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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学第一天就对校草告白是否做错了什么-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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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旦还出去玩?”
  “那个地方我去过好几次,保证山清水秀地广人稀,而且不像国庆去的那地方,要什么没什么。”谢翡盯着他的手,慢条斯理说道。
  过了会儿,谢翡挣扎出懒人沙发挪过去,捞起另一把水果刀,将一个苹果切成数块,去掉一半的皮,削出两个尖尖的耳朵。
  他打算做兔子苹果,可第一次动手操作,难免会制造出几个丑陋的。这混账想了想,把丑的和漂亮的分开,后者留给自己,前者推给顾方晏,并故作真诚:“送你几只兔子。”
  顾方晏面无表情瞥了他一眼。
  “我怀疑你在暗示我。”谢翡靠在沙发上,一条腿翘起,吃着他的漂亮兔子说道。
  “暗示什么?”顾方晏问。
  “你不服气,想找我打架。”谢翡晃着腿,满眼得瑟,“其实我这个人吧,一向不介意用武力解决问题,所以,我就不客气了!”
  话音落地,谢翡放下果盘,出手偷袭顾方晏胳肢窝。顾方晏没让着他,说了句“那我也不客气了”,立刻反守为攻。
  两个人闹作一团,房间里暖气打得很高,他们都只穿了单衣,少年人火气旺盛,稍微摩擦接触,就容易过火。
  谢翡躺在沙发里喘气,视线茫然飘忽。
  直到被顾方晏放开的这一刻,他都没明白,剧情怎么就从打架发展成了他被按在沙发上,任由某个禽兽为所欲为。
  没一会儿,浴室里传来水声。
  他赤脚踩上地面,去拉开浴室没有反锁上的门,探了个脑袋进去,问:“顾哥,要我帮你吗?”
  浴室里水雾织成纱,顾方晏利落漂亮的肌理线条若隐若现,他原本清亮的眼眸暗沉如夜,看见谢翡后更暗几分,像是引人沉溺的漩涡。
  对视上的瞬间,谢翡忽然有点儿怕。但他没怂,半倚着门,朝顾方晏吹了声口哨,弯起眼来朝下投去一瞥:“顾弟弟你好啊。”
  这混账的本意不过是撩拨一下而已,说完拔腿开跑,但刚迈出一步,就被里面的人一把给拖进去。
  …………
  他逃不开,而有的人也忍不了。
  过了不知道多长时间,谢翡终于回到客厅,一头栽到在沙发上,甩动酸软的爪子,幽幽道:“你们Alpha,持久性好可怕。”
  他原本的衣服湿了,这边没放备用的,只能穿顾方晏的睡衣。依旧是之前穿过的那套,裤腿袖管长了一截,甩起来就能去唱戏。
  这一回,顾方晏不知道怎么搞的,衣服上全是信息素,弄得他从头到脚,都是顾方晏的味道。好在他已经习惯,并不排斥。
  “阿翡。”顾方晏把谢翡从沙发里捞起来,边给他揉爪子,边亲吻他侧脸。
  “嗯?”谢翡含糊地应了声。
  “有东西给你。”顾方晏低声道,“圣诞礼物。”
  顾方晏一直没提起这个,谢翡听说过他家不过年节的习惯,便没指望会在这一天收到他的礼物。虽然没有期待,但顾方晏开口说了,谢翡的眼神还是亮起来。
  他低头看去,那是一个精致小巧的盒子,一枚戒指安静躺在里面,它由三个细小银环组成,华光照耀之下,熠熠生辉。
  和他之前丢失的那枚一模一样。
  谢翡一愣,震惊道:“你去翻下水沟了?”
  “……”顾方晏被谢翡这话气得脸黑,“怎么可能,让人重新做的。”
  明亮的客厅里,谢翡弯眼在笑,一双桃花眼开成扇,眸底揉着细碎微光,仿佛盛着星河。
  顾方晏意识到他不过是在开玩笑,轻轻哼了一声,问:“我给你戴?”
