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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你再续前缘-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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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成了往事,轻飘如烟。但是最终他并没有答话,只是唇角边勾起了一个淡淡的笑容。

两人一前一后,略微错开了一些,所以顾子耘并没有看见他脸上那个笑容,只当他避而不答,不觉有些讪讪。

几步路的功夫,巷子口已经到了,季酒姚成勇四人站在前面稍远处等他们。许承山有事要办,略一颔首便先走了。

因着顾子耘找到了合适的房子,且价格又实惠,几个人便决定晚上庆祝一番,于是季酒又带着顾子耘去了菜市。这时候天色已经有些微暗,菜市里的摊子也不多了。

季酒引着顾子耘往一家相熟的卤味铺子走去,边走边道:“这个地方,你往后也要来的,我今儿先带你走一遭。”季酒的打算是一方面带着顾子耘认认路,另一方面,也是在菜市的人跟前打个眼,等同是告诉告诉他们,顾子耘不是孤苦无依的,他和姚成勇都是和他一道的,这也是怕他今后遇上什么事儿吃了亏,毕竟城北地界上,你要说哪里最是鱼龙混杂,自然便是这贩夫走卒密集的菜市一带了。

顾子耘自然知道他的心意,心里很感动,到了熟食卤味铺子,看着季酒挑了一块酱牛肉,一斤卤豆干,正欲抢着付钱,却被季酒一把将荷包塞了回去,道:“待你将房子弄好了,有得吃你的乔迁之酒,你放心好了!你和子清,满打满算只有一个半人,定是吃不过我和勇哥的。”

顾子耘一笑:“那一定还得将赵大哥和季方叫上。”

顾子清这“半个人”这种时候总是特别会表现存在感的,指着那铺子里的五香蚕豆“啊啊啊”地叫,顾子耘有意不去理他,把这个还不会说“豆”的小豆丁急得跟什么似的,抓着顾子耘的头发直说:“坏!”——没错,这个字他已经能蹦出口了。

季酒最是疼爱顾子清,见他着急,连忙说“不急,不急,你哥不给你买啊,酒哥给买啊!”说着就要称半斤,顾子耘赶忙拦了,道:“小孩子脾胃差,不能多吃的,酒哥你不用买。”

没等季酒开口,姚成勇先道:“没事儿,一会儿我和老赵喝两杯,这豆子正好下酒!”他话音刚落,季酒就已经买好了,随手已经捻了一粒,掰了给顾子清喂到嘴里,顾子清觉着这时候,季酒比哥哥还好,也不高兴在他哥怀里窝了,伸出了手要季酒抱,跟着顾子耘,模模糊糊喊了声:“酒哥抱!”听上去倒像是“酒酒抱!”饶是如此,也把季酒喜得不知如何是好,从顾子耘怀里接过了这香香软软的小娃娃,脸上的笑意直从眼角飞出来。

燕幽城一南一北,各有一座颇为巍峨森严的府邸,城北的府第原来是城中长官的办事衙门,现下仍是作些户籍调讼之类的事,而城南的那一座便是林将军的府邸。

林飞寒一身雪白便服,坐在书房里的一张太师椅上正埋头批阅军报,太师椅上铺了厚实的一层黑熊皮,在明晃晃的巨烛的掩映之下,似有银光流动。

烛火煌煌,将林飞寒凌厉冷艳的五官衬得愈加清冷矜贵。

忽然,门口传来叩门的声音,许承山在门口:“林大哥。”

林飞寒眼睛没有离开军报,只扬声道:“进来吧。”他是宫廷内侍出身,但因为多年以来压着嗓子说话的缘故,声音并不是一般内侍尖尖细细的嗓音,反而带出些柔和低沉的味道,叫人想起春日晴松下煮出的汤色明亮的茶水注进白瓷茶盏中的意境。

等到他走进书房,林飞寒放下了手中的笔,从一叠公文纸笺中取出一封什么来,道:“云巍,你来得正巧,先前你问我要的路引和令牌已经给你准备好了,打算什么时候上路?”

