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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学士-第1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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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吕芳本以为自己被投到天牢里之后,这件案子应该能在短时间内审结,对于自己的命运他已经不再关心,大不了就是一死。如果能为恩师去死,也算是得尝所愿。
    可怪就怪,自从进入中旬,刑部的人好象就不太愿意来搭理他了。
    昌芳也是想了好几天才想明白这个道理,张妃流产一案涉及到两宫娘娘之争,甚至很有可能涉及到皇帝百年之后的皇位归属”只要两宫娘娘都生下皇子。
    而帝王家的事情,做外臣的还是少沾染为好。
    政治这种东西,尤其是夺嫡之争,一个不慎就是人头落地。
    抛开两宫的娘娘不说,就她们背后的孙淡、毕云、黄锦等人 又有哪一个不是权势熏天,得罪了那一方都是吃不了兜着走。
    因此,刑部的人在走了几天过场之后,索性停案不审,静侯皇帝圣裁。
    而皇帝如今已经被杨廷和治得焦头烂额,加上有要主持本年春帷恩科,也没心思处理这事。    因此,吕芳呆在天牢里就好象被人遗忘了一样。
    不过,这也不奇怪。刑部大牢同北衙诏狱不同,北衙那边的犯人都是钦犯,一般都能在最短时间内做出裁决。而刑部天牢这边的犯人有不少已经被关了好几年没人过问,比如吕芳旁边那间监舍里那个犯人,听说以前是一个小知县,因为犯了事,又拿不出银子来运动,从正德十四年前就关在这里,迄今已经快三年了。
    吕芳在刑部大牢里刚开始几天很难受,又要上刑,又要候审,被折腾得生不如死。可只要挺过去那几天,接下来的日子就好过了。
    随着时间一天天过去,里面的管理松懈下来了。而他也知道孙淡绝对不会眼睁睁看着他这个得意门生住在监狱里不闻不问。
    果然,孙淡虽然没出面小可他还是派出史万全来刑部上下活动。银子如流水一样撒出来。虽然不至于让吕芳脱罪,可也让吕芳的日子一天天过得滋润下来。
    如今,监狱的牢子们从上到下都得了山西商人的好处,可以说。有吕芳在,他们每人每月可以定期史万全那里领取二两银子的炭火。从某种意义上来,吕芳还真成了他们手头的摇钱拜
    昨天,史万全花了一百两银子的孝敬,总算买通了监狱的管事,匆匆忙忙地进来见了吕芳一面。进监狱后,他除了安慰吕芳不要着急,且在这里住一段时间再说,总归有法子可想的,还说了两件事情:一,孙淡二月九日就要参加会试了;二,孙淡因为得罪了皇帝,被免除去了内书堂的一切职务,从二月九号进考场的一刻起,他就不再担任学长一职。
    老实说对于孙先生参加会试一事,吕芳并不担心。在孙先生手下读了这么长时间的书,先生的学问素养他还是非常佩服的。若连孙先生也中不了,那才是咄咄怪事。
    可是,一想到孙淡不再担任学长一职。以后再不能在学堂里侍奉先生,不能聆听他的教诲,吕芳心中却突然一真伤悲,空荡荡地没处着落。
    用哆嗦的手戴好冠,然后又紧了紧面皮,吕芳盘膝坐在地上,抬头看着头顶那一个一迟见方的天窗,心神却像是飞到内书堂的那间书屋里面。
    济济一堂,相对沐春风。
    愿少年,勿忘化雨功。
    “先生啊先生,这是你最后一课。学生虽然没福气亲耳聆听,可我坐在这里,依旧能感觉到你的音容笑貌,就好象你就在我身边一样。那么,就让学生听完这最后一课吧!”
