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鸾-第10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他伸出手掌直直将我向后推去。
　　707
　　直到我醒来后很久，我还感觉心中木木的。
　　梦中的场景、鸾君、天君的恩赐都在我脑中纠结缠绕，成了个乱糟糟的线团，剪不断理还乱。
　　颇为头痛。
　　708
　　但这件事必须有个解决的方法，决不能放任鸾君再这样魔化下去。
　　若有天他心中的原本性情完全被魔意侵染，酿下任何一场大错，都是无可挽回的了。
　　可我苦思冥想许久，唯想出两个办法。
　　因为我断不能将这世间万物作为缘由，那就只能在鸾君身上下功夫。
　　这两个法子一为将他囚在鸾族永世不出，二为将他沉至深渊，永远地逝去。
　　可无论是哪一个，等待着鸾君的都是无尽的消亡。
　　709
　　正在我还在头痛地思索时，才隔了几日不见的小子又回来了。
　　“阿青！”
　　我微不可见地皱皱眉，看着那身影从天边落下，疾步向我走来。
　　“你怎么又。。。。。。”回来了。
　　我看到他身后跟着的陌生人，将后半句话吞了回去。
　　710
　　“阿青！”
　　云昇惊喜地看我，见到我终于能恢复人形显然高兴极了。
　　我对他温和地笑笑，目光移到这位不速之客身上：“这是。。。。。。？”
　　“哦，”云昇往边上让了让，用下巴点了点身后的人，“我险些忘了，这是瑛霖，是宣俞将军手下的传令官，同我颇为投缘，便带来介绍给你认识。”
　　711
　　闻言我目光一凝，打量起眼前这个同云昇差不多大的青年来。
　　这青年跟云昇一样高，着一身玄衣，长相有些凌厉，像是利剑出鞘那般，眉眼深刻，目光大而有神，整个人挺直地站在原地，像一棵沙漠中迎风而立的松。
　　就是神色颇为不耐了些。
　　我更喜欢云昇这样亲切热情的孩子，本能的对这样的年轻人不太亲近。
　　712
　　但到底是云昇长这么大以来唯一的朋友，他这样急切地将他介绍给我，期盼的眼神闪闪发光，像是向我讨要称赞一般。
　　我不想拂了他的面子，便冲着那青年温和地笑笑，算是打个招呼。
　　青年面露不愉，不再看我，将视线落在了云昇身上。
　　713
　　我总觉他那不光不太。。。。。。不太普通。
　　714
　　我这人自是不愿自己扰自己的，不觉这青年无理，转而看向云昇。
　　715
　　“让我看看。。。。。。”我拉起云昇的手，将他掌心摊开，满意地点头，“准是好生练武了，手上都有茧了。”
　　其实我是有些心疼的。
　　毕竟这小子儿时像个糯米团子，浑身都肉乎乎的，如今长大身体愈发强健，连以前摸着柔软的手心都覆了层硬茧。
　　云昇哈哈笑起来，打趣道：“那不正好，茧和锏我都有了，一个是我自己的，一个是阿青的，齐了。”
　　716
　　我没好气地斜睨他一眼，甩开他的手，转身离开时留下轻飘飘一句：“快给你好友安排好住处，再去叫后院做些吃食来，我饿了。”

　　☆、剖白

　　717
　　晚上我在院里的温泉里泡了会，拖着疲惫酸软的身子往屋内走时，云昇就在身后叫住了我。
　　我回头看他，挑眉。
　　此时月上梢头，夜晚愈发浓郁的魔气发紫，将圆圆的月亮遮成个月牙。
　　云昇远远地站在院中的柳树便上，沉默地看我一会儿，眼中神色晦暗不定。
　　“昇儿？”
　　我又叫了他一声。
　　718
　　“你要睡了？”云昇低声问。
　　我颔首，对他的突然出现感到奇怪，“何事？”
　　莫不是有要事与我说？
　　云昇看着我，又不说话了。
　　719
　　这小子今日真是奇怪。
　　我无奈地摇摇头，走过去问他：“你那朋友如何了？”
　　这次他倒没犹豫：“已经睡下了。”
　　我想着白天见到的那个名为瑛霖的少年，本着跟云昇这成年后愈发腼腆的人亲近亲近，也是为了他着想——操心他的交友，便不由问了问那孩子的来历。