许承山却道:“多谢林大哥,但这两样东西不用了。”

林飞寒惊讶道:“怎么?不找人了?”接着令他更惊讶的事发生了——许承山的眉眼微舒,竟是一个淡而真的笑容出现在了那千年寒冰似的脸上,他点点头道:“嗯。我不用找了,他来了。”

林飞寒早年宫廷挣扎生涯,练出一副观人入微的好眼力,自然看得出他平静的面容底下欣喜之情的踊跃,也甚是为他高兴,道:“如此甚好!我原先还替你担忧,人海茫茫,不知要找到何时,如今你俩也算得上是缘分深厚了——见过面了?”

许承山点点头。

林飞寒八卦之心陡生,追问道:“那可将你想说的话说给他听了吗?”

许承山却摇了摇头,若有所思。

林飞寒大感惊讶,道:“为何?”他自是知道这五年来,许承山虽在北境,却也不曾停止过找人的动作,每年到燕幽城来的行商或是落户的流民,他都去打听过踪迹。

许承山道:“我最想跟他说的话,五年前就对他说过了,这一次,我不想只是说了,我想把我想为他做的事先做好。”

林飞寒没有料到他星夜前来,说的竟是这样一件事,这样一番话,怔愣过后,眼底便漫起了丝丝笑意,既是欣慰,又似是有无边往事漫上心头。

他想起了当初和这个男孩第一次见面的场景,他看着满身伤痕目光却森然有光的十六岁少年,问道:“想跟我上战场?不怕会送命吗?”

那绝境中的少年声断铁石,铮铮道:“我当然怕!我还有很多事情想做!我还有一个人要找!可我更怕就这样莫名其妙,无声无息地死在这深宅大院里,最后就让他在漫漫光阴中忘记了我,如果人终归要死,我愿意死在战场上,留一个名字在英烈碑上,那么他也许有一天会再读到我的名字,会再想起我。’”

看着眼前再一次散发出那种少年意气的他向来当作亲生的弟弟一样的人,林飞寒忍不住笑意加深,调侃道:“眼下我倒是好奇,让我们战场上鼎鼎大名,鹰愁涧一役令敌军闻风丧胆的冷面修罗如此英雄气短的到底是何许人也,我相信不久应该见到他吧。”

许承山心目中的林飞寒,是亦兄亦师一样的一个人,闻听此言,他出乎人意料地露出了一抹带着少年气的羞涩的意味,道:“他是一个很好很好的人。”

杨树巷里姚家,灯火亮着,欢声热闹。

“眼瞅着就入冬了,别的先不说,棉花得先买够了,买了棉花和布料,就得赶紧把冬衣和棉被做好。衣服呢,你叫裁缝做也行,但是被子就别了啊,拿来我给你做,保准做得不比那店里的差。”吃过了晚饭,季酒赶在天黑前撵走了季方,让他趁着有天光先回军营去。顾子耘坐在灯下想着要添置的东西,季酒坐在旁边建议道。

顾子耘点点头,道:“还有些锅碗瓢盆我想着也得要赶紧置办起来。”那毕竟是吃饭的家伙。

季酒点头:“不过这些东西你别在城里的店里买,我带你去城外军营边上不远有一个烧陶器瓷器的小窑子,直接去那里,路程虽远些,但是能便宜不少,还有啊,我看那房子上的窗户纸都像是新糊的,这倒不用再买了。要我说,那座院子是真的不错,你碰上机会再问问许千户,这房子卖不卖?”

