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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夜开棺人(小豪)-第5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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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柱哼了一声,将车挂上倒档,向后缓慢退了一下,胡顺唐要开门,却发现车门被旁边的民居所挡,根本无法打开。阿柱在车内后视镜中看到这一幕,忍不住笑出声来,狄施阗却未笑,期待着胡顺唐下面要做的事情。
胡顺唐清楚记得,奇门遁甲之术中,奇门和遁甲不相同,首先要知道什么叫做局数,局是奇门遁甲最基本的部分,要形成遁和盘之前,首先要决定局的所在。无论是用此术如何排列,逃不开的便是这两者,而且局必须配合算数,这一点胡顺唐尤为头痛,因为他从小算数都不是很好,而且局的算法,是用计算器等现代工具没有办法计算的。
局又分为阴阳二局,而两者各包含“九局”,这其中还含有中国古时称为的十二时辰,众所周知一个时辰为两个小时,但古人也用十二地支为十二个时辰命名,还加之节气,既古人根据昼夜长短和中午日影的高低等因素,在一年时间中定下若干个节点,每个节点上定下一个节气,节气则表明地球在轨道上的位置,也就是太阳在黄道之上的位置,故此有了二十四个节气,每份为十五天。
奇门遁甲之术中把一个时辰称为一个局,按照奇门历法计算,每年共三百六十天,每天十二个时辰,全年的局数就为四千三百二十个局,但这四千三百二十个局却可以因人因地而异,不断变化和组合,说直白一点,就如同现在彩票中数字的排列,表面上看似简单,但要真正将那固定的数字组合出所有的排列再全数购买,那是不可能的事情。后来因为这四千三百二十个局过于复杂,而其中又不断在重复,到了汉朝张良时期,张良改良成为了十八局,也就是现在大多研究奇门遁甲都知道的张良十八局。
说到底,奇门遁甲,就是在方位、家相、命理、占卜等方面表现出“十干、八门、九星、九宫、八神”这五种技能以判断和应用的占术,可以应用在各个方面,打仗布阵,亦或者命理计算,甚至是天气预测等等,在这门术传入了日本后,被称为“九气”或者“九星”,但他们所使用的“九星”并不是五种机能中的“九星”而是“九宫”,也仅仅只是学会了奇门遁甲中五种机能的其中之一,日本平安时代被后世称为“晴明公”的阴阳师安培晴明便是善于九星之术。
“再倒退三米,再进三米!”胡顺唐拉着车门道。
阿柱转头过来冷冷地看着胡顺唐道:“你脑子有病?那不是等于没动吗?”
“别废话!按照我说的做!”胡顺唐道。
狄施阗此时也对阿柱道:“按照胡先生所说的做,否则的话你就想办法找到路!”
阿柱冷笑了一声,按照胡顺唐的话后退了一下,又前进了一下,胡顺唐注意着周围,突然用手一指右侧道:“看这边!”
狄施阗和阿柱一看,都目瞪口呆,明明应该在车头右侧方向的路口却变化到了车身后门的右侧,而那个先前离奇消失的老人就坐在右侧的一块石板上,疑惑地盯着他们,往嘴里塞着什么东西嚼着。
“怎么会这样?”阿柱终于收起了先前那副嘲讽的语气。
胡顺唐道:“是错觉,建筑上的错觉,用了九门的算法后来排列的,用了五行中颜色的技术,导致了我们视觉产生错差,这是惯用的方式,但是要排列出这种建筑来,少则要花上五到十年的时间,这里很怪,说不出来的怪。”
胡顺唐说罢,打开车门,面朝那位老头儿,正要开口,老头儿却先开口说:“喂!你们是干莫子的咯?”(喂!你们是干什么的?)
胡顺唐一愣,这老头儿说的是湖南话?准确的是湖南长沙话!
“老太爷,我们是来问路勒。”胡顺唐故意用四川话问。
也不知道老头儿是不是听不懂,还是不愿意搭理他们,起身就向前方走,边走还边喊道:“老婆啊,气来加蹦咯,京了五马甲!”
胡顺唐又是一愣,随之听到狄施阗在旁边低声说:“是闽南语,意思是老婆,起来吃饭了,今天有肉吃。”
长沙话?闽南语?这代表了什么?这个村子中住着全国各地的人?
