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霈宥-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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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墓十分僻静,松柏林立,虫鸟齐鸣。
夏日,白晃晃的太阳挂在万里无云的天空,炙烤着大地。
夏敬行来到登记管理处。管理员是一位老人家,鼻梁上架着一副老花眼镜,眼睛越过眼镜框来看人。
做登记后,夏敬行等了很长时间,老人家才慢吞吞地在电脑里找出夏喜娣的骨灰存放位置。他用微微颤抖的手,将一个登记本交给夏敬行,指着空白处,道:“在这里写上你的姓名、单位,与逝者的关系,还有电话号码。最好,身份证号也写上。”
夏敬行没有来公墓扫墓的经验,想不到登记的内容需这么繁杂,一边填写资料,一边用怀疑的语气探问道:“现在扫墓这么严格?为什么非得写这么清楚,难道怕有人偷骨灰吗?”
“呵。”老人家当他这是开玩笑,坐回椅子里,抖了抖手中的晨报重新读,说,“记清楚来好些,方便管理。就算是壁葬,也有使用年限的。万一年限到了,找不着人认领,怎么办?难不成,把骨灰洒进海里?有些人,生前可能没积德,死了、化成灰,顶多被安置在这里,后来再没有人管了。那我们管不管?唉……写清楚点儿,方便管理。”
老人家的话让夏敬行心虚,他把资料填好后交还,道:“写好了,谢谢您。”
“不客气。”老人家检查过后,把打印了骨灰存放位置的小纸条交给夏敬行,又好奇地看了看他,“你往西边去,那里风水不好,格子到现在也没卖出几个,找起来很方便。”
夏敬行窘然,道:“好,谢谢。”
老人家皱巴巴的脸上露出神秘而狡黠的笑容,说:“去吧!三年了,你是第二个来看她的人。”
chapter 5 … 4
正如那位老人家所言,夏敬行带着号码纸去往西面寻找夏喜娣的骨灰格,没多久便在少数几个镶嵌了逝者遗照的格子中找到夏喜娣的骨灰所在。起先,夏敬行看见照片,不敢向前相认,但后来他看见照片的下方镶嵌了一片铭牌,上面切实地写着夏喜娣的姓名,以及她的生卒年月。
照片中的夏喜娣完全不是夏敬行记忆中的模样,又与夏敬行在梦中所见大不相同。她没有浓妆艳抹、烈焰红唇,可也不是当年率真倔强的面容,照片里的夏喜娣纹着细眉,瘦得双颊凹陷,炯炯的双眼盯着镜头,眼神带媚,仿若正朝镜头背后的摄影师暗送秋波,带着势在必得的骄傲和自信。
看着这张照片,夏敬行不由得笑了一笑,暗想:他们果然是一对双胞胎。
这骨灰格上已经蒙灰,夏敬行本只打算来看一看,没带任何扫墓的工具,只能让灰尘继续蒙住已故者的姓名。
不知道这张照片是夏喜娣什么时候拍的,可无论是何时,照片中夏喜娣的容貌都不似一个二十几岁的女人。她更像三十多的少妇,哪怕没有这些灰尘,她的容貌似乎也蒙上岁月的尘埃,比她的同龄人成熟不少。
夏敬行吁了一口气。很快,他注意到夏喜娣的生卒年月,哑然失笑——夏喜娣的忌日根本不在这个月,夏琚骗了他。
但是,他为什么要骗?
