霈宥-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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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他这小胖墩的背影，夏琚怔住。这才明白，原来刚才徐妙彤不愿意搭理自己，还远远地躲开，是因为以为他正在和佟弗念谈恋爱？！
且不说这是无稽之谈，即便真的如此，徐妙彤也不需要这么清楚地划分阵营界限吧？难道，和佟弗念的关系好，就不能和她做朋友了吗？夏琚真的没有想到，徐妙彤这么讨厌佟弗念。这让夏琚不禁很好奇佟弗念怎么看待徐妙彤。
是了，他和佟弗念真的不熟，起码他们还没有熟悉到可以议论第三人的地步。

“呵呵，夏琚，徐妙彤回来了。”没过多久，乔入诤把一脸不高兴的徐妙彤拉到夏琚的面前，笑道，“夏琚，那天你没去看她的表演，《沂蒙颂》跳得太好了！”
徐妙彤冷冷地横了他一眼，不耐烦地说：“别再提《沂蒙颂》了，行不行？”
乔入诤吓得立刻捂住嘴巴。
经乔入诤提起，夏琚想起国庆假期前，徐妙彤因为被抽调去跳佟弗念不愿意跳的《沂蒙颂》，和佟弗念结下了梁子。

半晌，徐妙彤尴尬地看了看夏琚，问：“你真的没和她谈恋爱？”
夏琚点头，说：“没有。”
“那就好。”说着，她低头，压了压自己的脚背。
夏琚看着她的脚和舞鞋，想了想，说：“上回你发给我的那首曲子，我想重新做编曲。你可以帮我吗？”
“什么曲子？”乔入诤紧张地加入话题。
徐妙彤受不了地回答：“就是上回让你弹的曲子嘛！Liebesfreud加Liebesleid。”
他听罢一愣，怔怔地看向夏琚，又对她说：“那首曲子，是要给夏琚的？”
“我拿来干什么？”徐妙彤理所当然地回答，看他的眼神仿佛是他莫名其妙，又转而对夏琚说，“我可以帮你，不过，你得请客吃饭！”
乔入诤一听，连忙报名：“我也要！是我弹的demo！”
夏琚微怔，可看他们都这么积极地帮忙，笑道：“好。”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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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12　…　2
砰！
“哇！”
随着夏琚的落地，场外传来乔入诤和徐妙彤惊叹的声音。乔入诤更是一个劲地鼓掌，夏琚听得十分尴尬。
他照着编舞继续滑了一段，最终回到场边，捡起放在地面上的手机，关闭了音乐。
“你滑得也太好了吧？！”乔入诤抓着栏杆激动地说，“刚才那个，你跳了两圈！而且还连跳了两回！太厉害了！”
夏琚低头看手机里的记录，淡淡地笑了一笑。
徐妙彤瞧乔入诤兴奋的模样，斜眼鄙夷道：“那是阿克塞尔两周接后外结环一周！”她转而向夏琚提议道，“夏琚，我看你刚才跳得那么轻松，阿克塞尔应该能跳三周吧？我觉得那个地方后面的时间还充裕，完全可以再加一个跳跃，勾手三周什么的。”
她的兴奋不比乔入诤少，夏琚听罢抬头瞥了她一眼，没有说话。
乔入诤看看徐妙彤，又看看夏琚，天真地问：“你刚才说什么？勾手是什么？”
徐妙彤挥挥手，说：“告诉你你也看不出来的。”
“别把我说得什么都不会嘛！”乔入诤不高兴地撇嘴，嘟哝道，“时间充裕这一点，我还是看得出来的。”

