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猫先生-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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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猫先生,你这段时间到底都去了哪里?”
灰狸猫的眼神温柔而伤感,他用肉垫子拍拍路易的手背,“我找回了记忆,一时间难以控制自己,只能回到昆仑墟疗养一段时日。”
陆吾看着面前路易的脸庞,心里慨叹,还好这一千年,变化并没有太多。路易或许觉察不到,他却能清楚地看出路易与善逝眉眼间的几分相似。还好,他把这个人救了回来,在此之前所付出的一切代价、遭受的所有折磨都值得。
灰狸猫安静地趴在路易怀里,看见病床上沉睡的谢柳生,心头浮起一股莫名的熟悉感。
“路易,让我看看他。”
路易闻言,果断将灰狸猫放在床边,“阿柳去了外地一趟,回来身体就不好了,是灵魂的原因吗?”
灰狸猫打量谢柳生苍白的面容,伸出爪子搭在他的眉心。风穿过病房,吹来几篇干枯的叶子,良久,陆吾收回爪子,扭头对路易道:“我让他睡得更沉了些,他的灵魂有溃散的迹象,现在勉强拼凑在一起,但不顶用,这是灵魂导致的身体虚弱。”
他沉默半晌,又说,“和你小时候一样。”
路易猛地抬起头,“我小时候的灵魂溃散过?”
灰狸猫静静地看着他,随即又偏过头去,并没有回答他,“你本该在十年前出生,但不知道为什么,提早诞生在路家。”
十年前,那年他正好一百岁。
路易双手捂住额头,心头涨得难受。他不可抑止地想起菩提树下善逝的遗蜕,面色红润,仿若生人。陆吾说,善逝以灵魂为代价引来黄泉水,灌溉菩提树,镇压尸骨。
菩提树为何要用黄泉水来灌溉,他的灵魂到底有何特殊,竟然能硬生生扭转忘川的河道。
“猫先生,所有事情你都想起来了吗?”
灰狸猫踌躇片刻,终究还是轻轻点了点头,“嗯。”
“我曾经看见过一个场景,一棵罗网叶的大树,生在一片红色里,那些红不像血,也不是天,天很黑,看不见光。”路易想了许久,还是将自己的猜测说出口,“那些红色的是花,坟墓边生长的石蒜,那是彼岸花海。”
陆吾看他,兽瞳波光流转,似乎在鼓励他说下去。
“猫先生,我想去忘川看一眼,”路易轻声说,“我想看看那个地方,既然我就是善逝,那我肯定有法子到达那里。善逝特意教给我回溯的道法,一定有他的用意。”
他感觉自己前世的记忆渐渐复苏,那所谓的梦里幻境,其实就是他的记忆,所以他附身在善逝身上。他先前疑惑,现在却醒悟过来,第一次经过凤栖江时,他来到屠杀发生的雨夜,以旁观者的视角目睹善逝的所作所为,那时一个引子,将他的回忆一点一点勾出来。
第二次经过凤栖江时,应该是善逝找回过去的记忆,在屠杀发生的前夕。
第三次在凤栖江,他看见一只橘色的狸花猫,然后再次回到千年前,这时候的善逝应该什么都不知道,还是个无忧无虑的小和尚。善逝很聪明,立马察觉到他的存在,还猜出了他的身份。
第四次仍旧在凤栖江,这次是善逝主动将他的灵魂拉到千年前,并与他进行了一番交谈,将他点醒,并下定决心寻找失落的过去。
第五次,就是昨夜,善逝已经破译出卷轴的内容,并来到昆仑雪山之巅,将回溯的道法教给他,并让他亲眼目睹金乌跌落雪山,羽毛化为翠鸟的景象。善逝在无声地提醒他,你要自己主动去寻找,而非原地等待,等待机会自己找上门来。
他站在时光的洪流中向后望去,仿佛能看见一身白衣的善逝对他微微一笑。
“猫先生,善逝相信我能学会那个道法,那些法术,都封印在我的灵魂深处,只是我没机会用到,便想不起来而已。”
陆吾跳到他的膝头,欣慰道:“你终于明悟了。”
路易一愣:“什么意思?”