　　“他师从何处？”
　　云昇回答：“他没有师傅。”
　　720
　　“没有师傅？”我来了兴趣，对这孩子的身世也感到好奇。
　　云昇点点头，“他是我捡回来的。”
　　哦？
　　721
　　“从哪儿？”
　　云昇顿了顿，还是如实回答：“从……水塘边。”
　　“有趣，他也是锦鲤么？”
　　我还记得云昇之前练锏累了，便总爱蹲在院里的池塘边看鱼，我还要仔细留心他的动作，生怕他忽然出手将里面的锦鲤抓出来烤着吃了。
　　竟不想我院中的锦鲤躲过这劫，天界的锦鲤却没有。
　　722
　　“莫非你刚要吃那锦鲤，他就成了仙？”
　　我笑着打趣他。
　　云昇噎了一下，随后瞪了瞪眼，“阿青莫要胡说，我可从没……”
　　“从没想过吃锦鲤，”我替他说了，“罢了罢了，我的昇儿好不容易有个朋友，我可是不敢乱说的。”
　　“阿青！”
　　云昇有些恼怒，眼里泛起的薄红快赶上额间的印记，整个人看起来生动许多。
　　723
　　我笑着摸了摸云昇头顶的发，暗暗感叹这孩子带给人的感觉是倔强强硬的，可这鸦黑的长发却柔软得很。
　　大概是因为云昇就是个性子很软的人。
　　724
　　云昇抬头看我，月色将他眸中的光点亮，像是水滴落入平静的湖泊，泛起阵阵涟漪。
　　他缓缓开了口，说出的话让我心中动了一下。
　　“阿青，我很想你。”
　　725
　　我看着他这懵懂的模样与脸上的赧然，“噗嗤”一声笑出来，打趣道：“你离了我还不到七日便归来，这就想我了，那你不回家的那一月是怎么过的？”
　　我只是随口一说，原本不甚在意，可却注意到当我说到“回家”二字时，云昇的脊背明显一僵。
　　我莞尔，无奈地拍了拍他的后背。
　　726
　　这孩子，也太过敏感了些。
　　我早说过他是我的亲人，他和我所在之处，便是家。
　　可他却不懂，偏要我说出来。
　　727
　　“那一月……”云昇的声音闷闷的，十分失落，“我心里委实不适。”
　　那一月，我很难过。
　　我：“……”
　　这大概就是今晚云昇欲言又止的原因罢。
　　728
　　他从来不是个长于表达感情的孩子，他总将感情压在心底，不宣之于口，却能从眼里溢出来。
　　我一直都知道。
　　我钟爱他的耐心、踏实，也钟爱他的宠辱不惊。
　　此时也格外心疼他的小心翼翼。
　　729
　　我宠溺地摸了摸他的脸，抚着他世间独一的容貌，心里就软成了一团。
　　“对不住。”
　　或许我对你太过严格。
　　像是人间的父母多渴望望子成龙般渴望你一生无忧，不被俗物侵扰，孑然一身。
　　你的长大、学艺、未来从一开始便随我支配，我未曾想过你是否接受，是否愿意。
　　730
　　“不……”云昇听到我的歉意，反而激动起来，慌忙摇头否定，“我从未将那些当成负担……”
　　我笑笑，俨然已经发现自己的过失，并决心悔改；“你若觉得勉强……”
　　就回来吧。我护着你。
　　“不勉强！”云昇急忙打断我，“我是愿意的！”
　　他无措地抓住我的手，仿佛怕我不信一样，大手将我的手箍紧，掌心温度炽热，几乎将我烫到。
　　“阿青，你信我。”他说。
　　“我想照着你想让我去的地方去，只要是你说的每句话我都将它当成最高指令，我愿意看你笑，看你满意的看着我。”
　　731
　　我听着他坦诚的回答，看到他脸上激动的神色，一时愣在原地，张了张嘴却不知要说些什么。
　　732
　　我完全无法想象，在云昇心里，我竟如此重要。
　　重要到他对我俯首称臣，想将所有的我认为好的东西都拿来赠我。
　　我只不过是一个游手好闲毫无壮志混吃等死的青鸾，能歪打正着喜提当鸾君的爹过上衣食无忧的日子就已经花光我这一世的所有运气，又何德何能能碰上云昇这样纯洁无瑕又对我死心塌地的孩子？
　　

　　☆、情愫

　　
　　733
　　一时间我心里激动不已，也十分心疼缺少安全感的云昇。
　　我不知该说什么安慰他。
　　手脚跟不受控一样，上前一步抱住他。
