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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问号变成人-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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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时,启星对一些与自己业务范围无关的研究也进行了无偿资助,文理方面的都有,还在两所大学设立了奖学金。
可以说,启星除在汽车、船舶、智能家居、医疗器械等领域的材料方面占有很大市场份额外,能够同政府、军队长期保持良好关系,同这些作为也分不开。因为两代执旗者的坚持,这家企业无论在内在外都很受尊重。
应安年只是去隔壁发了个言,敬了个酒,回来就发现长发青年看自己的眼睛亮得不正常。如果他了解流行语,他就会知道那叫“星星眼”。
第42章
有电流从皮肤上跳过,应安年一瞬间感觉自己像一只大冬天被裹了一半泥放到火上烤的山鸡,困住四肢的目光传来本能渴望的热度; 大脑却发着警报; 再不挣扎就危险了。
应安年尽量自然地换个姿势; 尝试甩掉身上的酥麻感。克制着继续靠近的冲动,他用有点干燥的喉咙问:“怎么这么看我?”
“你和应阿姨真是令人尊敬。”文灏真心实意地说出这句话; 睁大的眼睛里小星星还在闪烁。
今天听到的、见到的,让他感到了启星的“野心”。这种野心超越了赚钱的范畴,带着一种参与发展、创造未来的理想主义和责任感。
人类对新知的探求离不开这种野心; 面前这两个人没有直接追寻新知; 却在用自己的方式,持续地为新知的出现创造条件。对于此刻的文灏来说; 见到他们就像植物见到浇水人,介于朋友和家人之间的亲近感之外,又多了一点感激; 还有“我们本质上属于一个阵营”的认同感。
即使是亲友之间; 会把对方的好放大; 这样的评价在受夸赞的人听起来也依然太高了,何况这是来自在自己心中好到无法形容之人的夸赞。应安年就像被文灏的眼神和语言烫到了一样,一时心神都晃了晃,无措中只能转而向另外的人寻求解释。“你们说什么了?”他问应母。
应阿姨也感到不好意思,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先对文灏说:“如果你指的是我们支持科研的话,那只是启星发展到现在的必然。我创业的时候,也只是为了多赚钱。”
应安年大概猜到了话题是怎么来的,补充道:“现在也依然在赚钱,还得到了很多其他回报。”
赚钱是事实,创造了更多价值也是事实,文灏刚刚刷新的看法和感情并不会因为他们的两句话改变。不过文灏反思了一下,为什么自己诚实的表述会让这对母子不自在。
除了他们并不以此为傲,自己的用词好像也有问题,跟网上的资料一对比,放在现代语境下,之前说的更像拍马屁?
搜一搜“尊敬”,似乎不适合生活中亲近的人用在口头上,可“你们真好”又差了点意思,那用“我喜欢死你们啦”?
正好这时主持人宣布“无聊发明”最终投票开始,大家的注意力都转移到舞台上。应安年偷偷松了口气,不知道错过了一句把自己包含在内的“喜欢”。
“无聊发明”有好几个奖项,会场中的人扫一扫二维码,就可以用手机投票了。最后一个,也是最重量级的奖项是“最讨嫌奖”,获奖发明是放屁检测机。
放屁检测机的外形是个做得很粗糙的土拨鼠,右手可以抬起来,当它“闻”到从某个方向飘来的人体废气时,就会抬手指着那边,大喊一声:“啊!你放屁!”
发明人是这么介绍自己的杰作的:每当一群人中有人放屁时,大家都会问是谁放的屁,可通常到最后这都是一个未解之谜。放屁检测机可以第一时间为你解决这个问题,让你不用被难题困扰,并为它夜不能寐。同时,它还可以根据屁的成分,判断放屁的人是否健康。想一想,带着放屁检测机的你,为朋友的健康做了提醒,是多么提升魅力值的一件事。
大屏幕上放出大家的投票理由。
“太讨嫌了,居然剥夺大家暗暗放屁的权利!”
“坚决不承认会为谁放的屁这种问题夜不能寐。”
“我怕被打死。”
……
虽然现场没人放屁,放屁检测机没有得到证实能力的机会,它还是众望所归、毫无异议地拿到了最讨嫌奖。发明人开心地领到了奖杯,一个玻璃鞋垫。
就在台上的众获奖人转身往台下走的时候,被抱在怀里的土拨鼠突然指向前方,大叫:“啊!你放屁!恭喜你,非常健康!”
