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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可能不想知道-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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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稔瞥见了屏幕上“陆拾”二字,诧异顾锦年居然还和“路人甲”有联系。

顾锦年说,陆拾高考失利又复读了一年。他说他们一直都有联系,叫肖稔说话别那么难听。

肖稔白他一眼,说关系那么好怎么不敢接?怕人家要跟你借钱?

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顾锦年就与他“心中所爱”失之交臂。

肖稔不知道那天陆拾是要跟顾锦年告白的,他是鼓足了勇气才敢打电话过来。顾锦年也许猜到了电话的内容,如今想来也是心里有鬼才一直不敢接。可他心里也有愧,所以也就一直没敢挂。眼看他犹如天人交战,前思后想还是给人家拨了回过去。

可电话那边的人像是赌气,自始至终也没有接。然后,就是杳无音讯的七年。

与裴松青回程的路上,肖稔终于将一切线索串联起来,于是思绪万千。

顾锦年与肖稔不一样,他们虽然是至交好友,可性格却截然相反。顾锦年是很聪明的人,说是圆滑世故也不为过。他从小就是老师家长喜欢的乖宝,深谙讨巧之道。既然已知两点之间直线最短,那他就绝不走弯路。

他是个极聪明的人,不像肖稔撞倒南墙还不自知。小学时两个玩太嗨忘了作业,顾锦年趁着老师检查前抄得飞起,肖稔却坚持一字不动。他跟他说抄作业这事没有意义,就好像吃别人嚼过的饭。顾锦年觉得他说的很有道理,于是就抄得更起劲。

结果可想而知,一个被老师大肆表扬,一个被提着耳朵拎到了教室外。

顾锦年说肖稔就是认死理,否则以他的聪明才智外加厚脸皮,现在也早混得风生水起。他们是那么不同的两种人,顾锦年一直懂得如何走捷径,他认为只有将外界阻力化解到最低,才能把更多精力投注在自己真正要走的路上。

可这一次,也只有这一次。他没选两点之间最短的那条直线,而是选了一条最险最难的路。

两个男人在一起,真的能长久?

肖稔随口问裴松青,脸却一直冲向窗外吹风。

裴松青没有回答,关于这问题的答案,他觉得他可能不想知道。

“我本以为他这些年过的不错,可原来真是如人饮水。他从小就是个万人迷,特别招女生喜欢。怎么也想不到最后居然和男人搞在一起。我甚至不能想象他们俩亲热,他妈知道会阉了他。我怕是真不知道他俩事情,知道了也不会说你是我男朋友什么的。裴松青,你不会介意吧……”

话没说完裴松青一脚急刹,车子嘶鸣一声停在路边。

“靠!你干嘛!”肖稔吓得魂飞九霄:“要不是安全带拦着,我差点就顶着前挡风上天了。”

“既然你这么讨厌,为什么要把我写成gay?”
看裴松青脸色越来越暗,肖稔也自知理亏。

裴松青没跟他计较,以至于他都快忘了自己笔下那个“天阉之人”可不是什么正人君子。他是个觊觎男主的美貌,等不到就心生暗鬼的奸邪反派。而他的男主丝毫不将阉狗放在眼中,心中只有流行飒沓、霁月光风。

整这件事说起来双标得很,肖稔实在难自圆其说。

“其实我……”

裴松青的手机响了起来,铃声打断了他、也解救了他。裴松青拿出手机时肖稔瞥了一眼,看到了屏幕上闪烁着“卢婧然”三个字。

裴松青没熄火,只挂了档就下车去接电话。

窗外夜风中的桂子花香惬意得很,肖稔本不觉得冷,可听裴松青跟女友打电话又让他觉得冷。他关上了车窗。就坐在车里一言不发地看他。雪白的前车灯映出裴松青宛如苍松的身影,他站在皎洁星月与霓虹之间,轮廓被光影琢磨成一幅极美的画。

