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正(原版) 作者:大米高粱-第6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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蔚华冷落他，估计心里早就不忿了。
　　李蔚华平时看起来也太好说话了，居然这种只拿来欺负新人的伎俩也被拿来弄他。好在这次李蔚华没有装好人，接下来正式开拍对打时候闪了小男星一个趔趄，还不小心绊了一下杂物让这个男星变成了滚地葫芦。NG了好几次后表示自己被砸到心理阴影，笑着请动作指导改动作。
　　接下来男主吊威亚飞身猛踢的动作李蔚华破天荒的笑场了三四次，让小男星从楼上飞了三四次没有过。小男星发脾气后李蔚华和导演商量拆分镜头或者分辨上替身，分别拍这段戏。
　　结果是李蔚华早早拍完坐在一边，小男星吊威亚耍了十几次也没拍好。整人的一旦疑心自己被整，动作变形表情失真怎么也不到位，更何况本来可以走人的李蔚华好整似暇的坐在那看戏。
　　
　　　　两个狗仔的专职生涯　8

　　一次次的吊威亚重复动作。最后生是把大小伙子弄哭了。导演还拍着肩赞他敬业精神可嘉，鼓励他今后的拍摄也要这么认真。天知道后来他根本没让摄制开机，只是空拍。
　　还同他一起谢过反反复复做各种准备工作的工作人员：“如果任何人有一次不认真或失误，会导致很严重的问题，不安全，你明白吗？安全向来是第一位的啦，所以工作最重要的就是认真严谨。脑子里不能有杂念。”
　　虽然李蔚华也算耍了次大牌，导演心知肚明的配合了一下，不过魏强还是觉得不过瘾，李蔚华的小助理给他掀开T恤查看的时候肩背手肘上的乌青看上去触目心惊。
　　魏强就等着大老板有点儿什么雷霆手段底定乾坤，至少公开出场一次，别让某些不长眼的再觉得李蔚华好欺负。可惜大老板还是只会鬼鬼祟祟的跟车，偷偷摸摸到李蔚华的小区幽会。再不然让跟班给李蔚华的小助理递送东西。什么吃的喝的小卡片小礼物之类的，简直同中学生追妹子的手段一样逊。
　　好在李蔚华打铁依靠自身硬，三月份确定了出演大制作电影《舰长2》的男主，四月份凭借复出首作　一举夺下影帝桂冠。之前为电视剧电影配的两首主题曲也一直在各类音乐榜单前的前十位，人气攀升到另一个新高。
　　魏强对这一切都与有荣焉，彻底转化成了李蔚华的脑残粉。
　　每个月乐颠颠的写好几次李蔚华的专稿还不过瘾，有时候也会把觉得合适的料报给圈里要好的同仁卖个人情，或者在别家杂志上匿名发一些特别的独家。
　　当然这些必须经过薛特助的点头。
　　吐槽老板配不上李蔚华也成了枯燥跟踪生涯的即兴娱乐。不够大方贴心是一个槽点，长得太普通也是一个槽点。李蔚华慢慢壮实起来，面色丰润，身形矫健，整个人气质也流露出经过磨砺的沉静坚定，魏强更喜欢这种带点阳刚的男性帅气。比原来偶像派小生的摸样或者刚复出的那种瘦弱美男子形象要更出众。
　　有一天在财经报刊见到老板照片。西服革履身材高大气质内敛。看上去还满人摸狗样。魏强反复盯了好几眼，和陈虎说：“老板那么有钱，去做个整容应该也不难吧？不用别的，就做个植眉，整个人的英俊程度直线上升啊。”他用签字笔把老板添了两道剑眉：“看，这样站在蔚华身边是不是更般配啊？”
　　“唔。”陈虎没有发表言论，笑弯的眼睛让魏强觉得他是赞同自己的。
