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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影落寞-第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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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多少人在迎神峰丧命？又有多少人进了天鹰坛灵潭就出不来？”影子淡淡地说，“可我不但从迎神峰回来，还探索了灵潭，去百慕大潜水并且深入撒哈拉腹地。如果你觉得空洞危险，又为什么要成为探险队队医呢？”
林森愣了愣，不是道是在惊讶于影子去过的地方还是一时找不到话反击。
“天堑不会成为绊脚石，人们往往是被成见束缚的。”影子补完这句话，就把腰里的滑轮卡在绳索上，顺着绳子滑了下去。笑涯站在原地吃惊地看着影子，不知道是该佩服还是该苦笑。
一阵沉默之后，约翰逊笑呵呵地拍着林森的肩膀说：“她有点像冷杉是不是？”
十分钟后，两艘皮艇都离开了那个被称为“跳台”的高高的冰面，开始在大空洞的水面前进。就如影子所料到的，水面附近的湿气和寒气都更重些，并且因为这里的水没有办法蒸发和流动，微微发出一种古怪的味道，让影子想起了林森所说的探险者尸体的事情。
大空洞的水面范围比影子想象的更加广阔，他们沿着空洞的右壁划了很远才到达前方的冰壁。这里也是完全垂直的，手电的光照不到顶。一队人又划了一圈回到跳台下面，把空洞的一周都看过了，并没有发现任何异常的征兆。
影子有点失望，撇了撇嘴说：“好吧，我们回去。”然后她忽然想起安吉丽娜说过莫娜去的空洞，于是问道，“你说马勒里斯还有其他的大空洞？最大的是哪一个？”
“什么？你要去最大的空洞吗？”安吉丽娜问道。
影子还没来得及回答，笑涯就拉了拉她的胳膊，说：“不着急，影子，你有没有发现我们还是有死角？”
影子抬头看了看洞顶，那里是他们的灯光在水面和跳台都照不到的地方。“没错，但虽然是这样，那里有什么东西的可能性也太小了，而且就算上面有东西，在没有绳索保护的情况下想要爬上去也有些困难。”影子压低声音说。
“可是你看，我们现在也照不到跳台洞口。”笑涯拿着手电往头上晃，“只能隐约看到冰壁的突出部分，如果不是这里有垂下来的绳子，谁也不会想到这里还有洞口。”
影子若有所思地凝视着突出的冰壁，摇了摇头：“以奈落牙的风格，说不定会在对面凿出同样的洞，但这毕竟是自然形成的空洞……等等！”她按住笑涯的手，让电筒的光斑照在跳台下方的冰壁上。
“影子？”
“你看这里，虽然不很明显，但是有一道裂缝……”影子把自己的手电光斑也照在冰壁上，慢慢移动，检查着整面冰壁。
约翰逊对影子的奇怪行为有点不解，问道：“她这是怎么啦？”
笑涯勾起唇角：“一定会有什么惊天动地的发现。”
Chapter XXIV … 5
影子仔细检查了冰壁，断定在跳台正下方的水面附近有一道长长的裂缝，裂缝所处是一块边界并不清晰的椭圆形薄壁区域，而薄壁后面是什么，却没有人知道。
“我想我们可以把它打开看看。”影子想了想，说，“大家先上跳台或者抓好绳子，我想办法打开这个洞口。”
“你疯了！”林森喊道。
影子并不理会他，而是解下背包，从里面拿出了一把折叠斧头。“笑涯把船系在绳索上，你最好抓牢了，如果里面是个很大的空洞我们就有可能会被水流……”
“可是……”林森插口道。
“相信她吧，她的直觉一直很……”笑涯本是笑着说话的，却忽然换上了一种奇怪的表情。
“你有没有觉得头晕？”安吉丽娜回过身问约翰逊。