那通电话讲了很久,裴松青回来时脸色比去时还阴沉。

肖稔问他怎么了,他开始没回答,可过一会儿又说他们可能要提前回A市。

肖稔一脸懵,他本来还计划着再单独约顾锦年谈谈。

“卢……婧然回来了。”裴松青在叫女友名字时打了个磕巴:“回去我就把合同给你。”

肖稔知趣地点头表示理解,可不知为何心底就是生出异样。

这些日子和裴松青在一起,就好像做了场梦一样。现在他的女朋友一回来,他就这样急于跟他了断。短短的几日都等不得,立刻就要回到女朋友身边去。

肖稔也不该觉得委屈,他们的江南行从一开始就明码标价。

他一开始是舍不得合同,可现在是舍不得他。

32。聊赠一枝春(2)

裴松青以为肖稔对合同早垂涎三尺,于是签好了送去给他。没想到那家伙竟笑吟吟地将他拒之门外,还冲他摆手道了一声“心领”。

“是要我哄你?”裴松青以为肖稔在为他临时更改行程而生气,不禁皱眉道:“想再玩几天也可以,我帮你安排好……”

肖稔却笑嘻嘻地说不必,他就跟他回去,也趁这几天出去找找房子。

“找什么房子?”

“当然是住的房子。”

说罢,裴松青手里合同如天女散花,狠狠地砸在他没心也没肺的胸膛。

“那你最好快些找。”

说罢他拂袖而去,留下肖稔和一地鸡毛。

恰这一幕裴妹妹撞见到,她原本是端裴母削好的水果给肖稔,现在又变成了替裴松青跟肖稔道歉。

“我哥脾气是不好,但从不会这么失礼,连我都快不认识他了。”


肖稔看着她弯腰捡起七零八落合同,像是捡起他被裴松青摔碎了一地的自尊。

“你别跟他一般见识,看得出我哥很重视你。”

哈?这也能看的出来?

肖稔装作毫不在意,笑的也云淡风轻。他又不是裴松青,在美女面前可不能失了风度。

“我家的情况你也看到了,和一般家庭不太一样。我爸从小管的严,别的孩子都怕我家的老古板。我哥也很少带朋友到家来,你是他愿意带来的头一个。”

裴妹妹说着将那一摞纸递到肖稔手里:“他给你就拿着,他就是想给你的。”

第二天告别了裴府,裴氏母女出来十八相送,可裴父却自始至终没露面。说是跟朋友约好钓鱼去了,可一想便知其实不然。

肖稔主动跟裴松青冰释前嫌,问要不要去跟伯父道别?

裴松青却蹬鼻子上脸,他说肖稔想走就走时,也不记得要和自己道别,跟他爹倒是客气的很。

说罢,就丢下肖稔独自上车去了。

他这个人嘴巴虽毒,可什么场合讲什么话总拎得很清。像这样伤人的话,肖稔从他口里也就听过一次。他们在学校男澡堂打架,裴松青把他摁在墙上忍无可忍骂他傻/逼。肖稔一记就是很多年,其实有很多人也骂他傻/逼,可他一个也记不起。

好像裴松青的话特别重,是真伤了他的心。

就这么憋着不说话也不是回事,毕竟两个人还有一千里路要赶。肖稔心里可藏不住事,他就是觉得受了委屈,上了车后就围着裴松青“嗡嗡嗡”。

他说:“裴松青,你能别这样跟我闹小脾气吗?我还不是为了你!你牛郎织女见面总要亲热亲热、搂搂抱抱,我一个电灯泡在旁边不是影响你发挥吗?我也是要脸面的,难道还等你撵我走不成?”
裴松青脸色冰冷,目不转睛地开车。

“还有那合同,我不要也有原因……”

其实那天登寒枫寺,他就解了心中的惑。

“我打好辞职报告了。”

虽说提前回程避开拥堵的高峰,回到A市时却也是凌晨时分,饥肠辘辘的两人便只能在小区楼下的便利店对付一口。

“那你下家找好了吗?”

