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普天之下皆仇敌-第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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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容不渔喃喃道:“一缕神识……”
  他怔了一瞬,这才彻底反应过来,这个法阵竟然是花对玉用来调虎离山的。
  真正的九重葛早就被她用另外的方法送去了五华城。
  容不渔越想越觉得心寒,他死死捂着心口,在原地踉跄了两下险些没站稳。
  楚秋社还在为他第一桩生意失败而发愁,就见面前面色苍白如纸的男人摇晃两下,似乎是受到了什么沉重的打击。
  楚秋社愣了一下,见他脸色这么难看,也有些不忍心,他试探着道:“你还好吧?”
  容不渔神色恍惚地摇摇头,伸手点了白穷一下。
  白穷立刻原地化为两人高的黑豹,将容不渔的身体驮在了背上。
  楚秋社吓了一跳,见他们似乎想要走,立刻捡起地上的钱袋就要往上扔:“哎!你的钱!”
  他还没开始扔,白穷已经张开巨大的翅膀飞上了天空。
  容不渔神色恍惚地靠在白穷的背上,感受着狂风从身侧穿过,他未束起的长发被吹得瑟瑟作响,让他的耳畔也有些嗡鸣。
  但是他还是道:“再快点。”
  白穷低沉地“喵”了一声,朝着远处的五华城更快地飞去了。
  而在已经是一片废墟的五华城中,禾沉坐在巨大的祭台上,微微仰着头看着天边。
  九重葛微微垂着眸坐在巨大的法阵中央,不知是昏过去了,还是在睡梦中,他浑身上下似乎布满了密密麻麻的符咒,将他的身体牢牢禁锢在原地。
  观鹤一身白衣,坐在祭台边缘看着那早已乱草丛生的花田,不知想到了什么,淡淡开口道:“他会过来?不是说关于小九的记忆他都没有了吗?”
  禾沉不说话。
  姬奉欢不知何时到的,正坐在九重葛对面,来来回回地扯着九重葛的脸,嘴里还在咬牙切齿。
  “让你打我,让你找哥告状!”
  “小兔崽子,落在我手上,等死吧你就。”
  “到时候就让你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
  他嘀嘀咕咕个没完,禾沉却是看不下去了,皱着眉回头:“你别弄他,当心他醒过来咬你。”
  姬奉欢大概是想到了小时候被这小狼崽子叼着手咬的不堪回首的往事,又掐了两下才不情不愿地松开手。
  “便宜你了。”


第77章 血债血偿
  九重葛不知道昏睡了多久。
  只记得恍惚中; 九重葛似乎看见了容不渔,但是细细去想,记忆却又有些模糊了。
  他自小到大见过容不渔的各种模样,笑的; 哭的; 愤怒的; 悲伤的。
  年少时的容不渔从不掩饰自己的喜怒哀乐,也对人不知设防; 干净得宛如一张白纸,只是两人一别三年后,那张白纸上; 却因两个至亲之人的逝去染上了一堆颜色。
  九重葛从未见过那般如同恶鬼似的容不渔。
  就连禾沉姬奉欢和他更熟悉的人,都没有见过。
  末行之日开始后; 不过七日,那滔天魔息才缓慢地融于世间各个角落里,禾沉和观鹤等人虽想方设法地去阻止; 却依然没有遏制住无数人活生生变成活尸的场面。
  一夜之间,三界大乱。
  九重葛跟随着禾沉行走在满是尸身的道路上; 眸子里全是惶恐不安。
  观鹤已经去找寻解救之法; 三日未归。
  少年九重葛死死抓着禾沉的袖子; 声音都在发抖:“他到底去哪里了?会不会也变成……”
  后面的话他没敢说。
  禾沉沉声道:“不会的,容陵那么疼他,定会给他护身的法器,不要瞎操心。”
  话虽如此; 他握着九重葛的手却在微微发着抖。
  九重葛锲而不舍地跟着禾沉又找了几天,依然没有寻到容不渔的踪迹。
  就在两人快要绝望之际,观鹤终于回来了。
  九重葛不知道观鹤和禾沉到底私底下商谈了什么,再次出来时,两人却是要去找寻一个鬼厌。
  九重葛身体本就有鬼厌的血脉,闻言浑身一颤,喃喃道:“找他做什么?”
  观鹤道:“解铃换需系铃人,既然那魔息是从魔修塔的阵法中散播出去的,那么再找寻一个由魔修塔而获得鬼厌灵力的人,便能阻止魔息的扩散。”
  九重葛一愣:“什么叫……由魔修塔而获得鬼厌灵力的?”
