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哏儿-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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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霜辰说:“这就是您的不是了吧?您怎么腐眼看人基呢?”
  叶菱说:“你这都是什么词儿?”
  “赶紧着吧。”谢霜辰催促,“最后一张了,拍完了人家摄影师还得吃饭去呢。请您不要因为自己的一丁点私人情绪妨碍人家的正常工作!”
  叶菱觉得,谢霜辰应该改名叫谢有理。
  他站在谢霜辰身后,一手搭着谢霜辰的肩膀,脸比锅底还黑。
  不过照出来只显得他清清冷冷而已。
  照片出来之后,谢霜辰背着叶菱把这张照片发在了自己仅有五万粉的微博上,什么都没说,发了个笑脸。
  您得说五万粉也是粉,圈子就这么小,谢霜辰又不爱发微博,能关注他的,通常不是被他的才华吸引,而是被他的脸吸引。
  女孩子们都喜欢年轻英俊的小哥哥,没人会例外。
  只不过就是说相声的,大家会先入为主认为是老大爷或者丑大叔,总之跟“帅”一分钱关系都搭不上。
  这样一张双人照多炸出了十好几个万年僵尸粉,一个个都满脑袋问号。
  “角儿换搭档了?”
  谢霜辰发微博不光是为了显摆显摆,他就是想恶心一下杨霜林。杨霜林越叫他规矩做人,他就越不规矩,而且他还得让大家都知道才行。
  小五爷离经叛道,不按常理出牌。
  只不过网络媒体的传播速度有时候要比他想象的快。
  一打开微博,那条突然就冒出来了好几千的转发,不知道哪儿来的一群热情的女网友如海浪一般瞬间侵袭了谢霜辰的微博。
  “啊啊啊!!这是哪里来的神仙小哥哥!”
  “太有CP感了吧!”
  “这是结婚照么!”
  谢霜辰纳闷儿,顺着源头去找,终于在热转找到了始作俑者。
  姚知雪:哎呦喂!二婚啊?
  这下谢霜辰全都明白了。
  姚知雪,本名姚笙。微博千万粉丝大V,梅花奖获得者,出身京剧世家,四岁登台,多次参加海外交流,至今从艺十七年,是深受人民喜爱的京剧表演老艺术家。
  男旦,人称“小姚仙”,曾在国际大导的电影作品中本色出演过,惊鸿一瞥,就此一抹倩影就留在了姑娘们的心里,寥寥几个镜头成了各种剪辑经典素材。
  当然了这都不是重点,重点是姚笙跟谢霜辰是发小兼京剧这一课的师兄弟。
  姚笙就是吃饱了撑的没事儿干转发一下谢霜辰的微博,挑挑事儿而已。
  谢霜辰还不知道这厮撅什么屁股拉什么屎?当即就翻出来姚笙的微信一顿狂轰滥炸。
  “浪味仙你给我出来!”
  “有这么跟师哥说话的么?”姚笙回答得很快。
  “你这个死贱人,怎么没水也浪得难受?”谢霜辰开始逼逼,“你这转发评论说的什么鬼?瞎带什么节奏?有伤风化!”
  “网上冲浪不浪怎么行?”姚笙说,“你还跟我说有伤风化?明明是你自己gay里gay气的吧?哎呀我真的很烦你们说相声的搭档如夫妻这套,每次都搞得这么gay,没眼看,恶熏!”
  “我们这行当小门小户,真的gay不过贵圈。”谢霜辰说。
  “诶别介,你可是正式拜过师的,什么贵圈贵圈的,不是你圈我圈?”姚笙回答。
  “你别浪了好不好?”谢霜辰说,“隔着八百里我都能闻见你那咸湿味儿。你转发就不能说点好话给我带带粉?二婚什么鬼?我单身,头婚都没有呢!叶老师知道不得骂死我?”
