把自己拽回了现实世界。“有一个人逃走了，他看到了我的眼睛。”影子一边说着，一边跳下床，跨过地上的尸体冲进洗手间，狠狠关上了洗手间的门。
　　笑涯瞟了一眼开着的窗户，那人应该已经逃出去许久了。不过比起那个，屋里的状况更令他担心。
　　“笑涯少爷。”队员杰出现在房间门口，确认笑涯的状况。
　　“嗯，这里没事，你先回去吧。”笑涯微笑道，打发走了笑天的队员。然后，他回头再次观察屋里的情况。
　　三个人倒在地上，其中两个是因为子弹直接击中头部而死亡，而离门最近的一个则是被击中心脏。可怕的不是枪法，而是开枪的人很明白子弹打在哪里会有一击致命的效果。
　　这三枪却没有一枪是他秦笑涯开的。

　　Chapter　SEVENTEEN　…1

　　笑涯走进屋里，轻轻拧开洗手间的门。这是影子第一次染血，却是在她的本能驱使下，为了保护她自己的秘密而开的枪。这一战虽然简简单单就结束了，但是它对影子的影响绝对比前些天在城市里那一次火并要大得多。
　　但是就在笑涯推开洗手间的门的时候，影子忽然出来了，琥珀色的瞳仁异常明亮，笑涯看不出那眼睛里有任何不寻常的情绪。
　　“我们把他们弄走吧，这里血腥气太重，我会睡不着。”影子低头看着地上的尸体，声音有些颤抖。
　　笑涯不说话，只是点点头，然后弯腰拎起地上人的双脚，把他拖到门口。等到他把影子房里的三具尸体全都丢到旅馆走廊上，他进屋看到影子跪在地上用浴室毛巾擦着地上的血迹。其实，他们没必要做清理工作，因为这旅馆里面只住了他们这个六人的探险队，而仅有的两个工作人员也已经被行动队员灭口，明天凌晨他们离开的时候，这里会有一场火灾，清理掉所有的痕迹。
　　“影小姐还好吧？”笑天走进来，看着影子跪在地上的背影，担心道，“第一次下杀手总是不好受，当年你整整一星期不敢一个人睡觉。”
　　笑涯点点头，对笑天说：“你们去休息吧，我在这儿陪她。”当他送笑天出去关上房门再次回到屋里的时候，看到影子靠着床坐在地上，手里握着沾血的毛巾，怔怔地望着那团白色上面刺眼的血红。笑涯挨着影子坐到地板上，胳膊搭过她的肩膀。
　　“他们看到了我的眼睛。”影子几乎在嗫嚅，像是在给自己的狠心找借口。
　　笑涯依旧不说话，而是轻轻抱住影子，揉着她的头发。
　　“有一个人逃走了。”影子轻声说，“我没办法去追他，我吓得浑身发抖。”
　　笑涯听到这里忽然皱了眉头，把影子从怀里拉出来，他撞上的竟然是影子担心的神色，而并不是他想象中的脆弱。
　　“你怎么……”笑涯语塞，难道影子并没有觉得恐惧，也并没有被她自己的所作所为吓到吗？难道他的担心在影子这里是多余的？
　　“希望他不要因为我是金眼人再来找什么麻烦。”影子无奈地笑笑，“麻烦已经够多了。”
　　笑涯眉头深锁，影子这样的笑容让他胆战心惊，他所认识的影子不应该是这样，他在天鹰坛无意中窥见影子的秘密时她刚刚救了他，并且之后的自护行为仅仅是逃跑而已。这一次她却因为自护杀人了，并且之后还在担心侥幸逃脱的那个人会不会回来找麻烦。“影子，”笑涯头一次觉得开口有些艰难，“你没事的话，我先回房间了。”
　　“嗯，回去吧。”影子微笑，起身把手里的毛巾丢进墙角，见笑涯还在看着她，又笑了笑，“我还是不擦了，明天这里应该也不会被保存，对吧？”
　　笑涯点点头，忽然觉得毛骨悚然。“那我走了。”
　　“哦，那你帮我关灯吧，我也要睡了。”影子坐到床上，然后屋子里漆黑一片，她听到关门的声音。
