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兔孩子-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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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感到一种难以言喻的战栗,但本着对我国军队的信任,我还是毫不犹豫地上了军车。
军车车门正要关上,倏地,一阵直指我们的叫喊声从远处传来。
我迎面瞧去,一个六口之家朝军车奔跑着挥手唤道:“等一下!等一下我们!”
这个家庭兴高采烈地狂奔而来,在我还在好奇他们呼唤什么之际,唯一一个成年男人中气十足地喊道:“也载我们一下吧!”
这个想搭顺风车的家庭在接近装甲车时放慢了脚步,与此同时,军人表情惘然地看向其他士兵,一个士兵对他使了个眼色,军人马上了然于心地把车门张开至最大,让他们上车。
我对他们眼神交流的信息百思不解,但他们愿意接载多一个家庭,也是甚为暖心的举动。
关上车门,车辆开驶。我注视军车驶往的方向,疑惑道:“为什么跟逃荒大队的方向不一样?我们不是往西边去吗?”
军人冷冷回道:“是西边,我们走直路,他们走的弯路。人走和车走的方向当然不同了。”
我没多想,安下心闭上了嘴。
坐在对面的六口之家,上有一老,下有三小,最小的只有一岁左右,最老的婆婆看来也有六十多了。一对夫妇拖着四个老人和孩子,估计也不容易吧。
一路无话,车子在凹凸不平的路上晃动不停,彼此也没有要寒暄的打算。我们只有两边小窗能看到外面,汽车排气管和车辘碰到硬物的声音在封闭的车厢里连连作响,除此之外就只有漫长的沉寂。
过了好几个小时,军车终于停下。
军人打开车门,跟在那儿接应的队友打了声招呼便跳了出去。我们几个看到也想跟着下车,然而,站在车外的军人突然拦住我们,不让我们步出车箱,转而先让那一家的婆婆和孩子们先下车。
这本是尊老爱幼的好事,我当然会认为他只是想让老人妇孺先走,可轮到最后的男子想下车时,也跟我们一样被拦住去路。
我们都一脸茫然,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军人又踏回车上。
这回,男子倒是焦急了:“我的家人都下车了,怎么不让我下车呢?”
“你先等会儿。”
军人随口敷衍一句,便越过男子跟那边的士兵说:“这儿有三个,够了吧?”
一个士兵摆摆手满脸嫌弃:“哪有三个?你看那家伙是个瘸子!不能用。”
军人转身仔细端详我的腿,未几忽然怒骂一声:“我去!咋没看出来呢?”
我们这下子终于察觉到不对劲,我下意识后退几步,厉声质问道:“什么不能用?我是瘸子怎么了?你们不让我们走是想怎样?!”
军人轻蔑地瞪了我一眼,又转头对着士兵冷笑一声,说:“咱国民军人手严重不足,需要招壮丁来干活,懂吗?国家面临大难,生死就要置之度外。你们都是中国人吧?这点事也不愿付出吗?”
男子怒火中烧,往外迈了两步就想逃:“去你妈的!要死你们去送!”
话音刚落,另一边马上传来“咔嚓”的声音,我转头一瞥,一个士兵已然举起枪指著男子。
“你敢下车我就开枪。”
军人见状立马叫停:“老唐!别!”军人小心翼翼地走近已吓呆的男子,把他拽了回来,“壮丁逃了,抓回来不就行了嘛?别跟自己过不去。”
“你也是!”军人赫然指著林挚,“今后跟着军队干活长点心。”
林挚一手紧紧抓住我手臂,坚决拒绝:“我不要!谁要去当壮丁啊!”
我应声和应:“就是!我不会把他让出来的!”
“啧!真他妈烦。”
军人士兵们二话不说马上抓住林挚,林挚拼命反抗,眼睛在我身上不敢移开半分,我们的手紧紧握在一起,谁也不愿分开。
军人毫不留情地一把捉住我,强行掰开我的手,想把我赶下车。
我慌乱无比,急忙向他求情:“我也一起当壮丁!把我也带走吧,求求你!”
军人厉声吼道:“你这瘸子就别掺和了!待会要我们反过来照顾你不就麻烦了?走!”
