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遂心如意-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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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非卿唇边笑容敛下去,一时不答。其实这一番诊治间,苏如异的举止动作与那短短几句话都足以让他相信,眼前人是真的拥有身为医师的底气,并不可能是空口白牙,自说大话。因而他不作回答,并非是出于怀疑与戒备,而是这一问题在他心中的确没有答案,甚至已困扰多年。
良久,他才轻叹一息道:“是,但本王并不清楚个中细由。”
苏如异见他并未恼怒,胆子便大了些,加之一旦为他人医治起来,心中便禁不住急切了几分,追问道:“王爷知道些什么,能不能说一说?”
平非卿看着他,那白净面上的一双圆眼忽闪忽闪的,致以认真又期待的目光,一时又忍不住露出些笑,探出手去往他鼻尖轻轻一按,引得他一声呼痛低嘶,才道:“都沐浴过了,竟没发现摔破了鼻子吗?”
“啊?”苏如异苦着脸端过一杯茶水,仔细给自己照照。
那会满面尘土,确实没瞧着,这会儿洗得干净了,果然发现,鼻尖上稍微磨蹭破了些皮,被平非卿那么一按还真是有点疼。
“先去上药,本王再说给你听。”
平非卿站起身来,苏如异方才被他断了思绪,眼下一听这话又想起平非灵的病来,忙站起身点了点头,听话地跟上前去。
第三章 说好的一起跑呢
苏如异凝眉望着手中物。
那一支瓷瓶小巧精致,瓶身烙着金纹,绘作龙形,一看就是皇家的稀罕东西。揭开瓶塞时,里头药物的清淡香味轻飘飘地盈入鼻翼,只那么嗅了一嗅,便教他心疼地肝儿颤。
“怎么?”平非卿原是兴致满满地瞧着那动作神态,直到见他将瓶塞小心翼翼地合上,才带着些好奇出口问询。
“太贵了……”苏如异下意识嘟了嘟嘴,小心翼翼地把那瓷瓶放回桌上,又有些不舍地瞥上两眼,道,“都是些珍贵药材,竟还添了世间难得的云松蝉香,这样的药,刀伤剑伤都能治得了,不过蹭破点皮,实在舍不得……”
平非卿听得有趣,顺眉问他:“你竟闻得出药材?”
苏如异觉得他这话真是问得奇怪,不以为意道:“从医者不都能分辨吗?师父可以,师兄可以,我当然也可以,难道京城的医师,都不可以吗?”
平非卿不置可否地笑一笑。
京中医师自然有能做得到之人,但绝大多数都没这本事,数一数二的厉害角色已是宫中御医;若谁人都厉害如斯,那么那些个御医哪还金贵得起来。
可眼前这少年究竟是什么来路,年纪轻轻真如此不平凡?
“苏如异。”
“嗯?”
平非卿问道:“你是什么人?”
苏如异一头雾水,凝眉认真地答他:“我是个医师啊。”
“你师父是何人?”
苏如异住了口。
原来平非卿问话中的意思,是怀疑上他的身份了。
可他却不愿作答,毕竟他的师父是鼎鼎有名的毒门门主,门下有他这样对毒物一窍不通、却偏爱医术的弟子并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事情,江湖上也几乎无人知晓,他若说出口来,岂不是扫了毒门的颜面?
虽说他被逐出师门,心里头是有些委屈怨愤,但对师父与师门的情义并不曾真的消减半分,因而这样的问题,他是断然不愿意回答的。于是便挪开了眸子,小小声敷衍道:“我师父就是我师父,反正我师父很厉害的。”
“哦?”平非卿越发好奇,心中疑虑更甚了些,但见他不肯说,便将心思掩在笑容之下,轻轻回此一声,也不再追问下去。
苏如异故作平静地将那瓷瓶推还给他,扯开话题道:“王爷,这药太金贵我用不起。”
“本王赏赐你的,又不同你计较,如何就用不起了?”
苏如异抬眼,亮晶晶的眸子望向他:“王爷真送我了?”
“嗯。”
“多谢王爷!”苏如异眉眼弯弯地将瓶子又拿回来,宝贝似的揣进怀里。
“……”平非卿额角微不可察地抽了抽,命令道,“拿出来用。”
苏如异可把这东西珍惜着,隔着衣裳捂紧瓶子,摇头拒绝道:“王爷,我有别的药,待会回房里抹一抹就好了。”
平非卿半敛了双眸,看着他护着瓷瓶的软软双手,沉声问道:“拿出来,你自己抹,还是本王给你抹?”