　　坚强吗？也许并不是，她只是不想让人看到她其实很脆弱。影子并没有躺下，她坐在床上，把自己抱成一团。她终于越过了那道她以为自己永远没法越过的鸿沟，在大脑能够反应之前用这身体抹杀了三个生命。影子手里还握着枪，当眼睛很快就适应了黑暗之后，屋里角落处光怪陆离的暗影让她总有一种幻觉，觉得被笑涯丢到门口的三具尸体会醒过来扑向她，她不敢闭上眼睛，而是紧紧盯着门口的方向，同时凝神细听。恍惚中那个方向似乎还有衣服摩擦的簌簌声和呼吸声，她感觉到自己的心跳飞快，却不敢正常地呼吸。屋外砂石地区的夜风吹着贴地植物，发出呼呼的声音，还有什么动物的叫声，似乎突然间被放大了数倍，让她觉得自己没有办法辨清哪些声音是真实存在的，哪些又是自己的臆想。
　　忽然有些后悔让笑涯关灯了。影子咬着嘴唇，想要试探着下床去开灯。
　　突然，门口有响声！
　　影子屏住呼吸，抬起手里的枪指向通往门口的墙角。
　　而下一秒钟屋里就灯火通明，笑涯轻轻转过墙角，轻声说：“还是害怕，对不对？”
　　影子看到是笑涯，关了门却一直没有出去的笑涯，忽然全身都松了劲儿。而就是这一放松，眼泪也不自觉地涌了出来。笑涯走过来紧紧抱着她，这拥抱让她觉得没有什么地方比笑涯的身边更安全，她把头埋进笑涯怀里。
　　“这样发泄出来就好了，刚才干嘛要逞强？”笑涯温和地说，一边抱着影子躺在床上，“能睡着的话就睡吧，睡不着想说话也可以，安静地躺着也可以。”
　　影子不出声，几乎整个人都缩在笑涯怀里，渐渐止住了眼泪。草木的清香，这让影子想起了丛林，却又觉得无比踏实。不知怎地，她以为自己会因为受到惊吓而睡不着，却没想到在笑涯怀里的这种安全感很快使精神上的疲倦带来了睡意。
　　喧闹过的夜终于安静下来，安静得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然而，在另一个方向的夜色里，有人在沙漠上狂奔。他的速度快得惊人，身着草茎与破布料共同编制的原始部落服装。沙漠夜晚的温度仅仅达到十五度，但是他片刻不停地跑着，裸露的脊背上渗出汗水。如果不是了解前面就是整个沙漠最大的一处淡水河绿洲，在沙漠里这样的跑法无异于自杀。
　　在漫天星光终于消失，黎明即将到来的时候，不远处出现了低矮的灌木，视线再向前就是一些绿洲边缘特有的沙漠棕榈。但是他忽然停下来了，敏锐的嗅觉使得前方绿洲处的血腥味刺激着他的大脑。
　　那绿洲边上，有他的村庄。
　　那男人握紧手里的左轮手枪，变换了脚下的步调，近乎无声地快速接近那片绿洲。
　　但是当他到达村庄，看到的却是一副被血洗的场面！所有的屋子里都是主人的尸体，甚至驯养的猎狗都被全数杀掉！然而没有一具敌人的尸体，甚至除了尸体上的弹孔以外都没有任何敌人的痕迹。男人的眼神骤然间冷下去，他知道这是谁做的了，也知道是怎么做到的，只是，他猜不到原因。
　　没有幸存者吗？
　　他觉得并不会没有，入侵者灭了这个村庄，但并没有烧毁它，所以如果仔细搜索，应该能找到幸存者。
　　部落长老的房间敞着门，男人踏进这座部落里唯一以动物骨骼混合泥沙筑成的房子里，却没有发现任何血迹。只是屋里的罐子都被打破，几个珍贵的木盒也被敲碎，整个屋子乱作一团。
　　男人跨过地上杂乱的东西走到长老的木榻前，四顾无人之后，用力掀起床榻，然后将床下的一块石板推出去——一个地道入口出现在这个古老的房间里。
　　“泽库！”地道里传来男孩惊诧的叫声，“你还活着！”
