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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阳夫夫-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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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我回到房子,哪还有那老头的影子,这个老骗子!


第四章 冥婚(四)
  眼看天色越来越暗,夜幕低垂。忽然门外传来两声叩门声,明明是盛夏的天气,我却只觉得鸡皮疙瘩起了满身。“老天爷保佑,佛祖保佑。”此时只希望能临时抱佛脚,求得老天爷的保佑。
  桌上老头的酒壶里还剩了半瓶酒,都说酒壮怂人胆,我赶紧拿过来灌了几口,一壶烧刀子下了肚,觉得心都烧了起来。脑袋也开始有些发晕,胆气却壮了起来。
  干他娘的,不就是个尸体吗?一不做二不休,我站起身来就往外走。结果脚下没留神,一下被裙子绊了个狗吃屎。“这破裙子,真烦人。”我嘟嘟囔囔的一把把裙子撂起来,别在腰间,继续往外走。
  来到铜门前,刚伸出手,想开门却又有些迟疑。脑子里虽然晕晕乎乎的,但是心里老觉得这门后就是悬崖,如果踏出去,这一辈子可就别打算上来了。这么想着,胆子就又小了起来,手也收了回来。
  这时,门外忽然刮起一阵狂风,竟将那厚重的铜门一下吹开。铜门刚一开,那风就诡异的停了,好像刚才只是我的错觉。
  我睁眼看着门外,一口黑漆漆的棺材就停在门口,上面还竖着一块牌位。在这安静的深夜中,就我和一口棺材,这场面我十九年来是想都没敢想过啊。一阵阴风吹来,吹得我一个激灵,全身都不受控制的颤抖起来,刚才的酒劲是彻底烟消云散了。
  我咽了口唾沫,“陈,陈大少,我这就把你背进来,你可千万别吓我,我这个人胆子小,你要是把我吓死了,可就没媳妇了。”说完这番话,我强打起精神,跨出铜门,走到棺材面前,看着棺材上摆着的牌位,纯黑色,四角都包着金,上面用金粉写着“陈立洲之灵位”六个大字。
  我连忙冲那牌位拜了拜,这才将它双手捧着拿了下来,小心翼翼地放在怀里。想到接下来就要开棺背尸了,我心脏快的都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了,冷汗顺着额头缓缓滑落,背都被汗浸湿了。我伸手将满手的汗在衣服上抹了抹,握着棺材头,使劲向下推。只听棺材发出了沉闷的声响,棺材被慢慢打开,里面的人也露出了出来。
  借着月光,我仔细端详了一下这位陈家大少。他身穿一件上黑下红的古式喜服,虽然已经是一具尸体,但是苍白的面色,青色的嘴唇却掩盖不了这位陈大少英气的面容。黑发浓密,皮肤白净,鼻梁高挺,洁白的月光在他的脸上投下淡淡的阴影。没想到这陈大少还是位美男子,而且一点没看出横死的样子。人都爱看美人,即使这是具尸体,我也不由得承认,在看到他的样子后,我这心里的恐惧确实稍微轻减了一些。
  我对着他轻声说道:“我这就背你出来,陈大少,冒犯了。”说完钻进棺材里,将他的双手搭在我的肩膀上,一手拖着他的屁股,使劲将他整个人背在我的身后。
  这位陈大少的身形比我高,手脚也比我长出一截,搞得我其实并不太好背他出来。折腾了半天,终于将他从棺材里挪了出来,我已是一头热汗,但是身后的尸体却依旧如冰块般冰凉。背着他刚走了两步,发现有些不对劲,一低头,看见陈大少的脚正拖在地上。我有些抱歉的对他说:“不好意思,你将就下,我一会儿就给你安葬。”然后就半背半拖着将他带进房中。
  房子正中摆着一张桌子,上面放着几盘水果点心,一壶酒两个酒杯。左右两边插着两支大红喜烛,烧的正旺,红色的蜡油不时滚落下来。
  桌子下面摆着两块绣着喜字的大红团垫,我背着陈大少跪在那垫子之上,冲着正中间拜了一拜,又转过来冲着门口拜了一拜,这就算摆过天地和高堂了。可这剩下的夫妻对拜怎么办?我有些犯难。
  将陈大少从我背后放下,摆成跪姿,我则跪到了他的面前,想着我对着他拜一下就算了事,赶紧把人埋了就好。谁想到我刚冲他低下头后再抬起来时,就看着陈大少冲着我直直倒了下来,脸直接靠在了我的肩膀上。冰凉的肌肤贴在我的脖子上,冻得我一个激灵。我强忍着内心的恐惧,没有将他推出去,只想着赶紧结束这场糟心的事情。手刚搭在陈大少的肩膀上,我就感觉腰间似乎多了一双冰冷的手,然后紧紧搂住了我!