    吕芳面上露出了微笑。
    书屋里闹得不行,毕竟都是十四五岁的少年,太监也是人,加上孙鼻实行的是后世西方那一套教育方法,多用启发性思维,对学生的纪律并没有什么苛刻的要求。
    因此,一众学员在学堂里都很随意。
    现在先生还没到,有不少学员在一边玩闹,吵得陈洪脑袋发涨。
    他只看了两页书就再也看不下去了。
    大概又过了小半个时辰,眼见着就要到先生授课的时间了,便有管事的学员不住喊:,“各位,各位,能不能安静一些,先生就快到了。”
    可喊了几声,还是没人搭理。
    陈洪终于忍无可忍了,他心中正自难过,听到这一片鸡零狗碎的喧嚣,心乱得不行。顿时有一股怒火从胸中腾起。
    他猛地站起身来,将手中的书本狠狠地摔在桌上。
    “啪!”一声,响亮的 中静,所有人的人都转头看着陈       ※
    陈洪沉着一张脸,喝道:“吵个屁啊吵,你们这些鸟人,吵得爷爷头疼,都他娘属鸟的,再吵,爷爷拿你们开印。”
    陈洪一脸的寒意,看起来两颊的肌肉都在扭曲。
    他可怕的表情确实吓住了一些人,可能够进内书堂的人谁没有靠山,像吕芳那种孤家寡人的还真不多,顿时就有人不服气了。
    有一个小太监是御马监司大成的干儿子,手下也纠集着几个能打能闹的小学员。御马监的人可不怕黄锦。而前一段时间,御马监的人同陈洪还闹出过不少矛盾,大家都暗暗记着仇。见陈洪说话难听,那个太监哼了一声:“陈洪,别以为你现在跟了贵妃娘娘就鸟了,大家现在都这么高兴,你这厮却来扫兴,还想拿我们开印?爷爷就是不服你,又待怎样?”
    “你!”陈洪怒视过去。
    那个学员也是不惧,回瞪过来:“怎么,找锤啊,等下放学,陈洪你若是条憨子,咱们找个僻静的地方练练。可说好了,吃了亏不许找自家干爹述苦。”
    还没等陈洪说话,那学员身边几个小太监也闹将起来,都摩拳擦掌,说要帮着锤陈洪一顿,今日非得擂死这个鸟人不可。
    众人平日间都吃过陈洪不少亏,好不容易歹着一个痛打落水狗的机会,准备仗着人多势众,给陈洪一点厉害看看。
    一时间,群情激愤,竟有点万众一心的味道。
    可就在这个时候,一幕让人无法理解的事情发生了。
    陈洪刚开始时还捏紧拳头,圆瞪着双眼欲冲上前出抓住那几个学员就是一通暴打。可渐渐的,他捏紧的拳头松开了,眼围也红了,半天也没有动。
    那个御马监的小学员见陈洪不敢动手,以为他已经怯了,心中得意,冷笑道:“怎么,陈洪小你平时不是很鸟吗,现在怎么不说话了。
    话音刚落,陈洪突然“哇!”一声放声痛哭起来,这一哭只哭得满面都是鼻涕眼泪,往日桀骜不驯的他如今就像是一只可怜的兔子。
    所有的学员都被陈洪这突如其来的哭声惊得呆住了,愣愣地看着他。    那个御马监的小学员被陈洪这一哭弄得有些惊骇,半晌,才吐了一口唾沫:“他娘的,陈洪,往日间我还敬你是条好汉,敢想敢干。如今怎么一见我这边人多,怕吃打,就吓的怂了,你这个脓包,爷爷就算是多看你一眼也算是脏了眼睛。枉孙先生教导你这么长时间,你怎么还这不成器的模样。滚,给爷爷滚蛋!”
    所有人都以为陈洪是怂了,齐齐哄笑起来。
    突然,陈洪猛地跃出,一把揪住那个太监的领口,对着他的脸就喷着口水。
    他咬牙切齿道:“混蛋,你懂可个屁。先生以后不教我们了。”
    “井么?”
    “先生从明天起就不再担任我们的学长,今天是他的最后一课。”
    屋子里再没人说话,只剩下陈洪声嘶力竭的叫喊。
    正在这个时候,书屋的大门推开,孙淡背着手走了进来,依旧是一脸的平静:“都在啊,现在我们上课!”
    陈洪松开那个小太监,一声大吼:“起立!”
    所有的学员同时站起来:“老师好!”
