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李先生-第9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郑曲亭为表诚意松开圈他的手,把头仰在靠背,手张开停在扶手,懒洋洋地看他。
李栩禾低头把钉子重新装回去,又觉得郑曲亭这副样子气人极了,卸下装了一半的钉子作势扎郑曲亭的脸,郑曲亭仗着手大包住他的手不许他扎,眼睛里都是笑意。结果防住脸没防住腰,李先生在他侧腰掐了一下,郑曲亭痒得躲,求饶:“我错了。”
见他老实了,李栩禾又慢腾腾地装钉子,把新的纸张和原有的纸张比齐,戳开小洞扎好再顺着之前的钉眼儿扣好,用中性笔在空白的页面中间端正的签好郑曲亭三个字,顿了顿,又写上Dylan。
他的字好看,连笔写得也好看,英文花体也好看,但还是不放心地回头问郑曲亭:“好看吗?”
睫毛抵在镜片上,黑色的眼瞳如墨色深厚,眼尾的皱纹不添老色反而多一种道不明的感觉,好几次泪滑过的时候他都忍不住舔,颊上薄薄一层红,嘴巴,嘴巴还是淡淡的颜色。
郑曲亭盯着两瓣唇亲上去,吮咬了一下又退回来,看着封面上自己的名字说:“好看。”视线落在英文上,又说一遍:“好看。”
李栩禾抬手罩住他的眼睛,浓密的睫毛忽闪在掌心,他大概不知道自己眼睛里流露出来的伤心,可是他却清楚地看到,不甘、落寞、挤压着忍耐的一口气久久不能呼出的痛酸感,他看得到,看得懂。二十六岁,终究还是太小了。
“李先生,您问我好不好看,又不叫我看,您可真是……”嘴角勾上去,魅惑的笑纹深深一道,李栩禾收回手,澄澄瞳仁果真没了刚才的情绪,两眼写满调笑看着他。
罢了,李栩禾也不点破,他将剧本扔到茶几上,在清脆的撞击声里,白‘皙的手移动到古铜色的颈间拎出纤细的红绳,静静地摩挲着圆润的黄珠说:“不要怕。”
郑曲亭抱着他的腰身,宽厚的肩膀可以轻而易举笼罩住他,eau rose的味道安静地包容着两个人。
“嗯,我不怕。”
李先生至少比自己小了两个尺码。
那袭冰蓝色的睡袍让他印象深刻,瘦削的肩胛骨透着丝料薄薄的耸立,整个人又瘦又高,戴一顶假发可以以假乱真当作女人。
更何况五指搭眼一看就是娇生惯养的少爷没机会做过重活,那眼镜,读书人的眼镜。郑曲亭缩缩手臂,李先生又那么容易害羞,还净要说些没头脑的话,小小的人叫他不要怕,固执地一遍遍重复,好像他仍是个孩子。
郑曲亭环着李栩禾一起倒在靠背上,下巴颏儿抵在他的头顶上,说:“我不怕的,李先生也不要怕。”
他的过去,从辉煌到低谷,该有的已经有了,不该受的也已经受了,实在没什么好怕的。
恨吗,好像也没有那么恨。
怀里的李先生身上有若隐若无的玫瑰香,让他心房柔软不愿意再想这些事,李先生,总能让他分心。