  鬼厌为魔修,身体中的灵力是与生俱来的,而他们要寻的人,却是本为人类修士,却因有一半鬼厌血脉,被魔修塔的法阵中硬生生变成鬼厌之人。
  容陵曾经让人去试过那法阵的作用,成功变为鬼厌的那个人,便是末行之日唯一的救星。
  观鹤道:“他叫未垣。”
  九重葛愣了半天,才道:“你是如何知晓这些的?”
  观鹤沉默了一下,才道:“云归城有位归隐多年的前辈,他告诉我的。”
  禾沉看着九重葛魂不守舍的模样,皱眉道:“这件事你别管了,先回去休息休息吧。”
  九重葛呆愣地摇头:“我哥还没找到,我不想回去。”
  禾沉也没管他,道:“随你吧。”
  九重葛又在几个城池找寻了好几日,依然没有容不渔的影子,而很快,禾沉和观鹤两人合力抓到了未垣。
  那个鬼厌修为极其强悍,但是不知是被谁打成了重伤,被抓住时已经奄奄一息,手中还握着一把几乎废旧的剑,剑柄上隐隐刻着一个“顾”字。
  半日后,花对玉匆匆而来,将险些成为废墟的五华城画出了一个巨大的法阵,上面密密麻麻全是符文。
  未垣被困在一个圆里,眸子猩红,正死死地盯着众人。
  三界残留下来的门派,大多数都到了这里,冷漠地看着阵法中的鬼厌,恨不得将之剥皮削骨。
  未垣咧嘴一笑:“一群手下败将!”
  花对玉冷冷地一抬手,他面前的阵法骤然收紧,险些将他的身体生生压碎。
  九重葛魂不守舍地站在一旁,满脑子都在想着容不渔的下落,在他脚边,白穷蹲坐着,正百无聊赖地舔爪子。
  阵法已经在微微地发亮,红光宛如血线蔓延而过地面的凹槽,很快连成巨大的法阵。
  突然,一直安安静静的白穷却像是感应到了什么,蹦起来朝着不远处欢快的“喵喵”叫了起来。
  九重葛被唤回神,皱着眉将白穷抱在怀里,道:“别乱叫。”
  这阵法可是出不得丝毫乱子。
  白穷却是不管,一直蹬着爪子,九重葛险些抱不住它,让它从自己的怀里跳了出去,欢天喜地地朝着不远处跑了过去。
  九重葛皱眉:“小白,回来!”
  白穷没有理他,小翅膀还扑扇着,飞快冲去了阵法下的台阶旁,喵喵个不停。
  禾沉也看出来了白穷的一样,将视线从阵法上收回来,皱着眉看着白穷,道:“怎么了?”
  白穷朝他喵,尾巴摇得险些转出风。
  禾沉一惊,转头对观鹤叮嘱一番,飞快地走了过去。
  有人轻轻踩着山阶而来,随之而来的却是满满的血腥气。
  禾沉只看了一眼,瞳孔一缩,竟然直接愣在了原地。
  容不渔一身白衣,长发被引魂铃束着落在左肩上,平日里闪着微光的双眸此时却如同一潭死水,空洞无神地盯着虚空,缓慢地踏着石阶一步步往前走。
  他手中握着沾满了鲜血的玉楼春,浑身杀意,宛如厉鬼。
  禾沉皱眉:“容容?”
  容不渔踩上最后一层台阶,目不斜视地从禾沉身旁擦肩而过,带起一股凌厉的寒风。
  禾沉一把抓住他的手臂,沉声道:“容容!”
  容不渔眼睛动也没动,声音冷漠:“放手。”
  禾沉见他似乎有些不太对劲,手越发紧了:“你要去做什么?”
  容不渔的视线一直看着远处阵法中的男人,愣了半晌才仿佛反应过来了,轻声道:“报仇。”
  禾沉不明所以:“你报什么仇能来这里?先回去,等我们这边事了了就去找你。”
  容不渔挣脱禾沉的手,微偏着头,眼神如刀,冷冷道:“我说,放手。”
  禾沉从未被容不渔用这种眼神看过,当即愣了一下,松开了紧握着他手臂的手。
  九重葛看到他的影子,早已经飞扑而来,他没有看到容不渔身上的杀意,直接不管不顾地扑了过来。
  “哥!”
  容不渔眸子一颤,本能地便要伸出手挥开他,但是手还没动作,一股熟悉的感觉铺天而来,让他呆怔在了原地,任由九重葛抱住了他的脖颈。
  九重葛抱住他,浑身都在发抖:“哥你到底去哪里了?我到处都找不到你呜……”
  容不渔顿在原地,半晌没有说话。
  九重葛察觉到了不对,疑惑地起身,对上容不渔古井无波的眸子。
  九重葛被吓住了:“哥?”
