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宿敌撩人-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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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崎感到一只小爪子在轻轻挠他裤管,低头一看,林尧家的橘猫昂着头蹭他,撒娇般地“喵呜”一声,在向他示好。
他“呵呵”一笑,不是看到小动物时充满母性光辉的笑,而是无情的嘲笑:“狗蛋,你又肥了,再这样下去就是橘猪了。”
作者有话要说: 省略的字数……以后再说。
☆、领带
林尧把润滑剂、套套还有沾了不明液体的抱枕一股脑扔到沙发后面,布置好现场后装作没事人一样走出去打招呼:“哥,来之前怎么不通知一声?”
“路过就临时决定过来看看。”
祁崎随口应道,接着看到桌上现成的晚餐,他在章扬的座位上不客气地坐下,抽出一双筷子戳戳水饺问:“什么馅的?”
看他的架势要留下吃晚饭,林尧和章扬同时叹气一声。
美好的周五夜晚泡汤了。
章扬吹灭桌上的蜡烛,没好气地说:“白菜猪肉。”
祁崎点点头,心不在焉地吃起饺子来。
林尧见他只管自己吃,明白祁崎单纯就是来蹭饭的。
他看向章扬,章扬冷着一张脸,酷酷的站在桌边,没有坐下一起用餐的意思,可眼里有着林尧才能察觉的焦躁。像是想到了什么,林尧瞥向他,悄悄红了耳根。
他不自在地对祁崎说:“哥,你先吃,我去洗个澡。”
祁崎看他潮红汗湿的脸,以为热得难受,不疑有他,说:“去吧,不用管我。”
林尧背在身后的手勾住章扬的衬衫下摆,示意跟着一起来。章扬领会他的意思,不禁松了口气,眉眼舒展,颊边露出个浅浅的酒窝。
“哎?弟妹,你跟着去干嘛?”
就在两人若无其事地挪向房间时,祁崎没眼力见地开口。
林尧:“……”
他确定“弟妹”是在叫章扬。
“……”
章扬心中暗骂一句妈卖批,你才是弟妹,你全家都弟妹。
他从后面拥着林尧往房间走,不忘回头朝祁崎比了根中指:“去□□做的事,吃完赶紧滚。”
祁崎:“……”
房门当着他的面甩上,总裁遭受到了一万点暴击。
祁崎这才注意到桌上的玫瑰香槟,再联想到进门时的黑灯瞎火和飘着青烟的蜡烛,他终于反应过来,原来,他们是在吃烛光晚餐……
来得不是时候。
祁崎扔下筷子,锤锤胸口,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这饺子吃得有点堵。
本来觉得孤单寂寞冷想来沾点人气,结果在章扬和林尧的衬托下,更加孤单寂寞冷了。
他吃的一定不是水饺,是狗粮。
“喵——”
狗蛋迈着慵懒的步伐在他脚边绕来绕去,不时用尾巴扫扫他的小腿,一脸的谄媚。
祁崎心情不好,用脚推了推它:“去去去,没吃的。”
狗蛋琉璃色的猫眼盯着他看了数秒,尾巴一甩,转过身对着他的鞋面,厚实的屁股拱了拱,蹦出一个屁,在气味飘散前昂起脑袋走了。
“靠!”
祁崎扶着椅子向后退几步,狗蛋的屁他是见识过的,臭得天理难容。
这个心机喵,一不爽就放屁。
他瞬间没了胃口,同时不禁反省自身,被胡涂讨厌,被那对情侣嫌,最后还被猫欺负,他的人品真有那么差?
第二天。
天很蓝,云很轻。
胡涂起床后就在浴室面对镜子一顿捯饬。胡乐站姿忸怩地靠在门上,鸡窝头乱出了新境界,眯缝着酸涩的眼拍门哀求:“哥!快点,真憋不住了,膀胱爆炸了。”
硬生生被尿憋醒,就在刚刚,他还做梦疯狂找厕所。
胡涂往刘海上喷点啫喱,往后撸了几把让刘海自然上翘,露出光洁的前额。
虽然有点小骚,但好看,显成熟。
他反手在门上叩了叩,安慰称:“快了快了,再忍忍。”
把领带挂在脖子上,胡涂按昨晚微博上的教学打领结。
胡乐扶着门差点哭出来,再忍下去要掀出七级海啸了!
云今朝正好从外面晨跑回来,领口微微汗湿,他把钥匙放门口的篮筐里,手上提了一袋热腾腾的包子。
看到胡乐一脸猪肝色蹲在浴室门前,他放下袋子走上前:“不舒服?”
