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绵羊成精-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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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勤摸摸鼻子,心情有些喜忧参半。
  程孟田大笑,“你个老楚头啊,还记住那坛子果酒呢?可真记仇啊。”
  程勤本是跟楚扬一前一后走在后面,闻声站定,老老实实将礼品递给楚扬。
  楚扬微微皱眉,看着他的表情一言难尽,最后不情愿接过来。
  “楚扬,”程勤喊住人,干咳两声,说道:“昨晚……是意外。”
  楚扬扭头瞪着他 ,声音有些冷道:“你对别人这样,都说是意外吗?”
  程勤一愣,说:“我认错人了。”
  楚扬脸阴了下来,“你认成谁了!?”
  程勤皱眉,楚扬从来不是这么针锋相对的,最起码“同居”后,都是比较乖巧的。
  楚扬沉默不语,越过程勤。
  程勤拉住他的肩膀,“哎哎哎,生气了 ?”
  楚扬答非所问,“你竟然是程爷爷的孙子!!”
  程勤眨眨眼,不确定对方是不是因为他小时候的光荣伟绩而伺机报复。
  楚扬欲言又止,转身就走,“算了。”
  程勤摸摸下巴,默默跟在后面,问了几句话,楚扬都爱答不理的。
  没见到人的时候,觉得还是不要见面的好,以免尴尬,无法面对,真正见了面之后,程勤除了担忧后,还有有点别的心思。
  程勤瞅见那条牧羊犬,歪头笑眯眯地问:“哎,钱包谁取的啊。”
  楚扬撇他一眼,说:“我起的,怎么了?!”
  细听下,程勤的话是带着讨好的语气。
  程勤歪头笑着说:“我正要夸谁起的这么霸气好听的名儿呢,原来是你啊。”
  楚扬依旧横眉冷对。
  程勤也觉得自己这一顿马屁也忒不走心了,于是说:“别生气了行不,万一你们家人看出来咱俩不对付,问怎么了,我又不会说谎,说你亲我了怎么办?”
  “屁!明明是你先……那样的!”
  “那你别生气了呗。”
  “……我没生气。”
  “那你耷拉个脸子,都不可爱了。”
  “我没有!”
  程勤伸出两根手指对天发誓,“我向你保证,以后绝对不对你动手动……”
  “你闭嘴!”楚扬连忙捂着程勤的嘴,看向屋子,压低声音说:“不要再说了。”
  程勤被捂着嘴,不能说话,舌头不小心舔到楚扬的手心。
  楚扬脸红:“你!你舔……你!”
  楚扬一脸红,程勤不知道为什么,也跟着脸红起来,讨好擦楚扬手心中的口水,“嘘嘘嘘,是我不对,对不起,你太可爱了,我忍不住好不?”
  楚扬推程勤一把,鼻子都歪了。
  程勤耸耸肩,走到钱包跟前摸摸它的头,“哎,钱包,你哥是不是特缺钱啊?所以给你起这名?”
  楚扬瞪着程勤。
  钱包吐着舌头,摇着尾巴,前腿一直往程勤身上扑,看来是非常高兴。
  程勤挠挠它的下巴,“说好了啊,我放开你,你可不能太热情啊。”
  程勤养元宝的时候从来不拴住,还有特权跟他睡一张床,解开了狗链子,笑着说:“要是元宝没死就好了,还可以给你介绍个大美女。”
  楚扬走过来,摸钱包的耳朵,“钱包,一会可别撒欢儿啊。”
  钱包蹲在地上,欢快的摇着尾巴,“汪”了一声。
  刚给钱包松开链子,它就飞身扑到程勤身上,他本来蹲着,这一扑重心不稳向后仰倒。
  “钱包!”楚扬大声呵斥。
  谁知道钱包跟狗来疯似的,不停的舔程勤的下巴,程勤无路可退,正好坐到楚扬的脚面上,背靠着他的小腿。
  程勤哈哈大笑,“哎哟钱包,我以为这么二就哈士奇那种蠢狗了,原来你这个品种也有这么大潜能啊!”
