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富士康小说网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然后就爱了-viburnum-第15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的那个我就是比不了!那是天才!并列第一那个人家资格比我老二十年!手法和选材都甩我不知道多少条街了!真正不配入围的是二等三等!我看得出来!他们俩一看就知道是有后台才上来的……”

“我知道啊,所以我把你安排在并列第一啊。”感受着对方的怒气,却仍旧在逞强,云一鹤两手指头交叉摆在桌面上,翘起二郎腿,鞋跟微微抖了几下,像是在释放舒缓内心隐藏的不安,“你总不能和他们并列吧,不觉得恶心吗?再说,这样也不至于伤了另外两个人的面子,他们俩的后台是谁我都清楚,有一个还跟我爷爷打过交道。”

“可就是没你家后台硬,是吧?”有点儿残忍地冷笑了一下,韩峻熹带着无力感一屁股坐在椅子里,“我不是想给脸不要脸,可你这样……真的是……真的是……多此一举啊!”

就是这么一句话,让原本还在保持着淡定微笑的云一鹤表情骤然冷了下来。

像是如梦方醒,像是从美好幻想里硬被抓出来,游街示众。

他又做了傻事,做了力求完美的自己不堪承受的傻事。他想要帮这个男人得到应得的位置,却忽略了这个男人的骄傲和固执。

他错了,就像上次故意安排礼拜五让他带着柳玫珊来云阁club碰面一样,大错特错。

他就像个恋爱中的蠢货,一心想要为喜欢的人做些什么,却总也打不到七寸,到最后不仅对方不领情,自己还成了被责怪的那个。

而人在期待落空时,在自我怨恨时,往往会做出更愚蠢的抉择。

“峻哥,我刚才的话还没说完。”眼睛低垂着,指头摸了摸自己手上的戒指,嘴角稍稍挑起来,云一鹤开了口,“我本来想说的是,以我的影响力,让你拿特等奖都可以,只不过……我看了主办方发给我的你的作品。认出来模特是谁的时候,就注定特等没你的事儿了。我不恨柳玫珊,我很喜欢她,我只是介意她存在过,就算现在你们早就一刀两断了。”

这番话一说出口,就成了一枚重磅炸弹,韩峻熹哑口无言瞪着眼睛看了云一鹤好半天,然后突然站起来,抬手冲着他指了指,狠狠点了点头。

“非得这样儿是吧……这样儿你就舒坦了哈……”

听着那样的质问,如果云一鹤能发自内心睁开眼睛,要么把压抑已久的情绪爆发出来,要么将之压抑到更深处,结果都不会太糟糕。

但他选择了最糟糕的逞强。

仍旧是淡淡然的表情,他笑了笑,抬头看着韩峻熹。

“一点点吧,说起来,我觉得我这次的做法很高明呢,安排你得了奖,维护了另外两个人的面子,又不至于让我自己内心太不平衡,这可是一举三得,我对我的智商可满意了。”

韩峻熹又是好一会儿没说出话来。

最后,他是从牙缝里挤出当天最后的言辞的。

他说,我是想得奖,做梦都想!可我不想要你“安排”的。你维护有后台的人的面子,然后让我成了后台更硬的那个,我的面子就比他们俩的更不值钱了。你内心世界想要平衡,那就平衡去吧,我自己找一旮旯儿安安静静当我的傻逼,这您总不用管,不用操心了吧!

丢下这几句话,他转过身,迈开步,扬长而去。

那天,他们彼此,都做了最愚蠢的人。

一个,愚蠢到出了下下策,却以为抽了上上签。

一个,愚蠢到因愤怒瞎了心,又被假象眯了眼。

云一鹤在办公室里沉默着自我贬低时,韩峻熹在喧闹杂乱烟雾缭绕的低档酒吧里,喝到明明醉了,仍旧心烦意乱。

而那个最说不清该不该出现的角色,就在这最说不清算不算恰当的时刻出现了。

单手撑着太阳穴,另一手百无聊赖刷着手机新闻时,一个满身烟味裹挟着浓香的身影,出现在他面前。

那是个漂亮的女人。

也许明显整过容,也许化妆有点艳俗,也许穿着略嫌暴露,然而漂亮,太漂亮。

微醺的眼神,指间的烟,鲜红的嘴唇,深深的“事业线”。女人盯着韩峻熹看,一直看,然后抽了一口烟,笑了起来。

“你是摄影师,对吧?”很好听的声音,越过嘈杂的音乐和人声,钻进韩峻熹耳朵里,“我认识你,我还看过你拍的照片,实不相瞒,我是你的铁杆粉丝~”