自从夏琚获得每个周四来商场单独滑冰的“特权”以后，这是第一回出现夏敬行以外的观众。
在帮夏琚完成编曲和编舞后，无论是乔入诤还是徐妙彤，都很希望能亲眼看一看夏琚滑冰。听见这种期盼，夏琚的心里当然有一些畏惧和顾虑，可如果坚持拒绝，不但会让他的话真实度降低，也对不起这两位朋友这些天来的帮助。
夏琚思来想去，还是把关于“包场”的事情告诉他们。
他们一听说夏琚有这样的特权，立即表示想来看一看。
夏琚把事情告诉他们，就是为了答应他们，所以到了周四的晚上，他把乔入诤和徐妙彤带到商场里，让他们观看这段时间来他的练习成果。不过，夏琚依然谨慎，他没有完全展露自己的实力。
这一点早在编舞时他已经特意地、悄悄地收敛。

徐妙彤在编舞时，给他想了很多难度级别很高的动作，夏琚把动作统统降级了。对此，徐妙彤不免失望。
“这是世界级比赛的难度，一般人根本不可能完成。我只是业余而已。”夏琚如是说。
乔入诤对动作设计不明不白，听罢惊讶地拿起写了动作编排的草稿纸，说：“这样？哇，那妙妙你可真是把夏琚当做世界冠军来培养了！”
“梦想还是要有的嘛！”徐妙彤不客气地给他白眼。
夏琚闻言心中一堵，表面平静地笑了笑，说：“我都十七了，这种梦想还是算了吧。”见她不高兴地嘟嘴，他补充道，“再说，勾手四周这种，对我而言真的异想天开了。”
徐妙彤失望地看着他，眼神中半信半疑，还有一些夏琚一时看不明白的情绪。末了，她摊手道：“好吧。”她顿了顿，又兴奋地说，“但是阿克塞尔三周接后外结环一周一定要做呀！”
夏琚摇头，确定地说：“阿克塞尔我最多只能跳两周。”
她的表情随即垮了，不放弃地嘟囔：“总要挑战一下嘛。”

就这样，徐妙彤原本为夏琚设计的所有动作，夏琚几乎全部做了相应的降级。为此，徐妙彤还闷闷不乐了一阵子，不过现在看过夏琚的表演后，她的不高兴荡然无存了，又重新回到帮夏琚出谋划策的阵营里。
其实，在夏琚的心里的确考虑过原本徐妙彤设计的方案。但不得不说，其中的一些动作对他来说是真的有难度，他如果要完成，还需要一段时间的练习。假使这些编排他都能够完成，他也没有办法对好友们展示。
看着他们为自己精心策划的模样，夏琚的心里有难言的愧疚。可他怎么可能把真相告诉他们？
每当夏琚想象他们知道真相的那一刻，他们的面庞就迅速地从夏琚的脑海里消失了。

由于动作的降级，曲目在时间的编排上出现很多空余的时间段，连乔入诤也看得出来需要加一些动作，让节目看起来更丰富些。
“或者在编曲上重新调整一下，也可以的。”乔入诤说道。
徐妙彤遗憾地说：“那得哪天我们都有时间的时候，聚在一起，一起弄才行。现在这些我们都是分开做的，要安排得天衣无缝太难了。唉，可是现在每天有社团活动，怎么弄？翘课吗？”
乔入诤摸着圆圆的下巴冥思苦想，突然灵机一动，小心地看向夏琚，建议道：“要不，夏琚，我们周末上你家里去？”
夏琚讶然，看向徐妙彤，见她也两眼放光，满脸期待。
想到自己对他们隐瞒了那么多，夏琚考虑了一会儿，最终轻轻地点了点头。
“太好了！”徐妙彤高兴得跳起来，面对两个男生的讶然，她不好意思地笑，“好想知道夏琚家是什么样。能包下整个冰场，你家应该很有钱吧？”她说完吐了吐舌头。
夏琚哭笑不得，说：“还好。”

答应过两位朋友后，夏琚还得把事情告诉夏敬行。
不过，夏敬行这两天出差去了，不在家，所以夏琚又对此有些犹豫。该不该告诉夏敬行呢？或许，让乔入诤他们悄悄地来，又悄悄地走，夏敬行完全不知道，也没有关系。
夏琚知道，夏敬行总为他想得很多。他把朋友带回家里，夏敬行一定又要多想。虽然夏琚也知道这样的做法很冒险，可是现在一切看起来好好的，他偶尔又嫌夏敬行思虑过甚。如果不告诉夏敬行，他就不会担心了。夏琚不希望夏敬行老为自己担心。

