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鞋带与耳机线-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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袋在外头巡逻,谢容川被抓过一次,紧箍咒念得他心烦,从此一直心有余悸。
斐帆听了那话也没反应,闷着又吃了几口,咽下去说:“还有多久?”
“出来得早,还有二十分钟。”
谢容川打了个哈欠:“我今天完全不想上晚自习,心都飞到外头了还得写作业。”
“那你写了吗?”
谢容川的作业从来是文科课上写,上面讲气候下面做力学,斐帆一开始看不惯,后来期中考试快来了,作业几何数倍增,也有样学样跟着一起做。
回教室时没几个人在座位上,谢容川下意识就看向应云安的位置,应云安总是来去匆匆,上学一直是在迟到的边缘大鹏展翅,这次也还没来。月初换了位置,大陆板块漂移似的,三个人都离得挺远,几乎成了个等边三角形,谢容川路过讲台时盯着座位表看了看,“我们这是不是三足鼎立?”
斐帆被堵在他身后,“那你早点封帝成王吧。”
陈月月和余慕提着奶茶正巧从前门进来,陈月月边往座位走边道:“你元旦汇演去讲相声吧。”
余慕居然认真思索了下:“我支持,没问题,谢容川你点个头,我就把你和应云安安排一下。”
谢容川别过身子让斐帆先过去,掩饰自己陡然一僵的后背,斐帆擦肩而过时不着痕迹地蹭了下谢容川的手臂,谢容川转过头苦笑道:“大小姐能不能别老编排我们两,我要是说相声……”
他看向斐帆,“斐帆捧哏没跑了。”
陈月月笑着把余慕拉回来,“奶盖我来教你喝呀。”
谢容川歇口气正要回位,暗暗觉得三国真是祸水存在,无妄之灾真是没法跑。就看见陈月月站在寇晓身后对他眨了眨左眼。
他回了位置,低头理桌上的书,一边觉得陈月月就是只狐狸,她也许都懂,也许是猜测得太准,总之和她打交道总觉得后颈发凉。
他看见斐帆在座位上看着他,下意识回了个欧凯的手势,那边也就偏过头没再理他。斐帆是局外人,没觉得他这种小心思恶心就行,斐帆偶尔直白问些问题却让他无比慌乱,他没勇气直视那个可能,斐帆却逼着他往深渊里看。
他摊开题本假装做题,却没写出半个字,只有个解靠着十年的功底,写得银钩铁画。班上人三三两两来了,教室很快热闹起来,讲题的聊天的书页声汇成一片,是每天再普通不过的常态,谢容川听着听着就走神了,化学题半点没进眼睛里,好像大脑里发生了氧化反应,金属碰酸咕噜咕噜冒泡。
去他的我不写了……谢容川想丢笔借个学习机玩会俄罗斯方块,总之写作业时看笔的标签都逸趣横生,一抬头应云安正推门进来,他呼吸都一紧,迅速抓笔就要写字,结果只是在下一题的空白处又写了个解。
他看题的间隙忍不住抬头又望了眼应云安,应云安当然没看向他,他没有看他的理由,即使一个对视会让谢容川他自己心跳加速,应云安对他目光的威力也一无所知。
真像是暗恋。
谢容川低头算起了元素守恒,觉得自己刚刚急着捉笔的样子像是班主任走过来,明明心里突然压了块石头,却把自己给逗笑了。
下一秒他的笑就消失了。
应云安从余慕手里接了杯奶茶,招招手回了座位。
第21章
谢容川盯着那杯奶茶看了半晌,脑子里像是猫咪玩毛线团,最先理出来的居然是看上去校门口的布丁奶茶果然不是我一个人觉得好喝。
余慕责任心强,班里诸多破事都是她跑上跑下,虽然很不想承认,谢容川还是得说自己没什么班级荣誉感,也没有活雷锋觉悟,估计这方面是永远没法得应云安青眼的。前几天拄着拐来问班级的老奶奶最后是被余慕和应云安一左一右搀扶上楼的,谢容川最多就是两人回来时跟着全班鼓掌。
他心烦意乱,甚至快追究起自己道德品质的问题,那边应云安已经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溜回自己位置,旁边几个起哄的也被笑着推回去。
学生时代的感情最是敏感,一个对视一句闲聊都能成为谈资,谢容川的小心思就应该小心翼翼如履薄冰,应云安要是和余慕谈场恋爱,那就应该摊在光下明明白白。
我活该呗。
音响里英语听力练习的前奏响了起来,谢容川从书堆里匆匆抽书,动作太大带倒了一排,花花绿绿的教科书泄洪般从桌沿往下跳,他急忙去扶,前后左右看过来帮忙的笑的乱成一片,广播里“滴”一声,又都回过头去看第一题。
谢容川也没急着收拾,凝神听那几句短对话,他突然觉得作业多课程满也没什么坏处,青春小说里天天忙着勾心斗角打架斗殴的,估计都是要去职业技术学院开拖拉机,谁高中三年的风花雪月不是被学习挤瘪了丢进垃圾桶,最少现在他脑子里除了听力内容外,没有任何人的影子。
他听见听力夹杂着沙沙的杂音,书页翻动,偶尔题目里出个什么没学过的俗语还有人在小声的咒骂,男声和女声一高一低,有来有往的扯点家常,明明一句话就能说完偏偏来个高级句式,直到最后的尾音落下,座位一圈的人帮谢容川把书捡起来,他一边道谢一边一本本整整齐齐摆回去。
像是在建设万里长城,他边清边瞎想,不会做题哭倒长城孟姜女?
