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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天致力于让师尊走火入魔-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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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必连几年前的李延自己也许都无法相信,有那么一天自己会昏聩到用……那样的军政机密来赌一次心上人的真心。
真傻。
难怪这真心……会被人如此弃之如敝屣。
那句话李延终究还是没有说出口。
李延:“你对别人都那么好,你对苏锦那么好,为什么就不能……也分给朕一两分?”
你那么疼你那徒儿,为了保护她、不让她卷进自己谋|逆的罪名里,甚至可以求傅尚书令,要他陪你演一场戏,将苏锦送入宫。
这样的情深义重……为什么就不能分给他一两分呢?
“我对她好是因为我喜欢她。”燕雪风冷漠地看了李延一眼,“我对你不好是因为我不喜欢你。”
那句“我不喜欢你”一出口,李延的脚下都有些踉跄。
李延抓着燕雪风的手更加用力了,那力道重得让燕雪风都忍不住开始皱眉。
李延看向燕雪风,表情扭曲,他用一种近乎执拗的语气问:“为什么?!为什么她可以,我就不可以?!明明、明明我对你比她对你要好得多!”
李延一向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这还是燕雪风第一次见到李延如此。
“你想说你对我比她对我好多了?”燕雪风看着李延,几乎残忍地笑了笑,“你在说什么啊皇兄。你忘了吗?”
燕雪风靠近李延,李延一时只看到燕雪风那对极致冰冷的眸子:“锦儿她可从来没有伤害过我,可你有。皇兄你忘了我这一身的筋骨是怎么废的吗?皇兄,你逼着我喝了十多年的毒|药,你都忘了吗?你知道毒|药入体是什么感觉吗?我那时每喝一碗毒|药我就在想,有朝一日我定要让你也尝尝那滋味!”
“我要让你尝尝亲眼看着自己的一身修为被废掉的感觉!尝尝明明痛到极致却不能反抗的感觉!我要让你也尝尝,独自守着一座空荡荡的王府……一个人长大的滋味。”
“这些你都忘了吗,皇兄?但我可忘不掉。你想让我原谅你?不如皇兄也来亲自试试那般滋味?”
燕雪风说这些话的时候一双眸子简直冷到了极致。
他看着他,眉眼里满是厌恶。
李延待在原地,只觉浑身冰冷,只觉得自己仿佛站在一片冰天雪地之中。
四周空茫净是皑皑白雪,而不远处的那一片绿意风景处却设了结界,让他只能看着,却永远无法触碰。
他从前虽也知道燕雪风恨他,却从不知道……他竟有这么恨他。
他对他原来真的只有满满的恨意。
……再无其他。
他甚至恨他恨他如此不顾理智的地步。
“所以你就在知道那小将的名字之后就通知了敌军?”李延轻声道,“雪风你难道没有想过,这么做虽然能给朕造成损失,但那损失终究有一日是可以被弥补的。”
“可是你,”李延笑了笑,伸手抚上燕雪风的脸颊,“可是你呢?南蛮是胜利了,得到了暂时休憩的时间。可是你呢?他们会来救你吗?你竟是恨我恨到……连鱼死网破的境地都不愿意等了吗?”
“……”燕雪风这次沉默了许久,过了半晌他终于开口,“皇兄,宫中的留香殿是谁的宫殿?”
李延一愣,抚在燕雪风脸颊旁的手一僵。
“听闻留香殿之所以叫这个名字,是因为那里面居住的美人名中带着一个‘香’字……就与臣弟的母亲一样。”燕雪风抬头看着李延笑了笑,“臣弟之前去了一次之后便觉得奇怪,回去就让人调查了一下。皇兄猜臣弟查到什么了?”
李延看着他,眉间终于皱起来,不再说话。
“臣弟找到了当年挂在留香殿中的画像,据说是先皇亲手为殿中美人所画。”燕雪风抬眼看向李延,眼神清明,“那画中美人,分明就是臣弟的母亲。”
“据说那美人当年曾有个孩子,年纪算来应该与臣弟一般大。”
“皇兄你说,臣弟与你……究竟该是个什么关系呢?”
