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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你再续前缘-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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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人还愣着,许承山轻轻地催了一句:“走吗?”

顾子耘这才回神,一身轻松地抬脚朝外走去,他走在许承山后面两步,抬头看了一眼前面这个身形高大的青年,忽然间觉得和当初那个少年略显羸弱的身影重合了似的,他笑笑,这感觉不坏!

眼下已经入了冬了,大家也都不会大清早来买菜,因而此时菜市也算是热闹的时候。顾子耘就在市场里兜逛着,转了半圈下来,发现荤菜还好说,只是少了些新鲜的蔬菜,最后看着人家拿出来的新发的豆芽、韭菜,便买了些,又见一个老婆婆拿出的白菜还算水灵,就又买了一颗大白菜,也有些青菜,那估计也是北方最后一批青菜了,便买了些,蔬菜是只有这些了,只能多在荤菜上下些功夫了,便又去肉档口买了两斤上好的五花,一个看着不算很大,玲珑可爱的肘子,看着那屠户搁在下边儿脚盆里好几副大肠、小肠,他眼珠子一转,又各要了一副,来到这里的时间不长,但是从季酒他们那里,他也知道了,当地风俗是很少吃猪下水,尤其是肠子,不过这么多天他看季酒一直喝着他给煲的猪肝汤养气血,也不反感,这么看来他的手艺应该还是挺不错的。

顾子耘其实也是有些洁癖的,不过他已经很久没吃过猪下水了,之前跟着顾老爷子四处为家,倒是什么都吃过,只不过前些年一直在聂府,这些上不得台面的食物,自然是见不到的。

那屠户同姚成勇一般,也是个解甲归田的老兵了,见顾子耘是个生脸,但是出手如此大方,也识得后面抱着个孩子的许千户,挺乐呵地笑道:“小哥儿出手如此大方,我便算你便宜些,我脚盆里那几副肠子,你一并拿去吧!”

顾子耘往那脚盆里一看,见还有好几副小肠,原本只是想着是做一副当初在蜀地吃过的熏肠来尝尝,但若要多做些也未尝不可,正好让季酒他们都尝尝鲜,便爽快道:“好,那老板你便都给我留着吧,我一会儿还得再去买些东西,现在拿不下了,这样,我再问你订二十斤肉,你若方便的话,收了摊给我送到登鹊巷去,你看行不行?”

那屠户没想到还有这么一笔大生意,自然是忙不迭就答应了。一边给他利落地打理,一边挺好奇地没话找话问:“小哥从前没见过呀,同许大人是旧识?”

顾子耘回过头看了一眼抱着孩子跟在他后边的许承山,点点头,没有否认,道:“是啊。”

顾子耘订好了猪肉,又去买了一尾活蹦乱跳,足有十斤重的当地的鳙鱼,卤味铺子里买了些卤豆干、醋花生、五香豆、又切了厚厚一块酱牛肉,民间禁止杀牛,牛肉是很少见的肉食,倒是羊肉多见些,便又切了一刀的白冻羊肉,又另花银子买了一小包店家特地推荐搭配的红细盐,又有一大块猪头糕——他记得季方好像特别爱吃这东西。

他本来是很轻松地出门的,可是到一半的时候,就不得不在小摊子上买了一个柳筐背着,好在他也是走南闯北背着药箱走惯了的,这三十来斤的重量倒也不是背不动,只是幸好此刻不用再抱着顾子清了。

可是等到他背着东西走出菜市,到了一段人比较稀少的路段上时,许承山却又伸过手臂,想将他背上这个箩筐给卸下来。

顾子耘往旁边让了一步,好笑道:“你干什么?以为我背不动?”

许承山摇摇头,这筐东西连着这个筐也就三十来斤,顾子耘自然不至于背不动,但是背得动也不代表——“会累。”他言简意赅。

顾子耘这回真是笑出声了:“我会累,那你就不会累了?”他看着许承山一脸的认真,自然知晓他是好意,但还是忍不住想要开他一个玩笑:“眼下,你虽然比我要高大些,可你忘了,从前的时候,我可是背过你好几次的呢!”