  “仪式感太强。”谢翡笑着摇头。
  “你打算耍流氓?”顾方晏半眯起眼,抬手去挠谢翡胳肢窝,以此来威胁。
  谢翡一下子笑倒在沙发上,从肩膀乃至整个后背都颤抖,他捞了个抱枕到身前作为防御··,朝顾方晏伸出左手:“好好好,你来戴你来戴。”
  作者有话要说:
  我感觉我这个自我阉割已经很完美了,应该不会被锁


第61章 
  顾方晏托着谢翡的手; 他手指白皙细长,骨肉匀称,指甲永远修整得干净整齐; 比起普通人而言; 左手的小指长得过分了些,又细,仿佛一折就断。顾方晏犹豫一番,选择了食指。
  无名指和中指代表的意义都过于庄严; 而现在的场合并不肃穆,甚至有些草率。他希望在一个正式而盛大的场合里,为谢翡戴上那枚将会伴随一生一世的指环; 所以相较起来; 如今的他们,还是食指更合适一些。
  但就在他即将为谢翡戴上的那一刻; 谢翡将手指缩了回去。
  谢翡从沙发里坐起身,抱枕挡在身前,小心翼翼瞥了顾方晏一眼; 尔后敛下眸光; 轻声道:“有件事,我一直没有告诉你。”
  “嗯?”顾方晏疑惑抬头。
  “我们家……有很严重的遗传病。”
  漫长的沉默,漫长的挣扎; 过了很长一段时间; 谢翡才说出口。
  他盯着抱枕上的花纹,顿了顿,又补充:“精神方面的; 虽然我没有病发过,但还是遗传到了。”
  在此之前; 谢翡以为把这话讲出来,自己会感到难过,但意料之外,浮上心头的竟是一股轻松感,像颠簸流离的旅人终于卸掉他背上沉重的包袱。他不用再藏了,也不用患得患失,要么一拍两散,要么……
  可还没想完,就听见顾方晏低声说:“没关系。”
  谢翡眼神一颤,手指抓紧抱枕边角,问:“哪种意义上的没关系?”
  这三个字的解读有很多种。或者是,我只想和你谈个恋爱,根本没去管将来的事,所以没关系;或者是,我们都很年轻,十七八岁的疯玩年纪,谁也不用把谁当真,所以没关系;又或者——
  “从生到死,我都会陪着你,所以没关系。”
  顾方晏单膝跪在谢翡面前,自下而上凝视他的眼睛,认真说道。
  谢翡抬起头,望进顾方晏那双浅琥珀色的眼眸里,弯眼笑了笑:“我其实不太信这种漂亮话。”
  “那我只能用行动来证明了。”顾方晏把谢翡的左手抓出来,将戒指套上无名指指尖,一推到底,“当然,希望不会有那样一天,但如果那一天真的到来,也没有关系。阿翡,只要我们还活着,就没有什么困难是克服不了的。”
  谢翡缓慢眨眼,将就要落下的眼泪逼退回去。
  这一年的平安夜并不在周末,翌日清晨,欢庆了大半个晚上的人不得不爬起来上班或者上课。
  谢翡患有严重的起床困难症,越到冬天症状越发明显,顾方晏把他从客卧里挖出来,牙膏挤好、牙刷塞到他手上,谢翡总算清醒了一些。
  电动牙刷开始辛勤工作,谢翡撩起眼皮,看清镜子里映出的两个人,后知后觉想起,他们昨晚忘了一件大事——旁白练习。
  不过算算时间,还有个五六天才正式登台,谢翡便没怎么着急,结果年底事情一下子多了起来,各科老师加足马力布置作业,他忙于应付学习,不由犯了“明日复明日,明日何其多,我生待明日,万事成蹉跎”的错。
  12月30晚上7点彩排,不巧撞了一个物理竞赛讲座,谢翡和顾方晏当然选择了后者,因而直到登台之前的那个下午,顾方晏才把谢翡批注过的念白稿找出来,面无表情“说”了一遍。
  谢翡听完后笑个不停:“你在学Siri吗?”