本还晴朗的天空慢慢暗了下去,胡顺唐把头探出车外抬头再看,村庄上空那层厚重的雾气又飘了回来……

正文 第五十一章'说各地方言的老头'

“下车。”
狄施阗说完,拉开左手的车门就准备下车,却见胡顺唐没有丝毫反应,竟将自己本来已经打开的门关闭,盯着那个神秘兮兮的老头。
“不下车?”狄施阗问,目光也跳到那个老头儿的身上。
胡顺唐摇摇头:“这里到底存在些什么,还没有弄明白,贸然下去,出了什么意外怎么办?难道你来过这里?”
胡顺唐也是在试探狄施阗,狄施阗摇头道:“不,第一次来,阿柱……”
狄施阗叫了阿柱的名字,拍了拍前方驾驶座上阿柱的肩膀道:“你下去看看周围的情况。”
阿柱点头,随后伸手打开副驾驶座前的工具箱,掏出一把匕首来,藏在袖筒中,此时胡顺唐又阻止阿柱:“你也不要下去。”
阿柱侧头看了一眼胡顺唐,眼睛一闭,再张开,眼珠子已经看向了狄施阗。
“他和我们不一样,死不了。”狄施阗淡淡地说,冲阿柱点点头,示意他可以下车。
胡顺唐不让阿柱下车的理由很简单,那是因为在经过鬼市的时候,阿柱展现了不同于常人的能力,所以他认定在这辆车上,包括T。霍克和梅丽莎在内的五个人,都是寻找镇魂棺必不可少的人,或者说是工具。否则的话,这种诡秘的事情,狄施阗带这么多人一同上路,十分不符合情理。如果其中一个人出了意外,极有可能找不到镇魂棺不说,就连回去都困难。
试想,如果阿柱出了什么意外,回去再经过鬼市的时候,谁来引路?
阿柱打开车门,下车后站在原地四下环视了一圈,侧身向老头儿所在的街道走去,步伐很沉稳,没有丝毫的慌乱,似乎对接下去要做的事情胸有成竹。
“他和我们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胡顺唐想起刚才狄施阗的话,加上一路上狄施阗对阿柱一种莫名的“信任”,不,严格说是依赖。还有在省城教堂时阿柱布下的那种类似结界一样的“鬼打墙”,说明这个人肯定与常人不同。更重要的是,狄施阗在教堂外提到过,阿柱某些能力来自于他另外一个神秘的雇主。
“我不饥,不想吃。”此时,老头儿跟前的那间屋子里传来一个老太太的声音,虽然胡顺唐能明白话中的意思,却不能分辨出那是什么地方的话,不过肯定是方言。
狄施阗听到那个声音后,也立刻侧头看向屋子的方向,同时在车外正在向前走的阿柱也停了下来,好像在等待什么。
“河南话。”狄施阗说,“我没听错的话,那个老太太说的是河南济源话,没错的。”
“河南济源?”胡顺唐完全没有听说过这个地方。
“嗯,他的老伴说不定是河南人。”
“不一定。”胡顺唐否定道。因为从刚才老头儿所说的两地方言来看,老头儿会说至少两种以上的方言,也许老太太也能说相同的方言。因为河南话还算好,大部分都能听明白,但长沙话和闽南语很难听懂,这两夫妇总不至于几十年以来,每次聊天都换着各种不同的方言?
“木加?木家要西咯就办,家马补马!”老头儿有些不满地吼道。
又是闽南语,胡顺唐听不明白,侧头看着狄施阗,狄施阗解释道:“老头儿的意思说——不吃?不吃饿死了怎么办?吃肉补肉。”
“吃肉补肉?”胡顺唐自言自语重复了一遍,这听起来和小时候长辈开玩笑说吃啥补啥是一个意思。
老头儿从屋子里又走出来,看模样似乎对自己的老伴儿不愿意吃饭很不满意,一脸怒气,将摆在门口的背篓一脚踢开,想了想又扶起来,俯身从背篓里面取什么东西。就在这个时候,老头儿发现了站在不远处的阿柱,眉头一皱,转身喝道:“哦改还跟哒我咯?”
又变成长沙话了,意思是“你怎么还跟着我呢?”
胡顺唐之所以能听懂长沙话,完全是因为被吴天禄收养后,在小卖店旁边那家开小吃店的夫妻俩是湖南长沙人,所以没事的时候就坐在一起聊天。胡顺唐也是出于觉得长沙话特别好玩才开始学,开始仅仅是模仿,后来时间长了也习惯性跟着一起说,久而久之,基本上就能听懂绝大部分的长沙话。不过狄施阗能听懂的方言却不少,甚至能分辨出来是哪个省哪个地区,这让胡顺唐吃惊不已,同时也更加怀疑这个狄施阗的真实身份。
方言虽然也都同属汉语,就如你学外语一样,在没有特定环境之下,无论你怎么学,都没有办法做到说得自然,一听就明白的程度,必须是要在那个地方至少生活过一段时间。
狄施阗能听懂这么多方言,难道说他去过很多地方?这么多年一直在全国各地奔波?