可电光火石间,他却想到了一件事。
那日他知道李栩禾有午休的习惯,敲开书房的门喊他去睡,谁知道满屋墨香盈盈,李先生伏案酣睡。那纸张留着这句词,最后一个字写得比其他的大出很多,用力过猛洇得泛出黑浓的毛刺边,刺眼的干涸在洁白的宣纸上。
将士报仇十年不晚,蓄势勃发,横敌清乱,一朝举棋黑子团,翻遍云端。
奈多少英雄膝折美人湾,酥骨红杯,细语喃喃,误入鸳池两双全,枯骨无还。
呵,“误入鸳池两双全”,好一个误字啊,诺大的“还”字挤在眼帘,郑曲亭没由得只记得这一句,手掐着怀里的人迫使他抬头。
淡色的唇被含吮舔吸,细细地哼声被吞进更凶烈地攻势,强硬地不容许反抗。初春的阳光冷冷洒在房间,亮不过泛着银色光芒的一双眼。郑曲亭捏着怀里人的下巴,叼着他的舌狠狠地磨,直到尝及铁锈味才如梦初醒般停下来。
李栩禾挣开他,捂着嘴巴皱眉。舌尖痛得他想跺脚,神经末梢尽职尽责传递着尖锐的痛感,他大着舌头说:“我,陪你。”这是第三遍了,他从来没有给过任何一个人那么多次承诺。
空气里流动的玫瑰香安抚着他的情绪,淡淡的,不断绝。
“对不起。”郑曲亭不知如何是好,迎他入怀。李先生的头发很软,和他的心一样软,让他几乎要溺毙,心甘情愿舍弃求生意志。可是狠戾的另一面压抑不住地想毁灭李先生,生吞活剥把他融进骨血。
“呼呼。”
“嗯?李先生说什么。”
“给我,吹,吹一吹。”
李先生,根本就是kidult,长着嘴巴叫他看,叫他给他呼呼,郑曲亭揉着他的手愧疚不已。猩红的点在舌尖出现,郑曲亭看着就疼,轻轻地呼气:“痛痛飞走了,飞走了。”
郑曲亭圈他身子用舌舔,李栩禾瑟缩着推他,两条舌还是碰在一起,汇成湿漉漉的吻。
“下次,不许咬了。”痛感渐渐退去,李栩禾掐着他的虎口威胁,不询问为什么他突然暴躁的原因。
一点都不疼,郑曲亭忽然想知道,李先生对自己的底线到底在哪里?他不在意齐小果的电话,也不在意自己的失态,他在意什么呢。
茶几上飞扬的“Dylan”遒劲有力,下一秒似要破纸而出。
第30章
“你为什么帮我?”彭冉警觉地打量着找到自己公寓里的男人,他的直觉告诉他赵叔叔的侄子不是什么好东西,可他提出来的条件着实诱人,让他不得不考虑再三,没有喊保安把他轰出去。
赵志桁有些不耐烦了,中指弯曲敲打膝盖,撩眼皮看他一眼,站起身悠悠扣好外套,作势要走。
“哎,你,你别走。”
赵志桁什么人,人儿精,故作姿态道:“你不做,就算了。”
“我,不知道我行不行。”
这倒是有趣,赵志桁不由得多看他,稀奇地说:“又不是要你在上头,你行不行,重要吗?”
彭冉炸红脸颊,杏眼里写满不可置信:“你,你这人,怎么说话那么没有遮拦。”他还是个小孩,一腔心意被侮辱,气得他骂人:“我是真心喜欢李叔,不愿意用这样下三滥的方式接近他!你真下流!”
