纨绔与平民2-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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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年长的士兵狠狠瞪了他一眼，我把目光移向他，他似乎有些害怕和羞愧，立刻涨红了脸低下了头去。
　　那年长的为难道：“殿下……”
　　我摇了摇头，示意无事，之前训练的时候他们说错一个字我都要罚五百个俯卧撑，但那只是为了立威而已，平常我倒不会在意。
　　“把这女孩好好安置下，我之后自己问她话。”
　　“是！”
　　我继续向训练场走去，现在是午饭时间，偌大的训练场只有两个人在，科尔和阿德莱德。
　　他们在讨论什么战术，我知道科尔一直在作战中都是辅助角色，但这并不意味着他的实力不够强。
　　阿德莱德道：“我们可以试试新战术，你来攻击，在辅助和进攻间切换，一旦挡不住，就实行A方案……”
　　科尔道：“可以。但作为主攻的角色，你……”他注意到了我，停下了话头。
　　阿德莱德也看向了这里，叫了声：“哥哥！”
　　我心里一暖，示意他们不用管我，在旁边的沙发上坐了下来。
　　科尔和阿德莱德比划了起来，两人在巨大的训练场里腾跃打斗，模拟对战，全身心的投入了其中，好像除了训练之外，没有任何烦恼。
　　我靠在沙发背上，看着雪白的天花板，长长的吐出口气来。
　　即使埃尔索那么说了，我仍然下不定决心去找索兰。
　　我不是没有试过，可真怕又是一次自取其辱。
　　耳边传来一阵由远及近的脚步声，科尔和阿德莱德边交谈边走了过来，看来训练已经告一段落了。
　　阿德莱德一屁股在我旁边坐下：“哥哥，你这些天干什么去了？你不来找我们，艾瑞克又让我不要去烦你。”
　　他满身是汗，散发着一种微咸的青草和露水的味道，不管不顾的就这么靠了过来，我笑着揉了把他的头发：“脏死了。”
　　阿德莱德却没笑，仔仔细细的看着我的脸，一双飞扬的眉慢慢皱了起来：“你精神不好，也瘦了。为什么？”
　　我一时不知怎么回答，搪塞都来不及，科尔已经冷冷道：“为什么？除了因为索兰，还有其他理由吗。”
　　阿德莱德愣了下，慢慢抿紧了嘴唇。
　　科尔收拢起巨大的羽翼，站在我身前，面无表情的俯视着我。
　　“真难看。”他说，“你这幅样子就像个被抛弃的怨妇。”
　　我窒了下，声音里已经带了几分怒气：“科尔……”
　　“被我戳中痛处了吗。”科尔冷冷道，“索兰不喜欢你了，去找那个公主了，所以你伤心了？可这又怪谁呢？”
　　“总是自持着身份，拉不下面子追人，表现出一副毫不在意的洒脱样子，心里已经在暗暗咒骂凯特了吧？说是一个男人不会跟女人抢人，用这种理由安慰自己……你是因为不屑还是不敢？”
　　“……我没有！”我咬牙道：“别再说了！”
　　阿德莱德的拳头已经捏的磕磕作响了，威胁道：“科尔……”
　　科尔看都没看他一眼，直直的盯着我：“你不过是自卑罢了，因为自己是个男人，用这种理由掩盖你的懦弱，连说出来的勇气都没有，真是可笑！”
　　阿德莱德终于扑了上去，可半途就被一只手推了回去，摔在了柔软的沙发上。
　　取而代之的，是我狠狠挥在科尔脸上的拳头。
　　科尔被这一拳揍的踉跄着退了几步，抹了下嘴角的血迹，也一拳挥了过来。
　　我本来就满肚子闷气一直压在心底，被他这么一激全发泄在了拳脚上，科尔不知为什么也心情很差，两个人都一点就着，下手毫不留情，很快打成了一团。
　　我虽然生气，但更多的是发泄的意味，不知这样打了多久，也不知是谁先停手的，我们都累的像两条死狗似的倒在了地上。
　　我喘着气，身上每一处都酸痛，看着天花板，脑中一片空白。
　　但发泄一通后，似乎……轻松了一些。
