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恋曲1999-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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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看向胡达,很郑重地说,“我答应过你,我会学着懂事,我会长大,会更有担当,你既然拿我说的话要求我,就要把它当真。你照顾不了我一辈子,总会需要我来照顾你的时候,家务我要做,饭我也要学着做,以后遇到的难事,每一件我都想和你一起分担,你别想着有任何隐瞒,我做所有决定也都会找你商量,叔,那样才公平。”
胡达语塞了,他看着青年,那样坚定的眼神呈现在那张稚嫩的脸上,有种奇妙的不真实感触,仿佛他养大了一只鸟,那只鸟在某个告别后白茫茫一片的隆冬中返回,叩响结霜的玻璃窗,为他衔回一支春枝。
“话我说在前头了,你别想着趁我不在,自己打些算盘,我不同意,这也是我家,有我一份的,我说守着它,就会想办法把它守好了,不信我们走着瞧。”
青年直视进他的眼睛,倔强地强调说。
第二十三章
回到坪乡的第二个星期一,吴久生正式重返车间上工。俗话说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他那些工友们都已经快要三个礼拜没见到他了,一个个都像已经认不出他人来着似的盯着他看。
其中的一个,在吴久生挨着生产线坐下的时候眼神灼灼,朝他比了个慷慨激昂的大拇指。
到那会吴久生才意识到,自己这是真的,出名了。
他早该想到为什么胡达坚持要让他先搬回工厂的宿舍住的——在治安队将坪乡造假售假案整体移交市局的第二天,严天亲自指派小刘到电子厂代表警方作情况说明,与小刘一块来的,还有一封治安队以市局名义特批的感谢信,信中感谢了吴久生以热心市民身份对破案做出的贡献。据说还有几家南方系的报社得到消息,想要到坪乡来采访,都被警方给强压了下去。周一的一早,全厂开职工大会的时候,厂里用广播通报了吴久生的奖励决定,由于他与警方的通力合作,避免了厂内财产的流失和进一步的经济损失,因此工厂人事部做出决定,将他提拔为所在生产车间的生产组小组长,顶替薛锦同的职位,同时随当月月薪划拨一笔八千元的奖金,奖励他的先进行为。
广播播放的时候整个职工操场万籁俱静,所有的人都伸长了脖子好奇地张望,认识他的,不认识他的,都在交头接耳,想要打听,广播里报的那个吴久生是谁?哪里人?怎么这么大的本事?坪乡电子厂自打搬到这个地脚开始运营以来,还从来没听说过给哪个车间工人发奖金的,还一发发这么多,八千块!许多人的眼底迸发出羡艳的闪光。
是的,八千块不少,几乎能抵上一个工人不眠不休拼命干一个月到手的全部工钱,它能干的事同样不少,坪乡的物价很低,网吧三块钱一个小时,包夜才要十块,开间KTV包房也只要二十五,生活街里装修得最漂亮的馆子,七八十的一顿饭能豪华得撑爆一个成年男人的胃——就是把厂区所有花钱的娱乐全消费一遍,剩下的钱也足够上市里买几身漂亮衣服,再来一台最新款的安卓旗舰手机。
吴久生才不过是个名不见经传,工龄都不超过一年的新手工人,一下得着这么大的便宜,自然是要招人眼红的。
以前同住一间宿舍的工友抢先就开始撺掇他:请客,喝酒,唱歌,再集体上关内,看场电影!
过去的吴久生,说不定就会满口答应。
钱,有的花就好,多有多的花法,少有少的花法,发一笔小财也吃不上一辈子,一两顿不吃,也饿不着。对他来说,就是这样,年轻人及时行乐的世界里是没有储蓄和为未来做打算那两件事的。
但这次,他说了不。
熟悉他的几个工人还以为他在开玩笑,吴久生倒是不介意,摆出一副小气巴拉的脸孔,护紧了发到手里的奖状。
“要去你们自己去,这钱我留着还有别的用处!”
“嘿!”几个人纳罕地把他围起来看,像看什么稀有动物,“你还是阿生他本人吗?你小子转性了?居然学会抠门存钱了?”
