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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邻_巫羽-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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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袁六子说得很肯定。
  “我两日前在城东书肆买书,正见他坐在周家珠铺与人交谈,穿着打扮像位商贾。”
  “你会不会是看错了?”
  “错不了,就是他。”
  李南橘这么秀美的后生,他的模样、仪态,袁六子记得清清楚楚。
  “那你说他为何到我这里当伙计?有什么企图?”
  “我琢磨着,恐怕是为寻人吧。”
  袁六子也是猜测,可惜他和李南橘相识日浅,若不倒可以亲自问问他。
  袁六子是琼州袁都监之孙,本名袁琦。他来京城已有一年,名义是游学,实则他无心功名。他是武官子弟,文才一般,行为荒诞,在京城也没结交上几个高官子弟,能称为好友的,大概也就柳学士之子柳叔瑀。
  可惜这人秋时出仕鄂州,袁六子在京城便觉孤寂、无趣,好在还有老刘家的瓠羹店相伴。
  自秋以后,袁六子便常告假,他也不怕明年被学官撵回家去。他闲来无事,四处游荡,这也才会在城东,见着李果。
  自从,街头那家张舟瓠羹店使坏,把老刘瓠羹店的窗户砸了后,并未消停几日。
  一早,袁六子经过木桥,见老刘夫妇在店门口打扫,地上一片鲜红的液体,看着怪恶心。
  “怎么回事?”袁六子走来询问。
  “还能怎么回事,非报官不可!”老刘十分愤慨。
  “这是羊血吗?”
  袁六子蹲地上嗅了嗅,腥味充鼻。
  “得把土铲去,要不还是有味儿。”
  袁六子起身,心里恼怒,他也就只剩吃瓠羹这么点爱好,还不能让他好好吃一顿,简直找死。
  午后,袁六子到街头的张舟瓠羹店旁溜达,想着对于张舟这个无赖,总得想点法子对付。
  两家瓠羹店,一家在街头,一家在街尾,一家生意好,一家生意不如,看着眼红。
  张舟是个地痞无赖,行事又隐秘,捕抓不到他的踪迹,况且干的事,报官也没用,官府总不会因为有人在地上泼了一滩羊血,就去抓人。
  袁六子双手插袖,站在张舟的瓠羹店后打量,不想,见巷子里走出一人,正是李南橘。
  “南橘,你怎么在这里?”
  袁六子见到李果,显然很开心。
  “我闲来无事,四处走走。”
  李果所住的街心市井离这里很近,穿过一条曲折、长长的巷子,便就走到这里。
  “袁郎,倒是你在这里做什么?”
  老远就看到袁六子在人家屋后鬼鬼祟祟,李果这才过来探看。
  袁六子便将今早老刘店面前被泼羊血的事说了,李果听后也十分气愤。
  为免被张舟的人发现,袁六子领李果出巷子,到国子监附近的一家茶坊交谈。
  悠然落座,品茶,袁六子打量锦服端庄的李果,啧啧称奇:
  “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
  “实在愧疚,将你欺瞒。”
  李果也知道,他今日这副装扮和之前粗布跑堂的模样是天壤之别,任谁看到都要猜疑他。
  “我猜猜,你隐匿身份,到老刘店里当伙计,可是为了寻人?”
  袁六子在琼州,曾有个同窗和位邻家女私定终身,后来那邻家女沦落,到州学外的一家酒楼卖唱多时,就为和士子相见,也算是一桩奇谈。
  李果点了点头。
  “要寻的人,可是赵子希?”
  袁六子呷口茶,抬眼看李果脸上的神情变化。李果虽然不语,但难以遮掩他的惊讶。
  “你辞工后,赵子希的书童,来瓠羹店问你去向,这是其一;其二是,我知道赵子希曾在刺桐住过,而你又是刺桐人。”
  袁六子不爱卖关子,也不打算吓着李果。
  “还望袁郎勿要宣扬,这纯粹是我一厢情愿之事。”
  李果苦涩一笑,摇了摇头。
  李果也怕被外人知道,流出什么有损赵启谟名誉的谣言。
  哪怕至此时,李果也并不怨恨赵启谟。虽然心中那份炙热之情,已渐渐冷却。
  “我不好说人闲话,再则,我与你也是心有戚戚。门第之见,实在恼人。”
  “不说这些啦,小二,将这个、这个、还有这个,都来一份。”
  袁六子点上许多点心,摆满茶桌。
  看着一堆精致、可口的佐茶点心,李果想,竟是遇到一位同好。
  袁六子和李果在茶坊里吃吃喝喝,挨坐在一起闲谈。
  先是谈怎么对付张舟的瓠羹店,让他再不敢去找老刘夫妇的麻烦,两人商议一番,敲定一个法子。后来聊着聊着,又扯谈起廉州来。
  袁六子告诉李果他在琼州长大,李果则在廉州待过,两个地方相邻,往来便捷,风土人情也一致。
  “廉州珍珠,名甲天下,你在廉州,可曾去珠肆逛过?”
