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蚊子血与白饭粒-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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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这是什么垃圾,我到底是从哪个垃圾桶里捡到的这个东西?
“你松手!”米向阳抖着声音呵斥道。
“不松。”盛勇仗着自己力气大,不依不挠道,“除非你原谅我,咱们俩好好的,我就松手。”
“你个人渣给我松手!”米向阳气得大吼,“让你滚听不懂吗!我们分手了!分手了!”
“阳阳,好阳阳,别闹了好不好?”盛勇又抓住了米向阳的另一只手,把他往床上拖,“是不是怪老公冷落你了?那咱们也来一发,老公今天保证让你爽。”
米向阳气得拳打脚踢破口大骂,但他瘦弱的身体完全不是盛勇的对手,他被盛勇压在床上,感觉到裤子被扒了,盛勇那个肮脏的东西抵在他干涩的穴口处蹭动,仿佛下一秒就会破门而入。他无助而绝望地挣扎着,眼泪终于绷不住流了下来,他大声哭嚎,嘶吼着让盛勇滚开。
突然米向阳感觉到身上一轻,只见郎子文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了房间里,他揪着盛勇的胳膊把他从米向阳身上拎了起来,重重抡到了地上。
盛勇先是一愣,反应过来后骂了一句脏话马上站起来想要和郎子文干架,人还没站直,就被郎子文的高跟鞋一脚踹在胸口,再次仰面倒在地上。郎子文趁胜追击,过去往他腰侧和裆下各补了一脚。盛勇嗷嗷哀嚎着,彻底失去了反抗能力。
“米米,你还好吧?”郎子文转过头看向床上含着泪光直愣愣望着他的米向阳,一时间百味杂陈。他跟米向阳七年的朋友,一起住过,一起玩过,却是第一次看到他这样无助的样子,他总是自持而冷静,仿佛可以掌控所有情绪。
郎子文走过去,轻轻帮米向阳拉好了他的裤子,揉了揉他手腕上被盛勇抓得青紫的痕迹,尽可能轻松道:“别怪我冒失,在楼下等你半天不来,怕出什么事就上来了,正好看到门开着……晚上想吃什么?”
米向阳不说话,只是怔怔地盯着眼前的美人额角轻轻摆动的碎发,只觉得他英姿飒爽,又柔情万千,仿佛电视里不拘小节快意江湖的侠女。
“走吧,我想吃火锅。”好半晌后,米向阳终于冷静下来,他没再多看一眼躺在地上的盛勇,拉着郎子文的手离开了家。
世界上没有什么事是一顿火锅不能解决的,如果有,那就两顿。
第5章
米向阳和郎子文去到一家他们最喜欢的火锅店,选择坐在了室外的座位。
Z市的夏夜有些闷热,他们却自虐一般,一面汗流浃背地涮锅,一面疯狂地灌啤酒。
此时城市里华灯初上,霓虹与照明灯光斑斑驳驳的打在两人脸上,反光着脸上的汗珠,与嘴边的油渍,即使是郎子文这样美人,看起来也有些落魄与滑稽。
滑稽,很准确,米向阳心想,这果然就是我们人生的真实写照。
吃完了两盘涮肉,又喝掉了几扎啤酒,心中的压抑开始缓缓释放,米向阳和郎子文无法自制地互倒起了苦水。
米向阳:“我想着他年纪小刚工作,得照顾着点,从来不让他交家用,也从来不让他做家务,皇帝一样供着他,结果他妈的在我床上搞野男人?!”
郎子文:“为了让他满意,老娘天天变着法儿地扮女人,报一大堆表演课形体课,古典舞现代舞钢管舞脱衣舞也都学了,最后嫌弃我不是仙女?”
米向阳:“还有脸说我在床上像死人?老子从没爽到过,让我叫什么?叫他滚吗?也不说自己是个快枪手!”
郎子文:“说起这个我更气,器小活烂我还得装着很有感觉,他妈的职业演员都没我敬业吧!一会儿要我纯一会儿要我骚,床下扮仙女床上扮荡妇,碰我一下就得装高潮,一周七天二十四小时全天演出不带休假的!”
米向阳:“一想到跟这种货住了一年多我就一肚子气!”
郎子文:“我特么七年啊姐们!七年!从20岁到27岁!我最好的七年啊!没疯了都得谢天谢地吧!”