眼下二人,就着一盏豆油灯将要买的物事都细细地筹划好了,直到顾子清在旁边玩着都没劲,直打哈欠了,才各自回去了休息。

顾子耘躺在炕上,搂着旁边早已睡得香甜的顾子清,没有一丁点儿睡意,将要重新开始一种新生活,又确认了许承山如今的生活很好,多少年来心中一直隐隐提着的心也总算是放下了。他带着笑,慢慢慢慢地沉进了梦乡中。

  第七章
 
连着几天都是好天气,季酒带着顾子耘利索地买好棉花,絮好棉芯,又帮着他浆洗、晾晒买来做被面和衣服的布料,不几日就就做好了两床厚厚的棉被,两条厚厚地炕褥,这个冬天躺在炕上是无论如何都不会冷的了。至于冬衣,也老早找了相熟的裁缝去做,再过几天就能拿。顾子耘还特意买了两块羊皮子,托她再给自己和弟弟做两身皮袄。

这一天,也照旧是个好天气,姚家的饭桌上几个人正在吃着早饭。

姚成勇问季酒:“今天,你和阿耘有什么安排?”

顾子耘和季酒想了想这两天干的事,季酒一拍脑袋道:“这两天尽想着炕上用的和身上穿的,倒忘了要买那些个锅碗瓢盆了!”

姚成勇道:“那正好,一会儿我把那两个竹筐子找出来,阿酒你再找两个布袋子,你们不是要去军营附近的那个烧陶瓷的窑吗?咱们顺道进山里捡秋去。”

顾子耘是知道“捡秋”的,但还是颇为惊讶,眼下已经将近十月了,北境的十月已经萧瑟得厉害,山里还有什么东西呢,不由得好奇:“这时节去捡秋?”

姚成勇道:“嗯,一般大雪封山之前,我们这儿会再去捡秋一次,而且今天带你们去的这座山,就在军营附近,因为山高树深,可能有野兽出没,所以平时也不给人上山,不过是几个随军的家眷会在附近转悠,不过我们这次也不进到山里面,就在山脚往上一点儿吧。”他又转过头对季酒说:“明儿我要跟着赵北几个人去猎秋,阿酒你给我准备点儿干蒸饺子带上吧,到时候放在火上烤烤吃,我馋了。”

季酒笑着点头,道:“那我下晌回来给你包,家里猪肉牛肉都有,你要啥馅儿?”

姚成勇憨笑:“你包的啥馅儿都香!”

顾子耘和子清同步默默低头喝粥,怕被这恩爱闪瞎。

吃过粥,包了几块糕饼和馒头,三个大人背着一个小孩儿出门了。顾子清坐在一个大竹筐里被姚成勇背着,顾子耘给他穿的厚实,倒也不必怕冻着。

林家军就在燕幽城北城门外五里处扎营,不算解甲归田的,不算城中落户的,足有十万兵士常驻此地,因而,这片军营并不全是随时可拔地而起的营帐,而是依着地势山脉,整整齐齐地用砖石砌了蜿蜒数里的几排房舍供居住,林飞寒当初率兵击退贼兵后,就在城中征用工匠,又派兵士跟着帮忙,建起了十座砖瓦窑,历时半年建成了眼下这巍峨整齐的一座军营。不仅有军士的住房,还设计了一大三小四个演武场,就连一万战马都建起了漂亮的马舍。

杨树巷就在城北,姚成勇、季酒和顾子耘这几个人都是惯能走路的,脚步轻快,走了半个多时辰就到了。城门外到军营的五里路上就开设着这十座砖瓦窑,除此之外,还有两座烧陶瓷的窑,虽说是陶瓷,但是因为北境土质的缘故,往往多是烧些陶器,烧成的瓷器不足一成,不过燕幽城附近的两座山上有种特殊的矿土,当地的陶匠偶然一次烧出了难得一见的天空蓝釉面霜花纹的瓷器,林飞寒灵机一动,把它送到京城献给了今上,今上表示了十分的赞美,并分别从林将军的名和字中各取了一个字,将之命名为飞霜瓷。虽然皇上很小气地哪个大臣都没舍得赏赐,但是这份珍重更让京城贵胄们都纷纷向前来进献的燕幽城的那位进献官提出购买意向,随即,一股以拥有一件飞霜瓷为荣的风潮就这样由宫里到京里再席卷到了各地的富贵之家,林飞寒靠着每年定量出售飞霜瓷获的利,就替朝廷省下了三万人的军饷。

