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兔孩子-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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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林挚洗好了排骨,转过头又把镬洗刷了一遍。“今天还算冷清。”
“嗯?家里?”我正帮忙起炉火。
“是啊。”
“毕竟现在时势动荡,大家都不太有兴致嘛。”
“餐厅里的客人都在热烈讨论呢。”
林挚把镬架在炉灶上:“大家都说要开战了。”
我惶然一怔,停下了扇火的手:“怎么可能,相信天塌下来好吧。”
“可是客人们都说得信誓旦旦,你也知道他们是豪客来着,都打算迁出保定呢。”
“那是他们杞人忧天了。”我再动手扇火。
“你觉得不可能?可东北不都被鬼子占了?”林挚蹲下来正儿八经地说道。
“咱们国家盟友可多了,鬼子不敢动我们的。”
“肯定?你能保证两国绝对不会开战吗?”
火势燃烧猛烈,我站起来往镬里倒了一汤匙油,一两颗蒜、姜往油里放去,热油随即四起溅出:“不能,当然不能了,但我相信至少数年内国家必定是天下太平。”
林挚往我后背一靠,斜眼看去,似乎非常纳闷。
“怎么了?闹别扭了?”往镬里倒下排骨,“嗞嗞”的声响立即随油烟冒出。
林挚压低声音埋怨道:“我是担心我们才这么说,可是你一点也不上心。”
“来,给我下碗水。”
一脸低沉的林挚听话的给我斟了一碗水,直接倒镬里,他生气的时候总是还能千依百顺。
我看他愁眉苦脸的表情依旧不改,不禁暗地慌乱无措,连忙强作镇定安慰道:“我怎么会不担心呢?我也很担心啊。但你想,就算万一真的开战了,我们这里这么偏僻,鬼子怎么会发现呢?就算外面烽火连天,这里也会安然无恙的。”说罢,我拍拍他的头,“别太担心了,啊?”
林挚一声不吭走了出去,独留我一人不知所措。事实上,对于什么国家大事,时事局势,我都漠不关心,所以只得瞪着眼睛说瞎话。尤其现在生活安稳,悠然自得,对外面的世界就更缺乏兴趣了,现在我和外界的接触,就只靠一部小巧的收音机。所以对于林挚突然提起开战与否,我是愕然的,这种沉重的政治话题从来不会在我们之间谈起,更别说他因这种话题而耿耿于怀了,看来市内的政治气氛对他影响真的颇大。
意外总是无法预料,就像一场滂沱大雨,把没有带伞的途人弄个措手不及,但要说时局的转变是一场大雨,却又过于随便。因为它从来不是什么意外,是人性贪婪的爆发点。
大概林挚早已参透出这个道理,在那一天来临之前,总是惶惶不安。他是否有什么不好的预感,全都藏在心里,作为枕边人的我根本无从得知。
7月8日清晨,一个恶耗的降临把一场大雨化为海啸,侵袭了我们的内心。收音机的广播员激愤地报导著一则新闻:
昨晚,边境驻守日军以一士兵失踪为由,强行要求进入中国守军驻地宛平城搜查,中方拒绝后,日军于凌晨五点左右发动炮击,双方开始长达三小时交战,直到半小时前才停火。中国□□中央委员会呼吁全国同胞,全民族实行抗战,不让日本帝国主义占领中国寸土,并为保卫国土流最后一滴血。
收音机的声音受信号干扰,沙哑的余音断续地截断开来,林挚急忙上前□□,在收音机前足足蹲了半个小时,广播内容全是与这则报导有关。
那一天,我跟林挚踏着自行车到市中心。市中心的街道布满人群,有的一家数口放了一车子行李正在逃难,有的知识分子在路边派单张呼吁全民抗战,当然也有像我们这些依旧不急不忙地保持着日常生活的人。
林挚特意到西餐厅查看是否继续营业,谁知门口张贴的公告已表明老板带着一家老小连夜迁走了。
我们一路无话回到家里,心里满是徬徨无助,我们无所依靠,除了这里,别无依归,今后何去何从更是不得而知。
可现实的残酷,却逼使我们不得不去开始飘泊不定的生存规则。
7月17日,中华民国国民政府军事委员会委员长蒋中正在庐山发表声明,正式开始对日全面抗战。
作者有话要说:
仅此篇章纪念七七事变。
第26章 第二十五章
