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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合同关系-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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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把耳朵贴着墙面上呆了一会儿,他也没发现什么。
  在一阵兵荒马乱之后,这个工厂听起来安静极了。
  这边是没可能出去了,安康轻手轻脚地朝着窄巷的另一头走去。
  这头有个拐角,安康顺着墙根摸了过去。
  沿着走了一会,突然听到了一阵压抑的低吼声,这声音安康很熟悉,是郑斐和。
  吼声里还间杂着几声痛苦的悲鸣。安康心头一紧,也顾不上想怎么出去了,下意识加快了步伐,循着声音,赶到了另一堵墙前。
  站在这堵墙前,那声音明明已经离他很近了,他却没办法再进一步。
  正焦躁着,安康想起了自己之前翻出来的那个窗口——只有那里的墙面稍微低上一点了。
  。。。。。。
  郑斐和想不起为什么自己会在一片黑暗里漫无目的地游荡了。周围没有一点声音,他也发不出一点声音。四面八方都是咸腥的海水,不管他怎么游,总也浮不到水面。氧气一点点耗尽,他觉得自己正在被绝望淹没。
  正在他觉得坚持不下去的时候,恍惚之间,有一双带着茧巴的手握住了他的手腕。这手的触感太熟悉了,他好像摸过不止一次。
  被这湿淋淋的手大力地拉拽着,他跃出了水面。
  郑斐和猛地睁开了眼睛,急促呼吸的样子,像一条刚刚上岸的鱼。
  着急赶回来的小混混压着刚醒过来的郑斐和,草草绑了绑他的手脚。刚才被这人一挣扎,针管掉到了地上,他站起来踢了郑斐和一脚,捡起地上的针管,准备扎第二针。
  看着朝自己逼近的混混,刚刚清醒过来的郑斐和太阳穴旁的青筋极速地跳动了几下。
  只这么一个瞬间,他觉得自己混混沌沌地又回到了十六岁。绑匪们对着他摆出下流的嘴脸,对着他拳打脚踢、百般折磨,他咬着不应也好,跪地求饶也好,都没有什么好下场,只能吃尽苦头。
  只要他睁开眼睛,又是下一个血红的今天。
  红得一点都不好看。
  红得像他活不到明天。
  无缘无故的,郑斐和身体里烧起了一把愤怒的火。他记不清过去,也不想管未来,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既然你们不想让我活着,那大家就一起死吧。
  混混第二针还没扎下去,郑斐和挣开了他没绑牢靠的绳索,突然暴起,把他顶倒在地,就是一拳。
  躺在地上的混混还想反抗,也没来得及,一拳砸在他后颈,他就瞬间失去了反应能力。
  身后听见动静赶来的其他绑匪也慌了,听见老大跑了之后,他们已经失去了主心骨,全靠这个混混勉强稳住。外面似乎已经被警察围起来了,他们不敢轻举妄动。现在这个人也倒下了,大家面面相觑,不知道下一步做点什么才好。
  郑斐和晃晃悠悠站了起来,眼神空洞。
  搞不清状况的绑匪以为混混已经给他这人又来了一针,都在等他昏睡过去。
  所以场面变得有些奇怪。
  郑斐和进一步,绑匪退一步。他再进一步,绑匪又退一步。
  退到门口的绑匪注意到了郑斐和充血的眼睛,觉得时机快要到了,彼此之间对了个眼神,出其不意地攻向了郑斐和。
  。。。。。。
  缠斗持续了一段时间,失去理智的郑斐和吃了很多暗亏,安康赶到的时候,郑斐和背对着门,有个小混混正准备朝着他的背心偷袭。
  出声不及,安康直接冲了上去。
  警察慢了安康一步,他们赶到的时候,安康已经捂着肚子倒下了。
  郑斐和茫然地握着安康的手,摩挲了两遍,恍恍惚惚的,眼泪糊了满脸。
  在场其他还试图动手的人都很快被控制住了。
  只有郑斐和,还处于激动的状态,不管警察怎么警示都没用。谁靠近他,谁靠近安康,他就咆哮,还动手。
  只刚才那一刀,安康就浑身都软了下去。郑斐和扶着她,把他放倒在地上之后,他所有的力气和生机好像都从那个刀口快速地流走了。现在看着站在自己不远处,怎么都不听劝告,浑身上下充满攻击性的郑斐和,他连伸出手拉一把,都做不到。废了好大的劲头,只有手抬起来了一点。
  其他人都没注意到他抬起来的这一点微弱的距离。
  只有郑斐和,若有所感地回头看了他一眼,那双眼睛还是迷离的。
  趁此机会,一个警察上前对他采取了强制措施。
  郑斐和还在挣扎,安康终于被抬上了担架。
  昏沉沉地阖上眼睛,听着那人哽咽的声音,安康最后一个念头是——电视那些被捅了一刀还活蹦乱跳的场景,果然是哄人的,人命啊,轻如草芥,经不起折腾的。郑斐和怎么。。。。。。喜欢看这些狗血连续剧呢?