  “大小珠肆都去过,还曾跟随蜑人入海采珠呢。”
  “那你水性必然很好,我潜至三四丈深,便游不动。何况深海之下,危机四伏,我听闻采珠人常为刺鲨所伤,南橘,看你模样温雅,却不想如此勇猛。”
  李果言谈朴实,不像会唬人,若是换做其他人,告诉袁六子下海采珠,袁六子大概要以为是在说大话。
  “那时鲁莽,不知海中的惊险,若是知晓,必然不敢下去。”
  刺鲨在李果大腿上留下一片创伤,即使伤愈后,疤痕仍是触目惊心。
  李果不喜欢向别人展示伤口,由此便也不说他被刺鲨咬伤的事,爱美如他,大腿上这么一个丑陋的伤口,他只会好好掖着藏着。
  两人相谈甚欢,离开茶坊时,已近黄昏,国子监的监生出院门,三五成群,行走在街道上。
  李果为免于遇到赵启谟,匆匆和袁六子相辞,从小巷里离去。
  目送李果离去,袁六子回头,正对上赵启谟的目光。看他目光所望之处,正是李果离去的小巷。晚霞披洒在他身上,他仪貌肃然。
  “子希。”
  袁六子拱手,与赵启谟问好。
  第二日清早,张舟瓠羹店外聚集一群乞丐,臭头脚流脓、臭气冲天,食客捂鼻避走。
  张舟好不容易将乞丐赶走,到午时,又是两个市井小子,在店外闹事,把食客拦在店外。
  到黄昏,以为也该消停了,被整得疲惫不堪的张掌柜,又见那群乞丐前来,赖在店外求施羹。
  夜晚,袁六子派出一位老仆拿帖,到四方馆见李果,约李果相会谪仙正店。
  李果正和周政敏在商议珠铺的事,听馆舍仆役说有人找,李果差遣小厮阿小去开门。
  自来京城,阿小便被李果留在周政敏家数日,顺便服侍腿脚不便捷的周母。阿小毕竟是刺桐人,李果怕阿小获知他和赵启谟的事,因此将他支开。
  “小员外,递来张名帖。”
  阿小将名帖交给李果,李果拿起一看,连忙将老仆邀请进来。
  待老仆说明来意,李果将周政敏一块带上,前往谪仙正店。
  以李果对袁六子的熟悉,袁郎并不在意他人身份高低,而周政敏是位值得一交的朋友。
  袁六子家境殷实,一出手便是京城最好的酒楼。
  李果在老仆的引领下,登上二楼,还未走进雅间,便和三四位贵胄子弟相遇,这些年轻子弟,趾高气扬,雍容华贵,并且赵启谟夹杂在其中。
  李果见到赵启谟,想也未想,把头别开,去问老仆:“还劳老仆指路,是在哪一间?”
  老仆领人,要往右边的雅间走去,抬头一看,袁六子正朝他们走来。
  袁六子过来招呼李果,并且也和赵启谟及他那群友人寒暄,显然都相识。
  李果心绪烦乱,唤上周政敏径自进入雅间。
  李果始终未看赵启谟一眼,所以他也没发现,赵启谟的目光落在他身上,目送他离去。
  雅间里的酒菜早已备好,李果招呼周政敏落坐,周政敏拘谨地说:“怎会有如此多的贵家子弟,一会该不是都要进来?”
  李果想,要真是这样,他只能避席离开。他不想见到赵启谟,也不想和他这些优越、自负的友人相处。
  未几,袁六子进来,独自一人。老仆跟随在后,还将雅间的门拉上。
  李果嘘口气,这才安心,想着袁六子,果然不会这么胡来。明知他和赵启谟有些过往旧事,还把赵启谟请来。
  “也真是巧,不想在这里遇到子希他们。”
  “咦,南橘,你好好介绍下,这位朋友是谁?”