28日,北平沦陷了。最糟糕的状况已然发生,我和林挚收拾行李,正式加入逃难大队。
在此之前,我给敏华打了通电话,可没有人接听,估计早就坐上开离河北的火车了,想说声谢谢,道别一句也实在是为时已晚。
我们打算坐上开往山西忻州的火车,鬼子从东边打来,我们就往西边逃。这一逃,就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所以在前往车站前,我跟林挚商量,想先回老家一趟。
林挚明白我放不下家里人,二话不说就答应了。自行车后座载着我,林挚一踩脚板便往老家踏去。由于路途遥远,林挚踏得相当吃力,每走五公里路,我们就得停在路边休息,幸亏碰到一辆愿意载我们的大货车,才省了踏一段路的力气,但结果,还是花了半天才到达明溪村。
在走往老家路上,心情非常忐忑,是别四年,恐怕早已物是人非,两度离家出走,也不知父母会如何看待我。不过现在时势紧迫,儿女私情、家仇世恨,通通都显得微不足道,但愿这一碰面,不会掀起什么波澜就好。
经过长途跋涉,终于回到老家,我抬头细看,大门上的“刘府”牌匾依然屹立不倒。往大门上敲,却好一会儿也没有反应,我再用力敲了几下,还是没有回应。
此时我们已了然于心,我用力往大门一推,门没有上锁。当我们踏了进去,一股寂寥的感觉随即蔓延而出,这里毫无人的气息。
虽然不祥的预感已占满了心底,但我还是怀着最后一丝希望翻遍了整个宅院,最后林挚见证了我如何焦急地闯进,又失落地步出。
他拉着我的手,把我拉回现实:“我们走吧。”
家人何时搬离老家的,我不得而知,但是他们能早日逃离战区,安然无恙的话,我多少也会安心。
到达最近的火车站时已临近深夜,我们买好火车票,挤著水泄不通的人潮走到月台。原以为候车区已够拥挤,谁知月台更是一个壮观,一个个人头在狭小的空隙中蠕动,要是想从肩膀之间攒到月台两侧,那根本是做梦!这一刻我甚至在想,是不是整个保定的人都在这个车站里了。
大概五分钟后,一辆蒸气火车缓慢驶至。时间虽短,可燥热郁闷的环境和随之四起的汗臭把这短短五分钟弄得像过了一个小时之久。
人群渐渐蠕动,我们也开始能踏着小步往火车走去。大约走了一半,我猛然抬头才发现,那不是一辆载客的火车,而是载货的火车。
正当我纳闷之际,一只脚已不经不觉踏上了列车,我们迈著小步走到车厢,看到坐在地上满满的一群人,我才顿然醒觉用货运列车载客的原因。
在这种非常时期,举家迁徙的人客数量肯定多得无法估量,估计列车公司已经尽量加密班次了,但毕竟列车数量有限,况且客运火车有它的结构,那些可以腾出的空间不能物尽其用。相反货运列车车厢里是空荡荡的,只要有空位就可以坐,变相载客量比客运列车更高,固然就有了这个杂乱无章的光景。
车厢里,人们坐成一团糟,有的人更干脆躺下,我和林挚小心翼翼地跨过他们,随意找了个狭小的位置坐下,此时我身旁的两个妇人已靠近得肩并肩了。
一个大箱子无处可放,我让林挚稍微蹲起,把箱子放平,我俩坐在箱子上。然而待火车快开出月台时,我们突然感到背脊一热,回头看,原来一个大爷也坐到箱子上了,虽然反感,但这种情况,也没有可以挑剔的余地了。
半响,火车开出。隆隆作响的声音中,我把目光投向窗外放空,窗外漆黑一片,只有月光映照出些许山边的轮廓。一开始还是这样。
过了一阵子,车厢中的灯泡闪了闪赫然就灭了。窗外的景色瞬间光亮起来,虽然火车驶了一个多小时都是些山岭景观,但无碍我盯着发呆。
林挚沉沉的脑袋压在我肩上,不知何时睡着了,也是,今天奔波了一整天,他必定累透了,可惜这么累,也没有能让他好好休息的地方。我纵观整个车厢,一片死寂,大多数人都闭上了眼,不知道是睡着了,还是在努力入睡。我的脑袋也变得昏昏沉沉的,我掏出林挚的怀表看,原来已是凌晨一点多,火车现在不知走到哪里,到达忻州恐怕是天亮后的事了,我的脑袋开始不清醒,不自觉就把头侧向林挚那边睡着了。
早上,我被窗外刺眼的阳光照醒,微微睁开双目,发现已有不少清醒的人们,瞪着疲惫不堪的眼神,持续著似睡非睡的状态。
这里有多少是本地人,又有多少是外省来的?虽然明显有举家大小出逃的,但形单影只的也有,他们是外省的吧?能重遇自己的家人吗?他们到忻州去是不是因为老家在忻州?