“你做不做?”他已经对纯情大学生人设没有任何好感,脑子里都是草吗,不用这种方式,李叔得多少年才会瞧他一眼?给他机会,还敢拿乔了。
一时无话,赵志桁当看走眼白来一趟,整理衣服抬脚准备离开。彭冉几乎要哭出来,两眼水光摇动,状似屈辱点头。
“五号来接你。”
真是会装样子,清高啊单纯啊,就别勉强答应了,哭给谁看,婊卖立牌的典型人物。他就从来不玩大学生,因为又傻又爱装。
倒是他小叔喜欢这茬,养在身边的那个,不,比眼前的强了不知道多少倍。这模样的,也不知道为什么能讨叔叔伯伯喜欢,记得冯叔也圈了一个大学生宝贝得跟什么似的,还让人做了秘书。
愁人,赵志桁看着都头大,希望不要是亏本生意。
第31章
红纱笼白肌,金香缠玉露。
春儿的第一个男人是个商二代,家里和洋人做生意,常常给他带来稀奇精巧的玩意儿讨他开心,嘴巴甜滋滋的说对他一见钟情想带他回家。可见他放松戒备后,手脚便变得不干净,总要揩油几次才叫他回去,原本的谈心演化成谈性,春儿一心欢喜平白东流水,帐起反抗,商二代折他一只胳膊给他苦头,教他再不在风尘里轻信真心。
第二个男人是院里柴房的伙夫,怜惜他心碎,从街上买桂花糕逗他高兴,手掌厚实布满茧子,无意碰触间磨得春儿怕怕的,春儿一哭他就慌神了,院子的男妓模样个顶个的好,春儿年纪又小,哭起来娇娇的,软软的,伙夫吓得钻进了柴房不敢看他。可憨厚老实的伙夫也是春儿第一次饱受春媚药性的施害者,夜里他去找春儿,春儿敞开衣裳坐在他身上,底下的销魂洞随着哽咽一紧一紧的缩咬着性`器,伙夫迷得魂飞喊着叫他小祖宗,临走时春儿说谢谢他的桂花糕。两次峰回路转态势横下,春儿不敢再信人。
鸨妈替他应下第三个男人是万将军,喜爱刑房淫具,皮上条条红痕哭声百转千回,最能让他兴起。春儿吃尽苦头,磕破头也没有阻止鸨妈把他卖给万将军。卖身契一移,春儿住进别院,穴内塞着角先生夜夜没睡过一个囫囵觉。
也许是神仙知道了他的过往,记起人间一个小小的男妓,叫他碰上顾军官,万将军的朋友。不知用了什么手段把他从万将军那里要了过来,没有和他发生过性`关系,最亲密不过是一个吻,春儿最喜欢他,因为他一直一直没有要过他的身子,对他又温柔极了,于是他欢天喜地以为遇上了一个珍视自己的良人,如同少女怀春将地点约在凉山准备表白心迹。他等了很久,最后是万将军找到他抽他好几十鞭子,他越不叫,打得越狠,最后万将军用鞭柄将他活活抽死。
春天,万物复苏,春儿死了,他没有等到。
蒙芮没有给故事一个好结尾,把一个圆满结局改得模棱两可尽生悲意。
吃厌苦头的是程岑度和郑曲亭,《路》有四位男主角,前三位与春儿的戏描写相当到位,形容词动词带给演员充分的发挥空间的同时又限制他们过度渲染,用隐形的条框架出有血肉的角色,碰上有灵气的,颦笑间皆是戏中人,丝毫出不了差错。
到了他们俩,怎么演都让洛旗不满意,于是片场第二顿骂声劈头盖脸砸在他俩身上。
“怎么回事?!看不明白字儿啊!”
白纸黑字,他们都认得,但就是出不来那个感觉,春儿的绝望和希望,顾昇德的同情与喜爱,论哪一个,都不好演绎。
“程岑度,刚演好几天啊就开始作?春儿是这样解扣子的,啊?”
洛旗说的是程岑度三番两次大动作解开自己的衫扣,嫌他举止太糙,没有妓的风情,出不来羞怯和热烈的盼望。
不演就不演,悟戏就悟戏,他绝对不催不急,可要是板一拍红灯一亮,就得好好干。洛旗的原则就是这样,程岑度好几条没过,两颗扣子解八百次也不见手指头飘一些捻个花儿出来,只是生硬地扭扣子。
“你,睡多了吧?”
