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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秦叔的情书-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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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完,扬了下手上的盒子,“我来送订制糕点,眼看就要开席,里边管事儿的人电话怎么也打不通,真急死人了。”
    男人手上盒子的确是城内某个老字号糕点店的LOGO,身上也穿得也确实是带着同种标识的工作服,但楚绎唇角勾出一丝笑,他清楚地知道事情到这就不太寻常了。
    三角眼男人编的理由太不合逻辑,楚绎打赌他在撒谎。
    处心积虑往里边混会是为了什么呢?要说寿宴蹭吃蹭喝的事,也不是没听说过,但大老远蹭到郊外这么难找的地来蹭就是问题了。
    估摸着这会儿他在自己这不能如意,待会还得使别的招进去,真让他得逞,待会寿宴会发生什么事还不一定。
    楚绎笑得格外和善,张开嘴像是要说什么,突然神色顿了顿,手从衣兜摸出手机,看一眼,对男人说,“我接个电话。”
    根本没有电话,但楚绎演得像真的似的,划开屏幕飞快地点出联系人第一个号码,拨了出去。
    果然跟他预料的一样,秦佑今天忙得抽不开身,他的电话在助理先生手里。
    站在三角眼男人几米之外,楚绎笑眯眯地压低声音跟助理先生简单地叙述眼下正在发生的事。
    大院里头,秦佑刚招呼完一帮老爷子的旧交,正准备朝楼里走去。
    助理先生跟在他身后,手里拿着电话,“嗯,明白了,三角眼,皮肤黑,他是不是大概一米七五的个子,顶上头发很少?”
    秦佑从他有意无意的复述中听完了全部,脚步没停,沉声道:“跟他说这人确实是来送东西的,让他把人带进来,门口让老陈也上车。”
    按秦佑的意思对楚绎说了,电话挂断,助理先生转头一看,秦佑的眼色阴沉得探不到底。
    他笑了笑,“应该就是前天在公司外边想拦你车的那个,哄走他就成了。”
    以秦佑现在的地位,绞尽脑汁想从他身上给自己找出路的人什么时候都不少,花样还千奇百种。
    这要换在平时,只要对方没做什么出格的事,不搭理就是,今天秦佑把人给放进来,显然是要给人苦头吃。
    助理先生一句话说完,秦佑突然一个眼风冷冷扫过来,他顿时脊背一凉。
    好吧,他明白了,这人千不该万不该从楚绎身上下手。
    楚绎车很快开进院子,车里这会儿加上他三个人,三角眼男人,还有一个在门口上车替他指路的老陈。
    车从繁盛草木围拥间的小路开进去,小路的尽头,视野一下变得宽阔,一栋三层的小楼出现在他的眼前。
    楚绎车右转,开往前头一片空地,远远就看见秦佑和他的助理站在那,身后还跟着两个高大的男人。
    空地上只有两辆车,其他车应该都停到了别的地方。
    楚绎从车上下来,秦佑眼里浮出一丝很淡的笑意,“欢迎。”
    楚绎甩上车门,也对他笑了笑,这人刚才不是忙得连电话都没时间自己接吗?
    但秦佑也没对他多说什么,反而是助理先生上前对他说:“走吧,我带你进去。”
    上门贺寿自然是要先见过寿星的,楚绎应了声好,跟秦佑笑下算是招呼,转身跟着助理先生走了。
    一直到他们背影消失在视线中,秦佑转头看向一边,手里提着糕点盒,站着没动的三角眼男人。
    三角眼男人刚要说什么,秦佑给跟在身后的人使了个眼色,冷冷地说,“该怎么办就怎么办。”
    两个男人会意冲过去把三角眼男人从身后架住了。
    盒子啪地掉在地上,三角眼男人被两个人架着往后拖走,一边挣扎一边惊慌失措地喊叫出声:“秦先生——我知道一个秘密,你一定会感兴趣,我要的东西……不多……”
    秦佑没出声,高大的身体静立在原地,看向男人的眼神冷厉。