  楚扬一手勾着程勤腋下防止他摔倒,一手指着钱包:“钱包,蹲下!否则没有晚饭!”
  钱包这回听话了,摇着尾巴蹲在原地。
  楚扬拉起程勤,钱包又站起来。
  “边上呆着去,要不明天早上也没有!”
  钱包嗷呜一声,溜达到墙角上串下跳,看着程勤想靠近又不敢靠近。
  “钱包,你个吃货。”程勤笑着拍打身上,“好多土啊。”
  楚扬说:“谁让你给它解开的!”
  “我晕,好多土,”程勤侧身看看屁股后面的黄土,皱眉道:“一会还要坐你们家沙发呢。”
  “哪有那么脏,”楚扬走过去,拿手拍了拍,“没事的。”
  “哎,你怎么还摸我屁股呢?”程勤笑道:“这样吧,我非礼你这事儿咱翻篇吧?!”
  楚扬手一僵,看上去想揍人的样子。
  程勤笑的花枝烂颤,捏捏楚扬的脸,“别当真嘛!”
  楚扬打掉他的手,看着他的表情有些复杂,说:“你真是程爷爷的孙子?”
  “这话说的,不是孙子还能装孙子啊。”
  楚扬垂下头,“程爷爷搬走前,你不是在这住过几个月么。”
  程勤笑笑,“嗯,那时候我才十几岁来着。”
  “我那时也不过几岁,我就记得你那时候用根儿圆珠笔画画,”楚扬说:“画什么,像什么。”
  “像是我的风格,”程勤摸摸下巴,点点头,“我懒得削铅笔。”
  楚扬抬头看他,低头小声说:“没想到会是你!”
  “你说什么?”
  “没什么。”楚扬刚走了一步,又转头对程勤说:“我妈妈不知道程大哥跟舅舅在一起。”
  “明白,我不会说他们的,哎对了,你姥爷姓楚,你舅舅为什么姓温?而你也姓楚啊?”
  “我舅舅我不知道,我随我妈妈姓,”楚扬又强调,“千万提我舅舅。”
  “可能经济公司包装的吧,我知道了,我不提,我爷爷不知道他是你舅舅呢,”程勤正经回答,突然又捏捏楚扬的脸,“哎,你不生气了吧?”
  楚扬:“……”
  程勤正色道:“昨晚我不对,给你道歉,你别在意。”
  楚扬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心里有一股说上来的复杂,最后转身走了,声音小的只能自己听见,“本来也没生你气。”
  程勤苦笑,发现自己是挺没个……长辈的样子,不过很奇怪自己为什么这么欠,看见楚扬就忍不住逗弄。
  二人进了屋,楚扬给程勤换了脱鞋,乡下地宽房子大,所以冬天还是挺冷的,但是楚扬家开的中央空调,所以屋里暖烘烘的。
  楚扬家装修风格是非常常见简单的,可是简单中透着主人的品味,尤其客厅中央那幅字画,一看就是出自名家之手,家具都是金丝楠木的,古香古色,韵味十足。
  晚饭颇为丰盛,荤素搭配,盛在精致的骨瓷餐具中,砂锅里的排骨咕噜咕噜,散发着浓郁的香味,引人味蕾大开。
  楚红从厨房过来,端着最后一盘菜,走过来往程勤眼前一放,“我记得勤子最爱吃炸带鱼了是不?”
  程勤不好意思挠挠头,“您还记得呢?”
  楚红笑道:“那么帅的小伙子,却是个馋猫儿,我怎么会忘记呢,快尝尝,看我手艺退步了吗?”
  程勤说:“您再退步,也能秒杀我,我现在做啊,只求别糊!”