想到可能的答案,夏敬行蹙起眉头。他注视着夏喜娣的照片,道:“你那个儿子,脑子里不知道装了什么,居然想和我搞。你教没教过他……”话至此处,夏敬行忽然停顿,心想,夏喜娣的一生过得想必不安逸,管得着夏琚不饿死算是不错,还能教些什么?思及此,他道:“算了。他落到我的手里,是他倒霉。反正,你也管不着了。”
离开墓园前,夏敬行忽然想起管理员之前说的话。他在管理处的门口徘徊几回,最终重新走进去,再次打扰正在读报的老人家。
老人家手中的报纸从早报变成晚报,夏敬行此时才注意,原来他看的不是当日的新闻,而是去年的旧报纸。为此,夏敬行讶然得险些忘了原先的打算,拉回思绪,问:“您好,您刚才说之前曾经有一个人来看望过这位逝者?”说着,把他那张打印了位置的小纸片还给管理员。
“对,刚才查电脑看见记录这样写的。”老人家往夏敬行的脸上扫视,猜出他的所想,道,“你要找人?”
夏敬行点头,道:“我想知道,来看她的是安葬她的人,还是她的朋友。”
“她是居委会来安排安葬的,至于来看她的人嘛,不知道是不是居委会的。”老人家蹒跚地走到电脑前坐下,两只手、两根手指慢慢地往键盘上敲点,口中念念有词,“今年元月,我找找看……”
夏敬行看了手表一眼,未作催促,耐心地等待。
老人家又起身走到身后的文件柜前,扶着老花镜,看清一个个文件盒上的日期,找到元月份的盒子。他的手脚不利索了,动作慢得像把时间拉慢来。他从盒子里取出一个登记本,慢悠悠地翻看,过了很长时间,他终于找到夏敬行想要的信息。
“哦!这里……”老人家把这个登记本递给夏敬行,“是这个人,你看看认不认得。唉,要是你想找她,不知能不能找到。那天值班的人不留神,来访者乱填了也没注意。看来,这个人不大正经的。”
夏敬行不解,很快,他在登记记录里找到了老人家絮叨的原因。年龄一栏写着数字“18”,但按照这个叫做赵仪洁的人所填写的身份证号码,她的年龄绝不可能是18岁,夏敬行失笑,心道这或许是一个很在乎年龄的人。
“后来,你们找过这个人吗?”夏敬行问。
老人家奇怪地反问:“没事找她做什么?”
夏敬行心想也是。在工作单位的那一栏,赵仪洁未作填写,而关系那一栏,则写了“朋友”二字。他对其中缘故有些猜测,暂时将她的电话号码记在手机里,再次郑重地谢过老人家。
“不用谢。”年迈的管理员把登记本收回盒子里,在夏敬行临走前问,“你是那个人的弟弟?”
夏敬行点头。
“哦,电话号码不改吧?”老人家恐有后顾之忧,提醒道,“万一以后有事找你,你可得留意。毕竟是亲姐姐,别不管了。”
闻言,他微微一怔,道:“好,我知道了。”
“扫墓”一趟,回到城里,夏敬行已经错过回去的班机。他看着手机里留存的电话号码,几经思量,最终在滨城找一间酒店入住,放弃当日回去的打算。
夏敬行本想起告诉夏琚一声,可是又想,自己夜不归宿已是常事,没必要再向夏琚多说。他再想起夏琚竟然拿亲生母亲的忌日来骗他,更打定主意减少与夏琚的沟通。
夏敬行本来已对管教小孩失去信心,一不留神,把夏琚带歪了,现在更拿不定主意如何和他相处。眼看着还有几天,中考成绩和分数线便要公布,夏敬行再次期盼夏琚能考得好一些,或者分数线能低一些,否则他会很难办。
虽然,夏敬行对这个赵仪洁的身份有所预感,但他依然选择如同一般人的思维那样,在白天拨打赵仪洁的电话。
如果这个号码没有和她的年龄一样造假,如果她没有更换号码,那么夏敬行或许能从她的身上得到一些和夏喜娣有关的信息。
电话拨通以后,夏敬行等了好一会儿,最终听见电话里传出一个慵懒而沙哑的声音,不耐烦地问:“喂?谁?”
看来,她从事的果然不是一份需要在上午十点前起床的工作。夏敬行道:“您好,请问您是赵仪洁女士吗?”