“我自己抹!自己抹!”苏如异瞪眼,掏出瓶子,揭盖,倒药,抹鼻子,一气呵成。
罢了,心疼地瘪嘴。
“乖,”眼前人好笑不已,总算把方才泄出的那一丝危险气息收回去,道,“你是本王请来的医师,往后在这王府之中,吃穿用度都不会委屈了你。这些药物,你觉得好,要多少本王便赏你多少,不在乎这一瓶。”
一番话道得苏如异激动不已,当即对这王爷的畏惧又少了几分,面对这份阔气,崇拜之情油然而生,露出小狗一般的眼神。
“条件是,你要治好郡主。”
“王爷如此大方,我当然会不遗余力医治郡主。”苏如异笑得开心,话落又觉得不够郑重,补充道,“其实王爷就算不这样大方,我也会尽心尽力,答应了的事情,身为医者就不会食言。”
“甚好。”平非卿满意颔首,看着他把药瓶又仔细地揣进衣襟里,心情莫名畅快,将身子惬意地往后仰几寸,靠上宽敞椅背,缓缓道,“本王告诉你当初的事情。”
“是。”苏如异闻言凝神,正襟危坐起来,表情十足认真。
这人回想起当年之事,声音低了些:“她这病症是从六年前开始的,当时的灵儿方巧十岁,还是个小娃娃……这王府之中有一处废园,园中有一口枯井,那一日不知为何她坠入井中,井口上竟还压了一方石板。灵儿失踪整日,若不是石板与井口处留有一丝缝隙,恐怕本王也听不见她的哭声,差点害她困死井底了。”
“郡主是因为此事而受的惊吓吗?”
“应当是了,从那以后,便成了如此模样。”
平非卿浅浅蹙眉,忆起当年月夜时,他跳入井中将平非灵救出,小姑娘摔伤了腿,一路由他抱着,紧紧揪着他的衣物不肯放手,挂着满脸泪珠喊“哥哥”,惊魂未定地哭道:“哥哥,快带我飞出去……飞不出去了……天上被挡着了……”
平非卿怒不可遏,下令将那事彻查一番,却得不出丝毫线索,而平非灵也如同失忆一般,从她嘴里问不出任何话来,以至于此事直至今日都是一个谜,不知晓究竟是何人何故欲要害死平非灵。
“废园中的枯井,还压了石板?”苏如异心觉不寻常,再傻也能猜出是人为之举,不禁道,“王爷,我能不能去那地方看一看?”
平非卿侧首看着他,心底神思不形于面色,暗自衡量后微微一颔首,道:“本王带你去。”
恰是黄昏未尽之际,这被称为废园的地方,显得幽森无比。小石径上杂草丛生,满目荒凉。
平非卿行在前头,未遣奴仆跟着,亲自带着苏如异来到此地。身后这人其实胆子极小,被这园里的凉意激得背脊发凉,几度想要攥住平非卿的衣袖,碍于其尊贵身份又努力忍下来,强作镇定。
平非卿瞧在眼里,忽然起了几分玩心,蓦地止住脚步,任他埋头撞到背上。
“哎呀……”鼻尖上带伤的那处撞了个正着,苏如异呼痛,伸手捂住鼻子。
平非卿蹙眉拿开他的手,瞧上一眼,竟微微给他撞红了些。于是顺手探进这人衣襟里摸出那瓶药来,替他重新抹上一次。
苏如异眼里神情又惊又痛,一边意外着这高高在上的平王竟亲手替他抹了药,一边万分心疼地看着那瓷瓶,像是被人抢了到手的大肉包子一样难过。
“又用了一次……”苏如异瘪起了嘴,这人失笑,把那瓶子塞回他衣襟里。
“你走路小心些,便不会用这一次。”
“明明是你突然停下来……”苏如异委屈,抱怨得特别小声,压根儿不敢撒气。
眼前人却还是听到了耳中,微俯身凑到他耳边去,以一种极其神秘的调调说道:“知道本王为何停下来吗?”
“为什么?”
“因为本王怕啊。”
“你……怕什么?”
“自然是怕这地方,”平非卿眸光一沉,低声道,“这园子之所以废了,是因为……”
“……因、因为?”
