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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里不知身是客-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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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祁元夜将竹简恭敬地捧在手上,目光低垂,脸上一片恭敬。他只觉得腹中的胃像下颌一样被一只大手掐住,感觉五脏六腑都被攥在了一起,只能艰难的从嘴里溢出一个字。

刘其琛听了皱了下眉,却没说什么,坐在榻上,将桌上的一根藤条扔在了祁元夜面前,欲从茶壶里倒一杯茶水,却发现只有几滴流出,破碎的叶片粘在壶嘴上,要落不落。这才听得他说:“虽然没能喝到夜儿的‘徒弟茶’,收到夜儿的拜师礼,为师还是为夜儿准备了礼物,徒儿看看可还喜欢。”

祁元夜在看到藤条的时候,一直故作平静的脸色终于变了,他抬眼想说些什么,但看到师父眼中的深意,将手中的竹简小心地放到身侧,认命地拿起藤条,细细的摩挲着。

藤条,祁元夜是见过的。祁家的祠堂里就供奉着一根,据说是老侯爷亲手编制打磨的。不过它并未见过血,众人也只当是一个摆设。说来也是,祁家往上数三代后,都是看天吃饭从土里刨食的泥腿子,能吃饱喝足活下去就是件幸事了,就连祖宗牌位都是请别人写的,祭祀祖先也不过是多插几炷香、多烧些纸钱罢了,哪里管得上什么家法规矩。

后来祖坟上冒了青烟,出了昭烈侯这么个异数,才开始修建祠堂,定立家法。不过也只是面上好看罢了,实际上根本没什么内涵。祁家家规祁元夜也听过,很简洁,连措辞都十分“简朴”。

“投敌叛国者,杀。
贪污受贿者,杀。
以权谋私者,杀。
欺压良善者,杀。
不孝亲长者,杀。
不睦兄弟者,杀。”

总之一句话,为非作歹者,杀。

尽管这些家法规矩听起来杀气腾腾,有些不近人情,不过祁元夜倒不担心这藤杖会用在自己身上。毕竟自己胸无大志,即便是作奸犯科也是需要野心的。是以,祁元夜虽出生在高门侯府,却并未见识过世家大族的家教森严,更未受过严刑峻法的约束,此时看着手中的这根藤条本能的有些抗拒。

整根藤条由三根藤蔓扭合而成,只有祁元夜的大拇指粗细,两尺长短。淡红的表皮色泽光润,打磨的极为平滑。藤条是新制的,还带着草木独有的香味,然而祁元夜却无法开口说喜欢。

“哦——夜儿是不喜欢吗,那就连这根一并给了徒儿吧,为师原本还想留着以后赏你呢。”刘其琛满意的看着祁元夜煞白的脸色,徒弟见多识广就是好,也不用他多费口舌了。

“……”

“回去吧。”

“是,师父。夜儿告退。”

“主公,事情已办妥了。” 不知从何处冒出的灰衣人,单膝跪地,恭敬的回禀。

“九月,我是不是做错了。”刘其琛却像没有听到似的,低声询问,不知是在问灰衣人还是他自己,语气里没有面对祁元夜时的嘲弄,而是带着一些疲惫,一些不确定。

“您的心乱了。”九月沉默了一会儿,轻声回道。

……


作者有话要说:
继续虐,O(∩_∩)O~~
傲娇的师父,呆萌的徒弟。





第22章 魔鬼
——续上章

祁元夜慢慢地向静心院走去,怀里抱着一卷书简,还有两根木条。

天上的星星隐去,月亮也失了踪迹,乌云越压越低,有闪电破开天际,像是要将黑暗倾倒下来一样,雷声“轰隆隆”的响起,在霎那光亮后,“咔嚓”一声劈在了祁元夜的心里。

“呜呜——”
“哗啦啦——”