白光一动,陆吾口中衔着一个佛铃,“你看。”
佛铃应声而落,摔进路易的手中,它原本是漂亮的鎏金,因时间太久,已经变成素雅的青色,上面雕刻着缠枝流云,边缘刻着一圈梵文。不论怎么看,都是一个完美的艺术品。
“这只佛钟,物归原主。”
路易握住佛铃,手心一片暖意,藏着来自于前世的叮嘱与祝福。佛铃一回到手中,他就知道关于这佛铃的一切,如臂指使,没有丝毫生涩。
它其实并非铃,而是佛钟。如今缩小到半只手掌大小,轻巧若无物,它原本重达九百九十九斤,所至之处,邪祟退散,不惧鬼神。有这佛铃,行走忘川如入无人之境。
将佛钟放进口袋,路易闭目养神,中途护士来给谢柳生换药,陆吾连忙钻到床底下趴着。
谢柳生醒了过来,路易上前帮忙扶他起来,然而就在离谢柳生只有几步之遥时,他口袋中的佛钟开始疯狂响动,清脆的钟声霎时充斥整个病房。
第50章 神女雕像
谢柳生诧异:“易先生?”
路易面色不改,将佛钟按住,淡定自若道:“手机没有静音,刚刚有人打电话,我出去一下。”
谢柳生茫然不解,睁着眼睛,目送路易走到阳台,从兜里摸出某个物品捣鼓一番,随后又揣进口袋,面色恢复正常。
从上午陪床到傍晚,在谢柳生再三催促下,他才不放心地离开医院。
回家路上,陆吾坐在副驾驶座,车内气氛莫名有些压抑,路易左转方向盘,借着看后视镜的机会,扫了一眼陆吾。他侧过头,看着城市五光十色的灯光一一闪过,琥珀似的兽瞳倒影着斑斓霓虹,流光溢彩。
“猫先生。”
陆吾耳朵一动,回头看他。
“你变了很多,”路易直视前方,语气很平淡,波澜不惊,“记忆全部都找回来了?”
陆吾迟疑片刻,说:“路易。”
“嗯。”
“我只记起来一些,从认识你、不,找到善逝到至今。”
路易明白,认识你,说的并不是这一世的相遇,而在遥远的过去,那段回忆在转世轮回中变得斑驳不清,像是隔着一层磨砂玻璃,不论怎么擦拭,都徒劳无功。在善逝之前,他还曾有过一段人生,显然陆吾也心知肚明,所以才会特意改口。
说完,陆吾便转头看着窗外霓虹闪闪烁烁,流淌成光影的长河,外面很热闹,可他的神色却很寂寥,“如果当初我没有离开你身边就好了。”也不会让身为善逝时的路易,离开得那么惨烈。
驶入地下车库,熄火停车,路易坐在漆黑的车厢中,只有车库的冷光灯发出黯淡的光。
“猫先生,我现在还好好地坐在这里,你不用那么自责,”他话锋一转,又道,“我和你头一次见面时,你更咄咄逼人,我还纳罕为什么你性格变化这么大,你过去也是这种性格吗?”
陆吾:“或许是罢。”他身为神君,更多的时候都在长眠,鲜活的记忆很少,在他零星的幼年回忆里,他桀骜不驯,东皇太一赐名昆仑君后,他一直在昆仑墟中沉睡,偶尔醒来看见雪山巍峨,云海沉浮,千万年每次醒来,眼前的景色都未曾变过。渐渐的,漫长的岁月让他性格都变得沉稳。
他自诞生至今,最鲜活的记忆莫过于和路易度过的几百年。可惜他将记忆弄丢了。
路易转头看向陆吾:“猫先生,不论怎么样,你都会陪着我吗?”