  作者有话要说:  连扑街都不是的小可怜做梦都梦见被一串负分差评骂得欲哭无泪,这次存稿箱自己来——狗血!俗套的狗血!(批评完了)
  真的谢谢看文的各位小天使^^
  存稿箱会积极进步的。。。
  下午6点加更~


第56章 第56章
  屋子里有一股淡淡的肥皂香。橘红色晚霞透过窗帘照了进来,显得整个病房都暖融融的。
  睁开眼,是白色的天花板和输液架。还没怎么动弹,腹部袭来一阵剧痛让本就不够踏实的安康一下就清醒过来了。
  “醒了?”察觉到他动作的安澜整理了一下摆在柜子上的花篮,“感觉怎么样?刚才医生来看过了,说。。。。。。”
  安康张了张嘴,想问最后整个事件的结果,还有,被他牵累的郑斐和。可话到嘴边,又觉得很难开口。这场祸事,跟他脱不开干系的。
  看着欲言又止的安康,安澜主动中断了自己的絮叨,坐到了床边:“你放心吧,斐和没事,伤得还没有你厉害。你知道你肚子上缝了多少针吗?”
  安康不太相信。如果没什么事,郑斐和现在不可能不在这。
  安澜对上了安康质疑的眼光,想到斐和醒来之后就拒绝和他们交谈的样子,犹豫了一会儿,避重就轻地解释道:“论伤势,他确实没有你伤得重。”
  安康闭上了眼睛,省了力气没再说话。
  。。。。。。
  第二天。
  照常来看安康的安澜犹豫了一会儿,侧身对安康说一句:“有人想要见你。”
  正盯着窗外出神的安康闻言扭头,用眼神表达了自己的疑惑:这个关头,还有谁想要见他。
  话在唇齿间徘徊了一会儿,安康问了出来:“是。。。。。。他吗?”
  安澜叹了口气:“这个人,说实话,你可能,并不认识?”
  安康这才真的有点惊讶:“不认识?”
  安澜纠结了一会,还是决定和盘托出:“待会她说完之后,你不能激动,也不许乱动,毕竟你身上的伤口还没有好,行吗?”
  安康扯开了一个没有什么力气的笑:“这么说,我倒是很好奇了。”
  安澜偏了偏头,身后的彪子打开门出去了,不一会儿领进来个妇人。
  妇人开门的时候,安康和她都愣了。这人不是别人,是安爸手术那天,安康在手术室门外遇到的那位母亲。
  不知道这位母亲找他做什么,安康礼貌地打了个招呼:“您好,小姑娘最近还好吗?她爸爸的情况怎么样?”
  安澜没想到他们两认识,吃惊地看了一眼,看到妇人局促地低头咬唇,悟到了点什么,带着彪子悄悄退出去了——安康应当是不知道这女人的身份的,要是知道,也不用受那么多苦了。
  妇人回神瞥了眼关上的门,紧张地想要开口,却有些难以启齿。
  不明地多看了几眼,安康静静地等着她开口,见这人久久不说话,指了指一旁的凳子:“坐吧,您有什么话,都慢慢说。”
  深吸了一口气,妇人终于说了第一句:“不敢、不敢坐的。”
  安康笑了,梨涡衬着病弱的脸色,整个人都显得非常弱势。
  可越是这样,妇人越是觉得自己不好开口,慢慢挪了几步,却总是走不过去。
  安康看着妇人的动作,劝了一句:“您放心坐吧,这不是老虎凳。”说完还好像把自己逗笑了。
  门突然开了,小女孩喊着“妈妈”冲了进来。
  背后,安澜拉空的手缓缓放了下去。
  女孩没有安康第一次见时那么精神充沛,冲进来后就怯生生地躲在了妈妈背后。
  妇人转过身蹲下,急忙扒开了小女孩牵着自己裙角的手,握住了:“小蓓,你先出去,妈妈有话跟这个哥哥说,出去呆在外面的叔叔身边,别乱跑、乱说话,有什么不对劲立刻叫妈妈,好吗?”