  袁六子看到坐在角落里的周政敏。
  周政敏连忙起身,行礼做自我介绍,说他和李果是在廉州相识的朋友。
  袁六子热情招待两人,对周政敏果然一见如故。
  袁六子和周政敏谈笑风生,李果默默喝酒,话语不多。袁六子见他心事重重,知晓大概是因为在适才遇见赵启谟。
  李果虽然不曾跟袁六子提起他和赵启谟的事,袁六子倒是有一番猜测。
  这两人幼年在刺桐相识,可能是玩伴。长大后李果前来京城,然而这位旧友却不大肯照拂。
  这本也是人之常情,幼时纯真,不懂身份之别。长大后思虑多了,交友无一不是经过细细挑选,又怎肯再搭理幼年的市井玩伴。
  这般想着,不禁对李果多出几分同情。


第78章 化解
  在谪仙正店; 赵启谟遇见李果; 见李果一身锦袍,端庄优雅; 腰间还佩戴一件佩玉; 这令赵启谟惊诧。他看着李果; 李果却不理会他,将脸别过; 自顾和他身边的人交谈。
  李果身边有一位穿绿衣的弱冠男子; 李果和他很亲昵,然而这人赵启谟从未见过。待袁六子出来; 赵启谟才意识到; 恐怕是袁六子邀请李果来谪仙正店。
  前日在国子监外; 见他们一起走出茶肆,相谈盛欢;继而,又在这酒楼里相遇。李果来京不过数日,却不想和袁六子有如此深的交情。
  若是换做他人; 赵启谟不会有其他念头; 但是袁六子这人; 喜好男色。
  赵启谟还在太学时,同斋房里,有一位世家子叫柳叔瑀。袁六子暗地里纠缠他,恐怕柳叔瑀也对袁六子也有情意。两人险些要闹出事,幸在柳叔瑀一举高中,于今年秋时出仕。
  自柳叔瑀离去; 袁六子的行径越发放浪不羁,连学业也荒废了。
  赵启谟所在的雅间,位于袁六子对面,赵启谟故意挑靠近门口的位置入座,方便他留意外面。
  他平静和友人喝酒、闲谈,心思却早飘到对面去。
  半个时辰后,袁六子扶着李果走出,另一位绿衣男子跟在后头,脚步虚晃,显然也有几分醉意。
  赵启谟起身,走出雅间。李果见到赵启谟,笑得很可爱,唤他:“启谟,你怎么也在”,说着就去扯赵启谟袖子。
  “官人见谅,他喝醉了。”
  周政敏连忙将李果拉回,李果对周政敏桀然一笑,含糊说着:“政敏,等我卖珠回来,你要叫我果员外。”随即,竟趴在周政敏肩头,手臂搂着周政敏脖子。
  “子希,让你见笑,不想他沾不得一点酒。”
  袁六子帮李果开脱,他并不清楚赵启谟和李果有着深挚情感。
  “无妨,这位是?”
  赵启谟目光落在绿衣男子身上。
  “我是周家珠铺的伙计,周政敏。”
  周政敏赶紧说明身份,他直觉挨了赵启谟几眼,觉得这人对他有莫名其妙的敌意。
  “政敏是南橘在廉州认识的友人。”
  袁六子帮周政敏做介绍。
  “阿鲤,你随他们过去。”
  赵启谟将阿鲤唤出。阿鲤伺候在雅间,听到赵启谟的唤声立即出来。
  “那告辞了。”
  袁六子作揖辞别。
  目送这群人离去,赵启谟回身,正见吴伯靖抱胸站在他身旁,好奇问他:“那位喝醉的少年,可是你相识?”