“……”
米向阳不说话了,他怔愣又哀愁地望着桌对面举着香烟与酒杯张牙舞爪一脸憔悴与疯癫的郎子文,发髻略有些松散了,额前与鬓角的碎发被汗液粘贴在脸颊上,喝了酒后嘴唇与脸颊泛着病态的红,再没了水墨画般的精致优雅,更像是水墨画被泼了火锅汤汁,肆意地晕染糊烂,整个人看起来像个美艳的疯妇。
确实,不管怎么看,郎子文都比他惨,惨多了。
如果说自己只是在家里发现了一窝蟑螂,郎子文差不多就是被蟑螂爬上了身体……米向阳被自己的比喻吓了一跳,觉得那太恶心了。他努力挥去脑海里可怕的画面,认真思考眼前这一切到底是怎么了。
郎子文说得对,这七年,他没疯已经是个奇迹。
米向阳感觉到郎子文这些年确实精神状态越来越糟糕,在大学那四年因为要上课还得住校,一切尚且能忍受,毕业后冯一骁却不让他出去工作,郎子文每天的任务就是去上课学习怎么“做女人”,或者呆在家里做手工饰品,算是他的小小慰藉。
但这远远不足以排解疏通忧愁,人是社会动物,不可能只一个人呆在家里不与人接触,更何况他需要二十四小时饰演一个陌生的女人。
这让郎子文觉得痛苦。
他喜欢穿女装,也乐意扮女人,但他毕竟不是真的女人,也很难变成冯一骁想象中的完美类型。可若是什么时候表演成功了,冯一骁欣赏迷恋的表情又让他觉得,这一切都是值得的,内心便会有小小的雀跃,病态地快乐。
米向阳以前时常会想,自己之所以一直没法获得一份满意的感情,多半是因为自己没有财富与美貌。可是郎子文那么美,家境又优渥,为什么还是不幸福?
这一切似乎是没有道理可讲的,一个人是否能幸福,和他的美貌无关,与财富无关,那是和什么有关,性格吗?
的确,郎子文付出的太多了,这种单方面的付出注定了他的结局,可对方为什么就不能回馈他的付出呢?施与受,赠与得,为什么就不能平等?
不对,不是因为性格,是因为运气,或者说是命运?
都说性格决定了命运,可转过头一看,何尝又不是命运决定了性格?他们都没能遇到好的人,如果可以遇到好的人……不对,为什么的人的幸福要依附于他人?
米向阳突然有点后悔,刚才他出门的时候应该把床头柜里那只按摩棒带出来的,那才是他的正牌男朋友啊!充满电可以不知疲惫地奔跑好几个小时,知道他的敏感点和高潮频率,并且,永远不会背叛。
米向阳喝多了酒,晕头转向毫无逻辑地地胡思乱想着。
面前的郎子文酒量更差,这时候已经醉得厉害,只知道呜哩哇啦地说着胡话,挥舞着手里的酒杯,还拍打着桌子。
旁边桌的客人一直在用猎奇的眼光偷偷打量着郎子文,一个文艺范儿的大美女,喝得汗流浃背酒气熏天,开口还是男人的嗓音,看起来有意思极了。
米向阳突然觉得生气,他不喜欢他们的眼光,仿佛郎子文是个什么新奇的玩意儿。
“不喝了,回家。”米向阳站起来,走过去郎子文身边扶他起来。
郎子文乖乖地站起来,高瘦的身体软软地靠在米向阳瘦弱的身上,闭着眼睛在米向阳耳边上乱蹭,用嗲兮兮的女人的声音说:“老公,你别不开心,回去我跳钢管舞给你看好不好……”
米向阳什么都没说,拽着他坐进了出租车。
这一刻他做了一个决定:这次无论如何都不能再让冯一骁回到郎子文身边,让他滚,滚得远远的,把所有的垃圾扫出我们的生活,愿我们干净纯美的人生里再没有蟑螂……米向阳揉了揉眉心:够了,别再用这个比喻了。
第6章
郎子文家里乱的没地方下脚,仿佛被小偷登门拜访过一般,这让米向阳觉得更忧虑了。
当年大学男生宿舍一个房间六个人,米向阳之所以只跟郎子文处得来,除了他们都属于“边缘人群”有些惺惺相惜,更多还是因为卫生习惯契合,都特别爱干净。
如今看到家里这副样子,米向阳实在是想象不出郎子文这是受了多大的刺激。
可惜现在他也没时间顾虑这些了。
郎子文昏昏沉沉地一路叫着头疼,整个靠在他身上,而他又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鸡子,从出租车一直走到电梯间再进到家门,这不足200米的做功距离已经快累掉他半条命了。
进屋后他一路披荆斩棘过关斩将从满地的杂物中杀出一条血路,终于把郎子文放到了床上,自己也趴在床的另半边,累到指头都动不了。
他本来打算歇口气再爬起来洗个澡,顺便帮郎子文洗个脸擦个身什么的,哪知道郎子文一个转身就抱住了他的腰,把脸埋在了他胸口。
米向阳挣也挣不开,动也动不了,最后稀里糊涂地睡了过去,一觉到天亮。
直到第二天一早郎子文啪啪地拍打他的巴掌:“米米,米米快醒醒,我家遭贼了!”