“可不?是谁说的‘我还小呢,二十五岁要讨老婆以前都不会考虑攒钱的事儿’,哎哟哟,可能是我听错了吧。”
吴久生扬起下巴,瞪一眼笑着揶揄他的人,争辩都懒得争辩。
他这幅破罐破摔的态度反而更加坚定了工友们的猜想,大家纷纷地不说话了,彼此交换了几道意味深长的眼神,最后落到吴久生大臂上那枚崭新崭新的袖章上。当上了车间小组长,每个月的底薪会比普通工人上涨八百块钱,但更重要的是会在几年一次的厂内结构调整里被列入管理培训岗的考虑,听说**T车间就有小工头自考了文凭以后被提拔上去做中层管理干部的。做了中层干部,不仅有五险一金,还有年终奖金,合同也变成五年一签的,稳定性一下升上去一个等级,工人里没有不羡慕的。
都是二十几岁的小伙,心里都渴望着能在异乡找到伴,成个家,但凡有个这样能立住脚跟的机会,都会迫不及待抓紧,说不准,那些人身大事也就一条龙都能解决了。
他们不约而同地想道,这做事一向没个正形的阿生……怕不是真的谈上对象了吧?行啊,藏得还挺深。
吴久生才懒得管他们都有什么猜想,自己在脑海里掐了一把算盘合计着,光是这次协助破案的奖金,他和胡达的加在一起能有一万四五千块钱,加上自己的月薪,扣除生活花销,这个月下来,能凑到两万?
他之前看过一个烧烤店品牌全国招募加盟商的广告,里面有一份全自动烧烤设备的清单,全自动的羊肉串穿串机只要一千块不到,而装了自动履带的,外形就和坦克车似的大型全自动烤炉也只卖到八千出头。他在深圳市区的步行街见过那两样东西,就罩着玻璃罩子,大喇喇地摆在路边叫卖,仅仅配一个十平米不到的小小门店,除了收银台,连桌子椅子也没有,生意却一直很好。
吴久生猜测,也许就是因为食品制作的过程全自动化了,所有的细节都毫无保留地展现在顾客的面前,给来消费的人一种放心、卫生的感觉,吸引他们不断地光顾。
吴久生的脑子里只有一个很简单的概念,胡达是要做生意的,现在厂区的人对他的生意不放心,他就得想办法让人们去放心。购买一些更好的设备,把后厨的烹饪过程全部公开展示出来,再贴上全套的身体检查报告,应该也能起到一些作用?
吴久生忐忑地算着账。不过那都只是初步的打算,具体需要投入些什么,买哪种型号,他都需要和胡达商量了再定。
只是不知道坪乡的物流条件怎么样。以前他喜欢个人淘宝,签收那种一个一个分开单独的小包裹是很简单,有时候都不需要是收件人本人,在车间忙不开的时候,随便找个舍友帮忙收了也没问题,但不知道像烧烤机那样的大型器械,会不会有什么特殊的流程。白天他要上工,而胡达的手臂显然还不能承受搬运一类的重活,他放心不下,决定趁午休的空挡去传达室问问。
电子厂的传达室要肩负的任务很多,除了记录来往车辆和访客的信息,最大的功能就是为整个电子厂的所有来往物流提供登记和装卸的服务。大型设备的运输问题,他们一定最清楚,至少吴久生是这么假设的。
但令他感到惊讶的是,大中午的,传达室本该最乏人问津的时间段里,却挤满了人。放着难得的休息时间不休息,午饭也不吃,那么多人跑到传达室也不知要做些什么。吴久生走近的过程中,距离房门口还有好几米远的地方就已经听见了屋内传出的,隐约情绪激动的争论声。
他想探头进去看一眼,却被一个怒气冲冲推门出来的高大汉子撞了个满怀。吴久生捂着鼻子,眼冒金星地后退半步,看清了那个戴帽子的男人,他应该和何佳佳一样来自品控车间,身上穿着品控人员的特殊制服,这会,他的眉宇间挂着一股闷火,几乎藏也藏不住地浮上台面。
吴久生听见他骂了句脏话,连道歉也没说就撞开自己跑了,男人被汗打湿成深色的腋下好像还夹着一个小小的纸盒子。
奇怪了,他纳闷地想,大白天的吃错药了,传达室能有什么事让人发这么大的火?
他推开那扇还在不停泄出冷气的房门,走进一排人影将登记办公桌围得水泄不通的传达室。
“就算你要和我说这样的话我也没什么能够帮你的,解释都解释过了,这都是厂里新下发的规定,是纪律,我们也没有办法啊!”
