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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金主肾亏怎么办,急-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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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晓洁急忙道:“许老师,淇淇还好吗?”
“挺好的,你费心了。”他说着就要把门关上,纪桐当机立断地挡住了门,紧紧盯着他:“真的没事吗?不需要帮忙?”
许老师对纪桐说话就没那么客气了:“帮什么忙?别一大早扰民就是帮忙了。”
纪桐的眼角瞥见他身后有一个纤细的身影走过,穿着一件粉色连衣裙,但没等他看仔细,许老师猛地一用力,把门关上了。
王晓洁有些尴尬:“小王哥,真是不好意思了,可能刚才许老师没听见吧。”
纪桐摇了摇头,什么也没说,他对许老师这样把这件事捂烂捂臭的做法极为不赞同,但这是二十年前,人们缺乏相关知识,也没有任何专业的平台可以求助。
他转过身,发现方锦程也鬼鬼祟祟地跟了下来:“哎,裤子都没穿怎么跑出来了!羞不羞,快回去!”
方锦程看了他一眼,又看了王晓洁一眼,噘着嘴上楼去了。
纪桐决定去买个早饭,于是和王晓洁一起下了楼,王晓洁说她最近找了一个兼职,给人当家教,看一天小孩,晚上家长回来了才可以下班。
“时间虽然长吧,一天能有五十块钱呢,”王晓洁挺开心的,“他们家条件真的特别好,有打扫卫生的保姆和做饭的保姆,我看着那孩子就行。”
纪桐心不在焉地听着,突然想起来一个事:“许老师是不是也在做托管学生的事?”
“是啊,小区里好多小孩都来他这补习,本来暑假寒假天天都来的,但是最近淇淇的事吧,补习班也就不办了。”
“许老师是什么学校的老师?”
“是我们厂子弟小学的。不过这几年下岗改制,人都走了,小学也没什么学生,据说很快就要合并到区小里,嗯……不过,区小的编制不够,厂小过去的老师也不知道会怎么安排呢。”王晓洁年轻的声音里有些迷茫,“明年我就毕业了,现在不包分配,也不知道能去哪个学校。”
“别担心,你肯定是个好老师。”他顿了顿,又说,“就算暂时遇到困难,坚持走下去也会看到路的。”
不知不觉,两人走到了小区门口,王晓洁笑着向他道别,走向公交车站,纪桐没有马上离开,而是站在马路边上,静静看了一会儿这充满迷茫又充满希望的世纪之交。
纪桐买了早饭,刚进楼道,便听见熟悉的河东狮吼:“……你看看你是什么样子!要不要脸!”
纪桐三步并做两步,飞快爬上三楼,杨莹满身酒气,浓妆艳抹,踩着八厘米高跟鞋,气势汹汹地冲着方锦程怒吼:“……天生的下贱货!”
“行了!”纪桐大喝一声,“你家没水你自己不知道?小孩连澡都洗不了,你管过吗?!”
杨莹一头大波浪都要炸开了:“又是你?!想替老娘养儿子啊?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你算个屁啊?”
纪桐不理她:“锦程,过来!”
杨莹冲着儿子疯狂大喊:“你敢过去!你敢过去,我就没你这个儿子!”
方锦程小小的身子缩在角落里,一动不动,纪桐直接推开杨莹,把他抱了起来。
“神经病啊!抢儿子了!拐卖儿童啊!”杨莹高声尖叫,试图拉扯方锦程的胳膊,高跟鞋一下没踩住,整个人摔在了地上。纪桐没管他,抱着方锦程回了四楼。
一关上门,纪桐把反常安静的方锦程放下,方锦程突然放声大哭,一边哭一边踢打着纪桐,但是无论他怎么挣扎,怎么哭闹,纪桐都没有放开手,一直把他抱在怀里。
不知道过了多久,方锦程累了,慢慢安静下来,依然一抽一抽的,纪桐把他抱到自己腿上,把已经凉了的包子和豆浆打开:“饿了吗?”