    男人见状更加惶然地嘶吼出声,“秦先生……我是雁回镇上的人,李瘸子是我邻居,1998年你母亲那事,我知道其他内情……”
    秦佑肩膀一颤,本就不算好看的脸色更加阴沉了,漆黑的双眼倏忽弥散的寒意让人彻骨森凉。
    “放开他。”他说,眼神一瞬不瞬地盯着三角眼男人。
    身后的钳制瞬间松开,男人身子一歪踉跄几下才站稳。
    这时,秦佑已经缓步踱到他身前,又一言不发地注视他片刻,而后,突然抬起腿,猛地一脚踹在他的肚子上。
    楚绎先去楼里大厅给秦老爷子拜了个寿。
    这时离午宴开席还有一会儿,大厅里的宾客都是四十往上的年纪。
    助理先生带着他到后院花园,楚绎才发现年轻人都集中在这。
    今天的寿宴很显然是中西结合,花园里草坪上支着长桌,上面有各色茶点和红酒香槟。
    凉伞下,年轻人们三个一群五个一伙地嬉笑闲谈,到场的还真都是上层圈子的名流,纨绔子、青年俊才、名媛闺秀。
    眼光朝着花园草草扫视一周,助理先生手搭上他的背,摊开另一只手指向另一个方向,“你看那边。”
    楚绎顺着他的手望过去,正巧凉亭下有个人站起来,笑嘻嘻地朝他挥挥手,“楚绎,这里。”
    楚绎唇角也忍不住扬起来,赵离夏。
    不得不说秦佑为他打算得周到,就算自己忙得走不开,先是让助理先生带他去见老爷子,然后应该是担心在场的大多对他来说都谈不上认识,又一直把他送到了赵离夏跟前。
    楚绎本来还有丝局促的,但有个熟人在,顿时就坦然了。
    他在赵离夏身边坐下,两个人坐在同一副长条靠背藤椅,赵离夏手搭上他的肩,身子没骨头似的挂他身上,对旁边围坐的几个男男女女说:“这是我最好的哥们,未来的影帝,怎么样,不赖吧?”
    几个小姐和公子哥都是眼睛长在头顶上的人,本来对楚绎的到来有些不以为然。
    但刚才看到是秦佑的助理亲自送他过来,这会儿又有小赵公子这么一说,一时都摸不着楚绎的深浅,因此也只能客客气气地跟他招呼。
    楚绎坐下,说笑还在继续,一伙人聊了几分钟,楚绎一直落落大方又谈吐得体,一时,至少场面上相谈甚欢。
    大家都有说有笑,没一会儿,突然安静下来,楚绎抬头就见宅子大厅通往花园的那扇门,秦佑走了出来。
    助理先生跟在他身后,但这不是重点,楚绎看见秦佑的脸色非常阴郁,别问他为什么,虽然秦佑离他几十米,他甚至看不清秦佑的眼睛,但他就是能感觉到。
    秦佑出现,在场几乎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到他身上,气氛从散漫愉悦一下变得沉肃端然,光楚绎坐的这桌,几个歪得没个正型的公子哥立刻坐直了身子,女孩子们都纷纷理了理衣裙,楚绎看见旁边一桌甚至有人站起来了。
    他又一次清楚地看到了自己和秦佑离得多远,秦佑其实只是出来看一眼,顿时就有震慑全场的气场,这些对自己场面上客气的人,是发自内心地仰视他。
    秦佑眼光在花园逡巡一周,才启开薄唇,淡淡吐出几个字,“玩的高兴。”
    他话说得很客气,但是脸上半点笑意也没有,说完就转身朝着楼里去了。
    楚绎坐直身子,一直到他背影完全消失都不肯移开视线。
    赵离夏还是扒在楚绎肩上,慵懒地问:“怎么了?”
    “他心情很糟。”楚绎说。
    赵离夏不以为然地哼笑一声,顿时放开楚绎,坐直身子,站了起来,“咱俩去走走。”
    赵离夏的眼色非常黯沉,楚绎抬头看着他,明白该来的终归是要来了。
    他俩是沿着花园的小径往院落深处走的,果然,没走几步,楚绎听见赵离夏问:“听说你住秦叔家了?”
    没等楚绎回答,他又说:“我昨天才知道。”
    “你没处去可以住我那,为什么偏偏要是秦佑呢?”
    楚绎心想你从来男朋友都不止一个,你家能去就怪了。
    这时,赵离夏突然转过身伸手指向他们刚才离开的地方,“那边,看见了吧,今天到场这些没结婚也没婚约的女人,将来谁都有可能是秦太太。”
    楚绎没转身看,也没回答,垂下眼帘掩去眼中所有的情绪。
    赵离夏缓步踱到他身前,嘲讽地笑了声,“以前我说这些,你至少会反驳一下的。”
    他低头看着楚绎的眼睛,“你不跟我解释吗?”