  “可是大家似乎都很喜欢这种令人作呕的营业啊!”姚笙说,“我觉得还好吧,你粉丝涨了多少?”
  谢霜辰看了看,说:“现在十万了。”
  姚笙说:“你应该跪下来谢我。”
  谢霜辰说:“你赶紧死去。”
  姚笙说:“你竟然敢这么对师哥说话!”
  “怎么了怎么了?”谢霜辰开始嘚瑟,“有本事你来打我啊!我在家里恭候大驾!”
  当时是半夜一点多,姚笙一看这个,手机一锁屏,马上就穿衣服起来拿着车钥匙飞驰在夜幕中的三环路上了。
  他很快抵达谢霜辰家里,啪啪几下按开了密码锁,一边推门一边大喊:“谢霜辰你给王八蛋给我滚出来!老子来了!来打架啊!来啊来啊!抄家伙!”
  客厅里漆黑一片,只有冰箱开着门亮着灯,跟前站着一个人,穿着睡衣,手里拿着一瓶AD钙奶,惊恐地看着他。
  “我靠你谁啊!”姚笙问道。
  叶菱也很想知道现在是什么情况,他只是半夜起来找水喝,冰箱里只有AD钙奶了,刚戳开就突然被人破门而入还大喊大叫的,这年头入室抢劫都这么明目张胆么?
  “你……”叶菱仔细看了看。这人头发稍稍有点长了,到脖子那块,自然的卷曲着,个子高,应该跟谢霜辰差不多,虽然现在表情有点诡异,但仍不掩其英姿卓绝,气质拔群。
  远远的,叶菱都能感受到对方身上的气势。
  嚣张,特别嚣张。
  “我靠你真来啊!”谢霜辰从房间里跑出来,指着表说,“都快半夜两点了!鸡都睡觉了!”
  “小五爷可以啊!”姚笙看清了叶菱的模样,笑道,“我当你只是gay里gay气,没想到啊没想到,还搞同居艺术创作?我跟你认识小半辈子了怎么不知道你还有这癖好?”
  谢霜辰说:“我的天,是黄片不好看还是黄豆酱不好吃?你怎么废话这么多?我什么癖好了!你不要造谣啊我跟你说造谣转发过五百是要负法律责任的!”
  姚笙说:“我说你喝AD钙奶的癖好。”
  “你还是去死吧!”
  “先别说这个,我是来找你打架的,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姚笙高声说,“尔等速来应战!”
  忘了说,姚笙同志还有一个外号。
  台上虞姬,台下霸王。


第八章 
  “打鸡毛!”谢霜辰只动嘴不动手,“你这是骚扰别人的私生活!”
  姚笙说:“私生活?你能有什么私生活?你说说你在我面前有什么隐私?吃饱了撑的吧!真是三天不教育就上房揭瓦!”
  “你滚蛋吧!”谢霜辰大骂,“滚滚滚!”
  叶菱的AD钙奶嘬完了,看这二位神仙鸡飞狗跳泼妇骂街,他很无奈,非常无奈,把空瓶子扔进了垃圾桶,问道:“你俩要不要明儿再说?晚上打架扰民,万一邻居报警怎么办?”
  “白天打架也扰民啊!警察叔叔上班可不分白天夜里的!”谢霜辰说。
  叶菱说:“白天大家不都上班去了么,报警的概率比较小。”
  谢霜辰说:“你说的很有道理。”
  姚笙说:“有道理个毛线啊!谢霜辰你是不是傻逼!”
  谢霜辰说:“浪味仙你闭肛!我们叶老师要休息了,你赶紧圆润地离开!”
  “行!休息是吧!”姚笙大步地走向卧室,踹开房门,“我不走了!我今儿就住这儿了!睡觉!晚安!”
  他正要脱衣服躺床上,谢霜辰跑过来一把拉住了他:“这是叶老师的房间!”
  姚笙一脑袋问号:“这不是你的卧室么?你俩睡一块?你够牛逼的啊?”
