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遂心如意-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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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喜欢。”
  这就是喜欢。
  一直疑惑的事情,平非卿开口解答了。
  如他所言,苏如异希望他只对自己这样好,希望他一直在自己身边,希望他平平安安,不会因征战而受到伤害。
  此次追赶而来,更是已经认识到,对自己而言,这个世上再没有比平非卿更重要的人。
  原来这就是喜欢……
  是令心间暖融融的情意,而非什么让人紧张难堪的东西。
  “我喜欢你……”苏如异放松身体,伸手回抱住他,红着脸颊闭上双眼。
  太好了,他喜欢着平非卿。

  第三十五章 圆月伴生辰

  莫名其妙的,来到军营中的第三日,便到了中秋团圆之日。
  这么些天的折腾,苏如异早没把日子放在心上,过得迷迷糊糊的,若不是在营中闲逛时听到几位喂马士兵的聊天,他还不会意识到中秋的来临。
  “中秋了啊。”苏如异摸着自己的马儿,转头跟疏隐说话,疏隐无声向他点头,算是答复了,他已经习惯这位内敛影卫的性情,因而没觉得尴尬,继续说道,“我以前也都过中秋呢,小时候跟奶奶过,后来跟师兄过,这一回是跟平非卿过,只可惜今年没有月饼吃。”
  他觉得挺好的,每年的团圆日都没有错过,身边永远是亲近之人。有亲人在的地方便是家,环境优劣也就不重要了。
  除此之外,其实他还有一个关于中秋的秘密,那便是每年的中秋,正是他的生辰之日。以前只是奶奶知道这件事情,奶奶走后,他没再跟谁说过,哪怕是跟师兄也没有提及过,因为对他而言,不论是中秋还是生辰,只要这一日有亲人陪伴,能一起吃好吃的东西便足够了。
  可这一次不一样,陪在他身边的那个人是平非卿,是他喜欢,并且以后都不愿意分开之人。
  苏如异想把这件事情悄悄告诉他知道,就只告诉他。
  想着便傻乎乎地笑了,自个儿偷偷开心着,便也没注意着顾忌什么,随口问道:“疏隐大哥,你喜欢吃什么馅儿的月饼?”
  疏隐沉默了半晌,似是在思考,随即简单回道:“都好。”
  “是啊!”苏如异眼睛一亮,一副看知音的神态去看他,“我也觉得都好,全都好吃,我年年都会把每种味道都吃上一遍。”
  这人没回答。
  苏如异开心地喂马儿吃草,也不忘摸摸旁边的追影,追影脾气大,有时候不给摸,光是旁人靠近都会显得怒气冲冲的,因而当他平和的时候,苏如异总会逮着机会多摸几下。
  ——平非卿的战马呢,可高可帅了。
  “跑得飞快,还有追影,你们两个也算一家马,中秋节有个伴,挺好的。”
  疏隐:“……”
  “好好相处,以前在王府那么多马是很热闹,但现在出来了就要相互照顾。”
  疏隐:“……”
  苏如异突然觉得不对,有点儿反应过来了,想到自己似乎不该在这个人面前讲这些话,回头内疚道:“疏隐大哥,对不起,我忘了你今年不在家中。”
  眼前人依旧面色无波无澜,话却难得多说了几个字:“本就一直不在家中。”
  “啊?”苏如异更自责了,好像提到了这个人的伤心事,更认真些向他道歉,“对不起。”
  疏隐又是沉吟了好半晌才开口说话,似乎对他而言,开口讲话是一件十分困难的事情。
  “只需要保护王爷。”
  苏如异不解,很想问问为什么,却不知道继续问下去是否不太礼貌。
  徘徊的时候,疏隐竟自己说下去了:“王爷护着家人,而我护着王爷。”
  “你是说,王爷替你照顾家人了?”
