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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痕沙-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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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想到他身上的病竟然这般重了。
乔玄冰有些失神。当年单渺之重伤吐血时躺在他怀中,他还以为单渺之恐怕不能幸免,谁知还能被燕青阳救活。一个身负嫁衣神功的人,也就相当于有了救人之法,又怎地……怎地会连自己身上的伤都救不了?
他感到有些无法相信,可是谢大夫的神情却是容不得他质疑。
既然是几年前的毒伤,那可能是乔时超箭上抹了毒,也可能是他在中原时受了伤……当然也可能是他在乔府里中的毒。
想到当年的燕青阳泪眼婆娑的模样,乔玄冰不由得又起了一阵鸡皮疙瘩。打也打过了,骂也骂过了,他却偏偏还是那么娘娘腔,只当自己是女儿家,丝毫没有男儿血性。
若他当真是那时就中毒,却在自己面前一点都没表示出来,那他可真要刮目相看了。
“教主,如果没事的话,我让药童去煎药?”谢舟发现向来喜怒不形于色的教主竟然神色怪异,小心翼翼地问道。
“去吧。”
乔玄冰让霓裳陪在燕青阳身旁,等到对方醒时便让人传话与他。他教中事务太多,实在没心情整天陪着一个不男不女的下堂妻。
不,他还没过乔家的门,连下堂妻也算不上,只不过是一个惯于以教主夫人身份拿捏自己的娘娘腔。
* * *
燕青阳醒过来时,恰是傍晚。
一身鹅黄袄裙的霓裳正在吩咐小丫鬟煎药,看他醒来,打发了人去告诉乔玄冰,笑着对他道:“薛老板醒了吧?教主说请你暂且在府里歇息几天,酒馆就先别开了。”
燕青阳心知乔玄冰并没有将他的身份告诉霓裳,稍稍有些心安。即使到了双方都心知肚明的时候,他也十分鸵鸟地想掩盖这个事实。
即使他露出马脚又能怎样,只要他不承认,乔玄冰就不能说他是燕青阳。
他刚坐起,小丫鬟便端了汤药下来,请他服下。
他原想推拒,却听到一个冷淡的声音道:“这是养生汤,解不了你体内的毒,暂且喝喝罢。”
他竟知自己身中剧毒了?
燕青阳内心一片慌乱,却知自己不可自乱阵脚,定了定神道:“多谢乔教主美意。”
乔玄冰目光灼灼,凝视着他。
他不愿与乔玄冰对峙,于是将那一碗浓黑的汤药喝了。温热的药汁流入腹中,起了一阵暖意,让他肺腑间的疼痛稍稍缓解。
他用袖子轻拭了唇角的药汁,发现乔玄冰仍然在看着他,便知自己的动作仍然脱不了脂粉气,令他起疑,于是放下了手。
“屡次打扰教主,薛某十分不安,这就拜别了。”
他掀开被子就要起身。
“青阳。”乔玄冰声音平平,“你是先父和母亲都看中的人,如今你已回来,便在这里住下吧。”
他勉强道:“恕薛某驽钝,不知教主说的是谁?”
乔玄冰冷笑一声:“你和单渺之说话时,还提过燕青阳的,现在却来装不认识他,是不是有些晚了?”
他原以为燕青阳会继续哭哭啼啼地痴缠,没想到居然会装聋作哑,令他十分诧异,原本准备了许多说辞,全然无用,谁能想得到,要他承认身份都这么难。
难道他后悔了?后悔当初的痴缠?
乔玄冰心中的释然之下,又有些淡淡的不悦。
时过境迁,他也知道少年时铸成的大错,应当一力承担。即使燕青阳是个泼妇他也得忍下,何况燕青阳又不是泼妇,最多只是女气而已。
他向来将燕青阳当成个不男不女的疯子,如今识破了对方的身份,没想到对方竟然恨不得摆脱自己,倒让他狠狠吃了一惊。
此时燕青阳只穿了一件中衣,越发显得瘦削。乔玄冰忽然想到,当年进入他身体时,那种不同于女子的炽热和紧窒之感,心念不由得微微一动。
“乔教主,我想我应该离开了。诸多打扰,还请见谅。”燕青阳下了床,欠了欠身,便将自己的外裳披在身上,往门外走去。
“去哪?”
“当然要回山下酒坊去。”燕青阳脚步停下,却没有回头看他,“我店中生意还要照看。烈烈……就烦你多加照顾了。”
“薛老板,你想出去勾三搭四吗?”乔玄冰冷冷地道。
被玄冰这么指责,青阳耳根都有些微微发红,蓦然转过身来:“你胡说什么……在下家世清白,乔教主不要侮辱在下!”