然后他瞥见班头的脑袋在窗外一闪而过,迅速收回目光盯着听力材料,恨不得把我在学习几个字写脸上。
班主任翻弄着讲台上多出的卷子,看似是个和往常没有一点区别的晚自习开端。
谢容川转着笔,还是规规矩矩看起了辅导书,他听着班头的声音就想睡觉,今天运动会玩了一天,班上人也都神思不属,明天还能再玩个一整天,光是想着心就变成外头的麻雀浪去了。
“今天运动会应该让很多同学……嗯,玩得很开心,估计你们也写不进作业……”
谢容川的新同桌是个闷葫芦,戳半天憋不出半句话,他无聊得快要分裂出新人格和自己草稿纸上畅谈,如今也只能在心里吐槽说那你放我们回去休息啊。
班主任下一句直接让他血条清零。
“不过我们不到两周就期中考试了,大家及时收心,这次期中考试和中考排名一起计入实验班人选,各位努力。”
实验班,应试教育的畸形产物,没进去的咬牙切齿恨不得除之后快,却又求爷爷告奶奶只想挤进去,进去的春风得意恨不得仰天大笑出门去,恨不得能在学校横着走,这才是国家栋梁民族脊梁,学校丛林本来就是成绩至上。
谢容川在那一瞬间思考全部冻结住,恍恍惚惚地想,他们班上得了实验班的学霸也没几个,其余的高冷得要命,没兴趣理他这种小喽啰,剩下还有一个boss级别的……他忍不住看向斐帆,斐帆正在低头算题,笔杆动得飞快。
成绩将银河一样隔开他们。
谢容川突然有点惆怅地想,要是能平均下智商,让他拖拖后腿斐帆也行啊,他保证是躺地上抱着斐帆大腿让他走都走不了的标准姿势。最起码别让他暧昧的小心思刚被奶茶浇灭,友情的大船又被分数击沉啊。
第22章
“你还记得这个题的定义域吗?” 谢容川撞了撞斐帆的手肘,右手在草稿纸上无意义的画了个圈,把那个一看就不对的答案端端正正框在其中,“我算的这是个什么玩意……”
斐帆搁笔,把自己写得工工整整的草稿纸递了过去,“步骤我写完了,你自己看吧。”
已经是十点半,谢容川这几天一反常态地刻苦学习,连宵夜加餐都不再感兴趣,几乎放下书包就拿书, 斐帆还在喝水他已经摆好姿势就位,每天都得忙到深夜。
真的学霸是不需要临时抱佛脚的,斐帆扭动台灯的开关调高亮度,托着脸好奇道:“你这么紧张这次考试吗?”
“高中第一场嘛……”谢容川含糊道,一边笔走龙蛇画了个实验示意图,“这个烧杯什么用?喝水吗?”