回到家里，夏琚头一件事就是把家中所有“证物”都收拾清楚。比如他丢在夏敬行床上的衣服，夏敬行随手放在客厅下的安全套。夏琚拿起这半盒安全套，皱起眉头，很想直接丢弃，可转念还是把它放回夏敬行的房间里。
不用还随手放在客厅里。夏琚在心里抱怨了一句。他继而又怀疑：夏敬行以前和叶懿川他们在一起，真的“想干就干”吗？如果是这样，为什么他们现在已经每晚睡在一起了，夏敬行也忍得住？
夏敬行没有欲望吗？他的欲望耗尽了吗？夏敬行对他如果没有欲望的话，还能叫做“爱”吗？
夏琚摸了摸发烫的脸，吐了一口气。

对夏敬行的思念很快被朋友来家做客的紧张感击毁了。现在对夏琚来说，后者似乎更重要一些。从小到大——哪怕是没有出事前，夏琚从来没有请朋友到自己的家里来过。他一直没有那样的朋友，这是第一回。
不过，每当意识到这一点，夏琚又会连带着想起夏敬行，因为是夏敬行给了他现在这样的生活。
但这份友谊有瑕疵，因为夏琚没有办法对朋友们完全坦诚。
别的人对待自己的朋友时，是否也不能坦诚相待呢？夏琚不知道。正如他不知道其他人与恋人相处时，是否也像他和夏敬行这样。
这个世界的人情世故，对夏琚而言似乎全是新的，他难以置信，怀疑在没有遇见夏敬行以前，自己是否有过“人生”。
无论如何，夏琚对乔入诤和徐妙彤的愧疚是确凿的。为了表达他们所不知道的歉意，减轻一点儿自己心中的愧疚感，夏琚决定发挥自己的另一个特长，周末给朋友做饭吃。

周六的清晨，夏琚起了一个大早，外出晨练结束后，直接前往社区的生鲜市场买菜。
按照夏敬行的说法，周日他就会回来。夏琚买菜时考虑了一会儿，最后还是决定只买他和乔入诤他们三个人的菜。至于周日的菜，他等周日再买，这样夏敬行就能吃到当天新鲜的菜了。
夏琚拎着买菜袋子，在生鲜市场里转了半个多小时。
因为他平时只去超市买菜或者网购，市场的摊主几乎不认得他。突然见到这么一个漂亮的混血孩子拎着购物袋在菜市场里买菜，摊主们纷纷热情地招呼。
夏琚不但买到自己想买的菜，还顺带被送了一些，受宠若惊。

拎着沉甸甸的买菜袋子，夏琚往家的方向走，想起摊主们的态度，心中沾沾自喜。再想到朋友们来要家里做客了，夏琚更是高兴。
看着照在建筑物和道路上的阳光，夏琚觉得整个世界都是崭新的。他自己似乎也是崭新的。
夏琚踏着轻快的步伐回家，忍不住拿出手机，想告诉夏敬行，他去生鲜市场买菜，老板们都对他很好，还给他送东西。
但他才把消息编辑至一半，身后突然响起一声汽车喇叭声，吓得他整个人弹了一下。
怎么会有人在小区里鸣笛？夏琚回头，看见停在身后的车，惊喜得睁大双眼，心脏几乎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

夏敬行在车里朝他招手，指了指汽车的副驾驶座。
夏琚连忙打开副驾驶座的门，钻进车里。
“惊喜吗？”夏敬行看着他涨红的脸，笑问。
夏琚把装满食材的袋子丢在脚下，一把抱住夏敬行，朝他的唇上深深地吻去。
夏敬行讶然，暂时把车熄火，任他不管不顾地跨到自己的身上，吻得热情而忘乎所以。