　　科尔坐了起来，他背后的翅膀也没收进去，打架的时候被我揪的七零八落的，活像只炸了毛的锦鸡，狼狈不堪。我并没有下死手，不然以我撕裂过狮翼兽的翅膀的经验，就算没把握撕下全部，一只半只的……还不是没有可能的。
　　想到这里，竟觉得他的样子有些好笑，没忍住嘴边泄出一声轻笑。
　　科尔看了我一眼，又别过头去，突然说：“想要的就去拿，不要犹豫。实在不行，把人绑起来先上了再说。”
　　我惊了一下，目瞪口呆道：“你……”
　　“去和他说吧。”科尔的声音没什么起伏，拍拍身上的毛站了起来，俯视着地上的我，“就算他不记得了，索兰也远比他想象中的，要更喜欢你。”
　　似乎这就是他的极限了，科尔脸上的表情有点复杂，他甩了甩头又抖了抖翅膀，似乎想把那股恶心劲抖掉，快步走开了。
　　阿德莱德的脸出现在我上方，挡住了白惨惨的天花板，金棕色的发梢垂落在我眼睛上，我被扎的眯了眯眼睛，就听他叫了声：“哥哥。”
　　“去吧。”
　　他没说去哪里，也没说去见谁，只是拉着我的手把我拽了起来。
　　我站了起来，心情已经和刚才的郁闷大不相同。
　　我向索兰房间走去，脚步越来越快，终于变成奔跑，一颗心扑通扑通的跳着，是了，我太患得患失了，又犹豫，又懦弱，表个白都要瞻前顾后……这根本不像我。
　　就是他喜欢女人又怎样呢，他以前也喜欢女人，可还不是喜欢上了我！我越想越觉得是这样，就算他对凯特有好感，他们还没在一起不是吗，我还有无限可能的机会，何必像走到了绝路一样！
　　我要说出来，说我喜欢他，说我很想他，说我想和他在一起，再把那个指环送给他……无论是烦躁纠结，还是拒绝躲避，我都要先让他眼里只有我，脑子里只能想着我！
　　我心里满是雀跃和欣喜，好像之前那些犹豫，怀疑都不存在一样。
　　没错……我喜欢他，只是这么简单的一件事！
　　走廊上路过的士兵一脸呆愣的看着我跑过来，大概无法理解为什么他们的长官一脸傻笑的在基地里跑，还是停下问好：“殿……”
　　还没说完我已经和他们擦肩而过，大声道：“不用了！”
　　越跑越快，耳边都是风声。
　　还没到索兰房门口，我已经远远的看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叫道：“索……”
　　剩下的那个字还没说出来，喉咙就像被只大手死死捏住了似的，所有的话卡在了嗓子里。
　　我刹住了脚步，心脏还在因为高速奔跑剧烈跳动着，全身沸腾的血液却突然冰凉了。
　　索兰的身边还有一个纤细的身影。俊美的男人垂眸看着凯特，慢慢低下头，吻上了她。


第77章　77
　　我站在一个门廊后，在第一时间躲在了突出的墙壁后面，紧紧贴着墙面，一丝声音都不敢发出来，脑中一片空白。
　　呼吸还没有平静下去，手已经凉了。反应了半天，又像外看了一眼，确定不是我的幻觉，索兰确实在亲吻凯特，温柔的抚摸她柔柔的秀发。凯特闭着眼睛，脸颊微红，顺从的环抱住了他。
　　脸上一热，我抬手摸了摸，一片湿润。
　　居然哭了……我自己都觉得有些好笑，这眼泪来的也太快了点。可嘴角一丝笑还没扯出来，喉咙里就已经泄出了一声抽噎。
　　我忙紧抿住嘴唇，紧张的向那边看了一眼，那边的人只顾着自己亲热，吻的如胶似漆，并没注意到这里。
　　我把头转了回来，呼出一口气，慢慢的靠在了墙上。
　　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气烧尽的灰烬一般平息下去，所有的不甘和怀疑却在那副场景下被打的粉碎。
　　太丢脸了。
　　要是被看到……就更难堪了。
　　真是太失败了啊，亚连。
　　我无力的顺着墙角蹲下，把头埋在臂弯里，烦躁的揉乱了头发，眼泪又一次不受控制的夺眶而出。
　　我到底在干什么啊……
　　迷迷糊糊的站起身，沿着原路慢慢走了回去，和来时的心情又是截然不同。
　　眼角的泪痕还未干，又撞上了迎面走来的尤里卡。
　　他拿着叠文件：“亚连，正找你呢，前些日子你让调查的事情，那群蠢货们送到我这来了……你怎么了？”