“还没。”

“还没你就敢打报告!”裴松青一听就撂下筷子:“你是不是太意气用事了?你知道裸辞的后果是什么吗?”

“你别这样说嘛,裴总。”肖稔笑的玩世不恭:“我可是觉得你和别人都不一样,你一定能够理解我,就像以前每一次一样。”

说着,他将泡面里的咖喱鱼蛋夹到裴松青碗里,笑容也被泡面的热气漂白。

“我也舍不得你。不知道为什么,两个一起吃饭就特别香。”

裴松青眼下一动,如鲠在喉。

“那为什么还要走?”

肖稔笑着将叉子递到裴松青手中,又握着他的手搅了搅快泡开的面饼。

他原本就是碗快要坨掉的面,所有高尚理想也都快要在嘲弄中被耗尽。他就在这时到了裴松青。

“我不想利用你。”他冲他温暖一笑:“你给的,哪怕一片鹅毛我都领情。”

江南无所有,聊赠一枝春。

他给了他的,不仅如此而已。

他是堂吉诃徳的杜尔西内亚,是他关于理想的所有定义。

33。聊赠一枝春(3)

裴松青极难得地睡过了头,他被一个梦困住了,梦里回到了六年前分别的夜晚。

他与一个人在水汽腾腾的澡堂子里纠缠,打了一整晚还难舍难分,等醒来时已是精疲力竭。潦草梳洗一番后推门出去,却见梦里的人在自家客厅里迎光招展。

也不知是不是故意,肖稔这厮一大清早又不穿裤子,只套了件衬衫就叉着腿在阳台上抽烟。晨光透过衣料勾勒出饱满肉/体的轮廓,依稀辨得出劲削的腰和挺翘的臀,两条雪白修长的腿衬得股间一片旖旎风光。

裴松青被那画面感染,可镜花水月一下就散了。

那个人被手里的烟燎了眼,撅着屁股一顿猛咳后又被手里的烟蒂烫了手,嗷一嗓子像是被踩到尾巴的狗。

画风顿时就逆转。

“不好意思,把你吵醒了。”他还涎皮赖脸地冲他笑:“我开窗了,可还是弄得到处都是味道。说抽烟能解压的人是不是搞笑,我被自己熏得眼睛都要睁不开……”

屁还没放完,就被裴松青丢进了浴室浇了个透心凉。

肖稔被呲得吱哇乱叫:“裴松青,你是不是太过分了!我知道你不喜欢烟味!走之前我怕一定会开窗通风换气的……”

剩下的话被迎面砸来的浴巾堵回嘴里,裴松青的浴巾蒙在他湿漉漉的脑袋上,他被那股木质香气包裹。

“等我回来再说。”那个人一把擒住他的肩头,目光似重剑无锋。

他说:“你就在家里好好呆着,等我回来。”

出门前,裴松青一脚踢开肖稔摆在门前的行李箱,好似那东西跟他有仇。他把车钥匙重重拍在玄关的鞋柜上,特地跟肖稔嘱咐。如果肖稔敢背着他悄悄溜走,他就把他两个“儿子”都扔到大街上去。

说罢,便摔上门扬长而去。

肖稔恃宠而骄,被霸道总裁威胁了还沾沾自喜。他将罩在头上的浴巾扯下,上面的味道和裴松青身上的味道如出一辙。他将它捧在脸上深深一嗅,气息穿过烟熏火燎的唇齿一直融到咽喉。

裴松青地真的很香,他也是真的很变态。

坐忘此身,是劫是缘,其实早说不清了。

既然裴总不急着叫他走,他也不急着搬出去。房子一时半刻找不下,他本来联系了宫海涛,老同学还是挺仗义,答应他搬去凑合个十天半个月。但再怎么说也是下下策,毕竟宫海涛也是和别人合租的,里里外外多有不便之处。再者说,两个大老爷们挤在一张床上睡一个月,怎么想都有些难以启齿。