“你既然身为我过门的妻子,又已生了孩子,难道不是我乔府中的人?还随随便便出去抛头露面,当垆卖酒,成什么样子?”
乔玄冰看他说话激动之时,脸上染了些许红晕,忍不住揽过他的腰,让他贴近自己。
青阳吓了一跳,想挣脱他的钳制,却觉他的手如铁钳一般,撼之不动。
“都说你认错人了,燕青阳早就死了,你是听不懂吗?”
“你有胆气得很啊,居然敢这么和我说话!”乔玄冰冷笑。
燕青阳当年虽然威胁过他,但态度从来不敢这么不恭敬。
乔玄冰将他压在墙壁,一只手撑在墙上,另一只手抓住他的衣襟。
燕青阳登时想到当年与他之间仿佛强暴的性事。虽然他爱恋乔玄冰至深,可是乔玄冰只有少年时最初那次的温柔,而后就一直对他避之唯恐不及。可笑他还以为乔玄冰是敬他爱他,却没想过乔玄冰恨他入骨。
他用尽全力都掰不开乔玄冰抓住他衣襟的手,几乎预感到乔玄冰接下来的暴戾,他不由得浑身发颤,额上尽是细密的汗。
“求你……放过我……”
微弱的嗓音仿佛蚊子般的呻吟,乔玄冰却是听得再清晰不过。
“你怕我?”
“求你……求你高抬贵手……”他的嘴唇都苍白得毫无血色。
乔玄冰不知是气是怒,竟然笑出声来:“你既然如此能耐,能住到乔家,能让我爹娘承认你,还能骗得我和你生了孩子,胆子那么大,竟然还会怕我?”
“是你!是你先招惹我的,我爱上你,有什么不对?”燕青阳只觉得眼泪汹涌而出,狠狠抹了一把面庞,“既然你不喜欢我,我绕着你走还不行吗?”
乔玄冰不由得一怔。
若是燕青阳不提,他几乎忘记了最初和燕青阳有交集是什么时候了。
那次是他第一次知道情欲是什么滋味。
他不过十余岁的年纪,正与玩伴们在河中玩耍,看到浣衣的一个女子不小心溅湿了衣裳,显出胸脯美好的形状,他登时就有了一种莫名的欲望,而正在那时,燕青阳发现了他的异常。
当时的燕青阳五官秀美,被他凝目望时,露出羞涩的表情,竟比那少女更让人感到一种血脉贲张的吸引。
他一时情不自禁,抱住了他。
两人都是下一任教主人选,燕青阳剑法超群,让他如临大敌。可是接近燕青阳后,不单是少年时懵懂的情欲能够纾解,燕青阳还非常体贴地在比剑时输给了他,让他十分顺利的拿到了少教主之位。
他口中虽然感激,但心中难免不服气。即使燕青阳不让,凭他的能力,难道就会输?
这燕青阳挟恩求报,竟然妄想自己为他动心。
正是十五六岁冲动暴躁之时,父亲已去世,他连母亲的话也不怎么听,又怎么会搭理唯唯诺诺的燕青阳。后来只觉得燕青阳更像个女人似的,举手投足都带着脂粉气,偏偏相貌阳刚,带出去都觉得丢人,这股火气就越烧越旺。
“我只恨自己,为什么爱过你!”燕青阳一字一句都带着恨意和痛楚,“滚开!”
他狠狠将他推开,打开房门,转身冲入风雪之中。
乔玄冰吃了一惊,正要去追时,却见门外寒风凛冽,天地间白茫茫的一片。而燕青阳已不知去向。
第十章
燕青阳还没回到酒坊,就开始后悔对玄冰说了那么重的话。甚至担心玄冰生气,不许他见烈烈。
他不会再妄想和乔玄冰有什么关系,可是他仍然希望能见到烈烈,只有见到烈烈,他才感到自己仍然活着。
焦虑和煎熬竟然让他又病倒在床。
到晚上时,乔府差人送了几包药过来,说是谢大夫开了药方,让他将养好身体。
燕青阳原本想将药扔出去,但想到毒性入体,再不好好养病,恐怕再也见不着烈烈了,便将药留下。
他下床都是极难,自然没办法自己熬药,好在酒坊的帮工会时常前来帮忙。也许是弄丢了孩子,很是愧疚不安,隔壁的李大哥和全家都没有再出现。
* * *
这一天,酒坊忽然来了客人。
燕青阳看到是在静溪山遇到的原辰卿,露出几分笑意,勉强扶着起身:“原公子,你怎么来了?”
