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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e right call-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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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想你。”说完迅速在谢明睿脸上亲了一下,风风火火穿过客厅走了。
    剩下谢明睿跟他爸相对无言。
    “我待会要去医院。”谢致远头也不抬。
    “嗯。”
    “吃完东西放着就行,钟点阿姨会整理。”
    “喔。”
    “多吃点,我出门了。”
    “爸再见,路上小心。”
    谢明睿食不知味扒拉着剩下的饭菜。
    饭厅打扫得一尘不染,灯光明亮,光线是温暖的橙黄色。但是他无法忽视内心油然而生的恐慌,他一直都很努力,为了完成父母的期望丶师长的期望,为了踏上那一条能够带给他安稳幸福的正确道路。在他以为自己已经成功的时候,却发现这条路不完全是自己真正想要的。
    他并不是真的想要成为父亲那样的人,组建一个像他的父母组建出来的那种家庭。
    他掏出手机,拨打那组始终无人回应的号码,数十秒后直接进入语音信箱。他不死心又拨打了一次,依旧无人应答。
    他穿上夹克,翻找出机车钥匙,大步流星出了门,将空荡荡的家遗留在身后。
    骑车行驶的方向他并没有多想,骑到一半谢明睿才发现自己正在前往酒店的方向。张之悦待过的那一间。
    明知道张之悦已经不在那里工作了,而且多半还是自己一手促成的,但除了那个地方,他不晓得自己还能去哪里。
    还能去哪里找张之悦?
    一样昏暗的街巷,石砖路面被路灯照得晕黄,周围店家设置五颜六色的霓虹招牌,有一条楼道上方却只挂了一块深色广告牌,上面写着花体英文字,还有代表直行上楼的箭头。
    谢明睿踩着阶梯上楼,感觉自己的心跳也是同样的节奏。
    他想起第一次在这里见到张之悦的情景,修长的身形裹在单薄到简直存心故意的衬衫制服里,跨坐在自己腿上,单手拧开制服衣扣。端正五官半隐在阴影当中。
    张之悦当时心里在想什么?开心吗?难过吗?勉强吗?
    他还清楚记得初次造访的那间包厢,上了二楼,他径直往那间包厢走去,不出所料被拦下来了。
    拦他的人看清他的长相,倒是吃了一惊。
    “是你啊,高材生?”小宝的表情跟半路撞鬼似的,“你跑来这里干嘛?”
    “我找人。”谢明睿低声说,声音有些沙哑。
    “找谁,你有新欢我怎么没听说啊?”
    “找张之悦。”
    “你找阿悦?”小宝笑了起来,“来不及了。”
    “什么意思?”
    “他死了,吞安眠药自杀。”
    谢明睿脑袋轰的一声,抓住小宝双肩把人家按到墙上:“你少唬烂!”
    “骗你干嘛,骗你有钱赚?”小宝后背撞了一下,痛得龇牙咧嘴,却一点也不生气,他仔细看着谢明睿的表情,盯着对方的眼睛。
    谢明睿的脸上一度一片空白,接着很快被慌乱和震惊填满,再来是等值的悲伤,让他几乎崩溃,最后关头他终算冷静下来。
    “安眠药……什么药?现在的BZD类镇静药物致死剂量是治疗剂量的几百倍,除非他拿到巴比妥类药物,那是管制药品,他从哪里拿来的?”谢明睿的语速很快,声音略微颤抖,听得出来他极力压抑,但说出来的字句倒还条理分明。
    小宝本来想同场加映一下张之悦自杀的情形,叙述那个画面多么凄惨,张之悦死得多痛苦,挣扎了好久才死掉,又放了两天才被他发现,尸体都变色了。但他万万没想到眼前站着的是一个刚考完药理学期末考的医科生。
    “你说什么D什么药我听不懂啦,反正他死了,自杀的。”
    于是小宝只得见好就收,免得扯太远被听出破绽,但谢明睿捕捉到他脸上一闪而逝的心虚。
    “你说他死了,告诉我埋在哪里?有没有报警?……警局一定会有档案的。”
    “这我哪知道,要查自己去查。阿悦那个样子,爸妈都走了,兄弟姊妹没半个,你说他死了没人埋我信,你说他个性坚强乐观生活永不放弃……你以为是在拍电影啊?”
