蚊子血与白饭粒-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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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妆吧，这样子太丑了……需要换男装吗？”
　　“男装女装都可以，你自己开心就行。”米向阳掏出手机，看到郎子文终于是对什么起了兴趣的样子，深感安心，“那我问问她们现在来不来哈。”
　　新朋友，新工作，郎子文理应拥有更好的生活，一切都会好的，米向阳想。


第9章　
　　门铃响起的时候，郎子文有些紧张，他回过头看米向阳，米向阳却只是对他笑说：“没事的，去开门吧，你特别美。”
　　郎子文羞赧地笑了一下，打开了门。
　　门外站着两个姑娘，其中一个看起来颇有些男孩子气，戴着黑框眼镜，一身潮T长裤，个子很高也很瘦，长相虽然普通，身姿却非常挺拔。
　　另一个女孩娇小可爱，一张小包子脸很是萌萌哒，穿着甜美的Lolita系连衣裙，蓝色衣裙上绣满了精致的蕾丝花边，配合她精美的发饰和甜美的脸庞，看起来像是来自二次元的美少女。
　　两个女孩看到郎子文同时都被惊艳住了，呆呆地望着他，好几秒都说不出话来。
　　郎子文有些尴尬，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回过头去看米向阳。
　　米向阳笑说：“打招呼啊。”
　　郎子文只好羞涩地抿了抿唇，开口说：“你……你们好，我是米米的朋友郎子文，欢迎来我家玩。”
　　两个女孩的表情又出现了一刹那的变化，似乎有些惊讶，郎子文正在后悔是不是不该以女装示人的时候，面前的萌妹子首先露出了惊喜的表情，愉快地叫道：“哇！大美人你是男的啊！”
　　郎子文微微翘起唇角，轻轻“嗯”了一声，点了点头。
　　高个子的女孩这时候也笑了，挠了挠头说：“唉，真是没想到这个，米向阳都不说……哈哈哈，刚才失礼了哈，先自我介绍下，我叫叶晓萍，叫我叶子就好了。”
　　萌妹子露出甜甜的笑容，伸手指了指自己的小包子脸：“谢怡青，叫我青青。”
　　“叶子青青……”郎子文脸上的笑容渐渐漾开，“听你们的名字就觉得好般配，快进屋吧。”
　　米向阳这个时候终于从郎子文身后冒了出来，笑说：“我跟子文说过你们啦，他听说你们爱吃麻辣小龙虾，叫了12斤的外卖，快来一起消灭它。”
　　叶晓萍和谢怡青是一对女同性恋人。
　　叶晓萍是米向阳所在单位长期合作酒店的餐饮部经理，出于宴请业务需要，米向阳与她常有工作上的往来，有一次米向阳应酬陪酒喝得酩酊大醉，最后还是叶晓萍送他回的家，一来二往的两人渐渐熟悉了，叶晓萍是个非常仗义且可信的人，后来米向阳发现他们是同类人后，自然而然成了好朋友。
　　米向阳见过叶晓萍的女朋友谢怡青三次，每次都是一起吃的麻辣小龙虾，他对谢怡青了解不多，只觉得她性格直爽烂漫，很是可爱，而且家里是开珠宝店的，也许会对郎子文珠宝设计方面给出一些专业建议。
　　米向阳觉得挺高兴，因为他能真心感觉到叶晓萍和谢怡青都非常喜欢郎子文，尤其是谢怡青，似乎和郎子文很投缘。现在从米向阳的视角看桌对面，可以看到郎子文和谢怡青一人穿着一件小围裙，把他们漂亮的连衣裙好好地保护了起来，正挨在一起兴高采烈地一面聊天一面剥着小龙虾。
　　“美人，你的唇膏颜色好漂亮，我就用不了这种偏橘色的，会显得牙齿很黄，唉。”谢怡青一脸艳羡地说。
　　“叫我子文就好了。”郎子文依然有些不好意思，“不会啊，你皮肤那么白人又漂亮，用什么颜色都会很好看。”
　　“子文你嘴好甜啊哈哈哈！话说你的头发颜色也好漂亮，在哪里染的？”谢怡青说，“我每次染完了头发都会变得很干枯，做多少次护理都没用，你的看起来就很有光泽诶！”
　　“这个不是染的，是天生的发色。”
　　“真的吗？可是这个颜色真的有点特别，你是汉族吗？”