　　他抬起头，看到了我还没来得及掩饰的，发红的眼角。
　　我本想当做什么事都没发生，可这时候让我说“没什么”，我真的说不出来。
　　胸口满胀着什么，好像所有情绪都挤在一起了，反而分辨不出什么感觉了。
　　尤里卡猝不及防的伸出手，抹了下我眼角，　指尖捻了捻，忽然嗤笑了声：“又是因为那个科尔特少校？是叫……索兰？”
　　我没说话。
　　“让我猜猜……他和那个公主搞上了？”
　　我一僵，想说没有，可这句同样说不出来。
　　尤里卡面上满是讽刺：“我早就知道。你还真以为你们的真情感天动地啊，过了这么多年还会他对你念念不忘？何况他都失忆了。这时候一个盘靓条顺的大美女站在他面前，他是选你还是选她啊？”
　　“够了！”
　　我忍不住打断他的话，本来就够烦了，尤里卡的讽刺更加重了我的焦躁，我不想和他动手，但再这么下去，我真的要揍他了。
　　许是感受到了我的怒气，尤里卡声音放软了些：“亚连，我早就告诉过你，不要做傻事。我也不是脑子里只有那档子事的，这么多年，我比你见的比你多多了。”
　　我知道，尤里卡的真实年龄其实比他看上去大多了。我原本以为他是十六七的少年，当知道他已经二十八岁了的时候，我震惊了很久。
　　也许是他谜一般的那点异兽血统吧，岁月没在他的脸上留下一点痕迹。
　　“也许你这三年都没一秒钟忘记过他，但不代表他也是。你的感情纯粹的一丝杂质不掺，就以为别人也要和你一样。”他眼神有些无奈，手指不知什么时候覆上了我的发丝，在指尖缠绕把玩，“太天真了。”
　　“人与人之间的感情，看似坚固，实则是最脆弱的。喜欢的时候要死要活，不喜欢的时候也就那回事。人心善变，不需要太多，另一张漂亮的脸，一点点时间，就可以把这段感情击的粉碎。与其追求那种不切实际的爱情，只享受纯粹的肉体欢愉，岂不是更好？”他银色的瞳深深的看着我，那里仿佛藏着一汪最美味的毒药，让我忍不住慢慢陷了进去，沉沦至底。
　　“亚连，和我……”
　　我恍惚的站在原地，对他的贴近毫无察觉。
　　直到那妖异的银色越来越近，我眼前却浮现出另一双漂亮的绿眼睛，和那近在眼前的眼睛重叠起来，我猛地反应过来，一把推开了他，倒吸了口凉气，大声道：“你干什么！”
　　尤里卡被我推得退了几步，切了声，摇了摇头：“冥顽不灵。”
　　“那我也不逗你了。给你指条明路好了。”尤里卡冷笑了声，“要是我，就把那人捆起来下药，先做了再说。得不到他的心，还能的得到他的人。何况这么一来，”他恶毒的说，“他和那公主也得掰了。”
　　“不过以你的性格，大概是做不到的。”他轻蔑的说，“你千好万好，唯独这一点我看不惯。永远宁愿自己受伤也不愿伤到别人，谁知道你难受，谁又会心疼你？”
　　他的眼神动了动：“亚连，放弃吧。不喜欢就是不喜欢，求而不得的傻子我看多了，何必把真心放到别人脚下糟践？”
　　我愣了很久，才慢慢道：“但是，喜欢就是喜欢啊。”
　　我也……没办法控制我的感情啊。
　　尤里卡的耐心终于耗尽了，他脸色有一瞬间极为可怕的狰狞，然后又生生憋回去了，只把那叠文件往我怀里一甩：“随便你好了！那你打算怎么办，拆散他们还是默默看着，来一段感天动地的暗恋？……别告诉我你要祝福他们吧？”
　　“你坚持了三年，我倒是很好奇……你还能撑到哪一天。”
　　他走了。我怀抱着一堆凌乱的文件，那纸页上又出现了一滴滴深色的印子。
　　我抬手捂住了眼睛。
　　一天中经历了几次起落，我已经感到极度的疲惫了，慢慢弯下腰，捡起地上散乱的纸页，这一个动作，都让我觉得难以支持。
　　低着头，拖着脚步，眼前却又出现了一个士兵。
　　他同样目瞪口呆的看着我，大概不能理解长官为什么兴高采烈的跑了过去又失魂落魄的走了回来，我看了他一眼，他才反应过来，立正道：“殿下！刚才您说要亲自审问那个女孩，我们已经把她带到审讯室里了。”
　　“走吧。”
　　我慢慢向审问室走去，胸口空荡荡的，既不欢欣也不悲恸，不冷不热，只感到一丝透骨的凉意。