“我是,你是谁?”她疲惫而愠怒地说,“我对投资没兴趣!”
夏敬行窘然,道:“您好,我是夏喜娣的弟弟——夏敬行。昨天我到东海墓园扫墓,听那里的管理员说,您在今年一月份曾去过那里,看望我的姐姐。”说完,他很长时间没有听见电话那端的回音,若不是后来他听见电话里的呼吸声变得浑重,他险些以为对方已经重新睡着了。
“Cindy有弟弟?我怎么没听她说过?”她尖着嗓子,不相信地说。
听见这个陌生的英文名,夏敬行没来由地感到这个名字的搞笑。他苦笑,听出赵仪洁的激动,便道:“您今天什么时候有时间?我希望可以和您见一面。我有一些事情想向您了解。”
她半信半疑地问:“你真的是Cindy的弟弟?”
夏敬行真不习惯这个名字,无奈地说:“对,我是。但在去年十一月,我才得知她去世的消息。”
“哦……”赵仪洁懒洋洋地应了,打了一个大大的呵欠,“我今晚要出工,下午可能有点儿时间吧。这样吧!你请我喝个下午茶,反正,你有事情要找我了解不是?”
她说完,嘿嘿笑了两声,有几分得意。夏敬行想了想,道:“好。我们在哪里见面方便?或者,您想在哪里喝下午茶?”
“哟!”她阴阳怪气地叫了一声,道,“就在西滨区的太阳花咖啡馆吧!你知道在哪里吧?阳光广场的斜对面,很洋气那家!”
夏敬行是外地人,怎么可能知道在哪里?可听她的语气,这咖啡馆应该不难找,于是毫不犹豫地答应道:“好,那么下午三点半,我在太阳花咖啡馆等您。”
“你真的是Cindy的弟弟?总觉得,你们很不一样。”赵仪洁再一次表达她的怀疑,高兴地说,“下午见!”
经过一通简单的电话,让夏敬行更加好奇夏喜娣离家以后,究竟发生什么事,有了什么变化。与赵仪洁见面前,夏喜娣让夏敬行想不到的第一个变化已经出现:她有英文名,而且与她的朋友平日里兴许以英文名相称。
夏敬行在一家日美合资的外资企业工作,曾经在外留学数年,哪怕如此,他一直用着自己的中文名字。可是,夏喜娣居然用英文名生活吗?她到底过着怎样的生活?
距离见面的时间还有一个小时,夏敬行提前来到约定的太阳花咖啡馆。
这是一家装修内饰贴近巴黎风格的咖啡馆,里面的服务员是中国人,咖啡师则是外国人。由于是周末,在室内喝下午茶的人不少,夏敬行坐在室外的遮阳棚下,一边喝简单的美式咖啡,一边等赵仪洁出现。
但是,这位赵仪洁女士或许没有严格的时间观念,夏敬行在三点半给她打电话,彼时她正要出门。为此,夏敬行多等了半个小时,终于看见一个梳着丸子头、穿着露肩T恤和牛仔超短裙的女人,双脚踩着一双十几厘米的高跟鞋,手里拎着一个名牌包,昂首阔步地朝咖啡馆走来。
她走到咖啡馆的门口,摘下太阳眼镜,从包里找出镶满假碎钻的手机拨打电话。与此同时,夏敬行放在桌上的手机响了,这完全证实她就是赵仪洁的猜想。
赵仪洁寻着电话铃声回头,看见接通电话的夏敬行,画着大浓妆的脸陡然发亮。她挂断电话,站在原地,咬着太阳眼镜的镜腿远远地看了夏敬行片刻。
面对她抛过来的媚眼,夏敬行淡淡地笑了一笑。
她打开包,将眼镜放进包里,大步朝夏敬行走来。
chapter 5 … 5
“你和Cindy一样,都是美人胚子。”赵仪洁落座,朝一个正在为别的顾客点餐的服务员大喊,转而又对夏敬行笑说,“没想到,她有一个这么有钱的弟弟。也没听她说起过!”