    几秒的沉默,楚绎终于抬起头,一丝不避地回视过去,“可事实,就是你想的那样,我喜欢他。”
    赵离夏神色一滞,突然抬手扳住他的肩膀,如画眉目间遍布阴霾。
    嘴唇翕动几下,好半天,没有吐出一个音节,片刻后,放开楚绎,手臂重重地垂落到身侧。
    而后转身作势离开,走前又侧过头凄切地笑下,“老子自有后宫三千,管你干嘛。”
    
    第32章
    
    楚绎没急着离开,在花园人工小池旁边的凉亭里坐下了。
    这天阳光晴好,天高云淡,可他突然有种透不过气的错觉。
    旁边不知什么时候来了一群小孩子,在草坪上嬉戏打闹,声音听着刺耳。楚绎不堪其扰,胳膊搁着栏杆,干脆把眼神转向旁边平静如镜的池水。
    这个世界对他来说究竟多逼仄,他只是爱一个人而已,可是这份心思就像被放在一个狭小的罅隙里似的,谁也不允许它舒展,不停地被挤压,被倾轧着。
    旁边小孩子的笑闹声充耳不绝,听着心情更加烦闷,楚绎抬手想要拉开脖子上的领结,可想到午宴还没开席,手终究还是放下了。
    起身刚要离开,突然看见旁边那群小孩,大大小小几个孩子拉扯住一个五六岁男孩的肩和腿,用力把他往地上摁。
    清脆的童声一起起哄,“跪下——跪下——”
    其中一个高点的男孩还耀武扬威地扬起手里的玩具马鞭,“你是我的坐骑,再不听话我就在这抽你,回去还让我妈打你,哼!”
    而地上那个五六岁拼命地挣扎,一双红通通的眼睛狠狠盯着欺负他的人,却咬着嘴唇怎么也不肯哭着来。
    拉扯间,鞭子就往他身上挥过去了。
    一群熊孩子打闹,楚绎本来不想管的,但眼前的情况很显然不只是玩闹了。
    他一个箭步冲上去,用力攥住了挥鞭男孩的手,“停!弄伤他,你自己回家不会挨揍吗?”
    说着就去拉开那几个依然再往五六岁身上使力的孩子。
    五六岁趁有人帮忙赶紧用力挣扎,欺负他的人很恶意,他小拳小脚也没含糊地往人身上砸回去。
    一群孩子叽叽喳喳,哼哼哈哈,还有人哭唧唧的,楚绎力气重了怕弄伤人,自己被围在一群小猴子中间手忙脚乱。
    旁边那个拿鞭子的男孩一见情况不对,对楚绎大声叫喊:“他就是在我家吃闲饭的,我要他怎么样,他就得怎么样,要你多管闲事?”
    这就不单纯是孩子不懂事了,楚绎一阵火起,脸色倏忽沉下来,猛地夺过他的鞭子用力扔在地上。
    男孩刚才还气势汹汹,一见这阵仗,嘴一张大声哭了出来。
    旁边几只猴子一见也怕了,纷纷躲到一边,但其中还是有胆大的冲着楚绎说,“我知道你,你是演电影的,你大人欺负小孩,洋洋他爸爸一定会找你算账的。”
    只有五六岁乘机躲到楚绎身后,楚绎低头看他一眼,抬手拍去手上的灰尘。
    呵地笑声,对猴子们说:“今天是秦老太爷的生日,你们在这闹,这样,我现在就打电话给秦先生,让他来评评理。”说完就作势掏出手机。
    话音一落,刚才还在哇哇大哭的孩子立刻收了声音,红着一双惶恐的眼睛,扁着嘴抽泣,彻底不敢哭出声了。
    直到他们愤愤不平又敢怒不敢言地轰着离开,楚绎还有些瞠目结舌。
    能使小儿止啼的秦先生?
    但没容他想太多,裤子被人扯了扯,楚绎低下头,看见五六岁一双亮晶晶的眼睛望着他,“你是楚绎吗?我知道你会武功,你能教教我吗?”
    这应该看过他演的戏,楚绎转了方向,面对着他,顺手挑走孩子头上的草屑,“我是,你学武功干什么?”
    五六岁扬一下捏起的小拳头,说:“等我学会武功,他们就再也不敢欺负我了,叔叔婶婶也不敢打我了。”
    楚绎在五六岁面前半蹲下来,“你姓什么?”
    孩子平视他的眼睛,不无骄傲地说:“我姓秦,叫秦时钺,钺是斧头的意思,不是月亮的月。”
    “行,很厉害。”楚绎怕小孩就站在这把家底全交代出来,连忙打断了他。
    不过,姓秦的孩子,应该是秦佑的本家远亲什么的,怎么会被人这样欺负?