被它在众目睽睽之下指着的人顶着他的LED屏,快速打出带有红色怨念光波的三个字:“我恨你!”
这个年会不排外,也不需要参与的人刻意表现什么,文灏待得放松,笑得开心,想到应安年的特意邀请,就像吃了朋友分享的糖果一样甜。反倒是应安年,职责所在,两个会场跑来跑去,还喝了不少酒。
车子回到别墅附近,应安年提出要下去走走,散散酒气。他并没有喝多,但觉得自己需要清醒清醒。今晚长发青年看他的眼神总是亮亮的,加上喝下去的酒,让他整个人都有点往上飘。
“我也想走走,我们一起吧。”文灏立刻跟上。应安年喝了酒,不能让他大晚上一个人在外面走。
乐乐已经在安全座椅上睡着了,应母看了应安年一眼,也没说让他们早点回去什么的,只道:“那我先带乐乐走了。”
冬天的夜晚,空气冷得浸人,两人仿佛在适应温度,一时都没有说话。
应安年慢慢走了两分钟,觉得大脑和心脏都基本收缩到原来的形状,这才开口问:“玩得开心吗?”
“很开心,谢谢。”文灏侧头回答,然后像见到了什么有趣的东西一样,盯着一个方向看。
应安年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什么都没有,不禁疑惑。
文灏拿手指着身前的空气,提醒他:“你再说句话。”
“说什么?”话一出口,他就看到文灏注意的东西了。
他们只隔了一拳距离,路灯柔和的光线下,一个人说话的白雾还没散开,另一个人的就追逐了上去。
他不知道文灏从中看到了什么,是雾气打架还是形状变化,他看到的是相融,是纠缠。
就那么轻易,冻人的冬夜又变成温暖的春日,升高的气温把他的心发酵成一个松散的面团,还是桃花形状的。
光散步无聊,总要说点什么。文灏看应安年并非只想静静走路,就敞开了话题。应安年失去抵抗力,文灏问什么他就说什么,没问也说,过去、现在,都顺着那个人戳开的洞口流出来。
“看你给乐乐讲太阳系时我就想问,你也喜欢发明和探索之类的吧?”
“嗯,所以大学时学了物理,后来发现我在研究上没有天赋。”
“但你在商业上很有天赋。”
“比较起来,是的,毕竟从小耳濡目染。后面转去学经济和管理,然后才进入启星。做不了科学家,就做个给科学家钱花的人。”
经济条件好,应母没要求,少年时代的应安年可以自由选择以后的路,一开始没有打算做应母的接班人,结果不仅做了,还做得很好。
“我有个猜测。”文灏踩着地砖的格子跳到前面,倒退着走。四周安静无人,天地好像宽广得任自己跳跃。
“嗯?”应安年小心注意着他,怕他跌倒,那种沉醉般的迷糊感因此褪去不少。
“你做房地产和酒店那些是为了反哺启星。”眼前没有问题对话框,交流过程少了阅读问题和假装看不到两个环节,谈话变得很随心,文灏想到什么就说什么,何况对象是“自己人”。
应安年笑了。“是,启星很能挣,也很能花,需要多点保障。我小时候看到不少做科研的人生活得很差,现在这变得少见了,但要让他们做的事和他们本身得到更多支持,我还是可以做一点事的。”
文灏看着这个自信又自谦的男人,脚步不自觉变得更慢。他想起今晚在酒店大堂时,在多个人头上出现的问题。
『应总真是同性恋?』
此前他们一起出去时,也看到过类似的对话框。这对文灏而言不是个问题,是与不是都不重要,与他也没关系,他看应安年也不在意他人怎么想,该怎么相处就怎么相处,就更不会去在意了。
这时想来,思维却是转到了另一个方向:无关性别与其他条件,只是应安年本身的魅力,如果他是个正常人类,恐怕也会爱上这样的人,如果能与对方在一起,更是会感到生活幸福而有意义。
虽然没有这个“如果”,只是以旁观者和试图融入者的目光看人类世界,以朋友的身份与应安年相交,受到他的帮助和关心,文灏仍感到很幸运,或者说,荣幸。
应安年做了尝试,有过转向,现在已经有了明确的定位和目标。文灏自己还在尝试的过程中。他固然可以随便飘到这个世界的哪里去,但那不是实在、真切的存在。而现在,他尽管还没有固定的位置,却已经有了大概的坐标。
应安年就是他的参考轴,通过这个男人,他与很多人、很多事建立了联系,让人认识他,记住他,他也改变一些人,一些事。在事实上,他已经参与到人类社会中了,而且他现在有信心,自己的痕迹不会消散。
“可以遇到你真好。”文灏感慨。这次他有注意了,用的是很日常化、亲近化的词。
可是太亲近化了,应安年马上就愣住了。心里说“遇到你才是我的幸运”,嘴巴却找不到词语,不知道该怎么回。
再一秒,思维还卡在这个问题上面,身体却因为眼睛对长发青年的持续关注迅速做出了反应。应安年一下抓住文灏的手臂,将他拉向自己,力气没控制好,文灏撞到了他怀里。
前方,刚才差点绊了文灏一跤的流浪狗看着他们,张开了嘴。
“汪!”