　　自从发现老板正式拜会过李蔚华父母的家，魏强就觉得老板慢慢顺眼起来。带着同一款式的婚戒不说明什么，天天晚上回同一个小区也不说明什么。可是真正拜会过别人的父母，起码说明这并不是玩玩就算的一段关系。尽管魏强挺为老板搁心，因为头次去过后老板是满脸带伤出来的。
　　魏强拿了将近一年的特别奖金，赚的眉开眼笑。没有想到有一天会失去这项工作。
　　那是在李蔚华东山遇险之后，魏强和陈虎连着好几天除了在医院门外守着，就是在李蔚华家小区门口守着，大概过了四五天没怎么见到人，其实也就没怎么工作。忽然得到主编的命令，这个特别工作无期限暂停了。让他们尽快回到本职岗位上去。
　　“什么本职岗位？”
　　“就是去堵江小鱼啊！李蔚华估计会休养一阵子了。薛特助那边说不用再跟拍了。现在大家都在抢江小鱼的新闻啊，你们两个也不要闲呆着！”
　　次奥。
　　魏强觉得自己又被深深伤害了。他知道老板结婚又离婚，他也估量过老板大概的年纪，看那状态最多四十吧。虽然也是老男人，为着那点敢上人家爹妈门上找揍的勇气，魏强也勉强接受了他得到了李蔚华的这个事实。可是尼玛现在居然敢爆他有个和李蔚华差不多大的儿子！！这简直就是幻灭啊！
　　魏强不想去干那种给老板儿子写捧文的工作。他决定要辞职休假，安慰自己受伤的心。
　　其实就是这一年赚了一笔，七十二万哪，这是魏强干了十年从来没敢想过的。做牛做马这么些年，此时也该奖励一下自己。先吃好喝好睡几天大觉，再安排个旅游，怎么也得玩个欧洲，北美自由行什么的。
　

　　两个狗仔的专职生涯　9

　　魏强的欧洲自由行拖到10月底才成行。魏强在众多旅游线路里挑了又挑，很多地方都想去，又怕什么地方都是浮光掠影。最后是陈虎决定加入确定了行程：奥地利，瑞士，捎带德国南部和法国东部24天的自由行，因为两个人都喜爱优美如画的阿尔卑斯山脉沿线风景，顺带陈虎居然曾经留学德国，德语交流无障碍。
　　行程的首站是法兰克福。匆匆浏览市区的几个重要景点和著名的博物馆，以及海德堡老城区后，原本的计划是梦幻之城慕尼黑。
　　不过陈虎偶尔随口提到非常著名的温泉疗养小镇巴登巴登离这里车程很近，那里有男女天体混浴浴场。魏强这个猥琐的家伙立马决定一定要见识见识。更何况那里还可以见识一下全欧最漂亮的赌场。
　　来之前没有考虑过这里，所以对这个著名的温泉景区没有任何了解。仅仅凭借天体浴场和豪华赌场八个字就决定来“长长见识”的魏强，到了地方才发现这里和他想象的完全不同。
　　这是一个非常幽雅闲适的小镇。山环水绕，草木芬芳，赌场奢华低调，所谓的天体温泉的宾客们随和天然闲适大气，没有任何糜烂场景，到处弥漫着贵族式的田园气息。
　　仅仅过了半下午和一个夜晚，魏强就被这里特别的气氛吸引了，在早晨吃早餐的时候建议在这里多停留一天。陈虎笑着点头。旅行吗，不就应该是在舒服的地方舒服的呆着？
　　那时候他们正沿着古朴的石铺小路随意闲逛，不时踱进两边分布的工艺品或奢侈品的小店，这里并不是明显商业街的格局，走来分外悠闲。
　　不时会看见前面并肩走的两个亚洲男人，他们身高相近，穿着同款的磨白牛仔裤，松松系着宽皮带，衬衫也是同款，一黑一烟绿，靠的非常近显得很亲密，最关键的是，两个人肩磨肘接，双手交握。
　　当两个人微微侧脸亲密的谈笑时，魏强才猛然认出疑惑了半天觉得非常眼熟的两个人，居然是李蔚华和老板。他连忙抓住身边陈虎的手臂低声叫他：“喂，怎么我们休假还会碰到他们？”