听到那有点突然的话,韩峻熹皱了皱眉。想要保持低调说句你认错人了,却又没能开口。

“我也是别人推荐了你的博客,才看到你的作品的,我是做广告设计的,对于审美还算有自信,说老实话,你拍的照片,但凡博客里贴了,我就都‘右键’了。”女人不给他喘息的时间,就是接连用无意间抓到个艺术圈偶像的眼神看着他,然后终于朝他伸出手来,“韩先生,我姓许,许林君,你要是赏脸,跟我握个手,咱们算交个朋友,我也好有点资本跟别人炫耀,怎么样?”

到最后,韩峻熹也没扛住。那张脸,那声音,那表情,那只伸过来的手……

他迷迷瞪瞪,握住了那只手,握得挺紧,连被那有点尖锐的红指甲刺痛了掌心,都浑然不觉……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该怎么说呢?能怎么说呢?要怎么说呢?

和一个陌生女人在车里拥抱亲吻的时候,韩峻熹心里都在想些什么呢?

被他丢在办公室里自己别扭,又陷入拿着手机胡乱翻看通讯录唯独打不出那个电话的云一鹤,忙着自怨自艾的时候,等的耗的,又是什么呢?

但,就在那天,许林君闯入了韩峻熹的视线,继而又闯入了他的生活,在后来的三个月时间里,一点点侵蚀着云一鹤的位置,把自己有如香水玫瑰绽放到最浓烈时的味道,遮盖了云一鹤文心兰般的淡香。

许林君出现的第三天,云一鹤主动打了电话,跟韩峻熹道歉。

许林君出现的第三个月,韩峻熹给云一鹤打了电话,坦白了这个女人的存在。

言者汗涔涔,而听者,并未泪潸潸。

云一鹤只是想了想,然后问,峻哥,你跟我上床的时候,脑子里想的是她吗?

韩峻熹的回答是一个果断的摇头。

他本想实话实说补充一句自己还没有和许林君发展到那个地步,但又觉得解释就是掩饰,怎么都多余。

云一鹤又想了想,然后问,峻哥,那你是真心喜欢她吗?

这次,韩峻熹的回答是一个略带迟疑的点头。

略带迟疑,然而终究是个点头。

闭上眼,深深吸了一口气,又长长吐出,云一鹤控制住手腕的颤抖,低着头沉默了片刻,抬起眼,站起身,走到韩峻熹面前。

他看着也跟着站起来的男人,想了想,而后开口。

“峻哥,你不用一脸苦大仇深的,这是好事。你能有真心喜欢的,我替你高兴。本来我跟你之间,也不是谈情说爱的关系,你就是同时跟多少女人有来往,我也没资格管的。我们本来就不会有结果,这一点我认识得很清楚。更何况……‘不需要有负担’也好,‘到你找到女朋友为止’也罢,都是我亲口说过的话,现在,是时候兑现了。”

没人知道,连他们彼此都不知道,云一鹤是怎么做到能用平静的声音,说完那一番话的。

话音落下后,他用沉默应对着韩峻熹的无措。笑了笑,抬起手,拍了拍那男人的胳膊,就像个听说好兄弟有了好归宿的朋友那样。

他在韩峻熹犹豫着伸出手,像是想要给他一个拥抱时,骤然往后撤了半步,挡开了那一双手,淡淡笑着摇头说:“不必了”。

“好好过吧。”又补充了一句,他转身迈步走到门口,拉开门,做了个“请”的手势,然后,就再多一个字,也没有留给对方。

而至于韩峻熹,也许本应该觉得解脱的心里,瞬间背道而驰地套上了枷,坠上了锁的那份沉重,以及那沉重令人不敢相信的真实,也只有他自己再清楚不过,就算他既不想承认,也不曾对任何人说……

***         ***         ***         ***         ***

云一鹤跟韩峻熹,在传闻会有世界末日的那年分手,也不知分手这件事本身对他们彼此而言,算不算一种末日。

祁林是第一个出现安慰云一鹤的,可他几乎什么都没说。

他就是问了一句,一鹤,你们之间这段儿,对你来说,到底算什么?

