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兔孩子-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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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话一出,我就知道他是有心为难我,想我知难而退,然而,遗憾的是,我没有一点退却的意思。
“你说吧,要多少钱。”
老博马上摊开手掌,张开了五只手指,说:“五个大洋。”
我顿一顿,随即理直气壮说:“没问题,给我两天时间,两天后我拿钱来给林挚赎身。”
“当真?”老博看我自信满满的,禁不住露出怀疑的神情。
我回应:“当真。”
那天,我直接回学塾请了两天假,随后去火车站买了保定的来回车票。说实话,我不知道是不是该这么做,但是要筹得五个大洋,这确实是唯一的方法。
六年了,从我离开老家到北平生活已经过去六年,这六年来,我没有回去过,也不敢回去。毕竟一开始信口开河的说要大创一番事业的我,还只是一介书生,恐怕我这样的性格就是注定干不了大事。我万万没想到,这六年来第一次回去,是为了向他们伸手要钱,还是要来救一个他们素未谋面的小伙,因此,对于他们会否借我钱一事,我感到非常彷徨。
厚著脸皮回去,是迫于无奈的事,在收拾行李到坐上火车期间我的心情从未有半点冷静下来。那天既非节日假期,我也没有打电报回家通知,就这样毫无准备的一早坐上前往保定的火车,往老家开去,总的来说,我已经预料到他们会吓一跳了。
在火车上度过的四个多小时,我一直在思考该如何向他们解释,要是在我交代完后被我爹胖揍一顿的话,我也不会感到错愕,不过看着窗外徐徐晃过的郊野景色,总是禁不住想起自己老家,突然就释然了。要打就打,要骂就骂吧,好歹是自己的家人,别把我打死就行了,反正只是回来一天,当晚就走了,只少,不要强迫我做那件事就够了。
沿着绿荫小道往前走,会到达明矾镇的市集,穿过市集再往前走一段路便会看见一片农田,而那片农田,就是明溪村的标志地。许多村民都是以务农为生,所以那片农田可谓是他们赖以生存的重要之地。但在这条村里,有四户人家是不用务农的,他们是军阀的亲戚,借着关系在北洋政府谋得一官半职,而其中之一,就是我爹。也多亏了他,我们家才有一个大宅第,还有院子庭落,这可不是一般人家都有,所以我家刘府,才能在明矾镇这样的小小乡镇里称得上大户人家。
本来从市集走回家这段距离,至少要三刻钟,只是意外地,我居然在市集遇上我老哥。
他那时拍下我的肩膀,我还迟疑了一会儿,毕竟很多年没有见面了,且事出突然,我脸上还带了点茫然。他一点也没变,还是我记忆中的老哥。
“末年?真的是末年啊!我的奶奶,可把你盼回来啦!”
“哥。”我刚回了他一句,他便一股猛劲儿把我搂在怀里。
“天呀!你都在外面漂泊多久了,我可想死你了。”说罢,便松开了手,“来!上车,我载你回去。”
我瞥了一眼他身旁的自行车,“噗”一声笑了出来,“真厉害呀哥,都会踏自行车了。”
“啊?你在北平没有学过吗?回头我教你。来,上来吧。”
我坐上自行车的后座,逆着风穿过人群,穿过一栋栋宅子,也穿过农田。即使在后座,也被风拂得脖子痒痒的,差点把我挠笑。真舒服啊!我不禁暗自感叹,如此惬意的心情果然只有在老家才能感受得到。
“咱们到了。”老哥喊我一声,我才惊觉自己已经到了家门口。在那个壮丽气派的大宅门上,挂起一副叫人一眼就能认出自己所在地的牌匾,刘府,如今还稳当地挂在上头,曾经对此之存在视为理所当然的我,竟会对它感到陌生,真可谓物是人非。
我看着老哥推开眼前的大门,宅第内的景象逐渐展现,我深吸口气,迈步踏进家中,未等双脚齐齐进门,我便听见老哥朝屋里呐喊:“看谁回来啦!”
随着叫声唤来的,是一副亲切且熟悉得不能更熟悉的面孔,我母亲那满是皱褶的脸。在我眼中不太长的六年里,她竟老了这么多,我记忆中的母亲还有一头乌黑的秀发,和亲切而富有神气的脸孔,虽说不上年轻,但绝对不老,我没想到时间在我离开的数年里,悄悄耗走了母亲的年华。
只看见母亲缓缓地一拐一拐向我走来,待她走到我面前时,我才惊见她泪水早已溼了眼眶,她抚过我的脸,从颤抖的嘴巴中传来沙哑的声音:“末儿,真的是你吗?”