第43章
突然出现的流浪狗吓了两人一跳,文灏转身去看,应安年拉住他的手臂防止意外。
流浪狗只叫了那一声; 引起他们的注意后就站在原地看着; 不跑开; 也不再靠近。
它看起来流浪很久了,浑身脏兮兮; 瘦得皮包骨头,身上的毛有一块没一块,只一双眼睛还是亮的; 被垂挂在脑袋两边的大耳朵衬着; 显得怯兮兮。
天这么冷,也不知道它是怎么流浪到别墅区这边来的。文灏身上没有吃的; 想来应安年也没有,他看看狗狗,又看向应安年。
应安年没有漏掉他眼中的征询之意; 让文灏站到外侧; 男人拉着他绕过那条狗往前走。“看它愿不愿意跟上来。”
见他们移动; 流浪狗还是没有靠近,只是随着他们变动方向,像一朵脑袋太沉的向日葵。
文灏回身招手,示意它跟上。“来,跟我们走。”
狗狗没动,但当两人压着步子继续往前走后,发现它保持着之前的距离,不远不近地坠在后面。要是两人转头看它,它就会停下,文灏和应安年干脆一直背对着它走回了家。
到别墅门口,狗狗再次停下来,文灏站在里面招呼它,它踩两下脚,似乎仍犹豫。高大冷硬的应安年往院子里一指,半命令式道:“进来。”流浪狗得到两个人的共同接纳,这才走进了这个温暖的地方。
给它准备了吃的和暂时的小窝,时间太晚,这晚就先对付着。狗狗很听话,叫它到哪里,它就只在那一小块地方待着。
“要养它吗?”和应安年一起往楼上走时,文灏问。要是应安年不想养,或者狗狗不合适跟应阿姨和乐乐生活在一起的话,他得尽快为它找到领养人。
“我以为它已经是我们的狗了。”应安年停步向文灏看去。
乐乐和文灏都喜欢动物,他本就打算年后给家里添只宠物。原计划是让他们自己到宠物店选只温顺的猫或者小型犬,现在既然遇到了这一只,那就好好养起来,相信他们也会高兴。
“那我们……”
“我们明天……”
两人同时开口,都笑了。
“你先说。”应安年道。
“那我们明天先带它去看医生吧,你有空吗?”这件事文灏一个人就可以做,但他最近做很多事都和应安年一起,很喜欢这种状态,不自觉地就发出了“邀约”。
“我要说的也是这个。”应安年的声音带着笑意,为这种“心意相通”感到愉悦。
文灏再次在心里感慨,遇到这个男人的都很幸运,自己是这样,狗狗也是这样,似乎想要的,他都可以帮忙实现。
因为应安年先前的止步,文灏站得比他高两个台阶,此刻他从下往上看去,长发青年眼睛里的小星星仿佛即将撒到他身上一样。脚下的楼梯好像正在融化成迎接星光的湖面,让他一边往下坠,一边随着微波轻轻晃动。
文灏第一次从这个角度看到应安年光洁的额头,以及额头后翘起的一绺头发。他突然想抬手帮他把头发抹平,也真的抬起了手。
还在“晃动”中的应安年没有动,一个声音却突然响起:“你们才回来啊?”