  疏隐点点头。
  苏如异想通了,以为影卫对王爷忠心,是为了替家人报答恩情。
  但其实事实稍微还有点偏差。王爷身边的六名影卫,大多都是孤儿,疏隐虽有家,但却因贫穷而被爹娘抱到京中卖作小奴仆,从不太记事起便被养在了睿和王府,因此对于自己的血亲没有任何感情,甚至可说已没了印象。
  他是死士,为了平非卿可以随时舍去性命,这是他的忠,是为了报自己被收留之恩,而非平非卿善待他家人之恩。
  苏如异并不明白这一点,按自己所猜想的去安慰他道:“没关系,今年的中秋有我和王爷,有元大哥,还有无峥大哥和魍魉大哥,我们可以一起看月亮,边关虽然不如京城好,但月亮总是一样的。”
  疏隐素来木讷的神色似有一丝松动,一瞬间滋味有些离奇。毕竟平非卿是他的主子,如今的苏如异也是,分明主仆有别,而这少年却对他说出共度中秋的话。
  不知是否是错觉,渐渐地,那沉寂的脸上似乎竟浮现出微不可察的笑意。
  苏如异了无察觉,对他笑一笑,转头往另一边望去的时候,遥遥地看见了魏宣义的身影。
  他从主帐中出来时,魏宣义等人正在里头和平非卿议事,此时出现在这里,大概是该说的话都说完了,现在的平非卿一定已经空闲下来。
  苏如异高高兴兴地回去找他。
  进到帐中,眼前忽然出现了一件走时未曾见到的东西,端端正正地摆在营帐中央,看上去像是缩小了的山河地貌,砌得相当细致,其旁还站着垂眸思索的元靖。
  “这是什么?”苏如异走到平非卿身边,不欲打扰着那人,问得很小声。
  平非卿道:“沙盘,无殊微作调整修缮,方才送了过来。”
  苏如异觉得这东西真是神奇,探着脑袋仔细多看几眼,又问道:“是你们说的沼泽吗?”
  “嗯,是那边的沼泽。”这人弯唇,没想到他还看出来了。
  “好厉害啊,和那里一模一样吗?”
  “倒无法精确到完全一致,只是个粗略的雏形。”
  苏如异点点头。
  两人对话间,元靖似乎有了头绪,往那上头插上一只细小的红色旗标。
  平非卿抬眼:“理清楚了?”
  元靖颔首,虽未给确切答复,却不失底气道:“应当是可行的。”话落探出手指,在旗标那一处虚划而过,补充道:“你看这里,这一条算作是分界线,界线以北,是十年前征战时的集中区域,这一块,想必对方与我们一样,已经完全熟悉,对安全与危险之域应该是了如指掌;而往南再行一里地,战地便相对陌生。”
  “你是想将战地南移一里?”
  “嗯,南移,利于我方将战地伪装。”
  平非卿蹙眉,微微有些拿捏不定,思虑后道:“不容易。这一片本就属于平崴地境,蛮子对点肯定不如我们熟悉,在如此前提之下,十年前他们尚且敢于攻入,这就足以说明他们对于辨识危险沼泽之域有着自己的巧妙方法。我军十年前能够取胜,靠的是五行八卦阵法,扰乱了他们的方位,十年后仅依靠战地伪装,怎能轻易引他们中计?”
  这人向来疑心重,思考这些事情自然也习惯作得滴水不漏,因而一时难以理解他的想法,不明白为何战术反而简易化了。
  元靖微微一笑,早便猜着他会出此一问,淡然解释道:“王爷信不信,对方在沼泽以北处驻扎的那一支防守军,绝对用了十年时间来习练五行八卦阵的破阵之法?”
  平非卿对此倒深信不疑,当即给予肯定答复:“信,所以这是你决定弃用五行八卦阵的理由?”
  “并非,我反倒觉得,这一次是依旧要用此阵的,”元靖指一指沙盘讲道,“在一模一样的位置用一模一样的阵法,但却又故意将此阵法布得简易一点,留下漏洞给敌军。王爷想想,对方费了十年功夫来习练此阵,如今在偏战场却只防不攻,其中的缘由是什么?”
  这人回道:“恐怕是虽已习得此阵,却还没有十足的把握能应对我军吧。”
  “正是如此,”元靖点头,“所以我方阵法不变,敌军入阵之后,一旦发现此阵可破,便会信心大增,以为我军已是江郎才尽,再没了别的战术,如此,对方定然会趁胜追击,向南攻入。”
  平非卿扬眉,起了些兴味:“说下去。”
  元靖接道:“而此时偏南的地域没有阵法,仅有伪装,对方难免会有所警惕。为了消除他们的警惕之心,我们就必须在偏北的地域也同样布上伪装,使得偏北这一块战场之上阵法与伪装同存。”
  “蛮子熟悉偏北地域的沼泽分布,自然不会中那伪装,随后到了偏南之处,难道不会凭照偏北处的经验来躲避陷阱吗?”
  “他们当然会,所以两处虽都有伪装,却是从分界线开始便反其道而行之,出其不意。”
  平非卿听得一愣。
  沙盘前的这人勾着唇角,拈起桌旁一朵小野花,扯下一片花瓣轻轻搁置在沙盘上代表安全的地域上。
  “王爷,偏北处,伪装故意覆盖在危险的沼泽之上,那叫作‘欲盖弥彰’;而偏南,伪装却覆盖在安全的位置,大大方方裸/露出来的沼泽,你认为他们是踩还是不踩?”