一切来得如此突然，影子在停住话头时就觉得头脑里一阵晕眩，有些像喝醉了酒，但是似乎并不严重，大脑仍然能飞快地转着：水面上奇怪的味道也许含有一种毒素，或者甚至是病毒，他们长时间待在这里，毒气积累起来终于让他们的血液发生了剧变。
“走，我们上去。”影子迅速改变了决定，伸手去拉绳索。当初为了节约时间，他们两艘船五个人都是顺着影子拉好的绳索下来的，于是现在遇到突发情况，他们也只能通过这一条绳索上去。然而——
就在探险队三人安全到达跳台，影子爬上绳索的时候，安吉丽娜忽然发出了一声尖叫！紧接着，影子听到了冰面裂开的声音，几片冰块从固定着绳索的地方落下来。
影子立刻松开卡具，让滑轮把她送回了船上。她刚刚在皮艇上站稳，固定绳索的螺栓就脱落了。
“哦，天哪！”约翰逊在上方喊道，“别着急，我用我们的绳子拉你上来！”说着，约翰逊取下背包，从里面拿出绳索，和林森一起把螺栓固定到冰层里，安吉丽娜从跳台向下看，喊着一些安慰的话。
忽然，影子听到固定螺栓时冰层发出的劈啪声，头脑里忽然闪过一个可怕的想法。
“快下来！你们所有人！快下来！”影子冲着上面喊道，“你们的船还在这里，快下来！”
很快，所有人都意识到她为什么忽然变成这样了——冰壁在崩裂，安吉丽娜回头看到一大块碎冰忽然从通道的顶端迸裂出来，尖叫了一声。幸运的是这里所有人都训练有素，几秒钟之后，他们就从崩塌的通道滑落近水面上的皮艇里。
就在那一瞬间！
刚才影子所查看的冰壁忽然碎裂了！
冰块被水流冲进一道向下的洞窟，而他们的船也跟着被冲下去，丝毫无法控制！
所幸这道洞窟和他们的船身差不多宽，涌进来的水流又不是很大，他们就像在儿童乐园的水上滑梯一样被冲了下去。所有人都因为这突如其来的变故霎时间清醒过来，紧紧抓着皮艇的环，尽量把身体放平在船上。
但他们中没有人知道此时在冰缝对岸的人是一副什么样的表情。
这场自马勒里斯冰缝形成以来最大的崩落持续了整整三分钟，将冰缝在这一区域的宽度扩大了近五十米，对岸的极限运动爱好者们吃惊地看着冰层上的两顶橘黄色帐篷随着一块巨大的碎冰掉进了黑暗的缝底。
“我的天，这一定很不得了！”笑涯急促地呼吸着，勉强感叹出来。这时，两艘船都已经被冲进了一块很低很低的地下空洞，笑涯估计恐怕已经到了海平面。
但迸裂的震动仍然在继续，他们的船已经没有退路，只能等着冰缝崩塌把他们带进地狱。
“笑涯！”影子忽然叫起来，抓住笑涯的胳膊，“你看！”
就在影子话音刚落，笑涯回头去看的时候，最剧烈的一次震动发生了——他们一侧的冰壁轰然碎裂，一部分碎冰重重砸进他们周围的海水里！
但是，海水仍然是一潭平静的海水。崩塌并没有继续，而是停在了水面上方两三米的地方，露出了一角南极湿漉漉的湛蓝天空。
笑涯也在光线洒进来的时候看到了引发影子尖叫的事物。
在海水和远处冰壁相交的地方，有一群图腾柱。虽然不知道是因为冰的移动还是什么别的原因这些石柱都倒在一起，并且大部分被冻在冰壁里面，但是最外侧的一支竟完好无损，灵潭狼的雕塑在光线下面显得更加神秘而威严。
在让他们经（书）历（网）了心惊胆战的死亡之旅之后，南极送给了他们最珍贵的礼物。
“天啊，那是什么？”安吉丽娜指着图腾柱吃惊地叫道，“约翰逊，快看！”
她这一喊，影子和笑涯的心情忽然坠落下去，彼此交换了一个警惕的眼神。眼下，萘落牙文明必然要浮出水面了，因为随着南极图腾柱的出现，又一场探索萘落牙的风暴就要开始席卷全球了，就像北极石柱刚刚出现时那样。
“我的天啊，这可不得了。”回话的却是林森，“这是萘落牙文明的石柱！”
笑涯回头看着林森，手又伸进口袋里，握住了小手枪。
“北极也有这东西。”林森敬畏地打量着石柱，感叹着，“而且我听说共和国的穆藏家族也有研究这个文明哦。”
影子盯着林森的目光里闪出冷冷的杀气，完全忘了自己没有戴隐形眼镜，现在暴露在阳光下，谁都会轻易辨认出这个金眼人的特征。
“啊！”最先察觉到影子目光的依然是安吉丽娜，“牧夕颖你的眼睛……”
笑涯拔出手枪，指着安吉丽娜的额头，也不说话，只是冷冷地盯着她。