　　工作……工作。我答应过尤里卡，过了这段时间就恢复过来的，不能……耽误这些事。
　　那士兵跟我在身后，不远不近，极恭敬的距离，到了审问室，上前一步为我打开了门。
　　小小的女孩坐在凳子上，腿连地都够不到，晃晃悠悠的，小裙子很旧，却也很干净。
　　我想到了什么，问道：“她父母呢？”
　　没等士兵回答，那女孩就答道：“我没有父母。妈妈死了。”声音小小的，大眼睛清澈见底。
　　我心里软了一下，面上却不露分毫，坐在她对面，翻了翻整理出的文件，问道：“这里说，你杀了两个人？”一个十三岁，一个十一岁，都是半大的小子。
　　“是。”
　　“为什么？”
　　“他们要脱我衣服。”小女孩只说了这一句，在场的人却都懂了这意思。
　　我顿了顿，看着她的眼睛：“你保证你说的都是实话？”
　　“我发誓。”女孩轻声说，双手乖乖的放在膝盖上。
　　我把文件递给一个审讯官：“查下那两个男孩的背景，再查查有没有目击者。”
　　转过头来，我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安娜。”
　　安娜……这名字有些耳熟，我却不记得在哪里听过了。不过，世上叫这个名字的人这么多，应该只是我的错觉吧。
　　我想了想，问了最后一个问题：“安娜，你是怎么杀死他们的？”
　　安娜轻声道：“不小心烧死的。”她随随便便的抬起了手，“这样。”
　　我猛地屏住了呼吸。因为那根小小的手指上，燃着一簇红色的火焰。
　　回过神来的时候，我已经站了起来，紧紧的盯着那簇火焰，震惊的说不出话来。
　　“好看吗？”安娜轻声说，“我从见到它的第一眼，就被彻彻底底的惊艳了。”
　　我的大脑在震惊中慢慢理出了一条清晰的线，争斗失败后逃离圣殿的祭司在民间以普通人的身份安顿下来，打破了圣殿的禁令，结婚生子，延续了下一代。
　　而这些下一代中，必然会有一些遗传了他们前辈的能力的人在。安娜应该就是其中之一。
　　旁边的士兵们也目瞪口呆的看着那簇火焰，有一人呆呆道：“殿下，这怎么……”
　　我抬手止住了他们的话，心中已经做了决定：“这个孩子由我亲自监守。不用在这里住了。”
　　我准备把她安排到我旁边的屋子，自己教导。
　　这在这时，回来的士兵把调查资料交给了我，从两个月前开始，来到荒星的人就已经要进行身份登记了。我简略翻了翻，这两个男孩来自贫民窟，几周前才来到荒星，那里此类事件高发，两个男孩都有过前科。据目击者称，这两个男孩确实把安娜堵在了墙角，不过其他人只以为是普通的男孩子欺负弱小的事件，没人理会。
　　至于他们在那里对安娜说了什么，做了什么，也只有天知道了。
　　我合上文件，递回给士兵：“文件暂时封存，不要乱传这件事，这个孩子我先带走了。”
　　“是。”
　　我走出屋外，安娜亦步亦趋的跟了上来，拽住了我的衣角：“大哥哥。”
　　“走吧。”
　　她的手往上蹭了蹭，牵住了我的手。
　　我愣了下，也许是因为女孩子的手太小太软，也许是因为她同样有龙息的能力，也许是感受到了某种莫名其妙的牵绊和联系……我放轻了声音：“不用叫我大哥哥，叫我亚连就行。”
　　“亚连。”安娜嫩红的嘴唇慢慢吐出这个单词，紧紧握住了我的手，“原来你叫亚连。”
　　我点了点头，想了下，还是把她带到一个隐蔽的角落，蹲下好让她能平视我，说：“安娜，你看这个。”指尖燃起了缭绕的青焰，“我和你是一样的。”
　　“首先，我要告诉你不是怪物，也不是异类，这只是一种出色的能力，我们独有的。它叫龙息。”
　　“……龙息。”安娜喃喃道。
　　“对。龙息让我们拥有了强大的能力，但是不可以随便使用。尤其是做不对的事情。即使是惩罚坏人，也不能因为你的能力足以杀死他们，就一定要杀死他们。”我努力把话说的浅显易懂些，“有些人的错不至死……你明白吗？”
　　安娜看着我，慢慢的点了点头。我感到她小小的手在我的掌中缩了缩，随及更用力的抓住了我。