  两人交友多时,吴伯靖知道赵启谟的性情内敛、淡漠,不是他交好、亲近之人,他不会表示关心。
  “是昔日在刺桐结识的友人。”
  赵启谟没有遮掩,有些事他也瞒不住这位好友。
  吴伯靖没再追问什么,往昔曾听赵启谟说过他在刺桐时结识几个人,在吴伯靖看来都是平庸之辈,他也没什么兴趣。
  另一边,周政敏背负李果出酒楼,趁阿鲤去唤马夫,周政敏问袁六子,那位官人是谁?袁六子说:是南橘在刺桐的旧友。周政敏恍然:哦,就是他啊。
  阿鲤跟随袁六子、周政敏,送李果到四方馆。他见李果馆中有位仆人,并且李果已有几分酒醒,他这才返回去禀报赵启谟。
  待阿鲤离去,周政敏随即也离开,袁六子陪伴在李果身边,轻轻说着:“赵子希看来也是个念旧情的人。”
  阿小拿热毛巾帮李果擦脸,李果闷不做声。他怎么会不知道赵启谟的为人,从小到大,启谟处处相助。
  幸好,是在醉酒状态下遇见他,那时自己无知无觉,不至于感到心绪烦乱,难受煎熬。
  在京城的日子,一日日过得很快,李果未再见到赵启谟,而赵启谟更不可能来见他了。
  李果并非不知道赵启谟在顾忌什么,赵启谟那句:“你我皆为男子,八尺之躯,屹立天地”的话语,让李果醐醍灌顶般觉悟。
  赵启谟明春就要参加春闱,以他才华,必能高中。
  他有着远大的前程与抱负,他是位严气正性、克己复礼的人,正如启谟所言:八尺之躯,屹立天地。
  而自己沉溺于情,放纵欲念,就像似拼命地要拖他入泥潭一般。
  莫要再来纠缠,那便不见不闻,相安无事。
  这段时日,李果和周政敏商议好店铺的事,李果回刺桐,过完年后,取道岭南,在岭南等候周政敏。而后,两人结伴,前往廉州购珠。待将珍珠购好,两人运送往京城。
  袁六子仍常往来,他知道周政敏和李果要开珠铺的事,甚至也从周政敏那边,听说李果在廉州的传奇经历,对李果刮目相看。
  李果即将离京,袁六子说李果来京多日,许多地方都没去过,他带李果去城东逛逛。李果想也无所事事,便随着袁六子出行。
  袁六子先是带李果去得胜桥附近,吃京城赫赫有名的郑家油饼。两人在大冬日闲逛,手里抓着饼,全然不顾形象,吃得满嘴油腻。即而,袁六子带李果去杨楼街,吃中清茶坊特制的点心。别人去茶坊是为看点茶,他们去茶坊,则是为了吃佐茶点心。
  出中清茶坊,袁六子说他有位同窗便住在附近,往时,他们也时常到中清茶坊喝茶。说着,便带李果走进一条巷子,来到一栋视野开阔的豪宅前。
  “便是这里吗?”
  “不是,你猜猜这是哪里?”
  朱门高墙,亭台楼阁,在京城拥有这样的住宅,必不是寻常人家。
  李果摇头,他怎么会知道呢。
  “这是赵宅,赵子希的家。”
  李果偷偷摸摸朝大门探望,朱门大开,数位院子守护。
  “再往前便是柳宅。走,我们过去。”
  袁六子没多做停留,他带着李果往前走,来到对面一片民居。
  这些民居看起来普普通通,唯独有一栋院子,院中种株红腊梅,白墙青瓦红梅,分外显眼。
  午后,赵启谟在楼阁上读书,阿鲤发现袁六子带着李果路过赵宅,便告知赵启谟。赵启谟站在窗口观看,见袁六子和李果就在柳宅外,两人似乎是在讨论柳宅中的红梅。
  有四五日,未见过李果。赵启谟看他今日一身富家子打扮,并不再惊诧。虽然不清楚李果因何致富,却也很欣慰他无需再受贫困折磨。
  而李果的品性,赵启谟很清楚,他不会去做作奸犯科的事情;他也不可能去攀附他人,做出不堪的事情来。纵使如此,每每看到站在袁六子身边的李果,尤其两人还谈笑风生,赵启谟心里都有些不是滋味。
  赵启谟转身正要离去,忽然听到身边阿鲤“啊!”的一声。赵启谟连忙朝窗外看,见到争执的场面,三位男子围困着袁六子和李果,其中一位,手里还挥着条长木棍。
  未做思虑,赵启谟已经奔下楼,跑出院门,朝柳宅赶去。阿鲤紧紧跟随其后。
  主仆来到柳宅外,正见袁六子捂着额头,蹲在地上,一脸血。李果护在袁六子身前,不让这些人打袁六子。拿木棍的不是别人,正是柳大郎,身边还跟着两位助威的仆人。眼见柳大郎恼火,一棍子就要往李果身上拍,赵启谟急忙去抢木棍:“住手!”
  “柳郎君,竟是要连毫无相干之人也打吗?”
  柳大郎听到赵启谟这话,也才放开木棍,却还愤愤不平,指着袁六子威吓:“袁六子,下遭再敢来,看我打不死你!”