他说的是多年前,那还是许承山仍在大病中的时候,村子里不适宜养病,顾老爷子毕竟有些年纪了,是他背着这个小男孩走了好几天,才到一个条件好一些的小镇上安顿下来养病的。

虽然是仅有的一次,但是许承山没有忘记过伏在那个瘦弱的肩头上时产生的莫名安心的感觉。

  第十四章
 
二人回到了登鹊巷,顾子耘把背上的柳筐卸下来,只掏出一块偏肥的五花肉,又从西厢拿了面粉、干菜。那干菜是前几天就买下的,干菜是芥菜干,晒干了和南方用来烧肉的谓之梅干菜的是同一种,燕幽城里这种菜并不多,多是南方来的人带来的,此时正铺在一个大笸子里搁在西厢阴晒着。

顾子耘将干菜放在开水里泡发着,霎时间,那被阳光封锁起来的菜经过腌渍和风干的特有风味便弥漫了开来。在这种特有的香气中,顾子耘挽起袖口,在砧板上开始剁肉,他人生得看上去有些清瘦,但是力气挺大,剁肉的架势摆开来,“铮铮”声不绝于耳,倒也虎虎生风。

许承山倚在门边看了一会儿,他原本是想着要来给他帮忙的,但看他这架势,竟是插不下手,想了想,旋即转身先去了外面。

顾子耘将肉剁好了,又打了一个红心鸭蛋,还另外切了一些姜丝和辣子末儿,又倒了一点酒进去,腌渍着。接着便十分有条不紊地开始准备揉面,用熬好的猪油做了酥皮,此时再将干菜切成极细小的颗粒拌在肉里,再包进面皮,不一会儿,砧板上就躺了十个比巴掌略小一些的生面饼子。

烘炉是早两天托姚成勇找集市上认识的人借的,顾子耘正打算出去给炉子生起火,忽然闻到了一股香甜的味道,他走出厨房的小门,便看见许承山蹲在炉子的风口前,正往外爬拉着什么东西,而顾子清站在一边,小脸上有两道黑乎乎的炭痕,手指也黑黑的,正用心地剥着一个绽开了皮的板栗。而许承山从炉子里掏出来的也是一些板栗与甘薯。

那些是他上次捡秋捡来的,收拾出了几袋子,也是放在西厢的。顾子清看见哥哥来了,连忙捧上自己手里的板栗,献宝似地捧上来给他。

顾子耘连忙蹲下来,就着他黑乎乎的小手,一口叼走了这个板栗,入口软腻发甜,口感甚佳。顾子耘觉得可以把剩下的板栗拿来做一些板栗酥。

将那十个饼子放进了已经烧起火来了的烘炉中,三个人收拾着那十几粒板栗和三个甘薯回到厨房间,顾子耘倒了一壶茶,又给顾子清倒了一杯开水,三个人围在桌边啃起了板栗和甘薯。那板栗是山间长的野栗,个儿不大,味道却不赖,而甘薯是不久前买的,燕幽的土壤种出来的甘薯味道格外的香甜软糯,一点筋条都没有。

一时间三个人都没有话,窗外冬日的阳光将厚厚的窗纸都涂上一层明亮。空气里浮动着好闻的香甜味道和刚泡好的茶叶的清香,顾子耘也是一早起来忙到现在,此刻坐着竟有些不想动弹。

许承山抬头看他一眼,没有开口,但是眼神里带着问询——“累了?”