方锦程摇摇头,把脸埋在纪桐怀里,大声吸着鼻子。纪桐抬手揉揉他软软的有点扎人的小平头,又像摸一只小动物那样抚摸他的脖子和背。
等方锦程情绪完全稳定下来,纪桐又带他去了家政公司,他迟到了好几个小时,王叔脸上就有点不好看,等他把早上的事情一说,王叔连连摇头:“年轻人,火气旺,那杨莹是混社会的,麻烦的很,听叔一句,各人自扫门前雪,莫管他家瓦上霜。”
纪桐没说什么,他心里已经下定了决心。
下午,王叔照例去打麻将,方锦程睡着了,纪桐翻开黄页,找到了天盛公司,那时候还只是本市一家连锁家电行,他记下号码,去公用电话打了个电话。如果他没记错,现在方盛应该是刚刚赚到第一桶金,最为自我膨胀的时候,整天在家里挑剔老婆没能给他生个儿子,他老婆不堪忍受,和司机好上了,还分了他一大笔钱。
他回到店里,方锦程发出小小的呼噜声,纪桐坐在他身边,忍不住又揉了揉他的小脑袋,方锦程没有醒,迷迷糊糊咕哝了一句什么。
第二天,纪桐是被气势汹汹的砸门吵醒的,他醒过来一看,发现已经十点了,昨晚忘了设闹铃。
纪桐叹了一口气,旷工一天,外面有一头霸王龙在撞门,他的心情很低落。
纪桐一边慢悠悠地拖上拖鞋,一边往大门走去。他扒乱自己本来就如鸟窝般的乱发,想自己心情糟糕,大概是因为在梦中做出了打电话的决定吧,他总觉得自己应该并且也可以照顾好小方锦程,但实际上,他还是不得不遵从这个社会的规则,即便还是会伤害到他。
他还没走到门口,外面的人已经忍不住嚷嚷起来了:“小畜生别躲在家里不出声,我知道你在家!”
纪桐:“……”这位女士是来battle的吗。
他从猫眼里看出去,意料之外的熟悉轮廓撞入他的视线:“杨莹?”
纪桐觉得自己大概愣了五分钟,一直以来,他就觉得那梦太真实,是否自己真的穿越时空,或进入平行世界,但当证据活生生在找上门来并不断叫骂时,他依然觉得不知所措。
外面的声音更大了:“你再不开门,我就把你和我儿子的丑事公布出去!我去报纸,去电视台!我搞臭你!”
纪桐有些哭笑不得,他打开门,那女人立刻站直了身体,撩了撩头发,仿佛一只五颜六色的斗鸡。
纪桐打量她,美貌在这个女人身上迅速消退了,即使她用了十二分的力气,也只留下一些残破的虚影,她的眼眶已经凹陷,却用玻尿酸打着鼓鼓的苹果肌,浓重的底妆抵不过夏天的气温,已经被汗水冲出了黄黄白白的印子。
“你就是那不要脸的东西?你知道我是谁吗?!”
“你叫杨莹,是方锦程的妈,但不是方盛的夫人。”
杨莹有一瞬间的哑然,很快恢复战斗力:“算你识相!我告诉你!你赶紧离开我儿子!以为我不知道你这种人图什么?我告诉你,休想!我儿子是大老板,我黑白两道都有人!你一个子都别想拿走!”
纪桐简直不知道要用什么表情来面对好,各种言情小说里,男主妈妈逼贫穷的女主离开男主,不都是直接甩个几百万吗?为什么轮到他居然一分钱都没有?
“男人和男人上床,呸!不要脸!真恶心!我告诉你,我儿子就是玩玩!他现在和有钱的女孩子谈恋爱,马上就要结婚,你就别做白日梦了!”
看着这张撒泼打滚的脸,纪桐想起了二十年前,小小的方锦程躲在角落里一声不吭,他的声音冷了下来:“闭嘴吧你。”
杨莹一瞬间居然被他的气势镇住了,瞪大了纹着浓黑眼线的眼睛没说话,纪桐问:“你是怎么知道我的?”
杨莹提气欲再战,纪桐冷笑:“你是不是傻?你一个没名没分连妾都算不上的小三都知道我了,方家的两个女儿会不知道?你想想她们会用这件事情对你儿子做什么,再想清楚要不要闹!”
杨莹的脑子里显然是一团浆糊,纪桐心中烦躁,直接说:“你再不离开,我就叫保安了,你也不用去报社去电视台,你再多叫几声,明天全Z市都知道你儿子玩男人,你想想方盛会怎么对他!”
他懒得看杨莹反应,直接甩上了门。这个高端小区安保很好,不知道杨莹是怎么混进来的,但既然她能进来,其他人也能。
他当机立断,收拾了几件衣服,和自己的手机电脑,给公司请了个假,出了门。
之前他考虑搬出去的时候,就已经看好了几个地段的房子,他先联系了一个中介,唯一的要求就是马上入住,中介说有一间空着,但是是群租房,朝向不好……
“定了。”纪桐说。中介走后,他一个人坐在散发着潮味的床垫上,打量这件不到十平米的房间,他想过很多种方式结束,却没想到这么狼狈。
电话响了起来,是方锦程,语气有些急促:“喂,纪桐,你在公司吗?我一会儿去接你,你别回家……”
“我知道,我没在公司,锦程,你妈已经来找过我了。”
方锦程的声音顿了一顿:“……你还好吗?她有没有对你说什么?”