事实上没遭贼,是冯一骁之前偷偷回来过了,把属于他自己的东西拣了个干干净净,终于彻底搬出了郎子文的家。
他是干净了,却把郎子文家弄得一塌糊涂。
洁癖最受不了眼前脏,失恋宿醉后两位也没什么心情悲秋伤春,洗了个澡随便啃了几片面包就吭哧吭哧打扫起了屋子。
米向阳因为出来的匆忙都没带随身换洗衣服,洗完澡只好裸着上身只穿郎子文的内裤……这让他既庆幸,又尴尬——庆幸郎子文竟然还有男士内裤能给他穿,尴尬他一个基佬竟然要跟别的男人混穿内裤,即使这个男人是他最好的“姐妹”,以及,咳,郎子文的内裤有些大,空调风从裆下吹过的时候,心情略复杂。
像是为了分散注意力,米向阳开始认真整理屋子,心里又开始骂起了冯一骁:神经病,脑残,自私鬼,拿东西就拿东西,翻得一团乱是什么臭毛病。
骂着骂着他又有些高兴,冯一骁把什么都带走了,就连书桌相框里和郎子文的合照都撕掉了他自己那一半,这说明冯一骁是真的不会回来了,米向阳不由心情愉悦,他的子文终于自由了。
他特别想和郎子文分享这个快乐,回头却看到郎子文魂不守舍的憔悴脸庞,仿佛风霜打击过后的玉兰花。
“你可千万别舍不得他啊,这来之不易的自由身。”米向阳没忍住说。
郎子文乖巧地点了点头,没说话。
米向阳更不安了:“告诉我你在想什么吧,别什么事都憋着,我们是最好的朋友,有问题一起解决。”
郎子文认真地思考了一下,最后说:“我去想看心理医生。”
米向阳叹了口气,觉得这很好,跟那种神经病交往了七年,确实应该看看心理医生,希望他这次能彻底走出来。
“去看吧,我觉得你很需要。”米向阳说,“你看心理的,我看生理的……唉,不知道盛勇有没有病。”
郎子文一听,猛地抖了一下,抬起一双美目望向米向阳。
“你说得对。”郎子文说,“我也得去体检一下,谁知道冯一骁有没有病呢?”
两个好朋友无语对望着,都觉得内心感慨万千,不管是家里,还是心理,还是身体……这清洁工作都太不好做了。
“今天周六反正我也不上班,下午收拾好屋子我们就去医院吧。”最后米向阳说,“就是我衣服洗了一时半会儿还干不了,你能不能再给我找件T恤穿?还有长裤什么的。”
郎子文秀眉一皱,露出一个有些难办的表情:“米米,抱歉,我没有男装……一件都没有。”
米向阳无语地看了一眼郎子文身上紫色真丝睡裙,觉得他说的可能是真的。
这特么就很尴尬了!
第7章
米向阳把洗干净脱水后的衣裤挂在了空调底下,期待它们到下午的时候可以变得半干。反正Z市的夏天那么热,到外面走没几步还是会被汗水沾湿的,半干还是全干,其实也没太大差别。
郎子文婉转地建议米向阳也可以试着穿他的女装,他身材瘦弱皮肤白嫩,也许可以穿出清纯的感觉。
米向阳翻了个白眼,觉得郎子文一定是在开国际玩笑。他扮演过白雪公主话剧里的皇后,当然知道自己这副尊容穿上女装有多喜感。
他目前更多的还是忧心郎子文的心理状况,一件男装都没有,这是到底是怎样的一种性别认知状态?