  “哈哈哈……”平非卿朗笑不已,赞他道,“无殊太狡猾,十年前耗尽心力设计一出阵法来对付他们,十年后却竟然只用这么一点小计谋,实在是欺人太甚。”
  “王爷当真觉得是欺人太甚?”
  “当真,”平非卿愉快颔首,却又道,“欺负得很好。”
  “那是可行不可行?”
  “自然可行,你这智囊,向来是令人心服口服的。”
  元靖松手,任野花飘落沙盘之上,弯眸道:“后续便是如此,至于如何诱敌,便按王爷的计划走了。”
  “好。”平非卿心中畅快,把身边少年的手指头捏在掌心把玩不休。
  苏如异听了半晌天书,拿看神仙的眼神去看他们两个,还在等着下文。
  等了半晌却不见话题继续说下去,这才试着插嘴道:“你们商量好了?”
  “好了。”平非卿把视线转回到他身上来,点头回道。
  苏如异笑得灿烂:“那你们夜里还忙吗?”
  “不好说,不出意外暂且是不忙。”这人挠挠他柔软手心,问,“怎么,有事?”
  苏如异一听他说不忙,愈发欢喜道:“今日是中秋!”
  两人皆露出意外之色。
  “倒差点忘了……”元靖轻笑出声,一时想到了京中的平非灵,新婚燕尔,第一个中秋便分隔两地,实在是无奈。
  单凭此,都真是应该狠狠地欺负一下主动来犯的蛮子。
  “中秋本来是该吃月饼的!”苏如异没看出他隐隐透出的思念,依旧兴致高昂道,“可这里没有。”
  平非卿低笑:“军中自然没有,今年是吃不着了。”
  “我们可以吃烤野兔啊!”
  “嗯?”
  苏如异看他两个不明白这之间的关联,耐心解释道:“月亮嘛,月亮上面有嫦娥,有玉兔,所以月饼和野兔是一样的。”
  平非卿:“……”
  元靖:“……”
  帐内沉寂,少顷,平非卿先笑出来,揉揉他这天马行空的脑袋,戏道:“我看你就是馋了,嗯?野鸭想不想吃?”
  苏如异老老实实点头承认:“也想吃。”
  这人捏一捏他脸颊,答应下来:“也好,捉几只吧。”随后又向元靖道:“虽不在京中,但我们三人也能共赏圆月。”
  苏如异纠正他:“是六人。”
  “嗯?”
  “还有疏隐大哥他们三个。”
  平非卿失笑,看来这么两天,眼前少年跟他的影卫也熟了,点头遂他心意道:“好,六人。”
  苏如异欢天喜地。
  只是说好的野鸭野兔并不随时都在手边,此刻兴起了这个念头,还得临时去捕猎。所幸并不麻烦,这样的地方别的东西不好找,野味倒是容易抓着。
  湖中游鱼肥美,这人也亲手捉起来几条,架在岸边的柴火堆上烤得滋滋作响。
  苏如异绕着几个火堆转来转去地看,心思得到了大大的满足。
  待到香喷喷的野鸭熟透,圆如玉盘的明月已升至高空。
  本是紧张的征战时期,这一番捕猎烧烤倒十分放松心思,平非卿心中怡然,侧首望望身边正将鸭肉啃得欢腾的少年,低声问道:“以前怎么过中秋的?”
  苏如异抽着嚼肉的空闲回他:“小时候听奶奶讲嫦娥奔月的故事,一起吃月饼;后来听师兄讲嫦娥奔月的故事,一起吃月饼;现在跟你一起吃烤野味。”
  平非卿沉沉笑道:“那还要不要听嫦娥奔月的故事?”