大雨倾盆,吞噬了泪水,湮没了伤痛,洗净了血迹,也冲开了所有迷障,然而却没有人愿意相信。
 
“啊——公子,今日怎么这么晚?”香草看着深夜里浑身湿透,头发披散的人影,吓得尖叫出声。定睛一看,才发现原来是祁元夜,连忙为他撑伞,惊讶的问道。

“大家都睡了么?”祁元夜没有回答,转而问道。

“额——大家都以为公子歇在刘夫子那里了,所以——要不奴婢去叫他们起来?”香草有些尴尬,虽然公子对他们很是宽厚,但奴才比主子早睡这样的情况还是让她心里有些忐忑。

“不用了,香草姐姐你也去休息吧。”祁元夜的声音很疲惫。

“那怎么行,公子刚淋了雨,奴婢去煮碗姜汤、烧些热水给您驱驱寒。”

“好,那你去吧,送到书房就好。”祁元夜没有拒绝,只摆了摆手。想到接下来的苦战,又要了一碗面。

“谁?”漆黑的书房中有一道声音传来,吓得祁元夜心跳都停了一下。

“是子枫吗?”他试探道。

“公子?”听见祁元夜的声音尹子枫跳下了小榻,摸索着点亮了蜡烛,却被他狼狈的形容震在了原地。

“公子,你受伤了?”昏暗的灯光下尹子枫只能隐约看见他额头的血迹,尹子枫以为是自己眼花了,走上前去撩起了他额前的湿发。祁元夜想扭头避过尹子枫的眼光,却被他的手固定在那里,只能由他静静地盯着自己。

“没什么,是夜儿回来时没看清路,撞在了柱子上。”祁元夜眼光闪烁,尹子枫良久的沉默让他有些心虚,只得找了一个蹩脚的话题,“子枫你怎么在这里,是又熬夜了吗,这样——”

后面的话在尹子枫额角迸出青筋,攥紧的拳头发出“咯嘣”声后自动消音。他突然觉得一天之中身边所有的人都变了一个样子,夫——师父是,现在连子枫都有这样迫人的气势,祁元夜有些害怕,仿佛所有的事情都在朝一个无法预知的方向走去,即使是他自己的人生,也在渐渐失控。

“是谁干的?”这样的伤口怎么可能是不小心撞得,即便是铁做的柱子也没这么硬。何况中间的伤口被雨水冲的发白,却还是有细细的血丝淌出,周围还有大片的淤血青紫,这分明是——

“不要问了。夜儿觉得身上有些冷,子枫帮我去卧房拿件干衣服来。”祁元夜实在是不知如何解释,见尹子枫满脸隐忍的怒气,连忙转移话题。果然,尹子枫见他冷得发抖,眼神虽然暗沉,却还是立刻出去了。

祁元夜这才瘫软的坐在软榻上,掏出被他裹在衣襟里的竹简。虽然包的严实,但薄薄的夏衣还是没能挡住雨水,竹简的外面被浸湿了。祁元夜仍是抱着一丝希望缓缓展开,先是掉出了两根木条,一根藤条,一根——桦条,他几乎都忘了师父给他的“礼物”。祁元夜苦笑着将两根短鞭放在抽屉里掩好,这才用棉布细细的将竹简一点点擦干。

显然他的担心多余了,竹简上的字不是用墨写的,而是用刻刀一笔一划的刻出来的,入木三分。雅致昳丽的楚文在如此的刀锋下竟有猖獗狂放之意,祁愿夜此时却没有心思欣赏,他瞪大眼睛,细细读着,不敢遗漏一字半句。