  “蓓蓓不可以听吗?”
  妇人摇了摇头,认真地看着小女孩。
  “好吧。”小女孩低垂着眼,点了点头,转身看了自己妈妈几眼,还是出去了。
  妇人才松了一口气,女孩突然在门边叫了一声:“我认识你哦,‘爸爸被偷走了很多东西’的大哥哥,你不能欺负我妈妈。”
  童言无忌,安康坐在床上笑着点了点头。
  小女孩心满意足地出去了,还贴心的关上了大门。
  听到“被偷走很多东西”这一句,妇人像是被烫了一下,艰涩地开口:“你、你父亲的情况怎么样了?”
  看着坚持站着不肯坐下的妇人,安康被问的一愣,眨了眨眼,不知在想些什么,喉结滚动了几番,才说:“去世了。”
  妇人的动作更僵硬了,连忙道歉:“对、对不起,我没想到,我以为、我以为是好的结果。”
  安康笑了笑,摇了摇头,没有介意:“没事,死生有命。他是去享福了。”
  妇人吐了一口气,像是终于鼓足了勇气,盯着安康的眼睛,道:“我前夫的名字叫王一藿。”说完紧张兮兮地扯了扯衣角。
  安康愣了,轻轻皱了皱眉,身体努力往前倾了倾:“你说,他叫什么?”
  妇人进来的时候被安澜叮嘱过,安康身上还有伤,不能乱动,看见这孩子努力起身,想要去扶,急走了几步,又停下了。她没脸,也没资格见这个孩子。
  见妇人没有回应,安康忍痛,声音大了不止一星半点,略微失态:“你刚才说,他、他叫什么?”
  妇人的眼圈红了,撇开眼,根本不忍心与安康对视:“王一藿。就是你妈妈……”
  说到一半,妇人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她又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才把话接了下去:“你妈妈方慧当时的事故责任人!”
  抓着被子抬起半个身子的安康一下松开了手,重重地砸在了病床上。
  妇人被这动静惊得一抖,伸出的手悬空了半天,还是缩了回去。
  “王一藿。”安康长出了一口气:“王一藿、王一藿……”
  安康一边念叨着这个名字,一边笑了起来,只是笑声背后跟着一串不知是抽泣还是哽咽的声音。他自从父亲去世以后,再没流过泪。
  听着安康的哭声,妇人一下就腿软了,她扶着床位的栏杆,慢慢滑跪了下去:“对、对不起,孩子,对不起。我、我不知道会这样。我和他离婚很多年了,那次、那次在手术室,是、是事故发生后,我第一次见他。”
  安康仰躺在床上,默默流着泪,闻言吸了吸鼻子,道:“是吗?”
  妇人终于打开了话匣子:“我真的不知道他做了这么大的恶,我要是知道,我要是知道……”
  “你要是知道,你又能怎么样呢。”安康望着天花板,平复着心情,轻叹道:“你要是能怎么样,今天恐怕就不用来了吧。说吧,他让你替他做什么?道歉吗?不必要了吧,他不是你前夫吗,也能栽到你头上?”
  站在门外的安澜从未见过安康如此咄咄逼人的样子,听见里面的声响和身旁睁大眼睛好奇的小女孩,想了想,蹲了下来,对着小女孩道:“想不想玩游戏?”
  女孩被病房里的声响吸引住了,有点不放心自己的母亲。
  “唔…”安澜挑了挑眉:“就在这玩,这样你妈妈叫你,你也能听见,怎么样?”