我强忍住泪水:“是我,我回来了。”
“呜…我的儿子…”母亲轻轻拥着我,那缓慢的动作似乎做得非常吃力,让我不禁怀疑她这几年来是不是得过什么大病,每想到这里就担忧不已。不过看到母亲和老哥都喜极而泣,我就忍不住想,或许我该早点回来的。
只是,还有一个至关重要的人未见上面就是了,毫无疑问,那人正是我父亲。
在他俩问我回来的理由前,我先脱口而出:“爹呢?”
“还在单位工作呢。”老哥又走了出门,“我马上去打电报喊他回来。”
“那麻烦你了,我确实有重要事情跟他讲。”
“两兄弟客气什么。”话音刚落,他就踏上自行车,呼啸而去。
我跟母亲两个人借此独处好好谈了一阵子,我聊聊在北平的生活,她也说说这个家的近况,从她的话语中可看出,她为了我兄弟俩真的操碎了心,尤其母亲说到老哥二十八岁了,还是一事无成,且还没结婚,据母亲所说,她给老哥安排了多次相亲,但都成不了,“也不知道他在挑什么。”母亲这样说道,“要是换作别人,孩子都快十岁。我能不急吗?”
当然,只跟老哥相差两年的我也难免被催婚,不过母亲一旦看到我那严肃的表情,马上就不再提了。
“在聊什么呢?”没过多久,老哥就踏着自行车回来了。“都午时了,还没开饭呀?”
“哎哟!瞧我这记性,我去催催珍姐。”母亲嘀咕一句,马上碎步跑去厨房。
看见母亲劳累的身姿,我也随即站起来:“我去帮忙吧。”
“不用不用,你坐。”母亲抛下这么一句,就不见踪影了。
老哥放好自行车,寒睻道:“长途跋涉应该很累吧。”
“还好吧。”我们继续闲聊,“忽然叫父亲回来,会不会防碍他工作啊。”
“么子回老家这么大的事,没有防碍不防碍一说,是他必须得回来。”
“不好意思啊,都怪我突然要回来。”
老哥不满地“啧”一声:“真是的,北平待久了,都变娘了是吧?啊不是,在北平应该更像个老爷们儿才对啊…”
我挤起了苦笑说:“什么娘啊!我这只是个书生样儿。”
老哥一听笑了,我也笑了。之后,一家人一同吃了午饭,闲话家常,也趁此机会到老家附近走走,毕竟很久没有回来,这个小乡镇也有不少改变。
父亲大概在申时左右回到家。他看见我的脸,依旧是一副严肃的表情:“回来了?”
“是啊,爹。”我应了一句。
母亲为他脱去外衣,悄声对我说:“他就是爱装模作样,心里肯定乐死了。”
父亲盯了她一眼,便哆嗦著坐了下来。
“真慢啊,爹。”老哥埋怨道。
“今天比较忙。”父亲板著脸孔注视我,“这次回家,是有什么事要跟我说吗?”
我移开视线,调侃道:“知子莫若父啊。”
“哎哟,能有什么事呀!不就是回家看看我们。”感觉到不对的母亲似乎不想让气氛变得严肃,连忙为我打回场。
“娘,我买了今天晚上的火车票,晚饭可能吃不了了。”
“怎么这么急呀,也不留个几天。”
“我有急事,必须回来一趟。”等了半天,终于入正题了,“爹,我就直说了,我想借五个大洋。”
父亲随即对我怒目相向,一拍桌子吼道:“不肖子!一回家就张口要钱!”
母亲一惊,连忙上前帮腔:“老爷,别这么说,末儿肯定是有苦衷的,对吧?”
父亲冷冷一笑,道:“哼!什么苦衷,说著什么*开放自由的西洋玩意儿,结果现在穷到要回家讨钱了。”
“爹!我是穷,但我有骨气,我想凭自己的努力白手起家。不像你,什么都靠关系。”
一不小心重了语气,把父亲气得跳脚,这股怒气让他的脸胀得红通通的,脸色更恐怖了,“我不靠关系,咱们家能吃饱喝足?你!你这臭小子会敢自个儿离乡背井?不就是恃著还有个军阀家当靠山?”父亲说得激动时,不自觉地站了起来,“你这忤逆的不孝子!别吃水忘源了!”