此时,他突然有些憎恨自己的“天资聪颖”了。他多想自己读不懂其中的深意。他多想自己能忘记这一字一句,可是他不能、不敢、亦不愿。

心口仿佛被大石压住了,无形的枷锁让他透不过气来。“惟师命是从”就像一个深不见底的洞,祁元夜觉得总有一天这个洞会吞掉一切,他想倒退,却不得不跳下去。

“咔嚓——”一个响雷惊醒了祁元夜,他感到一阵恍惚,闪电照在他苍白的脸上,面容竟然是狰狞扭曲,像是有魔鬼在黑气中张牙舞爪。

不,那是他最敬爱的先生。自己怎么能如此揣测他,自己一定是疯了。对,一定是那些莫名其妙的感觉影响了他,一定是这样的。他只是有些委屈,所以才抱怨。他只是被吓到了。祁元夜抱着膝瑟瑟发抖,心痛、羞愧、害怕、内疚在他心里不停地翻涌。

“公子,衣服来了,快换上吧。”尹子枫看祁元夜缩成一团,以为他冷得厉害。

“哦,子枫你去休息吧,夜儿会自己换的。”

“我不累,公子还是——”

“我说不用了。”祁元夜厉声打断,自觉失态,又软了语气,带着歉意,“子枫哥哥,夜儿——对不起,夜儿只是不想子枫哥哥太累,夜儿还有功课没有完成……”

“子枫明白,那公子也要早些休息。”尹子枫理解的笑了笑,转身欲走,又停下了脚步,自怀中掏出一个塞着红色瓶塞、精致小巧的白色瓷瓶放在了软榻边的矮桌上,眼睛在矮桌上半卷着的书简上停留了一瞬,大步走了出去。

“呜呜——对不起,夜儿不是故意的。”祁元夜双手握着小小的瓶身,感受着上面淡淡的余温,目送着看不出喜怒的尹子枫出门,看他头也不回的将门掩上,捂脸痛哭了起来。

门外的身影虚晃了一下,迈入了雨中。






第23章 侍候
公元前一八八年。
赵国,文王五年,七月廿五。

明轩院

“二公子,怎么这个时辰便过来了?”

祁威是中将元尉,每日要在卯时上朝。按理说,祁元辰等小辈要在卯时前就来明轩院请安。不过,祁威、白氏二人都不是如此重规矩的人,也不舍得孩子们受罪。每日问安就推迟到了祁威下朝后,刚好一道用朝食。是以,侍书看到五更未尽便来请安的祁元夜一时有些讶然。

“侍书姐姐早,夜儿来给父亲、母亲请安。”祁元夜斜挎着布包,额上缠着玄色的抹额,脸色有些发白,眼眶深陷。一夜未见,竟像是憔悴了许多。

“老爷,夫人还未起身。公子可是有要事,要不奴婢去为您通禀一声?”侍书看着祁元夜摇摇欲坠的样子,有些担忧的问道。

“谢过姐姐,不必了。只是夜儿今日要向师——夫子请教课业,这两天耽搁了许多。怕是不能陪父亲、母亲用饭了,还请姐姐代夜儿告罪。”

卯时将至,祁元夜在房门外磕了三个头,在侍书欲言又止的表情下匆匆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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纯熙院

“咚咚咚——”

“谁——夜儿?”开门的人看见祁元夜很是吃惊,不明白他为何会在此时前来。

“九月叔叔,你回乡办完事了么?”祁元夜却十分惊喜,他已经有些日子没见到九月叔叔了。

九月是刘其琛的贴身侍卫,武艺高超,厨艺精湛。人虽然长得很粗犷,心思却很细腻,经常给祁元夜、祁元乐他们准备一些小吃糕点。对祁元夜很好,看他不能习武,还传授了他一套养身心法,常年练习,可疏心理气、强身健体。还教了他几招简单的防身术,不费什么力气,却可一击即中。

前些日子,祁元夜听他回乡办事了,还一阵担心。

“路上没有发生什么事吧,最近四处都是流民,夜儿很担心你。不过如今您平安回来了就好。夫子也很想你,哦,现在该叫师父了。九月叔叔,你知道吗,昨日我拜了夫子为师,叔叔为我高兴吧。不过,师父不乖,昨晚都没有用夕食,还是夜儿给他送的。”祁元夜看九月只是黑瘦了些,并未受什么外伤,心顿时放了下来,努力的和九月说着这几天发生的事,说到拜师时脸上露出了明显的笑容,眼睛弯弯的闪着亮光,衬得他巴掌大的脸越发苍白透明。