  “妈呀!”我吓得大喊一声,直接将尸体推了出去,然后唰的一下站起身来,往后退了两步,死死盯着眼前的尸体。一套动作行云流水,几乎是瞬间完成。
  而在烛火的映照下,陈大少正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等了半天也见他没有反应,难道是我自己太过敏了?我挠挠头,想了半天还是不敢过去,直接拿了把铲子就去槐树底下挖坑。
  挖了不知多久,终于挖好了一个足够容纳他的大坑,接下来就是把他放进去了。我在门口犹豫再三,还灌了两口酒,终于走了进去,将陈大少重新背起来,往老槐树下走去。
  空中高挂的月亮凉的渗人,淡白色月光落在两人的身上,照着陈大少的脸庞,而在我看不到的地方,背后的陈大少缓缓地睁开了双眼,唇角微弯,复又闭上了。
  我将陈大少靠着放在老槐树下,将一块绣着喜字的红绸子铺在坑底,然后努力从他腿下抄起他,将他横抱着放进坑里。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弄完了这一切,我已是气喘吁吁。长嘘了一口气,看着躺在坑底的陈大少,心底默念,你最好就这么一直躺着,也别出来了。随后把一直揣在我怀里的喜帕掏出来盖在了他脸上,铲了一铲土洒在了他的身上,等泥土完全将他掩埋后,又用铲子拍了拍。
  “累死老子了。”我大口喘着气,想起桌子上还有一壶酒,听说这成亲都要喝杯酒。我转身进去一手端了一杯酒,既然走到这一步了,索性来个全套吧。
  我一仰头将酒喝进肚子,又一扬手将另一杯酒浇在坟头。
  “行了,现在只要把这个牌位供起来就成了。”我从怀里掏出牌位,牌位上已经隐隐带了些体温。
  我看着那牌位上的姓名,轻轻地念出了声:“陈立洲。”话音刚落,一阵狂风忽然刮来,大槐树的树枝被吹的哗哗作响。吓得我连忙抱着牌位跑回房里,把门赶紧插起来。
  进了屋,那风似乎小了些,也听不到槐树的声响了。我趴在窗户上往外瞧了瞧,并没有发现什么。低头看了一眼陈大少的牌位,叹了口气:“得,我现在就给您供起来,您可别再折腾我了。”
  我将陈立洲的牌位放在房间北角,那边阴气重适合滋养鬼灵。桌案上摆着一些水果点心,还有一个香坛,就着旁边的蜡烛,我点了三柱香插在里面,冲着牌位拜了拜。
  “陈大少,我叫曲小允,以后就请多关照了。”我诚心诚意的说道,接着就往床上一倒,老子是真累啊。
  又是背尸体,又是挖坑,这是成亲还是做苦力了?我想了半天,忽然坐了起来,对着那牌位说道:“陈大少,我这就算是嫁给你了?”
  我挠头想了想,“不过,你这算是上门女婿了吧。”我一拍手,这么一想好像还有点意思。
  “那陈女婿你也早点睡吧。”说完打了个哈欠,一头倒在了软绵绵的床上,眼皮子重的再也抬不起来了。
  屋里的人刚睡着,那供在牌位之前的烟气就由白转红,慢悠悠的飘过桌上的烛台,烛火瞬间熄灭,整间房子立刻黑了下来。
  黑暗中隐约听到轻微的呼噜声,床上的人睡的正香,并没有发现房间里的异象。
  轻柔乳白的月光透过玻璃窗洒了进来,一个身穿喜服的男子走到床边,青色的薄唇噙着笑。只见男子凭空变出一块喜帕,盖在了那人的脸上,大红色的喜帕中间绣着金色的双喜,左右两边则分别绣着一龙一凤,绣工精美,栩栩如生。那喜帕随着身下人的呼吸轻轻起伏,男子伸出苍白纤细的手指缓慢揭下喜帕,露出那人红润的双唇。男子盯着那红唇看了半天,最终有些羞涩地落下一吻。
  这是他的媳妇。
  他的。


第五章 冥婚(五)
  我睡的迷迷糊糊的,忽然感觉有什么东西在我身上摸来摸去。我不耐烦的伸手拍了下,“师父,我身上没钱,别摸了。”我嘟嘟囔囔的说完,然后翻了个身,紧紧抱住旁边的枕头。