  柳家一个书香门第人家,竟出这么位凶猛大郎,也是让人惊讶。
  袁六子默然隐忍,没有回嘴。
  “袁兄,李果,且到我宅中来。”
  赵启谟将两人唤走。
  四人一前一后行走,赵启谟留意到李果脸色苍白,身子战抖,想着李果曾被人殴打过,见此惊险情景,想必是忆起往事,令人不忍。
  赵宅厅堂,女婢捧来热水,柔巾。李果拧起,小心擦拭袁六子的伤口。赵启谟仔细看着李果的动作和神情,李果眼中,似乎已无他这么个人。这本是赵启谟心愿之事,却不想真是这样,又觉得酸涩、难耐。
  今日李果穿身赭色的圆领袍,有着精美不显露的刺绣,端雅别致。内穿月白色衬袍衣,白色的衣领衬托他清秀的脸庞,朱唇画眉般,说不出的好看。赵启谟目光往下移,落在李果腰身,李果腰间系条黛绿销金的衣带,坠着一枚银制的鸡心型香囊。
  这些时日,赵启谟虽然未去见李果,但并非不想他。每过一日,他便知道离初十接近一日。待初十过去,他和李果此生的孽缘,便就此斩断。日后即是要后悔,又能如何。
  “袁郎,伤口很长,需要缝合。”
  李果轻声和袁六子说,却不想自被打,袁六子便失魂落魄般,没能回应李果。
  “阿鲤,去唤许大夫。”
  赵启谟帮忙叫大夫。
  一盏香时间过去,大夫过来,查看袁六子伤口,并缝合,李果被拦在厅堂。
  厅堂里,只有赵启谟和李果两人。
  李果不自在,目光一直望着院外,他不去看赵启谟,竭力当他不存在。
  和赵启谟相处,对李果而言,已是煎熬,恨不得拔腿逃离。看到赵启谟的脸,闻到他身上的气息,李果便压抑不住内心的情感,他怕再被他呵斥一句:莫要再来纠缠。
  赵启谟有些话很伤人。
  “去拿火盆。”赵启谟使唤女婢。他发现背向他的李果,肩膀微微颤抖,赵启谟以为李果是寒冷。但当他朝李果走去,还未靠近,李果连忙起身,吃吃问着:“我我……到院子里去等。”
  李果思绪混乱,根本没注意赵启谟说了什么,他逃也似的跑到院子里吹北风。
  厅堂里,赵启谟默然坐着,神色凝重。
  一炷香时间不到,大夫出来,说袁六子失血过多,得多歇会。李果进房陪伴袁六子。赵启谟站在门外,看见李果掀起自己额前的一簇发,跟袁六子说着什么,大概是安抚的话语。
  李果额上的伤痕很浅,不仔细看,也看不见,然而李果爱美,用发丝遮掩。赵启谟记得,他帮李果额头抹药的情景。那是他离开广州前夜,从李果那里抢走金香囊,跟他说你我云泥殊途。来日无期。
  一年后,李果找到京城来,赵启谟训斥:你莫要再来纠缠。
  赵启谟回想起这些,手心里都是汗。
  待袁六子歇息,赵启谟走进房中,李果见他进房,神色慌张起身。李果想出去,却不想赵启谟伸手拦住房门。两人无声无息对视,榻上的袁六子昏沉沉卧着。
  “我有话和你说。”
  赵启谟的声音平静,又似柳岸相候那日。
  “到院中来。”
  赵启谟收回手,转身离开,李果迟疑不定,但最终还是跟随过去。
  院子开阔,不似房间、厅堂封闭,让人感到紧迫、窒息。
  “还住在四方馆吗?”
  “还在。”
  “这身衣服,可是在泰昌衣铺制作?”
  “是。”
  “多少钱?”
  “四贯。”
  李果的衣服不多,但是他讲究穿衣,尤其在手中有钱后。
  赵启谟挨近李果,想拿李果的香囊查看。李果见赵启谟挨近,他仓促退后。等觉察到自己失态,李果已退出好几步。
  赵启谟本来想取香囊的手凝滞在半空,他看着李果,李果避开赵启谟的目光。
  “你怕我?”
  赵启谟的话语异常平静。
  “我怕你又要斥责我。”李果自嘲,苦笑。
  何必挨得这么近,又何必在今日相见。不见不闻,相安无事。
  “我两日后便要离开京城。”
  仿佛鼓起勇气般,李果终于去正视赵启谟。
  “我回去了便好。”
  李果的声音也很平静。
  “启谟,我想大概不会再见了。”
  李果对赵启谟行礼、辞别,他从赵启谟身边走过,朝袁六子走去。不知何时,袁六子已站在厅堂入口。
  赵启谟没能像先前在房中那般伸手去拦阻,他默然目送李果和袁六子离去。
  冬日萧瑟的庭院,北风呜呜刮起,冷得彻骨。
  一日后,又是一个滴水成冰的夜晚,李果送别前来践行的袁六子和周政敏,吩咐阿小将剩余的酒菜送给馆舍的仆役吃。阿小离去,李果坐在床上收拾行囊,抬起头来,发现门外站着一个人影。李果出门探看,见到风衣风帽,身披雪花的赵启谟。
  李果未做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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