“有啊,她甩给我一张空白支票,叫我离开你。”说完他自己忍不住笑了起来,方锦程也笑了:“你在哪,我晚上去找你。”
“别,我现在……暂时在一个朋友家,你放心,你那情况怎么样,还是不要见面比较好吧?”
“可是……可是我想见你。”
纪桐一下子说不出拒绝的话,他想,当断不断,反受其乱,今天不如就说清楚吧。
一直到晚上九十点,方锦程才又打来电话,纪桐和他拉锯战了半天,才终于定下见面的地方,是附近一处露天停车场。
这一带还属于开发区,一到晚上人迹罕至,四周都是冷冰冰的水泥盒子,纪桐来到停车场,方锦程的银白色保时捷很显眼,他打开副驾坐了进去。
“今天……”两人异口同声地说,纪桐笑了笑:“你说。”
方锦程叹气道:“我也不知道哪里走漏的消息,只有可能她们找人调查我的隐私……真是连这种下三滥的手段都用出来了。”
纪桐偷偷将手心的汗在裤子上擦掉:“方锦程,我之前说的,要不,我们这段时间,就先别见面了……”
“我可以搞定的,真的,你相信我。我们刚刚收购伯骏,只要渡过这个波动期……”
“不是的,锦程,你有没有觉得,我们的关系不太一样?”如果说,之前纪桐只是猜测,那么看到了真实的方锦程的童年,他已经明白了,为什么十三岁的方锦程会执着于一个只对他释放了一点点善意的人,为什么把他绑在身边十年,但两人的关系和室友也差不了多少。
他太需要太需要一个家了,即使是一个用匪夷所思的手段搭建起来的虚幻空间,却也是他唯一能感到一丝丝慰藉的地方。他就好像一只失去了外壳的寄居蟹,从来没有见过真正的螺壳,即使捡到一个塑料瓶子,也很宝贝地护在怀里。
方锦程这么努力地活着,他值得一份真正的爱情,和一个真正的家庭,而那都和纪桐无关。
“我们的关系当然不一样了,”方锦程无知无觉地说,“我们是恋人啊。”
纪桐按捺住心中的苦涩,委婉地说:“如果我们是异性情侣,孩子可能都上小学了。”
方锦程迷惑地看着他,他的眼睛极漂亮,眼瞳黑而深,如一汪秋水。纪桐捧住他的脸,吻住他棱角分明的唇。
方锦程顺从地接受,他们不是没有接过吻,他微微闭上眼睛,感受对方的温度,但这次有些不一样,纪桐温热而湿软的舌尖舔着他的双唇,这感觉让他有些不知所措,然而他还是微微张开了嘴,让纪桐的舌头侵入他。
别人的器官进入了自己身体私密的地方,让他极为不习惯,他被迫地接受着,有些莫名的紧张,不由抓住了纪桐的手腕,纪桐却挡开了他的手,往下探去。当那温热的手心包裹在他的双腿之间时,方锦程浑身一颤,如同当头被人扇了一耳光,他几乎是下意识地推开了纪桐。
纪桐一点都不意外,他脸色平静,仿佛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你明白了吗,你根本就不是同性恋。我早就该发现了……你从来不注意任何男性的身体,包括我的。睡觉的时候,你下意识地远离我,避免一切肢体接触……还要我说更多吗?”
方锦程仿佛被钉在了座椅上。
“我们分手吧。”纪桐突然无法忍受,他猛地打开车门,大步往前走,他听见方锦程在后面焦急地喊着他的名字,但他不想面对。
已经够了,这可笑的十年。有无数次机会,真相就在他面前,但全都视而不见。方锦程对同性没有任何欲望,但他会有,而更悲哀的是,方锦程不爱他,但他却爱着方锦程。
“纪桐!纪桐!”方锦程跑上来,抓住他的胳膊,“我求求你,不要这样就下结论……性的话,我可以的……你给我时间,我保证可以的……你不要再哭了,好吗,你不要再哭了……”
我哭了吗?纪桐抹了一把脸,湿漉漉一片,他想起来自己大概有十年没哭过了,自从他妈死以后。
“你不要这样……我求你了……不要这样……我爱你,是真的,纪桐,我爱你……”方锦程几乎是在语无伦次地哀求,“都是我的错……我会改的……你要什么我都答应你……”
纪桐的脑子已经变成了一锅沸腾的臭狗屎,什么都不想知道,什么都不想面对,他挣扎着试图从方锦程的钳制中挣脱出来。
身后射过两道光束,有车开过来了,方锦程突然放开纪桐,站到了路中央。
“……方锦程!”