　　“这怎么回事？爷爷呢？”名叫泽库的男人下到地道里，抬手挪动石板封住地道入口。
　　地道里有微弱的烛火，男孩裹着动物的毛皮，看上去地位并不低。“爷爷没事，只是吓坏了，他眼睛虽然看不见，但是他大概得到了苍天之神的指引，提醒我们躲到下面来。这么说，那些人走了？”
　　泽库点点头，目光探到男孩身后，那里坐着一个显然已经十分苍老的老人。老人也裹着动物毛皮，手里握着一把悬着犬科动物头骨的石杖。不知怎地，他似乎察觉到泽库再看他，颤巍巍地开口：“苍天之神告诉我，起源离这里不远了。”
　　“是的爷爷，我今天看到了一个金色眼睛的人，是个女孩。”泽库的声音里有激动，却也有恐惧，“但是她和一支探险队在一起，并且她用枪杀了我们的战士！”
　　“这么说，你是又一次接到了那个神秘过客的警告说有一只探险队在那旅馆，所以带走了所有的战士。”长老慢慢地说，用的语气却是陈述而并非疑问，“而那个探险队有着之前所有探险队没有的力量，所有的战士都已经殉职了。”
　　泽库自责道：“我不知道会有人袭击村庄，爷爷！”
　　老人并没有生气，仍旧安详地坐在微微的亮光里，慢慢地，颤巍巍地开口：“起源的力量已经到了这里，我们这些守护者已经快要完成我们的使命了，他们的牺牲并不是偶然。所幸那些入侵者并没有拿到他们想要的东西，那遗迹的地图只有起源的力量才能够掌握。”
　　“爷爷！那当然不是偶然！是那个神秘过客把我引到小旅馆去，让村庄失去了武装！”泽库几乎在喊叫了，“他知道那个探险队很厉害，他们是一伙的！爷爷，那个女孩不可能是起源，我们不能相信她，不能把遗迹的地图给她！”
　　老人轻轻摇头：“如果你看到了金色的眼睛，那就一定是起源。他们明天会到这里来，而遗迹的地图会属于起源。她有没有她祖先的能力穿越茫茫沙漠找到那个遗迹，就要看她的能力了。”
　　泽库的双眼在火光里闪烁着，他缓缓开口：“可是你也说过，从你的祖父那时候的一场沙暴起，包括守护者，就从没有人再见过那个遗迹。”

　　Chapter　SEVENTEEN　…2

　　“您为什么改变计划了？”Sanchal此时站在龙的房间，声音听起来很奇怪，“我们用两个月的时间布置了全面黑道大战的陷阱等着穆藏影来跳，现在却又要改变计划，恐怕会有风险。”
　　龙令人惊异地犹豫片刻才开口：“我们没有时间了，本来可以用两年半去完成的事，现在我们必须半年之内完成。那些计划虽然完美，但是就像草药，总是慢性的，而现在我需要下剧药。”
　　“可是那样的话失败的风险会增加许多。”Sanchal忍不住重复。
　　“我相信不会失败。”龙把电脑屏幕转给Sanchal，让他看到新的计划明细，“欲望和恐惧，再加上爱情和仇恨，利用这些比利用枪炮和血腥要难些，但是也有趣些。”
　　Sanchal看完屏幕上的计划，却更加担忧了。“恕我冒昧，可我总觉得这个计划进行到中期，以穆藏影现在的情感表现来看，她或许会选择逃避，以至于再也不会回到这个圈子里来。”
　　龙轻轻点头：“剧药总会有些副作用，但并不代表我们不可以用它。”
　　Sanchal不再质疑，又将计划细细看了一遍之后，忽然微笑出来：“原来那时候让我去穆藏影的学校找她的手机卡片是为了这个，您怎么知道会派上用场？”
　　“多给自己留些武器总是好的。”龙扬起嘴角，“我也没有想到有一天需要在救陈兴国的同时利用魔鹰军工，这也许正是命运的安排。”