因她刚才的叫喊,引起了旁人的注意。夏敬行端起咖啡杯,故作姿态以掩饰,没有马上接话。
赵仪洁充满好奇地打量他,戴了假睫毛的眼睛忽闪忽闪,扫描仪一般,像要把夏敬行的整个行头扫描一遍,最后估个价。
不多时,那位曾被她召唤的服务员来了,礼貌地问她需要什么服务。
“我不要你的什么服务。”赵仪洁暧昧地笑,伸出手,“把菜单让我看看吧。”
对方尴尬得面红,把菜单交给她时,忍不住瞥了夏敬行一眼。夏敬行敏锐地发现对方的目光,冷冷地回视,令他更加窘然。
很快,赵仪洁点好了自己的咖啡和点心。
待服务员离开,她倚进椅子里,从提包中拿出香烟和打火机,向夏敬行递了个眼神,做出邀请。
夏敬行摇头,道:“谢谢,我不抽烟。”
闻言,她惊讶地眨眼,噗嗤笑出声。“这年头,还有男人不抽烟?”她把香烟叼在嘴里,点烟前说,“我抽,不介意吧。”
夏敬行抬手,做了一个“请”的动作。
赵仪洁抽了两口烟,在缭绕的烟雾散去后,再次满是怀疑地说:“她有个这么有钱的弟弟,还需要接客?”
也不知道她是不介意还是认定夏敬行已经知道夏喜娣以前的行为,说得十分坦然。夏敬行不放在心上,道:“说来话长。既然人已经死了,就不必追问了。”
“那你还找我做什么?”赵仪洁仿佛抓住他的把柄,邪魅地笑了笑,两条胳膊搭在桌上,凑近道,“总不会为了干一场吧?”
夏敬行愕然。
她得逞地笑了,又舒服地抽了一口烟,道:“你这么帅,我给你打对折好了。”
夏敬行淡淡地笑了一下,说:“谢谢,但我对女人的身体没兴趣。”
听罢,轮到赵仪洁愣住。她挑眉,重新靠进椅子里,瞥向别处,道:“哦!”
夏敬行没有心情也没有时间与她寒暄攀谈,只想直入主题。他想了想,拿起手机,打开里面的金融支付软件,问:“你的手机号码可以转账吗?”说完,他已经在输入赵仪洁的手机号码后,找到相应的账号。通过未被屏蔽的姓氏,他给了自己一个确定的答案。
“嗯?”赵仪洁还没理解他的问题,便听见手机响了。她拿出手机,打开一看,眼睛瞪得硕大,惊叹道:“哇!你是真的很有钱!但为什么Cindy……”
“你只需要回答我的问题就可以了。”夏敬行淡漠地说,“我问完以后,会再给你一笔钱。”
赵仪洁用新的目光将夏敬行审视一番,重重地抽了一口烟后,吐出烟雾,爽快地说:“好,你问吧!”