装在购物袋里的鲫鱼还活着，它跳出来，翻腾着自己的身体，发出噗通、噗通，闷闷的、鲜活的响声。
夏敬行轻轻地搂着夏琚的身体，他纤瘦的身躯几乎挡住窗外的阳光，夏敬行隐约感觉自己抱住了一团光。
不知吻了多长时间，夏敬行捧着他的脸，额头蹭了蹭他额上的细汗，问：“买菜去了？”
“嗯。”夏琚摸摸他的胳膊、他的肩膀还有腰，确认是真实的。

夏敬行朝副驾驶座的地上看了一眼，惊讶道：“买了这么多？”
夏琚错愕，顿时变得尴尬。他挠挠脸颊，说：“我有两个同学，今天来家里玩。我买了菜想招待他们。”
闻言，夏敬行怔了怔。
“他们人挺好的。”夏琚连忙解释道。
看着他紧张的神情，夏敬行不禁心疼。他想了想，笑着刮了一下夏琚的鼻梁，问：“那我今天是不是成‘电灯泡’了？”
夏琚窘促地笑，想起自己没考虑买夏敬行的菜，不由得不好意思。幸好菜市场的好几个摊主送了他一些菜，现在的食材四个人吃绰绰有余。

因为那条翻腾的鲫鱼，食材散落了一地。夏琚没法子往副驾驶座下脚，正要弯腰去捡，却见夏敬行已经转身趴在副驾驶座上，往购物袋里捡东西。
“我来捡吧。你捡，怕你的腰折了。”夏敬行说。
看着夏敬行的身影，夏琚觉得自己的后背热得发慌。也许是窗外的阳光太灿烂了，晒在他的背上。“我的腰挺好的。”他小声地说。
闻言，夏敬行捡菜的动作停了一下。他把最后一株小白菜放进袋子里，又扎好袋口，把整袋食材放在后排。
“过去坐。”夏敬行拍拍他的脸蛋，往旁边递了个眼神。
夏琚乖乖地回到副驾驶座坐好，又系上安全带。
夏敬行的胳膊支在方向盘上，托腮看了他一会儿。等他疑惑地看过来，夏敬行笑了笑，摸摸他的额头，说：“小家伙，我怪想你的。”

chapter　12　…　3
回到家后，距离乔入诤他们光临还有一段时间。夏琚洗了澡，打算把买回来的食材放进冰箱，没想到来到厨房一看，发现夏敬行已经做完了这些事。他站在厨房里愣了两秒钟，突然听见门铃声。
夏琚看了一眼手表，心奇他们怎么来得这么早，结果开门发现是快递员。他送来了一小箱冰淇淋和雪糕。
家里从来没有过这种东西，连零食也很少，夏琚一度怀疑是快递员送错了。他签认后把透着冰凉的纸箱子往厨房抱，将冰淇淋和雪糕放进冷冻层，放着放着，他忍不住笑起来。

夏敬行自从回家后，便回房间睡觉了，看样子正在倒时差。
想到夏敬行在睡着以前还给他和他的朋友买了雪糕，夏琚毫无顾忌地推门走进夏敬行的房间里，爬到他的大床上。
“唉哟。”梦里突然有个小人钻进怀中，夏敬行被吓醒了，惊吓之余又笑了。
夏琚抱着他，问：“你给我买的冰淇淋吗？”
“不然呢？”夏敬行揉他的头发，“你的朋友什么时候来？”
“还有半个小时吧。”夏琚估摸着，说，“我不喜欢吃冰淇淋，而且，已经十一月了，谁还吃冰淇淋？”
闻言，夏敬行轻蔑地笑了一声，说：“谁知道你是不喜欢吃还是吃不习惯？你自己从小没人疼、没人爱，没有零食吃，还把别人想得跟你一样？招了两个小朋友来家里，连零食也不准备两样，你想让他们喝我的酒吗？”
这个夏琚确实没有想过，他平时除了正餐以外很少吃别的东西。经夏敬行这么一提，他忽然想起乔入诤是一个停不下嘴的主儿，不禁为自己的疏忽而懊恼。不喜欢吃还是吃不习惯？夏琚想，夏敬行问的这些问题，都不是为了想听见他的答案。
“那我以后有人疼、有人爱了。”夏琚趴在他的胸膛上说。
夏敬行拧了一下他的鼻尖，瞪眼道：“那可不？行了，去迎接你的小伙伴吧，我要睡觉。”
夏琚哦了一声，不情不愿地下了床，关门前又折回来，扑在床上亲了夏敬行一口，然后迅速地下床离开。