顾子耘笑了笑,低头将他剥干净递到眼前的甘薯一口咬了一大口,摇摇头,又对着顾子清叮嘱道:“你少吃一点,一会儿别吃不下饼子。”

他这样说着,虽不是对着自己,但许承山也不由得放下了手里的甘薯。

不多时,饼子就也出炉了,热烘烘的饼,馅儿咸鲜,皮儿酥中带韧,嚼在嘴里说不出的香,别说许承山和顾子清了,便是顾子耘也觉得停不下来!要知道虽说他自己也知道自己厨艺不差,不过这干菜饼还是第一次做。

最后,十个饼子全都热乎着就被消灭光了,一贯注重惜福养生的顾子耘吃得慢了,只吃了三张,就发现盘子居然已经空了,顾子清嘴里啃着的还有小半个,他抬头看向许承山,许承山正要把他的第六张饼塞进嘴里,看到顾子耘的目光,犹豫了一下,撕了半张递过去,顾子耘看着眼前半张饼,还有那人眼里满满的无辜,不禁哭笑不得,道:“吃得这么快做什么,肚子不难受吗?”

其实许承山的肚子不难受,无论是当初在柳家受磋磨,,还是在林家军中摸爬滚打的那段时间,吃东西都得快准狠,不然就要饿肚子了,久而久之变成了习惯,再金贵的肠胃经过这么多年的训练也早就已经金刚不坏。不过,许承山还是微不可见地点了一下头,道:“有一点。”

顾子耘闻言便起身,凶巴巴教训道:“手里的这半张也不许吃了!我给你煮壶消胃茶。”

顾子清没见过哥哥凶人,看着许承山被说了,“咯咯咯”地笑了起来,慢吞吞地吃着自己手里剩下的那自己半个巴掌大的小饼子。

消胃茶是顾子耘常备着的,原先是给顾子清准备着的,但是顾子清被他教管严格,吃东西挺注意细嚼慢咽,也鲜少吃撑或是吃些不好克化的东西,故此,这茶也极少用上。

顾子耘很快煮好茶,给许承山端过来,因着原是给孩子的,所以里面还加了不少果干,除了山楂,还有些柑片之类的,因此闻着果香浓郁。许承山吃了一口,味道却是有些微苦,但别有一种清凉,并不难喝。

顾子耘道:“可惜家里没有蜂蜜,不然味道还好些。”

许承山道:“无妨,我不是小孩子。”

顾子耘问:“不是小孩子,就吃不出苦和甜了?”

许承山有心想说:自己不怕苦,但话到嘴边,终究没出口,许是因为他自己也知道,虽不怕苦,但若可以甜,总没有人会喜欢苦涩的滋味。

等用过午饭,在稍作休息,已是日头偏过屋檐了,顾子耘便准备收拾出晚上请客的饭菜来,许承山没留下来,因为林将军派人来找他,像是有什么急事。

顾子耘对他说:“如果忙完了还没吃晚饭,就过来呗,”笑道:“我给你开小灶。”

等许承山匆匆离开了,他一把抱起顾子清,吧他放在厨房里的那张老榆木桌上,一边忙活,一边教他认些常见的东西。

“豆芽。”顾子耘拿出豆芽。

“豆芽!”顾子清学舌学得口齿清楚。

“鸡蛋。”顾子耘从桌子底下摸出六个鸡蛋来。

“鸡蛋!”顾子清继续学舌。

顾子耘拿出那两副大小肠来,还没来得及说话,顾子清先一步捂住了鼻子,控诉道:“臭!”

顾子耘直乐。一边乐一边快手快脚地处理起这些食材来,两口水缸里提前早已提前准备好了清水,立马烧了一锅,大小肠用了些面粉清洗,虽然看上去有些浪费,不过这样的清洗方法确实又快又干净。

劳动着的顾子耘对自己很满意,尽管多年没有上过灶,但是自己的技术还是很优秀的!