一道上了年纪的声音勉强解释着。吴久生认得出那个声音,是传达室负责看门的李大爷。李大爷家里有个才刚上小学的孙女,随父母也住在龙岗区,吴久生知道李大爷每周都会去看望孙女一次。过去他喜欢在淘宝买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一个礼拜能有四五个包裹寄到手里,淘宝的店家经常不打招呼地随机送一些小东西,要么是小零食,要么是女孩子扎辫子用的小头绳、小发卡、小圆镜、小娃娃一类的东西,吴久生自己用不着,都会送给李大爷,让他拿去哄孩子,对方也因此与他相熟,见了面也能脱口喊出名字来。
这会李大爷就看见了他。他一见到吴久生,脸都跟着苦起来。
“阿生啊,大爷今天可要忙死了,口水都讲干了,你就别过来给我添乱了。”
“到底怎么了?”吴久生也摸不着头脑,挤开几个满脸老大不高兴的工人挨到李大爷的桌边。
桌子上还跟上世纪80年代一样压着一块厚实的方便书写用的玻璃板,玻璃板的下方镇着电子厂各个时间段的货物进出安排表,还有一份日期落款就在今天的崭新的传达室纪律通知单,是由电子厂人事部下发的,盖着一个大红色的戳章。
原来是之前四毛的事牵涉到的厂区团伙作案暴露后厂区的几家企业人人自危,纷纷开始自查企业内部的安全隐患,吴久生所在的这家电子厂更是,差一点就吃了安保漏洞和外来人员进出审查不严的亏,所以才在领导层会议协商后,紧急下发了一道新的工厂规定:
凡厂内雇佣人员,上工期间,均不得私自签收外来快件,一切厂外人员,没有人事办公室专门签发的访客身份认证,都不得擅自进入厂区,一旦发现,视作非法闯入作报警处理。
那是一条矫枉过正的新规定,实施起来,管理层执行管理是轻松了不少,但工人们的生活可就不方便了。一刀切对全部外来人员一律采取禁止进入的措施,就意味着所有在厂区工作和住宿的工人都不能使用外来提供的服务了,外卖不能点,快递也不能收发,因为流水线上争分夺秒的工作性质首先就决定了,不可能会有人愿意在工作时间,放弃工时,大老远从车间赶到大门处亲自签收那些东西。
可从网络上购买生活用品,也的确物美价廉,吴久生很清楚,对于他们这些南下的打工仔来说,要是没了网购,生活的成本都要上涨一大截上去。那对于很多着急攒钱回家结婚的人来说,是不能忍受的。
挤在传达室里的那些工人,就是来抗议的。
工厂不允许外来人员进入,工人们又需要外来人员所提供的实惠,因此希望传达室能提供代签的服务。可李大爷上了年纪,记性和做事的条理都大不如前,一家工厂好几百号人,一天来来往往的快递有时候都能有上千件,光靠他,万一签错了,或者丢了件,都得找到他头上。工厂本身没有要求传达室执行代签的规定,一旦出了问题,厂里肯定不会帮他承担这部分损失,那么就全得让他一个人买单,李大爷虽然也很理解工人的难处,却无论如何都是不能开这个口子的。
吴久生弄明白了眼前僵持的原因,他靠着李大爷站着,拿着桌上随便抓来的一本小本子给急得上火的大爷扇风,一双眼却滴溜溜地转了起来。
他确实心思活络,鬼点子也多,再加上原先就是个常年在网上买东买西的重度网购爱好者,和坪乡本地几乎所有的快递打过交道,了解各家快递公司的收发件模式和价格,才几句话聊下来,他虽然面上没说什么,心里却鬼使神差地浮现出一个主意。
那个主意渐渐明晰,吴久生整个下午工作的间隙都在仔细的考虑和打磨它,等到放工广播响起的时候,他的头脑里已经画好了一张思路清明的蓝图。
他觉得今晚必须要去见一次胡达。
胡达坐在屋里,听到响动的时候已经入了夜,久久烧烤没有客人,大门紧闭,一楼大部分的店面都黑着,只有胡达坐着的那张小桌边,有一灯如豆,照着他面前单页上的一排排数字。
动静最先是从后门的院墙上方传来的。胡达放下手边的账本和存折,第一反应是后院进了来找麻烦的人。匆匆将东西一收拾,胡达走进厨房,从水池下方拎起一支又粗又长的擀面棍,正准备开门冲出去,脑子里一道光线一闪,掏出手机看了一眼屏幕显示的时间,九点半不到,距离电子厂每晚十点整的宿舍门禁还剩三十几分钟。
不知怎的,他突然松了一口气。推开后门,胡达吹了声口哨,果不其然在后院堆满杂物的墙头上方发现一颗不安分的小脑袋。
吴久生踮着脚,站在一只废旧汽油桶顶上扒着院墙正冲他笑。胡达扔下擀面棍,随手从门背后的挂钩上扯下一块干净白布,三两下蹬上那堆码成一溜的木头箱子,单手伸到吴久生的腋下,一使力将他整个人往上拎了一截,终于稳稳当当地攀上了那堵水泥墙。
吴久生跨坐着,胡达站着,正好高出面前的青年一头。他拉过青年被墙灰蹭了一手心土的胳膊,用白布擦了两把。
“男孩子还有不会上墙的?就你这笨姿势,小时候得从树上摔下来多少回?”他一边擦青年的手一边叨念着。心想幸好当时刷墙的时候懒得做防盗,没在墙头上弄些碎玻璃渣、铁丝网一类的东西,不然这个傻子招呼也不打地就这么上房揭瓦,万一哪儿磕了碰了,摔出个好歹来,又得算到他的头上。
胡达摆出严肃的脸孔,沉着嗓子教训了吴久生一句:
“你怎么刚说好的,就又不听话了?”