不过，夏琚回过头来想想，夏敬行也是一个从小没人疼、没人爱的人吧。否则，他怎么能想得到在十一月买冰淇淋？想必，在夏敬行的意识中，冰淇淋是小孩子唯一的零食了。
思及此，夏琚又忍不住有些心疼。但是夏敬行骄傲得有点儿自大，他是不会承认自己脆弱和孤单的。
夏琚又在网上买了一些别的零食，等快递送来家里。

可是，直到新买的零食到了，他的朋友还没到。
夏敬行中途起床，发现夏琚孤零零地坐在客厅里看花滑比赛的录影，问：“你的小伙伴呢？”
“不知道。”夏琚忍不住有些忐忑，不过他没有打电话或者发消息问一问。
夏敬行莫名其妙地看了看他，正在这时，门铃声响了。他看见夏琚蹭的从沙发上跳起来，奔往外面开门。夏敬行讶然，继而疼惜地蹙了蹙眉。听见玄关传来小孩子交谈的声音，他竟有些生气，气这两个小孩儿没早点儿来。

夏敬行来到玄关，看见夏琚正为家里没有客人的拖鞋而犯难。
此时，正在换鞋的乔入诤发现了夏敬行，登时吓得立成一个胖墩儿，喊道：“夏叔叔好！”
经他一叫，徐妙彤也看见夏敬行了。她的脸上划过吃惊，连忙也打招呼问候：“夏叔叔好。”说完脸红起来。
“嗯，你们好。”夏敬行抱臂靠在酒柜上，对夏琚说，“最底下有客用的拖鞋。”
夏琚闻言立即打开鞋柜的最底层，看见有女款拖鞋，心里顿时松了一口气。他把拖鞋找出来，放在徐妙彤的脚边。

待夏敬行转身走了，乔入诤忍不住拉扯夏琚的衣服，小声道：“夏琚，你的爸爸好年轻好帅！”
“那不是他的爸爸啦！”徐妙彤立即说道。
夏琚还没来得及为乔入诤的话尴尬，紧接着又听见徐妙彤这样说，不禁吃惊。
面对夏琚的惊讶，徐妙彤窘促地笑了一笑，又对乔入诤不满地说：“他俩长得又不像，肯定不是父子。”
乔入诤无辜地说：“不像吗？我觉得挺像呢。”
夏琚窘然，解释道：“他是我的舅舅。我爸爸妈妈都不在了。”
闻言，乔入诤愣了一愣，急急忙忙地说：“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不好意思哦！”
“没关系，很久以前的事了。”夏琚早就不把父母的事放在心上了，他已经有夏敬行，“先进来吧。”

从客厅往书房这一路，乔入诤忍不住往四处看了又看，惹得徐妙彤几次提醒他别显得那么没见过世面。
乔入诤的样子让夏琚想起自己最初来到夏敬行家中的时候。其实迄今为止，除了在砂糖岛住的别墅外，夏敬行的家是夏琚见过的最大的居住房了。夏琚想，如果乔入诤看见夏敬行那张大床，非吓得叫出声不可。
夏琚早已准备好了电脑，等着朋友来了以后要一起重新编曲。
不过以乔入诤对新环境好奇的状态，他们的进度放慢了。
不知道为什么，夏琚一点儿也不着急做编曲了。他把买来的薯片、饼干、辣条和饮料都搬进书房里，和他们一边商量节目安排一边吃零食。他还拿来了夏敬行买的冰淇淋。