“闹鬼。”
“啊啊啊——”苏如异两手死死地攥住了他的衣襟。
平非卿朗声笑出来。
“王爷你骗我的吧?你骗我的吧啊?”苏如异泫然欲泣,那一身墨蓝绸子在他手下被捏出深深皱痕。
“骗你做什么?如何,想回去,还是继续往里走?”
“你、你多叫些人来……”
“多叫些人来?”平非卿轻轻一挑眉梢,戏弄道,“你还想继续往里走?”
苏如异把心横着,可怜兮兮点头道:“不能不去……得看看……”
“哦?为何?”
苏如异真是快哭出来了,抬起泪闪闪的双眼看他,道:“脑子里的病有药可医……可心、心里的病得解了她的心结……我不看,怎么知道如何下手啊……”
平非卿有些意外地垂首看着他,眸里戏谑散去,不知想着什么,半晌不发一语。
“你你……你倒是叫人来啊……”
竟是命令起王爷来了。
平非卿唇边浮起浅笑,开口道:“松手。”
“什么……”
“你扯着本王衣裳,本王走不了。”
“哦,那我……我放开你……”苏如异松手,平非卿胸前被捏出两团痕迹深深的皱褶,方作势要走,眼前人又立马攥住他,大叫着不肯撒手,“啊啊啊——你要去哪啊啊啊——你不要走啊啊啊——”
平非卿只觉许久不曾笑得这般尽兴过,没想到这白面馒头似的可爱少年除了会医术,还有这么个奇妙的好处,能被他拿来捉弄着寻些开心。
“你让本王去叫人,又不许本王离开,那如何是好?”
“我我我跟你一起去叫人!”
“哦,那你打算就这么一直攥着本王,与本王一步步挪吗?”
苏如异紧张地抿一抿唇,严肃地看着他道:“那我松手……你、你准备好,我数三下我们一起跑……”
平非卿动一动眉尖。
苏如异慢慢地松开双手,鼓起勇气轻声念道:“一……二……”
平非卿弯唇。
“三——啊!”
一声惊呼出口,双足已悬空,忽得被这人抱起来,转身往园子深处走去。
“你怎么不跑啊怎么不跑啊!啊你去哪儿啊方向错了啊!先去叫人先去叫人啊!”
“闭嘴。”
苏如异万分委屈地闭了嘴,紧紧抓着眼前衣襟,至此依旧没有意识到,堂堂平王把他这么抱着,究竟有哪里不对。
第四章 王爷那个不太行?
这一座废园其实曾经是一座寝院,园中也是有着住宅房屋的,然而如今也一同废弃,长年无人居住。
平非卿话里提到的那一口枯井并不在屋宅前院,而是在其背后,四周没有凉亭假山相伴,除了草木树丛,就只有这一方井孑然孤立于此,显得突兀又凄凉。
苏如异被平非卿带着绕过半圈屋子,远远便望见了井口,其旁的杂草丛里还丢着几块破碎的石板,上头长了些青苔。他歪着脑袋看一看,觉得这些碎石板拼起来方巧就有井口那么大,兴许就是当初被盖在井上的那块,而它之所以碎了……
苏如异悄悄瞥一眼身边之人,相信一定是他盛怒之下砸碎了的。
“如何?”平非卿忽然开口。
苏如异正小心翼翼地趴在井边,一点一点地探头往里头看,猝然被他这声音吓得身子一颤,急忙退回身来,紧张道:“什么如何了?”
平非卿低笑一声,道:“本王是指,你来这处看了,有何想法?”
苏如异问:“王爷,我在想……这口井为何枯了?”
“源头断了,后来也没再用,便一直枯着了。”
“那能不能再引入活水来?”
平非卿不知他为何如此问,略一沉吟,点头回道:“有些麻烦,却不是不能。你想要如何?”
不远处的树上忽然扑腾着飞走一只鸟,苏如异惊得霎时站直身子,又一把扯住了触手可及的衣摆。
“我我我……”
“什么?”平非卿愉快弯眸。
苏如异望着飞走的鸟儿,松了一口气,手上的力道浅了些,却依旧不敢放开,回道:“我心中有想法,就是不知道王爷舍不舍得。”
“此话如何说?”
苏如异道:“这园子瞧着很荒,但房屋庭院样样规整,只是闲置得久了,少了些人息……不如好生打理一番,令那些胆大的、喜欢此处的人进来住着……”
“然后呢?”