  众人大笑,唯独楚扬闷闷不乐,好像跟自己较劲似的。
  楚建国说:“扬崽儿啊,去耳房把我酿的果酒端来,让你程爷爷跟勤子哥尝尝。”
  “好咧。”
  程孟田说:“我喝点,勤子就算了,还要开车呢。”
  楚建国摆摆手说:“果酒度数低,再说,都甜的。”
  楚扬抱着坛子过来,又拿了一摞陶碗,用竹筒酒舀盛了三碗酒,对程勤说:“我给你到点梨茶得了,你不是开车吗?”
  程勤捏着带鱼正啃呢,忙点头道:“好啊。”
  楚扬去后厨端来一碗。
  程勤一饮而尽,陶碗放到桌子上的时候,程勤才发现碗中的液体根本不是什么梨茶,而是二锅头,还是放了盐的二锅头!
  他扭头看楚扬。
  楚扬眨眨眼,笑着问:“怎么了?哥哥?”
  那声“哥哥”纯真又动听。
  程勤咧嘴,露出一个难看的微笑,“挺好喝的呀。”
  楚扬一派纯良,“还要喝吗?”
  程勤说:“……好啊。”
作者有话要说:  感觉楚扬要疯……

☆、亲吻

  楚扬得承认,刚才那么做,确实是因为小时候那点“鸡毛蒜皮”,但是那点儿鸡毛挠了他很久,陪着他一段冗长的岁月,俨然称不上蒜皮了,早就是鸡皮了。
  于是,跑到耳房后本来想着再给他来一杯甜点芥末的,他突然觉得自己这么干实在是有些彪,程勤一会儿还要开车回家来着,于是良心发现般拐到厨房真给他盛了一碗梨茶。
  盖上锅盖,楚扬转身的时候,只见程勤悠闲地靠着门框勾着嘴角盯着他,一副秋后算账的架势。
  楚扬一怔,顿时发觉这个恶作剧真是缺心眼到家了,赶鸭子上架忽悠道:“怎么过来了?快屋里坐着去,不用帮忙。”
  程勤挑眉,小绵羊这是有“厚颜无耻”的特技啊,绝对属于闷骚属性。
  “走吧,厨房冷”楚扬抬抬手中的碗,“梨茶要趁热喝。”
  程勤瞟了一眼碗中的汤,勾了一个明显不信的笑容,“小绵羊,我是有点二,但不是傻。”
  楚扬:“……”
  程勤抱胸,移步过来,将楚扬禁锢在灶台和自己之间,夺过那碗,“你什么时候变调酒师了?”
  “你说什么,我不懂,”楚扬眼神晃动,腾出一只手推程勤,碗里的汤差点儿溅到二人手上。
  程勤凑过来,鼻子几乎碰到了楚扬的鼻子,“有没有跟你说过,你骗人的技术没有一点技术含量,嗯?”
  楚扬向后弯腰,将头别到一边,“没有!”
  程勤发出了一声短暂的哼笑,二话不说往嘴里灌了一口汤,掰过楚扬的下巴,将液体渡给了他。
  楚扬一时无措,瞪着眼睛看着近在咫尺的俊脸。
  程勤这人对什么酒都浅尝辄止,没瘾,除非喝多,不然很少发酒疯,唯独二锅头降不住,一杯就改人设的那种,喝完后,整个人有些精分,特别容易上火。曾经和朋友去大排档喝了这酒,正巧跟隔壁桌儿发生点儿摩擦,程勤一向舌灿莲花,巧舌如簧,骂人不带吐脏字的,那天确是本着能动手就别逼。逼,直接上酒瓶子给人砸开花。
  今天还行,能亲嘴就不动手。
  唇分,程勤坏笑,“怎么,傻了,亲懵了?我技术那么好么?!”
  楚扬:“……”
  “好吧,那再让你享受一回,”说完,又灌了一口吻上楚扬的嘴。
  楚扬忙扭头,汤水顺着俩人的嘴角蜿蜒而下,看上去很特别情。色。
  “你!”楚扬有些急眼了,掐着程勤的脖子,看着向那么回事儿,其实根本没用劲儿,喝道:“有你这样的吗?!”
