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芦苇丛里的小乌龟-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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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屹然紧张地伸出手抠住了那一小块突起的墙皮,却忘记了之前那种生理性的恶心感。袁野的怀里像个真正的火炉似的,把他的脚底烘得暖和和的。
兴许是想到袁野抱着自己的脚,他的手和怀抱怎么也比自己那天天塞鞋里的臭脚丫子干净,徐屹然对枕头上可能存在的袁野的唾沫也释然了。
过了一会儿,袁野把徐屹然的脚塞进被窝里,把那头的被子往下一翻,紧紧掖好,轻手轻脚地下床离开了。
第二天早读的时候,徐屹然顶着俩黑眼圈去了教室。林晓乔还特地过来问他是不是换了环境不习惯。徐屹然摇头,余光看到袁野踩着铃声走进来,手里还抓着个包子拿了杯豆浆在吃早饭。
林晓乔的注意力立马被这无法无天的小霸王吸引了过去,气急败坏地让他在外面吃完再进来。袁野啃着包子,竟然还大言不惭地说要小乔老师帮他把英语书拿过来,哪怕他还没吃完早饭他也要按时早读。
林晓乔丢了本英语书在窗台上,他就真的站在窗台前,一边吃早饭,一边装模作样地看着英语书。
徐屹然听了一耳朵,表面上正襟危坐,心思早就飞了,正心不在焉地看着今天要默写的课文,耳边又听到袁野对着的窗台边上,一对同桌借着书本的遮掩聊着天。正说到——
“你看没看到厕所门坏了?不知道怎么回事儿,一整块倒了。”
“听说了,有人说是被人拆了。”
“谁没事儿去拆厕所门啊?”
徐屹然听得紧张起来,忍不住回头看了袁野一眼,正好撞见袁野若有所思的眼神。
显然袁野也听到了那对同桌的对话,见到他眼中的些许担忧,立刻得意地笑起来,眨了眨右眼,比了个要多二有多二的剪刀手。
徐屹然慌忙转回身去,再也不敢回头看他了。
第四章
早自习快结束的时候,袁野才慢悠悠地吃好了早饭,抓着英语课本走进教室。徐屹然神色冷静地看着书,以为自己成功掩饰了过分紧张的情绪,然而袁野漫不经心地瞥他一眼,纳闷说:“你冷不多穿点衣服?手臂上都是鸡皮疙瘩。”
徐屹然:“……”
袁野看着课本,又生一计,随手翻开英语书,指着上面一段课文问徐屹然怎么念,徐屹然看了一眼,拿起铅笔,帮他把新单词的音标一个个标好了。
袁野沉默片刻,朝徐屹然干瞪着眼,看着徐屹然茫然的神色,恶狠狠地暗骂一声“操”。这下他笃定徐屹然是故意为之,存心不想跟他说话,用这些装模作样的字母来侮辱他。
“看不懂。”袁野面无表情地说,“我是要你念出来好吗?”
徐屹然一愣,旋即露出了然的神色,一脸“你又在开玩笑”的表情,在纸上写字说:“你还说你不识字呢,别玩了,快背吧,马上就要默写了。”
“真不会音标。”袁野为了表明自己没有撒谎,努力地辨认了几个单词,磕磕巴巴地念完了一句英文,生动形象地展现了学渣的世界到底能有多渣。
徐屹然不可思议地看着他,在前者的世界观中,音标显然是小学生都能掌握的最基础的技能。袁野冷着脸再次请教了他一遍,心想等他揪出来这小怂包不肯说话的原因,一定要让他为今天的羞辱付出代价。
然而令袁野万分不解的是,徐屹然听完袁野结结巴巴的读书后,脸上竟然浮现出遇到知己的神采来,那张神情寡淡的面庞上破天荒地多了一丢丢生动的情绪。
他刚刚真像一个结巴,徐屹然想着,从桌肚里抽出一个崭新的小霸王复读机,插上耳机塞在袁野手上,在纸上写了几个字说:“教材已经下好了,自己听吧。”
袁野抓着复读机呆了片刻,旋即愤怒地戴上了耳机,一边听英语一边在心里飚起了国骂:去他妈的复读机,谁他妈要用小霸王啊!