方锦程充耳不闻,灯光照在他苍白的脸上,一片狼藉。
纪桐的身体先于他的思想行动了,他猛地冲出去,企图把方锦程撞开,然而方锦程是一个比他还高的成年男人,两人一起重重地摔倒在水泥路面上,轮胎摩擦地面发出刺耳的声音,保险杠堪堪在纪桐面前一厘米的地方停下。
司机探出身子破口大骂,但两人就像两截木桩,不说话也不动,司机莫名地一阵胆寒,缩进车里开走了。
纪桐只觉得血液全部涌上脑子,一时间撞得他耳朵嗡嗡作响,好一会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你是不是疯了?”
方锦程没有说话,依然躺在地上,他看着充斥着光污染的城市夜空,突然问:“你要怎么样才相信我爱你?”
纪桐叹了口气,爱……爱是不需要证明的。但是方锦程不明白。
“小时候,我攒了很久的钱,送你一双球鞋,你不肯要,我很伤心,从此我给你买东西都小心翼翼,我不知道怎么讨好你,只要你接受,我可以开心一整天……在英国的时候,每天我和你说晚安,然后我就一直等,一直等,等你起床,再和你说早安,觉得好像在陪着你……有时候加班到凌晨,我会特别特别想你,我就悄悄回去,站在床边,看你一眼……然后再回公司……这些年……”他哽咽了一下,“这些年,那张卡里的钱,你是不是从来没有用过?”
纪桐没说话,那张卡里就是最初的五十万,加上方锦程每个月打的钱,他从来没有动过。
“我从来不敢问……不敢问你为什么不用那些钱,为什么那房子里永远干干净净的,什么多余的东西都没有……我早就知道,你随时都会走的。”
纪桐借着夜色,抹去眼泪:“你先起来,当心车。”
“我很累,纪桐,我很累,”方锦程看向他,黑色的眸子里盈满泪水,如同撒满了碎钻,“你要走就走,不要再管我,你是不是很后悔,当年一时心软?我也觉得,如果那天就被人打死了,也好过现在苟延残喘。”
方锦程不起来,纪桐陪他坐着。渐渐冷静下来,他知道方锦程说的都是真的,没人比他知道他有多固执,他这一秒走,方锦程下一秒就能去跳楼。他不怀疑方锦程对他有很深的依恋,甚至到了偏执的地步,但是这是不健康的,不正常的,他没有办法再和之前十年一样,假装那是形势所逼,身不由己,以对方的弱点来满足自己的私心。
纪桐等情绪稳定下来,组织了一下语言,才慢慢说:“对不起,我刚才,太激动了,没有考虑你的感受。”
方锦程却笑了出来:“纪桐,你又开始滥好人了,你难道不是在同情我,同情我这个可怜虫,要靠威胁自杀才能留住一个人?”
纪桐深吸了一口气,他没办法和这个状态下的方锦程辩论“什么是爱”,真是好样的,准备了这么久,还是搞到了一塌糊涂的境地:“锦程,我绝不是要离开你,我也……我也对你有很深的感情,我们可以继续相处下去,只是不住在一起。你下班以后,可以来找我,我们一起吃个饭,周末我们可以一起去爬山,看电影,像朋友,兄弟一样,我们可以做一辈子的好朋友,好兄弟,好吗?”
直到你可以慢慢离开我,找到你真正的家为止。
方锦程看着他,过了很久很久,他说:“如果这是我这一生能得到的全部,好的。”
纪桐将他从地上扶起来,两人都衣衫凌乱,手臂上有擦痕,纪桐看着他坐进车里,对他说:“路上小心。”就像每一个早晨他出门时一样。但很快,他就反应过来,自己没有资格,也不需要再说这句话了。
纪桐睁开眼睛,却觉得浑身一阵酸痛,门上传来细细的敲门声,他把自己从床上拖起来,打开了门。
小小的方锦程抬头看着他,噘着嘴说:“我天天来敲门,你都不理我。”
“我……”他一开口,才发现声音沙哑得厉害,“我生病了。”
方锦程睁大了眼睛:“那你多喝水,我给你倒水,我妈妈说的,喝水就好了。”
纪桐说:“没事,我已经快好了,你今天想干什么?想去哪里玩?”