  程勤擦擦嘴角,脸色酡红,抛给对方一个颠倒众生的笑容,“我这不是让你也尝尝你的杰作吗,独乐乐不如众乐乐,嗯?”
  楚扬气结,“那味道怎么样啊!”
  “哎?好像是真品梨茶啊!”程勤咂摸咂摸嘴,随后摸了摸楚扬的下嘴唇,“不过还是这里味道更好!”
  程勤说话带着微醉的鼻音,喷出淡淡的酒气眯着眼睛,随时能合上似的,发丝随意,半遮不遮挡着桃花眼。
  简直没有比他更风。骚的人了,楚扬想。
  楚扬端起陶碗,将剩下的汤水含到嘴里,照猫画虎,旋身将程勤压到灶台上,把口中的液体用舌头推进程勤的口中。
  一不小心就跟程勤的舌头纠缠了起来。
  一场力量均等的针锋对决。
  程勤照单全收,半闭双眼,露出一条缝隙看着对方胡作非为,约莫半分钟后,程勤咬着楚扬的下嘴唇,慢慢分开一个手指的距离,除了两股粗/重的喘/息声,心照不宣地注视对方。
  接着程勤一个翻身又将楚扬压回去,双手捧着他的脸,眼神再次落到楚扬的唇上,捏着他的下颌重重吻上去,以横扫千军之势纠缠对方。
  疯了吧,程勤想。
  楚扬感到一股温辣的舌头占领了自己的口腔,全身四肢百骸都跟着叫嚣起来,亲吻浓烈而又霸道,他内心某种蠢蠢欲动的欲望越发膨胀起来,手不自觉的伸到程勤的上衣内。
  然而,厨房距离客厅就一条石子路,那边忽高忽低的交谈声,很快拉回楚扬快被烧尽的理智。
  楚扬一把推开了程勤,这次不敢与其对视了,因为有几秒,他是享受的,有欲/望的,特别是在知道程勤的身份后,他心里长年压抑的情愫突然就像被解开的封印,开闸泄洪般全部都冲了出来。
  他捂住砰砰跳动的心脏,终于抬头瞪着程勤,他真想将这个男人压在身下娇/喘。
  程勤勾起楚扬的下巴,“哎,你挺投入啊。”
  楚扬一把抓住程勤的衣领,似乎对他这般儿戏的样子而恼羞成怒。
  程勤抓住楚扬的手腕,歪头笑道,“害羞了?”
  楚扬说:“笑吧,迟早让你哭!”
  然后走了。
  程勤抿抿嘴,不笑了,闭上眼靠着灶台揉太阳穴。
  那烈酒后劲太大,程勤又蹲到院子里逗了会钱包,吸了几口冷气才回去。
  程勤回去后默默坐到楚扬身边,捏了块炸带鱼填到嘴里,“红姨,你们家做饭手艺遗传吗?”
  “怎么说?”
  “他”程勤指着楚扬,“做这个也很好吃。”
  “咦?”温文红看看二人,最后对楚扬说:“你给他做过这个呢?什么时候?”
  楚扬一愣,烈酒容易上脑子,对于脑子下线的程勤,他终于有些后悔了,于是说道:“哥哥是不是喝醉了?”