安吉丽娜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的震慑力，一时间像是要晕过去，晃了一晃被身后的约翰逊扶住了。约翰逊也是一脸惊恐，但勉强冷静了下来，问道：“你们是什么人？那个，非法持枪……是违法的！”他口不择言，但努力保持着镇定。
笑涯扬了扬眉毛，并没有开枪。“影子，我想我们也许可以选择一次相信他们。”他抬起枪口，回头冲影子笑笑，“以我的判断，他们是无害的。”
影子的目光扫过另一只船上的三个人，看到他们全都战战兢兢没了主意，就轻轻哼了一声，回过头默许了。“把船划过去，神匙就在那里。”她指了指石柱顶端的灵潭狼图腾，狼嘴里面有一个方方正正的石匣。
“什、什、什……”安吉丽娜听完影子的故事，诧异得说不出话来，约翰逊和林森也是同样一副惊呆了的表情。
这时他们已经被救援直升机带回了冰碛区的南极站，影子不得不在欢呼雀跃的新朋友的注视下打开装着神匙的盒子，取出里面的一块精致的琥珀。不过一切并没有到这里结束，约翰逊一定要影子讲出她知道南极藏有萘落牙遗迹的原因，不然就拒绝帮她保密。影子抱怨地瞪了笑涯一眼，告诉细心聆听的三个人她是在帮助一位失踪许久的忘年交完成他的愿望。可是，把这个问题顺利糊弄过去之后，安吉丽娜又提出了她为什么去过天鹰坛和撒哈拉的问题。影子一咬牙，回答说她在天鹰坛、百慕大和撒哈拉也发现了萘落牙遗迹，于是就有了上面那种状况。
“你在开玩笑！”约翰逊在语塞了几秒钟之后得出了结论。
“如果你一定呀这么认为的话。”影子笑道，把随身携带的盒子打开，展示出已经得到的四块神匙，又当着所有人的面把琥珀拼进了缺失的一角。
看着神匙形成的并不完美的圆形，三位新朋友吃惊地张大嘴巴。
“难怪你能察觉到冰壁的异常，原来你不只是探险爱好者，而是个专业探险者。”林森最先接受了事实，佩服地看着影子，“如果可以的话，我是说，如果你需要一个团队，我会很乐意加入帮你。”
“我们暂时还不需要团队。”笑涯飞快地回答，立刻发现自己的唐突，尴尬地笑笑，补充道：“我是说，我们有一个不算小的麻烦，在那个麻烦解决之前任何接近我们的人都是危险的。”
笑涯的话提醒了影子，她也抱歉地耸耸肩，说：“没错，我们的对手太狡猾，我不能让你们加进来冒险。”
“这也是我们为什么会带着手枪。”笑涯正色道。
林森看上去有些失望，但不再坚持，毕竟，和能够熟练运用枪械的人作伴，还是有些恐怖的。
“但你们可以留一个联系方式给我，等到我的麻烦解决了，也许会正式加入探险爱好者协会。”影子笑笑，把手机递给林森。
笑涯异常安静地坐在旁边，好像对自己的指甲产生了兴趣。
“那么，就这样。”影子站起来，和三个人依次握了手，“你们……绝对会保密的吧？要知道……”
“如果泄露，你的探索就会遇到危险。”约翰逊难得严肃地回答，“这我们当然知道了。”他又笑出来，说，“那么，祝你们成功，我的新朋友！”
影子和笑涯回到他们在南极站的房间，笑涯就开始显得有点不开心。
“你为什么要留下他们的联系方式？”他烦躁地问，“故事编的很好，打发他们走就可以了嘛。”
影子笑了笑，说：“上帝关上了一道门，他会开启一扇窗。为什么我不能在失去一切之后，再给自己找些朋友呢？”
笑涯看着影子，轻轻叹了口气，心下为自己的烦躁感到好笑。
“而且，虽然刚开始吵了几句，但那个林森给我的印象不错。”影子补充道。
“哈，骗人的吧？”笑涯没把握地问。
影子咬着嘴唇偷笑，回答道：“谨慎、冷静、能迅速接受眼前的状况。如果以后真的要成为探险家，他是很合适的……”
笑涯的眼神暗了暗。
“……很合适的队医。”影子把话补充完，笑眯眯看向笑涯，“这样就不用笑海从魔鹰出来跟着咱们了，你说呢？”
“喂！”笑涯瞪大了眼睛，想装作生气的样子，却忍不住笑着，“你耍我啊？！不错嘛影子，学会逗人玩儿了！我非要你见识见识我的厉害不可！”