  女孩有点胆怯的看了一眼安澜,刚才她妈妈让他听这个叔叔的,想来想去,轻轻点了点头,她好久没有玩过游戏了。
  安澜在心底悄悄出了口气,好赖这孩子没有弥弥那么死心眼的难哄,看了一眼站在病房门口的彪子,让他盯着点,见人点了点头,才继续哄小女孩去了。
  。。。。。。
  这头,听完了妇人的辩驳,安康双目放空,带着浓重的鼻音继续说话:“所以,你说了半天…一会儿是他外逃的时候被车撞了、截了肢是老天给的报应,一会儿是你带着你女儿这半年为了躲债过得多不容易、多难过,究竟是想要说什么呢?已经浪费过死人的生命,我们,没有必要继续浪费活人的时间了吧。”
  妇人截住了自己的话头,从包里掏出一包纸,擦了擦眼泪:“对不起……”
  安康没有说话,他没有说话的欲望。他母亲方慧当时不是不能救回来,因为王一藿逃逸,也没有及时呼救,才生生被拖到死亡边缘的。
  妇人缓了一会,才接着说道:“我是想求你,给他写一封、写一封原谅书,说你母亲的事,他很抱歉,很愧疚,你、你体谅他的认错态度陈恳。钱,不,是赔款,他说他也会尽量满足你的,只要你能答应他的这一个请求。”
  说完这句话,放下心头大石的妇人才终于放松了下来。
  安康麻木地看着天花板,右手在床头摸索,不知道摸到了什么,连输液管回了好长一段血都没管,拎着就扔了出去,声音嘶哑:“滚——”
  书本根本没砸到妇人,她在病床左边,安康扔的是右边的方向。
  妇人忍着泪:“求你了,我也是没办法,要是不这样,追债的不会放过我和小蓓,只有他的判决出来了,他才会给钱,我真的很需要……”
  安康觉得自己的心里藏了一头野兽,这头野兽在他身体里挣扎着、嘶吼着,愤怒地快要撕开他的胸膛,来到这个世界上吃掉眼前人。他用尽了全身力气,才克制住自己从床上跳起来的欲望,再次重复了一遍自己的回答:“滚!”
  病房里安安静静的,除了安康的喘息,就是妇人的抽泣。
  安康大口大口的呼吸着,眼前发黑,四肢发麻,他忍痛起身,捏住了手边的一件物事:“…你再在这里呆着,我保证,下一次我扔过来的东西,就不会是一本书了,这样,也还不走吗?”


第57章 第57章
  妇人一步都没有挪动,就在安康脸红脖子粗地握着输液杆的时候,听到响动的小女孩又喊着“妈妈”跑了进来,本来没有什么动静的妇人急忙一把将小女孩抱进了怀里。
  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小女孩从怀抱的缝隙里看着一旁散落的纸张,似乎又回到了被人追债的日子,瑟缩在妈妈怀里一直发抖,却没有离开。
  看着紧紧相拥的母女,想到了自己母亲的安康握着输液杆的手松开了。
  他闭了闭眼,好不容易才问出那一句:“你要什么?”
  抱着女孩的妇人愣了愣神,忙道:“原谅书,原谅书!”
  “原谅书很有用吗?按常识来讲,我母亲的案子他要背的可是刑事责任,是公诉案件吧。你们要拿这东西来做什么?如果你说谎的话,我一个字都不会写。”安康想知道答案。
  妇人抱着孩子,回避了安康锐利的眼神:“他跟我说,现在他身上最麻烦的就是你妈妈的案子。只要能找到方慧的儿子,就是、就是你。只要能拿到你的原谅书,他就可以争取缓刑。缓刑期间,他有办法替我还清那些债务……孩子,真的对不起,我也是没办法了,蓓蓓已经几个月没去上学了,借款的人见天来家里闹事,要是有其他的办法,我不会来求你的。”
  “最后一个问题。为什么会欠钱?”
  妇人松开搂住女儿的手,捂住了女儿的耳朵,泪一下就掉出来了:“小蓓前年得过一场大病,钱不够,我去找他,他说他也没钱,哄着我找了高利贷。自己拿了牵线的抽成。”
  从记忆里翻出那些跗骨之蛆的样子,想到自己还欠着郑斐和和安澜的款项,安康听着自己轻到发飘的声音,不似还在人间:“。。。。。。我答应你。”
  妇人惊喜地抬眼看着安康。
  “以后别再相信他了。”
  妇人用力地点了点头。
  “那谈谈赔款吧。既然他说尽量满足我,他说他能赔多少?”
  妇人擦掉自己脸上惊惧的眼泪,道:“他说的他可以还,他有钱的!有钱的!”
  “是吗,那我敢要一个亿,他敢给吗?” 安康额头的脖子上的青筋一根根蹦出来了。
  妇人擦泪的动作一顿:“他还说……”
  “还说什么?”
  “说,你要价不能太高。”妇人低了低头,看了眼怀里懵懂无知的小女孩:“说要是你狮子大开口,就告诉你,这些法律上都有明文规定的。”
  “哦?”