李栩禾微微皱眉,听着洛旗讥讽的话朝郑曲亭看。他虽然是门外汉,但也能察觉到郑曲亭演得并不好,尽管是第一次拍摄,演得还是比预期更糟糕。洛旗是给他三分薄面才没有骂他,一腔火烧在程岑度身上挑他的毛病。
只是,这跪的戏,是不是太多了。
第三十三条,程岑度解到一半跪突然扑通跪下,颤着手拽顾昇德的裤腿,说:“求求您,救救我吧。”
前一出是万铁申把他打得浑身是血高烧不退,顾昇德把他带出将军的别院找来大夫给他治伤,春儿醒来求他收留自己,死也不想再回去。
郑曲亭该扶他,他也扶了,程岑度因为跪地的次数太多,膝盖发软站不太利索,身上的大半重量都靠郑曲的胳膊撑着,刚刚解扣子的时候洛旗没有喊停,程岑度几乎是带着真情说的那句台词,郑曲亭努力表演出顾昇德的怜悯,程岑度这一条不能因为他再叫停了。
“起来回床上歇着,再伤到自己我就不再看你了。”
镜头拉进对着郑曲亭和程岑度,屏幕里两张俊脸挨得很近,因为弯腰扶人、跪起半身的动作,俩人像在借位亲吻。
洛旗没喊停,程岑度站好继续说:“您肯救我吗?”声音发抖,像下一秒就要哭,眼睛瞪得大大的,倔强之意是一只惊弓之鸟扑棱着翅膀。
郑曲亭腾出一只手抚摸他的脸,戏里万铁申唯独没打他的脸,鞭风也没刮到一点儿,细润的皮肉如同羊脂玉,让人爱不释手。
剧本里是这样写的,郑曲亭一字一句地学:“肯。”
“停。”
洛旗说了停,程岑度站不住要倒,郑曲亭一把拉住他,这一拉就拉到了怀里,但当他站稳,郑曲亭立即后退一步错开位置,程岑度也借力再次站好,低声说:“谢谢。”
李时小跑过来搀住他,问他要不要紧,程岑度摇头,但走路的架子已然不正常。
场务人员开喊休息五分钟。
李栩禾回头对上洛旗,眼里写满不认同与责怪,洛旗错开目光,摆弄着场务人员的小板板拒绝看他。
李栩禾收回目光,郑曲亭正大步走来,脸色并不多好,眉峰压得老低。李栩禾转转腕上的珠子,视线下移落在他脚上,盯着越来越近的鞋子难得没主动说话。
“冷不冷?”抄他一双手握住,温热柔软的触感印在掌上,郑曲亭才放心他在片场坐着看他拍戏,李先生今早咳嗽没止,他担心他生病。原是三月,老天打个哈欠撒下雪粒,扬扬一天踩上去已经咯吱作响。
“不冷。”李栩禾稍微抽手,些许抵制的姿态晃进程岑度的眼里,他招手叫李时弯腰听话,恰逢对面两个叠声一高一低响起。
“李叔。”
“李老板。”
彭冉套一件小羽绒服,穿着浅色的牛仔裤,杏眼清澈明亮洋溢着欣喜。
反观站在他侧前方的陈慎,轻薄的长衫藏不下一个暖贴,只系一个滚毛边的马甲,模样比之前清瘦不少,精神也不大好,他少见地向后退了一步,欲言又止望着李栩禾。
“李叔。”彭冉又叫了一遍,少年人的嗓音脆亮富有朝气,李栩禾却直直走向陈慎。
“出什么事了?”他尽量放缓口吻,陈慎应该在剧组呆了不少日子,但来往多日竟是一面未见,换句话,按道理而言陈慎应该出现在洛旗给他过目的演员表上,但他没有。
“我,没……没什么。”明明是有事的措辞,眼神晃动得厉害,里面装满话语。
是双好眼睛。