    吕芳在牢房里坐了片刻,确定自己的心绪已经彻底平静下来。这才缓缓开口背诵:“大学之道,在明明德,在亲民,在止于至善。这一章是孔子的经文,这一节是经文中的纲领。空子说,大人为学的道理有三种,一件是在明明德。上明子,是用工夫去明他;明德,是人心虚灵不昧,以具众理而应万事的本体。但有生以后,为气禀所拘”
    他的声音缓和清晰,有一种说不出的穿透里,竟铿锵地在大牢里回荡,随即散布在整个天牢之中。
    没错,他正在凭着记忆背诵着孙先生的课。
    “咦,你这说的是《大学》?”对面那间牢房里的一个犯人突然从地上一骨碌爬起来,双手抓着木栅栏,贪婪地看着吕芳。
    这一间牢房里关了不少犯人,且多是有身份之人。想来这事也可以理解,你级别不够,还真进不了这里。
    每个牢房之间都用粗大的木栅栏隔着。彼此之间声息相闻,互相之间都能看得通透。
    吕芳在这一个月中同周围几个犯人也都混熟了,有些还能聊上几句,互相让些食物。
    不过,他还是能够明显地看出犯人们对他的鄙夷。
    仔细一想,吕芳立即明白究竟是为什么。这里面关的大多是读书人出身的文官,而大明朝的官员有不少都吃过太监的亏,对他这个这个太监难免有些成见。
    比如对面那个官员,好象姓古,据说以前是河道的官员,正德十三年的时候黄河发大水,堤坝决口小冲了三个县城。河道总督没有法子友。占性投水自尽,来个了百汝个属官却被丸愣,术大着,一直没有审判。后来,正德皇帝忙着打仗,然后又是夺嫡之争,也没人搭理他。因此,古大人在这里一关就是三年,关了个满肚子怨气。说起话来也特别难听。
    尤其是在吕芳进监狱之后,古大人见来了个太监,一想起以前在任上时,自己没少吃太监河监的气,更是每日不停地撩拨吕芳,什么难听的话都说得出来。
    听到那样的话,吕芳简直没办法将这个泼妇一般的犯人同以前那个。同进士出身的古大人联系在一起。
    好在吕芳脾气很好,为人深沉,也不同他吵。
    古大人这几天正自郁闷地躺在地上睡觉,突然听到吕芳背书,心中突然一震,就连忙爬起来旁听。天下间的官员都是读书出身,圣人之言诗云子曰可以说已经深入到骨子里去,在这里关了这么几年,也没书看,突然间听到《大学》中的文字,古大人心中的震撼可想而知。
    吕芳还在不住念道:“自天子以至庶人,一是皆以修身为本。一是解做一切。孔子说,大学的条目虽有八件,其实上自天子,下至庶民,尽天下的人,一切都要把修身做个根本。盖格物致知,诚意正心,都是修身的功夫。齐家、治过、平天下,都是从修身上推去。所以人之尊卑,虽有不同,都该以修身为本”
    古大人已经听了半天,心中听得不住点头,暗道:“这个小太监看起来虽然让人讨厌,可学问上的功夫却甚是了得,是个人物啊!”
    “不过,这等阉贼,学问越大,祸害起国家越是得心应手
    古大妇心中虽然佩服,却有些暗自警慢。
    他本以为芳这一段话是他自己对《大学》的理解,却不知道这是吕芳在背诵孙淡的课文。
    再看看四周,有好几个牢房的犯人都趴在木栅栏上如痴如醉地听着,好象都入了迷。
    这里面的人都是读书人出身小可说是一日不能无书。在这里面关了这么长时间,听到有人背书,都像是喝醉了酒一样,酣畅淋漓到极处。
    昌芳并不知道他所背诵的课文是孙淡抄袭的《张居正讲解四书》,张居正本就是一个大学问家,他的著作自然是明朝一等一的。
    监狱里的犯人都是识货的人,只听得心神剧荡,有的人眼睛都热起来了。
    古大人虽然佩服,可却还是哼了一声,大声对着吕芳的牢房喊:,“阉贼,你念得是什么,注解《大学》,哼哼,我看也不过是老生常谈,也没什么新意
    古大人这一声喊,吕芳的声音停了下来。
    良久,突然有一声怒吼:“老古,你他娘做什么,咱们正听得带劲,你显什么牛比,让小太监念下去。咱们关了这么长时间,正无聊,就算是老生常谈,也是可以听听的。再说,小太监的学问还真是不错,我看你老古就没这个本有  。
    古大人有些语塞。
    半天,吕芳那边才有声音幽幽传来:“打搅各位大人了,刚才这段注解不是吕芳的文章,这是我家恩师在课堂上的讲义    “原来是你家恩耸的讲义为尊者讳,古大人也不想再刻薄下去:“不知你家先生是谁,听说你们内书堂的学长都是翰林院的学士。你家恩师是杨慎还是杨一清?。
    听他提到这两个小名字,牢房里的犯人都安静下来。这二人大名鼎鼎,很多犯人还做过他们的下属。
    “不是。”吕芳的声音又传过来。
    “那么”是王元正还是张诩这二人的学问比起小杨和杨一清可差远了,古大人语气中带着一丝失望。
    “也不是吕芳的声音里带着一丝自豪:,“我家恩师姓孙名淡字静远,乃是京城第一名士,《日知录》的作者。”
    “孙淡”,没听说过。”
    “这人还真不知道
    牢房要嘈杂起来。
    古大人冷笑一声喝道:“安静,咱们在这里关了这么久,音讯断绝,外面出几个。大名士也不奇怪
    “的确牢房里又有声音响起,显然都同意古大人的观点。
    古大人又问吕芳:小太监,听你刚才读的这段文字,看样子这个。孙淡还真有些学问。他是正德几年的进士,哦,算来,应该是正德十五年。如今,这个姓孙的在翰林院做什么,?。小
    昌芳忙回答道:“我家恩师还没进翰林院
    “这怎么可能,你是在诓骗我吧?”古大人明显得不高兴起来:,“不进翰林院做学士,怎么可能去内书堂教书,这个孙淡现在究竟在做什么?。
    昌芳回答道:“我家恩师现在不过是一个举人,在房山做知县,还没进翰林院?”