他想了想,不管怎么样,先去把两个崽接回家来。

相比桑丘的平静冷漠,罗西南特见肖稔来就像见到了亲人,那一通跪舔和平日里的狗眼看人完全是两副嘴脸。

店员小姐姐调侃道罗西南特嘴惯的刁,店离最贵的狗粮它闻都不闻,只有饿极了才勉强吃上两口。宠物店里也寄养过不少好品种狗,谁都没他这么挑。

肖稔傻笑着一把拍在憨狗的头:“都是他爸惯的。牛肉汉堡都是一次买俩,跟本没用狗粮喂过。”

小姑娘听到后就“噗嗤”一声笑了,问是不是上次同肖稔一起来办寄养的那位。

肖稔一听也乐了,王婆卖瓜自卖自夸:“他长得帅,一眼就能记住哈!”

“人是挺帅,就是看着很高冷。”小姑娘明眸闪亮,语气暧昧道:“但说起话来,还是蛮可爱。”

那天把两个小家伙安顿好,肖稔在扒着宠物箱的玻璃跟“桑丘”依依惜别,裴松青结了账要拉着他走人。

罗西南特见他俩要丢下自己离家当时就急眼,咆哮着要跟着走。

“爹妈去度蜜月,懂不懂?”裴松青比狗更不耐烦,张口就熊了狗子一通:“你俩电灯泡好自为之。”

34。聊赠一枝春(4)

和裴松青“度蜜月”的话是肖稔自己说的,他听后也就没多想,只跟店员小姐姐解释了半天,他和裴松青真不是那种关系。

店员小姐姐却好像见过大世面,反而安慰肖稔说,现在都什么时代了,没必要这么遮遮掩掩的。还说她们店里见得多了,经常都是大大方方出双入对。像肖稔“男朋友”这样又帅又有钱的可不多见,说着还给肖稔比了个大大的心。

“挺你们呦!”

从宠物店出来肖稔背猫牵狗,破罐破摔地哼着邓丽君的《小媳妇回娘家》。

“左手一只鸡,右手一只鸭,背上还背俩胖娃娃,咿呀咦得尔喂……”

他就这么哼哼唧唧一路回家,开门的一瞬罗西南特化身脱缰的野马,“蹭”地窜进了家里。肖稔站在门前自嘲地傻笑,觉得自己还真像接孩子放学回家的小媳妇。

回家,这个词有说不出的温暖,可温暖过后又生出一丝悲凉。

归去来兮,田园将芜胡不归?

写《归去来兮辞》的陶渊明辞官回乡,起码还可以守着他的一方田园。他可以采菊东篱下,在南山下向往“阡陌交通、鸡犬相闻”的桃源村。而现代人只能在不足十平的格子间里期盼有一天能“猫狗双全”。

其实人们对生活的期待从古至今都未曾改变,只是从“退一步海阔天空”变成“往后一步万劫不复”。

裴松青是其中佼佼,他不仅能轻易过上令人艳羡生活,他还能让肖稔也沾到他三分春光。他像是尼布甲尼撒二世,在巴比伦一望无际的平原上,为他思乡情切的爱妃修建层峦叠翠的空中花园。

就算是一场幻梦,却也足以挽留她。

想想还挺诗意的,可肖稔没那个福气。谁叫他妈生他时给他多生了个零件,叫他有大腿也不能心安理得地抱。

不知为何他竟如此的倒霉。

他一面唉声叹气,一面收拾行囊,两个小玩意围着他的脚边转来转去,最后双双仰面躺倒。

被宠坏的猫狗都是一样,会毫不顾忌的把最柔软的腹部袒露。在裴松青家寄人篱下的每一天,肖稔也觉得自己也快将自己弱点暴露殆尽了。

他必须走了。

他就一边收拾一边等裴松青回家,中途还给裴松青发了个微信,问他晚上是不是回来吃饭。

可裴松青没有回他,肖稔也觉得是自己狗拿耗子。

裴松青是去卢小姐家,虽然他说的含含糊糊,但肖稔也听得出他是去卢家登门拜访了。卢小姐的母亲身体不大好了,正催着女儿和准女婿早日完婚、三年抱俩。想必现下卢家酒宴正酣、裴总佳人在侧,哪有顾得上他这两菜一汤。