　　“是汉族。我姥姥是中俄混血，我是遗传她的发色。”
　　“哗！混血儿！难怪你那么好看！”谢怡青由衷赞叹，“但是你的眼睛颜色很黑诶，一点都看不出是混血。”
　　“恩，眼睛可能是像爸爸，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
　　“你姥姥一定是个大美人吧……啊，我们这边都叫外婆，你是北方人？一点都听不出北方口音啊。”
　　“我爸爸是Z市人，妈妈是东北人，我是姥姥带大的，当年刚回来Z市读大学的时候东北口音特别重，后来因为前男友不喜欢，就强行改了口音。”
　　“诶？前男友是怎么回事？”
　　“前男友这个事情……说来话长。”郎子文坦然且淡然地把他和冯一骁的事情都说了。
　　叶晓萍和谢怡青听得目瞪口呆，米向阳听得感慨万千。
　　冯一骁的事情他都知道，但这是他第一次听郎子文说起家里的事——东北的姥姥家，父亲是Z市人，这些米向阳从来没听郎子文讲过，而事实上郎子文似乎并不避讳说他自己的事，只要你肯问，他就愿意与你分享。
　　也许我也可以问子文一些关于他的事情，米向阳想，如果能多了解他一些，总能想到办法让他开心的。
　　聊完了郎子文的事，叶晓萍问候了一下米向阳的近况，这才知道他也分手了。
　　谢怡青静静听完两人的奇葩经历，一张小包子脸气得鼓鼓的：“天哪，你们到底是在哪里找的男朋友？为什么都会这么垃圾！他们怎么不去死啊！”
　　郎子文和米向阳默默对视了一眼，苦笑了一下。
　　“都过去了，下次擦亮眼睛就好了。”叶晓萍安慰他们说，“这年头想要找个靠谱又合适的人确实挺不容易的。”
　　“这种事儿吧，说难确实难，说不难吧……”谢怡青眼珠子骨碌碌一转，激动地拍了下桌子，震得桌上的小龙虾壳都蹦了起来，“嗨呀！我有个好建议！子文这么温柔好看，米向阳嘛靠谱又贤惠，要不你们凑一对得了！”
　　米向阳一口啤酒吸进了气管里，涨红了脸疯狂地咳嗽起来，叶晓萍连忙脱了塑料手套伸手过去帮他拍背。
　　“这么大反应干嘛？”谢怡青撇撇嘴，“不觉得我的建议很棒吗？”
　　郎子文没有说话，只是转过眼去望向桌子对面的米向阳，眼神让人捉摸不透。
　　米向阳好半天才缓过气来，他觉得有些尴尬，不敢看郎子文，只是皱着眉头对谢怡青说：“青青，你不要胡说，我们只是‘好姐妹’啦……”
　　“我怎么就胡说了？肥水不流外人田啊。”谢怡青不服道，“真是不懂你们这些纯0，是前面硬不起来还是怎么的？情侣不做非要做‘姐妹’，然后让自己的‘好姐妹’去给垃圾男人糟蹋？这都是什么脑回路啊。”
　　“不是0号1号的问题……”米向阳硬着头皮解释，眼睛一直不敢看郎子文，“就是……那个……我跟子文吧……嗯怎么说来着……对，伟大的友谊，我们之间是纯友情。”
　　“我又没质疑你们的友情。”谢怡青依然孜孜不倦地怂恿着他们，“也许谈个恋爱就同时拥有友情和爱情了呢，岂不是赚翻了？”
　　“哎，怎么跟你说不清楚呢……”米向阳皱着眉头，像是为了遮掩什么，低着头目光闪烁地再次默默喝起了啤酒。
　　“我不是纯0。”一直没有说话的郎子文突然开口了。
　　米向阳猛地抬起头，诧异地看向他，只见郎子文垂着眼一脸专注地剥着手里的小龙虾，剥完后放进了谢怡青的碗里，对她绽开一个灿烂的笑容：“青青，你真聪明。”
　　米向阳“噗”地一声，嘴里的啤酒直接从鼻孔里喷了出来，他捂着口鼻，一脸狼狈地跑进了卫生间。


第10章　
　　米向阳洗了把脸，抬头看了看镜子里的自己，觉得他刚才的失态非常可笑。
　　“就凭你这副德性，到底在妄想什么？”他苦笑着捂住了眼睛，吐槽自己说，“子文本来就不是纯0，跟冯一骁在一起之前甚至都不是gay……不知道预约的心理医生靠不靠谱，等他克服了冯一骁带给他的心理伤害，将来一定能恢复正常的生活的。他会有社交，会认识很多很多朋友，然后再找一个合适的人，可能会是男的，也有可能会是女的，反正不可能是我啦，哈哈哈……希望对方也喜欢他所有的样子吧，男装也好，女装也好……”