他不是说说而已,还捏起手指头,在吴久生的脑门上弹了一下。这时候小家伙就该在宿舍里好好待着,老老实实洗了澡准备睡觉,而不是冒着被人发现的风险,窜到他的院墙上来傻笑捣蛋,就为了见他一面。做什么呢……胡达敲打着青年的额头来掩饰自己的不自在,一把年纪了,还玩这种罗密欧和朱丽叶的游戏。青年自顾自揉着被敲打发红的地方,压根不知道胡达在想些什么——也没什么,就想低头,在那张撅起来的嘴巴上亲一下,真要命,胡达的脸红了,不说被什么旁人看见,就算只有他自己一个,也都为自己臊得慌。
“又怎么了?”他压下那股冲动,压低音量问。
“我想到个好点子,能保住店里的生意!”吴久生兴奋地说,他刚刚想起自己此行的来意,眼里跳动出晶亮的光线,抓紧了胡达刚刚教训过人的那只手。
“快递代收点?”听完吴久生的描述,胡达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地重复了一遍,“你说我们要在店里搞快递代收?”
“不是在店里搞代收,是把整间店都变成代收点。坪乡的小厂太多了,光一家工厂的工人,每天流通的包裹说不定就有上百个,如果不是把整间店面都拿出来安置货架,根本吃不下这么大的业务。”
胡达有点没搞明白。那烧烤店怎么办,不开了?而且,突然急转弯似的不开餐馆改行搞快递,真的会有人光顾吗?
胡达不敢想,服刑接受改造期间他学了一身做菜的本事,做了十几年的菜,还是只会做菜,忽然让他干别的,他心里是一点底也没有。
吴久生看上去却比他坚定得多。
“能行的,叔,你相信我!我们趁现在开始,抓住这个机会,越早把这个事办起来,就越可能办成功。厂区开展快递收寄服务,那是刚需,这里的快递员太多,太乱了,大型物流公司又没有单独在坪乡设点,如果这时候能有个成规模,能接手大宗单子的代收点,不仅可以服务散客,还可以和快递公司那边双向谈条件!现在首要的事是稳住客户群,抓住大家的需求,让厂区的人多到店里来,多产生接触。时间一长,他们信任你了,完全可以在代收点临近的铺头新辟出店面来,重新开张生意。嗐,细节的事儿我想了可多了,一时半会也说不清楚,不过叔,这真的值得一试!”
胡达不网购,平时接触那些快递啊物流啊的也少,听得头昏脑涨,但吴久生脸上那神采飞扬的自信表情他却是第一次见,这小子有见识,有主意,也学会了在做决定之前深思熟虑,乖乖来找自己商量,倒是有了一点正正经经办事的样子。胡达觉得欣慰,冲他点点头。
“行,都听你的。”
青年的表情高兴坏了。胡达语气里的信任让他的胸膛都涨得鼓鼓囊囊的。胡达把这间店,和未来两个人的命运都好好地交托到了自己的手里,这还是人生里头一遭,他被委以重任,不禁跃跃欲试,干劲十足。
“那我该干点什么,吴老板?”像真的完全等待着青年的指挥似的,胡达笑着,毕恭毕敬地问。
“光说说不清楚,等我用电脑一条条给你写下来。明晚我再过来,把待办事项的清单全整理好,记得给我留门!不然每次翻完墙还得洗衣服,麻烦死了!”