　　陈虎非常专业的带他闪到一家店里去，远远观望，见魏强抬起相机还一把扯了下来：“薛特助说他们在一起的时候不要跟踪也不要偷拍的。”
　　魏强翻个白眼：“我们现在是在休假好不好？休假的时候看见心水的艺人也在度假，偷偷摸摸来两张自己纪念，这是人之常情~”
　　他一边说着一边抓紧时间冲着背影咔嚓咔嚓：“诶？那时候新闻发布会说他因为个人原因不再拍《使命》，我还以为他是不是真的脑震荡有点严重，现在看起来完全没问题嘛，《使命》这样的本子很难得诶！放弃了真可惜。还有闲心度假啊……”
　　“这里也是疗养中心。难说他是过来休养的……”
　　话是这么说，魏强可看不出一点李蔚华有任何不妥的地方。之前受伤剃了光头，现在也长出了毛茸茸的短发茬子，露着白皙的颈项和耳后肌肤，更显年轻。魏强觉得他和老板分明是选错了衣服，老板身形较宽大方正，年纪也不小了，偏偏选了更粉嫩青春的烟绿色衬衫。李蔚华反而穿黑。他典型的倒三角身材，又身短而腿长，腰线足足比老板高出一拳半，黑衬衫在身上及其妥帖，越发显得蜂腰乍背。
　　不过看多几眼再仔细咂摸一下，觉得这么搭配也还好，两人的年龄差距没那么明显了。
　　那两个人看起来与其说是旅游不如说是纯粹的散步，手拉着手沿着树荫渐渐走远，没有拍到正面魏强不死心，拉着陈虎偷偷摸摸的跟上。
　　走了一段，两人选了家河边的伞座坐下休息，魏强和陈虎偷偷摸到对面建筑的台阶上去，总算是可以正面侧面角度的来几张照片了。
　　远远的在镜头里可以看见他们并肩坐着，要了最富盛名的黑森林蛋糕。让魏强不忍目睹的是，李蔚华伺候老板极其殷勤，椅子是他拉开伺候坐下的，蛋糕碟子递到手里，小叉子送到指尖，只要一抬手，四分满的酒杯就握到手心或者直接凑到唇边，亲昵无忌到令人发指。
　　“老板就是老板，哈，被人伺候惯了的。这么烂漫的小城情调，也不知道搞点什么小花招讨讨情人欢心，享受的挺自然的。”
　　魏强拍完例行吐槽老板的不解风情，收收包袱准备走人。陈虎又回头撩了两眼，疑惑到：“嗯。其实还好。气氛很自然。不过看来老板有点不妥，看起来李蔚华像在照顾病人……”
　　魏强听说又回身，带着点恍然用镜头去调看道：“你一说还真是？我就觉得这殷勤小意的，照顾公主也不过如此了吧……”
　　一语未毕，手中相机让人毫不客气一把夺走，抬眼，两个壮汉逼得很近。两三步外站着的那个笑的温和无害的狐狸脸，正是薛特助。
　　薛特助将两人出现在此地来龙去脉都问了个清楚，貌似温和无害的建议道：“既然是过来旅游度假的，就好好享受假期吧。就算碰见熟人，也是各自享受为上。你们说呢？”
　　一摆手让大汉把相关照片删的干干净净的相机还给二人，洋洋潇洒而去。
　　魏强偷偷冲那个背影比出两个中指，最后不得不摸摸鼻子，和陈虎继续旅程，再花半天去爬爬山，参观一下古罗马的浴场遗迹，绕到饮泉厅喝喝传说中包治百病的神奇泉水，也该出发到下一站，神奇的天鹅堡。
　　谁知道下午在饮泉厅偏偏又和那两个人撞上了，就坐在相邻的休息座椅上。魏强光明正大盯着两人打量，对上李蔚华转过来的视线的时候还冲他们微微一笑。
　　李蔚华有些迟疑：“你是，魏记者吧？真巧，也到这边来度假？”
　　“是啊。”
　　李蔚华看样子有点纠结，松开了和老板交握的双手，人也微微离远，皱着秀挺修眉思考了三秒钟：“你们不是专门来跟我的吧？”