　　我呼了口气，站起来，带着她向前走去。
　　话说到这里，她应该已经能明白了。这个女孩子并不是看上去那么弱小可怜，相反，她强大的令人心惊。
　　我在发现龙息后的几年里，一直无法真正掌控好火焰的强度，很容易失控，最终酿成大祸。但是这个女孩，在八九岁的年纪就能在手指尖燃起一小簇龙息，这是多么恐怖的控制力和发展空间。
　　所以，那两个男孩也绝不是她“不小心”杀死的。也许他们确实犯了错，她明明可以威吓逼退他们，但却选择了另一种，更残酷的惩罚方式。
　　虽然我也不是什么心慈手软，两手干净的人，这样的话由我说出来有些可笑，但小孩子的教育，还是要……唔，趁早。
　　算了，之后还有时间。
　　一想到身边多了个和我一样的“小巫妖”，我心里还是高兴的。连刚才那些难过……都被冲掉了一些。


第78章　78
　　我房间旁边的屋子还没收拾好，我把安娜带回了房间，让她先坐一会。
　　我的房间很空，没什么家具，只有一张床，一张公文桌，几个椅子。另一侧是从未打开过的储藏柜。床头的柜子里倒是摆上了一排营养液，不至于一日三餐，但是忙起来的时候比较方便。
　　原本还想过索兰看到了生气怎么办，想要悄悄丢掉的，现在看起来……也不用了。
　　椅子有些高，我找了个垫子，把安娜抱了上去。小小的女孩子乖乖的坐着，用一双小鹿般的眼睛看着我。
　　我不太知道怎么和小孩子相处，尤其还是这种小小软软的女孩子，好像碰一下就会碎了般。有些无措的和她对视了一会，我眼睛一亮，忽然想到了什么，给艾伯特发了个简讯。
　　不过五分钟，这家伙已经出现在了我的房间里。
　　“哪有美女？”他一身骚气的倚在门边，“还是说，这是某种隐晦的邀请？”
　　我侧了侧身子：“那里。”
　　湛蓝的蓝眼睛映出了安娜的影子，艾伯特挑眉道：“你耍我？”
　　我走过去把安娜抱下来，牵着她的手走过去：“是个和我有相同能力的女孩子，叫安娜。我想让你先领她玩一会，我要处理些东西。”
　　那些被我抱回来的文件还堆在桌子上。
　　这话说完，艾伯特还没什么反应，在我掌中的小手却忽的一紧，安娜往后缩了缩，躲到了我的身后。
　　我有些傻眼：“安娜……”
　　艾伯特这时却仿佛有些兴趣了似的，低声道：“这小姑娘好像不喜欢我。”
　　……不喜欢你你为什么一脸开心的表情？
　　忽然有只手拽了拽我的衣摆，我向下看去，安娜看着我：“你不要我了吗？”她眼神没什么波动，眉头却渐渐皱紧了。
　　这还是我第一次看到那张小小的脸上出现除了“面无表情”之外其他的表情。
　　我摇了摇头：“不是的，安娜。只是我现在要忙一些事情，先让这个哥哥带你玩一会，你晚上还会回来这里。”
　　“那训练呢？”
　　我失笑，原本以为小孩子对训练这种事都避之不及，没想到她还挺期待：“训练从明天开始。我可是很严格的，所以，这也许是你最后一天轻松日子了。做好心理准备。”
　　“喂喂，我还没答应你带孩子呢吧？”艾伯特轻笑道，“这是把我当保姆了？”
　　我一直知道这家伙很受女人和动物的喜爱，笑道：“就当帮我个忙。”
　　艾伯特耸了耸肩，蓝眼睛亮晶晶的：“好吧。”他凑近了些，安娜立刻往我身后又缩了缩，这家伙却蹲下了，很绅士的伸出一只手来，白皙修长的手掌在女孩面前慢慢摊开，艾伯特露出一个闪闪发光的笑来，轻声道：“美丽的小姐，愿意接受我同游的邀请吗？”
　　许久，安娜才慢慢从我身后探出个头来，看了他一会又看看我，迟疑了很久，艾伯特脸上的笑容还是如此英俊闪亮，她才慢慢伸出一只小小的手来，放到了那大掌的中央。
　　艾伯特却没牵住她的手，而是在安娜一声小小的惊呼中，顺势把她稳稳的抱进怀里，站了起来。
　　“那么，我们走喽。”他说，颠了颠安娜，“宝贝，跟亚连告别吧。”
　　安娜抱住他的脖子，回过头来：“再见，亚连。”她顿了顿，认真的说，“我还会再回来的。”
　　艾伯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