  “为什么好端端的一个人嘴里愣是没有一句人话?”谢霜辰伸手摸了摸姚笙的额头,“甚至无法理解我们正常人类的语言逻辑了嘛?我说的是这是叶老师的房间,什么时候说我俩睡一块儿了?我睡书房好不好?”
  “我不管。”姚笙装死一样的掀开被子躺了进去,“哟呵还温和的呢,挺好的,你们关灯出去吧。”
  谢霜辰一脚踹床上:“你有病吧!大夏天还睡温被货!热死你算了!你给我起来!”他伸手去拽姚笙,姚笙继续装死,使劲儿往下坠,俩人身材体格相当,谁也弄不过谁,谢霜辰累的够呛,干脆放弃,骂道:“我给你把这屋电闸关了!热不死你!”
  姚笙仍旧不为所动。
  谢霜辰把房门给他关的死死的,叶菱靠在墙根看他,他很无奈地对叶菱说:“他就这样儿,您别见怪。”
  “我不见怪。”叶菱说,“就是感觉有点……三观碎裂。”
  姚笙这么知名的人物叶菱不可能不知道,但是姚笙在大众面前是一副德艺双馨的模样,叶菱没想到此人私下里如此不着调,感觉比谢霜辰还疯。
  传统行当压力难道很大么?怎么这些世家子弟一个个都这样儿?
  “他还有更傻逼的时候呢,犯起浑来就是个混世魔王。”谢霜辰一副不想多提的样子,叶菱心说,你俩谁也别嫌弃谁了。
  “今儿晚上只能这样了,叶老师,您赶紧睡觉去吧。”谢霜辰说,“我上沙发上对付一宿,您上我屋睡去吧。”
  他这么个身高睡沙发得缩起来,腿脚都伸不直,整个人看起来弱小可怜又无助。叶菱叹了口气,说:“要不你来跟我睡吧。”
  谢霜辰问:“你不恐同了啊?”
  “诶我说你怎么好赖不识?”叶菱不耐烦,“那你自己gay着呆着吧。”
  “不要嘛!”谢霜辰麻利儿地站起来,“求求您施舍给我半张床吧。”
  “滚。”叶菱说,“去跟你发小儿睡去,你们俩老艺术家正好交流交流艺术心得。”
  “别。”谢霜辰赶紧说,“我恐同行了吧。”
  这一夜终究是谢霜辰跟叶菱挤一张床对付过去的。叶菱有人在就睡不踏实,天亮就醒了,叫了个三人份的早饭外卖,没成想二位老艺术家中午才起床。
  这种作息真的一点也不艺术。
  姚笙在谢霜辰家里就跟在自己家里一样随便,光着膀子迷迷糊糊的走出来,一边儿抓着自己凌乱的头发一边儿喊谢霜辰让他给自己找衣服,自己要洗澡。谢霜辰是被他喊起来的,带着满身的起床气给他丢了件儿T恤让他滚蛋。
  叶菱默默的围观了全程,决定还是叫个中午饭的外卖吧。
  三个人坐在一起,各有各的表情,姚笙明显是没睡醒,洗个澡都没清醒过来的那种。谢霜辰则是一脸低气压,而叶菱呢,看戏为主。
  “别挑香菜了!”谢霜辰数落姚笙,“吃个饭怎么这么费劲?”
  姚笙说:“我不吃香菜管你屁事?”
  谢霜辰说:“这是我家的饭!”
  姚笙说:“人家叶菱点的好不好?”
  叶菱说:“……你们俩能好好吃饭么?”
  姚笙嬉皮笑脸地说:“他叫你叶老师?那我也叫你叶老师?”
  “……不用了,他叫着玩的。”叶菱真的很不想面对这个称呼,“叫名字就可以了。”
  “嗨呀反正名字只是一个代号而已,不重要。”姚笙说,“你们俩在一起多久了?磨合的怎么样?首演什么时候啊?我过去捧场?”
