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室友人格分裂怎么办-第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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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着程言昨天的表现,李冬行就猜到了大概,如今更是确定。他无疑对程言的理由很是好奇,可他了解程言,知道师兄不喜欢将任何未加验证的猜想宣之于口。所以他也没问,就默默跟着程言,一块干这在自家校园里跟踪隔壁学校学生的事。
  到了校医院,董南西径直穿过大厅,在指示牌附近停留片刻,先进了电梯。程言和李冬行在大厅里的问询台后面等了会,见那电梯停在了四楼。
  李冬行很是困惑,扭头问程言:“他不是打算来看白露么?”
  程言看着那电梯上显示的数字,轻哼了声,嘴角微撇。
  其实到这里,实验差不多已经做完了。
  不过他沉得住气,一定会去亲眼确认下事情的进展。他拉上李冬行进了另一间电梯,同样往四楼去。
  四楼东边的一片都是重症病房,然而校医院毕竟规模不大,除了一些突发情况还没来得及转院的,大部分真被确诊为重症的患者都会被及时送往附近更大些的医院。因此这半层楼都是空的,走廊上都没见到护士来回走动。
  董南西的人已经不在走廊上,而出了电梯右拐的第二间病房里,传来了依稀人声。
  李冬行眼中疑云愈浓,却见程言已放轻脚步走到那病房门外,只好跟了上去,两人一左一右站在门口。
  董南西进去的时候门没关紧,留了一条缝,外头能清晰地听见他的说话声。
  “露露,你现在感觉怎么样?”他说话语气又跟变了个人似的,既温柔又显得有些木讷,此刻还带了点深深的心疼,“我没及时接你电话,都是我不好,最近我正忙毕业的事情,学校里好忙好忙。你如果觉得生气,骂我几句,甚至打我几句,都么关系。为什么要伤害你自己呢?我……我好难过,真的好难过。”
  从门缝里可以看见,病床上的确卧着个女孩,身上穿着病号服,脸孔朝着窗户,长发在枕上披散开,大半身体埋在被子里,只留给了董南西一个清瘦的背影。她看上去一动不动,可放在被面上的右手却紧紧揪着被子,把那蓝色的布料抓住了很深的褶子,人应当并没有睡着。
  董南西凑上前了些,半边屁股坐上了病床,叹着气说:“露露,你是不是不想理我?不理我也没关系,我可以走。我就是想来看看你。看看你,我就心满意足了。你答应我,好好对自己好不好?你是我这辈子最重要的宝贝,你为我受了这么多苦,我心疼得快要死掉了。”
  这哄小女孩的劣质情话恶心过了头,外头偷听的程言没忍住,用左手捏了捏右手背上冒出来的鸡皮疙瘩。
  “宝贝,对我说句话好不好?”董南西声音低了下去,声音里带着担忧,俯下身去,伸出手,似是想摸一摸床上女孩的头发。
  他的手还没落下去,床上的人先动了,抬起胳膊抓住了他。
  本该重伤虚弱的女孩一下子坐起来,转过身,叫了声“南西”。
  董南西瞬间愣了。
  事情太出乎意料,连他都没法立即换上一副正确的表情来应对。他的嘴唇抖动着,半天低低唤出了面前女孩的名字:“小韵……你怎么在这?”
  谢灵韵松开他,拔掉粘在手上的针头,掀开被子站起来。她看着董南西,神情带着一股诡异的平静,就跟被大雨冲刷过后的田野,一切都被抹平了。几秒后她转向门口,朗声说:“程老师,你也来了吧?”
  程言没法再接着看戏,咳嗽一声,推开病房门。
  董南西看见门口的程言和李冬行,脸色刷地白了,嘴唇抖动更加剧烈。有那么一瞬间,他的脚步挪动了一小下,像是本能生出了一丝夺路而逃的冲动。
  程言走进病房,镜片后的眼睛紧紧盯着董南西,悠悠开口:“董南西,你现在是谁?”