云一鹤清楚对方的意思,梳理思路,不管怎样,是站起来继续前行的先决条件,就好像不把战场打扫干净了,这儿就没法好好生长草木庄稼,早晚都仍旧是一片荒芜。

“算什么呢……算什么啊……”靠在宽大的沙发上,抬头看着工艺繁复的吊灯,云一鹤好一会儿才开口,“说文艺一点,他是我这辈子快过完的时候想起来,会心痛但是不会后悔的经历。我呢,应该是他会后悔但是不会心痛的体验吧……而且我估计我不会一直到他这辈子快过完的时候都还被记得。”

“啊哈……倒是哈,他犯起糊涂来是挺有老年痴呆先兆的。”

听到那种说法,云一鹤苦笑了几声,继而一声叹:“其实,也没必要弄得那么无病呻吟,简言之一句话——我们不可能白头到老,就是这样。”

“你真的是太喜欢他了对吧。”祁林听着白头到老四个字,脸上的表情有点复杂而且沉重,拍了拍对方的膝盖,他站起身,回头看向沙发后面不远处的台球桌,“来玩儿几局吧,放松放……哎?球呢?”

“……收起来了。”没有回头,而是低头捏了捏鼻梁,云一鹤伸手从茶几上抓过杯子,喝了几口热茶,“台子我也找到下家了,过两天有空就拉走。”

话,已经说得很明白了,祁林有点后悔自己提到台球,他坚信这里头应该是有什么太好或者太不好的回忆在作祟,以至于让云一鹤不得不采取措施,眼不见心不烦了。

可是眼不见,真就能心不烦么?

“我跟明子说好了,过两天他跟我回一趟天津去我爸妈那儿住两天,你要不要跟着一块儿去?”

“我去干嘛,当烛台啊?”一下子笑起来,云一鹤扭脸看着对方,“要不,我帮你照顾猫好了。”

“裤衩不用照顾,我把粮食和水还有猫砂都准备齐了,够三天的。”

“每次听你说你家猫的名字,我都还是觉得不适应。”虽说有点无力,可总算是还算真心地笑了起来,云一鹤两手捂着杯子,脑子却开始不由自主在想那条漆黑的大狗,“……祁裤衩……韩大臀……这都什么鬼名字,难怪你俩能做朋友。”

听着那有几分发虚的调侃,祁林皱了皱眉,沉默不语中,只剩了一声无奈的低叹。

好友的安慰,再贴心,也无法真的疏通心塞,再及时,也不能扶狂澜于既倒,挽大厦之将倾。该发生的,还是会发生,而事态,是不会因为人心所向,就不往更扭曲的方向延伸的。

只能打起精神继续走下去,人人都如此,不管你是劳苦大众,还是富家公子。

心疼起来,不挑出身。

疼就是了。

那天,祁林拉着云一鹤,出去吃了顿饭,席间,那男人曾经一边翻看着菜单,一边淡淡然跟他说了句:

“其实,我是有预感的,最后那些日子,他对我很温柔,有所亏欠的那种温柔,从那时候起,我就发现有问题了……”

祁林对此,什么都没说,他是真的有点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而云一鹤,则在那之后,回去了自己原来的世界。

一个人的世界。

他还是那个开夜店的红四官三富二代,还是风度翩翩英俊潇洒气质绝伦的云老板,男人女人都喜欢他,只是那种喜欢,他根本不稀罕罢了。

他想,韩峻熹也回到自己的世界里去了吧,一男、一女,两个人的世界,或者就算有朝一日不是两个人了,也不会再回来了。自己,只是那男人一次误入了的歧途,有金光大道可走,谁还要过你这颤颤巍巍的独木桥呢。

而也许,又或者不只是也许,韩峻熹在云一鹤以为他会快乐的时候,并没有真的那么快乐的。

他们之间并不算太顺利。

首先就是父母并不喜欢这个许林君。

“大峻,妈不想拦着你,可……”欲言又止了一下,母亲叹了口,“这真行吗?”

“妈。什么叫行不行的啊。”笑了起来,韩峻熹摸了摸母亲的手背,“她不是各方面条件都挺好的嘛。”

“条件归条件,条件等于人品吗?”开口的,是父亲,老爷子坐在沙发上,捏着遥控器,根本就是在不走心地随便调台,“你的事儿,随你,我跟你妈也是不想多掺和,更不想棒打鸳鸯。就想跟你说一句,我们俩都这岁数了,看人比你看得清楚。”

“爸……他不就是穿得少点儿说话随便点儿嘛,这都二十一世纪了……”

“是,所以说你的事儿随你呢。”老爷子不再多发表意见,甚至连这个话题都不想继续了,丢下遥控器,站起身,走去厨房跟老伴儿商量晚饭要吃什么去了。

那时候,韩峻熹并没有将来日子不好过的预感。

他在那女人怀里的时候,在享受着胸口的温软和身体的火热耳根的莺声燕语的时候,是以为自己会幸福的。

是,许林君会偶尔闹个别扭耍个脾气,可他都将此规划为小女人的特权,她闹,就随她闹呗,大老爷们儿还能跟着一块儿闹不成?