也许是在拿到最后一块拼图之后瞬间放松了心情，也许是因为发现这世界上她还是可以交到朋友的，也许只是压抑得太久终于又回归了自然，也许是在大自然磅礴的气势下觉得自己的经（书）历（网）真的微不足道……影子放开了心情大声笑着，乱七八糟地应对着笑涯的追打。
笑涯就势把影子轻按在墙壁上，亲了亲她的嘴唇，在他耳边轻声说：“影子，不可以离开我，知道吗？”
影子只是看着笑涯的眼睛不说话。
“我不要求你心里只有我，也不要求你很喜欢我，”笑涯贴着影子的身体，把手伸进她的羽绒服，隔着绒衣抚着她的后背，“只要一直在我身边，努力喜欢我就好了。”
影子沉默了一阵，终于慢慢开口：
“我好像已经有点喜欢你了，笑涯。”
Chapter XXV … 1
回到魔鹰总部之后，影子忽然有些后悔把神匙和萘落牙的事情分享给三个萍水相逢的陌生人。她知道这次自己太过轻信了，在面对龙的威胁时这么轻信会铸成大错，就像紫神哥哥会死在自己最信任的伊琳手里一样，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也会被自己选择信任的人出卖。但是，一想到紫神，影子又觉得不信任任何人是更不可取的，也许到最后会使本来可能亲近的人变得疏远。
“怎么了？我以为你回来之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查看神匙，而不是发呆。”笑涯冲完澡出来，看到影子坐在沙发里不出声，就笑着凑过去，“是不是在担心林森？”
影子摇摇头，说：“我在想自己究竟变成了什么样。”
笑涯笑出来，轻轻拍在影子脑门，说：“不管怎么样，你还是可以回到以前的，如果你真的想要回去，没有什么事情可以阻拦你。”
“你有激光笔吗？”影子转了话题，一边把放在茶几上的盒子打开，拿出里面的神匙。
笑涯在房间里翻找了一阵，最后从一把狙击枪上面拆下了激光瞄准器，隔着茶几丢给影子。“好了，快点让我见识一下古老萘落牙的光学成就。”他在茶几对面蹲下，饶有兴趣地看着玻璃板上被拼好的神匙。
晶莹透明的中心，四周是蓝绿色、红色、黑色和金黄，贴合在中心神匙的面是那么精确，精确到令人不敢相信，就像它们原本是一块石头，后来被劈开成五块一样。
影子打开瞄准器，让一束红光从玻璃板下面照进透明神匙下表面的凹坑。那束平行性极强的红光在透明神匙内部散开了，形成了一团模模糊糊的东西，看上去像是一个扁扁的锥形，但仍然看不真切。
“嗯，我想可能经过这么久，神匙还是有些风化或者变质。”笑涯犹豫着说，“不过，我们也可以从这个图像里面找到些线索的，圆锥形，那么一般就是……”
“火山。”影子接道，“自然界能够形成比较完美的圆锥的就只有火山活动了。”她说着把激光从神匙下面挪开，显得有些失望。
“全世界会有多少座火山啊！”笑涯努力表现得很平常，“不过，我说，我们还是可以一座一座去找的对不对？毕竟像萘落牙这样的文明，遗迹应该还是蛮大的。”
影子懒洋洋地哼了一声，反驳道：“你至今见过的萘落牙遗迹除了赤道大盆地的那个以外，哪一个是容易发现的？何况我们要找的估计是它最原始的那个遗迹。”
“那么我们就从世界上最早形成的火山中找啊。”笑涯拿过激光器，又一次照亮了神匙里面，“还有这个形状其实也并不是很完美的……影子！”笑涯忽然抽了口冷气，压着嗓子喊道。
影子看笑涯仰着脑袋，于是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在天花板上发现了引起笑涯惊叹的东西——一个由红色光斑绘出的圆形图案，一圈一圈被各种花纹环绕着，那些是影子从没见过的图腾纹样。影子飞快地从里屋拿来相机，拍下了天花板上的花纹，唯恐它会消失并且再也不出现。
“它看上去像是什么密码，”笑涯很快陷入了思考，“说不定是萘落牙文字的起源，记述了一些信息，如果没有办法破译的话……”