拿钱做事,在某种程度上,夏敬行喜欢这样干净利落的方式。
既然赵仪洁豪爽,夏敬行自然不会拖泥带水。他很快问起赵仪洁和夏喜娣的关系,以及夏喜娣为什么会给一个外国人生孩子,而赵仪洁知不知道这个外国人是谁。
赵仪洁抽着香烟、喝着咖啡,时不时吃一口手工甜点,将陈年往事向夏敬行娓娓道来。
原来,赵仪洁和夏喜娣同岁,早在十几年前,她们几乎同时来到滨城。她们住在同一栋城中村的楼里,面对同一个房东,因是同龄人,很快便结识了。
彼时她们是童工,很难找到合适的工作。赵仪洁因为长得更成熟些,先做起了大排档里的啤酒妹,而夏喜娣则靠发传单和举广告牌度日。
两人做的都算抛头露面的工作,很快,夏喜娣在街上被人搭讪,对方声称是模特公司的经纪人,想邀请她做模特。听说丰厚的报酬,夏喜娣跟那个人走了,拍了几组照片后,她果然得到一笔不错的薪水,为此更加相信这个人的背后是一家模特公司。夏喜娣答应对方,介绍自己的好姐妹入行,于是赵仪洁也去拍了照片,同样得到一笔钱。
那笔钱,比她们在外风吹日晒挣的钱多得多,而且她们拍的只是一些普通的服装照片,既不露肉又漂亮,满足虚荣心的同时,还能挣钱,何乐而不为?就这样,她们接连几天去摄影棚,拍了好几组照片。
突然有一天,经纪人说模特公司要合并了,不需要这么多模特,她们如果需要钱,得给一些中介费让他向上级做疏通工作。
她们当然都不愿意放弃这份既轻松又漂亮的工作,不做多想便将原本攒下来的钱和没交的房租作为中介费交给对方,赵仪洁甚至向家里借了一笔钱。但很快,她们再也联系不上那个经纪人,摄影棚内人去楼空,她们这才知道自己上了当。
至那时,她们已经欠下房东许多房租,眼看要被扫地出门。夏喜娣走投无路,认为是她的缘故才把赵仪洁拉下水,对好姐妹十分愧疚。她重新回到站街发传单的队伍当中,心中却始终想着如何将她们从困境中解救出来。
没多久,夏喜娣在派发传单的过程中遇见了一个人。那个人叫Benjamin,赵仪洁已不记得他是丹麦人或是瑞典人。当初夏喜娣刚认识他,自称这是她的时来运转,是天上掉的大馅饼砸到她的脑袋上,是她这辈子发生的最幸运的事。可是后来……赵仪洁不确定,夏喜娣后来是否还这样认为。
Benjamin是一名花样滑冰选手,那一年花滑大奖赛在滨城举行,而他来参赛。他和夏喜娣认识的第一个晚上,他们便发生了关系。那是夏喜娣的初夜,他也成为夏喜娣的初恋。翌日清晨,他给了夏喜娣一些钱,还约定之后有机会再见面。这笔钱便是夏喜娣认为自己时来运转的原因。
夏喜娣拿着那些美金,到银行里转成人民币。这笔钱不但让赵仪洁还了家里的钱,还补了她们欠下的房租。
那不是一 夜情,而Benjamin也不是买春——夏喜娣始终这样认为,因为在那天以后,他们仍然见面。
大奖赛的那几天,他们每个晚上都见面,夏喜娣甚至收到Benjamin赠送的比赛门票,和赵仪洁一起去看比赛。那几天,是夏喜娣短暂的生命里,过得最快乐的日子。
“唉,我到现在还记得她当时的样子。哦,不,是他们当时的样子。”赵仪洁捻灭烟头,又从香烟盒里取出一支香烟,点上后说,“那真的叫‘恋爱’!和童话故事一样!”
听到这里,夏敬行对这样的评判半信半疑,不以为然地挑眉,问:“后来呢?”
她努了一下嘴角,暧昧地笑,道:“因为他们太相爱了吧!所以,没日没夜地做 爱……你知道,那是十几年前。她一个十几岁的丫头,懂什么避孕?比赛结束后,Benjamin回国了。她的大姨妈一直没来,偷偷摸摸地往药店里买了试纸一验,中了!”
那就是夏琚。夏敬行皱起眉。
“那个人走的时候说得信誓旦旦,答应Cindy第二年来看她。之后,再没联系。Cindy精明得犯傻,不但信了他,还以为把孩子生下来后,能和孩子的爹相认。这么一来,他们结婚,她就能和那个男人出国过好日子了。”赵仪洁耸肩,夸张道,“哇!你想想看,出国!欧洲!多好的事!”