他一脚把我踢了下去,叫我摔了个踉跄,我挣扎着站起来,听见男子的家人们往车箱内叫喊:“爸爸!” “老公!” “儿子!”她们崩溃大哭,把悲痛表露得淋漓尽致。
但军人显然已铁定心把他们带走,他吼闹著把妇孺们打发走,还没关上车门,军车已急不及待开出。
男子的家人们倒地痛哭,我呆呆地凝视著离去的军车,仿佛灵魂被抽走般,只剩一具空荡的躯壳。
军车越驶越远,我不由自主地迈起步伐,目光恍惚地追逐着它。车上有林挚在,他只有自己,我也是,我们都要变成孤独的人,我不要这样。
我奔跑着,拼命往军车的方向狂奔著,我的爱人在车上,却没有人理会,没有人想要放走他。为什么要残忍地夺去?
我的命可以拿去,我的钱财可以取去,只有林挚,我不能让出来。
不知何时,脸上溅起了泪花,它拍打在我脸上,也顺着风洒在脑后。不知何时,我忘记了倦意,奔跑的双腿变成自动发力的机械,不断运转着。不知何时,我倒下了,这才感觉到右脚带来的强烈痛楚。
车辆在我面前消失了,仿佛灵魂已逝去,今后,就只有作为行尸苟且偷生。
我往回踱步,不知该往哪里去,迎面看见一个小哥,我问他:“请问这儿是哪儿?”
他回答:“太原。”
作者有话要说:
终于到这一章,终于回应序章了。
不虐~不虐~(催眠中)
但是离完结还有一段距离呢。
最后给不知道的小伙伴科普一下,太原在忻州南面。
第28章 第二十七章
我不知道日子过去多久,时间于我而言仿佛虚无。也不知道自己身处何处,只知道人还留在太原,什么县城,什么乡镇,我一无所知。
每天都像野狗一样过活,饿了就在垃圾堆找东西吃,困了就随便找个地方睡。有很长时间我都处于饥寒交迫的状态下,在许多个飘雪的黑夜,我都以为自己熬不到天明。
鬼子我没看着,尸体却见不少,不是冷死的就是饿死的,有好几回我都饿得禁不住想吃那些尸体,但最后还是被理智制止住了。
最冷的那段日子我都不敢睡,我怕我一睡着就醒不来了。饥饿的感觉可说是让我避免了这个随时冷死的可能,每当我被饥饿困扰时,都不太能入睡。幸运的是,即使我大多时间都处于饥饿状态,也能及时进食,偶尔会偷人家的东西吃,偶尔也会抓到老鼠,茅草也是可以吃的,只是难以下咽。
可是无家可归的冬天真的很漫长,最终,我还是差点挺不过来。我有两天没找到半点东西吃,只有雪水能让我暂时维持生命,我已经没有力气去找食物了。就在双脚无力,眼前一黑之时,我便倒下了。
我醒来的时候,初春已来临。
我一睁眼便发现自己在帐篷中,四周都很暖和,比起寒冬之时相距甚远。我木然地坐起身,这里像是一个临时搭起的帐篷,两边各有一张床,正对面有一个锅炉在煮食,视线范围内没有任何人。
我感觉自己浑身无力,下床后连站立也站不稳,但我还是想出外走走,睡了这么久,实在很想运动一下。
我走了几步,快要步出帐篷外时,一个不稳摔了一跤,此时一个人走了过来。他看到我如斯狼狈,连忙把我扶了起来。
我答谢一句,抬头看了他一眼,就在这一瞬间,我愣住了,一时之间哑口无言。
眼前的人看着我淡然一笑,用那把熟悉的嗓音说:“兄弟,好久不见。”
我错愕不已,不知为何,两行热泪一涌而出,激动间唤出他的名字:“彭彧!”
彭彧老了不少,脸上多了几条皱纹,尤其笑起来的时候,鱼尾纹极为显眼。
“别这么想我啊!你看你都哭成什么样了。”他窃笑地扶我回床边,叉著腰调侃道:“这么多年不见,一碰面就让我看你的鼻涕,不愧是我兄弟啊!”
我慌忙地用手背擦掉脸上各种脏东西,破涕为笑:“你怎么会在这儿?”
“那你怎么会在这儿?”
我说:“逃难呗。”
“我也是啊。”
彭彧走到炉边,掀起锅盖瞥了一眼,一股香味瞬间扑鼻而来,那是肉的香味。
“是你捡我回来的?”
彭彧拿着汤勺往锅里搅拌一下,香气更浓烈了。
“是啊,你在路边昏倒了,我走过去摸了你的脉搏,发现还没死就把你救回来了,你当时蓬头垢面的,脸上都是雪,还是我帮你擦脸的时候,才发现是你呢!”