如今已是白天日短,天刚才擦黑的时候,顾家的门就被敲响了。顾子耘的油刚下锅,他一边应门,一边赶紧飞奔出来打开了门,一眼便看到季酒和姚成勇,还有赵北的媳妇儿却不见赵北人,但他也来不及细说就招呼了一声:“快往里面坐!”便又赶紧奔进去看他的油锅了,这一进一出,油正好热了,他把切好的葱姜蒜下锅爆香,“刺啦”一声,香味四溢。

几个人在门口愣了一会儿,季酒率先道:“子耘应该是在看锅呢,我们进去吧。”

这房子季酒和姚成勇也来过两次了,还算熟悉,于是带着赵北媳妇儿走到饭厅,各自坐下了。

因为天色已经不早了,所以饭桌上早已经布好了碗筷和几道菜肴,为了尽量保温,菜肴上都倒扣着几个大碗,尽管如此,那香味还是漏了出来,微微地氤氲在这间并不十分宽敞但是整洁温馨的饭厅里。

顾子耘端着糖醋鱼进来的时候,看到桌上只做了三个人,微微又些诧异:“怎么不见赵大哥和季方,是有事要耽搁一会儿吗?”

赵北媳妇儿何氏是个爽利的人,闻言便道:“他今日原是不当班的,谁知道才吃过中饭,便有传令兵急吼吼来叫人,也不知是发生了什么十万火急的事了!我估摸着不知道要忙到什么时候去,咱们别管了,先吃起来!”

顾子耘想到许承山中午也是军中突然有事匆忙离开的,时近年关,想来军中确实是要繁忙些,当下便也不多想,笑道:“既然如此,那便改日再请大家伙儿一回,今日只当是咱们几个聚一块儿吃顿便饭吧。”

季酒看着桌上已有了不少菜,便道:“即如此,只有咱们几个人,你就别去忙活了,咱们这就开吃吧。”

顾子耘一边应下了,但还是回身从厨房拿出一个锅子来,放到了席面的正中。

众人看去,便见那锅是一只雪白的砂锅,地下按着一个三足的铜盆炭炉,上面正铺着烧的通红的炭块,顾子耘揭开了锅盖,一阵鲜浓香气扑鼻袭来,乳白色的浓汤里翻滚着切好的黄油油的鸡块和粉嫩嫩的羊肉,还有青白的葱段、金黄的姜片、脂玉般颜色的蒜瓣。

异香扑鼻,叫人食指大动!

桌上连同这只锅子,一共七道菜,份量还都不小,三个大人,一个小孩怎么吃也都吃不完,虽然都舍不得放下筷子,但是无奈人不是牛,只有一个胃,实在是撑不下了。

季酒还好,总归和顾子耘住了一段日子,多少尝过他的手艺,还不至于十分撑,赵北媳妇儿却是撑得直揉肚子,她是利落爽快的北方婆娘,直言:“我活到这把岁数还从没吃过这么好吃的饭菜,尤其是这道锅子,真是鲜得我恨不得吞舌头!”

顾子耘笑道:“这道菜说起来倒没什么别的讲究的,只是选好那鸡和羊肉,再就是用这砂锅煮,好将滋味都锁在汤里头。”

几个人边吃边说话,吃完又喝了一盏消食茶闲聊,此时已是天色不早,隐隐地又有落雪的声音沙沙地响起,姚成勇推门看去,地面上已经有了薄薄的一层雪,提议趁着这会儿雪不大,赶紧回去。

顾子耘连忙找出伞和蓑衣来给几个人,赵北媳妇儿住的远些,顾子耘有心想送一送,也被一口回绝了——“你还带着子清呢,送什么送?”季酒道:“我和勇哥自会送嫂子,你带着子清安生呆着,”又瞅了瞅天,复道:“今儿这场雪一下,只怕天该更冷了,你当心着些。”