九月不敢直视他的眼睛,也不忍看他单纯的喜悦,只含糊道:“是吗,那很好,先生懂得很多,你要乖乖听他的话,切不可忤逆他。”说到“忤逆”二字他加重了语气,脸色都凝重了许多。

“是,夜儿知道了。”祁元夜似是被九月吓到了,低头闷闷的答道。

几日不见,两人似是生疏了许多,九月忽然说了一句:“夜儿,对不起。叔叔——”

“九月叔叔是说不告而别的事吗?夜儿没有生气,叔叔不必放在心上。”祁元夜打断了九月的话,表示他没有生气。

“哦,那就好,那就好。那我去为先生准备早饭了。”九月看了祁元夜一眼,眼神复杂,嘴里呐呐道,转身就要去小厨房。

“九月叔叔——”祁元夜突然出声叫住了九月。

九月身体一滞,好不容易才将身体转过来,“什么?”嘴里艰难的吐出两个字,表情僵硬。

祁元夜突然咧开嘴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如花灿烂,如雪纯洁,晃花了九月的眼,“夜儿只是想九月叔叔帮我烧一壶热水,今日我来侍奉师父梳洗。”说完恶作剧成功般的“咯咯”笑了起来。

“调皮。”九月如释重负,摇头轻笑着斥了他一句。

看着九月进了厨房,祁元夜收起了笑容,摸了摸腰间的挎包,向里院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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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您醒了吗?”九月提着食盒,躬身屈指敲门。

“九月啊,进来吧。”隔着门传来刘其琛懒洋洋的声音,显然是刚睡醒。

九月看了祁元夜一眼,推门进去。

“吱呀——”

“什么风把祁二公子刮过来了?”刘其琛站在门口,看着跪在地上的祁元夜阴阳怪气道。

“徒儿是来侍奉师父洗漱用膳的。”祁元夜双手托着加了热水的铜盆,举过了头顶,恭敬地声音从低处传来。

“是啊,公子已跪了好一会了。”九月看祁元夜双臂颤抖,盆中的水泛起了波澜,额上不时有汗珠滑落,连忙帮腔。

 “既然连九月都为徒儿说话了,就进来吧。”刘其琛意味深长的笑了笑。

祁元夜跟在二人身后,膝行进门。

九月在一边摆放饭菜茶点,刘其琛端坐在榻上。祁元夜将铜盆放至身旁,面向刘其琛,左手按右手,双手交叠,拱手于地,头缓缓至于地,以额抵手,俯身行大礼。

“徒儿给师父请安。”

刘其琛仔细端量着长跪在他身前的祁元夜,半晌无语。祁元夜自是守着规矩一动不动。

“起来吧。”刘其琛掩嘴打了个哈欠,心情很好的赞了一句,“看来徒儿的规矩学得不错么。”

祁元夜闻言起身,一点一点的将水中的手巾拧干,细细的展开再折叠,双手捧着递给师父。

刘其琛接过白色的脸巾,胡乱的擦了两下,随手扔在了祁元夜身上,“是不会回话吗,今日放学将《问答篇》默一百遍,诵三百遍。”

“是,师父。”祁元夜默默的捡起手巾,垂首恭敬的答道,眉眼低垂,睫毛微微颤抖,在眼窝处打下了淡淡的阴影,让人看不出喜怒。

“今日便罢了,以后夜儿来替为师梳头。”

祁元夜端着已空了的铜盆刚一进门,就听到师父的吩咐,才发现九月正在为师父挽发。一头乌发披散在白色的亵衣上,长发及腰、青丝如瀑。铜镜里的人面容俊朗,眉似寒剑、目如朗星、鼻若悬胆。只是那“八字胡”和“山羊胡”忒煞风景,硬生生将一个品貌非凡的美男子毁成了一个古板无趣的老学究。