  他一连串的问题抛出来,叶菱都不知道该从哪儿回答。
  “这你就甭操心了,还是操心操心自己的事儿吧。”谢霜辰接过话来,问道,“我有些日子没见着你了,上哪儿浪去了?”
  姚笙说:“你这是对老艺术家说话的口气么?”
  “行吧。”谢霜辰说,“您上哪儿弘扬传统文化去了?”
  姚笙得意地“哼”了一声,说道:“我最近在和一个独立音乐工作室合作办一个演出……”
  “什么?”谢霜辰打断了他,“搞小买卖啊?”
  “你怎么嘴这么碎?什么都接?”姚笙说,“跨界合作懂不懂?就是用现代的潮流音乐与传统的戏曲行当相结合,唱本都是新写的,舞台做的都是全息效果,声光电特别酷炫狂霸拽。”
  谢霜辰说:“哦,效果怎么样?”
  “做了一次小型的试听会……”
  “来的全是大爷大妈?”谢霜辰说,“你可真是中老年妇女的偶像。”
  “你闭嘴!”姚笙告诫自己,不生气不杀人,杀人犯法,“来的都是年轻人好不好?人家都疯了!没见过这么新潮的玩意!”
  谢霜辰问:“你师父没骂你不务正业?”
  “骂我干什么?”姚笙说,“你让年轻人坐大戏院里听一整本的《玉堂春》他们听的下去么?人家压根儿都懒得听,咱还跟这儿弘扬个什么劲儿?老东西未必是好东西,你得变通才能活下去。”
  谢霜辰还没说话呢,叶菱突然说:“我觉得你说的很有道理。”
  “你看!”姚笙一拍手,“还是人叶老师觉悟高!诶我觉得你们啊,就应该参加那些个说唱节目才对。我看的时候就一直在想,这帮选手们那个嘴皮子完全不如你们说相声的啊,语速很普通啊,骂街diss也不如你们损啊,怎么就一个个的被捧的不行不行的?”
  “你打住,我们那叫贯口。”谢霜辰,“中国没嘻哈,相声也没黑炮。”
  “我觉得都差不多。”
  “差多了好不好!”
  姚笙摆手:“总而言之吧,我觉得玩玩这些新东西还是挺有意思的,要是这次的效果好,我打算把这个系列都做下去,做到国外去。”
  谢霜辰笑道:“那你真从老艺术家变成先锋艺术家了,要让我二师哥看见,准得又是一顿逼逼。”
  “老古董。”姚笙说,“你二师哥也就是你们相声圈的敬他几分,我才不买他帐,谁管谁呀。”他口气轻狂,不过人家就是有轻狂的资本。京剧同相声不一样,也许百年之前大家都是下九流,但如今人家是国粹,任何展示国家文化实力的地方都少不了京剧的元素。
  相声呢?只有一个冰冰冷冷的非物质文化遗产名号,除此之外,似乎也并不怎么高大上。它是从人民群众中走出来的艺术,说简单,无非就是说话,说难,又要论起各种兼并包容的学习与表现。
  它仿佛夹在大俗大雅中的尴尬境地中,该怎么走,大家都不甚明确。
  不过今日姚笙的一番言论,倒是在谢霜辰和叶菱的心里留下了点东西。
  夏天渐渐过去,秋天来得很快,退去了闷热潮湿,北京迎来了一年中最好的季节。
  金九银十,都是收获的时候。这期间节日排的比较紧凑,也是艺人们的忙碌期。谢霜辰受邀参加一个文艺晚会的演出,杨霜林跟他说这是他给搭的桥,因为他看谢霜辰成天无事可做活像个二世祖,也得出来活动活动了。
  谢霜辰答应的爽快,正好跟叶菱磨合了一段时间,是该练练了。
  他满怀信心,可是叶菱心里有点嘀咕。他没在这种商业场合上说过,只是规矩比较多,还有电视转播,他心里没底。谢霜辰打包票说不用紧张,一切有他。
  结果他就出差错了。
  他们二人表演的是《打灯谜》,这个活根据底的不同有四五个演绎版本,大致就是捧哏诱导逗哏说某一个字,逗哏通过种种技巧回避这个字。他们二人这次用的是“半夜叫门问声谁”,谜底是“我”字,所以谢霜辰在跟叶菱的正活对话里通篇不能出现“我”。
  这是一个很传统的活,也没什么技术性的东西。二人穿着霜白的大褂,各是玉树临风的模样,上台鞠躬,引得观众喝彩。本是四平八稳的场子,没想到谢霜辰嘴一瓢,把南边说成了蓝边,好好的北京小爷瞬间变成了塑料普通话。
  还好叶菱反应快,拍了拍谢霜辰的肩膀说:“您能先把嘴里两双袜子吐了么?”