由于害羞,胡乐猪肝色的脸又红了一层:“没事,上厕所排队呢。”
话音刚落,浴室门打开,胡涂拎着领带挫败地走出来。
太难了,打领带太难了,一点儿也不简单。
胡乐迫不及待地进去,关上门,放水。站在马桶前仰着脑袋,释放的感觉太爽,他无意识发出一声悠长的□□,门外听得一清二楚。
胡涂笑得很尬,胡乐那一声都快浪出水了。
为了缓解气氛,他向云今朝问好:“早啊,又去晨练了?。”
云今朝依旧没什么表情地点点头,又上下打量胡涂,称赞道:“这一身很适合你。”
胡涂不好意思笑了:“这是我们总裁挑的,他眼光一向不错。”
不知不觉夸了祁崎一波。
云今朝看他手上的领带,细心地问:“领带不会系?”
胡涂:“没系过,这玩意比红领巾还难系。”
云今朝:“……”
他说:“我帮你,晚上回来再教你怎么打领结。”
胡涂高兴:“谢谢云兮他大舅。”
放完水,胡乐神清气爽,一推开门就看到学长在给他哥打领结。学长的手很好看,指节修长,指甲修整得圆润干净,勾住淡紫色领带的样子给人一种视觉享受。
胡涂含着脖子看他娴熟的手法,想努力记住步骤,可惜缠来绕去就搞不清了。
胡乐凑上前看得更仔细些,转向云今朝问:“学长,这种高逼格的技能可以也教教我吗?”
胡乐一凑上来就挡了视线,嫌他碍事的胡涂:“你学有什么用?又不上班,整天老头衫大裤衩,还想配条领带吗?哎让让,挡到我了。”
胡乐悻悻地抓抓鸡窝头,回了房间。
云今朝进房间拿衣服时看到胡乐躺床上睁着眼。云兮趴在他肚子上还在睡,肉嘟嘟的小嘴里吐着泡泡。
看出他有心事,坐到床边,云今朝:“怎么了?”
手上轻轻撸着云兮的小脑袋,胡乐很忧心似的叹气:“学长,我是不是应该去找份正经工作?以前倒觉得没什么,但现在有了西西,当无业游民太不像话了,再说学长也在待业中,一大家子就靠我哥,时间长了也不是办法。”
天生乐观不知钱为何物的胡乐,在云今朝带着云兮出现后,忽然间就体会到了为人父的责任感。
云今朝明白他是被胡涂刺伤了。拿起他搭在床沿的手把玩,胡乐的手白晰骨感,右手中指因为长期握笔磨出了茧子,有些变形。
他说:“钱的问题不用担心,如果喜欢漫画请不要放弃,比起朝九晚五的上班族,我相信云兮更希望自己的父亲是个有趣的漫画家,你现在做的事,真的很酷。”
胡乐的脸颊一下子如火烧云般红了,眼睛里润润的,看向云今朝时既羞涩又感激。
他在家画了两年漫画,可到现在连跟心仪的工作室签约的资格都没有。在网站上连载的漫画也成绩平平,收藏数减去二就是负数。微博上的粉丝常年在三百多左右晃动,渣浪清除僵尸号期间,还能降到两百五。总的来说,是个不怎么样的画手。
可他是真的喜欢这份职业。
父母朋友都劝他务实点,以后混得饭都吃不饱,还有什么心情谈梦想。胡涂虽然什么都没说,带着他搭伙过日子一直很照顾他,但胡乐清楚,哥哥也是希望他能有份正经工作的。
云今朝是第一个让他坚持下去的人,是第一个觉得他做的事是有意义的人。这样的理解和支持,怎么能不让他感动。
胡乐侧过脸在枕巾上蹭掉眼角的湿润,嗓音有些暗哑:“学长,谢谢你。”
云今朝拍拍他的手背,怎么会不懂他的委屈。
把云兮抱起来,小懒虫是时候起床了。云兮哼唧两声,趴在他肩上脑袋一歪睡得香。
“你再睡一会。”
胡乐昨晚熬了通宵,云今朝看着心疼。刚想站起身,胡乐却拉住他的衣摆,小声嗫嚅:“学长,我还是很想学系领带。”
见云今朝看他,他红着脸解释:“如果哪天像我哥一样需要穿西装,学长又不在身边,我该找谁去帮我。”
其实内心真实想法是:学长帮哥哥打领带的样子魅力值爆表,也想成为跟学长一样有魅力的男人。
所以男神做什么,他就想学什么。
云今朝浅浅地笑了:“不用担心,如果你有需要,我可以帮你系一辈子的领带。”