  虽然没到时间,但一中已经提前进入了假期,这个下午,有表演的同学为晚上的表演做最后准备,不用上台的同学纷纷溜达出校门,搞一些娱乐活动。平时坐得满满当当的教室,如今空荡荡的,就谢翡和顾方晏两个人。
  教室里打着暖气,不用穿厚重的外套,谢翡身上就一件深黑衬衣和素白马甲,这也是他晚上演出时要穿的,个人表演就是这一点好,衣着搭配上不用顾虑别人,如何穿全看自己顺不顺眼。
  黑与白的撞色相得益彰,衬得他皮肤尤为白皙,版型非常修身,尤其他趴倒在课桌上后,背脊和腰的线条都被勾勒出来,显出十成十的美感。
  更由于这个动作,那一截细嫩的后颈毫无保留闯入顾方眼视线。
  有点儿想咬,但顾方晏忍住了,拉开一张椅子坐下,道:“个人认为,我没有她那样平板干瘪。”
  谢翡抬头对他说:“你有,人家Siri至少会讲笑话,但你从来没讲过笑话给我听。”
  顾方晏给了他一个冷笑,谢翡从里头品出点嘲讽的味道,把稿纸勾过来,拿出分析乐谱的架势,正儿八经开始分析:“旁白不是朗诵或者演讲,感情不需要特别充沛,但是吧,也不能特别生硬,更不能用冷淡的、命令式的语气去讲述,比如这一句……”
  他们俩在教室里练习了很久,谢翡念一句,顾方晏跟一句。
  渐渐的,谢翡放弃了。
  顾方晏这个人,高冷是天生属性,淡漠是基本气场,偏偏这魔改过后的《水晶鞋王子和七个小矮人》剧本非常沙雕,两者根本搭不起来,相性极差,就仿佛一个芭蕾舞蹈家被要求去敲架子鼓。
  谢翡瘫在椅子里,没什么力气地往外摆手,说顾弟弟你就这样登台吧,反正你一开口,他们就注意你的脸去了,谁还在意你到底说了什么。
  时间不早,两人出校吃饭。
  自从上次尤琛说他要搞学习,不和他们一起出学校吃饭后,约饭五人组就再没凑齐过。双人桌倒不显得冷清,但总不如人多热闹。
  谢翡看了两遍菜单才纠结出要吃什么,点好后往椅背上一靠,偏头看着巨大玻璃窗外往来的行人,幽幽说道:“为什么明天还没到?临江市的冬天太糟糕了,既不下雪,也不怎么出太阳,只知道断断续续地下雨。”
  “换个角度想,过了今晚,你就能在海城了。”顾方晏低笑着安慰他。
  海城便是谢翡元旦假打算去的地方,也是除去年之外,谢翡每年冬天都过去住上一两个月的城市。
  那里的冬天温暖如春,穿一件长袖和薄外套就能上街。他在那有一座小院子,临一条老街,种了许多花草,偶尔还会遇见过来窜门的猫。
  谢翡最喜欢做的事,就是把懒人沙发搬到院子里,晒着太阳看书或者做别的。
  “不过在那边要注意防晒。有一年我带尤琛过去,他自诩真男人从不害怕太阳,结果当晚就被晒脱皮了。”谢翡突然想起什么。
  “顾弟弟,你要用防晒霜吗?我可以把我的借给你。”
  “不想用?那我找块布把你包起来好了,这种物理防晒比化学防晒更有效。”
  他连说带比划,根本不给顾方晏插话的空隙,全程自问自答,甚至单方面决定把某条绣着牡丹的花色床单借给顾方晏,让他披在身上遮太阳。
  顾方晏“啧”了声,却更加激起谢翡的兴致,说得愈发眉飞色舞,令他不得不用某种方式让这人住口。
  “那我不管你了。”
  过了会儿,谢翡没好气说道。
  元旦晚会晚上七点正式开始,节目顺序被打乱,并未按照年级班级来排,谢翡的个人诗朗诵在前头,而高二1班的魔改舞台剧在中段。
  昨晚进行过一次彩排,所以一个节目需要多少分钟,都清楚了然。谢翡经过多方打听,掐着点儿去了礼堂,悄无声息钻进后台,成功躲避班上某些试图给他化妆的女生的魔爪。
  他天生一副好模样,皮肤白皙细腻,就是不上粉底不用遮瑕,也找不到半点瑕疵。舞台上聚光灯一打,漂亮的桃花眼一弯,便是春月里繁花成海。
  朗诵的诗歌是木心的《夜謌》,据说是根据尼采的散文诗写成的,但谢翡没去探讨过这类背后的东西,他就是喜欢这首诗里的某些段落和词句而已。
  “……
  但愿我能化作夜
  而我却是光啊
  扈拥着我的唯有孤独
  ……
  天上闪烁的群星啊
  接受我的祝福吧
  我不能歆享到你们的赐予
  因为我活在自己的光里
  ……”
  少年人的嗓音清澈如流泉,随着舒缓的背景轻音乐姗姗而来,落在座无虚席的礼堂中,描绘旧时光里的诗卷。
  每一字每一句里都含着丰满情绪,沉稳有力又四溢温柔。一首诗,两页纸,短短数分钟,尾声已至。
  掌声响起如雷涌之时,谢翡鞠躬致礼,退去幕后。
  “崽崽,你真的太棒了!”“我就说你能行!情绪太到位了!”“我们谢崽崽天下第一,一会儿投票给我冲!”
  回到班上,同学们用一大束鲜花迎接谢翡。
  谢翡不由失笑,紧跟着,又有些自嘲。
  他从三岁起开始学音乐,如何将情绪传递出去并引起共鸣,是他一直以来研究的课题。如果连这点都做不好,他怎么对得起以前拿到的那些奖呢?