  好在容不渔还认得他,伸出手轻轻推开他,道:“别碰我。”
  九重葛满脸茫然地被他推得后退了几步。
  容不渔眼睛眨也不眨,抬起玉楼春直接挥出一剑,剑意轰然一声作响,直接将坚硬的地面划出了一道凹槽,朝着阵法中央的未垣冲了过去。
  砰的一声,花对玉挡在阵法中间,美艳的脸上全是杀意。
  “容、不、渔。”她一字一顿,眼中全是滔天怒意。
  容不渔只是道:“滚开。”
  花对玉冷笑一声,直接抬手挥出一道灵力,地面上其余的符咒密密麻麻仿佛有了生命缓慢地漂浮在了空中,受她灵力牵引,朝着容不渔的身体宛如一道道利箭呼啸射了过去。
  禾沉厉声道:“住手!”
  他正要上前,却见容不渔直接一抬手,连剑都没有用,便将花对玉的符咒一掌扫去了旁边,直接将旁边的废墟轰成了粉末飘扬而下。
  九重葛呆呆地看着,他从未见过容不渔出手,也从来都不知道他会有这样滔天灵力,在三年前的时候,他根本连剑意都不会操控的。
  就连容不渔自己都不知晓这道强悍的灵力到底从何而来,自从夙有商死后,他抱着冰冷的尸身坐了整整一天,才在顾雪消的帮助下将夙有商入土为安。
  容陵留给他的灵器,让容不渔将夙有商的院落直接笼罩进去,连带着那座孤坟一起。
  那团黑雾带着时尘离开,前往边陲安顿,而他,却是怀着压抑已久的恨意去寻找当初那个梅印的鬼厌。
  只是几日的时间,杀意席卷了他的脑海中,只有夙有商当年叮嘱他的那句“不可随意杀人”,让他保持了最后一丝清明以致灵台不乱。
  容不渔浑浑噩噩地心想:“活尸不算人,那我杀活尸,应该不算违背师父的话吧。”
  只是这般想着,他从三石镇一路杀到了五华城。
  最后在那宽阔的祭台上寻到了罪魁祸首。
  这个时候,容不渔的神智已经不太清明了,他只知道浑浑噩噩往前走,眼中心中全是那个杀了夙有商的鬼厌,禾沉在他耳畔说了什么他只听懂了一句,其余的一概没有听清,就算是花对玉满是恨意地对他出手,与他而言,不过一颗挡路之石,挥去便罢。
  玉楼春被他甩在面前,化为一道道残影将他周身围绕,当初了花对玉一次次的进攻。
  禾沉见他一直紧紧盯着未垣,似乎想到了什么终于变了脸色,他上前想要抓住容不渔的手,却险些被玉楼春的建议削去手腕。
  “容容!住手!”禾沉厉声道,“那个鬼厌能让末行之日停止,就算他和你有天大的仇,也不能现在杀了他。”
  容不渔歪着头看着他,根本没有听到他在说什么。
  九重葛已经吓呆了,愕然地看着他不知要如何是好,而白穷却早已感受到了主人的杀意,正化为原型挡住花对玉的进攻,爪子按在地上,将地面砸出一道道裂纹。
  花对玉冷声道:“畜生就是畜生!”
  容不渔没有去管禾沉,直接越过白穷,走到了阵法边缘。
  姬奉欢张开手拦住他,轻声道:“哥?”
  容不渔幽黑的眸子冷漠看了他一眼,道:“让开。”
  姬奉欢一动不动,道:“若我不让,你会杀了我吗?”
  容不渔一动不动地看着他,周遭一阵死寂,就在姬奉欢要松一口气时,容不渔的身形突然在原地化为一团黑雾消散了。
  姬奉欢一惊,立刻转头,便看见那团黑雾重新出现在了阵法中,缓慢化为容不渔的身体站在未垣面前。
  阵法依然在不停的运转。
  姬奉欢只看了一眼几乎疯了,朝着花对玉咆哮道:“快把阵法停了!”
  花对玉一掌将白穷打到一边,冷冷看着阵法中的容不渔,不光不停下,反而将灵力输送进去,妄图让容不渔也一起死在里面。
  姬奉欢:“花对玉!”
  他飞快冲上前去想要制止花对玉,阵法中的容不渔却是缓慢地举起了手中的剑。
  未垣眼神狂乱地看着他,唇角勾起一抹阴冷的笑:“你是容不渔?”