就这样,和转学生成为同桌的第二天,袁野依然不知道新同桌为什么不肯说话。好在他上课从来都是神游天外,便有空对此展开丰富的联想,从“徐屹然还处在变声期声音太难听所以不敢说话”这种普通的猜测,一直延伸到了“说不定某人是来报恩的小妖精,用一把好嗓子换取了这珍贵的变人机会,来到自己的身边报答昔日的救命之恩”之类的玄幻事件,甚至还认真地思考了一番一十七年来的人生经历,试图从自己大发善心救下的小生命中,找出一两个符合徐屹然形象的动物来,全然不顾徐屹然是他强行要过来的同桌这一事实。
最后袁野遗憾地发现,尽管新同桌和他在芦苇丛中逮到过的小乌龟十分相似,但要是那个小乌龟真能变成人形,应该是来找他复仇而不是报恩的。
这时已经好几节课过去了,上完这节课就又到了午饭时刻。袁野从自己的脑洞中回到现实,疑惑地想徐屹然怎么做到一整节课一动不动的,偏头一看,就发现后者坐姿端正地看着黑板,上下眼皮间只剩下了一条缝儿。
这真的不能怪徐屹然——转校换宿舍本来就很不容易适应,住校第一天晚上还被刚认识的新同学摸上了床,这个晚上能睡得好才怪了。
这一上午,徐屹然都在掐着自己手心中度过,到了这最后一节课,实在吃不消了。他掐着自己的手早已经没了力道,虚虚地搭在那儿,握着的水笔一头落在了桌面上,另一头在他手上留下了一堆可疑的字符。
袁野敬佩地看着他严肃的睡姿,余光瞥到英语老师朝这扫视的探究目光,心中一动。
英语老师一向喜欢叫人回答问题,要不是林晓乔事先跟她打了招呼,让她不要叫这个新来的学生,她早就想把人拎起来了——这间教室里但凡在开小差的,没一个逃得过她老人家的火眼金睛。
此时她已经朝徐屹然飞了几个眼刀,但后者与周公的交谈太过愉悦,对来自英语老师的凝视浑然不觉。事不过三,英语老师见再三的眼神提醒都没有用,终于忍不住要把徐屹然叫起来了。
袁野眼尖地捕捉到英语老师嘴皮子的动作,在她喊徐屹然的名字之前,忽然拿起桌上的橡皮,朝远处的姜海扔了过去,正好打在姜海的后脑勺上。
英语老师的注意力一下子被转移了。
姜海摸了摸脑袋,四处寻找凶手,见到袁野朝他无声地微笑,比了个中指,低头捡起橡皮,转身就朝袁野扔过去,准头极好,正中袁野英俊的鼻梁。
徐屹然对这一切依然无知无觉,安静地睡着。
袁野“唉哟”一声,捂住鼻子夸张地痛呼,惹得早已注意他小动作的周围同学一片哄笑。而远一些正在认真听课的学生则赶忙询问同桌或是前后桌,兴致勃勃地想要了解大家的笑点。课堂上出现了不小的骚乱。
英语老师脸色难看地看着俩罪魁祸首,沉默片刻爆发了:“袁野姜海!站起来听课!”
英语老师的声音十分有穿透力,一声怒斥惊得徐屹然全身一抖,终于醒转过来。但他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茫然地左右四顾,只看到袁野大喇喇地站起来,笑眯眯地看着英语老师,而作为难兄难弟的姜海则一脸无语,每根头发丝都写着一个正当防卫者的冤屈。
他到位的表情再次给同学们提供了笑料,在全班的哄笑声中,英语老师黑着脸等待大家安静下来,早就忘了之前开小差的徐屹然。
袁野自觉有功,下课铃一响就抓住了徐屹然,正要吹嘘一番他所作出的伟大牺牲,姜海气势汹汹地走过来为自己报仇。袁野随口打发了姜海,却引起后者的不满,两个人半开玩笑地扭打了一番,等袁野终于摆脱了姜海,徐屹然又已经溜走了。他只好悻悻地吃饭去了。
徐屹然想混在人群中,快点吃完饭,躲开袁野,正吃着饭,面前却坐下来一个人。他觉得有点眼熟,回忆了一下,想起来是同班同学毛小勇。
毛小勇不好意思地问他:“我能坐这吗?”