半空中的手飞快收了回去,星星突然消失,湖面也立刻恢复成铺着地毯的楼梯,两个人向声音来处看去,打断了魔法时刻的应母停住从三楼往下的脚,尴尬道:“打扰你们了,你们继续,继续。”
明明没什么,这么一打岔,文灏心里突然探出一缕不知来处的羞窘,强势阻断了他一向随性且清明的思维,让他忘了还要说什么,做什么,快速地道了晚安:“是挺晚了,阿姨、安年,明天见。”
应母转向应安年,听到了文灏关门的声音,才道:“对不起啊儿子,我不是故意的,你也不告诉我你们进行到哪里了,我好注意点儿。”
应安年什么心思,她早看出来了,只是年轻人自己的事,她一向认为该让年轻人自己处理。
“不是你想的那样。”应安年解释。见自己母亲一脸不相信的样子,他着急道:“妈你别跟文灏说这些,他还小。”
“好好好,我就当不知道,你们的事我又不会干涉。”应母一副真拿你没办法的语气,放红着耳根的儿子回房了。
吃过的盐可以搭一座跨江大桥的女士在心里摇头,文灏是小,这儿子也没大到哪里去。
第二天,乐乐起床后知道家里多了个动物朋友,好奇又高兴。大人们暂时不让他靠近,他就一会儿跑过去看一眼,嘴里一长串问题:它喝不喝牛奶啊?它吃不吃鸡蛋啊?它冷不冷啊?似乎得到了肯定的回答就会把自己的食物和衣服分享出去。
吃过早餐,文灏招呼狗狗跟他出门,应安年也站在旁边。
狗狗从只睡了一个晚上的小窝里站起来,往外跨了两步,显然明白了他们的意思。白天看,它的模样更为凄惨,两顿饱餐和一晚好眠并没有起到多大作用。
“快来。”文灏催促,并作势往外走。当他回头看时,发现狗狗头上出现了一个问题对话框:『要赶我走吗?』
昨晚的试探、跟随、留下,整个过程中它都没有强烈、清晰到文灏能捕捉的问题思维活动,看它这段时间表现出来的聪明程度,结合对于它流浪时间的猜测,这只狗狗大概已经这么做过不止一次。它对可能遇到的情况——被投喂,被无视,或被驱赶甚至追打,都有心理准备,只是继续做尝试,没有多少想法。
这一次,它被带回了一个家,有了一个小窝,再被叫出去,不舍和恐惧刺激它有了强烈的疑问。
即便如此,狗狗也只是回头看了看那个小窝,继而顺从地跟着两个人类往外走。
文灏无法通过语言让它理解更多,直接打开后车门叫它上去,自己也往里跨,却被应安年赶到副驾驶。男人坐进后座,狗狗见他进来,往门边缩了缩,然后把头放到爪子上,带着问题安静地等待自己的命运。
但当它被带进宠物医院,被人温柔地洗澡、检查,尽管这些动作让它感到了一些疼痛,那个问题还是自己消失了。狗狗应该看懂了这是什么地方,知道了自己得到的是好意的对待。接下来的时间,它几乎令行禁止,任人摆弄。
“是只拉布拉多,公犬,六岁左右,大狗狗了。”剃着莫西干头的兽医轻轻抚摸狗狗的头,“营养不良,皮肤病,另外没有大的问题。它原来肯定是家养宠物,对人很熟悉,做过绝育,后来被抛弃或走丢了,还好遇到你们。”
狗狗洗干净,原本的毛色就露出来了,是最常见的黄色。但为了上药方便,它身上的大部分毛都被剃了,除了骨架,真是没有哪里像成年的大狗。
兽医对它很是同情,一抬头却看到同来的两个男人中,霸气外露的那个紧皱着眉头。他对旁边的长发帅哥印象很好,这一位的脾气却把不准。
情侣、夫妻一个要养一个要扔,或者开始好心想领养,看动物病得麻烦,花钱又多,半途变卦的,兽医也见了不少了,担心这个男人改变主意,他赶忙多说几句。
“拉布拉多智商很高的,天生性格好,很亲近人,忠诚得很,很多导盲犬、搜救犬都是这个品种。这只还是有过家养经历的,连训练都省了,它又安静,不会吵人,你们运气还真好。”
文灏看着他头上的对话框窃笑,应安年才不会嫌弃这只狗,他多半在心里看不上它的前主人,说不定还有点为狗狗心疼。