青年久违的犯懒抱怨的口气落进耳朵,胡达一愣,笑开了。
“还有,记得给我准备宵夜,厂里的食堂可太难吃了——”吴久生一只脚已经跨到了墙外,准备往下跳,他像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侧过半边身子,顺手在胡达流汗的脸颊上捏了捏,落下半张沾着墙灰的爪子印。
胡达没防备,耳朵边被人咬了一嘴。
“别太想我。”
看着他的眼睛,瘦削的青年害羞似的飞快说完那句话,紧接着猴子一样蹿下墙头,一溜烟地融入深沉的夜色里,跑了。
第二十四章
吴久生一共像那样“夜访”了久久烧烤四次,直到店铺门头的招牌上“烧烤”两个字被电焊工人们取下来,火花四射,动静闹得特大。
附近看热闹的人们也纷纷聚集起来。他们都不知道烧烤店的胡老板是怎么了,只听说烧烤店停业了,不做了,还以为胡达是要搬到别处去,结果只眼见着一茬一茬的旧桌椅被运出来,叫二手回收旧家电的小卡车拖走,又见着新来一辆车,卸货的工人运进去好几段捆扎在一起的长条形钢管,也不知做什么用的,神神秘秘。
再没过了几天,等到正前边的卷帘门重新被整个拉上去的时候,烧烤店就已经完全地变了模样。
一楼重新粉刷过,原先大堂摆放桌椅的位置完全空了出来,放着数张高度顶到天花板上的钢结构置物架,胡达收银的台子改成了登记桌,上边放着吴久生的电脑,电脑的边上连着一架二手打印机,登记桌的后面是一排排靠墙码放的玻璃橱柜,现在所有的货架和柜子都空着,也看不出那间空房要拿来做什么用。
胡达一只胳膊悬在石膏里,无视了门外众人探寻复杂的眼光,将一块刚刚赶制的简易灯箱招牌靠着前门立起来,插上电,“坪乡快递代收点”的字样亮了起来。人群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早先见到胡达大大方方现身时爬上眼底的厌恶都不受控制地被浓浓的疑惑所取代。
与此同时,吴久生抱着一打刚印刷出来还热乎的宣传单挤进了午间人头攒动的电子厂食堂。
“生活街新开的快递代收点?”工人们交头接耳地传递着那道最新消息,有需求的几个早心痒难耐,连饭也不吃了,站起来就冲发传单的吴久生追过去,把他围得水泄不通。
“这个代收点真的提供快递代收的服务?什么快递都行?”
“是不是真的不要钱,给登记电话号码就行?”
“每天工作时间早八点到晚十点,要是超过晚上十点没去取回来怎么办?”
“需要押金吗,需要个人信息吗,快递签收的时候会有档案记录吗,要是丢了件怎么办?”
诸如此类的问题一瞬间涌入吴久生的耳朵,他忙不迭摊开手里的三折传单,朝那些人比划着。传单的背面是密密麻麻的文字,方才的那些问题,吴久生早就有所准备,全部事先写好了回答。
坪乡快递代收点接收深圳所有目前在运营的快递公司投递,为所有厂区的工人提供快件代收和寄存的服务,工人无须缴费也无须做任何事前的信息录入,只用在网购时将收件地址填写至代收点并留下个人信息,快递送达接到短信通知以后带上个人身份证件前往代收点,确认身份信息与收件人信息吻合后,即可取件。每一份快件免费寄存的时间是24小时,超过时间的快递加收一元的滞纳金,除此之外所有丢件、包装破漏造成的损失,全部由代收点照价赔偿。
工人们听了,眼睛都亮了。还有这么好的事?不花钱白给人干活,还能照价赔偿,又恰好赶在这个节骨眼上,真是解了他们的燃眉之急。
有几个性急的,连一秒也不愿意多等,抓着吴久生的胳膊就问他代收点的地址在哪里。
“就生活街啊,河对岸过了桥转过第二个巷子口就是,挂着红字招牌的,原来是烧烤店,久久烧烤。”
听了青年的话,原本离他最近,劲头最足的一位同宿舍友一愣。
“久久烧烤?那不是就是胡……”出口的话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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