“箭头指的是那个长颈漏斗……你是不是学傻了?” 斐帆把水杯递过去,“喝口水,你嗓子都哑了。”
谢容川正在写化学方程式,懒得停手,索性就着斐帆的手直接喝了一口,倒像是被喂了口水。他脑子里全是方程式置换反应,对这有点暧昧的举动浑然不觉,也没多看眼斐帆,别过头继续写题。
斐帆放下杯子,随手抽了张卷子出来,心烦意乱地想写上自己的名字,结果落笔写了个“谢”,划掉又觉得有点尴尬,拉开抽屉想找修正带,匆匆涂抹掉,又觉得自己欲盖弥彰。
他悄悄偏头,谢容川根本没察觉到他这里的风起云涌,还在自顾自算着元素平衡,斐帆心里一松,却又莫名不快起来,好像谢容川看到了他反而更开心。
“你都复习好了,胸有成竹?”谢容川翻动化学书,随口问。
“差不多吧。”斐帆瞟了眼飞速扇动的书页,“都是些差不多的题。”
谢容川找到了目标,盯着看了会:“所以我错得也差不多……”
谢容川不睡,斐帆也不想留他一个,干脆也掏出习题做了点,对着标答对完答案一抬头,正对上谢容川瞪圆的眼睛:“你错了几个?”
“一个吧,”斐帆看着谢容川的脸迅速垮下去,把剩下的那句多选少选一个憋回胃里,“怎么了?”
谢容川默默把那张错了五道的卷子往书下压紧了些,笑道:“没什么,就……日常被学霸震慑?”
……
斐帆一皱眉,“中考你都没这么复习过。”
“我洗心革面。”谢容川边说,边想那是因为我们稳上一所学校啊。
他又低头看了看化学方程式,不由自主打了个哈欠, 还想再写一道题,右手被斐帆猛伸出的一只手抓住, 斐帆正盯着他,那目光让他忍不住挪开视线:“怎么了?”
“应云安不一定会去实验班。”他说,“他中考排名不够高。”
“我知道……”谢容川抓起笔,在例题一上打了个勾,“你看这道题……”
“他不去你这么拼干嘛?”
“我为我自己还不行吗,”谢容川侧头不看他,“为未来负责……”
笑话, 谢容川从来都是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朝醉死谁管我的人,操心这种事情只能是被魂穿了。斐帆突然一愣…… 感觉自己刚刚思维是滚钢球掉进死胡同,一根筋地和应云安过不去,却没想过谢容川可能是因为他。
“我不去。”他突然说。
谢容川还在兢兢业业算题,笔尖顿住,半晌才道:“我又不是为了你……啧,不是这个原因!!”
眼看他像是炸毛了,斐帆才扯过书转移了话题:“你一开始这里就算错了,这个地方不能用质量……”
谢容川一边听题一边心跳如鼓,强忍着听完才快速道:“你不用管我,能去就去,这种事我可不敢拖后腿。”
“去不去是我的事,”斐帆弹了下谢容川的额头,“但你再不睡明天早自习又要抬不起头了。”
谢容川心头一捧乱草毛茸茸瞎长,滚来滚去扎得又疼又痒。之前没说还分重点班啊,早知道这样高一分一个班白开心干嘛,重点班那么严估计斐帆进去就是侯门一入深似海,再想唠嗑调戏叫爸爸都是天方夜谭。他们两人拖扯着在一起待那么久,说分就分还是不甘心。
他越烦做题就越慢,到了转钟几乎是寸步难行,斐帆陪着他一直熬到现在,他本来想推开他催他去睡,不自觉却把把头靠到斐帆肩上,闷声来了句:“什么垃圾学校,烦死了。”
“重点高中呢。”斐帆想笑。
“重点高中就可以分实验班了,公平教育行不行?”
“义务教育只有九年,”斐帆道,“高中不算的。”
谢容川思维跑马似的:“所以才打不赢别的国家……”他一怔拉回来话题,“我不写了,眼一闭笔一丢,化学拜拜啦。”
谢容川摇摇晃晃站起来往卧室走,斐帆也起身,阿姨早就睡了,客厅只有书桌这里亮着光,朦朦胧胧一个光圈,转头正好可以看见窗外的月亮,也是模糊的一团。斐帆按灭了台灯,对着前头那个黑乎乎的影子笑了笑。
谢容川就是个大白痴。
他在心里念了一遍,无声地大笑起来,谢容川追着他想去实验班没什么不好的,最好把应云安甩得远远的,天涯海角永不相见那种。
斐帆看着心里那头叫“独占欲”的野兽徘徊在深渊底层,发出低低的吼叫,而他在用友谊的借口掩饰最可怕也最有可能的原因。
第23章
谢容川无论如何努力,不眠不休,到临考当天还是紧张得反胃,早餐都是被斐帆硬塞的,只觉得自己凳子上像是放了钉子,一分钟换几个姿势,筷子都没碰几下。
斐帆敲了敲白瓷碗碗沿,“回魂了,这虾仁玉米馅不是你点名道姓要的吗?”