祁元夜几乎看呆了,从前他只觉得师父有逸群之才气,竟未注意到师父长得如此好看。也只能用“好看”形容了。不是仙人降临的虚幻缥缈,也不是男生女相的精致妖艳,而是一种独特的气势,没有词能用来形容他,举手投足之间都自成韵味。单单看着那双睥睨淡漠的眼睛,就会觉得合该在他面前俯首贴耳。只是这一切,在看到那故作风流的、打理的像是狼毫毛笔一般的胡子的时候,都烟消云散了。

他再一次对师父的身世好奇,究竟是什么样的家族才能锻造出这样惊才艳艳的人。

不过现在他既不敢胡乱猜测,也不敢撒娇询问,只能呆呆的看着打磨得光亮的铜镜里的人影发呆。

“不愿意?”刘其琛迟迟没有听到祁元夜出声,透过红色铜镜的反光,看他呆愣的样子,不必说就知道他没有听进去,以为他还在怄气,不耐烦道。

“啊——徒儿愿意,会向九月叔叔好好请教的。”祁元夜似是没有反应过来,愣了愣神,随后连忙说道。

“也不知道成日里在想些什么,这就是你治学的态度?若是如此,趁早滚蛋吧,眼不见心不烦。”刘其琛不满的斥道。

“徒儿知错,求师父恕罪。”祁元夜跪下请罪,气氛又僵硬了起来。

恰在此时,九月已为刘其琛束好了玉冠,出声道:“先生,饭菜快凉了,先用膳吧。”

一顿早饭吃的两人憋闷不已、战战兢兢。当然,憋闷不已的是刘其琛,战战兢兢的自是祁元夜。

看着往日里虽说不活泼但也绝不木讷的祁元夜,像个木头桩子似的杵在那里,受气小媳妇儿一样低眉顺眼,刘其琛顿时觉得吃到嘴里的菜也失了味道,寡淡的厉害。偏偏他还说不出哪里不对,一口气憋在胸口是咽不下去也吐不出来。

“这是什么,不知道我吃不惯酸吗,还添这么多醋?”

“这蛋羹是怎么蒸的,太老了。”

“这粥是怎么回事,连盐都没放?”

“这点心这么腻,给谁吃的?”

“……”

九月看夜儿每夹一道菜,先生就是一通挑剔,然后夜儿就诚惶诚恐的叩首请罪,先生的脸色就越难看。再夹一道菜,继续挑剔,继续磕头,心里觉得好笑。平日里也没见您有一张老饕的舌头啊。况且以前喝的粥也没加盐啊,不都放糖的么,也不知是谁嗜甜,这腻的发慌,甜的齁嗓子的糕点不是您的最喜欢的么……

不过这些话九月也只是在心里腹诽,万万不敢说出口的。主上的手段,九月不知想到什么,竟是打了个寒颤。

“先生,这菜都是九月做的,您要怪就怪九月吧?”看着祁元夜已经被教训的头都缩进了脖子里,却一声也不敢吭。手背上布满了红痕,都是被先生用筷子抽出来的,有几下都打在了指骨上,瘦小的手微微颤抖,却还是紧紧的握着筷子,不时地为先生夹着菜。九月终于不忍看下去,出口求情道。

却不知他这几句话却是如冷水滴进了热油锅里,顿时炸开了。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祁元夜:终于到了七月廿五了,这两天过得宝宝累死了。
作者(亲?)妈:让你出场还唧唧歪歪的,小心关你禁闭。 
祁元夜:啊啊啊,宝宝要离家出走。
作者(亲?)妈:你走啊,你去浪啊,哼哼~
祁元夜:偶错了。
作者(亲?)妈:算你小兔崽子识相,放心,今天还有你忙的,嘿嘿嘿……
祁元夜:哭脸。