李栩禾把大衣脱给他,身后一双手抵住了不许脱,锋利的眉堆起眉心的皱纹,烟灰色的眼发厉,他只得将衣服重新穿好。
郑曲亭取过来自己的外套递给陈慎,陈慎不敢接,郑曲亭对他戾气太重,他转身就想逃。
不对劲。李栩禾上前追他握住他的手腕,却惊得他立刻松开舍了念头。
陈慎,太瘦了。他之前也瘦,但不是这种瘦法,骨上几乎没有肉,拽一下仿佛要断开,竟然是那么瘦了。李栩禾看着他跑走,慌张的步伐磕磕绊绊差点没有摔倒在地上。
彭冉捏着羽绒服的拉链使劲硌着手心,他的李叔眼里从来都没有他。他喜欢他很久,滚烫的夏天最容易发生爱情,李叔是最清凉的冰,化在他心上。他不幸,十七岁爱上李栩禾,青春短促,四年里他没有再爱上别人。
郑曲亭帮他扣好大衣扣子,拢了拢他的围巾确保不会有冷风扎进脖子,这一切落在彭冉眼中只觉得刺眼无比。
四年间,若是问他怨不怨,他怨,怨李叔不肯给他机会,怨李叔无声的拒绝。但他更多的是恨,恨缠着李叔不放的人,恨李叔身边的人,恨那个落逃的小明星,恨李叔眼里的人,恨,恨郑曲亭。
中央空调并没有很热,吱吱作响的不只是机器的闷声,弥漫在两个人之间的冷气流令陈慎把牙关咬的发疼。
黄天背后的老板就是赵志桁,年纪轻轻,模样周俊,陈慎存了心思攀住不放手。只是没想到赵志桁在情事有特殊癖好。他的衣领藏着红肿的五指印子,每一次想起那个人,窒息感都让他毛骨悚然,他想红,他怕死。
“去哪了?”赵志桁回到酒店没有看到他,今天只有一场陈慎的戏,不该这么久还没结束。
“出去遛遛。”陈慎咽一口唾液,喉结滑动带来的阵痛让他发怯,应该,应该死乞白赖地抓住的,那个温文尔雅的大老板,会不会发发善心救救他。
身后潜上一只手,解开马甲上的葫芦纽扣,冰冷地钻进衣摆停在后背。
“外面冷。”陈慎被摸得打寒颤,“给你热热?”手撩开长衫揉动他的屁股,陈慎不能说不,低头伸手替他抽掉皮带,扒下内裤含进嘴里。性`器压着舌根重重地顶,喉咙仿佛被沙砾滚开刺刺的痛,脖子上搭来手掌,五只指头慢慢合拢,陈慎告诉自己不能哭,星点抗拒和求饶都会换来更强烈地玩弄,哭,成了他最害怕的事。
第32章
“不怕你爸爸说你吗?”到底是荷缘居的小少爷,李栩禾是长辈,来了就要招待。
“我想见您。”够直白,幸好他留了郑曲亭在片场拍戏。
“有什么事吗?”
彭冉心思一转,水润的褐色眼睛乖巧地眯起来,嘴角勾着:“赵叔叔……”
李栩禾听见这个称谓,打断他,饶有兴趣地抬手按了几个数字,朝他微笑示意他继续说。
“赵叔叔的侄子,我该叫他什么,哥哥?找我,想让我和您上床。”
闻言,李栩禾把手机贴在脸边,像是开心极了,两眼弯弯瞅他:“想和我上床?”
原本“上床”二字就足够让彭冉脸红,他心心念念的李叔又这样直愣愣的念出来,彭冉心跳得飞快,羞得没有分辨出这两句的不同,只顾不好意思低头,努力强迫自己直视他的笑颜。
“你要不要亲自来试试?”
彭冉为这句没头没尾的话疑惑地抬头,李叔脸上已经没有了笑容,镜片折射一道银光,他再仔细瞧时,李叔又恢复温和的姿态,柔声问他:“会做蛇羹吗?”