  伶牙俐齿的男生跟突然喝了哑药似的,说不出一个字。
  只因为如果他是深爱谢灵韵的董南西,那他就不该对白露情意绵绵;而如果今天来这里的是白露的前男友,他就不该一眼认出谢灵韵。
  “你说不出来,当然。”程言走到董南西跟前,靠坐在病床上,看着他说,“因为从头到尾,你根本就只是董南西。”
  董南西还是没说话。
  谢灵韵直勾勾望着他,说:“你的多重人格,都是装出来的。你一直在演戏。”
  董南西勾了下嘴角,带着几分嘲讽之意,说:“我从来没说过我有多重人格。全是他说的。”
  他瞥了眼李冬行。
  李冬行站在门口没动,眉头微微皱着,几乎没有表情。
  “你那点伎俩,也就暂时蒙蔽下真心想帮你的我那好师弟。”程言冷笑了声,目光更利了些,“多重人格?你还真会见坡下驴的。你以为人格是什么,像个蛋糕,你说切成十六块,就是大小一样的十六块?你的人格还有够谦让的,轮流出来,好让你和不同的姑娘谈无数场恋爱。董南西,人格分裂可是病,是很严重的病,没谁真得了这病还能和你这么轻松自在,我跟你说,你别以为你自己演得真,你根本全身上下从头到脚都是破绽。”
  他一口气说完,还觉得不够,只恨昨天打人时候手下得还不够狠,居然只让那小子嘴唇上破了点皮。他那会要是知道董南西不仅对女孩儿渣,还敢打着多重人格的幌子骗师弟,他就该打完转身,接下来的账自有胜哥替他算。
  “破绽?真的?”董南西摸了摸脸,自言自语说,“我真的有很多破绽?”
  程言骂完那一通,又冷静下来。
  他刚刚就是图口舌之利,说实在话,董南西的演技真是炉火纯青。不说在每个姑娘面前换一个人,就说在桌球馆那会装作不认识他们,从垃圾桶里醒来一脸无辜,那还真是相当逼真,一点瞧不出是装出来的。
  若非如此,董南西也不至于叫谢灵韵白露等一票聪明姑娘都入了套,更不会让李冬行都毫无怀疑地信了多重人格这套说辞。
  程言得承认,如若不是因为他一开始轻信董南西后发现另有文章,以至于多了个心眼,他也未必会发现董南西是在装人格分裂。
  只因为董南西的全套表演只有一个破绽。
  “你的手链。”程言抬手一指董南西的手腕,“那条红手链。我在看谢灵韵拿来的照片的时候,就发现了。你在和不同女生交往的时候,是故意穿了不同衣服、换了不同发型,举止神态都很不一样。可只要角度到位,每一张拍到你左手腕的照片上,你都戴了这条红绳手链。就连昨天,你去桌球馆的时候,都还戴着它。你昨天那身衣服,和这链子可一点都不搭。你要是真有十七八个人格,而且每个人格连喜欢的姑娘都不一样,又怎么会全都对同一条手链情有独钟?”
  董南西怔了怔,摩挲着自己那条手链,似乎有些出神。
  程言接着说:“很多时候,引起怀疑的就只要那么一点点不对劲。昨天从桌球馆出来,我看你的表现,猜到你会搬出不记得白露这说法来撇清责任。因此我给竹君发了短信,让他来试一试你。白露在重症病房,是我故意同他说的。事实上,冬行也知道,白露的伤根本不重,一直待在五楼的普通病房里。”这些话不仅是说给董南西听,程言也想同李冬行解释解释,“我做了个实验。如果真的如你自己所言,你有多重人格,而且人格之间互相不记得各自做过的事,那就算你作为白露前男友的那个人格要来看她,你也不会记得我让竹君给你说的,白露在重症病房。你会来了医院之后再打听一下,然后去五楼找白露。”
  董南西飞快瞥了眼谢灵韵,涩声说:“而你让小韵在四楼等我。”
  “也该让她死死心了。”程言冷声说,“董南西啊董南西,你演得这么小心翼翼,到头来却因为一时偷懒,没想到再找医生确认确认。我也猜到了。像你这样的人,成功骗了那么多姑娘,早就得意忘形了吧?再加上你以为连我和我师弟这两个所谓的专家都给骗了过去。你觉得自己无敌了,松懈了,这才露了马脚。以后不会再有其他人被你骗了。”
  董南西别着脑袋,面色发灰,没有辩驳的意思。
  谢灵韵摇摇头,抹掉从脸颊上滑下来的一颗泪珠,小声说:“南西,你太让我失望了。”
  她亲眼瞧见了董南西和别的姑娘在一起,都没有马上就走。她对董南西的感情是真的,对他的信任也是真的。
  而这份真心却被董南西一而再再而三地踏碎了。
  “我本来想,哪怕你真的生了什么病,我都可以陪着你,大不了以后陪你好好治。”更多泪水从她眼睛里涌出来,被她平平静静地抹去,“但现在,我不会再犯傻,没有什么以后了。”
  她移开视线,没再看董南西,朝程言点点头,疾步离开病房。
  董南西伸了伸手,无力地喊:“小韵……”
  谢灵韵没回头。
  这次,她是真的不会回头了。
  程言看见董南西心碎的表情,毫无同情地说:“活该。”
  出来混总是要还,骗人成性的人早晚众叛亲离,程言还嫌戳穿这一天来得太迟。
  他本以为事情尘埃落定,未料李冬行忽然看着董南西开口:“你昨天说的故事,是不是真有其事?”