不记得自己是什么时候在沙发上睡着,肖稔被一阵门铃声吵醒,蜷在他脚边的罗西南特飞似的就“汪汪汪”地冲到玄关去。

肖稔把趴在身上睡得迷糊的小桑丘抱下,一面呵斥着罗西南特不要吵到邻居,一面撵到玄关去开门。

打开门来,只见一位漂亮小姐扶着满身酒气的裴松青站在门口。

“你好,我是卢靖然。”

久仰大名,如雷贯耳。

卢小姐声音清甜软糯,任哪个男人都怠慢不得。肖稔正进退无措,裴松青却突然醉醺醺地望着说:“小稔,你没走啊……”

“我走哪去?不是你不让我走吗?”

看在佳人的面子上,肖稔才勉强收住怒火,赶紧将东倒西歪的裴松青往屋里搀。

“不好意思,让他喝这么多……”身后的卢靖然竟跟他道歉。

“啊?没什么!早知道打个电话我去接就好了。”

肖稔将裴松青一把扔在沙发,转身却发现卢靖然一直杵在门口,连玄关都没踏进来的意思。

“我给你倒杯水吧……”

“不用了。”卢靖然叫他不要客气,温婉笑道:“很晚了,你照顾好他。”

肖稔觉得自己像个十万伏特的电灯泡,要不是他借住在裴松青家,人家女朋友也不会只能把喝醉的男朋友送到门口。算起来两个人也许久未见,眼下借着酒兴正是浓情蜜意、一番缠绵的好时候。

“我是他的大学同学,借住几天就走……”

“我知道。”卢靖然打断了他的解释,告辞道:“那就麻烦你了。”

肖稔这“假小三”把正宫送走后,就搀着满身酒味的裴总往浴室走。

裴松青这人比较矫情,要是明早发现满床酒气肯定要发火。肖稔想着送佛送到西,他打算放点热水让裴松青泡个澡,去去味道。谁知刚扶着走到浴缸边上,裴松青忽然犯浑反将他推进了浴缸。肖稔的后脑勺磕在浴缸上,吃痛地嗷一嗓子,叫声随即又被压上胸口的身躯淹没了。

裴松青这厮将自己也送了进来,一副要跟他洗鸳鸯浴的架势,死死将他压在浴缸底任他动弹不得,嘴唇还凑过来要吻他。

肖稔竭力保住清白,拼命嘶吼:“裴松青,你他妈的看清楚!我是肖稔!不是你的卢小姐呀!”

“小稔……”裴松青忽然沉吟一声,停下了动作。

肖稔还以为他清醒了,正欲大喜,却发现腰腹被一个逐渐发硬的东西顶住了。

他心里太苦了,不知道自己是造了什么孽。

时隔多年,他又被裴松青“顶”在了浴室墙上。

35。聊赠一枝春(5)

裴松青醒来意外发现,自己居然在浴缸里过了一夜。肖稔被他压在下面,活像只窗台上四脚朝天的的死虫子,微翕的唇角还挂着一行晶莹的口水。

“你昨晚怎么喝那么多?”被吵醒的肖稔揉着惺忪睡眼、擦着唇角口水冷嘲热讽:“想不到你裴松青谦谦君子,喝了酒又与禽兽何异?瞧你昨晚荤素不忌、男女不分的那副猴急样,又用你那玩意顶着我一直到半夜。都说男人喝了酒就不行,我看你分明就是故意。”