手机被搁置在桌上,彭冉便猜到刚才的对话是说给另外一个人听的,他不是天真烂漫的小孩,多少有点脑子知道李叔本就料到他来行的目的,询问问候也只是利用他对他的真心实意,但至少,李叔也料到他会泄密,彭冉竟然有点开心。
“会。”他愿意,愿意被利用。
“我们去买食材。”李栩禾品完瓷杯里的茶,抖开黑色的呢料大衣,对他伸出洁白的手。
彭冉握住了,圆圆的杏眼瞒不住惊喜。
李栩禾其实很喜欢逛超市,他大哥甚至还给他在金石园附近开了一间,果蔬肉全是家里惯用的厂商,但金石园那地方本就人少,一间超市愣是整的像私人特供。
他喜欢人很多的大超市,喜欢把东西扔进小推车。
彭冉几次想喊停,面对李叔雀跃的眼神,他心里发烫竟觉得这样就很好,时间一直循环在一刻,就很好。
蛇羹端上来,李栩禾刚刚剥开一个丑橘,彭冉塞进嘴里亮着眼睛笑,双手插进口袋细细咀嚼,酸甜爆裂在口中,滋味爽冽。
“谢谢你。”不是居于上位者的敷衍,而是真诚的感谢。彭冉微微侧头发羞,呐呐地说:“不,不客气。”
李栩禾又分给他一瓣,轻轻摇头:“谢谢你。”
彭冉鼓起勇气掏出兜里的小玻璃瓶递给他。圆滚滚的浅粉丸子碰触在一起,发出稀稀拉拉的响。李栩禾几乎是立刻笑出声,问他:“他叫你用这个?”
面前的人点点头,又催他:“李叔,快喝吧,凉,凉了就不好喝了。”
小少爷做的蛇羹与郝绪川到底是差着事,不过李栩禾仍是喝个干净,彭冉抽一张纸状似体贴要替他擦嘴角,被半路掐下来提着胳膊扯到一旁,疼得五官都揪在了一起。
“郑曲亭!”李栩禾见状甩手就拿桌上的烟灰缸砸他。
彭冉被这一下扯得眼泪都出来了,捂着胳膊摸有没有脱臼。烟灰缸摔在厚重的毛毯,“咚”的一声闷响,郑曲亭胸口被砸得发麻,难以置信地看他,天知道李先生用了多大的力气。竟为个外人打他?郑曲亭怒不可遏,转身大步离开,听都不打算听他讲话。
李栩禾知道打他重了在闹脾气,忍一口气说:“他年纪小……”
话说出来,彭冉眼神便黯了,李栩禾这才意识到彭冉的年纪是比郑曲亭还要小的。
“我没事,李叔。”这种情况下,懂事的回答最能缓解尴尬。
“很好吃,蛇羹,很好吃。”彭冉垂头“嗯”,表示他知道了。李栩禾不忍心地抬他的下巴,对着他泛红的眼睛说:“彭冉,不要哭。”
越是安慰,越容易叫人流泪。他哑着嗓子问:“您真的喜欢他吗?”每一个字都是自己扎自己刀子,胳膊疼,心里更疼。
“我送你回去,好不好?”
他的计划不是这样的,他想和李叔好好吃一顿饭,陪在他身边。他准备了一肚子的笑话,打算李叔度过一个美好的下午。可是,都没有实现。
“您真的喜欢他吗?”接近无望的询问,彭冉擦着眼泪重复一遍。
“我爱他。”
是爱吗?竟然是爱吗?
“他不配和您在一起,他,他就是一个……”
“彭冉,你还年轻,还有很多选择,我年纪大了,只想自私一点,单单考虑自己的心情。”李栩禾抽出两张纸放进他手心,“我只要他。”
荷缘居的小少爷,被拒绝得彻底。
彭冉惨烈地笑,悄无声息的碎下心瓣,杏眼黯淡无光,半垂着睫毛表示他听懂了。
步步走得缓慢,没有来时欢喜的力气,李叔温和如旧,体贴为他开一间房间,把他送至门口,将超市购得的新鲜水果递到他手里,蓝莓和金橘,漂亮的颜色映衬在一起。
“好好休息。”又仿佛是真的心疼他,嘱咐他:“明天如果痛,就给我打电话。”
喜欢一个人,难免会抱有被同等喜欢的期待。
他知道可能会有一点难,但他没有想到,会这样难。他的父亲告诉他,这几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