　　“你在嘀嘀咕咕什么鬼？”
　　叶晓萍的声音突然出现在背后，米向阳吓了一跳，慌忙把手从眼睛上拿下来，假装洗起了手，从镜子里瞥了瞥叶晓萍：“那个……你怎么突然跑进来了？都不敲个门。”
　　“你没关门。”叶晓萍也把手伸到了水龙头底下，“吃不下了，青青跟着子文去看他做的首饰了，我就来看看你。”
　　“我没事……”米向阳尴尬道，“呛点啤酒出不了人命的。”
　　叶晓萍“呵”了一声，斜睨了他一眼：“米向阳，你就怂吧！”
　　米向阳干笑两声：“叶子姐，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叶晓萍沾了点水，对着镜子捋了捋额前的碎发，从镜子里注视着米向阳，说：“幸福是要靠自己争取的，懂不？”
　　“哈哈哈不懂你在说什么。”米向阳甩了甩手，不敢与叶晓萍对视，抬腿就要往往外走，“还剩不少小龙虾呢怎么就不吃了，浪费，你们不吃我……啊呀！”
　　叶晓萍一把抓住米向阳的后领子，把他揪了回来：“跑什么？米向阳，我问你，这么大一个大美人，卸了妆肯定也是个大帅哥，你敢说你从来没动过心思？”
　　“叶子，你少管我的闲事行吗？”米向阳被她像小鸡仔一样拎着领子，羞恼地挣脱了，瞪着她说，“我怎么想重要吗？你都说了，这么大一个大美人，我算什么东西啊？能做‘好姐妹’已经是占了天大的便宜了，你跟青青行行好吧，别搅和了，我不想最后跟他弄到连朋友都没得做。”
　　叶晓萍嗤笑了一声：“不做朋友就做爱人呗。米向阳，摸着你的良心说，你就一点都不想？”
　　“放过我吧叶子，求求你别再说了……”米向阳再次抬手捂住了眼睛，“我怎么敢想，我怎么配得上他……”
　　“有什么配不上的？你不比他的奇葩前男友靠谱得多？”叶晓萍一脸恨铁不成钢。
　　“那个人……好歹还挺帅的，还有钱……我……我什么都没有。”
　　叶晓萍没忍住翻了个白眼：“米向阳，看你平时还挺机灵的，怎么碰到这种事就犯傻？什么不比帅和有钱重要？我问你，这套房子，是他租的还是买的？”
　　“这是他自己的房子，你问这个干嘛？”米向阳低着头看着自己的脚尖，不知道叶晓萍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这就没错了，市中心，200平的豪华公寓，我刚看到他桌上放的化妆品都不便宜，随随便便一瓶乳液大概就是你一个月的薪水了，你觉得他这样的有钱人还会在乎你有没有钱？”
　　米向阳抬起头，疑惑地看向叶晓萍。
　　“还有帅不帅这个问题吧，你长得也不丑啊。他要看帅的每天照照镜子看自己不就够了？他说过非得要找帅哥了？”
　　“这倒没说过……”米向阳皱着眉头，“但是吧……”
　　“哪有这么多但是。”叶晓萍伸手按在米向阳的肩膀上，一脸认真地问他说：“米向阳，你觉得我跟青青配吗？”
　　“配啊。”米向阳脱口而出。
　　“哪儿配了？”叶晓萍说，“你看我，一个小地方来的外地人，长得不怎么样，赚的钱跟不上房价上涨的速度，到现在还跟人群租呢，说是什么破经理其实你也知道的，就是个餐厅领班。青青不一样，她长得好看，性格又好，而且我没跟你说过她家里吧，她是谢光耀的女儿。”
　　“谁女儿？！”米向阳一脸震惊。
　　“谢光耀，光耀珠宝。”
　　米向阳惊讶地张大了嘴，之前谢怡青自我介绍说家里是开珠宝店的，他就真的以为只是那种街头小店，没想到她竟然是本省“珠宝大王”的女儿？这可是真·白富美啊！
　　“现在呢？你还觉得我们般配吗？”叶晓萍又问。
　　米向阳他仔仔细细思考了一会儿，最后说：“我还是觉得你们挺般配的……就是那种感觉，觉得你们在一起特别和谐，而且你们都特别喜欢对方，你对她也特别好。”
　　“废了半天话总算说到点子上了。”叶晓萍欣慰地拍了拍他的肩膀，“有什么比相互喜欢和对他好更重要的？”
　　米向阳自嘲地笑了笑：“别逗了叶子姐，他怎么可能会喜欢我……”
　　“最后问你一次，你喜欢他吗？”叶晓萍把米向阳的脸掰向自己，“看着我的眼睛，摸着你的良心。”