　　这两个人确实好几次发现在旁边跟拍自己的。不过小乐好像说过这人写稿一直让人舒服，所以遇上了总得给个笑脸。
　　老板的脸也转了过来：“记者吗？什么单位的？”
　　魏强咧开自己的大白牙：“8周刊的。不过现在不是工作时间，华哥你放心拉。谁都有自己的私生活嘛。现在我也是度假享受自己私生活的时间哦，没有兴趣谈工作。”
　　陈卓记得这好像是百盛旗下的小杂志，自己人，小薛应该会安排，就不操心了。
　　李蔚华低头轻笑一下，不经意的回手再把老板的手给握上：“这里温泉确实不错，很解乏。环境气候更是没得说。可以听音乐看表演，这几天正有赛马，多呆几天都不想离开了。”
　　魏强笑：“我们定的是走马观花的行程，很多景点都想走到看到呢。正准备坐稍晚的车去天鹅堡。”他多看了老板几眼，发现老板神情确实有点不对，似乎注意力更集中在听他们说话上。尽管知道礼貌来说不该瞎问，他还是盯着老板没有对准焦距的眼睛疑惑问道：
　　“这位先生……眼睛不方便？”
　　“只是暂时性的视力受损。”李蔚华抢着回答，专注的是老板的神情，似乎怕老板不开心：“目前来说恢复的还不错，再两三个月应该没问题了。”
　　老板没啃声，看起来对这个很是介意。
　　李蔚华柔声道：“恢复有平台期很正常啊。医生都说了你的情况预后非常好。我们不着急。”
　　老板把李蔚华的手凑在唇边贴了贴，转脸向着水声潺潺的地方：“打水吧。”
　　见人家旁若无人的恩爱样子，魏强打着哈哈再敷衍几句，赶紧离开了。出了门他就压抑着低声抱怨道：“怎么回事！老板看样子竟然半瞎了！他们那个订婚戒指戴了还没满一年的！李蔚华这孩子怎么那么命苦！”
　　连陈虎都皱眉：“看来并不是完全看不见。只是看见的距离有限。你也没问问到底什么病。”
　　“你觉得这合适吗？老板都不知道我们姓啥。”魏强觉得心里蛮暴躁：“难道李蔚华今后就要陪这个又老又瞎的老头子不知道多少年？”
　　……沉默了一会陈虎才回答他：“我觉得他们感情应该不错。而且陈董也不算老……”
　　“……”
　　沿着后山小路走了一会，魏强才缓过气来。这种自己完全无能为力的事情，也就是围观叹息的份了。他有些后悔刚才说的安慰话太过敷衍，没有特别关照到李蔚华的心情。
　　“照顾病人是件很累心的工作，尤其当病人是亲人爱人。”
　　“只能祝福他们了……”
　　“唔……”
　　他们在后山沿着瀑布下去饶了一圈，再回来时候远远看见，老板座在树丛下的长椅上，李蔚华站在他身后，应该是正在帮他按摩头部的穴位。头顶上是已经变黄的树叶，夕阳照射下仿佛闪烁着覆金流红的光泽。魏强觉得两个人脸上带着的浅淡笑容都很美。
　　他下意识的抬起相机，留下这温暖的瞬间。
　　遗憾的是他显然忘记了“外围保镖”这码事。很快就有壮汉走来给他要相机。
　　“难道你们不觉得这种优美的瞬间很有纪念意义吗？就算给你们老板当纪念照也不错吧。我绝对不会传播，就是自己欣赏……”
　　人家听了他的话只是把删除照片变成拷贝后删除。
　　魏强在去天鹅堡的车上对着老板所在的方向再次竖了一回中指。吐口气他心里想：“唔。老板是怎么收藏我们偷拍的那么多的李蔚华的照片的呢？嗯，好歹我们的作品是留存于世了。就算没有任何底在我们手中。”
　　人生哪能没有缺憾呢？摊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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