  “什么袜子?我嘴里那是棉裤!”谢霜辰故意拿腔捏调地说,“银家觉得这样缩很可爱的伐。”
  叶菱说:“是,不知道的以为嘴里塞的泰国棉裤。”
  “呸!”谢霜辰啐一口,仿佛把棉裤吐了出去,后面就恢复正常了。
  这是舞台演出时常会有的小插曲,无伤大雅,而且两个人圆的还不错,观众买账,其实就没什么了。
  可刚一下台,谢霜辰就接到了杨霜林的电话,说叫他跟叶菱来师父这里。
  谢霜辰纳闷儿,叶菱也不知道为什么,俩人只能乖乖的过去。
  进门之后,气氛就不太对劲。
  谢方弼一向和蔼,对着谢霜辰也是宠溺居多。但是今天他的表情很严肃,杨霜林坐在谢方弼旁边儿,弄得好像三堂会审一样。
  谢霜辰问:“师父您想我啦?”
  “你别一上来就嬉皮笑脸油嘴滑舌。”杨霜林说,“今天演出怎么回事儿?嘴怎么瓢了?”
  “……就……人有失手马有失蹄啊。”谢霜辰小声嘟囔说,“谁能保证在舞台上一辈子不犯错?再说了,我们这不是划过去了么?甩了个现挂,效果不是不错么?”
  杨霜林严厉地说:“你不要避重就轻!能处理好舞台事故难道就能放肆的出现这种事故么?一个相声演员,口齿不清,说错字,你还挺光荣是不是?你是靠这个吃饭的,不是出来出洋相的!”
  “至于这么上纲上线么?”谢霜辰无语,“这又不是什么大事儿!”
  杨霜林说:“你还想闹出来什么大事儿?”
  “我!”
  “霜辰。”一直沉默的谢方弼此时开口,“你今日错在两处。第一,台上犯错,对不起自己多年学艺,也对不起衣食父母。第二,师哥训话,不知悔改反而顶嘴,我什么时候教过你这些?”
  “师父……”谢霜辰态度软了下来。
  “去,拿尺子去。”谢方弼用下巴指了一下。
  谢霜辰脸色当场就变了,但还是乖乖听话去里屋取尺子交给谢方弼。叶菱在一旁一直不敢出声,也不知道这是要做什么。紧接着,他就见谢霜辰在谢方弼面前跪了下来,双手举在谢方弼面前,手掌朝上。
  谢方弼挥动尺子,“啪啪”地抽打在谢霜辰的手上,特别用力,声音特别响。谢霜辰疼的不行,但也不敢叫出声,只是用牙咬着下嘴唇。
  不一会儿,他的手掌就被打得红肿破皮,再约莫十几下之后,谢方弼才收手,谢霜辰已是满头大汗,手还是举着,动也不动。
  “师父打你,你得记住了。”谢方弼说,“咱们做艺的,不能糊弄自己,也不能糊弄观众。你觉得你这次糊弄过去了,以后再犯,人家就觉得你没本事。本事是饭碗,没人捧场,还怎么吃饭?我天天检查你的基本功,就是要让你把这些都牢记于心,以后师父不在了,就没人再教你了。”
  谢霜辰垂着头说:“谢师父教诲!”