夏敬行的心情愈发沉重,没有接话。
赵仪洁却说到了兴头上,冷冷地苦笑,喟叹道:“可是,她傻,我也傻!竟没怎么多想!我琢磨着生孩子这事儿不靠谱,可是带着孩子见爹,怎么着也得有一笔生活费吧?偏偏我们都没有想过,这大奖赛不是每年都在滨城办,就算再办了,那人也未必来。不过这都是后来才想到的。当时网络不发达,我们都不会上网,只能从电视和报纸上找,快比赛了,才从电视里知道原来当年的比赛在申城办。”
她把烟灰弹在地上,吸了一口烟,说话时烟雾从她的红唇间喷出来:“Cindy在电视上看了整个赛季的直播和转播,都没找到孩子的爹。要不是我事先阻止她,她连电视也不看,要跑到申城去了。”
至此,怀揣着靠孩子、靠男人、靠爱情出国过好日子的梦想,夏喜娣成了单身母亲。
不管到哪个年头,养孩子都非易事。孩子长得好看,做母亲的更不舍得他吃苦,为了能让夏琚吃得好、穿得好,夏喜娣干起了妓女的勾当。她依然站街,只不过不再是发传单,而是卖自己。
一开始,夏喜娣颇有些烈女的心性,认为这一切都是为了孩子做的付出和牺牲,有一种想当然的伟大。但后来,她习惯了这份工作,什么“当然”也不想了,只剩下挣钱和消费。
尽管生活已经变成那样,夏喜娣依然盼着Benjamin回来看他们母子。哪怕不能,她也要创造机会,让自己的孩子见到亲生父亲。所以,她让夏琚学花样滑冰。这无疑更需要金钱的支持,夏喜娣一天到晚忙着接客,最后把身体搞坏了,把自己搞死了。
chapter 5 … 6
从赵仪洁的言语中,夏敬行仿佛又见到了那个在门里对他说,一定要过得比他好的夏喜娣。可是,为什么她选择的却是这样一条道路?这是赵仪洁的片面之词,夏敬行知道未必全真,但如今她是夏敬行唯一能找到的与夏喜娣有关的人,他能听到的只有这样的片面之词而已。
过去怎样都好,夏喜娣死了,留下夏琚这个烂摊子。哪怕她还活在这个世上,以她的境地,她也收拾不了这个烂摊子。
想到自己接手的烂摊子,夏敬行在心里暗暗地吁了一口气。他想了想,问:“你见过夏喜娣的小孩吗?”
“怎么没见过?”赵仪洁的眼睛发亮,“长得那么漂亮!像珍珠、像钻石一样的男孩儿!虽然不爱说话、不爱笑,可特别乖,才上小学一年级,已经能做饭给妈妈吃了。可惜……”她警惕地看了夏敬行一眼,没有继续说。
“你怎么看?”面对她的故作马虎,夏敬行直截地问,“他杀人的事。”
赵仪洁听罢呆住,半晌,吞吞吐吐地问:“你、你知道?”
夏敬行沉着脸,道:“你只需要回答我的问题。”
她面露难色,神情变得比刚才复杂许多。过了一会儿,她重重地叹气,把手里的烟碾灭,道:“跟着Cindy这样的妈,性格这么沉默,很难说会做出什么事。不过……”她欲言又止地看向夏敬行。
夏敬行回以疑惑的眼神,鼓励她继续说。
“他的那个师兄真和他很亲密。”她古怪地皱眉,模棱两可地说,“挺关心他的吧。小琚看起来也挺喜欢他,他滑冰的时候,小琚看得都挪不动腿!唉,不明白事情为什么会变成那样。不过,姓陆的和他的教练看不起Cindy,老想让小琚去队里的宿舍住。”
闻言,夏敬行蹙起眉。他思量后,决定不与这个陌生的女人讨论夏琚。他拿起手机,再次往刚才那个账号里转账。听见赵仪洁的手机传出提示声,他道:“谢谢你。”
赵仪洁满是好奇地关注他,收了钱后,眉开眼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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