    “什么,不可能,不可能!”监牢里又闹了起来。
    “哈哈哈哈,你在骗鬼啊”。古大人放声大笑起来。,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  ,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三百四十八章 最后一课(二)
    仙内书堂书屋。
    孙淡微笑着将手往下压了压,还没等他说话,便有一个值日的学员喊了一声:“坐下”。
    全班三十来个同学却没有坐下,都定定地看着敬爱的先生。
    陈洪面上还有泪水在流淌,透过泪光他看见其他同学的眼睛都红红的。
    大概是察觉到学员们的异样,孙淡惊讶地说:“怎么都不坐了,都坐下吧,我们开课。
    这个时候,所有的学员这才同时坐下,但陈洪还站在那里,心中乱得如一团乱麻。
    孙淡依旧如往常那样并不坐在讲台尖,而是背着手慢慢地地走过来。“陈洪你怎么了?”
    陈洪现在已经顾不得让人发现自己同孙淡的特殊关系,大声问:“先生,我听人说你明天就要离开我们了,究竟是不是?我们跟了你这么长时间,对先生的学问是非常佩服的,正要从你身上学到经世济国的真本事,可你,,可你除了悲伤,陈洪内心中还有一种被人抛弃的愤怒。
    “原来是这样啊!”孙淡温和一笑,看了看所有的学员:“你们都已经知道了啊”。
    没有人回答这个问题,所有人都悲伤地看着孙淡。
    陈洪用拳头擦了一把眼泪,继续质问:,“先生,你应该回答我们的问题
    孙淡的表情还是一如往常那般恬静:“是的,各位同学,先生明天将要参加会试,这一考就是九天。不管是否中进士,朝廷对我都另有安排。今天是我最后一次给你们上课了,我以前不是对你们说过吗?将来学成之后,你们都会在宫中担任一定的职务,为国家效力。作为一个合格的国家公务人员,应该具备三个要素:公、忠、能。公,就是一心为公,刚正不阿;能,就是具备一定的工作能力;忠,就是忠于职守,忠于朝廷的托付,忠于百姓的期许。朝廷既然对我已有任务,先生自然要听命行事,这也是对国家的忠,对职守之忠。为人师表,先生应该做你们的表率。陈洪,你坐下吧
    孙淡走到陈洪面前,伸手在他肩膀上压了压。
    陈洪心中的怨气尚未消除,可依旧顺势姿了下去,好象先生身上有一种不可抗拒的力量。
    孙淡看了看四周,对大家说:,“本来今天我安排的是一节《人际关系学》的课,可惜明天我就要走了,因此,今天就不限制科目了。我们改一下,你们可以随便提问。先生现场做答。希望你们好好整理一下以前学习是所产生的疑问。我没多少时间了
    “是学员们同时回答。
    这是最后一节课了啊!    陈洪心中一个激灵,他试图整理自己这一段时间以来从孙淡那里学到的学问,可整理了半天,心中还是一片烦乱,好象什么都是那么清晰,又好象一切都是那么混沌,根本就找不头绪。
    该死,这是先生的最后一节课了,我该问些什么呢?