陆吾一怔,随后坚定地回答他:“我会的。”
在此之前,路易依约照顾鹦鹉阿花,每天都要去医院看一看谢柳生。谢柳生退了烧,却依然虚弱,好在手脚无碍,凡事都能自理。每次路易来看他,都劝路易去忙自己的事情,不必管他。路易再三确定没事后,才不放心的离开。
听说路易打算去积翠峰住一段时间,谢柳生极为愧疚,知道由于要照顾阿花,路易不得不将计划延迟,他索性道:“易先生,你可以把阿花一起带去,它会自己跟你走。”
得了谢柳生的应允,第二天一大早,路易就提着行李,拿着鹦鹉的吃食和鸟架,驱车前往积翠山。陆吾主动揽下盯着阿花的任务,可阿花安分得狠,果真如谢柳生所说,一点不害怕,反倒兴致勃勃地左顾右盼,大花翅膀扑棱个不停。
“你这个车真不错!”鹦鹉突然出声叫道。
路易乐了,“多谢夸奖。”
陆吾眯着眼睛看鹦鹉,若有所思。
积翠峰是闻名遐迩的旅游景点,大多数游人到达广都后第一件事,就是来积翠峰游玩,然后看霞涌峰的日出。
他们平常所说的积翠峰和霞涌峰其实都是同一条山脉里最高的两座山峰,这条山脉绵延数百里,望不到边际,层峦耸翠,千嶂连云,如广都大地上的一条卧龙。积翠峰高耸险峻,山脚淌过湍急的东墟江,山腰缠着流转的云雾,山巅则是一望无际的晴空。
三小时车程后,路易将车停在坐忘观山门前的空地上。
鹦鹉拍着翅膀就飞了出来,在路易肩上站得稳稳当当,还得意地给陆吾抛去一个眼神。路易啼笑皆非,看着陆吾:“猫先生。”
灰狸猫身上泛起一阵白光,白光散去,取而代之的是银发白衣的男人。
陆吾睁开眼,露出寒星一般剔透的黑眸,他动作自然地牵起路易的手,“抓紧我,这里很危险。”
积翠山自入冬以来就下过好几场雪,如今绿树灰瓦都覆上一层皑皑的白雪。山风料峭,路易冷得一哆嗦,连忙把大衣扣上。陆吾握紧他的手,源源不断的热气从陆吾的掌心传来,路易原本冻僵的四肢瞬间温暖如初。
路易轻声道谢。
陆吾道:“你怕冷。”
“对,从小就怕冷,但是我很喜欢冬天,越冷越喜欢。”路易自嘲,“是不是很矛盾?”
陆吾深深地看他:“不矛盾。”
坐忘观还是老样子,房殿瓦舍被政府拨款简单修缮过,还保持着原貌。山门前的广场有两个足球场大小,正中立着一尊三米高的神女像,挽剑抱兰,绸带飘飘,凌厉又温柔。
“少司命?”陆吾看着这尊神女像,不由自主唤出一个名字。
路易惊讶地复述:“少司命?”
雕像在这百年间遭受风吹雨打,早已失去建成时洁白的模样。陆吾凝神一望,他举起手一挥,灰扑扑的雕像从头顶开始,灰尘如水滴一般滚落,没过多久,神女像便焕然一新。
陆吾喃喃自语:“果然是少司命,为什么这里会有她的石雕?”
“少司命,是九歌里的少司命吗?”
陆吾颔首:“对,她是司掌天下姻缘与子嗣的神女。我在昆仑墟时,她给我送来卷轴,托我寻找一位长生之人,只要我看了那枚卷轴就能明白。”
“卷轴?是我那枚卷轴吗?”
陆吾摇头轻叹:“我忘了,当初在广都中学找到你时,我大梦初醒,脑海里一片混沌,找到你之后,才渐渐清醒。”
在陆吾口中,少司命是个极温柔的神女,说话柔声细语,对谁都笑脸相迎,似乎从来不会生气。她办事向来妥帖细致,即便是东皇太一都会敬她三分。
路易心生好奇:“神君中,东皇太一最尊贵吗?”
“是,也不是,”陆吾仰头看着天空,像是要看到浮云背后那片神灵居住的地方,“东皇太一当然尊贵,最却算不上,掌握规则的神君另有其人,你见过他。”
路易错愕:“我见过?”
“那棵世界树,我们称之为建木,”陆吾淡淡地说,“建木生于九幽冥土,树冠长至九重天阙,树上每一片叶子都是一方世界,枝上除却罗网叶还栖息有神鸟走兽。建木本不应诞生意识,诞生意识之后,原本应该在它还懵懂时就将它抹去,可司掌雷霆的云中君和另一位朝生君却一起将此事瞒了下来。”
“朝生君?”
“朝生君是另一神木大椿所化,或许是可怜它罢。”
“听你的意思,世界树,不,建木诞生的那位神君应该是无人能敌?”
陆吾叹了口气:“那位神君诞生后没多久便遭人暗算,从九重天阙殒落,原本我们都以为他必定身死道消,没想到千年之后,他竟然转世成人,以凡人之身报仇雪恨。等他凡人的身体衰老逝去后,神魂归位。”
说到这里,他神色愈发复杂:“这位神君,你或许不记得,但与你牵连颇深。”
“什么?”在听见这句话之前,路易还是旁观者心态,只将这当成一个无关自身的故事,可转眼他竟然就变成了戏中人。
路易转头就要去看阿花,陆吾牵着路易的手陡然收紧,回忆起往事,神色变得痛苦,“你离开之前神色很平静,你告诉我,你已经将想做的事情完成,即使魂飞魄散也无怨恨。”
路易担忧地用双手握住陆吾:“我在这里。”
“抱歉。”
阿花原本还老老实实蹲着,路易话音刚落,它却忽然振翅飞起,几秒钟就歪歪斜斜地飞到数米高,路易却顾不得阿花,咬咬牙,破釜沉舟道:“我们都已经定下夫妻契约,你不用这么客气,善逝和你心意相通了吗?”