徐屹然飞快咀嚼食物的动作慢下来,片刻后点了点头,把面前的餐盘往自己的方向拖了拖。
毛小勇在他对面坐下,吃了几口,咽了咽口水,局促地自我介绍:“你记得我的名字吗?我叫毛小勇。”
徐屹然点点头,觉得这个人欲言又止,似乎是要跟他倾诉某个秘密,不由再次加快了咀嚼的动作,想要快点离开。
然而他慢了一步,听到毛小勇说:“昨天袁野不准我们跟你同桌,你没生气吧。”
徐屹然摇摇头。
毛小勇说:“你别怪袁野,大家都知道他家里情况,平时都让着他。他妈妈走得早,爸爸又凶,虽然挺有钱的,可对他不好。他有时候霸道点儿,但对同学还蛮好的,姜海过生日,他还送了姜海一双耐克的球鞋呢。”毛小勇用那种又羡慕又自卑的语气强调,“他家里是真有钱,我听人家说他一个月零花钱就好几万。”
可徐屹然只是胡乱点了点头,没给他预料中的反应。他本以为,既然徐屹然和自己一样胆小怕事,他主动示好,向徐屹然提供这些重要的信息,递出友谊的橄榄枝,后者一定会十分感激,与他这个同类结成牢固的友情。
没想到徐屹然三下两下吃完饭,转头就想走,完全没有和他做朋友的想法。毛小勇慌忙拉住他,咬咬牙,把自己的底牌和盘托出。
“你知道袁野为什么不肯好好念书,非要跟老师对着干吗?”毛小勇神神秘秘地说,认为拥有共同的秘密是两个人友谊的开端,“这件事我只告诉你,全班只有我知道。”
徐屹然想甩脱他,可他死拉着徐屹然,非要将这个秘密说出来,语调中甚至有几分得意:“袁野不是对学校有意见,他是在跟他爸作对,他爸在他妈还没死的时候出轨,现在的情人就是当年的小三,他怀疑是他爸害了他妈……”毛小勇正用一种类似怜悯的语气喋喋不休地说着,忽然目光一变,住了嘴,惊恐地看着徐屹然背后的方向,连盘子都忘了端,站起来就跑。
徐屹然转头一看,袁野神色阴沉地注视着他,眉目间满是戾气,眼中露出最凶恶的憎恨的神情。那个喜欢捉弄人、总是神采飞扬的大男孩不见了,站在他面前的少年变成了一头凶狠却又孤独的幼兽。
徐屹然不安地抠了抠裤缝,试图打破自己绝不说话的守则,张口向袁野解释时,袁野抓起徐屹然背后的餐盘,狠狠地摔在了地上,转身大步离开了。
第五章
餐盘是不锈钢的,砸在地上“咣当”好大一声。虽然徐屹然已经把饭和菜都吃完了,但盘底还剩下一点汤水,有一部分洒在了徐屹然的裤子上。徐屹然有些难受地别过脸,拿了张纸巾擦了擦,但是那些汤水已经洇在裤子上了,用纸巾根本擦不掉。
路人投来好奇的目光,他缩了缩,蹲下来,把餐盘捡起来,再把洒在地上的汤水擦干净。终于搞定这一切能去洗手的时候,徐屹然已经快窒息了——他对整洁有那么一点小小的要求,完全无法忍受裤子上的油腻,总觉得裤子上的油已经渗到腿上了。
徐屹然洗了下手,就赶紧回宿舍换裤子。他三个舍友都在,看到他匆匆忙忙赶回来,脸色不好地去浴室洗了个澡,面面相觑片刻,心说他不是被人欺负了吧?
郑文明有点心虚,昨天就是他偷偷打开门,放袁野进来的。他觉得八成是袁野欺负了徐屹然,自己算是帮凶。
徐屹然对外界环境很敏感,洗完澡,穿了睡衣睡裤出来,看到舍友若有若无的目光,不禁放轻了脚步,动作却一点不慢,飞快地拿起挂在椅背上的裤子就往卫生间去了。
郑文明他隔壁床——魏邵——想了想,跟上去,在卫生间门口一看,徐屹然正要把裤子往水里按。魏邵眼尖地发现裤子上一块油斑,忙道:“等会儿。”
徐屹然动作一顿,茫然回头。
魏邵问他:“裤子上沾到油了?”
徐屹然点点头。
“先别浸到水里。”魏邵走过来,拿起他手上的裤子,再顺手拿起旁边漱口杯里的牙膏,在裤子上的油斑处挤了点,搓了十来下,把油斑搓没了,才还给徐屹然。
徐屹然接过裤子,呆了片刻,迟疑道:“谢,谢。”
他说话时一个字一个字蹦出来,中间的间隔很长,魏邵觉得有些怪异,但也没多想,笑着说:“没事。”
徐屹然便低下头,把裤子泡在水盆里,倒了点洗衣液,搓了起来。魏邵见他动作不太熟练,忍不住走过去指导他,又问他是不是第一次住校。
徐屹然的嗓音有点哑:“嗯。”
魏邵看到他眼眶和鼻子有点红,想了想,把自己泡着的衣服也拿到水池里来洗,说两个人一起洗才好玩,一个人洗衣服太无聊了。又问他:“我这人话有点多,还喜欢多管闲事,你别嫌我烦啊。”
徐屹然连忙摇头,又对他说一声:“谢,谢。”
魏邵皱了皱眉,旋即松开,继续和他聊洗衣服的小窍门。这时宿舍里突然响起一声怒吼,是来自魏邵上铺——游权——的。
“郑小二!我床上这臭袜子是不是你的!”