我苦笑一声:“辛苦你了。这几年过得好吗?”
彭彧把锅盖盖上,坐到我身旁。我注意到他的表情有点僵硬,果然转过头就叹了口怨气:“唉~这几年北平变化太大了,我也一样,什么行业什么工作都干过,就差卖身没干过了。”
“真可惜,明明这是你唯一兴趣。”
彭彧白了我一眼,不留余地嘲讽道:“你他妈真的一点也没变啊!还是这么‘能说会道’。”
“彼此彼此吧。”
锅里的汤突然沸腾起来,彭彧上前熄掉了炉火,揭开锅盖:“很快有午饭吃。”
我贪婪地嗅着锅里溢出的香气,未几,彭彧突然朝外面呼喊:“赋文!肉汤好了!”
“哎!”外头传来一句应声,“来了!”
一个跟彭彧年纪相若的男人出现在门口,他的头发微曲,面貌沧桑。当他瞧见我已然醒来,马上就殷切地对我嘘寒问暖:“哎?你终于醒来了。怎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我不自然地摇了摇头,表情略带茫然,脑海中冒出的第一个问题是:他是谁?
但眼前的男人似乎没有察觉到我的疑惑,只是被我冷淡的反应冷却了热情:“哦,那你好好休息。”他二话不说转过身又马上和彭彧闲聊起来。
他们貌似已相当熟稔,你一言我一语的有说有笑,相处起来相当自然。我注意到他俩和谐的氛围,忽然恍然大悟:“啊!”
“怎么了?”彭彧被我吓了一跳。
“你。。。你的病好了?”
彭彧错愕地对着我眨了眨眼睛:“我什么病啊?”
“就是。。。那口儿。。。那玩意儿。”
彭彧顿了一会儿,赫然如梦初醒:“我草!怎么突然提这个了?”
我手指在他俩之间来回扫过:“因为。。。你们不是那个嘛。。。就是那种关系。。。”
彭彧的表情像吃过酸葡萄似的,嫌恶地嚷叫着:“哈?!你脑子是有洞吧?你的眼睛是坏成怎样才会看出来的?”
我一怔,尴尬地探问他:“难、难道不是吗?我误会了?”
“何止是误会了,你简直是脑子进水了!”彭彧激动地抨击着我。
“我说,”彭彧身后的那位男士懵然地探过头问,“我咋听不懂你们说啥呢?”
“没事,他只是没睡醒。”彭彧避过了这个话题,把锅里的肉汤舀到破旧的碗里,脸色铁青地把汤递给我,似乎想用食物堵住我嘴巴。
他们找了地方坐下,各自开始了一顿简单的午饭。那男的不知从何掏出了几个包子,顺手给了我一个。
“还没介绍呢,我叫黄赋文。”
“刘末年。”
我咬著包子狼吞虎咽地咀嚼,身体很久没有吸收过食物了,空荡荡的肚子突然被填满的感觉简直如起死回生般,满载了感慨。
我再尝一口肉汤。果然,饿著肚子吃的东西都出奇地美味,那碗肉汤大概是我这辈子喝过最好喝的汤了,调得正好的咸度,带出肉的鲜甜,无论汤还是肉都分外可口。
我饶有兴味地问:“这是什么肉啊?不像猪肉,也不像羊肉。”
他们面面相觑,纷纷摆出一张意味深长的笑脸,却不回答我的问题。
我看也不是什么重要事就没有追问下去。那天彭彧带着我到外头转悠了一会,原来除了他们外,还有许多人在那儿搭了帐篷,一群人密集地聚在一块。乍一看,根本就是个难民营。不过看到如此多同病相怜的老百姓,且今后能依傍著彭彧和赋文,心头的无助感总算是暂时消失了。
说起赋文,彭彧也跟我谈起了和他相识的经过。
原来他们是逃难途中认识的,两个都是孤家寡人,所以相约一起,好歹有个照应。
不过彭彧提过,赋文其实是个有家室的人,只是妻子早逝,留下一对儿女给年迈的母亲照顾,自己则为了养家糊口而远赴北平工作,才在此般生死关头的时候也未能来得及跟家人相聚。
总而言之,赋文对彭彧的性。癖一概不知,也难怪彭彧如此责怪我了。
跟彭彧重逢的那一晚,在帐篷外,他终于问起了那个不可触及的地方。
那不是始于什么□□,也不是起于什么契机,就只是单纯的,让憋了许久的问题脱口而出罢了。
“为什么只有你一个人?”