    “你爸妈呢?”他问。
    小孩立刻垂下眼睛,“婶婶说,他们都死了。”
    楚绎一愣,站了起来,艰难地把眼光转向一边,他周围都快成失怙儿童集中营了。
    这只是一次不期而遇,一大一小两个全无关联的人,谁都没想到,这个偶然最后会改变一个人的人生。
    眼见时间临近开席,楚绎只好带着孩子往回走,一路上小孩还不停跟他说学武的事,楚绎只好笑呵呵地开空头支票。
    他信口允诺,可是孩子看着他的目光透着坚定的执着,楚绎没敢跟他对视。
    他怕从孩子身上看到自己。
    一样好似身陷囹圄,以为单凭一腔热血孤勇就能冲出去,得到自己想要的。
    学武有用吗?没有。
    一个孩子的拳脚敌不过亲缘和利益间的残酷拉扯。
    他对秦佑一往情深,有用吗?
    可能,同样也没有。
    哪怕秦佑再纵容他,可是秦佑现实的家世责任、束缚承担,可能是他拼尽全力也不能战胜并冲破的桎梏。
    楚绎回来时宴席已经摆好,大厅里宾客济济一堂。
    秦佑正陪在主席的秦老爷子身侧,跟老爷子的几位老朋友说话。
    见楚绎牵着个孩子从侧门进来,略微偏过头,在助理先生见势凑上前时,压低声音问:“那孩子谁家的?”
    助理先生对他一阵耳语,秦佑沉沉嗯了声,没再多说什么。
    楚绎和赵离夏坐了同一桌,不过两个人都别扭地没主动说话。
    秦佑给老爷子敬过第一杯酒,席开了,而后就是到场宾客,按着桌次和辈分,轮番上前给寿星贺寿敬酒。
    没轮到楚绎的时候,他朝着主桌的方向望过去的,正好一批敬酒的小辈走开,老爷子笑得红光满面,秦佑依然陪在他身侧。
    他们那桌上都是有些年纪的人,可能是秦佑的叔伯辈,可是看他们笑谈间的神色,不仅对老爷子极尽讨好,几个人还若有如无地频频去觑秦佑的面色。
    终于轮到楚绎他们这些没有亲缘关系的后辈,一桌人各自端着酒杯走到主桌边上寿星面前,等其中有人朗声说了祝辞,大家端着杯一饮而尽。
    老爷子陪着喝了杯,上了年纪的人杯里喝的事什么,没人会计较,但楚绎他们喝下去的可是半点不掺假的白酒。
    虽然只是很小的一杯,喝到嘴里刚刚一口,但是,酒水溢满口腔,流进嗓子眼的时候只觉得火辣辣的。
    楚绎的位置离秦佑很近,酒敬完,正转身要走的时候,感觉手腕被人攥住,而后,几根有力的手指从他指间利落地抠走了精巧的酒杯。
    这时候旁边都是人,楚绎和秦佑手都垂着,这个动作根本没人注意。
    楚绎下意识地往秦佑看过去,秦佑抬手把酒杯倒扣在旁边的小几上。
    目光转回来跟他对视,一对浓黑的眼眸,眼光平静无波。
    就好像人群里头这个私密的小动作,再自然不过。
    酒宴过去,赵离夏喝高了,楚绎本来觉得再闹别扭也不能丢着醉鬼不管,但赵臻放下筷子马上就过来了,没轮上他出手。
    楚绎坐着没动,头晕沉沉的,正觉没趣无处可去,突然有人拍一下他的肩,转头一看,助理先生。
    “走吧,”助理先生说,“上楼给你找个地方休息。”
    楚绎睁大眼睛,还真是,三百六十度点滴无侧漏的贴心。
    本来以为助理先生说找个房间就是找个客房了,但跟着男人一直走上三楼的时候,楚绎恍惚间也觉得他想的有些不对了。
    助理先生打开门,他们走进去,视野里出现的是个起居室,电视墙的这边有酒柜,小冰箱,对面沙发前的茶几上还倒扣着一本翻开的书,很显然是不算长的时间之前,有人在那待过。
    沙发后侧方有一扇门,再次推门而入,里边才是卧室。
    楚绎讷讷站在门口,果然,助理先生说:“一楼客房有几间昨天住过人,再说今天人多也不安静,秦佑让我,带你来他的房间。”
    楚绎心里头一时五味杂陈,他知道秦佑领地感有多强。
    但那丝淡淡的涩然最终没压下他的惊诧与好奇,这里,是秦佑住过很多年的地方。
    少年时代的他,或许就住在这里。
    楚绎走到床边,看见床头矮柜上檀木支架摆着一个瓷盘,白瓷盘面上青彩描绘烧制成一个人像。
    是个孩子的头像白描,寥寥几笔勾勒,但人物栩栩如生。清俊的眉眼间每一个细节都能看出画的是秦佑小时候。
    楚绎手撑着大腿蹲了下来,手伸向次白瓷盘面。
    但手指还没碰到,突然听见助理先生说:“哎,别!”