  容不渔眸子轻轻动了动,目不转睛地看着他。
  未垣诡异地笑着:“你要杀了我,为那个废物报仇吗?”
  容不渔轻轻矮下身,扶着剑蹲下来,眼睛眨也不眨:“你承认了?”
  “这有什么不能承认的?”未垣更加欢快地笑了起来,“整个三界只有我身上的灵力能停止末行之日,就算你想杀我,难道能置整个三界的人不顾吗?就算我将你身边之人全都杀了,你也不敢杀我。”
  容不渔歪歪头,问他:“是吗?”
  未垣看着他古井无波的眸子,本来得意洋洋的神色有些僵住了,他身体被困着一动都不能动,若是容不渔真的想要杀他……
  “不可能……”未垣心道,“只不过是一个废物罢了,谁会为了那么一个凡人而杀了能救三界的人?”
  容不渔轻轻撩着袖子将剑上的血擦干净,此时未垣才看出来,容不渔身上竟然穿的是一身雪白孝衣。
  禾沉已经到了阵法前,冷冷道:“容不渔!出来!”
  看到禾沉,未垣的心才稍稍安定了一些,他道:“就算你想杀我,外面那些人能许你动手吗?若是没了我的灵力,三界……”
  “三界……”容不渔十分疑惑地问他,“三界,与我何干?”
  未垣一僵。
  容不渔已经将剑缓慢地反手抬起来,轻轻放在了未垣的脖子上,他轻声道:“你杀了我师父,血债血偿,天经地义啊。”
  他说话又轻又柔,若是不听内容,还以为他是在对情人说甜言蜜语。
  “你……”容不渔轻轻眨了眨眼睛,“把命给我吧。”


第78章 穿心而过
  众人已经围到了阵法前,骇然地看着容不渔手中的剑一点点地缓慢往下压。
  禾沉厉声道:“花对玉; 将阵法停下!”
  花对玉冷笑一声; 却不肯动。
  禾沉脸色一沉; 直接不再言语; 抬手震向面前的结界; 竟然将那密不透风的结界撞出了一道道裂纹。
  容不渔却没有给他们破阵而入的机会,他耳畔一阵嗡鸣; 未垣满目惊恐的求饶声仿佛风一般从他耳边吹佛过去; 没有掀起他内心的丝毫波澜。
  容不渔缓慢握着剑抵在了未垣不住跳动的心口,脑海混乱一片,他突然不着边际地心想:“我骨子里当真流着鬼厌的血。”
  容陵为了复仇,甘心将魂魄付出; 引得三界大乱。
  而他,却为了一个所有人都看不起的凡人; 毫不犹豫地亲手将三界唯一的希望亲手掐灭。
  “爹; 原来我同你,是一路人。”
  剑尖没入未垣的心口,不过三寸时,一只手抓住了那锋利的剑刃,让其不能动上分毫。
  容不渔没有动,眼神变都没变,甚至都没有抬头去看拦住他的人是谁,只是轻声开口:“放手。”
  妨碍他的人真是多啊,容不渔心想; 一个又一个,全都挡在他面前,真是碍事。
  观鹤垂着眸看着他,眸中无情无感,声音冷淡:“你杀了他一人,便等同于杀了三界所有人,不渔,你能背负得起这样的代价吗?”
  容不渔依然没有动,保持着手握着剑柄的姿势,道:“我不能。”
  观鹤看着他。
  容不渔道:“等我杀了他,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观鹤眸子一颤:“你……”
  容不渔道:“我疯了,我知道。”
  他和容陵一样,能够头脑极其清晰地说出“我疯了”这样的话。
  观鹤进来阵法的只是一缕神识,他抬头看了一眼似乎就要碎裂的阵法,以及满目冷漠的禾沉,轻声道:“禾沉会杀了你的。”
  容不渔道:“他为了苍生,理应如此。”
  他轻轻抬头,道:“我说最后一遍,放手。”
  就算他不说,观鹤的神识也要消散了,他垂着眸深深看了容不渔除了恨意之外只有苍无绝望的眸子,才轻轻松开了手,整个人化为光点消散在四周。
  下一瞬,容不渔的手狠狠一用力,玉楼春穿透未垣的胸口,那庞大的灵力直接将未垣的胸口经脉悉数捣毁,血落了容不渔一身。
  温热的血似乎激起了容不渔的一丝神智,恍惚中有无数声音在他耳畔来回徘徊着。
  “不渔啊,众生皆苦,要心怀慈悲呀。”
  “是啊,我疯了。”
  “容容,你会杀人吗?”