接下来就是一阵鸡飞狗跳,听声音是游权追着郑文明打,郑文明鬼哭狼嚎地说不是他,游权吼说除了你还能有谁干得出这缺德事儿。
“嗷!”郑文明嚎了一嗓子,惨叫道,“魏妈!救命!游老幺快打死我了!”
徐屹然松开手,无措地看着魏邵,魏邵说没事儿,他们闹着玩,转眼却想起昨天晚上自个儿床垫下掏出一只臭袜子的事,去阳台一看——那只袜子果然不是自己的!
昨晚黑灯瞎火的,魏邵看不见这袜子的模样,早上又忙着洗漱,也没空看,这才直到这会儿才发现。
魏邵取下袜子拎在手上,关上门回到宿舍里,看着被游权追得哭爹喊娘的郑文明,问他说:“这是不是也是你的?”
郑文明和游权动作一滞,前者百忙之中抽出空来,扭头一看,脸色一变,死鸭子嘴硬地强撑:“不是!”
“放屁!”游权把自个儿手上的袜子亮出来,跟魏邵说,“你看这俩不就凑成了一双?郑小二乱塞臭袜子,咱们非得给他一顿教训不可!”
魏邵一看,可不是嘛,一双骚气粉的棉袜,一只被魏邵洗了,另一只可不知道臭了多少天了,魏邵目测都硬了。
游权招呼魏邵:“按住他,让他自个儿闻闻。”
魏邵略一思索,回头就对站卫生间门口一脸懵逼的徐屹然说:“屹然,一起来按住他!”
“不,”徐屹然倒退了一步,连忙摆摆湿漉漉的手,“我,不。”
郑文明心中一喜,心想终于有个心软的来了,当机立断,往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身上飞扑过来:“屹然救我!”然而刚跑几步,他突然脚底下一滑,就要摔个狗啃泥。
徐屹然下意识伸手去接住他,却忽略了郑文明庞大的冲量,一接住郑文明就腿一软,俩人一前一后地摔在了地上。
游权瞅准时机,跨前一步,翻过郑文明,就把臭袜子拍在了他脸上。那一瞬间郑文明以为自己真的去了天国。
魏邵则走过来扶起了徐屹然。
“大中午的不睡觉,玩儿什么呢?”一把熟悉的嗓音响起来,徐屹然顾不上拍睡衣上面的灰,倏地转头看过去,只见袁野撑着门框,一只脚踩在大理石地面上,一只脚卡住晃来晃去的宿舍门,懒懒散散地站在门口,衬衣的纽扣松了四五颗,隐隐露出锁骨和胸肌,看起来是在午睡的时候被吵醒了。
“郑文明乱塞臭袜子,我们在揍他。”游权说,“吵到你们了?”
“是有点吵。”袁野走进来,宿舍门没了人固定,“啪”一声拍在门框上,阖上了。
郑文明感动地说:“袁野,你来救我的吗?”
袁野“噼里啪啦”捏了一同拳头上的关节,似笑非笑地说:“正好今天心情不好,带我一个?”
游权顿时高兴了,郑文明差点哭了。
徐屹然听到袁野说心情不好,嘴角的线条倏地绷紧了,可袁野看也不看他一眼,全当他不存在。他觉得是自己的错,特别想跟袁野道歉,可一看到袁野冷硬的面孔,就又有点退缩。
袁野和游权一起把郑文明“揍”了一顿,郑文明哭唧唧地挡着屁股,说只有屁股不能打,因为昨晚上吃了五包辣条,菊花疼。
游权纳闷:“没事儿你吃那么多辣条干嘛?”
郑文明敢怒不敢言地瞥了一眼袁野,袁野挑挑眉,郑文明立马缩回视线,委委屈屈地说:“我乐意。”
游权好奇地戳了一下郑文明的屁股,郑文明腾地一下蹿起三尺高:“操你妈的游老幺!我生气了啊!”
游权悻悻然缩回手:“真那么疼?”
郑文明怒斥:“你这是性骚扰,你懂不懂?”
游权脸色一变:“去你妈的,恶不恶心啊你?”