  原本睡得正香,却觉着身上开始发热,身体里好像有一把火,烧的我脚底板都是烫的。这是做梦到了火焰山了?我皱眉想着。只觉得浑身热的心烦意乱。扔开怀里的枕头,扯了扯领口,却没扯开。我闭着眼迷迷糊糊地喊道:“什么破衣服,热死我了。”
  话刚说完,就觉着有双凉冰冰的手帮我解开了衣领,还好心的替我脱了衣服。
  “谢谢。”我心满意足的砸了砸嘴。
  虽然脱了衣服,可还是觉得热的烧心,热的是一脑门汗,身上也难受的紧。我在醒来还是不醒来之间左右徘徊的时候,一个散发着寒气的东西忽然靠近了我。我连想都没想就七手八脚的抱住这个凉飕飕的好东西,舒服的呻吟出声。
  赤裸的肌肤紧紧贴着那冰凉的物件,舒服的我连脚趾头都伸展开来。手慢慢地在那东西上下摸索着,摸着摸着我觉得有些不太对劲,这好像是个人。我心里一惊,细想我这是做梦还是现实?如果是梦,那这绝对是个春梦啊!我心里一阵狂喜,自从老头把我的画本拿去假公济私后,我可再没做过春梦了啊。
  想到这,我忙激动地去摸那姑娘的屁股,我的妈,老翘了!这绝对是我曲小允的真命天女!我激动的紧紧抱住梦中女神,在她身上不断磨蹭着。
  女神丝毫不掉链子,在我身上也是来回抚摸,不时的亲亲我的额头,嘴唇。我有些不满足这些隔靴搔痒的动作,忙催促着我的女神,“快点,快点,不然我就醒了。”我急得不行,赶紧进入正题啊,这要是老头回来把我叫醒了可怎么办。
  我仰着头等了女神半天,却等来了一个分量十足的大巴掌,打得我一个激灵,直接睁开了双眼。
  只见老头正叼着烟杆,站在床前,眯着眼看我:“一大早发骚啊?”
  我低头看了眼自己,大红的喜裙已经被自己脱的不知丢在了哪里,里面的内衬被扯开,袒露着胸膛,头发也乱七八糟的翘着,我脸上一红,冲着老头大喊:“谁让你打我的,老子的春梦都被你打跑了!”
  师父看着我半天,忽然咧嘴一笑:“春梦?嘿嘿,还是年轻啊。看来昨晚洞房的不错啊。”
  我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什么洞房,老子昨晚又是背尸体又是挖坟的,累的像只狗,回来倒头就睡了。跟鬼洞房啊?”
  “对,就是跟鬼洞房。”
  我一愣,心里咯噔一声,“老头,你一大早就喝多了?”我话还没说完就被师父打断了,“喏,难道你昨天晚上一个人掀盖头玩?”
  “什么盖头,那盖头我早就埋在地下了。”话音刚落,我一扭头就看见了那块原本应该是盖在陈大少脸上的大红盖头此刻正静静的躺在我的枕边。
  我瞬间寒毛竖起,指着那盖头,哆哆嗦嗦的说了一句:“师父,这是什么情况?”
  老头吸了口烟:“你成亲洞房了呗,傻小子。”
  我想大喊却又不敢,只能用气音喊了出来:“我跟谁洞房啊,那他妈是个鬼!”
  “准确的说,是个跟你成了亲的鬼。”
  我用双手紧紧护住自己的胸口,“你别吓我啊,师父,我胆子小。”
  老头哼了一声:“吓你干嘛,小允,你还是早点适应的好,这种事以后是免不了的了。”
  我一听,血噌就窜到了脑门,一个箭步冲到老头面前,抓住他的衣领大喊道:“老骗子!你不是说他什么都不会对我做吗?”
  “哎哎哎,乖小允,别激动,有话好说啊。人家陈大少长得好又有钱,如果不是不小心翘辫子了,哪能轮到你做人家老婆。你想想,咱们不吃亏啊。”
  “我艹,老头,你说出这种话,也不怕天打雷劈!”我拽着他的领子使劲摇晃他的身体。
  老头双手朝天,身子灵敏的朝下一缩,整个人瞬间从我手上溜了下去,眨眼间就跑到了门口。
  “嘿嘿,,反正你也逃不掉了,赶紧收拾收拾,给师父买早饭去啊。我要喝陈豆腐那家的豆腐脑和东街的油条啊。”说完靸着鞋一溜烟儿的躲回他自己的屋去了。
  “老骗子,吃粑粑去吧!”