母亲和老哥看我父子俩闹得气氛僵硬,都想上前帮腔,然而却被我一举动害得愣住了,我憋住气,一个劲儿跪倒在父亲面前:“爹,孩儿自知不孝,我是吃水忘源,我是身在福中不知福,而且。。。我还是个会逃婚的儒夫,害爹在周府面前颜面扫地,是孩儿不孝。可是,我借钱的原因,不是因为我只顾玩乐,穷得三餐不继,而是要来救朋友的。”
母亲听完我的解释,便跟父亲求情说:“你看,这孩子还是一如既往地善良,他是用来帮人,不是用来干坏事的。”
父亲斟酌一下,道:“是什么朋友。”
“是一个十来岁的小伙子,我在北平生活时跟他结为义弟。”
老哥带着笑意道:“哈!是义弟啊。爹,换言之是你的义子呢,既然是义子就帮个忙呗。”
父亲注视著还跪在地上的我,依旧满脸疑问:“为什么要用五个大洋救他?他犯了什么事吗?”
我心虚的瞥了父亲一眼,自知不能让他们知道我要救的是一个男娼,尤其对这么传统而严厉的父亲,一旦说出口必定泡汤,因而迟疑了一会儿,糊弄过去:“他没有犯任何事,只是惹了不得了的麻烦。但是请放心,只要拿钱去帮他,事情就能解决,绝对不会惹麻烦上身的。”
父亲叹了口气,转身对母亲说:“孩子他娘,这孩子的性格怎么一点也不像我,你说他是善良还是笨呢!”
母亲微微一笑说:“怎么不像你呀!不是跟你一样很重情义嘛?”
反正到头来,父亲的气是全消了,他背手边走边说:“起来吧,男儿膝下有黄金。”
我马上欣喜的站起来,跟着父亲的步伐走去书房。以前,父亲总爱在书房对我和老哥训话,那一次,我也不由自主的做好了被训的准备。
踏进书房后,父亲开了抽屉的锁,掏出几个大洋塞进我手中,我数数手上的银元,发现有六个,连忙说道:“爹,多了一个。”
“那个你用来吃点好的,买点好的衣服吧,你看你身为刘府的人却穿得破破烂烂的,你妈看着肯定心疼。”
父亲这番话让我感动不已,母亲说得对,他就是刀子嘴豆腐心。毕竟我终究是他的儿子,而他终究是我的父亲。
“爹,太感谢你了。”
“感谢的话就免了。你呀,什么时候能给我带回个儿媳妇就够了。”
我的表情瞬即僵硬:“暂时。。。还没有能带回来的姑娘。”
“这样啊,”父亲搭上我的肩膀,“那你跟周大小姐的婚约就。。。”
“爹!”我马上打断了父亲,“我还要赶火车,就不聊了。”
父亲一脸失落,道:“末儿,周大小姐哪儿不好哇,你咋偏不。。。”
我执意对此绝口不提:“爹,我真的要走了,下次回来,我会还你钱的。”
父亲打开房门,跟我一同踱步:“唉。。。你长这么大了,我也不好说你。那点钱不值一提,何况咱们一家子,哪有借还之说。钱不用还,但家还是要回的。”我注视著父亲壮硕的背影,心中感受到久违的暖意。
一直以来,我都把对家人的愧疚解读成恐惧,导致自己度过了六年的孤独时光,也让家人白白担心了六年,到头来才发现,这个家还是欢迎着我,还是我熟悉的模样,这么说,我还真自寻烦恼了。
作者有话要说:
我回来了!这章信息量大,伏笔也不少啊。会不会有点懵然呢?
第11章 第十章
跟父母道过别后,老哥踏着自行车送我到火车站。路上乌灯黑火的,说实话根本认不清方向,要不是有老哥在,我可能就迷了路赶不上火车了。两人一路有说有笑的,一直到火车站。
我登上火车,老哥就淹没在送行的人群中,跟我挥手说再见,一次短暂的回家之行就此结束。
我把赎身的钱拿去给老博是翌日。一大早,甚至莲香阁还没开门之时已到老博家,他蹲在门口跟几个糙汉子聊天,看见我走近时仍然无视我接了几句话,在我喊他一句后,才站起来邀我进屋。
他请我坐下,就跟两天前一样的位置。
“很准时嘛。”老博调侃道。
我没有回应他,而是直接把五个大洋按在桌上,发出“哐”的声音。
他看着桌面上的钱,转而不怀好意的笑着瞥了我一眼,说:“不好意思啊,哥儿们,还差两个。”
我瞄一下桌上的银元,辩驳道:“你不是说五个大洋吗?”