第25章 古代宫廷1。23
燕雪风的母亲当年也曾是京城中出了名的美人儿。
她与太后自小相识; 是手帕交; 在闺阁中时两人关系极好。
太后年轻时容貌艳丽,燕雪风母亲却偏温婉,两人美得各有千秋,当年曾被称为“京城双姝”。
太后极年轻时便入了宫,但与燕雪风母亲的联系并未中断。燕雪风母亲时常会进宫去陪伴太后。太后生李延生得早,却不得圣宠; 心中苦闷; 便时常邀燕雪风母亲前来闲聊。
有一日燕雪风母亲来太后宫中时,却正巧遇上先皇也在。
大昭对男女大防并不像前几朝那么严格,燕雪风母亲当时虽未成亲,但她与燕雪风父亲自小一起长大,青梅竹马、感情甚笃,早早地就定了婚; 因此燕雪风母亲当时并太过避着先皇,向先皇行了礼后仍与李延母亲交谈了一会才离开。
可这一次见面; 却就见出了问题。
燕雪风母亲以为自己一个有了婚约的人、夫家又是朝廷正仰仗的大将军,先皇再如何也不会把主意打到她的身上去。
可先皇是什么人?先皇这人是个真正的好/色之徒,与燕雪风之前只是伪装出来的假象不同; 他是真正地沉溺于声色。
燕雪风母亲容貌实在温婉动人; 先皇一见就心痒难耐。
但美人虽美,但身份不一般; 朝中重臣的未婚妻; 这个身份放在那; 先皇虽说好|色,却并不昏聩,自然知道这人实在不是自己所能肖想的。
原本只这样也许事情就过了。
本来嘛,天下美人何止千百,先皇一个帝王,宫中美人无数,燕雪风母亲即使生得再绝色倾城,时间一长他也就忘了。
后来燕雪风父亲母亲完婚,就更是不再有可能。
但事情坏就坏在接下来发生的事情上。
燕雪风父亲在战场上战死了。
燕雪风父亲一死,先皇在悲痛之余脑海中冒出的第一个想法竟然是——这样一来,燕雪风母亲是不是就可以任他享用了?
答案自然是肯定的。
燕雪风母亲一介女流之辈,丈夫一死,谁还能护住她?
最后的结局自然是重重深宫锁美人,留香殿的殿门一锁,即使宫中有人觉得事情不对,但又有谁愿意为了一个女人来忤逆帝王呢?
燕雪风刚两岁时她母亲入的宫,燕雪风五岁时她母亲不知何故在宫中去世。
燕雪风母亲死后,燕雪风便被送回了洛王府,当时他还实在太小,不能清楚地记得事,因此青篱之前查看燕雪风回忆时并没有看到这一段,只是隐隐约约之间觉得燕雪风回忆中母亲的形象有些奇怪。
在燕雪风的回忆里,她母亲几乎是整日以泪洗面,与传言中那个温婉坚韧的形象完全不同。而且她对先皇恨之入骨,她对燕雪风说的最多的一句话就是“先皇害死了你的父亲和祖父,害了你一家人,等你长大后一定要报仇”。
女人说这些话时衣裳华贵,发间璎珞发簪叮当作响。
现在想来那样贵气的打扮,分明是宫妃的穿着。
当然,燕雪风确实是燕家的孩子,与先皇完全没有关系。
燕雪风母亲入宫时李延已经记事了,所以他也一定对燕雪风不是自己亲弟弟这件事十分了解。
但当燕雪风跟他说完那句话后,李延却没有反驳。
他只是盯着燕雪风看了许久,终于开口:“所以你现在是在为你母亲报仇?”
当日他为了与燕雪风修好,曾命人去调查了燕雪风父亲与祖父的死因,想因此来让燕雪风放下对他的仇恨。
现在想来确实是天真了。
哪怕没有这些年的毒|药事件,光有燕雪风母亲这一件事,以燕雪风的性子,他就永远不会原谅皇家。
燕雪风沉默片刻,却道:“皇兄你知道我是怎么发现那副‘月’是你画的吗?听闻先皇的绘画先生也曾教导过皇兄作画。果然一脉相承。”
当然这其实是假话,原世界中皇帝的图画也许确实与先皇的十分相像,但现在这个“李延”因为有暮千崖的影响,作出的画完全是另一种风格。
但暮千崖在这个世界显然没有保留自己原本的记忆,所以青篱这么说他也不会觉得不对。
果然,李延闻此并没有表示什么疑议。
男人盯了他许久,突然轻声道:“所以从一开始,在你心中,朕就没有机会,对吗?”