  我气急败坏的冲着门口一声大喊。随后有些恍惚的看了眼陈大少的牌位,又看了眼床上的盖头,浑身一个激灵,拿起那块喜帕揉成了一团就扔到了床下面,然后一头钻进了被窝里。呜呜,老子的大屁股女神,老子守了十九年的贞操,全没了。
  吃过早饭,师父一边剔着牙,一边说道:“以后三餐要给你屋里的那位先上香,然后你再吃,这是规矩。每逢初一十五,再杀只鸡,把血供在那。这事关你的身家性命,可别忘了啊。”
  我没好气的“噢”了一声,“我要是忘了呢?”
  “忘了你就拿你的血祭他吧。”
  “你开玩笑呢吧?”我皮笑肉不笑的说道。
  “谁跟你开玩笑,他可是个厉鬼,虽然和你有死契,成了亲。但是每个月必须见血,不然就会狂性大发,连他妈都能咔嚓掰断了当菜吃。你自己想想吧。”老头白了我一眼,继续剔他的牙。
  我只觉得头疼欲裂,心力交瘁。
  回到房里,我恭恭敬敬的点了三支香插在了香坛里,“陈大少,吃饭了。”
  “以后我先给你上香再吃饭,每逢初一十五再给你加只鸡,你可千万别把我吃了啊。”我双手合十冲着牌位拜了拜,嘴里嘟嘟囔囔的说道。
  “小允,师父我出去打酒了啊,你在家看门。”门外传来师父的声音。
  我“哎”了一声,然后就听见师父关门的声响。
  给陈大少上了完香,我也准备去院子里劈点柴。刚走到门口,忽然打了个寒颤,只觉得周围的温度骤降,原本光亮的房间也变得漆黑一片。我连忙转身,房子里黑的是伸手不见五指,整间房里只看得到牌位前的星点香火。我咽了口唾沫,往后挪了几步,推了推门,却发现门纹丝不动。
  惨了,我心里一紧,额头上已渗出了豆大的汗水。


第六章 冥婚(六)
  背靠着门,我只觉得嗓子发干,浑身冒汗,手也开始有些哆嗦。心中默念“阿弥陀佛”。忽而,一阵阴风迎面吹来,黑暗的房间里似乎多了点什么东西。
  房子里依然是一片寂静,仔细听,竟然连外面树上的蝉鸣也听不见了,就好像到了另一个地方,安静的让人毛骨悚然。
  我觉得自己的腿开始有些发软,嗓子也不受控制的开始抖动起来,“陈大少?”
  我等了半天也没等来人家的回应,这时,一只冰凉的手忽然摸上了我的右脸,吓的我一个激灵。
  师父!救命啊!
  我惊恐的睁大双眼,差点尿了一裤裆。
  那只冰冷的手缓缓地从我的右脸摸到我的脖颈,扣着我咽喉的手掌,冰的像隆冬的雪。我甚至还能感觉到他锋利的指甲在我的脖子上留下的轻微刺痛的感觉。
  我哆哆嗦嗦地闭眼等了半天,却没见他有下一步动作。悄悄咽了口唾沫,喉头在他的手掌中上下滑动了一下。
  那手指轻轻地摸上我的脸庞,点了点我的鼻尖。
  “曲小允。”
  一个低沉而干净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
  我颤抖的举起右手:“有。”
  那声音低笑了两声。
  “你怕我?”
  我还在考虑是骗他呢还是骗自己,那声音又问了我一句。
  “我是谁?”
  “陈立洲?”我有些迟疑的说道。
  “你要牢牢地记住我的名字。”说完那只手向下摸到了我的胸口,贴在了上面。
  “你是我的媳妇。”
  “别怕我,我会保护你。”
  我瞪大了双眼,不知道该不该相信一个鬼说的话。
  “现在,叫一遍我的名字。”
  “为什么?”
  “叫了你就知道了。”那声音似乎带着笑。
  我咽了咽唾沫,轻声叫了一声:“陈立洲。”
  那声音忽然靠近我的耳朵,悄声道:“大声问我愿不愿意在你身边。”
  我虽然有些摸不着头脑,可以不敢不照他的话去做,只好大声地问了一遍。
  “你愿不愿意在我身边?”
  “我愿意。”
  话音刚落,眼前的黑暗忽然散开,陈立洲的脸出现在我眼前,依旧苍白冰冷的脸庞,和他躺在棺材里时一样,只是此刻我看到了他的眼睛。
  那眼睛和他的头发一样黑亮,就好像一个活人一样。他就用那双眼睛静静的看着我,听我叫他的名字。想到这,我忽然觉得心里有些乱,张开嘴却发不出一点声音。忽而,他伸手盖住了我的双眼,再度失去光明的同时一个冰凉柔软的物体堵住了我的嘴,似蜻蜓点水,一点便再无踪迹。
  我惊讶的张大双眼。
  “乖小允,你看师父给你买什么回来了!”