  谢方弼把尺子扔在了桌子上,说:“下去上药去吧,休息两天,闭门思过。”
  “谢师父!”谢霜辰又喊了一声,动了动身体,双手都被打成猪蹄了,不太好站起来。叶菱看着这一出有点发愣,这会儿才想起来,连忙去扶谢霜辰。
  谢霜辰回了他原本住的那个屋子,里面的东西还是他原来用的。
  一进门,谢霜辰就疯了一样的大喊大叫:“我靠疼死我了!疼疼疼疼!叶老师救命啊!”
  “啊?”叶菱有点懵。
  “那个柜子里第二层有一个药箱!”谢霜辰用胳膊肘指,“里面有止疼药和纱布!我要疼死了!”
  叶菱利索的取出药箱替谢霜辰包扎,他不太会弄这个,包扎都非常丑,谢霜辰龇牙咧嘴地哭丧说:“您要弄死我啊!”
  “你闭嘴!烦死了!”叶菱说,“刚才挨打的时候不是挺爷们儿的么?现在哭什么哭!”
  “能一样么!”谢霜辰说,“我当时要是敢多一句话,我师父能打死我。”
  叶菱不解:“我一直以为谢先生对你是溺爱,没想到他竟然会因为你在台上说错了一个字而动手打你。
  “这都算轻的。”谢霜辰说,“小时候挨打更多。”
  “……”叶菱一直是个很优秀的人,从小到大没让爹妈操心过,自然也没被打过,所以他很不能理解这种靠打骂去教育孩子的行为,“你不反抗么?我觉得你没错到太离谱啊。”
  “哎,这得分怎么说。”谢霜辰叹了口气,“你知道旧社会拜师学艺得跟师父签一个文书么?上面约定五年学艺效力半年,学艺期间,徒弟有天灾病业,车前马后,投河觅井,师父概不负责。”
  叶菱说:“听人说过。”
  谢霜辰说:“后面还有一句,打死无论。”
  “……”叶菱沉默。这些他都是听说过没见过,毕竟都是旧社会的玩意,旧社会离他很远很远,他只能从书本和文献资料中看到那些简短的文字。
  可是今天,他似乎对此有了一些实际上的感受。
  “师父打我,其实是为了我好。”谢霜辰说。
  叶菱说:“……我以为他舍不得。”
  谢霜辰说:“舍不得就不会叫我学艺了。学艺是最苦的,早上天没亮就得起来练功,忙忙叨叨的一直到很晚才能睡觉,每天都这样,不论三九三伏。这中间还不算打骂……”
  “那你为什么要学?”叶菱问,“谢先生为什么要让你学?”
  谢霜辰垂着眼睛想了想,说:“师父总说我是祖师爷赏饭吃。其实一开始我也不爱学,太苦了,真的,说出去也不好听。可后来长大了才明白他的苦心。师父年纪大了,他知道我不学无术,怕以后我一个人活不下去,教我一门手艺,好歹不会饿死。”
  师徒如父子,何况是像谢霜辰这样从小被谢方弼养大的儿徒。一边是宠爱一边是严苛,这是一种很难平衡的感情。谢霜辰是老爷子的心头肉,怎么舍得打呢?
  可真正的舍不得其实就是舍得,打他,叫他记住,以后不犯错,这一路才能走得顺,不再跌大跟头。
  “您是不是觉得挺封建的?”谢霜辰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是不是特没人权?”
  叶菱摇了摇头,他只是内中波澜起伏难以平静罢了。眼前这个光鲜亮丽恃宠而骄的小五爷原来也有如此一面,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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