顾子耘一边听着姚成勇讲述林将军的足智多谋,卓有远见,一边心里暗猜,年轻的皇帝恐怕并不十分乐见原本以为只送给自己的礼物变成了市面上流通的贵重之物,哪怕这是替他自己省下了一大拨的财政开支。不过普天下的百姓若是知道这些内情,恐怕都会感激林飞寒将军,因为正是这笔钱,让三年来连年水患下的南方灾民多少还能有一条生路,总算没有重复二十年前,那百姓易子而食,掘尸而烹的地狱般惨烈的景象,那场造成十万饿殍的灾难,作为先帝中年之后,耽于求仙问道而荒废国政,昏庸无能的污点,永远被记录在史书上,称之为“平嘉之灾”。

三人虽然路过了陶瓷窑,但是并没有停下来,盘算着捡秋完毕之后回来的时候再顺便挑一些走。

那是一座大山,山势连绵,高耸入云,要到山脚下得穿过最边上的一块小演武场。姚成勇虽然已经解甲归田,但他在军中多年,不少交好的兄弟仍在军中,又有赵北特意迎出来接他们,所以军营的关卡虽有些严,但也还是顺利进入。

眼下已经半上午了,演武场上,站着些刚下了早上操练的士兵,看见姚成勇背上箩筐里的小娃娃都很新奇,虽然都是五大三粗的汉子,但是都很稀罕这么个看着玉雪做成的似的娃娃,免不了走过来逗弄两句。

“大勇、阿酒,今儿天好得很,再过两天,据说就要下雨,保不齐可能还得下雪,你们今儿可以多捡些,稍微往南边多走一点,那块儿虽然有点远,但是去的人少,估摸着还能有不老少。”一个与赵北和姚成勇都相熟的老兵走过来同他们叙旧,又看着顾子耘和箩筐里的顾子清,道:“这个小哥儿和这个娃娃是?”

姚成勇道:“这是打南边来的小顾大夫和他弟弟,眼下就住在我们那儿,”又对着顾子耘介绍道:“这是我和老赵军中的老兄弟了,林大哥。”

顾子耘便笑着给他见礼,顾子清说话虽有些慢,但是在哥哥的鼓励下,也还是奶声奶气地对着这个看上去有些凶凶地叔叔喊了一声:“林叔。”

林刚今年不到三十,看着却确实有几分老成,顾子耘哭笑不得地想纠正顾子清的称呼,不过顾子清却仿佛很是不解的样子,在筐子里站着伸出手来指着林刚脸上的络腮胡,朝着哥哥眨眼睛,在他的印象里,有胡子的就应该是叫“叔叔”的呀,就像在姚家,他就管季酒模模糊糊地叫“酒哥哥”,但是姚成勇他是一直只肯喊“叔叔”的。

林刚哈哈大笑,握住小孩儿嫩嫩的爪子,在自己下巴的胡子上轻轻一喷,道:“叫叔叔就叔叔,有啥干系!叫叔叔,叔叔给你个见面礼。”说着从怀里掏出一个油纸包,打开来是一串红艳艳的糖葫芦,笑着往顾子清手里递。

这方面,顾子清被顾子耘教的很严,他虽有些馋,但还是先看向哥哥,顾子耘应允了,他才接过来,规规矩矩地道谢。

几人又寒暄几句,顺带着约好了,过了年,几个老兄弟还在姚成勇家喝顿酒,一行三人加了个赵北才又往前走。赵北今儿还有事,只陪着他们又走了一段路便先行离开了。

山很大,但是山脚下的东西也不多了,三个人一边稍稍往山里面走一点点,一边往南去。时不时地倒也捡了些菌子,又在几个树墩子上扒了好几把肥厚的木耳。几个人停下来的干活的功夫,就把顾子清从筐子里抱下来,孩子小,便只在一边揪个草呀啥的玩儿。糖葫芦他已经吃了两颗了,哥哥不许他再多吃,说是会坏牙。