像是在安慰,又像是某种承诺。
胡乐听得懵懵懂懂,再回神时,学长已经抱着云兮出去了。
他在床上扭了扭,闭上眼睡觉,大概是阳光太刺眼,他一把掀过被子蒙到脸上。没过两分钟,又扭了扭,大概是窗外的鸟叫声太刺耳,他侧过身将脑袋钻到枕头下。
可即使屏蔽了声音和光线,依旧睡不着。
胡乐想,大概是心太乱。
这下他就真没办法了。
☆、算计
胡涂早早来到公司,坐下,啃肉包。
云兮他大舅买的肉包,皮薄肉厚,一咬一嘴油,是隔壁小区的招牌包子铺里买来的,好吃到停不下来。
他正吃得津津有味,祁崎进来了。
胡涂:“祁总早。”
祁崎经过时仅斜睨他一眼,从鼻腔里“哼”了一声,姿态很是傲慢。
“……”胡涂背过身继续吃包子,懒得理他,这小肚鸡肠的男人,一看就知道还在记挂昨晚被鸽的饭局。
祁崎进办公室里收拾东西,一边给老王打电话:“五分钟后在门口等我。”
出来后将电脑包往胡涂桌上一放,看他吃得嘴唇油汪汪的,满室的肉包子味,又“哼”了一声,昂着头出门。
胡涂往嘴里塞了最后两口,提起电脑包,夹起半人高的画板,身子一矮捡起地上的文件袋,匆匆跟上。
车里,两人在后座一边一个地坐着,中间放一块画板,上面是设计图。老王不时从后视镜里看两人一眼,他们各自面向窗户,不知怎的就让他想起一个词——
老死不相往来。
老王想了想,打开101。1动感音乐,电台正在放一首舒缓的音乐,他听着音乐,暂且忘记车里的压抑,在明媚的春光中不禁感慨:啊!绳命,是剁么的回晃!
“我爱的人,不是我的爱人。”
“她心里每一寸,都属于另一个人。”
祁崎听清电台里放的歌时蹙眉,中了邪,到哪都能听到这首歌。
面上显出不悦,祁崎出声提醒:“老王,关掉。”
刚舒畅没一会的老王只好按了暂停,车内再次恢复沉默。
胡涂在一旁没忍住嘀咕:“不讲理……”
“你说什么?”祁崎耳尖地听到,憋了一晚上的鸟气一下子炸了。
胡涂打死不回头,看着窗外连成一条线的护栏,紧抿着嘴不作回应。在他看来,祁崎就是不讲理,什么都按个人喜好来,从不顾及他人的感受。
祁崎见他不愿说话,清瘦的背影透着一股顽强,像个敲不开砸不碎的核桃。
怒极反笑,他转向老王,说:“老王,其实我是个脾气很好的人,平时不轻易生气,要是真生气了,别人态度良好认个错,我也就当事情没发生过,你跟在我身边这么多年你最清楚,是不是?”
胡涂翻了翻眼睛,明明就是个气包,还不轻易生气,自我认知偏差这么严重的?
老王点头附和:“是是是,祁总大度的很,性格好,对人对事也宽容,实在是难得的好老板。”
胡涂:“……”
确定说的是祁崎?为什么他无法对号入座,没有共鸣。
祁崎嘲讽地笑了:“可这世界上总有那么一些人,生在福中不知福,还总给我惹麻烦,说了几句就耍小性子,都多大了,又不是幼儿园。”
胡涂气,这含沙射影地在说谁?
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死亡,胡涂面向前方,挺直后背,“老王,你也知道我的性格,平时不轻易生气,要是真生气了,一定是对方太过分了,可这世界上总有那么一些人,以自我为中心,一再忍让换回来的只有得寸进尺,哪里有压迫哪里就有反抗,难道作为一个人,连表达看法的权利都没有吗?”
老王汗,知道这话不是冲着他说的。
老好人王司机再次点头附和:“对对对……”
只是还没说完,就被另一道清冷的声音打断:“老王,你觉得我能做出什么过分的事,让一个不愿成为奴隶的人站起来了。”
“老王,如果乱删别人的好友还不算过分,我不知道几千年来人们所信奉的自由和人权,是不是都算作扯淡。”
“老王,‘贱人就是矫情’说得也不是没有道理。”
“老王,说谁贱人呢?”