  董南西的手倏地握紧了。
  “冬行,他就是个骗子。”程言转头去看李冬行,“他嘴里说的话,哪有一句话可信?”
  李冬行低声说:“但我觉得,他说那些话的时候,并不一样。”
  是这样么?
  因为这个故事,向来对人的情绪极为敏感的师弟,才不假思索地信了董南西的话?
  程言转向董南西。
  他的右手又开始抓左手手腕上那条红绳。红绳颜色早已不那么鲜艳,像是上了年头。
  “冬行哥说得没错。”过了半分钟,董南西抬起头,眼里和脸上都空空的,“那故事,是真的。”
  程言仿佛听见了他面上最后一张面具裂掉的声音。
  “故事是真的,我说的话,却是假的。”他说,“我不是那个被欺负的人。”
  答案就在那里,程言觉得自己仿佛也曾想到过:“你是那个欺负人的人。”
  董南西有点恍惚地说:“对。我那会……我可能从小就不是个好人。小孩子的残忍,是真的残忍。就是因为他和我们不一样,不合群……我就好像觉得,欺负他是一件很有趣的事情。我他妈真是个十恶不赦的混蛋。”
  程言回想着那个故事,隐隐意识到真正的结局可能比董南西昨天说的还要悲伤。他喉咙发紧,问:“你那同学去开了拖拉机,他后来怎么了?”
  董南西打了个寒颤。
  他突然弯下腰,按着胃,发出一声声干呕,全身直发抖。
  程言没好气地说:“得,你就别演戏了,该招招了吧。”
  “师兄,他没在演。”李冬行说着,在董南西面前蹲下,从他小腹和膝盖之间拽出了他的左手。
  董南西的左手上全是血,右手手指上也是。
  他从自己的手腕上抠下来大块血肉,新鲜的血液渗到那条紧紧缠在他腕部的红绳上,仿佛一下子把时光拉回了十几年前。
  “他死了。”董南西半闭着眼,虚汗大颗大颗地从他额头上滚下来,“我害死了他。我没办法……拖拉机翻倒了,压在他身上,我跑过去找他,捡到了这条手链……”
  程言略微紧张地问:“那他母亲呢?”
  董南西两眼空空地望着墙壁,说:“他妈妈生了很重的病,几乎就瞎了,脑子也稀里糊涂的。我心里过不去,就偷偷去看她。那天晚上挺冷的,我穿了很厚的棉袄,她看不见东西,摸到我肚子,忽然就笑起来,叫着他的名字,还说‘娃啊,你又偷偷多吃了吧?’我一开始吓呆了,以为他真的来了,来找我索命,我吓得一动不敢动……过了会发现,他妈妈是把我当成了她儿子……”
  程言眉头一动,说:“然后你……”
  董南西点点头:“然后我就真的装成了她的儿子。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想的,我觉得我真的做了一件很大的错事,我对不起他,对不起他妈妈,我太痛苦了,我根本每天晚上都睡不着觉……”他抓了把自己的头发,手腕上淋漓的鲜血全蹭到额头上,滴滴答答的,可他恍若未觉,“直到我办成了另外一个人,我成了他,我就活了过来……我一次次去见他妈妈,演他演得活灵活现,用他的语气说话,甚至去喜欢他会喜欢的女孩子……对了,他不是喜欢女孩子么?他喜欢的,做不到的,我都要替他做到。我停不下来,我越来越停不下来,我变成一个又一个另外的人,我不知道哪个才是真正的我……”
  往事如暗淡的光影般在他空荡荡的眼睛里闪过,一桩桩,一件件,就像枯掉的水草,而他满面是水,脸色惨白,四肢僵硬,如同一具在深渊里躺了十几年、刚刚才被打捞上来的浮尸。
  “大概我自己,真的在十几年前就死了吧。”

  ☆、戏里人生(十一)

  董南西的病,其实不比多重人格轻多少。
  连程言这个非专业人士都能多多少少瞧出来,这些往事于他而言已成为很深的心理创伤,经过年复一年的发酵,最终让他出现了严重的心理障碍。同时与许多女孩交往,在常人眼里是人生赢家,于董南西而言却接近自我惩罚。就好像有人觉得自己的手上沾满污秽,于是一遍遍重复洗手,可是无论洗了多少遍都不会觉得干净一样;董南西不停扮演别人交往不同的女生,可能也是一种相近的强迫行为。他下意识地通过这种方式去减轻心底的罪恶感,可重复再多次,他都没法真的洗去手上的鲜血,他的良心永远得不到解脱。