陆吾错愕:“不是……”
路易摊手:“那不就结了,我还是善逝的时候,并不知道你的心意,自然了无牵挂。”
陆吾:“我……”
路易警觉道:“还有什么你没说的?”
“我和你已经两情相悦了?你喜欢我?”陆吾不可置信。
路易这才发觉他们之间可能存在一些认知误差,他蹙起眉,有些哭笑不得:“你连契约已经订下,怎么还不觉得我们是一对?”
第51章 绀碧
陆吾结结巴巴:“这么快,我有点不敢相信。”
“你为什么不相信?因为善逝吗?”路易轻笑,扬眉看他,“猫先生,你对自己太不自信了些,善逝并非是我唯一的前世,在善逝之前,我应该也与你熟识,如今你不记得,我也不记得那段回忆。”
陆吾打断他的话:“我信你。”
路易笑起来,他安抚地拍拍陆吾手背,改口道:“善逝喜欢你的。”
“因为我就是善逝。”
陆吾有一瞬间的恍惚,仿佛看见那个眼角一点朱砂的清隽僧人冲他粲然一笑。他从未见过善逝发自内心的笑,善逝性格与路易有些微不同,他似乎更开朗,更喜欢恶作剧,长在佛门,却不守清规戒律,常常开怀大笑;路易在清贵世家中长大,举手投足都斯文尔雅,对谁都彬彬有礼,温和、疏离。
陆吾叹息:“对,你们是同一个人。”
路易正想开口,阿花又飞了回来,嘴里大叫:“救命啊!”
彩色的旋风一头栽进路易怀中,埋着脑袋,不肯出来。路易有一瞬间的懵圈,陆吾单手逮住阿花一对翅膀,把它从路易怀里拎出来:“怎么回事?”
阿花一脸颓丧,脑袋偏向一边,豆豆眼里尽是生无可恋。
路易向阿花飞来的方向望去,却意外地瞧见一个熟人。
“啊呀!这不是我家老四吗?”某位熟人大摇大摆地从山门笔直走来,“我就说嘛,这荒山野岭的怎么会有金刚鹦鹉,还长得这么眼熟。”
这人高高瘦瘦,标准的麻杆身材,脸倒是挺斯文,一身书卷气。路易一看这人,就忍不住笑起来:“这不是老二吗?你怎么在这里?”
汤之臣:“我每个星期都要来坐忘观看一看,这位是?”他把目光转向路易身边的陆吾。
路易大大方方介绍:“这是我爱人,陆吾。”
汤之臣肃然起敬:“嗬,久仰久仰!”说着,就伸出俩爪子要跟陆吾握手。陆吾捏住阿花翅膀的手松开,有些拘谨地和汤之臣握了一下。阿花扑棱着翅膀,歪歪斜斜地飞到路易肩膀上站稳,装模作样地叹了一口气。
路易逗它:“你叹什么气?”
阿花幽幽道:“心累。”
汤之臣大笑:“这鹦鹉真机灵,都快成精了吧?”他上前一步,伸手想摸摸它漂亮的彩羽,阿花嫌弃地挪了几步,眼看就要掉下路易肩膀的时候,翅膀一扇,就飞开了。
汤之臣满脸失望:“这只鸟太伤我心了。”
路易看着他手里的弹弓:“我觉得阿花躲你是正确的选择。”
陆吾在一旁沉默,汤之臣悻悻地把弹弓揣兜里,转头看着陆吾那头漂亮的银发,戳戳路易肩膀,小声问,“你家对象头发天生的还是染的?还有挑染。”
陆吾是白虎,白毛黑纹,眼睛是属于老虎的赤金色,路易摸摸下巴,有些拿不准:“应该是天生的。”
他们俩一点都没有说悄悄话的自觉,路易甚至眉眼带笑地盯着陆吾,陆吾无奈,只能任由路易用他的银发开玩笑。
汤之臣说,不知为何,自打先前那次来过坐忘观,他就对这里一直恋恋不舍,干脆一个星期来逛一次,不然心里不舒坦。坐忘观荒废已久,既没有道士、也没有和尚,进去溜达也不收门票钱,只有几个守山人住着,极为安静。
路易目光古怪地看向汤之臣:“你该不会是想出家了?”