“别提了,日子不好过。要不怎的会来投奔你?”
“原公子和永安王……怎么了?”
“他还要生个女儿。”原辰卿犹自十分不快。
“你们不是……有个小郡主了么?”小郡主出生后,他也曾抱过,只是一别四年,还以为今生不悔重逢,没想到原辰卿竟然千里迢迢地来看他,不由十分感动。
“他还要一个!”原辰卿面色难看,“还是说说你罢,怎地病成这般模样?”
燕青阳也知道瞒不过他,于是便将别后的事说了说。
原辰卿十分不快:“将令郎救出来,远走高飞,乔玄冰再神通广大又能如何?”
“但烈烈也是他的骨肉……我……”
“你怀着烈烈的时候,生养烈烈的时候,乔玄冰在哪里?他唯一的用处不过就是当时那一点元精,难道你没有么?你也挤出一些来还给他就是了。”原辰卿十分不以为然。
“但、但……”听到原辰卿的话,青阳一时竟无法反驳,嗫嚅一阵,说道,“我性格很是不好,烈烈跟着我这几年,益发的骄纵任性。”
“没关系,你把烈烈与我家结做娃娃亲,我们一起教导他。”
青阳犹豫一阵,说道:“烈烈如今和老夫人感情极深,贸然将烈烈带走,老夫人必定伤心难过,而烈烈必定也舍不得祖母……”他没有说出口的是,子母果的毒性仍然残存在身上,薛神医说他若是不能好好调养,恐怕命不长久。若是自己带着烈烈离开后突然甩手而去,烈烈岂不是成了孤儿。原辰卿再是与他亲近,永安王府也不是一个无父无母的孤儿能住得长久的地方。
原辰卿颇有些不快:“说到底你这么爱着烈烈,只不过是因为是他的孩子,若是和别人生的孩子,你哪有这么迟疑的?”
青阳被他说得满面通红,硬着头皮辩解道:“我……我又怎么会和别人生、生孩子?”
原辰卿白了他一眼:“你老实承认还爱着他不就得了?”
燕青阳面色惨然,虽然不肯承认,但原辰卿所说的,的确是事实。
原辰卿又劝道:“魔教中高手再多,难道武林中就请不了几个高手把孩子劫出来的?你放心,这件事我定会为你办妥。”
青阳微微摇头,说道:“人多口杂,还是不要让太多人知道。我知道烈烈在哪里,这些年我又重练了些武功自保,要带他出来不难。”
原辰卿看他低眉敛目,十分端正安静,便知他已有盘算,于是道:“你若有什么难处,我定会竭尽全力。”
燕青阳沉默许久未答。他带着烈烈东躲西藏,始终不愿求助于人,便是因为不愿烈烈寄人篱下,以后长大了消磨志气。可是看乔玄冰性格如此,恐怕以后养大的也是另一个乔玄冰,还不如将烈烈带在身边,只要狠心不骄纵他,终有成人的一天。
“原兄帮我已是极多,我纵是粉身碎骨难以报答。只是天一教势力极大,我又被乔玄冰识破了行藏,若是能将烈烈带出来,恐怕我藏身不了多久……”
原辰卿已听出他的意思,想了一想,说道:“姓乔的会怀疑到我身上,若是你们由我安排,恐怕会被他识破。有一个地方不错,离这里也不远,不过十几天的路罢了,料想他也猜不出你们还在关外。”
“什么地方?”
“你听过方氏马场么?山庄的少主方棠溪恰好是我相识,我和他打一声招呼,让他安排你住在那里。”
“在下……在下感激涕零,不知如何报答……”
“你能不能把酿酒的方子给我一份?我瞧你这酒气味上佳,实是上上之品。以后造酒来卖,和你三七分成,如何?”