“对,我前天说是五个大洋,但那是前天的价,饭馆会涨价,卖猪肉的会涨价,我这儿,当然也会涨价了。”
我看他此般狡辩,觉得不可理喻,连忙斥责道:“厚颜无耻!这不是明摆着故意为难我吗?”
“哎!”老博瞪大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装作惊惶无措:“慎言呀哥儿们,咱们生意人不爱得罪人,什么涨不涨价,我还是看市场的。”
他停顿一会儿看看我脸色,随即又把话接了下去:“你还真别说呀哥儿们,就那昨天,我就随口跟钱大少爷说有人想跟紫苏赎身,他马上一叠一叠钞票怼过来,我想挡也挡不住啊,哎哟。。。”老博说起时眉飞色舞,还忍不住笑出了声。
“钱少爷说啊,他太稀罕紫苏了,舍不得紫苏,想趁著最后一次多给点甜头。我看紫苏这么受青睐,五个大洋太亏了,要是紫苏再为我干十年活,那五个大洋能翻倍儿。”
要说到点儿上时,老博给我投来了炽热的目光:“所以啊,哥儿们,不是我故意坑你,是咱们生意人就得精,谁做生意想亏呢,是不是?我看你只是一介书生,也不想太为难你,所以只涨了一点点,两个大洋。”
虽然知道老博不是好鸟,但当下也没有其他可以让我犹豫的选择,我便把心一横,问:“是不是只要我带够七个大洋,你就会给林挚赎身。”
“君子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我拿走桌面的大洋,欲要离开时,蓦然被老博叫住:“哎!不过,尽量在今天筹到哦,明天的话。。。可能价又涨了。”他说这句话时,脸上绽放著猥琐的笑意。他的笑容总让我感到无比恶心。
走出老博家门,我估量著自己能立马拿出的钱,除了手中的五个大洋外,父亲前一天额外给予的一个大洋,再加上自己多年来的积蓄,应该能筹得一个大洋。我算了算数,连自己也禁不住心痛。
我一直积存下来的钱,要一口气拱手送人了。
值吗?值。用不到一秒,我就得出这个答案。
为什么值?我的积蓄花光还可以赚回来,可我不救林挚,他毁的就是一辈子,我不能让这种事情发生。
在我清清楚楚知道只有我能帮助他的时候,决意,就自然而然定下了。
走出老博家不久,正要绕过莲香阁时,一个男人从转角处突然冒出,跟我碰个正著。
我慌张的后退几步,此时已注意到眼前这位冒失的人正是彭彧。他看见我也愣了一下,接着便用那声最熟悉的语气说:“哟!兄弟,这么巧啊。”这可说是他打招呼的专用语。
我瞟了他一眼,没有理会他,继续往前走。
“别这么冷淡啊。”彭彧从我身后放大声浪喊道,“难得我让你跟林挚碰上面,你咋不好好感激我呢?”
我停下步伐,自知欠他一个人情,顿时无言以对,但我心中焦急万分,实在不想在他身上浪费时间。我转过身非常敷衍的对他点点头,又准备接着迈步走。
“拉倒吧!你赎不了身的!”
彭彧突如其来的呼喊再次绊住我的脚步。我扭过头,狠狠盯住他,对他那失礼的话感到气愤:“你这什么意思?”
彭彧缓缓向我走来,“老博不会让你给林挚赎身的,你出得再多也是徒劳。”
我疑惑地看着他:“为什么你会知道我要为林挚赎身?”
“老博这两天不喊天喊地的说有个穷书生做白日梦,想着为紫苏赎身嘛,不用动脑子也知道说的是你了。他就是这样,什么东西都藏不住,非要说出去。”
彭彧玻ё叛劬φ磐闹埽乙菜匙潘哪抗饪慈ィ浇裁慈艘裁挥小:鋈唬韽プ∥业谋郯蛘伊说酪艿那酵锟浚⌒囊硪淼靥匠隽送罚得槌鋈ィ液闷娴母潘觯⑾掷喜└蘸么诱饫锞
彭彧缩回身,悄声说:“看见了吧?他出去了,我敢保证他今晚不会回来过夜。”
“为什么?”
彭彧一副了如指掌的样子:“他为了避开你啊!他的目的就是在今天内不要被你找到,然后明天就会说涨价,再用各种理由忽悠你,最后会告诉你卖身契弄不见了,你赎不了身。我呸!林挚本来就是捡来的,哪有什么卖身契!”