汤之臣矢口否认:“胡说什么,我就是觉得这个地方很熟悉。我总觉这坐忘观应该还有别的名字才对,但是我回家翻了地方县志,没有找到。”
“绀碧寺。”
“公元一千年左右,这里曾经作为寺庙,更名绀碧寺。”路易看着汤之臣,眼神带着些许审视,“绀碧,一种深青透红的颜色,得名于积翠峰的名景,翠鸟逐日。”
汤之臣一愣,“绀碧寺?”
路易点头。
汤之臣摁住额头,眉头紧皱,神色狰狞,大滴大滴冷汗落了下来,他冲路易摆摆手:“我有些难受,先去河对岸的旅店休息一下,你待会儿要有空就来找我。”
路易不放心,便强硬地和陆吾一起,把汤之臣送回旅店。
汤之臣头刚沾上枕头就沉沉睡去。路易环视四周,这间旅店不大,但房间清理得很干净,枕头被褥都雪白,不见一点脏污。壁挂电视纤尘不染,桌上的一次性用品都摆放得整整齐齐。
汤之臣躺在床上,脸色煞白,即便在睡梦中,他也汗如雨下。
路易担忧地蹙起眉,为汤之臣擦了一次额头上的汗,但很快又故态复萌。陆吾上前一步,食指与中指并拢,点在汤之臣额头灵台处,他的指尖泛起一点白光,沿着鼻子、人中、嘴唇、脖颈,一直到达心脏。
白光并未消散,反而变成一条细细的白线。
陆吾的面容在白色的光芒里显得冷淡而不近人情,他在汤之臣掐诀一按,汤之臣登时身体一弹,吐出一口浊气。神奇的是,这之后,汤之臣恢复平静,再也没有颤抖流汗。
陆吾用纸巾擦拭右手,对路易道,“他是调御。”
调御,善逝的师兄,也是捡到善逝的人。路易震惊地盯着汤之臣窄瘦的脸,怎么也没办法将他和印象中那个高大健壮的光头僧人联系起来。在他为数不多的记忆中,调御应该是个严肃的和尚,他比善逝大了十岁,如兄如父,善逝可以说是被他一手带大。
在幻境中,调御出现过两次,一次是和善逝对峙,一次是漫山遍野地寻找善逝。可不论是何情景中的调御,路易都没法和汤之臣画上等号。
“汤之臣身体有些奇怪,只以素食果腹,只要沾一点荤腥,就会永远也吃不饱。”陆吾垂眼看着汤之臣的面容,伸手在他的胃部一划,“有饿鬼。”
电光石火之间,陆吾左手拉住一团漆黑的东西,猛地用力向外一扯。
在那东西正欲尖叫的时候,陆吾眼疾手快地布下结界,口中诵念,右手迅速掐诀,狂风顿起,化作漩涡,陆吾右手从漩涡中抽出一把雪亮的长剑。路易这才看清那漆黑东西的样貌,青面獠牙,肚子奇大而脖子极细,果然是一只饿鬼。
陆吾手握长剑,杀气腾腾,那饿鬼挣扎得愈发剧烈,陆吾冷笑一声,左手用力一捏,饿鬼细细的脖子登时断开,硕大的肚子落到地上,不停扑腾。陆吾冷漠地看了一眼,长剑凌空一挥,白光轰然炸开,将饿鬼的尸体化为齑粉,在那一道凌厉剑势中,路易仿佛听到了响天彻地的虎啸。
“那个饿鬼到底怎么回事?”
陆吾手腕一转,长剑化为光尘,消失在他手里,“应该是在鬼道沾上的,不知道调御死后有什么际遇,竟然沾上了这种畜生。”
饿鬼,佛经谓人生前做了坏事,死后要堕入饿鬼道,常受饥渴之苦,乃是冥土地狱六道之一的鬼怪。
“只有这一只饿鬼?”
陆吾道:“应该只有一只饿鬼,他能带着饿鬼转世,投生为人,甚至平安成年,这才不可思议,他前世有大功德。”
汤之臣脸色已经恢复往日的红润,但由于他身形瘦削,像是带着病气。他想起第一次和汤之臣来坐忘观时,汤之臣问他这间道观是什么名字,他回答说坐忘观。汤之臣的反应很耐人寻味。
【不对……不对……不该是这个名字,这雕像也不是道教的神仙。】
或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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