    谢明睿噎得说不出话来,小宝推开他的手,冷冷地说:“我去忙了,不送。”
    
    第十四章
    
    酒店营业时间到早晨七点,谢明睿占着接待大厅的沙发座,倒也没人赶他,只有收店关门时前台客气地提醒他营业时间结束了。
    隔天他再度出现,下午两点半店都还没开就伫立在楼道前等,比小宝上班还准时。小宝看见他,略微有些惊讶,但是一句话都不说,直接从他旁边侧身走过。
    接连一个礼拜,谢明睿都睡在酒店前厅沙发上。
    准确地说,是赖在那里,早上关店之后再回家补眠。这中间他还真的抽空去了张之悦住处管区的派出所,没得到什么有用的消息。
    他甚至设法找到张之悦先前租房的房东,房东抱怨着告诉他张之悦连续两个月没缴纳房租,也连络不上,去查看时发现住处早已清空,他只得没收押金赶紧再找新房客。
    这些讯息除了加重谢明睿的不安之外,一点帮助也没有。
    日夜回绕在他脑中的思绪只有两种,一是他跟张之悦相识相处的种种细节,二是张之悦死去的情景。小宝说他死了,自杀的,尽管小宝无法反驳谢明睿提出的疑点,可是万一,他说的是事实该怎么办?
    万一张之悦喝了很多酒呢?万一他服用的药物不只是安眠药?万一他服用了安眠药之后因为呕吐反应窒息或是酸硷中毒,又没有及时得到救治呢?
    各种可能性缓慢地折磨他,谢明睿开始感到后悔。
    这是他最害怕的一种情绪。后悔意味着无能为力和自我否定,他不习惯这种感觉。他向来尽力自制,小心翼翼做每个决定,把时间拿来作应做的事而不是想做的事,就是为了避免后悔。
    但现在他情不自禁反复假设,如果他不是这么刻意保持距离,避免承诺。如果张之悦独自一人面对沉重不堪的现实的时候,他没有远在千里之外。
    如果张之悦在面前,会对他说什么呢?
    他们有机会相处时,谢明睿从来不愿,或者说不敢,深入思考两人的关系。此时他反倒有大把时间,把那些该厘清却没被好好消化的情感仔细爬梳。
    他放任自己的思绪奔流,回放他们在酒店的那些夜晚,阳光下的操场和校园的黄昏。张之悦的话声,体温,肌肤的触感。他记不起当时的天气和风景了,记不起总共接吻几次,触摸了哪里,但是他记得张之悦对自己几乎是无条件的依恋和纵容。
    他也记得对方的压抑,为了维持关系苦苦营造的界线。
    他记得对方眼里不时出现的失落,饱胀的情感和层层掩饰的渴求。
    他发现自己好想见到张之悦。他想告诉那个总是在忍耐、把自己逼到极限的家伙,拜托他不要再强颜欢笑。不要露出那种令人心碎的神情。
    因为他会受不了。他真的好想回到一年多前,在张之悦犹豫却步的时候用力拥抱他,在他专注注视自己的时候亲吻他,在他伸出手又缩回手的时候紧抓住他,告诉他所有他期待的事情都会实现,拜托他不要伤心。
    他想告诉那个独自忍受所有寂寥和委屈的少年,谢明睿真的会爱上张之悦。
    所以拜托不要离开。
    谢明睿蜷缩着,泪水流了满脸,痛苦得几乎无法呼吸。
    大厅人来人往,有人漠然有人诧异,对他而言完全都没有意义。在昏暗的灯光下,他只看得见张之悦。
    穿透了时光,穿透两人之间无法言说的隔阂。这是第一次他对自己,也对张之悦毫无保留,他们共享相同的心情。时隔许久,谢明睿终于面对了自己内心深处的答案,冲击之强烈,让他想大声呐喊。
    然而他心知肚明,并不会有人回应。
    ***
    小宝很忙,除了应付前厅一批又一批喧哗躁动不已的客人,还要安排各种点台过场,然后时不时这间包厢的酒客闹酒疯,那间包厢的公关醉倒不省人事。所以他只能每隔几十分钟往接待沙发那边看一下,确认谢明睿还好端端活着。
    他其实并不讨厌这个大男孩,但是他永远忘不了张之悦半死不活的样子。不是故意要折腾谢明睿,他只是想确保同样的事情不会再发生第二次。
    也许是光线昏暗的关系,过了很久,他才注意到谢明睿在哭。
    虽然没出声音,但这是一整个礼拜以来,谢明睿表现得最人性的举动。其它时候,他就像植物一样钉在那边不动。
    小宝偷了一个空档走过去,对方脸颊上交错的泪痕和水渍映入眼帘。谢明睿毫无意愿遮掩,彷佛那跟他没有半点关联。
    他直勾勾盯着小宝,没等人开口就先发话,声线沙哑:“告诉我张之悦的事。”