  听完董南西的叙述,李冬行仍然只说了三个字:“会好的。”他叮嘱董南西之后接着来精神健康中心接受诊疗,他会重新评估一次男生的精神状态,为他推荐更适合的主治医生。
  董南西从崩溃中慢慢恢复,处理了下手上的伤口,说要去见见白露,向她坦承自己做的错事。程言和李冬行陪着他上了五楼,发现白露当时正在睡觉。董南西在病房外站了足足五分钟,而后他哭了,一叠声地说了许多“对不起。”
  这对不起不仅是对白露说的,程言明白,他大概也想对谢灵韵、还有那些其他被他伤害过的人说这句话。
  精神障碍并不会使他变得更无辜。十几年前做错的事已经无法挽回,他从来不该拖更多人下水。造成今天这种局面的人是他自己,这些责任仍需要他来背。
  董南西与李冬行说好,之后他会配合治疗,然后在中心老师认为恰当的时机再来看看白露,对她坦白,并助她恢复。
  李冬行同意了。
  望着男生的背影一点点远去,比最初认识的时候颓然沉重了那么多,程言心里也是百感交集。
  这是真正的董南西么?那个会妙语连珠安慰田竹君,看起来心无阴霾的男生,是不是根本只是被创造出来的一个幻影?
  兴许这世上每个人都戴着假面,只是或多或少而已,仿佛这样做,就能遮掩各自心里不足为外人道的或轻或重的伤。
  董南西走后,李冬行接着去找医生更新资料,准备同辅导小组商量下,好处理白露的事。
  程言先回办公室,一路上心事重重,到了小红楼楼下恰好撞见薛湛,笑着打了个招呼:“怎么,又来帮王沙沙跑腿?”
  薛湛瞧着气色也不大好,不知是不是最近又丢了饭碗,整个人没精打采的。天气已经热起来了,他身上还穿了件工装背心,深蓝色布料上沾满油腻。他一只手插在背心兜里,手指收得紧紧的,把袋子顶出了一团,像是用力攥着什么东西。他听见程言叫他,抬起头,先匆匆摇了摇脑袋,左右张望了下,小声说:“我找李冬行。”
  程言有些奇怪,他知道薛湛和师弟是同学,但两人向来不大对付,一般见了面招呼都未必会打一个,没事肯定不会来串门。他端详着薛湛脸色,说:“冬行在校医院还有事,你要不然先跟我回楼里坐坐?”
  薛湛飞快地回头瞥了眼小红楼,不知为何稍稍紧了紧肩膀,仿佛有些瑟缩,而后看向程言,插在兜里的手轻轻一动。
  程言以为薛湛有东西要给他,站在原地耐心地等着。
  然而薛湛只是抽出了一张皱巴巴的纸巾,大声擤了把鼻涕,眼神躲闪了下,对程言咧了咧稍稍歪斜的厚嘴唇,嘟哝了句“等下次吧”,就驼着背小跑着走了。
  程言估摸着又是因为王沙沙的指示,叫薛湛必须传话给师弟,所以薛湛不敢不从。想必不会有什么大事,他没大在意,接着上楼,回到办公室里。
  在桌边坐了一会,他没看几行文献,忽然意识到,董南西的事差不多已经了结。
  程言的脑子从来是这样的,大部分时候各个念头都井井有条,按照重要性一二三四地排着序。当他集中注意在想一件事的时候,其他事都能暂时闪边,不会影响到他的决策。而一旦优先事项结束,之前被暂时遗忘的事就会跐溜溜地自动往外冒,叫他再忽视不得。
  比如他和李冬行的事。
  要是李冬行对他没感觉,他肯定早就断了念想,这辈子都不会说上一个字。但现在呢?酒后的那些举动,桌球馆外巷子里的那个亲吻,程言不聋也不瞎,迟钝也有个限度,他还真不信李冬行对他就一点别的心思都没有。
  程言在桌前坐了十五分钟,又站了十五分钟,做了几十次深呼吸,确定自己的大脑与十几年来的每一天一样理智而清醒,他没嗑药,没生病,没热血上头自信心过剩,这感觉不会是他自作多情。
  五分钟后,他喝干了一杯浓茶,大步冲出小办公室,往正埋头工作的穆木面前一坐。
  “王沙沙跟你表白了吗?”他没头没脑地来了句。
  穆木见他表情严肃,本来还以为是什么大事,刚打点起精神来准备仔细听着,结果就等来这一句,眉毛鼻子都皱了起来,嚷嚷说:“哎你怎么还管我这事儿呢?”