为安兽医的心,文灏也抬手抚摸狗狗后颈完好的皮肤,还叫应安年:“安年你也摸摸,它现在胆子大了。”
应安年的右手轻触上去,和青年的手一起抚摸“他们的狗”。狗狗转过头来,在两只手上都舔了舔。
兽医忽然觉得自己很多余。
狗狗在宠物医院住了一晚,年三十中午,宠物医院关门前,文灏和应安年又把它接了回去。重新走进别墅,狗狗知道这意味着什么,高兴地跟在应安年和文灏脚边转,把乐乐羡慕得不行不行的。
前一天乐乐没有被带去宠物医院,但得到一个任务:给狗狗取名。小孩儿想了很久,把他认识的字都想了一遍,最后选的字是“五”,因为这是家里第五个成员。知道狗狗的年龄后,其他人叫它“小五”,小家伙叫它“五哥”。
“五哥,给你吃糕糕。”乐乐拿来好吃的。
小五坚定地待在正坐在一起玩牌的应安年和文灏脚边。文灏说他没玩过纸牌,应安年特意去找了一副来陪他玩。
“五哥,看我的飞船!”乐乐把最喜欢的玩具也拿出来。
小五差点被应安年踩到尾巴,还是要在两人之间钻来钻去。帮佣都放假了,文灏兴致勃勃地到厨房热菜,应安年给他打下手。
“五哥,给你披毯子。”乐乐再接再厉。
小孩儿看小五露着大片皮肤,找来一条小毯子。这条小毯子终于吸引了小五的注意,让它愿意离开两个大人,走到不停叫它的小朋友身边。
小毯子的花色,和它前晚睡的那个小窝的垫子,一模一样。
第44章 元旦番外
“天上下着落猫大雨(此处被红笔圈出,打了个大大的问号),我们没有向困难屈服; 勇敢地向着目标前进。深深的积水拦住了我们的去路; 老大坚毅地说:‘不能退缩; 冲过去!’我对老大说:‘放心吧老大,我会掩护你!’功夫不负有心人; 万水千山总是情(此处画问号的红墨水浸透了整张作文纸),我们克服所有困难到达目的地,却看到密密麻麻的敌人挡在前面……”
老师评语:结构完整; 叙述清晰; 内容感人,要是用词能够更准确就好了。
“怎么样; 我写得好吧?那叫什么?有深度!不知道李老师为什么要跟我妈说我还太小。你说她是不是舍不得我?”还只能称为男孩的男生坐在课桌上,晃着一条腿。
乐乐拿着东东的作文本,胸口插满了违和感; 心情比批改作文的老师还复杂; 他不知道有一个词可以精准形容他此刻的感受——槽多无口。挣扎了一下; 他先指出了最“神奇”的部分。
“冯序,那天我们只是去买刚出炉的核桃酥,我也没说过那样的话。”东东容易长胖,一直在控制零食的量,那家的核桃酥也确实好吃,排队都不一定买得到,但也不至于写得像翻山越岭去作战一样吧?
冯序东同学丝毫不觉得这有什么问题:“作文这样写才吸引人啊,不然谁喜欢看?”
并没有谁把学生作文当故事书看,乐乐心说,不过他知道自己赢不了东东的“自带属性”,干脆省省力气,跳到下一点:“落猫大雨又是什么词?我只听过瓢泼大雨。”
东东撑着课桌身子前倾,带旋儿的粗眉毛像一对大号的蜻蜓翅膀,马上就要起飞了。“这可是我自创的词!那次的雨那么大,落身上那个疼,跟大王跳我脸上的感觉一样一样的,瓢泼大雨等级不够。”他得意道。
大王是东东家的猫,听名字就知道什么脾气了。乐乐家有了狗狗五哥后,东东羡慕得很,非常想同自己老大一个步调。养狗每天都要遛,爷爷奶奶年纪大了,做警察的爸爸妈妈又忙,家里最后领养了只猫。养了猫后东东还是羡慕乐乐,猫大王哪有五哥温柔听话啊?
乐乐被他打败了,看看时间,收拾书包准备走人。
“今天不做完作业再走啊?”东东从桌上跳下来。
“罗叔叔已经来接我了。”乐乐把书包背好。
东东拉他的书包带子,挽留道:“让他等会儿嘛,又不是没等过,你做作业又用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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