“你别担心,我没有抵触穿男装,只是冯一骁不喜欢,把我的男装全都扔了。”郎子文苦笑道,“要不是全天穿女士内裤太难受,他恐怕已经把我的男士内裤也都扔完了。”
“你就没有需要穿男装的时候吗?”米向阳不解道,“我知道你的朋友已经都被他赶跑了,也不用出去工作。但如果你家人来看你呢?难道也女装示人?”
郎子文垂下了眸子:“我没有家人。”
“不是吧,我记得你……”你家不是在东北吗?你不是过年还回家吗?米向阳想问,却突然发现自己忽略了一个事实——郎子文在大学二年级之后,再也没有回过东北老家过年,而自己和郎子文多年的朋友,也从来没听他说过家里的事情。
郎子文不愿多说,米向阳就也不敢多问。
米向阳不禁揣测,也许正因为郎子文家里出了事,他才会对冯一骁更加过分地依赖,而现在冯一骁离开了,他虽然自由了,却是否也因此失去了精神依托?
他偷瞄着郎子文苍白俏丽的脸,看到他纤长浓密的睫毛在光影下微微颤抖着,觉得命运真是残忍。你创造美,却不对美温柔,这到底是一种怎样的恶趣味?
“其实我早有心理准备,大概半年前就有预感我们要分手了。”郎子文依然垂着眸子,突然开口道,“大概半年前开始,他变得……怎么说呢,性情更加阴晴不定。”
米向阳回忆了一下,确实是的,最近这半年两人闹分手的频率确实比往年要高。
“他每周六都会跑出去一整天,回来之后就对我发脾气,不停地挑毛病。”郎子文说,“我猜他可能是去见了什么人,所以觉得也许应该和你一起去做个体检,这样才保险。”
“你觉得他和别人上床了?”米向阳追问。
“不知道有没有上床,但我知道那个人叫什么。”郎子文的声音很冷静,“他叫优子,冯一骁好几次在床上失控的时候叫过这个名字。”
“……”米向阳无语,优子,这算是个什么鬼名字,有男人会叫这个吗?但是一想到冯一骁是个神经病,他就觉得也没什么奇怪的,那个人指不定是个什么样的人呢,这也许是他的花名?还是个日本女人的名字……米向阳最气不过的,大概是冯一骁心里有别人,这边却还在折磨郎子文。
“不说这些了,都过去了。下午体检完要不要去买衣服?”米向阳提议说,“你可以买几件男装,未必一定要穿,就是以备不时之需。我也得买几件,这两天回不了家,我得买几件能换洗的……”
“哈哈哈!”郎子文突然大笑起来,“我倒是不着急,你真的应该多买几件像样的衣服。”
“啊?为什么?”米向阳歪过脸看向郎子文,被他突如其来的笑容闪了一下眼睛。
郎子文的一对桃花眼慵懒地瞥了瞥他挂在空调下的衣服,戏谑道:“大码粗条纹POLO衫系进西装裤,你说你哪里像个gay?”
米向阳失笑,揉了揉自己的鸡窝头,羞赧道:“这也是没办法,我们单位你懂的,得紧跟领导的时尚潮流,但是又不能比领导帅。唉这年头比我还丑的男人已经很少了,但是我们领导的外形素质实在抱歉,秃头又大肚子,我也活得很难……”
“你干吗总是说自己丑?”郎子文的秀眉蹙在了一起,似乎是有些生气,“你就是平时不注意收拾,我就觉得你长得不错。”
“噗!”米向阳忍不住笑喷了,“从来没有人说过我长得不错这种话,姐们,我知道你爱护我,可是咱不能睁眼说瞎话吧?”
“那是因为他们没有看过你笑的样子。”郎子文漆黑的眸子注视着米向阳,看起来真诚又笃定。
“是吗?”米向阳晃了晃神,心说老子差点就信了,可惜长这么大,从没人说我笑起来好看,只有人说过我哭起来太丑。
那人是他高中情窦初开时默默暗恋的同桌,那时候米向阳刚从镇上的中学考进市里的重点高中,镇上的教学质量不好导致他基础太差,第一次摸底考试就扑了街。从小到大都是学霸的米向阳哪受得了这种打击,捧着那张不及格的数学卷子当场就急哭了。他的暗恋对象同桌君这时候却“啧”了一声,说:“别哭了,你哭起来太难看了。”
许多许多年过去了,米向阳已经记不清那个男生的长相,而这句“哭起来太难看”却深深烙在了心里。之后不管遇到多大的委屈,他都尽量控制自己不能在人前哭——你已经长得很不怎么样了,决不能变得更丑,请时刻记住自己是个党员,破坏市容这种不文明的行为是万万要不得的。
“你不信吗?”郎子文看到米向阳的反应,有些不满,“我还能骗你不成?”