送走了几个人,顾子耘看着顾子清的脑袋已经一点一点了,这顿饭吃的久了些,小家伙有些困了,顾不上收拾桌子,他赶紧先兑了水给他擦洗了脸面手脚,将人塞进早已暖烘烘的炕上,守了半刻,看人睡熟了,便又回到饭桌上收拾,七道菜,红烧肉还剩了三四块,和剩下的买来的酱牛肉、豆干等装了半碟子,锅子里还剩了些汤,底下还躺着两块羊肉,两块鸡肉,明天早上可以和着厨房里的水面煮了。那面原先是预备着人多要是吃不饱,便加在高汤里给大家填肚子的,量不少,若是许承山明早回来的话,还可以给他也盛一碗去。

  第十五章
 
顾子耘正想着不知道许承山什么时候回来,便忽然听到门口有隐约的马蹄声,心下一动,停了收拾碗筷的动作,紧走两步朝门口走去,刚打开门,便看见夜色中的许承山穿着黑斗篷,正一个翻身下马,打算往自己的屋子里走,听见了开门的动静,转身朝他望来。

“用过饭了吗?”顾子耘问他。

自然是没有的。事发突然,他没顾得上,其实忙完了,军营里伙头军也给做了夜宵等着,后来到了将军府,厨子也都没歇下,预备着做吃的,但不知道为什么,他没去吃,急匆匆赶回来,却又想着那人可能已经歇下了,便打算直接回去躺了。

许承山摇了摇头。

顾子耘便道:“你先将小黑子牵进去拴好吧,一会儿过来吃面。”说着便转身赶回去煮面。

厨房里现成的黄昏时才擀好的筋道的面,煮进金黄色的高汤里,想着今晚有点冷,他又快手快脚地煮了一锅姜茶,姜茶刚煮上,面锅已经咕嘟咕嘟地冒泡了,顾子耘想了一下,又给卧了一个鸡蛋,扯了四五片白菜叶子进去。

面好了,直接拿了一个盛汤的碗装了,又夹上四五片酱牛肉,连着筷子急忙往外端,结果刚走到厨房门口,许承山正好迎上来,差点儿泼了,幸好被人一手接过。

许承山一手端着面,一手扶好人,看见那人手背上还溅上了几滴汤水,皱了一下眉,道:“急什么?”

这语气,颇有些老成和气势,叫顾子耘一愣,好像他俩的年龄颠了个倒,还没等他反应过来,许承山便伸手拂去顾子耘手背上的汤汁,把面端了放在厨房的桌子上,道:“就在这里吃吧。”

顾子耘回过神来,也心想自己为什么这么着急,许承山并不差这一时半刻呀,抬头便见这人已经坐在了桌边吃面,想是真的饿了,又或是一贯的习惯,许承山吃面的速度很快,哧溜几下,满满一大盆的面已经下去了一小半。

第一口热汤面落肚,许承山才似是觉出了方才的饥冷来,又赶着吃了好几口,待胃里不再空落落的了,才又想起眼前的人不让自己吃东西太快,便又放慢了速度。

顾子耘在他边上坐下,就着昏昏的灯光,近看才发现许承山手掌外援有几处血肉模糊的伤口,像是在碎石地上摩擦出来的,又在外面冻过了,显得通红通红。

他凝眸看向呼呼吃面的人,那人浑然不觉疼的样子,于是不言不语地走出来厨房,不一会儿回来的时候,手里已经多了一个药瓶和一卷纱布,见人还剩下了小半碗面巴巴地望着自己,便道:“你先吃,吃完给你处理一下手上。”

说着搁下了东西,又将倒好的姜茶自己喝了,另从药囊里取出了些清火的药草泡在瓦罐里煮着。

许承山将碗里的面三两口吃干净了,刚想吃肉喝汤,被顾子耘拦下了,道:“先前我没看到你手上有伤,高汤是用羊肉和鸡肉炖出来的,太发。”

他边说边坐了下来,将那盏豆油灯挪近了些,抬起他的手细看,发现已经清洗过了,并没有碎石和灰尘在伤口里,就一边单手拔开药瓶上的塞子,往上面倒了些药粉,一边问道:“这是怎么伤的?”