“老王,说得就是你啊!”
“老王,你……你简直蛮横无理!”
……
前座的老王默默开车,默默躺枪,这两个后生,就不能好好对话嘛,偏要拉上无辜的第三者。
最后他长舒一口气,把车停好:“二位,到了。”
后座两人视线持续胶着。
祁崎整整西装,推开门:“老王,看来你是不想做下去了。”
老王大惊,慌张地回头:“不不不,祁总!我还不想辞职。”
可是没人理他。
胡涂拖上画板,也推开门,扬高下巴回视他,小脸上难得的透着傲气:“老王不劳您费心,这个项目完成后就去人事部报道。”
老王略急,嗨!这孩子,怎们能替他决定去留。
完全忘了别扭的两人只是借着跟老王说话的名义在对话。
祁崎和胡涂一前一后进了长流影视文化公司,在门口处过了安检,被人领到七楼。
刚出电梯,正好和对面电梯下来的一拨人撞个正着。
对面五个人,带头的男人跟刘安说得有声有色,刘安脸上一直挂着笑,但态度还是端着的。
男人看到祁崎,唇边的笑意扩大,走上前伸出手:“祁总,好久不见。”
碍于刘安在场,祁崎很给面子地握住他的手,客套道:“晋总,别来无恙。”
刘安说:“看来大家都认识,也不用我介绍了,都进会议室吧。”
这时祁崎看到晋冬身后的男人,戴黑框眼镜,很安静,不注意的话很容易被忽略。
“这位就是新设计师?”他问。
晋冬回头看了眼,不动声色地说:“是的,楚设计师刚入行业没多久,但很有才华。”
被点名的楚青对祁崎颔首示意:“祁总好。”
“嗯,”祁崎轻蔑一笑,拿余光看他,“相由心生,长得这么端正,人品一定很正。”
楚青脸上一阵发白。
胡涂适时提醒:“祁总,该进去了。”
祁崎又看了晋冬一眼:“期待你的表现。”
说完带着胡涂率先进入会议室。
在助手们分发资料,调试电子设备时,刘安出去接了个电话。祁崎喝了一口摆在面前的碧螺春,又嫌弃地推开些,质量太次了。
坐在会议桌对面的晋冬从进门开始就盯着他看,似笑非笑的,看得祁崎一阵心烦。
既然刘安不在,他不客气地问:“你看什么?”
知道惹得他不悦了,晋冬收敛一些,岔开话题:“今天的主讲人是祁总的助理?”
祁崎蔑视地看了身边一眼,嗤笑:“就他?”
“……”胡涂装作没听见,继续工作。
“晋总实力这么强,我当然要全力以赴。”
晋冬无奈,这人,每个字都夹带尖刺。
大家都没注意到,正在低头翻看稿件的楚青手紧了紧,将纸张的一角揉碎。
等了一会,刘安还没进来,祁崎推开椅子,对身边的胡涂说:“去洗手间。”
胡涂忙着在笔记本上拷贝文件,盯着电脑说:“哦,好。”
晋冬的视线一直黏在他身上,直到他出门。
祁崎洗好手对着吹风机吹干,出门后发现有个保镖一样的大汉在门旁边站着,把刚要拐弯的他吓了一跳。他定了定神,想绕道经过,大汉却跨了一步继续当在他眼面前。
“祁先生?”
祁崎暗暗舒出一口气,整理好表情:“嗯,什么事?”
“刘安老师请您去楼上一趟,这边请。”
楼上?楼上就天台了吧。
祁崎虽然困惑,但还是跟着上去了,以免刘安有什么私下里的话要跟他说。
到了天台,祁崎左右环顾,没看到半个人影,于是回头问:“人呢?”