    “要我讲几遍。”小宝的心虚越来越难掩藏,“就跟你说他那个……吃药--”
    “干嘛说这些,我不是要听这个。”谢明睿皱起眉,一脸理直气壮的不解。“我要听他在这里的事情,他第一天上班是什么情况?有没有被欺负?休息时间都在干什么?”谢明睿说着,眼光飘向小宝身后,神色多了一丝温柔。
    小宝哑口无言。谢明睿见他没反应,口气放软,站起来迎向他。
    “其它事情也可以,你记得的都行。”
    “你问这些有什么用?”难以直视谢明睿的目光,小宝迫不及待想抽身结束这场对话。
    “我只是想知道更多关于他的事情,什么都好,这样太贪心了吗?”谢明睿质问着,往日的锐气一点都不剩。他显得很茫然,疲惫全写在脸上,脚步却丝毫没有要退让的意思。
    “我觉得……你该走了。”小宝深深吸了一口气,打破僵局。
    谢明睿一愣:“好吧,我明天再过来。”
    “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小宝摇着头。
    “我知道,但是你不能这样,我没有地方去。”谢明睿把脸埋进掌心,手足失措像个迷路的小孩。“没有别的地方了,我不知道还能去哪里找他……”
    他的声音干涩颤抖,掌心渐渐湿透。
    “听我说,阿悦不在这里。”小宝犹豫着圈住他的肩膀。
    “他在哪里?”
    “跟我过来。”
    谢明睿顺从地任由对方引导方向。他们离开人声芜杂的大厅,穿过狭窄的廊道,噪音在厚墙阻绝下变得模煳。楼道只能让一人通过,小宝对谢明睿说了几句话,独自停在楼梯顶端,目送他下楼。
    冷冽的新鲜空气迎面而来。
    ***
    夜色渐深,酒吧再半个小时就要打烊。隔天是周间日,应酬的上班族大多都已经散场休息,只剩几个散客零落坐在店内。
    店内装潢使用大量棕黑色调搭配澄黄灯光。角落一架钢琴每天由琴师搭配驻唱歌手表演两个小时,演奏时段过去后,便由节奏轻快的新爵士音乐取而代之,整体氛围营造得温暖舒适。
    吧台后方的木质酒柜里,成排玻璃瓶在吊灯下闪烁。吧台前方,一个女孩子支着手臂趴在桌面上,抬脸向酒保攀谈。女孩醉得很厉害,看穿着还是学生,画着时下流行的妆容,眼妆有点煳,话都快说不清楚还嚷壤着追酒。
    她已经坐在这里一整晚,翻来复去说着同一个故事。
    因为无聊所以在网路上认识了一个男生,两个人互传讯息聊天,分享生活中的琐事,到了某个合适的时间点见了面,然后理所当然发展出肉体关系。在那之后,双方开始产生严重分歧。
    “要是知道他有女朋友,我根本不可能花那么多时间在他身上。就是个烂咖,到处玩的那种,根本不值得我去理他。”
    酒保穿着一丝不苟的马甲衬衫三件套,擦着杯子静静点头。
    “不管他了,不想管他。”女孩皱眉,“再给我一杯特调。”
    “很晚啰,明天上课会迟到。”
    “我才没差。”
    “妳一个女孩子这么晚在外面不安全。”
    “你是不是也觉得我很笨?”女孩突然问,带着那种快爆炸的哭腔。
    “我怎么会这样觉得呢?”酒保在摇杯中放入冰块、苏打水、浓缩果汁还有一点点基酒,摇晃起来发出清脆响亮的声音。
    “我不是笨是什么?明明知道他没有要跟我在一起还是跟他上床,整天都在想他,明知道是不可能的事情。”
    色彩明艳的酒液流入马丁尼杯,加入碎冰和水果切片。酒保把玻璃杯放在女孩面前。
    “妳觉得我看起来笨吗?”他问。
    “啊?”女孩没反应过来。
    “说不笨这杯就算我请妳。”
    “哦……不笨。”
    “对嘛。”酒保笑了起来,脸颊上出现浅浅的酒窝。“所以妳也不笨,妳会好起来的,相信我。喝完就赶快回家吧,不然很让人担心耶。”
    女孩临走前在门口停顿了一下,转头说谢谢。门框上悬挂的风铃轻柔地摇晃。
    室内安静下来,剩下外场侍应擦桌子洗地搬椅子的响动。半小时候,服务生也打卡下班了。
    酒保一个人站在吧台后方擦拭台面杯盘还有高矮胖瘦各异的酒瓶,这间店是他的家,他打扫不光只是应付工作,还有点享受这种一个人独处的时光。
    一个人的时候会想起各式各样的回忆,难受的都随时间逐渐淡去,幸福的则会偶尔不经意想起来,让人忍不住露出微笑。
    风铃又晃了一下,有人进门,酒保头也不抬:“东西忘了带吗?”