  程勤倒了一碗果酒,“没有啊,我酒量很好。”
  楚扬心里默默撇嘴,吐槽对方再来一碗保准儿你三碗不过岗。
  程孟田说:“勤子,别喝了,一会回家还得开车呢。”
  楚建国说:“这么快就走啊,甭走了,今晚住这了,小红一会再给我那屋抱床被子,勤子跟扬崽就和就和,咱俩晚上好好杀几盘。”
  “就是,别走了,好不容易回来一趟。”楚红说。
  “以后再来嘛,我明天有工作。”程勤笑着说。
  其实他怕跟住到楚扬一个房间,刚才亲个嘴,都要天雷勾地火,大半夜,孤男寡男的,赤诚相见,定会把持不住给人开/苞,后悔莫及能预见的事儿,最好扼杀在摇篮里,不然发生了,对谁都不好,见了温文泽更是没法解释。
  楚建国有些失望,但是程勤话撂那儿了,他不能耽误人家工作,于是就没在挽留。
  饭后,楚建国给程孟田秀茶艺,程勤则主动挑起洗碗的担子,干点活儿还能醒醒酒。
  楚家人都比较实在,连让都没让,直接同意了。
  程勤下手摸摸池中的水,有点后悔,“好凉啊,这井水?”
  楚扬叹气,挽起袖子说:“还是我来吧。”
  “那怎么行,”程勤挤开楚扬,“说好了我洗,别捣乱。”
  洗了几个碟子之后,终于cei了一个。
  程勤偷瞄楚扬,不动声色将碎了的碟子踢一边,“你家洗洁精真是太滑了。”
  楚扬不语,有种“我不说话,就默默看你装/逼”的架势,然后拿扫帚过来打扫。
  程勤无趣,继续干活,修长白皙的双手冻得通红,尤其是指尖,跟涂了胭脂似的,冷得直搓手。
  楚扬有些心疼,这人手受过伤的,懒人被呵护就好了,逞能干什么?
  程勤甩甩手,往手心哈气,“冰死了,冰死了,倒点热水吧。”
  “你真娇气,”楚扬搓搓双手,然后将程勤带着水渍的双手包到自己的手掌中。
  程勤一愣,连忙将手抽出来,却发现对方力气还挺大,就这么不尴不尬的从人家手心中汲取热量,这么突如其来纯情举动,程勤感到浑身不得劲,“你,你干什么啊。”
  楚扬说:“还冰吗?”
  程勤跟中风了似的看着对方。
  小孩儿的眼神温柔倦怠,这瞬间好像成熟老练不少,跟记忆中爱哭的鼻涕虫,纯情的小绵羊形象相差甚远。
  池子中的水欢快地流到下水道,周围寂静无声。
  “这种举动,很容易让人,误会。”
  “这会儿误会?晚了!”
作者有话要说:  程勤:你屁股后面是什么?
楚杨:请看我前面。
程勤:不是,你屁股后面怎么是条狼尾巴?
楚杨:你看错了,前面太长弯到后面了。
感谢一个作者大大提供的段子,连我这种污黄黄的人都要脸红了。
看来程勤以后会很性/副,当亲娘的我就放心了,哈哈哈哈哈。
那么说一下他的马甲:麻油杂胡椒。

☆、摊牌

  院外有老头吆喝着“磨剪子嘞嘿,戗菜刀”,钱包根本看不到“攻击目标”,依旧非常敬业在院子里冲门口叫唤了两声来显示一下自己的本职工作,吆喝渐行渐远狗吠息,夜幕的村庄,又恢复了宁静。
  有些人在床上浪出海啸都不一定感到害羞,但是往往一个简单的、纯情的、呵护的、温情的小动作,也许就能让人怦然心动。
  程勤有些慌乱,说:“你……别逗了。” 
  “你现在想听什么?”楚扬定定的看着程勤,声音没有什么起伏,要么是非常冷静,要么就是装的非常冷静,“你是觉得我说的是个玩笑?还是觉得我跟你闹着玩?”