　　心想这小子从个只有我手臂长小人长成如今体态匀称身体强健的青年，个中艰辛只有我与他知晓。
　　一股油然而生的“天地间惟余你我”的感触让我想和他亲近亲近，急切地去认证这一事实。
　　于是我手上劲道一紧，双臂更加牢固的环着他的腰。
　　734
　　我心里乱得很，不知我的做法是对是错，一面忏悔自己对云昇照顾不周，一面又庆幸他未曾怪我，还愿意真诚相待。
　　以至于我没感受到在我抱住云昇时他浑身狠狠一颤，整个人直接像块木头似的僵直立在原地，过了不知多久才像是破釜沉舟那般，偏头珍视而小心地在我鬓角处落下一吻。
　　735
　　我以为皮肤上感受到的那抹温润柔软的触感只是错觉。
　　像是风吹起云昇或我的发丝，轻飘飘打在鬓角上，只是浅浅的一碰，转瞬即逝。
　　736
　　在我怔愣时，耳边又传来云昇的话。
　　“阿青，你千万要一直伴着我。”
　　737
　　我第一次听他这样说话。
　　他语气中像是夹杂了万千柔情，配合着丝丝入扣的温和意味，却也珍重严肃，像是在宣誓那样。呼吸间的热气喷在我耳边，让我感觉耳朵十分热。
　　我想那处应该也如我的脸般，红成一片了。
　　738
　　我讷讷道：“自、自然。”
　　739
　　不知云昇是否听到我的回答，我听他继续说：“阿青，你不知道我有多…珍视你。”
　　740
　　……这、这小子。
　　嘴也忒甜了些。
　　若我是个大姑娘，只怕也要着了他的道，从此跟我娘对鸾君一样非君不嫁了。
　　741
　　我感到面皮更烫了，嗫嚅着：“莫要乱说，这话岂是……”能对我说的？
　　“我没有乱说，”云昇打断我接下来的话，忽地笑了，也抬起双臂抱着我的腰，那声音听着就没安好心，“你珍视我么？”
　　742
　　我：“……”
　　云昇的脸皮怎么这样厚？
　　743
　　我扭扭身子，手上的劲道松下来，想退出云昇的怀抱，别扭道：“快松开，叫外人看了像什么样子？”
　　云昇并无动作，慵懒道：“阿青怎么不回答我？”
　　“回答什……”
　　后面的话没说出来。
　　744
　　因为云昇忽然低头在我眉心处吻了一下。
　　745
　　这不是幻觉。
　　这是我眼睁睁看到的。
　　746
　　“云昇！”
　　我猛地推开他，后退几步直接跟他拉开了距离，心中的怪异感油然而生，怒气、羞赧和不解纠缠在一起，只感觉这不是我该有的情绪。
　　于是语气就饱含怒意，质问他：“你在做什么？！”
　　747
　　我将他推开，他也不见恼意，眸子像是十五的圆月那般光亮，唇角都挂起了浅浅的笑。
　　他直勾勾盯着我的眼睛，又问了我一遍：“阿青，你珍视我吗？”
　　“我……”
　　“可我爱慕你。”云昇说。
　　748
　　我感觉这一刻我像是天空中的烟花，在心中蓦地爆炸开来，各种情绪一齐喷发，产生了阵阵耳鸣。
　　749
　　。。。。。。我要逃。
　　不能再待下去了。
　　750
　　这是我一瞬间唯一能想出的动作。
　　751
　　云昇像是知道我的计划那般，长臂一伸揽住我，我不敢看他，余光却不期然注意到他额间的红，下一刻只感觉像是被灼伤那般，我立马别开头，一丝一毫也不想看了。
　　云昇笑了下，随后有点遗憾似的退而求其次：“既然你不珍视我，那你答应我一直伴我可好？”
　　夜风吹起他的衣摆，有处衣角直接碰到我的衣衫，像是有人在牵着一样，一直在我衣衫上反复搔刮。
　　752
　　“伴伴伴！”快让我走！
　　753
　　我在云昇低哑又连续不断的笑声中落荒而逃。
　　754
　　我感觉自己跑开的模样像只鹌鹑，也像只二哥养在缸里的龟。
　　全身发热，脸上滚烫。
　　若是拿个镜子照照……我是没脸照镜子的。
　　755
　　翌日我其实很早就醒了。
　　……或者说一夜都没睡。
　　我竖着耳朵停院里的动静。
　　云昇起了，瑛霖也起了。
　　我……再躺会。
　　756
　　直到我认为再躺下去就会浑身僵成木头，才慢吞吞起了身，梳洗一番后出了屋。
　　抬头看看头顶上雾蒙蒙的日光，大概已经过了午时。