  “哦,我就问问。”程言的口气跟随口问下时间似的,“表白时候需要做什么准备工作么?”
  穆木愣了五秒。
  随后她猛地跳了起来,差点没掀翻张桌子,两只手重重落在程言肩上,使劲儿晃了几下,兴奋地大叫:“太好了!”
  程言被晃得有点晕,拂开她的手,冷淡地说:“瞎叫唤什么,我问你事呢,这不还没成么。”
  “哎呦我的程大少啊,你都打算主动出击了,这跟成了有啥区别?”穆木满面红光,“你的为人我还不了解?如果不是有把握到觉得只差临门一脚,你压根就不会出己方禁区一步。”
  程言发觉自己没法反驳。
  他往椅背上一靠,手指在扶手上敲了敲,扭头看了会窗边风景,说:“你说这事对么。”
  穆木没大明白:“什么对不对?”
  程言低头说:“我和冬行这事。”
  穆木:“你这人事怎么这么多?谈恋爱只有想不想,哪来什么对不对?”
  程言抬起眼,很认真地说:“你知道的,冬行一直过得很不容易。”他抬起手指敲了敲太阳穴,嘴角带着笑,眉头却轻轻皱起来,“喜欢却很容易。一个念头,一点冲动,多巴胺,肾上腺素。我不想……不想因为这个,去给他再增加任何负担。”
  穆木直截了当地问:“你是就打算睡他?”
  程言吓了一跳,说:“当然不。”
  ……虽然也不能说完全没有这想法。
  穆木:“那不就结了。你这人我还不了解?你又不是董南西那渣男,见一个爱一个。我想想啊,我本科时候还跟我室友打了个赌呢,我说你别看程言是校草,就那臭性格,以后说不定要孤独终老。”
  程言无言以对。
  穆木笃定地瞧着他:“总之,你明明是很不容易地对一个人上了心,少把锅推给激素。”
  程言沉默了会,难得地没打算跟穆木抬杠。也许有些话憋久了,他的确想找一个人说上一说:“你说得对,我这辈子,从来没对一个人这么上心过。可能因为他是我师弟,又确实很特别又很惨;也可能因为从第一眼开始,我就有点喜欢这个人。说真的,我真的希望他能好过一些。我曾经发过誓,我会竭尽全力帮他,哪怕只能让他将来的人生平顺一点点。而我现在准备做的,却在某种意义上,像是在把他拉上新的歧途。他也许本来有机会……还有机会在将来的某一天,真的过上普通人的生活。”
  他说着说着声音越来越低,表情出离平静,抓着扶手的指尖却在颤抖。
  “程言。”穆木喊了他一声,同样敛去了一切玩笑的成分,“你知道吧,我很长一段时间里,真心觉得你是个变态。”
  程言:“多谢夸奖。”
  穆木:“你对任何人事都漠不关心。”
  程言:“恩。”
  穆木:“你连自己怎样都不大在乎。”
  程言:“恩。”
  穆木:“而且你还有严重的述情障碍,就算真的关心了在乎了,也打死不认。”
  程言:“……”
  “所以这样一个讨厌鬼,突然变成了大情圣,在我面前掏心窝子说了一大堆跟别人告白的话,我可真是……”穆木夸张地吸了口气,半真不假地抽了张纸巾拍了拍脸,“快要喜极而泣。”
  程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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