回答他的是铁门被关上的巨大声响,以及随后传来的落锁声。
“……”祁崎站原地愣了几秒,随后吐出一个音节:“靠……”
被算计了。
七楼的会议室里,玻璃墙和窗前的灰色帘子悉数落下,窗帘与窗帘交错的缝隙里,透进窗外的融融青光。全年恒温的多功能会议室中,灯光熄灭,只有挂在顶上的投影仪投射出一道强烈光束,在房间正前方的白色幕布上映出一组晚礼服设计图。
楚青站在幕布旁,按亮指示笔抬起手,一点红色的激光在礼服细节处绕了几圈,招标会正在从容不迫地进行中。
“这处的刺绣将会纯手工制作,伸展的树枝与栖息中鸣唱的夜莺相呼应,而顶端的绿色枝芽则……”
楚青侧过脸看向幕布,略显苍白的脸上被投射上嫩绿色的虚影。
刘安坐在下面安静地听他说,不时表示赞同地点头,或是垂下视线在测评表上勾画几笔,又抬起眼看向设计图。晋冬一手支起下巴,看似在认真听下属解说,但偶尔瞟向门口的眼神出卖了他。
☆、对峙
整个会议室里,最忐忑不安的要属胡涂,不知第几次深吸气又吐出,他攥紧鼠标的手心里全是汗——
会议已经开始二十分钟,眼见XYZ的展示要结束了,去上厕所的祁崎还没回来。
“怕不是把自己锁厕所隔间了吧。”胡涂吞咽了一下口水猜测。
“此次夜莺系列的设计概念,来源于主角们在都市生活中的彷徨这一主题,正如济慈在《夜莺颂》中所说,‘Thou wast not born for death; immortal Bird’,她们正如城市中歌唱的夜莺,会孤独会迷失,但最终都将涅槃,谢谢,以上就是全部。”
楚青鞠躬,刘安和晋冬抬手鼓掌,看得出来对此次展示很满意。
只有胡涂没动,他脑袋一片空白,僵坐在椅子上。
刘安翻了一页纸,向侧后方看了眼,淡淡地提醒道:“维纳公司可以开始了。”
胡涂焦急地看向门口,走廊上依旧没人经过。
刘安奇怪,又说了句:“维纳公司。”
知道祁崎是没办法赶到了,胡涂腿软地站起来,手上七零八落地拿起一叠文件站到会议桌前方,他低着头假借整理文件时强迫自己冷静。
不能因为少了主讲人就放弃这次展示,这次的设计,是公司经过了一周的不眠不休做出来的,其间的艰辛与不易胡涂都了解。
看前方的人将纸张翻来覆去地没收拾利索,刘安几不可察地皱眉,摇摇头,在评测表上划了短促的一笔。
晋冬站起身,微微弯下身在刘安耳边说了几句话就出门了。胡涂深呼吸,告诉自己一定行,PPT他浏览过一遍,设计的概念他也听吉米大致讲过,虽然口才和台风没祁崎好,但他相信自己能讲个八九不离十。
胡涂站正身体,目视前方,露出个带些颤抖的笑:“现在各位所看到的是维纳为新秀设计的保留系列,这一组的名字叫……”
他的视线扫过刘安,端庄的女强人没什么表情,神情严肃到近乎苛刻的地步。隔了一个座位是楚青,这位设计界的精英,正以一种玩味的目光盯着他看。
“轰”得一声,胡涂的脑袋膨胀一倍,白茫茫一片后就是嗡嗡作响,他忽然间连这组设计的名字都想不起来了。
他抖着手低头翻看稿件:“这、这、这组设计的名字叫……”
越想越乱,底下那两人的目光如同利剑一般让他紧张,脑子里持续空白。
待胡涂反应过来时,他绝望地发现右腿已经快速地抖动起来了。
闭了闭眼,胡涂惨白着脸色抬起头,不熟练地坚持说下去:“先来看第一个设计……”
晋冬在七层找了一圈,连卫生间都没放过,可依旧不见祁崎。这时迎面走来一个保镖,他叫住来人,问:“有没有见过维纳公司的祁总?”
保安眼神闪了闪,低下头恭敬地说:“没有。”
但余光不经意间瞥向了安全通道。
晋冬没错过这个细节,不动声色地道谢,待穿黑衣的大汉消失在拐角处,他才走进标记“安全出口”的门,拾级而上,拐了个弯走到八层,看到铁门上插紧的门闩时,眼中闪过一丝阴霾。
祁崎毫无气质地靠坐在天台凸起的柱子旁,抱着脑袋,脸埋在岔开的双膝间,天台上的风强劲地刮过,将他精心打理过的头发吹得纷乱。
此刻祁崎周身散发着阴郁的气场,非常强烈。他想,要是让他知道哪个孙子在搞鬼,他绝对会把人打晕抓起来,投放到喜马拉雅山顶。
正想着如何报复,铁门后发出金属摩擦的沉闷声响,祁崎抬头,恰好看到推门而入的晋冬。
“你果真在这。”晋冬看到他,松了口气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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