  程勤僵硬地笑笑,觉得“玩笑”跟“闹着玩”其实没有什么本质的区别,楚扬一本正经的样子,隐忍着要发火的样子,让他不知道怎么接后面的话,说“你开玩笑”,“你别闹了”,好像都是一种伤人的利器。
  程勤甩了甩手上的水,故作轻松,“那啥,还你洗吧,我要开车回家了。”
  楚扬上前一把拉住程勤的胳膊,有些着急喊他的名字。
  “别说了!”程勤挣扎,“松手。”
  楚扬大力掰正程勤的身体,让他跟自己对视,他一字一句道:“程勤,我不相信你不喜欢我!你要是说,我就再也不纠缠你。”
  程勤看着一摞洗净的盘子,沉默了。
  楚扬很好,接触久了之后,这块璞玉被抛光,打磨,浑身上下渐渐亮出闪光点,技能树也是满点,跟他在一起不用担心明天会不会过着重复的日子。
  可是,楚扬太小了,程勤三十岁,楚扬二十岁,十年能换两届主席,是两个五年计划,很可能是一个时代的变迁,是一个少年跟青年跨度的鸿沟。
  曾经针锋相对的两人,见过几面,同居几天,还差点儿擦枪走火,或许彼此有好感,或者现在承认我对你是有点感情,是喜欢你的,可是,时间久了呢,能一起走到最后吗,退一万步讲,不管后果,谈一场及时行乐,今朝有酒今朝醉的恋爱,但是感情,感情之外的东西全部沦陷后,出现分道扬镳的情景后,怎么办?
  那时候,他是不是老了?会不会已经失去再去爱另一个人的心思和冲动,以及时间!?
  奥运会的跳水运动员跟编剧相差二十岁,依旧有着羡煞旁人的恋爱,只要有相爱可以跨越时间的问题,行!他可以接受年龄上的差距,但是——
  楚扬是温文泽的外甥。
  这是一个不能忽略的问题,他的哥哥正在和温文泽恋爱,甚至他们已经计划去国外结婚,程勤没法预计,如果温文泽知道了这件事,会怎么想?
  得不到大的,去招惹小的?
  如果温文泽这样想的话,那就太不堪了。
  还有,程妈知道程天跟一个男人在一起的时候,她说她不想活了。
  程勤无法想象,如果让妈妈知道家里第二个孩子依旧是个同性恋,会有什么样的后果。
  难道要让楚扬委曲求全,走地下通道,过着没有阳光的日子吗?永远没法上台面,永远无法介绍给亲戚这个是我爱人?
  楚扬愿意,他程勤舍不得!
  他不能枉顾诸多不可抗力的因素,要跟楚扬发生一些朋友以上的事情。
  前怕狼后怕虎,程勤知道这样很怂,但是他想,他已经过了随心所欲的年纪,这个年龄段就应该多一些克制。
  “楚扬,”程勤一指一指掰开楚扬的手,正色道:“以前是我不对,我跟你道歉。”
  楚扬张了张嘴,神情跟着紧张起来。
  程勤说:“对不起。”
  楚扬看了程勤很久,对于道歉式的拒绝接受无能,良久,他垂下了眼睛,“我小时候,有个哥哥送了我一个速写本,他很厉害,一根圆珠笔就能画出好多栩栩如生的风景,后来他画了一个小孩儿。”
  楚扬抬头,目不转睛地注视着程勤,“程勤,你不会忘记了吧?”
  程勤皱眉,楚扬很少这样称呼他。
  “我那时候还小,但是也知道那里被系上蝴蝶结也是一件让人难为情的事儿,以至于现在仍然记忆犹新,念念不忘,甚至选择了画画专业,长大后,我特别奇怪,这么执着,是为什么呢?我一度怀疑自己是不是有病,尤其是我每当抚摸那副画时,即使那个哥哥的面孔已经模糊,但是那人就像在我身边,有段时间我觉得自己心里有问题。”
  程勤给楚扬画的那副“小绵羊的新装”被他裱了起来,那根红绳跟铃铛放进了一个绒布袋子,一同藏到床柜里。长大后的楚扬跟小时候婴儿肥还有些差距,不仔细看不容易认出,但是楚扬每次看的时候,还是觉得特别传神,那种既羞愤又兴奋的心情,让他觉得自己特别神经病,他为什么要把一张恶作剧的画裱起来?
  后来,他到了做怪梦的年龄,都说梦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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