　　想我从来都秉承着“早起的鸟儿有虫吃”，一直将“一天之际在于晨”逢为信条，日日起得比鸡早，然后悠闲地躺在竹椅上看话本……
　　如今……
　　我扶了扶额。
　　颇为头痛。
作者有话要说：　　来咯来咯

　　☆、喜讯

　　757
　　可是云昇看起来并无异常，同往常一样向我打了招呼，弯着嘴角对我笑。
　　“阿青，怎的睡了这么久，不舒服吗？”
　　我别开脸，“有吃的吗？”　
　　云昇走过来，在我的目光下十分自然地理了理我落在肩上的发丝，抬手将它别在我耳后，然后拉着我坐在石桌边。
　　“你刚起来，先喝点水润润嗓子吧，我估摸着你要醒了，方才泡了茶。”
　　758
　　我愣愣地看着云昇用像是在讨论“今天天气真好”那样的语气，毫不掩饰十分自然地将对我的关怀和亲昵都表露出来，心中有种怪异却温暖的感觉逐渐升起。
　　感觉不坏。
　　像是有只猫爪在心脏上轻轻抓了一下。
　　很痒。
　　759
　　等我反应过来时，已经就着云昇递过来的茶杯一饮而尽，顺从得超乎我的意料。
　　我皱着眉看着手中的茶杯，思虑一会儿，一种不耐的情绪油然而生。
　　760
　　“昇儿，我不……”
　　“嗯？”云昇微不可见地蹙了蹙眉，从我手中拿过茶杯给自己也倒了杯水，喝了一口才继续说：“不凉啊。”
　　我：“……”我忘了原本要说什么了。
　　视线落到云昇拿着杯子的手上。
　　那是我用过的杯子。
　　如果不出意外，他的唇方才接触的地方……
　　761
　　这！
　　成何体统？！
　　762
　　我又想逃了。
　　763
　　没能成功。
　　764
　　因为在我的念头刚起时，院门处传来声轻响。
　　我和云昇之间暧昧不明的气氛被打破，一齐转头看去。
　　765
　　二哥从门外走进来，后面跟着云昇的新朋友瑛霖。
　　我看着这两人，只觉这样的组合颇为怪异。
　　一清新如风，一锋芒逼人。
　　二哥自不必说，瑛霖这孩子也绝对非池中物，说不定将来也是个大人物。
　　云昇同他做知己，我可以放放心了。
　　766
　　心里这么想，我面上则一笑置之，站起身迎了上去。
　　“二哥今日怎有空来我这小院？”
　　也不知我今天是否变丑了，竟让二哥一见我便笑了起来。
　　他温和道：“你说得像是我冷落你了似的。”
　　“不敢不敢，”我佯装恭敬，弯腰对他作了个揖，“二哥光临小院，可是蓬荜生辉的，你对小弟那么好，我怎么敢抱怨？”
　　“就你会说，”二哥摇头无奈地笑了，回头看看身后的瑛霖，“宣俞手下的人都让你的昇儿带回来了，若不是他今日特地来寝宫拜谒我，我都不知道呢。”
　　二哥将视线移到我身后的云昇身上，眼神不太友好，“正好我得空，便跟他一道回来看看你们。”
　　767
　　我恍然大悟地“啊”了一声，不着痕迹地往边上侧了侧身挡住云昇，“原来是二哥念着我呢。”
　　我话音刚落，便感觉身后一道视线直直射在我身上，烫得我不太舒服。
　　我说错什么了？这小子怎么这样看我？
　　我僵了一下，借着上前拉住二哥手臂的机会想摆脱这令我浑身不自在的目光，脸上不见异色，没话找话地问他：“葭凝姐姐呢？她怎么没一道来？”
　　768
　　随后我就再也想不起云昇那几乎将我灼伤的视线了。
　　因为我发现在我提到“葭凝姐姐”时二哥脸上可疑地红了起来。
　　769
　　哦？
　　有事儿？
　　770
　　我忽然激动起来，忽视各自身后站着的两个小孩，拉着二哥就往院里拖。
　　待我俩坐定，我抓着二哥的手，语气中压抑不住的兴奋：“我要有嫂子了？”
　　如果说二哥的脸方才只是一层薄红，现在就是“腾”地炸开，跟煮熟的虾子似的通红一片。
　　771
　　“一、一直都有。”二哥结巴了。
　　我：“……”
　　我反应了会儿，才知道他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772
　　二哥这面皮虽不及云昇，却也委实厚了些。
　　773