　　凌晨五点钟，一阵敲门声惊醒了浅睡的影子。她睁开眼睛，发现房间里不知什么时候关了灯，笑涯正从她身边坐起来。脑海里还有些混乱，她一时想不起来发生了什么。
　　“你醒了？我们可能马上就要出发。”笑涯站起来，但并不着急去开门，“你去戴上眼镜，我来开门。”
　　只是环视一周，影子就想起了几个小时前发生在房间里的那场杀戮。恐惧的感觉忽然回来，她定了定神，转进洗手间去戴眼镜。
　　叫门的人是笑天，她已经准备好车才来叫影子和笑涯。“昨晚怎么样？她还好吧？”
　　“还好，虽然经常醒，不过还是断断续续睡了四五个小时。”笑涯的声音似乎如释重负。
　　“那就好，我们要快点出发了，最好能在气温达到四十度以前找到图图部落。”笑天微微侧头，看到影子出现在笑涯身后，微微点头，“走吧。”
　　三分钟后，旅馆已经淹没在一片火海之中，而探险队的所有人分别坐上了早已备好的两辆沙地车，向着地形图上标有聚落的方向开去，不出意外的话，三个小时就足够他们赶到了。
　　影子望着窗外的景致，炎热使得这里的生命极为稀少，这里虽然不是最干燥的地方，但地表只有稀稀拉拉的草，像是被蒸干了一样，显不出一点旺盛的生命力。
　　“生命总是顽强的。”旁边的笑涯忽然开口，“所以，困难总会被克服。”
　　影子苦笑，她知道笑涯这样说是因为她，他不想让她太在乎昨晚那件事情。的确，她是该换一种心情了，既然已经跨过了那道线，她就永远不会回到从前了。
　　“撒哈拉的昼夜温差有三十度左右，所以白天的热气会在晚上凝结出水，这里的植物很擅长利用这些水。”影子微微笑着，“记住这一点，在我们水源不足的时候也可以利用温差蒸馏取水。”
　　“哦，但愿我不会用上你提供的这个知识。”笑涯耸耸肩，“我想如果我们冬天再到这里来，气温会低一些。”
　　影子点点头，半开玩笑似的说：“会低很多，正午都达不到三十度，再加上凌晨两点气温会降到零下七度左右，凉快得很。”
　　笑涯撇撇嘴：“除非搬着衣柜旅行。”
　　“这样算起来还是春末或秋初最适合探索像撒哈拉这样的沙漠，也就是现在这个季节，因为即使温差大也不会让高温或低温达到危险界限。”影子仍旧保持着微笑，甚至眼睛里也已经完全看不出她还对昨晚的血腥场面有什么心理阴影。
　　清晨的太阳很快升高，两辆沙地车已经深入了沙漠，周围的植被在一时间完全消失，满眼只有漫漫黄沙。终于，前方出现了一蓬绿色，经过长时间的行车之后第一株野葫芦也出现在他们的视线里——图图部落所驻的绿洲近在眼前了。
　　影子忽然盯紧前方的绿洲，眉头皱起来，这地带沙漠的风的确带来些湿气，但是这湿气里面同时夹杂了血腥的味道。难道部落村庄昨天也受到了袭击？
　　车子停在部落边缘，六人的探险队从车上下来，徒步深入绿洲。
　　“好安静。”笑涯皱眉，不自觉压低了声音。他们现在已经在部落村庄里面了，却见不到任何村民活动的痕迹，不用想得太久就能够得出一个令人惊悚的结论，那就是这个部落被抹杀了。不过，这并不意味着这个部落就变成了免费旅馆，笑涯回头问影子：“如果部落里面没有居民，你能从这些空屋里面得到他们的传说的信息的可能性有多少呢？”
　　“那要看他们是用什么方式传说了，如果是口口相传或者文字记载，恐怕都很难短时间里了解到，如果是用绘画的方式，就能猜出六七成。”影子轻叹一口气，“不过绘画多是洞穴栖居的部落才会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