    楚绎动作本来不快,闻声手指立刻顿住,转过了头。
    助理先生又说:“这个,千万别动,这是秦佑的母亲生前自己亲手做的。秦佑很看重他妈妈,她留下来的遗物本来就没几件,这件秦佑最珍惜,明白了吗?”
    楚绎急忙点点头,收回手臂倒退着起身离床头远远的,把手背在身后。
    他同样也丧父,这种以至亲遗物寄托追念的心情,他太能感同身受了。
    助理先生又交代一句,“秦佑说衣帽间最左手边的柜子里都是他以前的衣服,也有睡衣,你洗完澡要换的话,可以自己找找。”
    还真是什么都想到了,楚绎应了声好,助理先生关上门,走了。
    楚绎本来酒量不好,中午那一杯下去,这会儿头晕得也有些撑不住了。
    依言去里边找了件睡衣换上,裤脚和袖扣都卷上来好几层,把自己的西装西裤都搭在一边椅背上,而后爬上床,愣愣望着瓷盘上秦佑小时候的画像出了会儿神。
    画像上秦佑看起来稚嫩青涩,但目光和他如今对着旁人时一样的冰冷,还不止冰冷,甚至有些凶。
    楚绎这才意识到,其实他对秦佑了解也有限,可是现在只要想到这个名字,他心里头就阵阵发苦。
    总之,不管如何百感交织,楚绎的意识终究没抵过酒意,迷糊了一会儿就睡过去了。
    不知道睡了多久,似乎还做了个梦,恍惚间听见他手机铃声响了起来,睡梦中浑然不知身在何处,第一反应,就是天亮了。
    楚绎下意识地伸手去摸。
    他睡觉时,手机经常放在右手边床头,这会儿手伸出去摩挲几下,没摸着,又探出去些,手指似乎碰到了什么,片刻后只听见哐当一声随即清脆的哗啦碎响接踵而来。
    楚绎身体顿了一下,惊醒后睁眼才惊觉自己是在秦佑的房间,而刚才打碎的……
    他掀开被子跳下床,清楚地看见,中午还摆在矮柜上的瓷盘已经摔裂成一摊大大小小的瓷片。
    睡前助理先生对他说的话,这会儿在脑子里头纷至沓来地往外蹦,“亲手做的”“遗物”“最珍惜”……
    楚绎没想哭,但是温热的湿润从眼眶溢出,顺着脸颊延绵而下,他从来没有想现在这样恨自己。
    他知道自己到底闯了多大的祸,他可以在秦佑不甚在意的琐碎小事上撩他千万次都不要紧,可是,一个人的底线,不管这个人对你有多在意多纵容,都不该轻易地触及。
    楚绎就双膝跪在地上,一双手慌不择路地伸到地上,颤抖着把瓷片拢成一堆。
    碎片中有的都裂成粉了,被手指凑成一处根本就拼不成型,他弄坏的是什么?
    撇去前面那些不谈,但只是秦佑看到这一对碎片时的难受,楚绎咬了咬嘴唇,只觉得通体彻凉,他现在杀了自己的心都有。
    他甚至有种,这一天他是不是还过得去的惶恐。
    心力交瘁的茫然间,突然听见嘭的一声。
    片刻后,他抬起头,看见一个高大的身影站在门口。
    秦佑目光也落在楚绎的方向,短暂的一瞥,他先是疑惑,楚绎为什么跪在地上。
    而后他看见那一地的白色碎片和床头矮柜上的空无一物,心头猛地一沉。
    他大步走过去,楚绎就保持着跪在地上的姿势,战栗的手指把碎片拼到一处。
    他看见,楚绎的手指颤抖得幅度几乎难以完成一个完整的动作,但他手还是神经质似的动着。
    秦佑艰涩地开口,“楚绎?”
    楚绎这时候抬起了头,泪红的眼睛望向他,那双总是含笑的眼睛此时目光空洞得没有神采,一张俊脸也苍白得寻不见一丝血色。
    颊边泪痕遍布,嘴唇也微微抖动着,但好半天,没发出一丝声音。
    秦佑这时候只觉得心揪起来了,立刻蹲下身,余光再次瞟过楚绎的手,发现他指头上已经有鲜艳的血色泛出。
    他一把抓过楚绎的手,把他指间的瓷片拈走,扔在了地上。
    而后用力扳住楚绎还在颤抖的双肩,强迫他把脸转向自己,“楚绎,没事,没事了,你看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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