袁野看了一会儿戏,打了个哈欠:“不管你们了,我回去了。”
徐屹然心中一紧,下意识地伸手拉住袁野的衣服,袁野回头,脸色一沉,伸出两根手指,捏着自己的衣服,一点一点从徐屹然手中抽了出来。徐屹然眼睁睁看着他面无表情地转身离去,低头用手指戳自己的睡裤,又把衣角卷来卷去,都快拧巴成麻花了。
魏邵见他神色不对,刚想问他怎么了,徐屹然突然追着袁野出去了。
袁野已经出了宿舍,徐屹然小跑着追上去,刚抓住袁野的胳膊,门板再次被风拍在了门框上,发出“啪”一声巨响。
“袁,野。”徐屹然着急地说,可越急,越说不出话来。
不过他接下来的话已经不用说了,因为袁野一听到他的声音就转了身,和之前冷漠的态度截然相反的,语气中满是惊喜:“徐屹然!你说话了!”
徐屹然一愣,往后一退,后背贴在了门板上,不明所以地看着突然兴奋起来的袁野。袁野顺势把长臂一伸,手掌按在徐屹然脑袋旁边,将他困住,充满自信地说:“我就知道我会是第一个。”
徐屹然满脸茫然,袁野高兴极了,笑容灿烂地问他:“你快说,你转学过来是不是还没跟别人说过话?我是不是第一个听到你声音的人?”
徐屹然把他的话在脑子里转了一遍,刚想点头,忽然想起洗衣服的时候已经跟魏邵说过话了,不由地眼神往两边飘,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了。
第六章
袁野看到徐屹然神色紧张,不由追问道:“一定是吧?”
他目光专注,神色期待,吓得徐屹然哆嗦了一下,颤巍巍伸出两根手指比划了一下,意思是你是第二个。
袁野没看明白,还挺纳闷:“说话就说话,怎么还卖萌了?”
刚说完,“咔哒”一声,锁开了,有人从里面拉开了门。徐屹然全身都靠在门板上,袁野也是身体前倾,两手都撑着门,这一下猝不及防的,俩人都重心不稳地往地面栽去了。失重的感觉让徐屹然倏地睁大了眼睛。
始作俑者——郑文明同学——大惊失色,猛地往后一蹿,都不知道伸手扶一下。
眼看徐屹然的后脑勺就要和地面来个亲密接触了,袁野心说这不行,赶紧伸出手包住徐屹然后脑勺,给他做个缓冲。
“砰”地一声摔在地上时,袁野手掌剧痛,差点骂娘。可这当儿他顾不上这点零件,要紧的是徐屹然的脑袋。于是低头一看,徐屹然的瞳孔都失去焦距了,显然是摔懵了。再抬头,只见徐屹然的舍友们站成一圈,瞠目结舌地看着他们。
魏邵最先反应过来,赶紧上来要扶起他们。袁野摆摆手,把垫脑袋的手和那一侧的胳膊腿都收回来,弯下腰,抱起徐屹然放在旁边的凳子上,蹲在徐屹然面前晃了晃手:“吓傻了吧?”
徐屹然呆滞地摇摇头,放在膝盖上的手指蜷了蜷,有种使不上力的感觉。袁野看到他手掌的虎口上几根青筋很明显地绷着,伸出手,揉了揉徐屹然的耳廓,随后边揉边说:“然然,回来了。”就这样重复了好几遍。
郑文明目光游移,勾了勾魏邵的小手指,用口型问他:“这是干嘛?”
魏邵无声地回答:“叫魂。”
郑文明刚在心里想这不是封建迷信嘛,转头一看,徐屹然还真“回魂”了。
徐屹然神情渐渐放松,看着不停地叫他小名的袁野,下意识地伸出手。他动作幅度很小,可全副精力都放在他身上的袁野一下子就注意到了,立刻伸出手给他握住,把他揽在肩头,在他后背有规律地轻轻拍着:“好了,回来了。”
郑文明服气地想,老祖宗的法子还是有道理的。
宿舍里安静了片刻,魏邵轻声提醒:“快到上课时间了,该走了。”
袁野没放开徐屹然,朝他们比了个“你们先走”的手势。三人会意地点点头,拿上东西,悄无声息地出门了。等最后出去的魏邵轻轻把门带上,宿舍里有点暗下来时,袁野才松开手,缓缓地放开徐屹然。
他们对视片刻,袁野伸手往徐屹然的睡衣扣子探去,说:“就快上课了,你还没换衣服,我来帮你。”
徐屹然一愣,旋即惊慌地跳起来,逃也似的跑进卫生间换衣服去了。袁野舒了口气,站起来,一时脚麻得动不了,边跺着地面边笑:“还挺精神的。”
一个午休的功夫,郑文明害得徐屹然摔了两回,心里不免过意不去,想说课间去买包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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