我一下子愣住了,沉默了好一阵子。我试着啄磨一下语言,虽然是难以启齿的事,但也不是绝不能开口道出。
我犹豫了一会还是把来龙去脉和盘托出,包括我和林挚搬进老家,渐渐相爱,而后私奔的事。
彭彧作为我的听众,专心致志地把我这几年的经历了解过一遍。他中途频频点头,每每都会点到即止地给予反应。在我诉说完自己的故事后,彭彧感慨地叹道:“没想到你会走上和我一样的道路啊!”
我急着微微张口,想要反驳他:不是的,我跟你才不一样。
可是我却把话咽了下去,或许他说得没错,从前的我总爱嘲笑他为了没有结果的爱情而放弃得来不易的工作,但现在的我又何尝不是为了爱情而放弃整个家呢?
彭彧当年的想法,我好像有点明白了。
“那之后呢?”彭彧蓦然问道。
“嗯?”
“之后发生了什么?林挚去哪儿了?”
我无语哽咽,一时间什么也说不出来,这已经不是什么难以启齿了。我的喉咙像被硬物堵住了般,发不出半点声响。
彭彧注意到我不对劲,识趣的没有追问下去,甚至拍拍肩膀安慰我:“没事的,都过去了,大家都会好好的。”
我努力地挤出微笑,让嗓音冲破喉咙:“放心,我没事。”
彭彧拍着我的肩膀,抿起嘴点了点头。虽然我没表明,但他还是看得出我迫切地想一个人独处。于是,他便独自走回帐篷里,留下我一个在黑暗中茫然若失。
多久了?三个月?四个月?林挚已经离开四个月了?
我的泪线如缺堤般,眼泪倾泻而下,四周都很安静,只有我的哭声响辙了夜幕。这是我久违地因为林挚的离去而哭。过去四个月,我一直活得浑浑噩噩,像个疯子一样,疯癫过活,什么也不去想,只是遵从本能地活。
因为我失去了另一半灵魂,从此,我活成了一具行尸,可彭彧救回我后,我又活过来了,如此,我才找回本有的情感,找回我应有的情绪。
我终于哭出来了。这一哭,便是哭断肠。
我太想念林挚了。到头来才发现,原来每一刻,每一秒,我满脑子都是他。思念太强烈就只能化为泪水宣泄而出。除了哭之外,我别无他法。
作者有话要说:
上一章忘了说,从二十六章开始,大部分桥段都基于真实史料进行创作,小部分会和历史有所出入,本人并非考据党哈。
第29章 第二十八章
三个人组成的逃难小队在不足一个月后瓦解。我们计划离开太原,往西面的吕梁进发。茫茫的路程感觉永远没有尽头,三天三夜的徒步征途耗尽了精力,我软弱无力的双脚像一对脆弱的竹竿,迫使我几近倒下。那时候,赋文还在。
赋文去世的一天,是我头一回真正见识到战争的可怕。我想,就这方面来说,我是幸运的。
在逃难大队路上,轰轰隆隆的声音赫然从后传来,不出数秒,一个个炮弹从上空划过的战机中落下,接连轰炸宛如蝼蚁的难民,在平地连番响辙。
迫在眉睫的生死关头赋予我庞大的求生欲,让气力耗光的我瞬间涌起神奇的力量,我奔腿就往边上跑,以逃开战机的直线攻击。
轰———
一个炮弹落下,和我只有四米距离,冲击力把我撞开了整整五米,那一响声震慑到我的耳膜,更让我感觉到强大的热力。所幸,我没有被它伤及。
再度落下几个炮弹,是两个还是三个,我已不能分清。
我趴倒地上,不敢松懈半分。待我斜眼目送战机飞走,才敢撑起身来。我颤栗著环顾四周,硝烟的气味弥漫不散,把我呛得几声轻咳。原先还算密集的人潮,现在变成尸横遍野,虽然有像我般幸存的人,但都是寥寥可数。远处有人抱着尸体痛哭,眼所见的地方,都有散落的肢体,有人手脚被炸断,也有人内脏被炸开,肉块散了一地。
我跨过肢体、躯壳、血浆,寻找彭彧和赋文的踪影,尽管他们可能已面目全非,我却还是想从活着的人中找他们出来。
我找到彭彧的时候,他在我预想不到地远的位置坐着,头破血流,鲜红的血沾满了脸。他注视我的神情有点恍惚,至于赋文,就在他怀里。
赋文受了重伤,表面上看是没什么缺损,内脏却似乎受到冲击,嘴角流淌著血。