吃着零食，更干不了正事了。在他们都没有意识到的时候，话题早已从编曲的轨道上偏离，变成纯粹的、没有主题的聊天。
夏琚偶尔被问及一些关于以前的事，每当这时，他都会变得谨慎，回答得简单又小心。
乔入诤他们则不然，他们不断地说起各自家里的事。
在聊天中，夏琚明白了为什么乔入诤来到家里时会那么惊诧。乔入诤他们家虽然祖祖辈辈是本地人，不过经济条件并不宽裕，如今三代同堂，住在他爸爸单位的旧楼房里。
小的时候，乔入诤的妈妈看出孩子有学钢琴的天赋，为了送他学钢琴，花了不少钱。乔入诤不太喜欢弹钢琴，不过因为家里寄予的期望和压力，他一路坚持下来了，到目前为止，成果还不错。

“现在学习成绩虽然不咋地，不过到时候参加艺考，考个国家音乐学院是没问题了。”乔入诤津津有味地吃着冰淇淋，感叹道，“啊，能在冬天吃冰淇淋，太幸福了！”
“我也想艺考算了。统招多费劲？毕业了，也不知道干什么。”徐妙彤耸肩，问，“哎，夏琚，你打算考哪里？参加艺考吗？还是统招？”
这些夏琚从来没有考虑过，突然间和他们聊起，心中只有茫然。他早就是一个没有未来的人，现在过的每一天都是多出来的，哪里想过今后有什么打算？

“对了，你舅舅是干什么的？为什么这么有钱？”乔入诤见他不答，好奇地问。
夏琚顿时松了一口气，回答说：“他是珠宝设计师。”
徐妙彤惊讶道：“珠宝设计师这么有钱？！”她想了想，“哦，设计师也是艺术家咧！”
夏琚突然感到不好意思，腼腆地笑了笑。
“你的项链是他设计的吗？”乔入诤瞧准了夏琚戴的项链。
他的面上登时热了，低头看看自己的项链，应道：“嗯。”
徐妙彤凑近看，惊叹道：“好漂亮啊……”
“原来做珠宝设计师这么赚钱？那我也学这个好了。”乔入诤异想天开道。
徐妙彤白眼道：“你以为是个人都能学吗？”

听他们争辩，夏琚不免发窘。困窘之中，他又有一些得意和骄傲。
以前，他不觉得现在自己家里的条件有多好——大概是夏敬行没有特意彰显的缘故，现在听见朋友说得这么羡慕，他不禁有点儿飘飘然了。
关于夏敬行的事，他真想告诉他们更多，让他们更加羡慕自己。
比如做珠宝设计师其实可能赚不了什么钱，不过夏敬行是公司的高层，又有股东的分红，所以他们家的条件才这么好。夏琚甚至想告诉他们，最初，夏敬行一贫如洗，什么也没有。而现在过上这样的生活，全靠夏敬行自己的努力和奋斗，他非常了不起。
不过，这些夏琚最后都忍耐着没有说，他怕自己越说越得意，也知道夏敬行不喜欢别人提起他的过去。

倒不是完全闲聊，什么正事也不做，三个人拖拖拉拉的，到了中午，算是有了一些进度。
若不是听见乔入诤的肚子叫，夏琚都快忘了做午饭。
徐妙彤嫌弃道：“吃了那么多零食，你还会饿！”
“我吃的都体现在身上了嘛，哪里像你？”乔入诤说着，朝她吐舌头。
徐妙彤向后作躲避状。
夏琚忙道：“我这就去做饭。”
“你会做饭？！”徐妙彤惊喜道。
“嗯，我早上买菜了。你们先在这儿坐，我做好饭叫你们。”夏琚起身往外走。

听说夏琚会做饭，他俩完全坐不住了，非要跟出来看看他怎么做饭。
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