    外场服务生是新人,个性大喇喇,一天到晚忘东忘西,光是为了拿车钥匙跟手机可以来回跑好几趟,来的想必是他。
    正要催他拿了东西快点走,对方轻咳一声,酒保的动作霎时僵住了。
    来人并没有去员工更衣室,而是迳自走向吧台。
    脚步停在跟前,他没有抬头,害怕抬头看见真相会失望。他认得这个声音,即使隔了这么久也认得出来,而且非常想念,可是万一他错了呢?又一次期待落空,印证他渴望的只是不切实际的妄想。
    他对女孩说了谎。他一直都很笨,一直都没有好起来。
    不敢抬头,对方就站在吧台对面。他感觉一只手伸过来,按住他的后脑勺将他往前带,额头落下湿润柔软的触感。
    熟悉的气息充斥感官,还有一个小心翼翼、百般珍视的吻。
    心脏飞快跳动,血液奔涌,就像过去的每一次一样,如此真实。他闭上眼睛,吐出的字句如同叹息。
    “谢明睿。”
    
    第十五章
    
    谢明睿几乎是用拖的把张之悦拉出吧台,用力拥紧。他身上还带着外头的寒意,微凉的双唇贴着对方耳际。
    “我想清楚了,真的……”他低声说,沙哑的声线撩拨着鼓膜。“所以你不要再躲我了好吗?原谅我好不好?”
    张之悦听见了他的话,但还没意识到话中涵义。他整个人心神恍惚,不太确定这场突如其来的重逢是怎么发生的。他也曾经做梦梦见谢明睿,醒来后深刻体会那种宁愿待在虚幻世界也不愿面对现实的空虚,开始可以理解顾客买醉的心情。
    他带着这样的心情,侧过头嗅闻对方身上洗衣精和肥皂溷合的香味,手上衣物柔软的触感底下包复着修长结实的身体,颈边感觉到温热的鼻息。这些都是真的,再再确认之后,他的每一根神经都为此而悸动,胸腔胀满酸涩的泪意。
    “我好想你。”他抓着谢明睿的腰,闷声抱怨。
    回应他的是带着咸味的亲吻。
    “是我的错,”谢明睿低声说,“我应该早点弄清楚,是我不对。你不要一点消息都没有,我受不了这样……”
    他抬头舔掉对方脸上的泪水,拉开距离,看见谢明睿通红的双眼。
    谢明睿不该流泪,他也是,毕竟这是他一直以来所期盼的不是吗?
    虽然不断告诫自己不要再抱有希望,但是当对方真实出现在眼前的时候,一早筑起的防备立即溃不成军。跌跌撞撞又回到了原点。谢明睿说什么他都不在意,不用揣度或猜疑。
    他太贪恋手里的温度,只问当下,不计来日。
    风铃柔软的声音响起,两人都沉浸在对方的存在当中,完全没有察觉。
    呆立在门口的侍应生就这样目睹自己店里的酒保被另一个男人压在吧台上吻得热火朝天,衬衫上面几排扣子全拆开了,一只手从凌乱的制服下摆探入,撩起的衣料底下可以看见腰部光滑的肌肤。
    男人另一只手试图解下调酒师的黑色长围裙,但一时打不开绑带,只能转往双腿之间摸索。
    酒保仰起头,咬着嘴唇,但仍漏出断续暧昧的音调。
    受到冲击的服务生意识到自己不能再继续犹豫下去了,否则场景只会更加冲击。
    打或逃全在一念之间,他鼓起勇气。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什么都没看到我手机忘在厕所我马上进去马上出来立刻消失请你们不要介意。”
    “靠……”谢明睿一个激灵,直接把张之悦腰上的围裙扯了下来。
    张之悦喘着气,咬牙转向门口。
    “陈凯威你下次东西再忘在店里我直接捡起来丢马桶!”