方锦程眼睛里闪过一丝光亮,又被他按捺了下去:“不行,你生病了,要休息。”
纪桐忍不住摸了摸他的小脑袋,软软地又有些扎人,像小动物的皮毛。他让他进来,自己去卫生间洗漱。
方锦程却不像平时一样,自己找东西玩,而是亦步亦趋地跟在他后面,好像有什么话想对他说,纪桐不催他,过了一会儿,他蹬蹬蹬跑过去,小小声说:“昨天我们家有人来了。”
纪桐一顿,放下了毛巾。
“妈妈和他们吵架……吵好凶,”方锦程呜咽着,黑亮的眸子里盈满泪水,“妈妈要把我卖掉。”
纪桐一阵心痛,他把方锦程抱起来,在沙发上坐下,让他靠在自己怀里,摸着他的背:“锦程,你妈妈不是要卖掉你,是你爸爸来找你了,你想要一个爸爸吗?”
方锦程哭着摇头:“我不要爸爸,我要你。”
纪桐忍住情绪安慰他:“你爸爸对你很好,给你买玩具,带你去公园玩,好不好?”
“我不去……我不要……”方锦程嚎啕大哭,“我不要爸爸!”
“锦程,好孩子……我很爱你,以后,也会有人爱你,照顾你,你别害怕……”纪桐再也说不下去,他觉得自己一直都在做错误的决定,一次又一次地伤害方锦程,他把头埋在方锦程小小的肩膀上,不让他看到自己的眼泪,“对不起,锦程,对不起,我爱你……我真的很爱你……”
方锦程却不哭了,他想像纪桐一样安慰他,伸出短短的胳膊,但是他摸不到纪桐的背,只有不停抚摸他的后脖颈。
纪桐抹了一把脸,觉得有点丢脸,他捧着方锦程的小脸,用指腹擦去他脸上残余的眼泪:“小花猫。”
他把自己和方锦程都收拾干净,还是带他出了门,把一些二十年前看起来很高级的地方都玩了,比如科技馆,海洋公园。海洋公园那时候才刚刚建成,但门票很贵,是所有Z市孩子心里的圣地。方锦程暂时忘了早上的不愉快,在幽蓝的水光下快活地跳来跳去,他看上什么纪桐就给他买什么,非常豪气。
纪桐大概和他说了一千遍我爱你,方锦程咯咯笑着,也有些羞怯地对他说我爱你,纪桐想在他心里种下一颗小小的,爱的种子,虽然他不知道,在经历了二十年以后,这颗微小的种子还能不能在他心里发芽开花。
一直到很晚,纪桐才抱着昏昏欲睡的方锦程回去,但到了楼下,方锦程不肯走了,拉着他的衣服不愿意回去。纪桐就带他到附近的一个小花园,坐在石凳上。
方锦程不停揉着眼睛,但就是要赖在他怀里,他把纪桐买给他的那些玩具看了又看,像守着宝藏的幼龙。
如果能永远这样下去,就好了。纪桐想着,忍不住在方锦程白白嫩嫩的小脸上亲了亲。
一个纤细的人影突然从花丛中窜了出来,纪桐抬眼看去,只见是一个十一二岁的小女孩,穿着一身粉色的连衣裙。
纪桐觉得她有些眼熟,那女孩已经自顾自地往前走了。灌木丛中又一动,却出来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许老师。
中年男人的刘海有些长了,略略垂在眼前,他滑腻如爬行动物的眼神看过来,在纪桐和方锦程的身上一溜而过,仿佛蛇吐出了它的信子。
他突然对纪桐抬了抬嘴角,露出一个意味不明的笑容。纪桐觉得有些不舒服,只是面无表情地看着他走远。
他才想起来,那个女孩他在许老师家门前见过,似乎叫芊芊。
纪桐把方锦程放下,拉着他走进楼道。方锦程还有些不情不愿的,但他已经困得睁不开眼睛了。
刚刚踏上一级楼梯,就听见楼上爆发的混乱,纪桐抱住方锦程,走到三楼,已经围了一圈人了,全在301前面。
“变态!神经病!我呸!真他妈的恶心!”一个年轻男人破口大骂,他是301租住的那对小夫妻中的丈夫。他的老婆是个好脾气的胆小女人,穿着睡衣缩在角落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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