夏天,他们的关系打得火热,秋天,他开始计划彼此的将来,第二年的春天,他问她要不要嫁给他,对方答应的时候,他就像所有天真幼稚的大男人一样,觉得自己是最快乐的那个。

那时候,韩峻熹仍然没有将来日子不好过的预感。

婚礼漂亮排场,忙着幸福的男人,觉得这是一个转折点,如果说婚前他们还偶尔因为许林君总也不能和前男友砍断联系而争吵过,那么至少结了婚,就该把重点放在让日子好好过上了吧?

然而,没有。

他们是那年春天结婚的,然后,有了法律依靠,没了神秘感的关系,就这样开始一步步走向悬崖。

那个总是藏在他们之间的前男友,还在。

说实话,韩峻熹并不是小家子气的男人,他无所谓女友或者老婆有过别人,他对处女没有迷信和执着,只要彼此专一不二,也就是了。但许林君的前男友,出现概率有点高,出现强度有点大。

他也曾经真的严肃提到过这件事,但对方告诉他,这真的没什么,他们就像兄妹一样而已了。韩峻熹愚蠢地认为,也许就是那样的,他告诉自己别介意,有了孩子就会好很多,有了孩子,有了完整的家,做了母亲,女人最美好的那一面不是就会被成倍激发出来了吗?

他是这么想的,是这么期待的,他也说过不知多少次自己的想法和期待,陪着笑脸,低着姿态,俨然已经是另一个他,往日的豁达狂放,被磨得荡然无存。

许林君起初,没有让他失望。

2013年年底,他进入了备战爸爸的行列,2014年秋天,他在婴儿的啼哭声中,欣喜若狂,终于做了父亲。

抱着怀里那么纤细娇嫩的小生命时,他觉得为了这个孩子,他可以去死,也可以让别人死。他觉得自己做什么都值得,不管是妻子越来越频繁的耍脾气摆脸色,还是自己为了这个妻子跟家里,跟父母之间越来越不如从前。

没有闹僵,只是不如以往亲近,他消耗了太多的心力在应对这个让他越来越没办法的女人身上。可,那是他的发妻,那是他女儿的母亲,他又能如何呢。

他唯一会做的,就是在死寂的夜里,在许林君又给他气受,给他脸色看之后,偶尔回想起那个始终藏在他记忆中的男人。那个温和的,会因为被他看着就害羞的,从来连句重话都不曾对他讲过的云一鹤……

但很快的,他就会开始觉得自己贱,觉得对不起他,觉得太不公平。分开了,才想起一个人的好,这不是贱,又是什么?

为了让自己的日子真的像云一鹤所说的那样“好好过”,为了维持住这个家,也为了女儿的将来,他开始接各种额外的工作,许林君缠着他逼着他买新房子,换新车,他得为这些多赚些钱。

就算有些时候,忙到三更半夜,累成王八蛋一样回到家里时,他的妻,他孩子的母亲,又不知去哪儿参加酒会舞会茶话会了。

他不能睡,他要醒着,因为等聚会散了,他得准时过去接那个浓妆艳抹香气逼人的女人回家。

他真的觉得太累了。

更累的,是那个婚前就一直在作祟的前男友,婚后还是没有完全消失。

也许人生就是这么不如意吧,你想要好好过了,可别人不让你好好过,你想要珍惜谁,可这个谁并不珍惜你。

当第一场激烈争吵爆发,当韩峻熹终于急了眼,质问对方怎么就不能踏踏实实过日子,怎么一家子人一块儿伺候你你都不知道感恩,怎么连女儿还这么小正是最需要你的时候都不考虑……对方回应给他的,只是更高的音量,更尖锐的谩骂,和丝毫不讲道理的摔门离去。

争吵有了开始,就好像没了终结的那天,愈演愈烈达到某种极限后,日子,也就不用过了。

他们终于协议离婚。

许林君彻底离开他的那天,是2015年十一。

别人家高高兴兴玩玩闹闹吃吃喝喝,韩峻熹开着车,把那个已经不再跟他说话的女人,送回了娘家。

对方带走了孩子,这是法院宣判的结果,只因为他是个总要东奔西跑的摄影师。当韩峻熹眼看着女儿冲他张着小手哭着不肯走时,强忍着心痛哀求她好好照顾佳萤时,对方只是冷冷地看了他一眼,然后丢给他一句“你先问问她是不是你的种吧”。