像这么大规模的迁徙,要在往日,就只有过年才会出现了。只是这一走,就不知何年何月才能回来。
我和林挚决定去忻州,其实也只为躲避鬼子,我俩在那里无亲无故,今后也不知该如何生活,要是有个万一,鬼子打到山西来了,我们还要接着往西边逃。只要随便想像接下来的日子就仿佛流浪,我们居无定所,还要时刻顾及鬼子的炮弹,想到这里,我就情不自禁不安起来。
战争嘛!难免有死伤,古今中外向来如是。是啊,所以,我讨厌战争,我相信没有哪个老百姓不讨厌战争。活在这么一个大时代下的我,实在是逼不得已。
想得悲观一点,说不定忻州就有一队鬼子在等着我们,一下车就会被机关枪扫射穿肠。这么说来,我们的生命就只剩一两个小时了。要是最坏的情况真的发生,那我们可以怎么办?
经过一段山腰,林挚终于醒了。他的脑袋离开我肩膀,表情痛苦地一边扭著脖子,一边按摩。
“还好吗?”我轻声问。
“嗯,就是有点痛,头扭不过去。”说著,他又小心翼翼地把头扭过去一点。
“林挚,现在清醒了吗?”
林挚不解地看着我:“嗯?清醒了。”
“我有一事要跟你说。”
“你说吧。”
我看他依然睡眼惺忪,又把快要吐出口的话收了回去:“还是不要了,你现在浑浑沌沌的样子,不好思考接下来要面对的问题。”
林挚被我卖的关子弄得甚是情急,连忙瞪大圆滚滚的眼睛注视我,逼迫我赶快从实招来:“我现在清醒得不得了,赶快说!”
我被他逗笑了,在僵硬无比的脸上咧出了一个由衷的笑容: “那我说了,你别被吓到。”
“说吧说吧。”
“我们结婚吧,现在!马上!”
林挚一双眼眸瞪得比刚才更大了,他愣在那儿一动不动,久久发不出声。
“怎么?不愿意吗?”我试探性地问。
“不、不是!”林挚紧张得支支吾吾,脸颊和耳朵都红透了,“我我我很愿意!就是。。。太突然了!”
林挚激动的样子把我也振奋起来,我握着他的手,春风拂面:“太好了,那我们举行仪式吧。”
“仪式?这里怎么举行呢?”
“也是啊。”我翻一翻斜包,拿出一个用纸包著的馒头,“我们昨天都没怎么吃干粮,你看,还有一个馒头呢。”
我把馒头掰成两半,分了他一半:“我们没有酒,把这个当酒吧。”
“可是还是没有证婚人啊。”
林挚说得对,一场婚礼怎么可以没有证婚人呢?
我悄悄地瞟了瞟四周,看到后面的大爷还背着我俩坐在箱子上,我轻轻拍一拍大爷,他略微受惊,莫名其妙的回头瞄我。
“你好大爷,我们要结婚了,你能当一下我们的证婚人吗?”
大爷偏头瞥了眼林挚,爽快的答应了,这爽快的反应让我也吓了一跳。
“西式好吗?”我向林挚提出建议。
林挚颔首答应一声,仪式便开始了。
我握著林挚双手,四目相投,郑重而深情说:“我刘末年愿意与你林挚结为终生伴侣,今生今世,不离不弃,直到永远。”
林挚有点难为情的向我报以相同的微笑,从他注视我的眼睛里,我看到了自己。
“我林挚愿意与你刘末年结为终生伴侣,此生此世,永远爱你,直到下辈子。”
我为林挚即兴的誓言感到惊喜,情不自禁从眼睛里溢出了爱意,一时移不开视线。
“那你们正式结为夫妻了。”大爷淡漠地作了结语,才把我的注意力从林挚移开了一点。
我把半边馒头分给大爷:“大爷,这是给你的喜糖。”
莫名地卷入一场粗糙“婚礼”中的大爷,本来疲态尽现之余还有点不悦,但接过我的“喜糖”后,脸上也现出了淡淡的笑意。
我把仅剩的半边又掰开一半,喂给林挚,他也照着办,把手中仅剩的一口喂了给我。
虽然这个仪式好像有点奇怪,不过算了,只要说了誓词就够了。
最重要是,我们已经是行过礼的伴侣了,今后的日子只要有彼此互相支撑,管他风风火火肯定能熬过。
太阳已挂在天边半个晨早,火车终于到达了忻州。我们提起行李下车,坐了一整晚后,腰酸背痛,腿软无力,走也走不稳。
忻州的车站月台没有鬼子埋伏,真是值得庆幸!