  “……”
  无数人的脸庞在他眼前晃来晃去,最后定格在夙有商那张温柔至极的面容上。
  夙有商坐在合欢树下弯着眸子朝着他笑,柔声唤他:“不渔。”
  不渔……
  容不渔只觉得自己耳畔轰了一声炸响后,便听不到任何声音了。
  他眼睁睁看着自己的手死死地用力,直接将未垣的身体钉死在了地上,接着那双惨白的手穿透鬼厌的丹田,生生将那元丹挖了出来,用力碾成了粉末。
  与此同时,周遭结界应声而碎,一把剑从远处呼啸而来,在容不渔还未回过神时,直直地刺入他的心口。
  利刃刺入身体的感觉应该是极痛的,但是容不渔却仿佛察觉不到,颓然跪坐在地上,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盯着已经死去的未垣。
  不远处突然传来一阵哭声,容不渔愣了许久才反应过来是九重葛的声音。
  微微抬头看去,阵法早已散去,众人早已被这一变故惊在了原地,一时间竟然全都没有反应过来。
  不远处的九重葛像是发了疯一样,满脸泪痕哭喊着想要朝着他扑过来,却被观鹤从背后拦住他的腰,让他寸步难行。
  “哥!”九重葛徒劳无功地朝他伸出手,声音嘶哑,“禾沉!禾沉你不能……你不能杀他!禾沉——”
  白穷见到主人受伤,呆在原地半天才骤然化为小山般庞大的身躯,嘶吼着朝着阵法冲了过去,只是下一刻,却被花对玉用阵法牢牢禁锢在原地。
  它愤怒地咆哮一声,浑身皮开肉绽依然朝着容不渔一下又一下地撞过去。
  那牢固的阵法几乎被它撞出了一道道裂痕,但是很快就被花对玉再次补全。
  容不渔看了看九重葛,又看了看浑身是血的白穷,嘴唇轻启,道:“走……”
  走啊,傻猫。
  那身躯庞大的傻猫却仿佛没有看懂这个意思,依然不知疼地朝着他扑过来。
  长剑穿透胸口,带出的血几乎将容不渔的雪白孝衣染成红色。
  禾沉一步步地朝他走过去,最终站在他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眼圈微微发红。
  “容容……”他轻声喃喃道,“你到底……做了什么?”
  容不渔微仰着头看他,不知想到了什么,竟然勾唇一笑。
  “我会杀人了。”
  禾沉眸子一颤。
  在五华城时,禾沉总是教他招招致命的剑法,但是容不渔当时生性软弱,不肯去学,每当那个时候,禾沉总会问他。
  “容容,你会杀人吗?”
  而每一次,他得到的都是否认的答案。
  直到现在,当年那个不谙世事的少年满身是血,微仰着头笑的一如既往,他就这样笑着,向他证明。
  我会杀人了。
  禾沉轻轻地单膝跪下来,缓慢抬手半抱住了容不渔瘦弱的肩膀。
  容不渔额头抵在他肩上,微弱地喘息着,每喘息一口都带着微弱的血腥气。
  禾沉轻声道:“你不该这样做。”
  容不渔没说话,微垂着的眸瞥见禾沉空着的另外一只手,剧烈发着抖,却坚定缓慢地按在了剑柄上。
  容不渔的眸子微微张大。
  禾沉缓慢地按着剑柄,一手抱着容不渔,一点点用力将剩余的剑刃推了进去。
  剑刃破开他的后心,直接带出了一股血光。
  利刃划过肉体的声音像是滚雷般在耳畔响起,直到将剑柄抵在容不渔的心口,禾沉在双手将他抱在怀里,微微垂着头,一向冷漠至极的眸子缓缓落下两行泪水。
  容不渔靠在他怀里,鼻息中的血腥气早已闻不到了,只能听到血滴在地面上的声音,以及自己腰间一直佩戴着的玉佩骤然破碎的声响。
  一瞬间,容不渔忽然不知道自己到底身处何地。
  他循着本能抬起手缓慢回抱住禾沉,轻轻在他心口蹭了蹭,喃喃道:“哥,我好疼啊。”
  只是一句话,禾沉高大的身躯微微一颤,接着像是瘫软了似的,微微弯着腰将容不渔更轻柔地环抱着。
  “不疼了。”禾沉轻声道,“睡过去,就不疼了。”
  容不渔双眸失神地看着他,很快,那瞳孔顺着针尖似的一点迅速扩散开来,整个瞳仁全是灰色。
  九重葛依然被观鹤拦着,拼尽了全力却靠近不了分毫,他声音都哭哑了,浑身无力地被观鹤抱在怀里。
  观鹤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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