看着原辰卿微眯起的笑眼,燕青阳不由得失笑。他的酿酒方子的确是别具一格的,否则三四年间也难以在洛阳城立足。原辰卿在王府中锦衣玉食,只喝了几杯酒便发现酒味不同。
“酒方是小事,即刻便可写出来给原兄。至于盈利,燕某不敢受。”
不管原辰卿怎么说,燕青阳只是推辞,原辰卿也只好作罢,和燕青阳商议了劫走烈烈的细节。原辰卿不通武功,到时只会拖累,只好先行一步,让他随行的侍卫接应。
* × ×
他重回此地的时间不长,酒坊也比洛阳城的小,根本不必怎么收拾。
这几年他虽然重新练了武功,但比起当年相差甚远,连普通弟子也是不如。要想带走烈烈,也只能偷偷摸摸地上山,趁着晚上把人带出来。
连续喝了几天的药,身体好转了许多,可是乔玄冰仍然让人隔几天送一次药过来。
他并不相信乔玄冰会有好意,乔玄冰会肯留着他,多半是顾忌到烈烈年纪尚小,不能离开他太久。
酒坊许久不开门,客人日渐稀少,他也不在意。和原辰卿约定的那天到来时,他趁着夜色,换了黑色衣裳,用一块布蒙着脸,潜入乔府。
烈烈和乔母住的地方相邻,但因乔母体弱多病,又心疼孙儿,只怕过了病气给他,所以并不住在一起。乔府守卫虽严,但不是水泼不入。最好的办法就是假意刺杀乔老夫人,趁着守卫云集到乔老夫人的住处时,潜入烈烈的房中,带烈烈离开。可是乔老夫人当年待他不错,他并不想惊扰了老夫人,惹得老夫人犯病。
外间有两个丫鬟守着,若是烈烈晚上要茶要水,丫鬟们便起身服侍。
燕青阳潜入乔府,一个丫鬟看到是他,惊声待呼,他伸指点了丫鬟的穴道,推开房门,将丫鬟放到门后。另一个丫鬟卧在外间,相貌十分隽美,不过十二三岁年纪,却是乔玄冰找来给烈烈的玩伴丫鬟,烈烈常常叫她宁姐姐的。
乔玄冰虽然不常来看儿子,但对儿子倒是不错,推己及彼,他自己好色,便让自己儿子身边也有许多美貌小姑娘。燕青阳在心里暗暗叹气,担心小宁姑娘醒来,便用剑鞘点了她的穴道。
进入内室时,烈烈果然睡下了。他依样画葫芦,待要点了儿子穴道时,儿子竟像是心有灵犀般,幽幽醒转,看到一个黑衣人潜入,待要大叫,青阳压低声音道:“别出声!是爹爹。”
孩子一听声音便知是他,抓住他的衣袖,十分委屈:“爹爹怎么这么久不来看烈烈,是生烈烈的气了么?”
“烈烈不要出声,爹爹带烈烈离开这里。”
烈烈呆了一呆,登时摇头:“烈烈不要离开,这里有好多好吃的好玩的,爹爹也留在这里陪烈烈,好不好?”
青阳酿酒赚钱,无非是不愿亏欠儿子,可是他再怎么能干,怎比得上乔家几世攒下来的家业。没想到孩子才上山没几天,就养成骄奢的个性,吃不得苦,也不知乔家是怎么教的。
“爹爹不会留下来的。你是愿意在这里,还是愿意和爹爹走?”
“烈烈不想走……”宝宝眼睛里渗出水,一双眸子晶莹剔透,竟比乔玄冰的眼睛更美。若是往常,他一番心神动荡,难免会好言好语地劝说,可是现在时间紧迫,容不得他半分拖延。
“这里有什么好的,跟爹爹走。”
“不要,不要!”烈烈拼命扭动身子,在床上钻来钻去,一边大叫。
他计划了许久,想过许多意外,却没想到孩子竟然不愿随他离开。想来他是犯了大错,烈烈虽然是他身上掉下的骨肉,但身体里却是流着那人一样的血。
燕青阳只觉得心头疼痛难忍,咬牙点了孩子的昏穴。
“有刺客!”
“刺客要刺杀少主!”
孩子刚才尖锐的叫喊引来了守卫。燕青阳心下一惊,一手抱着孩子,拔出长剑,却是将剑鞘扔到地上,提着长剑便出门去。
一出门时,便有七八个侍卫围了上来。
他略一皱眉,挥剑即斩,将众人的攻势化解开来。众人见他一身黑衣,姿态挺拔,剑尖斜指着地上,实在是说不出的潇洒。
一个侍卫发出一声呼啸,意为求援。
燕青阳知道此番不易脱身,连出数剑,却是不管不顾地往外行去。
众人担心伤了他肩上的孩子,都小心翼翼地不敢出招,倒是让他占了上风,一时难以攻下,只能团团将他围住。
“好大的胆子,竟敢上天一教抢人!”
一声冷笑,门外大步行来一个白衣男子,凤目微挑,艳丽得不可思议,正是天一教的教主乔玄冰。
众人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礼:“教主!”