燕雪风没有回话。
李延看着他,垂眉笑了笑。他笑的有些落魄,甚至有些自嘲,就好像是终于放弃了一件明知不可能、却固执地一厢情愿地坚持了许久的事。
片刻后李延抬眼,看着燕雪风道:“雪风知道昨日母后说朕什么吗?母后说朕还不如父皇,至少父皇虽为了美人昏聩,但至少美人都得到手里,朕却什么都没有得到。”
“朕想着,确实如此。”
“得不到的人,确实该毁了。”
燕雪风一开始并没有理解李延话里的意思,直到他抬头,看到李延深沉的眼神,才悚然一惊。
李延:“雪风看到的父皇画的你母亲的画像只是一小部分,还有一些更私密的当年母后就已经尽数烧毁了。雪风想不想知道那些画里都画了些什么?”
说着伸手去触燕雪风的脖子。
燕雪风往后退了几步,表情终于有些慌乱起来。
他几乎咬牙切齿地道:“皇兄不担心臣弟真的是你的弟弟吗?”
“不担心。”李延道,因为他清楚本来就不是,燕雪风也清楚。
然而李延说出口的却是:“也算别有一番风味。”
燕雪风用一副仿佛见了鬼的样子盯着李延看。
他仿佛气得很了,胸膛起伏得厉害:“你……!”
李延看着他因为气氛而染上嫣红的眼尾,道:“雪风生得真好看。”
燕雪风:“……”
李延:“比天下所有美人都好看。”
燕雪风:“……”他狠吸了两口气。
李延慢慢走进,男人的表情又恢复了原本的面无表情,甚至连语气都是清清冷冷的,只一双眼睛,黑黑沉沉的,甚至从那漫无边际的黑暗中衍生出了一丝可怖的血色。
他说:“雪风设计了这么多,就没想过要是遇到这种情况该怎么办吗?你的盟友吗?不会来救你吗?”
燕雪风没有说话。
李延:“当日你为了从我这里打听到消息,不是曾愿意装酒醉色|诱于我吗?雪风就没想过当日朕若是不停手,自己该怎么做吗?”
“朕忘了,雪风自然不会担心。”说着李延却突然笑了,只是笑容有些冷,“雪风知道朕喜欢你,知道朕舍不得那样对你。”
燕雪风一直没有说话,但他那微红的眼眶以及一直紧握着的手却泄露了现在的心理。
李延看了他片刻,突然扬声道:“来人!”
“将苏锦带过来。”李延看着燕雪风,一字一句地道。
燕雪风的脸色在那一瞬间变得惨白。
他原本一直挺直着腰背站着,此刻却是终于跌坐在地。
燕雪风开始颤抖。
他拒绝去想李延这话中的意思。
燕雪风说话的声音也是颤抖的:“李延……你别太过分。”
话语中满是咬牙切齿的意思,可在这咬牙切齿之外,却还带了一份想必燕雪风自己也不愿意承认的哀求意味。
然而李延的声音近乎冷漠:“是雪风教会了朕要足够狠心。”
苏锦很快被带到了御乾宫。
李延还不知道她是南蛮的皇族,所以苏锦现在仍是皇宫暗卫的身份,自然仍在宫中随时待命。
之前因为那队中女子的一席话,苏锦这两日来其实内心一直很是忐忑。
她一边告诉自己燕雪风既然敢这样做一定有他自己的脱身方法,一边却又止不住地替他担心。
苏锦反复告诉自己燕雪风只是在利用自己,他们两者之间只是相互利用的关系,可心中的焦急却是骗不了人。
听闻皇帝昨日就宣了洛王进宫,可时至今日都没有人见到过洛王,苏锦听着宫人们的这些议论,竟是白日恍惚地厉害。
不停地在脑中想着燕雪风此刻可能的遭遇,除此之外竟是什么都思考不了。
但苏锦思考了无数种可能,唯一没想到的便是这种。
苏锦走进室内的时候第一眼看到的便是跌坐在地的燕雪风。
男子脸色苍白至极,苏锦还是第一次见到燕雪风这样。
苏锦不知这是怎么回事,只垂着头等候李延的命令。
李延看了苏锦一眼,语气冰冷。
他说:“按住他。”
苏锦的大脑瞬间一片空白。
她近乎无法自抑地抬头看了李延一眼,却见李延仍死死地盯着燕雪风。
男人的嘴角是一抹近乎残忍的笑意。
他又重复了一遍:“朕说让你,按住他。”
……
……
“!!!谷主需要我开放权限……”望乡被这突然急转直下的剧情惊的话都不会说,担心青篱生气,连忙开口询问。
为了防止在穿越的小世界里发生不可逆转的突发情况,他们都是有临时中止小世界进程的权限的。
青篱沉默了几秒,说出口的话却是望乡绝对没想到的。
他说:“望乡,现在屏蔽一下你自己。”
望乡:“……???”