我没来得及顺一遍他的话,害得我当场懵倒了,“你咋这么熟悉呢?”
“那伎俩又不是第一天用,他老是拿来对付那些想为孩子赎身的父母,在这儿工作的都看习惯了。他就是这样,不会轻易把兔子赎给你这样的书生的,不是达官贵人都不要多想。”
“他的目的不是钱吗?咋这么势利眼呢?”
彭彧双臂交叉,解释道:“黑箱作业太多了。好这口儿的权豪势要老博通通不会落下,对那些人来说,老博就可谓是个供应商,两两勾结也是顺理成章。兔子在他们眼中只是消遣工具,所以从来不会买,只会租。老博赎给你几个大洋,那些人玩一晚上就几个大洋,他会干这么吃亏的事儿么?”
我越听越明白希望渺茫,心情沉到了谷底。
彭彧没等我应声,又接着滔滔不绝:“何况林挚这么得钱少爷欢喜,你说老博有可能把他赎身给你,从而得罪钱春阳么?所以,不用我说了吧?没门儿了你。”
被彭彧此般嘲讽,我落寞地把大洋塞进裤袋中,嘴唇没力气的微微一动,给他道了个谢,就拖着沉重的身躯消沉地踱步回家。
暮色渐浓,我在床上辗转反侧,为这不见明月的夜,更添郁闷。大脑被睡意笼罩,混乱的记忆不断闪现,最终停在一个童年的画面,那是七岁那年的夏天,在家乡明矾镇,娇小懵懂的我与仅比我年长两岁的哥哥一个小小的冒险。
一个被孩子们称为屠夫的老伯,往屋外拎出一个个竹笼子,里面塞满了鸡只,发出难闻的鸡粪味,我和哥哥在附近的小池塘嬉闹时,总会被那股气味熏得马上跑回家。但那天不一样,我从他拎出的笼子中,惊见一只小白兔。
老伯卖兔肉,不是一两天的事,但那一次,是一只毛发雪白,体型小巧的兔子。我好奇地盯着那只兔子,仿佛被牠那漂亮的毛色所吸引,目不转睛。虽然跟兔子的距离相差得远,但我依旧注意到,那只兔子红通通的眼睛在直勾勾地注视着我,我俩在双目交接之际,好像能接收到对方的想法,于是,我天真的告诉哥哥:兔子,在向我求救。
哥哥并没多想,他只认为,我纯粹想养一只兔子而已。对于当时不知天高地厚的哥哥来说,只是单纯觉得好玩,所以他几乎没有经过大脑,就答应了我任性的请求——把兔子从笼子中救出来。
哥哥凑近耳边,跟我谈了一下作战计划,我懵懵懂懂的听懂了自己的部分,就看见哥哥呼哧呼哧地跑去了老伯那儿。他假装给家人帮忙买鸡腿,卖著乖让老伯给他砍下两只鸡腿,而老伯似乎一点也不吃这套,粗粗鲁鲁的说自己不卖鸡腿,要买就买一整只。
然而哥哥没有理会他的话,继续在那儿唠唠叨叨,因为老伯始终正对着兔子,我无法行动。聪明的哥哥便走到最边上的鸡笼那儿对着笼里的鸡翻来覆去,忽地大叫有母鸡下了蛋。老伯起初只在那盯着笼子,懒得起身走去看,不过看到哥哥那双瞥向他热切的眼神,老伯也只好叹出“哎”一声,站了起来,过去翻著看。
就在此时,我踏出小脚丫,风一般地冲向兔笼子,哒、哒、哒、哒,脚步没有放慢半分,我一口气抱起笼子,又往回跑,哥哥看见我跑又跟着一起跑。几乎同一时间,我的举动已经惊动了老伯,老伯大骂一声“臭小子!”,向着我们拔腿就追。
我眼看行动被识破,慌张得越跑越急,还倒弄伤了右膝盖,幸好哥哥及时扶起我,我才再次站起来抱起笼子跑。然而,最后还是跑不过腿比我长的老伯。。。。。。
老伯拽住我的耳朵,不顾哥哥在旁的劝说,拉人带兔拽去我家,想找我妈告状。
他一看见我母亲就说她的两个孩子怎么怎么偷走他的兔子,还在母亲面前臭骂了我俩一顿。而母亲,只是平静的看着我和哥哥,发挥她的慈母本色,当场买下了兔子,打发老伯走了。
母亲事后也没有骂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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