胡顺唐眼角的余光扫了一下狄施阗的脸,再将注意力转回去的时候,却发现阿柱愣在那一动不动,右手轻轻抖动了一下,作势好像是要掏匕首。胡顺唐暗想不好,这小子一看就是个心狠手辣的家伙,万一加上心智有点什么问题,对这个老头儿下了毒手……
想到这,胡顺唐就要下车,却被狄施阗拉住:“不要担心,阿柱不会乱来,他有分寸的。”
狄施阗虽这样说,但胡顺唐依然很担心,不过就在此时,那个老头儿的身子好像很不自然地晃动了一下,虽然只是一秒钟,但胡顺唐还是隐隐约约看到在老头儿的身后有模糊的影子一闪而过,好像影子还不止一个。
光线的原因吗?胡顺唐下意识抬起头来,看着头顶白雾弥漫的天空,周围的建筑也不会反光,是什么地方不对劲呢?
“快走!再不走我就不客气啦!”老头儿这次说了标准的普通话,又从背篓中掏出了一把柴刀。
这句话一出口,胡顺唐愣了一下,随后张口道:“不对!”
“什么不对?”狄施阗很奇怪地看着他。
“他说的是普通话,你应该知道建国后到1956年才正式确定了普通话的性质……”胡顺唐揉着额头。在辛亥革命之后,当时的中华民国就要求了所谓的官话,是以北京话为主,书面称之为北平语系。1949年中华人民共和国建国后,一直到1956年国务院发出关于推广普通话的指示,把普通话的定义增补为——以北京语音为标准音,以北方话为基础方言、以典范的现代白话文著作为语法规范的现代汉民族共同语,并以《现代汉语规范词典》为准。基于这一点,建国前后的普通话是有细微的差别的,可这个老头儿现在所说的却是非常标准的建国后定下的普通话,换言之,这个老头儿在这里居住的时间并不长,至少也是从50、60年代后才搬迁到这里来。
不过从年龄上来看,这个老头儿至少70好几了,反推回去差不多应该是上世纪四十年代出生的人,以正常的道理来推算,除非这个老头儿是当时所谓的高级知识分子,才会去学习标准的普通话,一般的百姓,特别是农民,不可能会说这么标准的普通话,不管他原先是什么地方的人,如果是巴蜀境内的人,那更不可能会说如此标准的普通话。
胡顺唐更加留意那个老头儿的一举一动,看见那个一脸怒气的老头儿拿着柴刀在阿柱眼前比划着,作势要砍下去的模样,不过更奇怪的是阿柱,因为此时的阿柱竟向后退了好几步,随之还回头向灵车的方向看了一眼,眼神中充满了一种恐惧,而看向灵车方向的原因好像是在——求救!
“再夫久!再夫久!啊侬别个侬久了!”老头儿一边向阿柱逼近,一边喊道。
“浙江话。”狄施阗解释道。老头儿突然变了浙江话,大体上来说应该属于浙江金华话,意思是“再不走,再不走,我赶你走了!”
阿柱又向后退了两步,双手松散开来,并不像先前那样握成拳状。
人如果极度害怕的情况下,同时也在行走,那么手掌会下意识地松开,让你神经放松的刹那,又会握成拳状,大部分人都意识不到,这仅仅是一种神经反应。
胡顺唐留意到这个细节,心想一个在鬼市中行走自如的人,走到这里竟然会害怕一个拿着柴刀的老头子?这未免太不符合情理了。
“下车看看。”胡顺唐说完,打开车门,慢慢走到阿柱的身后,担心自己的行为会激怒那个老头儿。
老头儿依然举着柴刀,对走近的胡顺唐视而不见,而且这样的叫喊并没有将村子中其他的居民给引出来,整条街道上如今只有老头儿、阿柱和胡顺唐三个人,冷清得有点可怕。
“小赤佬,侬再勿走,阿拉就勿客气了!”老头儿这次用了上海话。
一直留意老头儿举动和表情的胡顺唐,发现这个老头儿每次开口说出一个不同地方的方言时,脸上的表情和五官都会出现细微的变化,不是眉头挑动,就是嘴唇拉扯的幅度变大,或者说眼神收放的程度不一,看起来就像——不是一个人在说不同的话,相反像是不同的人在说不同地方的方言。
还有刚才闪过的那个人影,这代表什么?