???!!!
谷主你说什么?!你是不是不明白将要发生什么???!!
望乡满头雾水,青篱却笑了笑。
男子在众人看不到的角度露出了一个冷漠至极的笑容:“我就是突然想看看,待日后师尊回忆起这一切会是副什么表情。”
……
望乡切断了联系。
……
后来的苏锦很难回忆起那夜具体的细节。
她只记得当她听从命令走向燕雪风时,燕雪风那种不可置信的眼神,以及眼里支离破碎的绝望。
燕家的小王爷,曾有世间最优秀的习武资质,可惜那资质早于十数年前便已被一碗碗毒|药尽数毁了。
他通识天下武功秘籍,知晓世间所有门派路数,却反抗不过一个……只擅长隐藏和偷袭技能的女子。
苏锦记得的还有那夜燕雪风抓着她手臂时用的力道极大,甚至将她手臂都抓出了血痕。
一年前他她刚入皇宫暗卫营的时候,同住的女前辈曾感叹过苏锦分明是一个暗卫,肌肤却娇嫩地有如千金小姐。那是燕雪风在府中时日日为她用上好药膏堆砌出来的,哪怕后来她入了宫,这药膏也从未中端过。
虽然身为暗卫,但苏锦手臂上从未有伤痕,这次的……是唯一一次。
其他的大概便是当她实在受不了燕雪风那双一直死死地盯着她的眼睛而伸手覆上他双眼时,入手时感受到的那满掌的潮湿吧。
第26章 古代宫廷1。24
燕雪风曾送给苏锦一盏河灯。
琉璃做的灯身; 上面绘了朱笔描摹的图案,在灯光下漂亮得仿佛玉石一般。
苏锦对它爱不释手; 上元节未到; 她便日日带着、小心护着; 生怕别人嗑了碰了; 将琉璃河灯弄坏。
大昭有上元节放河灯的习俗,传说月老临水而居; 天下水流尽归其居处。上元佳节时在河灯上写上心上人的名字,将它放入河中; 河灯顺流而走; 便能将这一份心意带给月老。
月老会为有情的青年男女牵上红线,嘱其白头偕老。
苏锦看到自己小心翼翼地捧着河灯,虔诚地将它放入水中。
月色皎洁,河灯上一笔一画、认真写着的是燕雪风的名字。
只要这盏河灯能顺利地到达彼岸; 师傅就会与自己永远在一起了。
他会喜欢自己,比世上的任何人都喜欢自己; 只喜欢自己。
苏锦晕红着两颊,紧紧地护着怀里的河灯。
还有几步; 还有几步就到河岸边了。
苏锦将怀中的河灯抱得更紧。
这河灯这么好看、这么脆弱; 可不能伤了。
河岸只剩一步之遥。
可正当苏锦想把河灯放入水中时; 边上却突然伸出一只手; 将河灯夺了过去。
苏锦一惊; 连忙转身去看。
夺她河灯的却是燕雪风。
男人穿着他那身华贵异常的华服。
那华服很好看; 蓝色的底; 上面用白色勾了精巧的纹路,是一副祥云仙鹤图。
图上仙鹤展翅欲飞。
苏锦记得这件衣裳,这是她入府那一年燕雪风让她帮着一起挑的。
彼时刚穿越而来的少女还不能怎样理解大昭朝服饰的美感,她总觉得大昭所有的衣服款式都长得差不多,图案更是完全认不清楚,便随意指了一件,说“王爷你穿这件最好看”。
可燕雪风却似乎很满意她的眼光,从此以后燕雪风穿得最多的便是这件华服。
此时燕雪风穿的也正是那件衣服。
苏锦被燕雪风的动作弄得一惊,忙上前去抢夺河灯:“师傅你做什么抢我的河灯?”
“你在放河灯?”男人挑了挑眉,表情倨傲地就好像他衣服上的那只仙鹤,“这河灯到得了对岸吗?”