  不过这样的情绪稍纵即逝,他接过那束花,笑着向班里的同学道谢。
  正在进行的节目是某个班的大合唱,说不上太难听,但里面有个人跑调跑得特突出,逗得观众席直发笑。
  这种走调在谢翡听来,忍不住想要动手揍一顿,把高了的给压下去,低了的给拔上来。他听了几句,委实忍受不了了,起身到礼堂外去透气。
  2019的最后一天,2020即将到来的前夜,天空阴霾,不见星与月,但有腊梅香从角落里渗透出来,倒也算让人神清气爽。
  谢翡倚在墙上,做了一个深呼吸。
  突然的,不远处传来一道声音。
  落地铿锵,伴随着哒哒脚步声,不出数秒,来到了谢翡面前。
  是个女生,身材高挑,穿过膝长大衣,里面是件礼服裙,单手提着琴盒,脸上带妆,显然刚从某场演出或者比赛中出来。
  她喊的是:“谢翡。”
  谢翡认出来者,低声回应:“阿柳。”
  “我找了你很久。”被称作“阿柳”的女生看着他的眼睛,语气略显复杂,“小林师姐说她上个月在文印店碰见你,和你说了不到两句话,你就跑了。但这一次,我不会让你轻易跑掉。”
  谢翡歪了下脑袋,似笑非笑道:“我干什么要跑?”
  “你在逃避。”阿柳道,“可能由于,逃避可耻,但很有用?”
  “这个冷笑话不好笑。”谢翡摇头,“我没有逃避。”
  阿柳冷笑一声:“那为什么当年说走就走,到现在都不肯回来见我们?”
  气氛骤然沉默,连风都止歇,唯余腊梅暗香继续浮动。
  谢翡抬起头,远眺满是阴霾的天空,拒绝回答这个问题。他没有义务对别人解释当年为什么要做出那样的选择,也懒得费力气去解释。
  他耐心等待了许久,就在以为不会再有下文、打算转身回去礼堂的时候,听见阿柳再度开口,带着冷淡轻蔑的语气,下颌微扬,看着礼堂道:
  “师兄,你就甘愿这样了吗?”
  “我怎样了?”谢翡反问她。
  “你是老师最喜欢的学生,是她这一生最得意的弟子,三年前你就拿到了金奖,现在应该比我们所有人都走得更远,但你竟然就……止步于此了吗?”
  礼堂里不知谁人谢幕,谁人登场,掌声透过厚重的门扉传出来,伴随着花香,在渐起的夜风中飘选往上。
  少女的语气与这样的热闹气氛格格不入,自有一股傲气。
  “如今的你,竟满足于这种简陋的舞台,满足于这种敷衍了事的掌声,满足于被别人拿这种水平的人和你做比较了吗?”
  “这有什么不好?”谢翡反问她。
  “你——”对方似乎被他的直白给噎住,隔了好几秒,才把话接下去:“自甘堕落。”
  谢翡垂下眼眸,用一种漫不经心的语调,轻声说道:“这是我个人的选择。”
  少女似乎觉得他不可理喻,瞪眼好一阵,才找回声音:“个人选择是么,既然如此,再说下去没有意义。但有一件事,我必须要告诉你——自从你放弃学琴后,就再没去看过老师了,所以,老师得了癌症,很有可能撑不过这个冬天,你都不知道吧!”
  作者有话要说:
  我不是太太,我没有下面的点


第62章 
  这世间的悲喜并不相通。
  盛装的礼堂内; 滑稽的表演逗得观众席捧腹大笑,热闹和喧嚣几乎要掀天;谢翡身在礼堂外,站在冷风之中寒天之下; 被一个消息冻在原地; 连呼吸都艰难。
  2019年的最后一天,2020年即将到来的前夜,天空阴霾。
  最近这段时间,谢翡总在不经意间回想起以前的事; 次数加起来,似乎比这些年来的都要多。
  明蓉是个出色的小提琴家,但并非一位好老师; 她可以轻而易举做到一些东西; 却无法通过语言讲出来。基础性的、死板的东西还好,可一旦往更深处展开; 就不行了。她不擅长拆分讲解。
  小小的男孩抱着琴过去询问,明蓉能做的,只有上手示范。她拉一遍; 谢翡跟一遍; 但阻碍依旧存在,没办法克服掉。他们俩都不是有耐心的人,那时候; 谢翡时常和她互相生气。
  后来江怡琳发现了这点; 赶紧让明蓉放弃自己培养儿子的想法,去请一位专业的老师。裴旻也附和,几个人挑挑选选; 找了好些天,选择了面前少女口中那位。
  是音乐学院里非常有口碑的一位教授; 教学经验丰富,带出了许多优秀的小提琴演奏者,与他们也相熟。谢翡六岁成为她的弟子,不算刻意逃避的那三年,在她门下、受她教导,已有整整九年。
  老师心细且温柔,面对提问,总是不厌其烦。虽说艺术这条路,格外看重个人天赋,但如果没有一位合适的导师挖掘引导,难免会泯于众人。所以谢翡能在这条路上走这么远,多亏有她。
  如今恩师病重,于情于理,谢翡都不能再避。
  他抿了抿唇,垂在身侧的手紧握成拳,问:“……老师在哪家医院?”