我们缓缓步出月台,在车站大堂口大爷主动跟我们告别,他只身背着一个老旧的背包,脸上满是岁月的痕迹:“你们啊,结婚了就得好好珍惜,以后,你们就只剩对方了,但愿你们都平平安安。”
大爷一挥手:“后会有期!”
我俩相视而笑,脑海忽地闪过一个念头,也许这段日子我们可以在这里安定下来。
作者有话要说:
虽然不是写得很好,但我最喜欢这一章了。
第27章 第二十六章
木源镇在忻州市北面,不少当地人仍平常地生活着,我和林挚跋涉而至,糊糊涂涂就走到镇上,随便找了间旅店定居。旅店里有不少像我们这样的逃难同胞,但更多的都选择直接在街上露宿,现在镇上随意逛一圈都能听到一口一句河北话,这感觉不能更亲切。
对于外地人涌入,当地人似乎不太在意,我和林挚也在那儿渡过了平静的数个月。一边留意战事动向,一边战战兢兢地过日子,得知保定沦陷时,我沉默了一整天,痛恨得像心瓣被活活撕开一样。那时我才真正意识到,我没有可回去的家了。
十月,日军入侵山西,我和林挚收拾行李再次踏上征途。
没有火车,也没有汽车,我们只能徒步往西。
一开始,还只有我们两人,渐渐的,从四方八面冒出了一个又一个逃难者。他们扛着大袋行李,蓬头垢面的,脸上全是倦意。
走了多久,我也不知道,但当我回过神来的时候,我们已经走在一队人马之中。
混迹在逃荒大队向西迁移,队尾远远看不见,队头更是远远够不著。走了整整一天,不少人已停下脚步,在路边搭棚休息。
我们没有准备任何物资,只能露天的躺在行李上,林挚无聊的把玩着手中的怀表,把我递给他的干粮直接无视掉了。
“不想吃吗?”
林挚苦闷的摇摇头。
不巧,有人在荒野捉到野兔,还直接捡了树枝起火烧,烧野兔的香味扑鼻而来,我和林挚的肚皮都响起“咕咕”的叫声,林挚更是,原来还是郁闷的神情,现在却聚精会神起来了。
那个穿着军装的年轻男人注意到我俩瞪直的眼睛,笑咪咪的提着烧好的野兔走近,向我们一指:“要吗?我分你们一半。”
林挚受宠若惊地瞪着他:“可以吗?”
“怎么不可以?来。”
那男人坐在我们旁边,撕下一只兔腿递给林挚,把前腿递给了我。我说了声谢谢,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
“那个,你是军人吗?”我说出心中的疑惑。
“是啊,”军人一副笑盈盈的样子,“我是国民军。”
“那咋跟我们走呢?”我看见军人撕咬著另一边的兔肉。
“我一个人出任务呢。看见那包了吗?”军人用下巴指了指自己的背包,“那包里装了无线电,用来跟队里通讯的。”
林挚问:“前方有军队吗?”
“没有,但军车会经过这里。”
我心头一紧:“为什么会经过?鬼子打来了?”