　　我将他这话抛在脑后，又问：“什么时候的事？”
　　二哥与葭凝姐姐两人郎有情妾有意，他们俩结为夫妻是迟早的事。
　　只是二哥为人腼腆又羞于表达，不知到底是用什么方法迈出这一步，将葭凝姐姐收入囊中的？
　　774
　　我有预感，这之中的故事定比我那些话本要有趣得多。
　　775
　　二哥支吾了半晌，在我毫不掩饰的期盼目光下，低下头讷讷道：“那日从战神居回来，有些醉了，便……”
　　776
　　哦。
　　原来那天我苦苦等了许久的二哥回来后第一件事竟不是先心急火燎地跑来看我，而是先借着酒意向葭凝姐姐表露心迹，抱得美人归后才慢悠悠溜达着来看我？
　　……回想我那天被鸾君俘获，正处在水深火热之中，稍有不慎便要离开这个美丽的世间。
　　……我心中百感交集。
　　777
　　我只能松开紧握着二哥的手，扯出个惊喜又不失风度的笑。

　　☆、警惕

　　778
　　二哥与葭凝姐姐的婚事已经在筹备中了。
　　相隔不久，在三个月后入冬的前一天。
　　779
　　我听到二哥吞吞吐吐事无俱细地将他们的计划告诉我，每当说到这些时二哥的语气和神采都与平常大不相同，心中感到十分欣羡。
　　羡慕他们两人终于修成正果，欣喜沉寂了漫长岁月的鸾族终于有了新的生机。
　　我同二哥说，若有需要，我必当竭尽全力，只为了二人人生中最重要的日子能过得圆满。
　　二哥当时愣了一下，反应了会儿才忽地笑起来，眼里闪烁着一种我从未见过的神采。
　　那应当就是幸福的神采。
　　780
　　二哥待了会儿便走了，走时脚步轻快，好像身上原本压的重担全卸了下去，真像个空中随心飞翔的鸟儿。
　　781
　　我这才想起被晾在边上的云昇和瑛霖。
　　轻咳一声，对他们二人淡淡道：“愣着干什么，该做什么便去做吧，在我这不必拘礼。”
　　两个同龄人嘛，必定有共同话题，不用陪着我这个无趣的人。
　　云昇不赞同地蹙了眉，张口道：“我们没什么可做的，还是陪阿青说话解闷吧。”
　　782
　　可我不想跟你说话解闷。
　　783
　　尽管心里不愿意，我却并未说出来，推辞：“…鸾族宫殿这样大，你该带着瑛霖去看看，也算尽了地主之谊。”
　　我话音刚落，就看到站在云昇后面的瑛霖有感一般抬头看了他一眼。
　　784
　　我想瑛霖也是这么想的。
　　于是更有底气地催他：“还不快去？”
　　云昇看了我一眼，转身走了。
　　785
　　那一眼像是被人遗弃的小狗一般，有些……委屈？
　　786
　　我赶紧甩甩头，目送着两个年轻人一前一后地离去，才拿起手边的话本看起来。
　　这本的故事有些老套，但是钱都花了不能打了水漂，我还是想坚持看下去。
　　尽管我已经能猜到后面的情节。
　　787
　　无非是女子明明也对男子有意却羞于开口，最后让外人捷足先登，徒增悲哀。
　　788
　　下午云昇没有回来，我看累了话本，便躺在竹椅上小睡了一会儿。
　　值得一提的是，鸾君已经很久未入过我的梦了。
　　自从他上次将我从梦境中打出，我再也没见过他。
　　不知为何，可能是感觉作祟，我总觉他出事了。
　　料想他整日将自己锁在那不见天日的寝殿中，人断不会消失，顶多又是发疯胡闹。
　　789
　　等云昇走了，我得挑个时候去看看他。
　　要不我这心里始终有些不安。
　　790
　　像是应验那般，晚上云昇回来，趁着瑛霖去洗漱的功夫过来问我：“大狱没了？”
　　我点点头，“没了。”
　　不知出于什么心理，像是随口而出：“你今天去大狱干什么？”
　　云昇道：“路过。”
　　“路过？”我不解，心中起了警惕，“平白无故为何要去那等荒凉的地方？”
　　791
　　其实我这话有歧义。
　　若论荒凉，我这小院还不如大狱呢。
　　792
　　似乎察觉出我的反常，云昇奇怪地看我一眼，还是如实道：“我与瑛霖今日只在宫内随心闲逛，恰好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