“然后……活了那口井,让郡主重新来到这个地方,看看不一样的这里。”
平非卿眸光暗沉。
“你知不知道,灵儿即便是靠近这废园,都会吓得发抖。”
“所以我才说……不知王爷舍不舍得……”
“你要本王去揭她的伤疤?”
眼前人已带了几分怒气,苏如异听得出来,却不愿放弃,坚持道:“王爷狠不下心,郡主便会永远回避此事,心结解不开,永远也不会好起来……也……没有任何可能再知晓当年的真相……”
平非卿不再答话。
苏如异心下其实万分紧张,虽身为医师十分坚持己见,可又清楚此人的身份,无法强求他的妥协,只好紧张地抬起眼看着他,直面他不悦的眸色。
不知僵持了多久,才见他神色稍霁,缓缓颔首道:“依你所言。”
苏如异惊喜地睁大眼,禁不住笑道:“如此太好了,佐以药物,一定能医好郡主!”
“你这要求本王准了,不要让本王失望。”
“是。”苏如异点点头,手指还捏着他的袖摆,愉快地环顾四周,道,“将此处好好打整一新,添些人气便好。”
平非卿望着他面上笑容,心间郁气逐渐消散而去,又一度戏弄道:“那你便搬过来住吧。”
话落果然便见那可爱的面孔疾变了脸色,惊恐之后的神情立刻变得万分无辜,央求道:“王爷……我胆子小……我也不喜欢这里……”
“那才该来练练胆。”
黄昏彻底落幕,天际的霞红色光晕褪尽,四处光线立即又暗了几分。
“王爷……我不……”苏如异怕得不行,余光偷瞟着四野,想象着在此处过夜是一件多么可怕的事情,可怜地向他求饶,心中更是忍不住想要抛弃医德,后悔提出这么个主意。
然而平非卿却作出一副无动于衷的模样,好整以暇地望着那双眼,直到那双眼里的神情越发委屈失望,最后又急又怕的,竟然啪嗒嗒地掉下眼泪来。
“……”
“王爷我不医了……你杀了我吧……让我死得痛快一点……”苏如异牵起他的袖摆擦擦眼泪,生无可恋,“如果是要砍头,能不能把刀磨快点……让我一下就能死了,不会疼……我不医了……”
平非卿失笑:“你威胁本王?”
“我没有……”苏如异特别难过,“我就是真不想活了……我住过来一定被吓死,我就想死得快一点……”
平非卿大笑。
“王爷……”苏如异掉眼泪。
平非卿问:“这时辰了,饿了吗?”
苏如异眨眨眼,又眨巴下两行泪来,冲他点点头。
“去吃饭。”
“我吃不下……”苏如异伤心地瘪着嘴。
“本王不让你搬过来了。”
苏如异眼睛一亮,猛抬头:“王爷晚上吃什么?”
“肉。”平非卿弯唇,任他攥着袖摆,带他离开这废园。
晚膳高高兴兴地用到一半,苏如异才回过神来,蓦然意识到,他在这王府中与平王同桌而食,似乎是件十分逾矩的事情。
若不是一名侍女有事来报,他甚至还想不到这点。
那侍女在房门外遥遥行礼道:“王爷,兰夫人让奴婢来传话,说是这几日天燥,恐易上火,特地用绿豆炖了些甜汤给您作宵夜食用,不知您今夜是否有空前去。”
“本王乏了,让她自己喝吧。”
“是……”侍女未得他应肯,神色失望地施礼退下。
苏如异正满足地啃着一只鸡翅,偏头望望黯然离去的侍女,疑惑问道:“王爷,兰夫人是谁?”
“本王的侍妾。”
苏如异惊讶地咽下一口肉,道:“那王爷为什么不去?”
平非卿轻笑:“本王为何要去?”
苏如异无言以对,想了一想又问道:“王爷和自己的夫人,都不一起吃饭的吗?”
“不过是个侍妾,为何要与本王一起吃饭?”
苏如异一噎,听着这话耳朵发烫,看看他,又想想自己,突然觉得这话听着就像是“不过一介草民,为何要与本王一起吃饭”似的,顿时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可再看一眼桌上丰盛的菜肴,苏如异便果断决定不提这规矩也罢,毕竟美食当前,体统与脸皮实在是算不得什么。
于是假装不懂,继续吃肉,随口回道:“可我师父师娘便是同桌吃饭,夫妻之间本就该一起吃饭。”
“夫妻?”平非卿觉得有趣,停了筷子回他这话,见他一边认真说着,一边还分毫不懈怠地啃着翅膀,低笑道,“她不过是本王的侍妾,不是王妃,唯有正妃才是本王之妻。”
“好复杂的规矩,”苏如异感叹,又好奇问道,“那王爷的王妃呢?”