“怎么到不了!”听到燕雪风这话,苏锦一瞬间像是被踩中了尾巴似的跳起来。
苏锦将河灯抢回来,宝贝似的护在怀里:“一定没问题的。”
燕雪风却笑起来。
男人的声音不知何故变得有些飘飘渺渺的,像是会突然消失一样。
“到的了?可锦儿,你的河灯已经坏了。”
“你看,它已经碎了。”
“一盏碎了的河灯,到不了对岸的。”
怎么可能!?
这河灯、这河灯她明明日日护在怀里的,怎么可能会碎?!
苏锦不相信,正想大声反驳燕雪风的话,一低头,却见怀中的河灯竟然真的出现了一道裂纹。
裂纹越裂越大,慢慢地竟贯|穿了整盏河灯。
河灯应声而碎。
苏锦眼睁睁地看着那盏好看的玉石一般的河灯,当真如碎掉的美玉一般,在她怀里慢慢地破碎。
最终变成了一地碎片。
碎片细小,纷纷从苏锦指缝间溜走。
苏锦努力地握紧手,却什么也留不住。
苏锦不知为什么被这一幕刺激地近乎崩溃,她蹲下身,不停地想将河灯的碎片捡起、重新拼接,却怎么也捡不起来、更拼不回去。
苏锦终于忍不住跪在地上痛哭起来。
身边却又传来燕雪风的声音。
他说:“锦儿你哭什么呢?”
“你为什么哭呢?”
“明明是你亲手打破了河灯,你为什么要哭呢?”
我吗?
是我吗?
我亲手打碎的吗?
我怎么可能……
!
苏锦从梦中惊醒。
她睁开眼的那一刻,刺眼的阳光瞬间照射进了她的瞳孔。
刺得她眼睛生疼。
原来已经是中午了?
苏锦愣愣地坐在床上发呆,不知在想些什么。
或者说也许此刻,她什么也不想想,更……什么也不敢想。
她宁愿此刻的自己什么也想不了。
房门突然被推开了。
进来的是自苏锦入宫开始就与她一同居住的女暗卫。
穿着黑色行装的女子显然是刚执行完任务回来,苏锦闻到了她身上浓烈的血腥味。
她看到还在屋内的苏锦吓了一跳:“你怎么还在这?今日不用训练吗?”
苏锦坐在床上呆呆地张了张嘴,却完全不知道该说什么。
苏锦坐在床上,发丝凌乱,脸色苍白,神色恍惚而迷茫。
女子终于注意到苏锦的状态不对,走到她身边,见她眼神实在是溃散得厉害,吓了一跳:“小锦你怎么了?!受伤了?!你昨夜确实是出任务去了……伤哪里了?药呢?!”
因为苏锦年纪小,女子一向是把她当小妹妹看待的,对她很是照顾。
女子在苏锦身上检查了一圈,发现苏锦只有手臂上有几道伤痕。
虽然很奇怪就这几道伤痕怎会让苏锦失魂落魄至此,但女子还是将苏锦扶起,又翻箱倒柜地找到了伤药,小心翼翼地给苏锦上药。
苏锦手臂上的几道伤痕很奇怪,看模样,分明是抓痕。
但怎么会在这地方留下这样的抓痕?
女子感到奇怪,便随口问了一句:“你这伤是被人抓的?那这人用的力气可真够大的。”
苏锦楞楞地回复:“是很用力……他当时怕是疼得厉害了吧。”
女子听到苏锦的话,有些奇怪地看了她一眼:“疼?这得多疼才能把你抓成这样啊?”
她又检查了一遍苏锦的伤口:“这伤口深的,要是被洛王看到了,该多心疼啊,不知又得送多少药过来。”
女子原本只是在自言自语地絮叨,未曾想苏锦听了竟是开始颤抖。
苏锦越颤抖越厉害,最后竟是浑身都抖得厉害,把正在给她上药的女子吓了一跳:“你怎么了?”
“他不会……”苏锦浑身颤抖,她低着头,连说话的声音都颤得厉害。
女子花了好长时间终于听清了苏锦在说什么。
她说:“他不会了……我想这一次,他再也不会心疼我了。”
他再不会心疼我了……
他再不会……
苏锦楞楞的,眼前仿佛又出现了几年前她刚入洛王府时的情景。
“师傅!阿花她又欺负我!”十六岁的少女捧着怀里被踩坏的花簪,气急败坏地扑进燕雪风的怀里,“师傅你看她把我新买的花簪给踩成什么样子了!”
彼时苏锦刚入洛王府一年,燕雪风收她为徒亲自照料,此时正是两人关系最亲密的时候。
正坐在石桌旁练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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