胡顺唐慢慢侧过身子,向灵车的方向轻轻招了招手,示意狄施阗下车。

正文 第五十二章'行走的村庄'

“不是人……”
阿柱低声自言自语地重复着那三个字,脑门前也渗出了汗滴。
胡顺唐侧头看着他的表情,脸己成死灰色,突然变化的脸色让胡顺唐都吓了一跳,就好像是一个原本还活生生的人,突然间变成了死去好多天的尸体一样。他那双微微发抖的双手,加之轻微向后挪动的双脚,看样子不像是装出来的,他也没有任何必要装出害怕这老头儿的模样。
可为什么?为什么他要这么害怕这个老头儿?
“阿柱!上车!保护霍克先生!”狄施阗下车,走到阿柱的身后命令道。
阿柱听狄施阗这样一说,好像得救了一般,快速往灵车方向跑去,奔跑回去的时候,连不小心从袖筒中掉落出来的匕首都顾不上捡起来——开车门、上车、关车门的动作一气呵成,看样子真的受了不小的惊吓。
“阿柱怎么会这样?”胡顺唐问,不过他问得相对要委婉一些,其中的含义是指到底是什么让阿柱变成这样,眼前的这个看似弱不禁风的老头儿?
狄施阗盯着那个老头儿,将声音压到最低说:“你为什么不问问他。”
他?是指阿柱还是这个老头儿?
老头儿根本不理会胡顺唐和狄施阗两人,放下柴刀转身走到竹篓前,从里面拿出了一些蔬菜,转身便进了屋子。
为什么老头儿偏偏就看阿柱不顺眼,甚至要挥动柴刀驱赶,却对胡顺唐和狄施阗两人视而不见?就如同两人是空气一样。
“进去看看?”狄施阗说,这次他并没有先迈出一步去,似乎只是在征求胡顺唐的意见。
看眼下这个情况,村子周围半个人影都没有,加上这里的布置,离开之后再回来就会迷路,这间屋子看样子应该是距离灵车最近的一个地方。
这条街道内,周围的房屋外貌基本上没有什么区别。如果不熟悉这里的人,你离开先前所在的地方,走上几十步外,再回头绝对会发现已经没有办法找到先前自己出发的起点,因为周围实在是太像了。不过若是离近了,你也许会发现一些细微的区别,可恰恰这些所谓的区别就是为了迷惑你的双眼,让你误以为发现了区别,实际上你却离真正的目的地越来越远。
“好,进去看看,不过我有个要求。”胡顺唐说话的同时,悄悄将手伸进口袋中,摸到自己暗藏在里面的一小包五禽骨粉。
“什么要求?”狄施阗站定问。
胡顺唐道:“从现在开始,你得按照我所说的去办,因为这个地方除了我之外,你们没有办法找到准确的方向离开,不信的话你可以马上回到车上和阿柱试试。”
胡顺唐又一次试探着狄施阗,想知道狄施阗是否真的对这个地方很陌生,还有对关于奇门遁甲之类的了解程度到底有多深,如果狄施阗答应了他的要求,至少说明从进入村子开始,特别是从先前阿柱害怕的表现来看,狄施阗“依赖”的目标会逐渐转移至胡顺唐的身上。
“好,我答应你,不过只是暂时的。”狄施阗笑笑道。
暂时的?暂时的也好,多少也可以在这段时间摸清楚狄施阗的真正目的,还有关于T。霍克以及梅丽萨两个人怪异的行为是否真的与所谓的疾病有关系。
胡顺唐将抓到手中的五禽骨粉小心翼翼地从指缝中抖落出来,洒在地上,这样万一他们出来的时候发现迷了路,还可以顺着五禽骨粉找到原点,不至于失了方向。
五禽骨粉“落地生根”的特点,也是不久前胡顺唐才发现的,也同样明白了为什么这种东西极其难找,就算开棺收取了大批银钱,也得花费大部分在这上面,因为五禽骨粉的原料实在难找,特别是在二十一世纪。
五禽骨粉离开开棺人的手中,只要不落在水火之中,在其他任何地方,都会紧贴地面,除非遭遇大火和积水的冲刷,短时间之内都不会消失。从前开棺人要使用五禽骨粉,一方面是因为出于对应五行的需要,还有催生孟婆之手的能力,还有一个目的便是“定穴”。风水之中,穴位所在的地方很重要,一般情况下不可挪动,不过在开棺之后,就算按照原来的位置放回棺材,多多少少都会产生细微的变化,要恢复从前的模样是绝对不可能的,但因此会对阴宅的风水造成影响。