  “好啊。”苏如异咧嘴笑,传奇神话总是听不腻的。
  这人却抬头对元靖道:“无殊来讲吧,你讲什么都能头头是道。”
  “好,”元靖此时也心情正好,毫不犹豫便答应,随即娓娓道来,“相传在远古时期,天上同时有十个太阳出现,晒得大地干涸,民不聊生,有一位名叫后羿的英雄为了解救百姓,登上了昆仑之顶……”
  此人平日里说话的声音总是清润平淡,讲起故事来却抑扬顿挫,引人入胜,苏如异听得津津有味,分明是听过无数次的故事,却依旧被吸引得忘记了咀嚼。
  元靖认认真真地把这故事说下去:“……后来,他的妻子嫦娥偷偷吞下仙丹,独自羽化成仙,飞到月亮上面,住进了里面的广寒宫里。”
  苏如异以为故事到此就该结束了,没想到元靖继续讲道:“月宫清寒不似人间,一个人居住在那样的地方,即便做了神仙也是很孤独的,嫦娥此时已经知道后悔了,可为时已晚,广寒宫里什么也没有,除了一只玉兔。后来……”
  “后来怎么了?”苏如异迫不及待追问。
  元靖叹一口气,把烤好的野兔递给他道:“后来嫦娥好饿,就把那玉兔烤了吃了。”
  “……”
  “哈哈哈……”平非卿扶额大笑。
  三名影卫依旧不言不语,面色平淡,却几乎同时动作一顿。
  苏如异默默地接过烤兔,突然有点难以下咽,垂眼想了很久……一口咬了下去。
  嗯……兔兔真可爱……兔兔真好吃……
  元靖还在继续逗他:“讲得好不好?”
  苏如异实在不知道怎么回答,睁大眼无辜地望着他,少顷点头道:“挺好的……”
  元靖便也随着平非卿畅笑不止,整一晚上都无比热闹开怀。
  玩到挺晚,几人吃饱喝足才打道回营。
  此时已是圆月中天,苏如异稍作梳洗后未及时爬上铺席睡觉,而是又跑到外头去看了会美丽的月亮,直到那人跟出来,将他给抱回去,才安安分分地把自己裹进毯子里。
  平非卿随他躺下,把他微凉的脚丫子暖在自己腿间,责备道:“风寒还未好透,就又穿着单衣跑出去。”
  “已经好啦,我做的药呢,可厉害了。”苏如异缩在他怀里笑,仰脸亲亲他下巴,片刻后小声唤,“平非卿。”
  “嗯?”这人笑应一声。
  “告诉你一件事情。”
  平非卿听他语气愉快,便往下睡些,好仔细看着他的脸。
  “说吧。”
  苏如异眸中仿佛嵌着璀璨星子。
  “我十七岁了。”
  这人意外。
  “今日是你生辰?”
  “嗯!”苏如异点头。
  “为何不早些告诉我?”平非卿无奈轻叹,捧着他的脸亲一亲额头,“我能早些有所准备。”
  “你那样忙,这里又不方便,还要准备什么?我今天已经很高兴了!”苏如异开心道,“况且,其实我也是今日才想起来的。”
  平非卿低声笑:“也罢,来年我会记着,以后都会记着。”
  苏如异听得心痒痒,胸膛里头很温暖,甚至忽然有些眼眶湿润的感觉,问道:“我们以后每年都会在一起对不对?”
  “对,”平非卿顺着他柔软的头发,语气很是肯定,“我会每年陪你过中秋,还有生辰。”
  苏如异抱住他蹭一蹭,又问道:“你的生辰是什么时候呢?”
  这人弯唇摇头:“还早得很。”
  “还早也要告诉我。”
  他追问不休,平非卿只好作了回答:“巳月初九。”
  “我也记住了。”苏如异双眼闪闪的,仿佛比外头的月儿还要明亮,“平非卿,我也会陪你度过每一次的生辰,陪你……”
  话未落尽,双唇已被这人吻住。
  平非卿辗转着将他唇舌吮吸,动作轻柔和缓,但心中却燃着一把骤起的烈火,只想把怀中人一点一点揉碎吃尽,又或者从此都拿锁链绑在身旁,一步甚至半步都不让他离开。
  “嗯……”苏如异喉间发出轻嚅声,抱在这人身上的双手竟学得主动,在他赤/裸的上身抚摸着。
  情意一旦撩拨出来便不可阻绝,平非卿弯着眉目将他压在身下,低哑嗓音裹着热气拂在耳畔,激得他轻轻颤抖,道:“宝贝,今夜可不要哭出声来,薄薄营帐,外头能听得见。”
  苏如异双颊滚烫,偏头在他面上轻蹭,不知该回答什么,慢慢地闭上双眼,把一切都交给他来掌控……
  后来便不记得是否忍住了哭吟之声,脑中只剩下这人在他体内的炽热温度,霸道却温柔地闯进来,紧紧地抱他在怀。