　　米向阳愣愣地，举起右手放在了左边心口，感受到心脏急切又有力的跳动。他迎接着叶晓萍逼视的目光，一时间慌乱无措，怕她闯入自己的心灵，看到他那卑微的、隐秘的心土，长着层层叠叠的荆棘，把一切都隔绝在外。而在荆棘的背后，是一整片，宁静清澈的心湖，满满都是关于郎子文的记忆——
　　郎子文与男友吵架后喝醉酒靠在自己肩膀上呓语，他心痛；
　　郎子文把亲手做的耳环交给自己让他送给母亲，他心悦；
　　郎子文毕业后失了踪影，整日呆在家里不见人，他心焦；
　　郎子文与他一起上课，一起玩耍，一起渡过无所事事的四年大学时光，每一刻他都感到心喜；
　　更别说他见到郎子文的第一眼，自己瘦小的身躯上挂满了包，推着大大的行李箱，在闯进宿舍的时候不小心磕到了脚，条件反射“诶哟”了一声，房间里那个高瘦的大男孩迅速放下了收拾了一半的床铺，急匆匆的跑到自己面前蹲下，伸手抚了抚他的脚，抬起头问：“疼吗？”
　　“不……不疼。”他呆呆地望着面前这张秀丽纯真的脸庞，感受到一种前所未有的，不受控制的情绪——心动的感觉同时击穿了大脑与灵魂，身上的每一个细胞都唱起了歌。
　　“我喜欢他。”米向阳对着叶晓萍敞开了他的心湖，不再平静澄澈，粼粼波光下满是汹涌的爱意和欲望，似要倾湖而出，冲垮岸上那恼人的荆棘，“我喜欢他七年了。”


第11章　
　　“是我先喜欢他的……明明是我先的……”米向阳突然情绪失控，甩开了叶晓萍的手，捂着脸无声啜泣，泪水源源不断地从指缝里漏出来，“你为什么要问？我早就把自己藏得很好，我是个很好的朋友……都这么多年了……你为什么要问！”
　　“你说你这个人，喜欢就去争取啊，藏什么藏？还以为自己很伟大呢？”叶晓萍怒其不争，“别说这些有的没的了，像个男人行不行？现在你喜欢他，就努力让他喜欢上你。合不合适，般不般配，这种事都得等在一起之后才知道。不行你再退回来做姐妹，哪怕做备胎，又不吃亏。”
　　“我不敢，怕以后连朋友都没得做……做人不能太贪心的。”米向阳弱弱地说。
　　“米向阳，现在是最好的时机了，过了这村可就没这店了。”叶晓萍紧皱眉头，实在想不明白米向阳为什么总是瞻前顾后，“子文他看起来很单纯……将来要是又找个跟他前男友那样的渣男怎么办？你忍心让他再受一次苦？”
　　“我……”米向阳一时语塞，红红的眼睛愣愣地望着叶晓萍。
　　叶晓萍叹了口气，拍了拍他的肩膀：“唉，该说的我都说了，自己想想清楚吧……我去找青青他们了。”说罢没再看米向阳一眼，径直离开了卫生间。
　　米向阳回过头，注视着镜子里眼睛红红的自己，又不合时宜地想起了中学时的那个同桌，他想：我哭起来果然很难看。
　　米向阳收拾了很久，眼睛依然红肿，脑子里一团浆糊。他担心自己太久不出去郎子文会多想，只好硬着头皮离开了卫生间，结果一出门就看到郎子文站在外面等他。
　　郎子文原本抱着手臂靠在墙边，看到米向阳出来马上站直了身体，看到他红红的眼睛，不由一愣，张了张嘴似要说什么。
　　米向阳以为郎子文和谢怡青还在小工作间看首饰，乍一眼看到他骇了一跳，慌忙地低下头从他面前走过，假装没事人一样打哈哈：“不好意思哈占厕所太久了，唉被啤酒呛了一下搞得好狼狈。小龙虾是不是还没吃完？啊哈哈哈你们战斗力不行……”
　　郎子文伸手拽住了他的手腕：“米米，先别走，我……有些事要想要问问你的意见。”
　　“嗯？”米向阳虽然觉得有些窘迫，听到郎子文似乎有事，还是停下了脚步，只是依然不敢看他，“什么事？”
　　“你知不知道，那个……青青她是珠宝大王谢光耀的千金？”
　　“我也是今天才知道的，她给你什么好意见了吗？”米向阳收拾了一下心情，听到郎子文是谈正经事，终于抬起头看他，看他神色如常，略略放下心来。
　　郎子文微微颔首，说：“她说她很喜欢我的设计，想要拿回去给他父亲看一下……她说，打算用我的名字注册一个商标，作为光耀珠宝旗下专注做珍珠首饰的副牌，到时候由光耀珠宝出资注册子公司，让我做首席设计师，想做总经理也行……你觉得，你觉得怎么样？”说到最后，郎子文的语气变得有些惴惴不安，小心翼翼地看着米向阳。