要避免阴宅风水的影响,就必须要“定穴”,五禽骨粉抹在双手之上,开棺之后,洒落在周围,就类似于用画笔在棺材周围画了一个标志,而这个标志就是棺材摆放的“下穴”所在,如果“下穴”准确,那么几乎对风水构不上什么影响。
胡顺唐手中的五禽骨粉,还是上次白狐盖面事件后剩下来的,都小心翼翼保管,因为他不知道那东西没了,应该到什么地方去搞去,面对詹天涯,他是绝对无法开口,现如今,他还不知道,詹天涯带着刘振明等人正在赶来的路上……
走到那家屋子的门口,胡顺唐抬头便看到打开的门两侧贴着的木板年画,年画上所描绘的是一群人正在围绕着一颗摇钱树,所有人都抬头看着那颗摇钱树顶端正在掉落下来的金银珠宝,而就在摇钱树的下方有一个人蹲着双手高举一个银盘。
“绵竹木板年画。”胡顺唐自言自语道。
绵竹木板年画是清代中国四大木板年画之一,巴蜀特有的具有鲜明地方特色的东西,构图讲究对称、饱满、主次分明,色调艳丽明快,人物的造型夸张,但其寓意深刻,几乎每一幅木板年画都是一个单独的故事。
狄施阗伸手要去推开那半开着的门,手却好像碰到墙壁上,愣了下,又赶紧后退一步,这才发现所谓的半开的门,还有半开门之间能看到屋内的一些陈设,都只是封闭大门上的一幅画!
那就对了,果然近在眼前看到的东西都不是真相。胡顺唐伸手摸着四周,也找不到这扇门的把手,再看左右的地方,在右侧有口水缸,走近一看,那水缸也仅仅是画在墙壁上的一幅画。
这些画几乎都可以以假乱真了,在白雾遮挡光源的情况下,双眼没有办法因为光源而辨别出景深内的物体,便达到了一种扰乱你视线的目的,可明明看见那个老头儿从这里自由出入,并没有看见他开什么门,这里怎么会这样?
胡顺唐和狄施阗觉得奇怪,互相对视了一眼,狄施阗赶紧回头向灵车的方向看去,果然灵车也不在原来的位置。
“阿柱!阿柱!”狄施阗叫着阿柱的名字。
“到!”阿柱的声音从反方向传来。
狄施阗看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说:“我去找阿柱!你呆着别动!”
“别……”胡顺唐刚说了一个字,狄施阗就已经转身向阿柱回话的方向跑去,大概是因为心急车上的霍克先生和他的女儿。
狄施阗的身影很快便消失在了街口,胡顺唐回头来看面前的门,随之再回头去看那街口,就发现周围的陈设有了细微的变化——原本前方的丁字路口,现在变成了一条十字路口,而十字路口的延伸直接朝向了他们来时的那条山路。
如果我动了,周围产生了变化,很正常,为何我没有动,村子却产生了变化,难道这个村子有生命,会自己行动吗?胡顺唐清楚所谓的奇门遁甲之术,以局来计算,要达到将有生命的物体困在某个地方,是件很容易的事情,但换言之,智慧越高的生命体,在面对奇门遁甲所设下的局,越容易陷进去,说直接点,就是人的思想往往比其他生命体更为复杂。
每个人几乎都在面对想法复杂的另外一个人时,都会说一句话——你想得太多了。
是我想多了?但要解局,必须要找到局的中心,找不到那个中心位置,就没有办法破解这个局,从内部破解要比从外部破解来得简单。
胡顺唐没有挪动步子,伸出手撑住门的两侧,保持身体的平衡,看向身后背对着的那扇门,门上也是画着相同的年画,摇钱树、围观的人群、拿着银盘的人,还有掉落下来的金银珠宝。再扭头看向其他大门口,也画着这幅画。
这幅画中是不是隐藏了什么东西?另外,最奇怪的是在廖然的笔记中根本就没有提到过关于这个村庄会是这个样子,关于那个大户人家的宅邸,还有义庄,从先前居高临下看去,根本就不存在于这个村庄,这里到底是真的水牛坝村吗?
胡顺唐盯着眼前那幅年画,仔仔细细重新看了一遍,这次终于发现了一点端倪,那个手捧银盘的人,下蹲的位置刚好挡住了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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