就这么着走了又半个多时辰,他们走到了南边的一片榛子林,南边向阳,这便榛子林长得挺密,而且来这儿的人确实不多,树上和地上,还有不少的榛子,间隔着还有一些板栗散落在地上,板栗树上,还挂着挺多。板栗球刺人,若是从树上掉下来砸到人脸上了,能砸出人一脸血来,要说还是姚成勇这个本地人有法子,他将外衣脱了,将头脸裹住,到那几颗板栗树下一阵猛摇,这个季节,除了实在没长好的,还生嫩着的,那熟了的板栗掉了一地。几个人拿布袋子,裹着手,各自拾了大半个布袋子的榛子和板栗。

等到他们直起酸痛不已的腰时,已经时至午天,几个人的肚子都有些咕咕叫了。找了个相对和缓的向阳坡地,糕点是米粉掺面掺芝麻做的,有些干硬,这方面顾子耘的经验就丰富许多了,他取出从家里带出来的那一罐水,就地生火,将水烧开,把那几个糕饼放在滚水里,不一会儿便成了香喷喷的米糊,就着烤得微热的馒头,几个人吃得都很是满足。

季酒赞道:“阿耘,还是你有法子,这糕饼这样吃,比就着热水吃舒坦多了,我倒是没想到。”

顾子耘笑道:“我从前跟着外祖父四处行医,也时常会进山采药,他老人家牙口不好,年纪大了之后,肠胃也不比以前,干粮吃着总是不太舒服,我以前曾经看过人家这样把些粉做的糕饼泡在开水里成糊,吃着比硬嚼要好克化。”

他没说的是,其实这办法不是他想出来的,是许承山告诉他的。他们一起四处行医三年多,论年龄,许承山比他要小两岁多,可论起心性来,其实比起他更沉稳,甚至丝毫不比他这个自幼四处漂泊的人适应能力差——关键是,这孩子除了最初养病的那三个多月有些孱弱外,后来是肉眼可见地开始拔高,虽然因为个子蹿得有些快,身条有些清瘦,但是居然有几分天生的力气,顾子耘帮他背了半个月的行李,后来就都是这孩子自己背了,甚至再过了六个月,他反过来帮着顾老爷子背起了药箱,这之后两年里,外祖父的药箱都是他背着的,他对他们的称呼,也从最开始的:“顾爷爷、顾大哥”变成了:“爷爷、哥。”

顾子耘不由得沉入了回忆,不知怎地,忽然又想起了,那个没有月亮却星光熠熠的夜晚,那个明明要比自己小两岁多却隐隐要高出自己的少年炽烈的看着自己的目光,他盯着他的眼睛,坦荡而又有些难言的羞涩似的叫他:“哥—-”

“没有、那个、嗯。。。。。。粉粉好吃。”

软糯的声音让顾子耘从回忆中抽离,他让自己中止后面的回忆,笑着听弟弟在耳边轻声地软软撒娇,他说的是从前在聂府吃的藕粉,那虽算不上是顶金贵的点心,但是要做出来还是挺费功夫的,得先去除两端,洗净藕段,捣成藕泥,多次过滤,再沉淀、暴晒,最后才能制成一点。不过—他转念一想,记得进燕幽城连带着附近的几个村子,地方这么大,总不见得到了夏天一点莲藕都找不着,若是能找着,就算是稍微麻烦一些也无妨,就当尝个鲜也成。

三大一小四个人吃得饱了,又歇了一刻,便继续这次的捡秋之旅。其他人早两天便都已经来过了,是以今天,他们捡了这半天,整座山上好像都只有这几个人,好在说说笑笑,倒也不无聊,他们又捡了好多个松塔,惊喜地发现,里面竟还都有着饱满的松子,又靠着松树,拾了十来朵肥嘟嘟的松蘑。顾子耘一边捡,一边还普及些食补小窍门:“由秋转冬,可以适当多吃些榛子、板栗等物,调理肾气,中补血气。”季酒又道:“这些菌子回去晒干了之后,找只老母鸡来在锅里炖烂,那味道是鲜得眉毛都要掉下来!”