  “他说,按法律的来算,一共就那么几种:医疗费、误工费、护理费、死亡赔偿金、抚慰金一类的,加起来……加起来,不会超过四十万。”
  安康心里觉得可笑,却不是笑妇人。
  他笑这世界。
  平日里大家老说“生命无价”、“生命无价”,到头来,法律条文明明白白地告诉你“咱们这是明码标价买命钱”,堵得人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要他指责这一切,他也无从下手。从道义上说,这也是为了群体的公平。
  可当他置身其中的时候,他只觉得这个数字荒谬。
  四十万也好,四百万也好,都换不回他想要的了。
  一个数字罢了,能有什么意义呢?
  妇人本不忍心说完,但是事关自己女儿,咬了咬牙,说完了最后一句:“他还说,要是你同意写原谅书,他可以再给你额外加二十万!”
  安康望着天花板,长出了一口气,叹道:“你嫁的都是个什么……东西?”
  妇人抱着女儿没开口,小姑娘半知半解地出了声:“哥哥,我想要爸爸。”
  妇人急忙捂住了女儿的嘴。
  安康边想着“我去哪里找爸爸呢”,边低下头看着小女孩,忽然记起了小女孩在他脸上擦来擦去的那只小手,笑了:“原谅书我签,法律说赔的钱,我都要,其余的,我分文不取。他要给,就捐出去吧。”
  妇人惊喜地抬头,仿佛看见了曙光,忙道:“谢谢!谢谢!钱我让他尽快送来,捐款我也一定帮你要到,谢谢你!孩子,真的谢谢你!”说完就抱着孩子磕磕绊绊地跑了出去。
  安康看着抱紧女孩的母亲跑了出去,躺回了床头。心底的委屈像开了闸,跟着不受控制流出来的眼泪一滴滴泄了出来。
  。。。。。。
  看着逢人即谢的妇人带着小孩离去,安澜安排彪子跟上盯着点,打开了病房的门。安康正双目无神地看着天花板。他才走近一点,察觉有人进来的安康就匆忙擦了眼泪。
  安澜迟疑了三秒,装作无事,照常走了过去,坐在了一边,脑海里突然回放起了很久之前在办公室里和郑斐和的谈话。
  “我觉得他不正常,好久都没哭了,这正常吗?”郑斐和吊儿郎当地剥着橘子:“肯定不正常呀。这叫做男朋友的知觉。”
  他记得当时他还骂郑斐和来着:“男儿有泪不轻弹,谁跟你一样,从小都是个怂包。”
  郑斐和当时还撇着嘴,接了下句:“只是未到伤心处。你不信拉倒,反正我觉得不正常……我得让他宣泄出来。”郑斐和说完把橘子塞给他,拍了拍手,就提着包走了。
  后来他还问过郑斐和,他成功了吗?
  郑斐和说安康的泪腺像失灵了,眼眶红得很了,也干干的,看不见一滴眼泪。
  这哪里是失灵了,这是都往自己肚子里咽下去了。
  “……”等他再回神,彻底平静下来的安康脖颈上那些因为情绪过度激动而暴露出来的青筋也都蛰伏了回去。
  他坐在床边,没有多说话。
  安静下来的安康吸了吸鼻子,又变回了那个他认识的人:“不好意思,安总。”
  安澜没管安康这些虚招子,拍了拍安康的被子,像对待弥弥一样,也像是看到了十多年前的自己:“好些了吗?”
  安康躺在了床头,眼睛已经有些肿胀,扯起嘴角:“挺解压的。”
  安澜笑了笑,收回了自己的手,给他掖了掖被子:“伤口呢,痛不痛?”
  安康有点回过味了,露出了些许羞惭:“我又不是弥弥,安总你不用用这种语气跟我讲话。”
  安澜撑着下巴靠在床边,对这番话不以为意:“安康。”
  “恩?”安康应了声。
  “哭泣和摔倒都不是什么丢人的事。”安澜的声音放得很轻,眼神也放的很远,远到安康觉得捉摸不透:“同理,因为被伤害而暂时地失去理智也不是。”
  “我要是你,我一定不会放过他。一个人,伤害了我最重要的家人,不去忏悔、不去补救,反而在伤害已经永远不可弥补的时候,费尽心力来找我,干巴巴地祈求我的原谅以换取减刑。。。。。。我一定没有你这么冷静。哪怕我不管做什么都是蚍蜉撼树,我也一定要去咬下他一口肉。”安澜把专注的眼神移回了安康身上,“你自己可能没察觉,你和斐和其实很像。话放得再狠,轮到真正要去做的时候,总要为别人考虑三分。我不是说这样不对,善为他人考虑,是很体贴。可你也不要把自己放得太低。太低了,生活会很难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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