    《人际关系学》,老天,我依旧是那个拧脾气,还不知道如何同人相处;机关公文写作,这段时间在司礼监,每天在奏折上批红,可总结下来也不过是“准再议知道了。些许几句。阿拉伯数字,四则运算?可怜的我现在只会鸡鸭同笼,而有的同学已经学到了勾股定理,学到了初等几何;至于初等物理,浮力是怎么计算的呢”
    已经有学员开始提问了:“先生,请问史籍上说隋焰帝是一个好大喜功的暴君,可他所挖掘的大运河一直使用到今天,是沟通南北的主要枢纽,若只依此一项,他已可被称之为一代明君。可为什么他明只国力疲乏,依旧悍然对高丽发动进攻,以至落了个国破身亡的结局?。一…一这是历史问题。
    孙淡:,“任何人都知道以隋朝当时的国力,已经无法撑持一场国战,可就算隋焰帝不进攻高丽,难道高丽就不会进攻隋朝,隋焰帝不过是先发制人而已。至于隋焰帝在历史上评价,我个人认为,他所做的任何一件事情若单独做都可以使他成为一代明君,可惜他将这几件事集中在一起干,这就是隋朝灭亡的原因。表面上看来,是隋焰帝好大喜功。可究其根源,那是因为隋朝的中央集权不够,地方还有大量的豪强和氏族势力,以至于朝廷不能精确地计算国家的财力、人力是否能支撑地一项接一项的国家工程。隋之亡,亡于中央力量的衰弱和地方势力的强势
    又有人问:“先生,你以前上课的时候说过,要计算一个物体的方量和体积,可以用长、宽、高三个数字相乘。这个法子用来计算土工方量自然是非常好用,可若是碰到不规则的物体,比如一快大石头,我们该如何算出它的体积?这是基础数学。
    孙淡:,“也有一个好办法,将石头放进一个装满水的池子里,池子一场开一道出水口。将石头放见池中,水就会漫出来。而漫出来的水的体积就是这块不规则的石头的体积,只需将这漫出的水装进一个规则的容器中就能很容易地计算出来。”
    “们,这法子好,谢谢先生。”提问的学员恍然大悟,心中一阵欢喜。
    也不知道过了妾久,时的一分一刻地过去。
    学员们的问题也是五花八门,天下地下都有,甚至有人问孙淡宫中太监因为是半阴之体,一到冬天就冷得受不了,日常该如何调养。
    而孙淡也是来者不拒,一一做答。实际上,在古人看来希奇古怪的无解的问题,在他这个现代人看来都是一些常识,再说,依靠着自己脑中那庞大的资料库,什么样的问题回答不出来?
    也就在这一刻,学员们终于了解了先生的学识渊博到何等程度。
    陈洪心中依旧乱着,看着在书屋里走来走去,风度偏偏的先生,他才意识到自己遇到的是一个多么值得宝贵的学术大师。可惜当初自己一心要讨好黄锦,处处同孙先生作对,也没好好学习。等意识到先生的可贵之处,想学真本事的时候,一切都已经迟了。    孙淡再次走到陈洪明前,道:“时间已经差不多了,所有的同学都已经提出了自己的问题,还差你一个。现在已经是晌午,陈洪你还有什么问题就快说吧,等我回答完你的问题就下课了。”
    “原来这一课已经结束了,时间过得好快!”陈洪水悚然而惊。他猛地站起来,激动地说:“先生,陈洪最后再问你一个问题。你教了我们这么多,什么都教,也不拘泥于四书五经。可学这么多杂学。先生究竟想把我们教育成一个什么样子的人,或者说,我们学这么多学问究竟是为了什么?别说为国家培养人才之类的话,就算换另外一个学生,依我们的素质,也一样能成材。”
    陈洪激动地问:“先生,你想要我们变成一个什么样的人?”
    所有的学员都安静下来了,陈洪这个问题说出了他们的心声。
    孙淡沉默片刻,端详着陈洪,静静地说:“我要你们变成一个真正的人。”
    刑部监牢中,古大人还在放声大笑:“奇谈怪论,一个小小的举人怎么可能去做内书堂学长?吕芳小我看你这个小太监还有一点学问,不想那些讨人厌烦的阉贼,也知道些圣人之言。
    可读了几本书,你学问长上去了,怎么就不知道怎么做人了,大言欺人,连起码的廉耻都不要了。举人”哈哈,举人够资格去做学长?你说谎也不知道脸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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