谢容川面无表情瞅了眼碗里冰雪可爱的云吞:“我一想到再过一会的语文考试,就失去了下嘴的兴趣。”
“……”谢容川难得一本正经的说话,内容还这么沉重,斐帆一时都没能反应过来,回过神又有点想笑,这几天谢容川背单词背得欲生欲死,完全被学习的浪潮淹没,估计应云安的影子都没有,说到底绮思旖想都是闲着才会有的。
斐帆想着谢容川努力一会还有点追上他的成分在里头,眼睛一弯竟是直接笑了,谢容川“我靠”了声,又塞了口云吞才道:“没有必要对学渣露出这么嘲讽的笑容吧?”
“你要是真考去了实验班,”斐帆把豆浆插上吸管,顺便也递了杯给谢容川,“可就没法和应云安朝夕相对了。”
“你真的很在意,”谢容川吐槽道,“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两后宫争宠呢。”
“那他……正妻?”
“你还真顺着说啊,”谢容川惊悚,“太gay了吧,什么正妻小妾的,国家法律同意没?”
斐帆都懒得说谢容川已经在变gay的深渊一去不回这个问题了,干脆及时打住,没让在学海中挣扎的人再去爱河里游泳。
说了两句谢容川那种窒息般的压力感减轻不少,像往常那样胡吃海塞起来,斐帆吃相斯文效率却不低,比谢容川先一步完成了任务,今天两人起得都比平时早,他也就等着谢容川一起走。他竖起中指和食指,做了个奇形怪状的小人鬼鬼祟祟溜到谢容川空闲的左手边,谢容川笑着摁住它,含糊不清道:“你怎么也跟我学着无聊找事干?”
斐帆手完全是下意识的动作,伸出去被这么一说才意识到自己干了什么,想收回来又觉得没必要,干脆打蛇随棍上缠着谢容川左手玩起来,他本来就是个乏味无趣的人,干巴巴的灵魂,没意思的人生,有点色彩的事情不是被谢容川怂恿,就是被带领着干,简直是没出息的船员和玩心大发的海盗船长。
他没意思无所谓,只要谢容川在这里,他就永远不会无聊。
谢容川吃完了,风风火火背包穿鞋,蹦跳着下楼,他总是能比斐帆活得肆意快活,唯一的麻烦可能就是遇到应云安的不恰当的心动,斐帆背着包跟着前头的背影跑。先去教室上个早自习再各奔东西去考场,按照中考年级排名一溜排下来,谢容川和他不在一层楼,不过好歹是一栋的……倒数几个考场在几百米外的多媒体楼,学生私底下称去那的是刺字发配边疆,丢人。
谢容川早自习本想看看斐帆在干什么,一转头却看见应云安正望向他这个方向,两人对上目光,应云安对他礼貌地笑了笑,活像是哪吒在谢容川心里闹了个嗨,连他原本要干什么都忘了,晕乎乎回头看自己的辅导书,下课铃响起的时候却半个字都没入眼。
他随着人流往楼下走,第六考场对应着六班的教室,里头的学生还没出来,他在门口拎着包转了圈,迎面陈月月跑过来,和他打了个招呼。
“我们一个考场诶,”陈月月合上那本作文素材,“你当时考了多少分?”
谢容川对这女孩好感度高,“570吧。”
“就相差两分,怪不得。”陈月月凑近了看了看门外的座位图,“居然坐成了对角线,这也太怕我们作弊了吧?”
“你想作弊?”
“怎么可能?”陈月月吐吐舌头,“第一次考试,我可不想被拖进年纪办公室。”
第24章
谢容川初中真做过弊。
小纸条摆手势使眼色一应俱全,历史考试还偷偷把复习资料缩小了藏袖子里,但凡要两个人做的事情,斐帆一定是被拖下水的那个。
眼下到了高中,按照排名一溜下来的考场分布,谢容川就是想干也没搭档配合一下。
他还没回答陈月月的话,身后教室门呼啦一下被一个高个子男生撞开,男生提着包一下冲出老远,估计被发配边疆,得跑过去才来得及。
男生拉拉扯扯,女生吵吵嚷嚷,都潮水似的涌出来,没一会就漏光了。谢容川看了看黑板上放大版的座位表, 在最后一排靠窗的位置坐下了,背后正是空调。
这桌子的主人估计没怎么精心打理过,谢容川一肘子上去全是灰,糟心地抬头,陈月月就把一包湿巾甩了过来:“突然想起个问题, 吾庐独破受冻死亦足上一句是什么?”