“本王没有王妃,只有兰夫人一位侍妾。”
他听得不服气,小小声地嘟嘴反驳:“只有一个,那就是妻嘛……”
“你不满?”
“不敢不敢!”苏如异睁圆了眼,急忙摇头,“我就是好奇……”
“有何值得好奇的?”
眼见着这人并未生气,隐隐还带着点笑意,苏如异便安下心来,弯眸笑一笑回道:“我从小被奶奶养大,除了师父师娘,没见过别的夫妻相处,就觉得夫妻之间就该同吃同睡。王爷不跟你的侍妾一起吃饭,也不肯过去陪她,我才好奇。”
“那你猜本王为何不去?”眼前人露出了意味深长的笑容。
苏如异瞧着他的神色直觉有诈,却还是忍不住顺着这话问回去:“为什么?”
平非卿凤眼盈笑,施施然回道:“因为本王那个不行。”
“咳噗——”苏如异差点把鸡骨头塞进喉咙里去。
房中的丫头垂着脑袋静默无声,只当没听见。
平非卿看他呛得眼泪都要出来,笑盈盈地执起了竹筷……
苏如异不记得当日那顿饭是如何收得场,只隐约知道自己从那句话后便脸涨得通红,埋头默默地扒饭吃。胸膛里的心子也跳得极快,满脑都是惶恐不安,不晓得听到了这样的私密之事,这平王可还愿意放过他。
兴许等他医好了平非灵,便会被灭口了……
他就知道,伴君如伴虎!
苏如异神色凄哀地捣着药。
房门被人轻叩,随即“吱呀”一声响,一双穿着粉红绣鞋的秀气莲足迈过门槛,盈盈施礼。
苏如异偏着脑袋望过去,认得来人是贴身伺候他的侍女,是平非卿特地安置在这庭院中的,细心又勤快,格外好相处,于是停下动作问道:“棉萝姐姐,有事吗?”
“先生,”棉萝温婉笑着,瞧他面上有几块污垢,大概是摸多了药材,又把粉末儿擦到了脸上去,走近桌旁掏出手帕替他稍微拭一拭,回道,“王爷下令辟了一间屋子给您,今日打整好了,奴婢领您去看看。”
“屋子?”苏如异双眼圆瞪,手中药杵“哐当当”地跌落臼里,惊恐道,“他他他……要把我搬到那个废园子去吗?我不去!我不去!他言而无信……”
棉萝微愣,不知他为何会说这话,却听着“废园”两字猜他是误会了什么,解释道:“先生不需要搬去哪儿,这儿就是先生的寝院,王爷只是辟了一间屋子,给您作药房用。便就在隔院,与此处相通,过一道小拱门便到了。”
苏如异把这话消化半晌,夸张地松了一口气。
“药房啊……吓我一跳,”他心思松懈下来咧嘴一笑道,“王爷想得挺周到啊,我正愁这桌子窄了,瓶瓶罐罐的快堆不下了。”
棉萝浅浅一笑,苏如异比她年幼上几岁,虽是主子,却又更像是弟弟一般天真惹怜,让她发自心底愿意体贴照顾,因而言语间除了尊敬,时常还多出几分安抚,道:“先生还不够了解王爷,王爷素来不失威严,但骨子里却是心软良善之人,考虑起事来也都是非常细致的。”
苏如异眨眨眼。
“棉萝姐姐,你应当很熟悉王爷吧?”
棉萝微作犹豫后点了点头,道:“自是不如王爷身边的几位姐姐,但还算熟知其好恶。”
“那……”苏如异压低了声音神秘问道,“那你知不知道,王爷多久去一回兰夫人那里?”
“这……”棉萝十足意外他的问话,想了想还是诚实答道,“一旬半月的才会去坐上那么一小会儿,有时候一两月也不曾去过,兰夫人进这平王府也有个六七年了,但王爷前去留宿的次数屈指可数。”
苏如异深深一声喟叹。
——看来平非卿没说谎话捉弄他啊,他应该是真的那个不行……
也难怪这人二十好几了都不曾纳妃,就连侍妾也仅有一人。身为王爷,要权有权,要财有财,想要多少美人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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