赋文没有坚持多久,他在逝去之前,把一张照片交给彭彧,那是一张全家福,包括他的母亲,已离世的妻子,还有一对儿女都在照片上。
赋文用尽最后一口气,向彭彧付托最后一个心愿:“请你。。。找到我的家人。。。保护好他们。。。”
彭彧颤抖著接过相片,当我们回过神时,赋文已经断气了。
彭彧低声痛哭,受过赋文恩惠的我,也伤心得无语凝噎。彭彧背起他,找了块空地埋了,我们甚至没有布裹起他,只找到一块小手帕覆在他脸上。泥土覆蓋他的身体,被渐渐掩没,最后,我们只能为他放上几块石头,当作墓穴的标志。
这就是我们能为他做的最后一件事。
徒留下的我俩决定了了赋文的心愿,只是太原地域之广,也不知道他老家在哪儿,要找到他的家人谈何容易。
休息了一天,彭彧向我说起了自己的打算:“赋文是我的兄弟,我不想欠他。但现在这个情况,能不能保住这条性命也是问题,兄弟,我想活下去,容我自私一回,可以吗?”
我无言以对,赋文和彭彧的情谊肯定比我更深,我根本无权干涉他的选择,何况现在是性命攸关之时势,想在炮弹中幸存下来也是无可厚非。
于是,我应允一句,便继续了向西的征途。我俩花了好几天时间徒步到太原边境,体力早已耗尽。
本以为只差一步就能离开太原,逃开鬼子的进攻,却没料到我们早已困在死胡同里。
当我们想找到吕梁的路而迷失方向时,路过的老大爷却说著一口浓重的乡音劝阻我们:“那边全是山,你们走不过去的!”
我和彭彧面面相觑,双双绊住了步伐。要是不能直往西边逃的话,那我们一直努力是为了什么?
之后的日子里,我们往哪里逃,逃去哪个方向,我已经忘却了。反正,我们就一直困在太原,过了很久很久,当我回过神来的时候,“他们”已然闯进了我和彭彧的生活中。
那个时候,我们滞留在清徐县菜园村,过著飘泊无定的生活,外地人们在一处偏僻的地方搭起帐篷,和本地人各占一方,互不干涉。
某天,帐篷地来了一个姑娘,她自称是本地村民,得知我们在这里扎营,特意给了我们一点食材和日常用品。一开始,我还只是从别人口中得知这位姑娘的存在,因为我和彭彧实在是三餐不继,我们也想从别人那儿得到一点恩惠,于是,就到处寻找那位姑娘的踪影。
不过帐篷地实在有点宽阔,外地人也有点多,要找到那姑娘在哪儿,也不是那么容易。
忽地,我听见有女孩子呼救的声音,我和彭彧相觑一眼,马上深感不妙,二话不说拔腿就往声音的来源跑去。我们顺着声音找到女孩的所在地,惊见几个人抓着女孩想实施强。暴,我和彭彧的怒火一涌而上,两人默契地冲上前跟那几个人扭打在一起。
我挥了一拳,脸上又中了两拳,不够人打了,就把对方推倒,按在地上狂揍。不一会儿,打斗声引来了别人围观,那几个家伙看周围人越来越多,怕事情败露,便夹着尾巴逃走了。
彭彧扶起摔在地上的我,转头便脱下一件外套,盖过衣衫不整的女孩,道:“你没事吧?”
女孩抽抽噎噎的,情绪还没平复:“谢谢你,我还以为我的清白就此毁了。。。。。。”
彭彧愤慨地叹了一声:“唉!那些人禽兽不如!你以后不要一个人走在外头了,知道吗?”
女孩委屈地解释道:“其实我只是听说这里有很多难民无家可归,想来施舍一点食物而已,没想到会遇上这种事。”
我们相继一怔,原来人们口中的那位姑娘就是她啊。
“真是好心当成驴肝肺!现在时势混乱,你一个女的,还是留在家里安全。”
姑娘擦干眼泪,努力振作起来:“也是,家里无父无母,只有我照顾奶奶和弟弟呢!我不能就这样被打败的。”
姑娘向我们道谢后,便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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