    “副店我错了!要是早知道你在……呃,在忙,我绝对不敢来打扰啊啊啊!”
    被两对目光锁定的陈凯威一熘烟冲进厕所,抓起那支用生命寻获的手机。明知道此刻最好的策略是保持安静,好奇心仍驱使他探出头来。
    “对了副店,这位帅哥谁啊你要不要介绍一下?”
    张之悦捏紧自己领口,深深吸气,感觉血压骤增。
    他强忍住拿空酒瓶砸过去的冲动:“这我高中同学--嘶……”
    脖子上多了一个牙印。
    始作俑者撇着嘴补充:“同班同学。”
    ***
    被天兵工读生这样一搅局,原本再热血上脑也很难继续亲热下去。
    张之悦收拾了吧台,拉下铁门,把谢明睿领进员工休息室。最里面有个双层床架,墙上贴满了各式各样的海报、酒谱和备忘,书桌桌面则摆了一台笔电。
    “你住在这里?”休息室空间虽然小,整理过后条件倒不输学生宿舍。
    张之悦耸肩:“省房租,顺便顾店。”
    住在店里有什么临时状况都可以支持,店长也图方便。本来酒吧里没有副店长这个职位,但是张之悦的资历比多数员工都还久,又经常协助处理大小事务,其它职员久而久之就习惯这样昵称。
    “你放暑假?学校会不会很忙?”
    问着无关紧要的琐事,刻意忽略断绝音讯一年多的事实。张之悦其实原本想问谢明睿是怎么找到他的,但转念想想,还能怎么找呢?他们之间的联系也就只有那些人事物。高中毕业后,谢明睿的生活对他来说已经是另一个世界了。
    “大学生都那样,打球、参加服务队什么的。”谢明睿话一出口才想起来张之悦没上大学,“上课内容跟高中类似,有点无聊,不像你在这边工作,应该满有趣的。”
    张之悦笑了笑,不置可否。
    “什么时候回去啊?”
    “九月中开学前才回台北。”
    “噢,我是说今天。”他朝墙上的钟面比划一下,“现在很晚了,太晚回去没关系吗?”
    “我想在这里过夜,可以吗?”谢明睿被突如其来的生份弄得措手不及,端详对方表情斟酌着问。
    “当然,”张之悦眉开眼笑,“要洗澡吗?衣服可以穿我的,我去拿牙刷和毛巾给你。”
    店里没有宽敞的浴室,只有小淋浴间。
    谢明睿迅速冲完澡,回到休息室时,张之悦正在整理床铺。
    “你要睡上铺还是下铺?”
    “都行。”谢明睿擦着头发来到他身后,“不一起睡吗?”
    “好啊。”张之悦顺势把上铺的枕头棉被往下搬。谢明睿凑过去搂他,他温顺地任其动作。
    “你不问我为什么过来?”
    “你为什么过来?”
    “我想跟你在一起。”
    “好。”
    没有条件,没有要求,没有任何疑问。张之悦毫不犹疑地答应。
    谢明睿却有种拳打棉花的无力感,他应该要被质问的,张之悦应该要问他为什么做出这个决定,应该要求他许下承诺。可是他预想的一切都没有发生。
    张之悦甚至完全不过问他这一年来的感情经历,有没有交往对象。这是信任吗?
    他心里不踏实,方寸顿失。少了什么、他遗漏了什么?
    “发什么呆?”张之悦偏头,脱下深色长裤,“你想做吗?”
    “我不--”
    “哦,那我去洗澡。”
    浴室水声哗哗,谢明睿独自躺在爬满锈斑的床架上,听着水流在管线内冲荡的回音。
    他有很多话想对张之悦说,包含他拖欠已久的道歉和承诺,事已至此他却明白再怎么悦耳动听的情话都于事无补。
    他和张之悦只有一墙之隔,但他知道对方实际上是在一个他触及不到的地方。一个可以躲藏的封闭空间,能把所有情感都掩埋的处所。不期不待,没有伤害。
    他花了好大的工夫才找到张之悦,现在他可能必须花更多心力,才能从断壁残垣里找回他曾经视而不见的真心。
    ***
    双层床下铺挤两个人其实有点勉强,张之悦工作结束累了一天,不介意空间拥挤,洗完澡爬上床没过多久就睡了。留下谢明睿一人辗转反侧。
    隔天早晨谢明睿独自醒来,时间接近正午,休息室没有对外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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