韩峻熹,作为一个男人,失败到极限,压抑到谷底。

他被他自己的抉择狠狠摆了一道,而让他打落门牙往肚里咽,硬是忍了、认了,一声不吭的,还是他那该死的骄傲。

他用骄傲麻醉自己,欺骗自己,佯装可以英雄气短,不必儿女情长,若真不是他的种,也没什么可意外的,不是他的,不该是他的,他不要,也就是了。可是……在辗转反侧夜不能寐时,当他抱着枕头假设那就是他的女儿,是“照亮他生命的,最美好的那一点萤火”时,他英雄气短的眼泪,透着的全是儿女情长。

而当他痛苦过怨恨过咬牙切齿过之后,他还是会想起也许本该被他遗忘的云一鹤。

他真的会想起他,特别想,无法控制地想。

他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

他以为自己会慢慢好起来,父母也是那么劝他那么告诉他的,可剧情,还是朝着他最怕,最不希望的方向发展下去了。

转眼,是第二年春节,本来买了礼物,带了压岁钱,要去看看女儿时,走在前妻娘家楼下的小花园里,他却看到了最让他瞬间崩溃的一幕。

穿着皮草大衣的女人还是那么漂亮,而跟在身后的,那个穿着已经不合身的小棉衣,瘦瘦的,脏脏的孩子,就是他亲自给取了名字的女儿,他的佳萤。

小姑娘追不上母亲的脚步,就要被催促责骂,急匆匆哭着追时摔倒了,母亲都不肯弯腰去抱,去扶。

那一刻,韩峻熹所有的,所有的忍耐,所有的愤怒,所有的悲痛,所有百味杂陈的酸楚,突破了极限,撞碎了临界点。

他疯了一样丢下手里的东西跑过去,冲过去,先是弯腰一手抄起女儿死死搂在怀里,紧跟着,就在那个惊讶中愣在原地的女人注视下,几步跨过来,扬起手,违背了他平生坚持的决不能打女人的信条,用足了力气,像是要把命都豁出去,更像是要夺对方性命似的,甩了对方一个响亮的耳光。

女人就像是影视剧里演的那样,整个人跌倒在地,摔断了鞋跟,弄脏了皮草,嘴角出了血,脸上在极短的时间内,就浮现了一个殷红的巴掌印子。

韩峻熹死死盯着她,一字一顿告诉她,孩子我带走,以后你再出现,我把你整张脸扯下来撕烂了喂狗。

他音量不高,语气不重,但是当真的程度,吓住了本来还想闹事的许林君。

全身僵硬移动也不敢动的女人,到后来什么时候滚起来的,韩峻熹不知道,更不想知道,他就抱着哭个没完的佳萤,转过身,大步朝自己停车的地方走去。

女儿抓着他的头发哭,揪着他的衣领哭,声嘶力竭喊他爸爸,如同在用这种唯一的途径质问为何之前要丢下她。

韩峻熹回到车里,坐在驾驶位上,抱着比同龄的孩子都要瘦小枯干的女儿,哄她,给她唱歌,唱自己小时候母亲唱给他的那首《亲爱的小孩》,用他低哑的粗糙的嗓音轻轻唱,那女儿还在襁褓之中时,他就一直唱的催眠曲。而当佳萤真的安静下来,软在他怀里,靠在他肩上睡着,他自己,已经哭到全身颤抖,连车钥匙都插不进锁孔了。

缓了多久他才缓过来?已经无从记起,但他最终把车开回了家,把孩子交给了父母。

他讲了所有经过,母亲看着缩在他外套里的孩子,沉默中抿了嘴唇,掉了眼泪,父亲则用力拍了拍他的肩膀,跟他说你之前干过好多错事,可这回,你做得对,爸妈给你撑腰,孩子咱们留下,咱谁也不给!

那一刻,韩峻熹觉得,他是有史以来,最失败的男人。

他对不起父母,对不起孩子,他一意孤行让所有人为他担心,跟着他折腾,他以为他是对的,他总以为他是对的!!!

可到头来,兜了一大圈,他被对于一个男人而言最残忍的方式打击过,教训过,折磨过之后,才明白什么叫大错特错。

当天,他整夜没睡,他抱着洗过澡,吃饱饭,换上新衣服,好像一只小动物一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