“别这么慌,运送物资而已。鬼子打来了,有我们扛着呢!”军人比了比手臂,一副气定神闲的样子。
我和林挚难过地别了视线,军人看气氛不对,便安份地啃起了兔腿。
“鬼子一旦打过来,我们也凶多吉少了。”林挚低声呢喃。
“可是鬼子已经到山西来了,这只是时间问题。”
林挚听了我的话,深深的叹了口气。
夜深,有人连夜赶路,也有人就地作息,我和林挚经不起长时间的奔波,选择先休息一晚,天亮再起程。
军人似乎也没有起行的打算,他提着背包走近我们,说自己只有一个人不安全,提出要和我们一块睡。
我俩面面相觑,林挚没说什么,也没给我打眼色,我只好尴尬地答应了。军人答谢一句躺在我身旁,抱着背包很快就安静下来,恐怕不用一时半刻就能睡着吧。
劳碌一天身心俱疲,合上眼帘没多久,我就睡着了。
我平常很少做梦的,可那一晚,我却做了一个骇人的梦。
我梦见我和林挚被鬼子追着跑,跑到半路,林挚不小心倒了,马上被鬼子捉住。我很害怕,想上前救他,可双腿却比石头更沉重,动不了半分。当我低头一看时,惊见一个全身被剥光皮的人牢牢地抓着我双脚,他浑身是血,叫人看不清本来的样貌,突然,他下颚轻轻一动,从嗓子里发出沙哑的声音:“末年~末年~”
我一怔,张开双目,迫使自己从恶梦中醒来。
刺眼的亮光打进眼皮中,我头一眩,一时没弄清自己身处何地。当我迷糊地再朝上紧盯片刻,脑筋才终于清醒过来。
天亮了。天色蓝得不真实。我在逃荒途中。是梦,我松了一口气。
确定了这几点后,我打了一个大呵欠,这个呵欠怕是震慑到谁了,一股暖流瞬即喷洒在我耳边,我朝暖流方向瞥去,这才发现军人正正面对着我,那张脸距离我只有一公分,打着呼噜沉沉地熟睡着。
我吓了一跳,马上蠕动着移开了身,离他多远就多远。忽然,我另一边身又碰到什么软乎乎的东西,我转头看去,哎呀!原来是林挚。
我美滋滋的搂着他,一时舒心得差点再度入睡,多亏这一搂好像弄醒了他,他转了转身,反过来把我弄醒了。我们睁著惺忪的睡眼相觑而视,他对着我眨了眨眼,马上又合上了。
我无奈失笑:“林挚,不要睡了,我们还要赶路。”
说罢,我坐言起行地坐起了身,伸一伸懒腰,顾盼著四周。昨晚有不少人留下在荒野过夜,现在再看,人数好像少了点,怕是在我醒来前就纷纷起步了。但即便如此,徒留原地歇息的还是有将近百人。
我回头瞥一眼林挚,他显然未睡醒,一只手臂紧紧盖住眼睛,厌恶这洒进眼皮里的日光。
“林挚,我们快点走吧,鬼子可是不休息的。”
林挚一听,闹起了别扭,扭扭捏捏的就是不起。我无可奈何地抓住了林挚的手臂,强行把他拉起来。
林挚似乎也被我逼迫得不耐烦了,他长叹口气,踉跄地站了起来,可那双眼睛却依旧睁不开,像是站着打盹似的,非常好笑。
“怎么?要先吃点东西吗?”我提起行李箱。
林挚玻ё叛劬Γψ乓×艘⊥罚骸拔一褂辛ζ!
我看出林挚在逞强,不过既然这是他的选择,我也没有多言。
我俩十指紧扣,准备踏上接下来的路途。
“哎!你们等一下!”
突然一把声音叫住我们,我扭头一看,原来军人醒了。他刚睡醒就爽快地拎起背包站了起来,这精力充沛得惊人。
“别走这么急嘛。”
我们不解地注视他,他也注意到我俩疑惑的表情,一走近便连忙解释:“咱国民党的军车一会儿就到了,你们在这儿等一下,待会也载上你们吧。”
林挚向我瞪大眼睛,仿似在询问我的意见。
我也一时拿不定主意,试探地说:“可是我们要往西边走,你们顺路吗?”
军人睁大眼睛,斩钉截铁道:“当然!我们就是要往西走啊。”
我和林挚相视一笑,心说这下遇上贵人了。
我们等了半个小时左右。军人忙碌地捣弄著无线电,用不知道是哪里的方言跟无线电那头的人交谈了许久,忽然,他就收起了无线电,什么也不说,一动不动坐在那儿等。
过了一阵子,一辆军绿色的装甲车从军人凝望的方向驶来,很快便在我们面前停下。
军人踏前两步和车上几个士兵窃窃私语,语毕,那几个士兵突然紧盯着我们,片刻后,才招手叫我们上车。
我感到一种难以言喻的战栗,但本着对我国军队的信任,我还是毫不犹豫地上了军车。
军车车门正要关上,倏地,一阵直指我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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