第24章 请罚
——续上章

只见刘其琛握着筷子的手微微一滞,半晌后竟呵呵的笑了开来,笑声爽朗清脆,却令其余二人心头一麻。

九月暗叫不好,这时他才明白过来,先生以为朝食是祁元夜做的。是以,他刚才虽是生气,却只是为了夜儿的胆怯沉默。

不过九月心中仍是想不通,夜儿再怎么聪慧过人,也不过是垂髫小童。况且他虽不受宠,却也是侯府公子,怎可能会做饭食。所以,昨晚的清汤面九月一直以为是厨房的大娘做的,看先生的反应,难不成真是夜儿做的,不会吧。

不过若真是如此,那就捅了大娄子了。昨日做了今日却没做,主上必然会以为祁元夜对他不满,势必要下狠劲儿收拾夜儿,直到他“身心诚服”。

他跟随主上多年,最是知道他的性情。面上一片风光霁月,内里却是多疑成癖。看上去是如匪君子、谦谦如玉,实则最是霸道狠厉,他看中的要么独占,要么毁灭。平日里表现的谦逊退让、平易近人,但九月早知道,那只不过是主上对他们不屑一顾罢了。只是往日里掩饰得好,才没有人能看透,否则单单是上面那位就容忍不了。不过他们这些追随主上的人却觉得如此甚好,世道将要大乱,只有这样的雄主才能在乱世中建功立业。可如今先生为了一个小娃娃,几番动怒、屡次失态,也不知是福是祸。

然而刘其琛却没有像九月想的那样雷霆大怒,而是将祁元夜扶起来,握着他的手轻轻地摸着上面已经肿起的红棱子,语气温和,面带笑意的问:“夜儿今早可有去明轩院请安?”

祁元夜虽然感到气氛不对,却没想明白为什么。此时听到刘其琛的问话,以为是师父关心自己,心里顿时高兴起来,雀跃道:“回师父的话,夜儿已经去过了。不过阿爹、阿娘都还未起身,夜儿就在门口磕了头,还让侍书姐姐代我向爹娘告罪,说午时夜儿就去陪他们用膳。想来阿爹、阿娘不会怪夜儿的。师父您不用为夜儿担心。”

祁元夜被师父的笑容感染,一时兴奋起来,趴在刘其琛的膝上如倒豆子般将话一股脑儿的都说了出来,脸上还带着笑意晕着红光,生怕师父以为自己不敬尊长。却没看到他头顶的师父眼中已刮起了风暴,而一旁的九月亦不忍掩面。

“哦,是吗,夜儿可真孝顺。怪不得连给师父做一顿饭的时间都没有,连菜也夹得心不在焉,看来是迫不及待的想和阿爹、阿娘去用饭了,那也不必等到午时了,现在去还可以赶得上早饭,师父也不是那不近人情的。快去吧。”

刘其琛摸着祁元夜额头上的玄色抹额,有意无意的戳着中间,力道微重,不一会儿就有红色的血迹渗了出来,在黑色的布缕上看不真切,却染红了刘其琛的手指。他好像没看到似的,越发的用力了,直到祁元夜疼的□□了出来,这才在祁元夜的衣服上草草的抹了两下,一把将他推开。蓝色的衣服上沾染了红色的血迹,像一片枯黄了的树叶点缀其上。

摔倒在地的祁元夜这才知道自己误解了师父的意思,爬过去解释道:“师父,夜儿不是故意偷懒不做的,只是夜儿只会做面条,这还是师父您教会的。夜儿会好好学的,晌食夜儿便给师父做,求师父恕罪。”

“哦——那这顿怎么算?”刘其琛好像也明白了其中的缘故,没有再说什么,却还是不愿这么轻轻放下,低头向祁元夜求教;顺手示意面色复杂的九月出去。

“吱呀——”

“回师父的话,‘侍奉不周,鞭一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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