“这真没法信啊,”米向阳笑着摸了摸自己的脸,“你不知道我每天的工作内容就是给领导赔笑脸?要真好看总该有人夸夸我吧?”
“那是因为你不是真的在笑。”郎子文的眼神像是有些哀伤,“就像现在,你就不是真的在笑。”
米向阳的笑容僵硬在脸上,一时间心绪涌动,他默默地注视着郎子文的宝石般的眸子,感觉到一种前所有未有的酸暖情绪从心口涌到眼角,又漾到唇边,最终却化成一声轻叹,悄无声息地掩藏在空调风声里。
第8章
中午的时候俩人随便叫了份外卖对付吃了,下午来到市人民医院体检。
因是周末的缘故,体检结果没有那么快出来,得等到周一才能拿。
米向阳其实不太担心自己真的得病,来体检无非求个心安。毕竟他和前男友的性爱次数寥寥可数,保护措施也都齐备,如果这还能感染什么A字病只能说实在倒霉到了家,运气值突破如此下限想必死了也没什么可惜的。
然而他不确定郎子文的状况……他偷偷看了郎子文一眼,只见他一直都是一副防备疏离且神游海外的状况,他总是垂着眸子,长长的睫毛遮掩了眼睛里真正的情绪。
米向阳只觉得心有不忍。
郎子文本来就不外向,甚至被以前的室友称作冷漠。米向阳觉得这个比喻不准确,这怎么是冷漠,这是冷艳啊!事实上他知道,郎子文知道自己爱穿女装多多少少是有些古怪的,保持距离既是想保护自己,也是想保护他人。
米向阳叹了口气,再次感慨起了命运的不公,他明明是一个心地和外表一样美的人,残酷的命运你到底是为什么要这么折磨他?
“现在去逛街吗?”郎子文突然抬起头,漆黑柔软的眸子望向米向阳。
“走吧。”米向阳收回自己的思绪,说道。
现代人排遣忧虑的方法大同小异,两个人买买买之后又去吃吃吃,吃完饭买了点酒回家喝。
郎子文不喜欢去酒吧之类乱糟糟闹哄哄的地方,米向阳觉得这样也挺好,免得多生事端,郎子文酒量差,到时候喝醉了被什么乱七八糟的人占便宜可就不好了。
两个人坐在客厅的地板上喝着酒,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觉得有些无聊。
“我是不是应该找点事情做?”郎子文说,“都说工作是抚慰伤痛最好的办法。”
米向阳心想拉倒吧,工作才是人生最大的伤痛好吧,当然,我指的是我自己的工作……
郎子文盯着手里的啤酒罐,说:“大学的专业我不喜欢,本来也是瞎念的。毕业之后又一直没工作,现在都不知道自己能做点什么。”
“你不是在做一些首饰吗?我觉得都特别漂亮。”米向阳提醒他说,“要不要考虑开个店什么的?”
“那都是做着玩的。”郎子文想了想,摇了摇头,接着轻笑了一声,一双漂亮的眸子斜睨了米向阳一眼,“再说你懂什么是漂亮啊,就你那审美。”
“……”米向阳无语,他的着装审美不能恭维是真,可他觉得郎子文做的首饰好看也是真。
郎子文喜欢珍珠,做的很多都是珍珠类的首饰。因冯一骁不许他出去工作,他没事做就在网上自学了珠宝设计的课程和做手工首饰的技艺,以及珍珠鉴定的相关知识。去年他给了米向阳一对珍珠耳钉让他拿回家送给母亲,简单又知性的款式,母亲特别喜欢,每次出门做客都要戴着。
米向阳突然脑内灵光一闪:“子文,你想搓麻将么?”他看着郎子文很明显是想玩的表情,忍不住笑了,“你别吐槽我审美,我给你找个专业的来……想介绍两个新朋友给你认识,乐意吗?她们人特别好。”
郎子文真的挺想玩麻将的,也想认识新朋友,他不由觉得手指有些痒,一直落寞的眼神终于泛起了一丝光亮:“什么时候?现在吗?让他们来我家好吗?我再叫点夜宵外卖什么的来吃。”说完急急忙忙站了起来,“我化个妆吧,这样子太丑了……需要换男装吗?”
“男装女装都可以,你自己开心就行。”米向阳掏出手机,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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