  窗外忽然传来师父的吆呼声,我只觉得眼前一亮,陈立洲便消失不见了。
  我有些不敢相信的摸了摸自己嘴巴,这是怎么一回事?
  “你怎么了?”师父进来的时候,我还在门口立着,他一开门,差点摔了我一个屁股墩儿。
  “吃坏肚子了?”
  我看着他,不知道该怎么向他描述刚才发生的一切。
  “说话呀。”师父皱了下眉。
  “刚才陈大少来了。”
  “哦。”师父一听,满不在乎的将手中的东西放到桌子上,盘腿坐在了凳子上。
  “你这什么反应,都不能关心关心你唯一的徒弟我吗?”我有些不满。
  “他又不会伤到你,只要不涉及身家性命的,都不是大事。”师父掏出洋火,点燃了他的烟锅。
  “他来干嘛了?”
  “他让我叫他的名字,还让我问他愿不愿意跟在我身边。”
  “哦?”师父原本眯起来的双眼立刻瞪大起来,看上去似乎来了兴趣。
  “你照他说的做了吗?”
  “当然做了,我哪敢不听他的话。”我心有余悸的拍了拍胸口。
  “那就好,那就好。”师父笑眯眯的吸了口烟。
  “什么就好了?你跟我说清楚!”我拉着他,着急的问道。
  “他这是让你下了咒。”
  “咒?”我一惊,“什么咒?”
  “就是他的名字啊。”说完又吸了口烟。
  “少故弄玄虚,快给我讲明白,怎么回事!”
  “这世间最短的咒,你知道是什么吗?”
  我摇摇头。
  “要说这世上最短的咒就是人的姓名了,所谓咒,就是束缚。名字正是一种束缚事物根本形貌的东西。他让你叫他的名字,又问他愿不愿意跟在你身边,这就是下了为“名”的咒。这样一来,他就可以贴身跟在你左右,而不受限制了。”师父深吸一口烟,又悠悠哉哉的吐出几个烟圈。
  “小子,你运气,可真不错。”
  我听了半天也没搞明白。
  “什么咒,听不懂!”
  “听不懂就对了,就你那脑子,想了也是白想,反正那陈大少没害你。”然后将一个点心盒子扔到了我怀里,“枣花酥,拿去吃吧。”
  老头,你这种拿我当智障的态度可能会失去我。


第七章 七娘(一)
  我一边嚼着枣花酥,一边对老头说道:“虽然我不太明白叫个名字怎么就下咒了,但是师父,你肯定那陈大少没害我是吗?”
  “都跟你说了八百遍了,把东西吃完了再说话。你看喷我这一脸。”说完伸手抹了一把脸。“你放心,你师父我亲自下的契,能出错?”师父白了我一眼,继续喝酒吃菜。
  “他虽然不杀我,但是老吓我,我也受不了啊。”我一脸愁容,“师父,我以后晚上能跟你睡吗?”我低声下气的问道。
  “不能。”
  “师父,你可不能不管我啊!”我扯着老头的袖子,假哭。
  “我不管你,你能长这么大吗?再说了,你都是人家媳妇了,哪还有害怕丈夫的道理。”老头喝了口酒,咂了下嘴:“小允,师父实话跟你说,你这条命现在已经不在你身上系着了,在人家那系着呢,他让你干嘛你顺着他点不就完了?”
  “冯小玉!我发现你自从收了人家的聘礼,就对我不管不问,睁着眼把我往火坑推啊你!”我站起来指着老头破口大骂。
  “大胆!”老头一拍桌子,站起身来,一条腿踩在了板凳上,和我形成对峙。
  “曲小允,你都是有家室的人了,说话还这么不着四六,今天师父我就不跟你一般见识了,我告诉你,少惦记着晚上进我房的事!”
  “我呸!不进就不进,反正里面恶气熏天,一股老光棍的味道,你现在求我进去,我都不进去了,我宁肯抱着牌位睡!”我一扭脸,气哄哄的跑了出去。
  “小兔崽子,你现在是有人了,嫌我是老光棍了哈?”老头在后面大喊。
  我刚跑出门就撞见了隔壁村的张小苗,正是十六七的好年纪,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两个脸蛋红扑扑粉嘟嘟的,长得如花似玉的,是我们十里八村的单身汉都惦记的好姑娘。
  “小允哥哥。”小苗一见我,一双大眼睛立刻弯成了月牙。
  “小苗?你怎么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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