  幼时的破碎记忆星星点点,想起奶奶走前满目慈和地告诉他,这世上会有人爱护他,对他好,终有一天他会找到。
  耳边是粗重鼻息,苏如异眼角滚下一粒泪珠,未落入鬓发便被平非卿怜惜吻去,不禁低声笑着,偏头迎上那双唇。
  ——他知道,奶奶说的这个人,他已经找到了。

  第三十六章 群龙无首

  不知敌岸蛮子安着什么诡计心思,作为入侵的一方,安营扎寨之后竟迟迟不见动静,最为嚣张的举止也不过就是掌着几艘战船,在北面湖域上耀武扬威似的巡游。
  平非卿有的是耐性,林震与他商议之后,便也好整以暇地带着船只在南面闲逛,丝毫不显急躁,颇有几分礼尚往来的意思。
  其实现在这局势,按说蛮子已越界,平崴军自有充分的理由发兵退敌,而对方在等的,大概也是这一点。
  双双心知肚明,偏偏平崴的军队却一直不愠不怒,湖域主战场之上风平浪静,彷如儿戏。
  倒是沼泽那边,一月以来,魏宣义领兵越过战区,故作声势地往敌军防守线攻过去几次,然每每打不上一个时辰便又速速撤回,数次之后,只将其防线逼退半里。
  如此行径,好比只把对方当作了闯进园子里的野鸡野狗,不需要太过操心,随随便便轰出去就好。
  轻视鄙夷到此等境界,蛮子很快便被惹得恼羞成怒,除此之外还生出万分警惕,唯恐对方只是在拿湖泊作幌子,而真正的目的其实是想从沼泽处下手,妄图攻下此地继而分两军将他们前后包围。如此一番猜忌之后,蛮子迅速迁了一支精骑兵至沼泽分战场处,不再仅仅端着防守的架势。
  那支精骑兵也不知是否真有震慑作用,总之魏宣义这边消停了不少,未再时不时地心血来潮,随便闯过战区去“撩拨”他们一把。
  两方举动相较于十年前的战鼓不息,实在显得有些小儿科,苏如异在军营中旁观了一个月,虽然依然不太懂这境况,却也隐约感到奇怪,觉得这些人怎么打仗打得那么稀奇。
  一月以来没有一兵一卒的损失,却因着沼泽域的“打闹”,令不少士兵身负轻伤,被无眼刀戟划出伤口。
  天气越发凉爽,但这地方毕竟环境恶劣,苏如异担心这些士兵会发炎感染,时常钻到医棚里去,同其他几位军医一道忙碌不歇。
  腥红的伤口见得多了,他便越发情绪沉郁,一日比一日更讨厌征战之事,也一日比一日更为心慌,生怕等到平非卿亲自上战的那一刻。
  他愁眉不展,很快便被那人给瞧出来。
  平非卿正在桌前展阅一封京中来信,将他拉到身边坐下,问道:“怎么闷闷不乐的,想回京了?”
  苏如异摇头,眼里含着担忧,踌躇许久开口说道:“你不会受伤对不对?”
  “嗯,我不会受伤,”这人浅浅一笑向他保证,察觉到他的不安,勾着手臂将他圈进怀里安抚,又说,“你刚来的时候不是答应过了,会相信我吗?”
  “嗯,我相信你的。”怀里少年很真诚地对他点头。
  平非卿挑着他的下颚使他微微转过头来,忽然间,眸里极度认真,道得字字沉稳而缓慢:“牢牢记着,只要相信我。”
  苏如异听着这话心中狂跳,分不清是紧张还是什么,一瞬之间闪过一丝奇怪的感觉,却又无从捕捉,只乖顺答道:“我记住了。”
  平非卿又现出笑容。
  垂首亲亲他,收回手来,不再多谈此事,指着桌上信函道:“你看,灵儿送来的。”
  “咦?”苏如异惊喜,换了话题霎时心情明亮不少,拿过来仔细地读一遍。
  平非灵书了满满两页笺纸,先是说了自己的近况,讲她在将军府中生活得很愉快,老夫人相当疼她,如亲生闺女一般宠着;此外还提到了她原本的痴症,感到病愈之后一切正常,虽偶尔会有头疼之状,但已经请御医来诊过了,说是无甚大碍,慢慢会好起来……平非灵将这些事情一件一件仔细陈述,罢了又事无巨细地叮嘱一通,让平非卿与苏如异二人好生照顾自己。
  姑娘家毕竟心思细腻,这神智一恢复过来,整个人便体贴周到得不得了,知道关心起自己的兄长来了,看得平非卿笑意深深。
  如今平非灵变聪明了,苏如异却还仍旧傻得可以,把这信看完之后,抬眼惊讶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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