就这样捡捡采采,不知不觉,已经过了末时,再不下山,天也该黑了。他们便开始往回走。这趟收获不小,拿来的两个布袋子里都是满当当的坚果,顾子耘背上的筐子里垫了一把草,里面也满是松蘑、榛蘑、大腿蘑、木耳等菌子,几个大秋梨,最让人意外的收获是在向阳的坡面上找到了一串品相还不错的五味子采了下来,顾子耘还望见稍远处一片背阴的比较陡的山坡长满了红艳饱满的果实的枸杞丛,不过今天没有带合适的家伙什来装,而起那山坡看着不远,却还要绕挺远一段路,快要到林子里面了,今天是采不到了。顾子耘有些遗憾,不过好在姚成勇明天还要过来猎秋,倒是可以再跟过来一趟,这么一想,便也释然了。

  第八章
 
等到了陶瓷器窑子的时候,天色已经微微暗下来,顾子耘和季酒蹲在地上挑拣着,顾子耘虽然在聂府也过了几年锦衣玉食的生活,但毕竟从小就居无定所,很会过日子,吃饭喝水的那些用具,只拣那便宜实在的陶器来买,八个陶碗,一个黑陶大水壶又附送了六个喝水的陶盏,另外只是买了几个花纹清简大方的菜盘子和汤碗,搭着一套玲珑好看的杯碟勺。顾子耘又额外订做了四个砂锅,其中三个是药罐,另外一个用来炖汤。他有心想再到旁边两个打铁铺子那里再做一个铜锅子带走,到底这会儿实在是放不下了。

空手而去,满载而归的一行人,虽然心里头满足得很,但到家了到底是累得慌了,季酒想着早上姚成勇惦记着吃饺子,倒是想去洗干净了手擀皮儿,到底被拦了下来,几个人煮了锅面,胡乱放了些昨天晚上吃剩下的菜,有那么几片肉,又掰了几片白菜叶子上去,味道也不赖。季酒偏心,单给子清卧了个荷包蛋在面上,只哄得顾子清甜甜地叫“酒哥哥”。吃完了面,几个人都缓了下来,又不算太晚,便还是按原计划剁肉擀皮儿包饺子,顾子耘包饺子手艺不太好,包出来的饺子丑得很,连顾子清都笑话他。他也自己识趣,不凑这个热闹了,只在一边整理今天捡回来的那些山货,又料理那株五味子——这串五味子品相不错,他打算好好收拾了自己留用。

到了第二天,顾子耘心里惦记着那片难得的到现在还在的秋红枸杞,特意起了个大早,打算跟着姚成勇一起去山里。

燕幽城越来越冷了,这一天的早上比之前两天更甚。一则太早,一则天冷,他就没带顾子清,天冷了之后,季酒今天也不出摊,正好留在家里看顾着。

赶在第一场雪之前,进行最后一次秋猎,是林家军的传统项目,林家军的一侧依山而建,山势连绵,树高林深,倒是有不少的野物。秋猎的起因是燕幽城外有好几个村子,为了防止冬天野兽没有食物进村伤人或者伤了村民的牲畜,许承山向林将军提议,每年大雪封山前轮着派人到各个村子附近的山上进行一次狩猎活动,村子里有身手还不错的猎户也可以加入,但因为进山比较深,寻常猎户并不积极。

许承山的父亲便是猎户出身,甚至他爷爷也是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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