　　“太棒了子文！”米向阳听着听着，眼睛越来越亮，他迅速把刚才乱七八糟的心绪丢到了一边，主动握住了郎子文的手，“我就说你做的首饰特别漂亮，青青也是这么觉得吧，她可是专业的！用自己的名字做品牌，你太棒了！”
　　“真的……真的可以吗？”郎子文依然不安，“我什么都不懂，也没有上过珠宝设计的课程，我怕做不好……而且总经理肯定是做不来的，经营管理什么的，我不懂也没有兴趣……”
　　“你不要担心，不会的可以慢慢学，不想做总经理也可以雇人帮你管理。放心吧，青青不会拿着家里的招牌胡来的，她肯定是真心觉得你足够好！”米向阳由衷地为他感到高兴，郎子文就要有自己的事业了，他很快会从低潮里彻底走出来，他的才华会被世人看到。
　　郎子文似乎终于松了口气，绽开了一个笑容，衬得他妆容精致的脸庞越发美艳动人：“那我就答应她了？我之前……真的想都不敢想。”
　　“答应她答应她！”米向阳很激动，“如果到时候让你签什么合同的话可以拿过来，我帮你看，其他不用担心太多。你真的太棒了！”
　　郎子文“嗯”了一声，只是拉着米向阳的手，望着他笑着，漆黑的眼睛里似有光芒闪烁。
　　米向阳也看着他笑，笑着笑着，突然意识到两人就这么拉着手有点暧昧与尴尬。
　　米向阳不由地躲开了目光，他试着小心翼翼地抽回自己的手，郎子文纤长有力的手指却把抓拽得更紧了。
　　“米米，我刚才说的话是不是吓到你了？”郎子文迟疑了一下，轻声问道。
　　“没有，不是……”米向阳目光躲闪，一时间不知该说什么，他和郎子文做了多年的“姐妹”，头一次碰到目前这样尴尬的情况，他怕自己自作多情，又怕被郎子文看穿，可是心上的荆棘丛今晚已经猝不及防地被冲垮，他现在已经无法遮掩自己的真实的心绪。
　　“我刚才是真心赞同青青的建议，怪我之前从来没有想过……把太多感情浪费在了错误的人身上……但是，你一直对我这么好，你是世界上最好的人。”郎子文说出来的话也有些前言不搭后语，手心似乎还出了汗，他耳朵红红的，低着头望着两人握在一起的手，现在换做了他不敢看米向阳。
　　“我真的没想吓着你……我知道我不是你喜欢的类型，你喜欢高大阳刚的男人吧？我可以改的，可以去塑型增肌，往后都不穿女装也没关系……你……你要不要考虑一下？试试看和我……”郎子文越说越小声。
　　米向阳在他说了一半的时候就已经抬起头，越听越震惊，心脏如擂鼓般震动，仿佛下一秒就要从胸腔里蹦出来，脑子里似有个鼓风机嗡嗡地响着，郎子文的声音听着已经不真实。
　　“子文……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米向阳听到自己的嗓音沙哑着颤抖。


第12章　
　　“我……我知道自己是个卑劣的朋友，正在破坏我们之间纯洁的友谊。”郎子文抬起了头，漆黑的眸子凝视着米向阳，里边暗潮汹涌，“可你是最好的，这世上只有你不会离开我……米米，求求你，和我交往吧，留在我身边……我会比所有人对你都好，你要什么都会给你，只要我有……求求你，不要留我一个人，求求你……”郎子文的身体抖得厉害，眼眸中光似乎顷刻间就要破碎，透出绝望与疯狂。
　　米向阳猛然清醒过来，突然就明白了问题出在哪里。
　　也许是因为郎子文刚才喝了点啤酒，也可能是谢怡青的话刺激到了什么，这根本不是什么正常的求爱与表白，他现在精神状况不正常。
　　他上前一步拥住了郎子文，让他的脑袋靠在自己的颈肩处，一下一下轻抚他的背脊，努力安抚他激动的情绪，觉得心痛不已。
　　暗恋了七年的对象突然提出求交往，这是米向阳之前想都不敢想的，他理应第一时间答应，应该牢牢抓住郎子文的手，从此让他只属于自己，从此再也不让其他人染指——就算他不喜欢自己又怎样？就算他只是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