这药粉效果奇佳,既能消毒止血又能生肌,缺点就是倒在创面上又痒又疼,许承山的手微不可察地抖了一下,一下又被用力地握住了,顾子耘给他倒好了药粉,又像从前哄孩子似的在伤口上轻吹了一下,才取过纱布给他细细地缠了几道。

许承山垂下眼眸就可以看见顾子耘因为低头处理伤口而露出的一截后脖子,在豆油昏暗的火光下呈现出青玉似的质地,那轻不可觉的一口微热的气息竟不禁让他恍然失神。

顾子耘将纱布打了个结,又抬头问了一遍:“怎么伤的?”

许承山道:“近来北边的野山上窝了一伙山匪,专打劫往来行商,来去如风,这次不小心碰上了硬点子,给绊住了手脚,动手的时候伤的。”

顾子耘点点头,道:“怎么不在军营里处理一下再回来,伤口冻在外边不疼吗?”

许承山觑观他脸色,似有薄愠,手上伤口上透出些麻痒,便只好老实解释道:“这是小伤,一起行动的几个兄弟中,有两人被马冲断了肋骨和手臂,还有十数人被砍伤或刺伤的,一回营,几个大夫都忙不过来,我们这样的小伤向来是回家自己处理的。”但他没说的是,像他手上这样的擦伤,所谓的处理向来是用烈酒洗干净便了事的,更不用说是包扎上药了。

顾子耘看着他脸上那道疤痕,心中一窒,闷闷道:“以后若是再受伤,不管大小,都要让我看看。”

许承山闻言,眼中似有万千情绪生出,定目看着他。

顾子耘被他灼灼地盯着,也生出一份不好意思来,只是嘴上还是强着,又道:“记住了没?”

许承山忽然笑了一下,看见灯光下顾子耘玉也似的脸皮上飞起的红霞,心头一热,忽然探过头去,在他嘴边吻了一下。

顾子耘只见一张脸在他眼前不断放大,完全反应不及,待到唇角边被啄了一下,还呆着。许承山看着他瞪圆了眼睛的样子,委实难耐,但又不想吓着他,压抑着心中狂潮,又在他额上轻触了一下!

顾子耘终于反应过来了,第一反应是却是捂住自己瞬间发热的耳朵,压低声音责问:“你小子胆肥了?”明明······明明白日里还是一本正经的。

许承山道:“我以为你应该知道,我想这么做已经很久了。”早在多年前那个悸动的夜晚,他就想亲一亲眼前的心上人,但是那个时候没有鼓起勇气,于是一不小心就错过了许多年。

顾子耘噎着一口气说不出话来。

许承山看着他,轻轻喟叹,道:“我喜欢你。”

虽然屋子里的灯火昏黄模糊,但是顾子耘眼前的人目光却明亮若星辰,与多年前那个夏夜繁星下,破庙的院子里的少年毫无二致,清澈而炽烈,带着一点点的不安,但更多的是真诚与坚定。

当年的顾子耘心中虽有一刹那的波澜,但还是很快平复了,但是眼下却有些力不从心,他的脸越发红了,脑子里似是清明似是糊涂,结结巴巴地道:“知······知道了。”

许承山看着他脸颊似乎都要烧起来了,心中微有些不忍,但还是伸出手去,拿下他捂在耳朵上的手,认认真真地又说了一遍:“我喜欢你,一直很喜欢你。”

眼看着顾子耘的耳朵都要滴血了,许承山才又道:“天不早了,我先回去了,你早点睡。”

顾子耘心内慌乱,胡乱应了一声。等到许承山已经走了,他混着脑袋洗漱了躺到温暖的炕上,脑子里才清明了一些,闪过的第一个念头却是许承山家一天都没有开过火,炕上定然也是冷冰冰的,这北境的严冬,窝在冷炕头上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暖起来,又想着明天起来做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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