他说着便要裴松青拉他起身,伸出手在空中晃了半天,那人只是眼睁睁看着却没去握。

“怎么了?觉得害臊了?”肖稔挺了挺蜷缩了整夜的腰,笑眼望他:“昨晚我算是见识了,裴总本钱过人,雄风不减当年。只可惜卢小姐没进门就走了,英雄无用武之地。”

裴松青不说话,只盯着肖稔那片好看的唇出神。

如果记得没错,他昨晚吻了他。

肖稔这一天也没闲着,既联系房子又收拾行囊,还给他的两个崽洗了澡。他抱着桑丘又亲又啃,嘴里也不闲着,却净说些什么“爸爸要走了”之类的废话。还跟裴松青说儿子归你女儿归我,等他安顿好了就来接桑丘过去。

那是裴松青送他的生日礼物,他可舍不得丢下。

除此之外,他还张罗了一大桌的散伙饭,裴松青坐在阳台上晒着太阳,眼看着肖稔进进出出、忙忙碌碌。

酒足饭饱,已是华灯初上。

“这下咱们扯平了。”肖稔洗碗时还在喋喋不休昨晚的事:“我这也算是尽心尽力,差点就赌债肉偿。”

坐在一旁的裴松青再按捺不住,他忽然起身进来一把将肖稔从厨房扯到客厅,结结实实地摁在了墙上。

“你把我家当酒店?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不然呢?”

肖稔脸上笑嘻嘻,但说实话他也有些生气了。

该做的都已经做了,为什么裴松青却一直掉着张脸?

昨晚卢婧然不进门来,言辞闪烁就够让肖稔难堪。叫人家女朋友坐车底,他坐在车里不出来,肖稔再厚脸皮也知道不好意思。

而裴松青什么都不知道,他喝的醉醺醺的,还把他当成女人要日他。

现在他算是清醒了,可又把他摁在墙上,冷冷地质问他,是不是欠收拾?

肖稔脸上笑吟吟,下手却是一记猴子偷“桃”。

“怎么?你还想用强?”他一把抓住裴松青胯间那个浑然大物,揉/捏两下又扯了扯:“昨晚隔着裤子没看清,不如你现在脱了裤子叫我好好瞧瞧。”

他以为这只是个玩笑,毕竟男人都有在小便池前谈论别人“老二”的癖好。像裴松青这样的本钱过人,跟谁一起撒尿都不落下风。以前哥几个并排方便时,谁不是恨得牙根痒痒。要不是裴松青这人矫情不好亲近,谁又不想弹他裤裆。

肖稔也想,而且想很久了。
他们一起撒尿时他就留下执念,后来又被那玩意顶在墙上,怨念难消才写把“裴松青”写的不能人道。

他也是真的生气,不然绝不在太岁头上动土。

他不明白裴松青那么绝顶聪明的人怎么总是不懂,他虽然没有开口撵他走,可肖稔也不是必须见好就收。

见裴松青不言语,他也不想玩的太过火了。撒手要走,却又被裴松青扯了回来。

“你还没完没了……”

话没说干净,就被迫接下突如其来的一吻。

36。聊赠一枝春(6)

裴松青覆上来时肖稔的感觉好似过电,他几乎是本能地就给了裴松青一记耳光。

两个人都极尽狼狈,裴松青的冷白皮上印了一个鲜红热/辣的指印,肖稔的嘴红的好像刚吃了泡椒凤爪。

“你有病吧……”

看着裴松青脸上的五指印,肖稔心里多少有些过意不去。都说打人不打脸,何况对方可是高岭之花裴松青啊。

“这种玩笑可开不得,是直男都会抽你的。我也不是占你便宜,这完全就是下意识反应。”他一边埋怨一边捧住裴松青的面庞,凑上去瞧他脸上的伤:“来让我看看,没事没事还是很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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