谢容川抽出湿巾低头胡乱擦了擦,憋了半天也没想出来:“我也不记得。”
他转头去翻书包,结果也没带那本古诗词背诵手册,两人面面相觑,最后还是陈月月摆摆手:“算了算了,我也就脑子一抽顺便给你递张纸,哪有那么碰巧就考了。”
半小时后,谢容川看着诗词填空里吾庐独破受冻死亦足前面的横线陷入沉思。
作文就一个字,编,小学就发烧被妈妈送医院考差了被爸爸鼓励,天知道谢父谢母根本不关心谢容川成绩起伏,谢容川这种皮猴生一下小病也完全不痛不痒。高中作文无非是些繁荣昌盛的屁话,谢容川丢下笔的时候愧疚了几秒,总觉得八百字里七百字得是假话,剩下一百字是套话。
我每写一次作文都是在出卖灵魂。
谢容川默默吐槽,翻了个面去看阅读题了。
语文总共两个半小时,考完就放学,谢容川陪着陈月月走出考场,人流冲过来再一看,女孩子单薄的影子早就没了,干脆自己先下去了。
说是溜之大吉,事实上完全动弹不得,老教学楼没考虑自己还会有身担大任的这一天,两边的楼梯都狭窄得如同一线天,谢容川被群众挤得只能贴墙走,总觉得自己是正爬楼的蜘蛛侠。
然后他就在二楼楼道碰到了斐帆。
他们高中的校服就是个形式主义,平时不轻易上身,所以面口袋似的也无所谓。斐帆穿了件白衬衫,棕色风衣熨帖得很,看过去在一群歪瓜裂枣里格外显眼,谢容川本想走过去打个招呼,结果直接是被挤过去,险些扑到斐帆身上。
谢容川迅速站好,一搭斐帆肩膀就把他往下带,斐帆在第一考场,二楼的四个考场学霸云集,谢容川忍不住偷偷道:“别的不敢说,你在这一层保证是最帅的崽。”
斐帆锤他:“崽?”
谢容川还想损两局,斐帆却道:“一个考场三十人,估计应云安也在这一层的第四考场吧。”
谢容川怎么可能听不到他的弦外之音,“噗,”他忍不住笑,“我又不是校花,还得指认个校草出来啊,我的话没含金量的。”
谢容川知道斐帆不喜欢和陌生人太多身体接触,便刻意放慢步调,落在大部队后头,现在楼道里人少了不少,终于不像沙丁鱼罐头,两人走起来也舒服不少。
“你不会正在等我吧,你怎么知道我从这走?”
“猜的,反正猜错了也无所谓,我不想和人挤着下去。”斐帆道。
两人到了一楼,转了个弯往校门走。
“心有灵犀一点通啊……”谢容川话音戛然而止,语调更加上扬,“安子你还没回去啊。”
斐帆耳里觉得这几个字越飞越高,不用听名字就知道是应云安被谢氏雷达给检测到了。
应云安提着书包,正从楼梯间走下来,听见声音望过来,“人太多就等了会,现在就走。”
“刚好,你记得第三题选的什么吗?”谢容川话音刚落,就看见斐帆挑眉望过来,急忙挤眼睛做了个别戳穿放过我的表情。
“b吧。”应云安边说边掏出卷子瞅了眼,“我也不确定,蒙了个。”
学霸斐帆默默开口:“a。”
这方面斐帆开口一定是至理名言,谢容川嗷了声,“我也是选的b……不要这么惨吧。”
斐帆看似低头翻试卷,实际上看向了应云安,又觉得自己这点所谓的胜利可笑又无聊,收回目光拎着谢容川衣领拖回来:“还吃不吃饭了?”
谢容川边走,边忍不住回头看向应云安的背影,直到那个影子被人群淹没,才回过头看路。
斐帆只得尽心尽力拽着谢容川,生怕他一件踏空来个平地摔,谢容川走神无所谓,反正斐帆会扶着他。
第25章
语文考试不像理科三巨头,错几个题都是伤筋动骨的大事,写语文填空没填阅读搞错都是一两分就能打发的事情。谢容川随口对了句答案就抛之脑后,开开心心吃饭睡觉了。
第一次考试总有点不熟悉套路,到了后来谢容川写名字贴二维码一气呵成,顺便还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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