燕青阳看到是他,不由得浑身微微一震,按下了心中的悔意,将剑柄握得更紧。
他见着烈烈时,便不该和烈烈说话,直接点了他穴道。谁又想得到烈烈竟会被他们哄了去,宁可在他面前大吵大闹也不愿离开?
“是燕青阳让你来的?”乔玄冰面沉如水,声音里尽是怒意。
燕青阳沉默不语。他和乔玄冰彼此的气息都十分熟稔,是以他虽换了容貌,仍然瞒不过乔玄冰。眼下是黑夜,人的轮廓都辨识不清,乔玄冰自然认不出他来。
“好,好!”乔玄冰冷笑,随即大喝一声,“拿剑来!”
有侍卫奉上了乔玄冰的佩剑。
燕青阳却是丝毫没有表明身份的想法。在乔玄冰心里,他比一个路人还不如,若是死在他手上,乔玄冰恐怕还要说一声活该。
他心神一阵恍惚,此时乔玄冰一剑刺来,他后退一步,慌忙回剑去挡,这才回过神。
乔玄冰恼怒之极,下手毫不容情,每一招都是杀招。他命人送药下山,听说“薛老板”的旧友原辰卿来寻,夜晚宿在他家中。
他却没想到燕青阳多年没见,竟然勾搭了这么多人,居然还有人愿意为他上山抢孩子。燕青阳毕竟是……是他的人,怎能和别人勾三搭四?
众侍卫不由得暗自奇怪,这刺客开始时奋不顾身,让他们手忙脚乱,此时遇到教主,竟然气势立时弱了,甚至有些失魂落魄。想必是教主武功超群,刺客不堪一击,神为之夺的缘故。
乔玄冰一剑荡开他手中长剑,灌注了内力的剑身令燕青阳手腕巨震,不由一松,手中长剑登时掉落在地。
乔玄冰欺身上前,长剑刺到他胸口。
他不避不让,却是迎上前来,直直往乔玄冰剑上撞去。
乔玄冰吃了一惊,登时凝剑不发。可是他剑术何等高绝,剑锋虽然没碰到对方衣裳,但剑气已破剑而出,射入对方体内。
燕青阳只觉得胸口大痛,便如当年离开他之时。
一直以为早就忘记了他,却没想到这种入骨的痛从来不曾消失过。
他抬起头看着乔玄冰,注视着这张俊美无匹的容貌。
欢情旧爱,竟像是一场大梦,是他不愿醒来。而到如今,也该是醒来的时候了。只可惜对他来说,只有死之前才能了悟。
早有人从他怀中抢过了烈烈,他并不挣扎,任由烈烈从他怀中离开。
乔玄冰看他目中无限悲伤,不由心念一动,扯下他的面巾。
“怎么是你?!”
乔玄冰惊怒交集的声音在他耳畔响起,但他却已看不清乔玄冰的表情,依稀看到他紫裳委地,面如白玉,永远是那般的高不可攀。
再也不像当年那个亲切温柔的少年紧紧拥抱他时,仿佛从心底涌起的战栗和钦慕。
他一直以为他没有变,是自己的错,自己长得越来越丑,污了他的眼睛。
可是如今看来,变的何止是他,乔玄冰完全变成了另一个人。
他勉强露出了一个笑容,轻声道:“原来……原来……我爱的人,已经不是你。”
他一字一句,缓慢之极,却又像是解脱,说完这句,他便闭上了眼睛。
他的神智似乎渐渐沉寂了下去,沉到极深的地方,那里有一个依稀和乔玄冰有几分相像的少年在等着他。那个少年的怀抱无限温暖,像是远在九泉下的父母,对他爱怜疼惜。
他仿佛看到了自己从未谋面的父母,恩爱的双亲远远地并肩而立,母亲衣带缓缓,父亲英俊潇洒,微笑着等待与他相逢。
这个世间已不再有人需要他,即使是烈烈,也有了祖母和他真正的父亲。
自己终究不是女人,恐怕他以后懂事,还会嫌弃自己。
自己终归要回到自己该去的地方。
第十一章 上部完
乔玄冰没想到燕青阳竟然亲自上门抢人。原辰卿竟然也不拦他一拦,也不知原辰卿是不是瞎的,难道看不出燕青阳身上带伤?
此时剑气伤了肺部,他又中毒在身,若不及时医治,怕是性命堪忧。
“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去叫大夫?”
乔玄冰点了燕青阳身上要穴,止住血流之势,大声命人去请大夫,抱起燕青阳,心下有些不安。燕青阳方才的那句话, 他说他爱的已经不是自己,究竟是什么意思?
难道他终于还是变了心?
他虽然看不惯燕青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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