  阿柳说了一个疗养院的名字,冷冷看他一眼,转身就走。
  礼堂外重归冷清,唯有不知开在何方,却被风送来的腊梅花香依旧。谢翡回头看了一眼,大步走进夜色之中。
  今夜跨年,网约车来得有些慢,道路比平时更加拥堵,擦身而过的车上载满归心似箭的人,透过玻璃窗,谢翡清晰地看见他们打电话时脸上洋溢着的喜悦。
  谢翡清楚自己这时候去疗养院不合适,他应该选在一个阳光明媚的上午,认真挑一个果篮或一束鲜花,整洁体面地去探望自己的恩师,而非像现在这样,挟着一身狼狈不堪。
  但他总觉得不跑快一点,就又会丢失掉什么东西。他惶恐这样的感觉。在三年前的那个雨夜,他晚归数个小时,捧回奖杯和荣誉,却失去了生命里最重要的那个人。
  嗡嗡——
  手机震了两下,屏幕上弹出顾方晏的消息,谢翡这才意识到,忘了跟他说一声。
  “有一点突发状况,我现在没在学校。”谢翡赶紧打字。
  咻——
  有新消息刷出来:“怎么了?在哪?”
  谢翡看着备注名为“顾句号。”发来的那行消息,忽然就笑了一下,他觉得如果是刚认识那会儿,这人说不定两个问号就把他打发了。
  哦,也不对,如果是刚认识的时候,他们之间根本不会有这种交流。
  他手指在顾句号同学漆黑的头像上敲了敲,点开输入框解释:“在去xx疗养院的路上,以前教我小提琴的老师病了。”
  “我晚些时候过去接你。”顾方晏道。
  谢翡弯起眼:“不用,你去把中秋安置妥当就行。”
  他们计划元旦三天都在海城过,中秋还太小,疫苗没打完,证件不齐全,带不上飞机,所以只能把它留在临江市。
  这猫脾气虽大,但忘性也大,记仇记不了三分钟,习性又好,不像狗那样拆家,中途还有家政阿姨过去打扫卫生帮忙照看,所以留它一个猫在家,没有任何问题。
  说起猫,谢翡又和顾方晏扯了几句别的,心情稍微转好。
  抵达目的地的时候,时间已是夜里九点。这里环境清幽,连开在附近的店铺都静悄悄的,很少有人吵闹。疗养院一楼大厅光线明亮,但除了夜班的工作人员,再不见别的来客。
  谢翡在前台登记了信息,顺着路标找到电梯间。
  私人疗养院不像市一院那样各类设施永远繁忙,电梯很快抵达LG层,又在客人进门后,快速上行,等到了7楼,发出叮的一声提示。
  金属门往两侧滑开,谢翡花了一秒不到走出去,却又在原地站了将近一分钟的时间,才再度迈出步伐。
  来的路上那般急切,可真到了,却开始退缩。这样的情绪可以归类于“近乡情怯”,但谢翡在那样的情感基础上多了几分愧疚。
  自从明蓉死后,他就推掉了所有的课,不见老师不见同门不见某些朋友,直到现在,已有三年。
  时间是最能改变人的东西,但谢翡知道自己一直没有从那段阴影里走出来。他也曾尝试,结果屡试屡败。
  不过他走了很久,总算走到他要去的那扇门前。
  早些时候过来探望的人都已离开,病房里传出的只有电视的声音。
  一缕光线透过门缝洒落在地,透过门上的玻璃,可以看见里面的一些情形。谢翡伸出手,握紧门把,但又垂下。
  不敢进去。
  但都到这里了,还要继续怂吗?
  谢翡低下头,缓缓呵出一口白气,接着自嘲般笑了一声。
  一秒、两秒、三秒,谢翡拨弄着左手食指上的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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