影子不理会笑涯的自言自语，只是出神地盯着相屏幕上的花纹。花纹的中心是一个散发光芒的圆，外面环绕了一圈小鸡爪印似的花纹，第二层是小椭圆，然后是冰雪兰图腾，但是藤上并没有花朵，再外面一层是三角形、圆形和五瓣花的排列，最外面是一圈短线，短线环上又有第三个平均分布的长等腰三角。这样形式简单的花纹和萘落牙图腾的风格迥然不同，但有不可能没有联系。
“……或者也许是和火山有什么关系的提示。”笑涯还在胡乱推测，“这个图怎么看怎么像海底生物，所以可能是一座海底火山，这也就是为什么图腾柱总是会放在水里。
“算了，我们还是到网上查查看世界火山的资料，说不定可以看到符合这纹样的什么线索。”影子把相机放在沙发上，站起身来准备去洗澡，心里还有些堵：哼，真没想到，花了那么多时间和生命换来的谜底，居然是又一个谜，这场战争，龙到底想要打多久？！
等影子洗完澡出来，笑涯正坐在沙发里看电视，听到影子的声音，他兴奋地站起来。
“你知道了？”影子的第一反应是笑涯发现了那个花纹的秘密。
“嗯？知道？”笑涯扬了扬眉毛，说，“不是，我是说刚才瑞儿来过，她说烟祈希望你可以找个时间回穆藏庄园一趟。”
“什么？！”影子吃惊地张着嘴巴。
紫神的墓碑前，影子安静地站着。这段时间的事情挤在一起，她有时会有一种错觉，感到其实她并没有经（书）历（网）过亲人的死亡，那些生离死别不过都是一场梦。
但是，当她真正面对冷冷的石碑，看着石碑上哥哥永远不会再变的笑容时，才【恍【然【网】觉得很多东西真的再也回不来了。影子一个人站在墓碑前，一句话也没有说，就这样一直到黄昏。
尽管紫神离开了穆藏庄园，但是，他能够在最后回到这里。影子想，而她，恐怕是最后一次踏进这庄园了吧。
“我想他也希望你能来看看。”烟祈跟着影子走到大门，冷冷地说，“不过，我不会原谅你的，知道吗？下次再见到的时候我一定会报复的！”
影子只是笑了笑，没有说话。
烟祈闭上眼睛叹了口气，好像做了很久的思想斗争，终于决定把一样东西拿出来。那是一本封面已经褪色的日记本。烟祈把日记本塞进影子手里，强迫自己干脆地放手，然后就把她和影子之间的那道大门关上。
影子站在门外，忽然说不清楚自己的心情。
也没有必要说清自己的心情了，影子想，在夕阳下面找到一个花坛的石台，坐在上面轻轻翻开紫神小时候的日记本。
看着看着，影子不禁微笑出来，小时候的事情一幕幕回放，她和哥哥在庄园里的一切好像都发生在昨天。有些事情她以为自己已经忘了，可没想到一经提起，还是那么熟悉。她都不记得哥哥小时候也喜欢画画，日记本的空白被画上了各种花草和小动物，还有手拉手的小孩子，模仿国画的松鹤延年……真是够难看的，画里的松针哪有像这样三根一束……
等等！
松针？！松针的确是三根一束的。影子的脑袋里就像突然推倒的骨牌，经过这么一点，一串的谜团就一下子被解了出来——如果那个圆形纹样的小鸡爪图案其实是松针呢？
影子从花坛边跳起来，飞快跑向路边拦下一辆出租车，向凌河市中心她和笑涯暂时落脚的宾馆开去。
“你是说，那个图案是植被分布？”笑涯正无聊地换着电视频道，听到影子的话显得过于兴奋了，“植被分布？也就是说从哪个火山口开始，植物就按照这个圈圈的样子分布？”
“对，你看。”影子坐到笑涯身边，打开照相机，找到那张花纹的照片，“如果说这些小爪子是针叶林，那么卵形的就已经是阔叶林了，藤我们可以认为是冰雪兰，那么就是温带气候。接下来的环很复杂，也就是说到了亚热带，植被变得更加 丰（书）富（网） 。最后的短线加倒三角，我觉得很像稀树高草的热带草原。”
“啊，也就是说，这一座火山拥有从热带到寒带的所有植被？”笑涯总结道。
“一座，有一座，而且非常著名！”影子兴奋地说，“它被当地人称作‘闪闪发光的山’，而且神话界相信它是最初的生命摇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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