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判官殿-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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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刚冷哼一声,他眼见面前这病汉摇摇欲倒的形容,居然说话如此硬气,不知他是何来头,他知道这苏州府与乌衣社总舵相近,但瞧这雷停的服色又非是乌衣社中人,他也是闯过大风浪的人,听见一两句狠话如何惧怕?他见史双双含情脉脉地注视着雷停,知道今日之事恐非善与,当下道:“是否能够抵得,不是尊驾所能定断,所以,勿需劳心,我青城派与海沙帮的事情,不相干的人还是不要掺合的好。”

雷停抚了抚史双双的头发,不去理睬邵刚,柔声道:“双双,我们这就回去吧。”

史双双点点头靠在了他的身边,邵刚讨了个没趣,不禁得恼羞成怒,冷哼一声道;“阁下如此做为,未免太不将青城派放在眼里了吧?”

雷停微微侧回身,平淡地道:“青城派这几年有昆仑,崆峒相护持,名声好不响亮,但是名头也得靠真功夫来撑,不是靠嘴皮子吹的,再说,近来青城派为了谋求发展,已吞并了江湖上大大小小七个帮派,来势汹汹,不过我要告诉你,凡事都应留下余地,不能昧着良心做事,比如说贵派此次谋夺海沙帮产业,他们史老帮主固然爱赌成性,可是你们是收买了他们帮中主要人物在先,又逼死人命在后,就冲这件事,贵派执行此事的主谋必遭恶报。我希望这样的事今后不要再发生。”

邵刚听见他话里有话,不怒反笑,右手向后一招,一人忙由车内捧出一柄长剑递在邵刚手中,邵刚知道,眼前这个病汉能说出如此硬气的一番话来,不是自己艺业惊人,就是有坚强的后盾。邵刚经多见广,数年来闯荡江湖,手中损毁的武林名人所在多有,自不会将一个名不见经传的黄衣病汉放在眼内,他冷冷地一笑道:“尊驾快人快语,既然要带走史小姐也无不可,要答应我两个条件。”

雷停轻松地笑了,他问:“两个什么条件?”

邵刚道:“第一是替她补还那五万两欠银,第二是留下一份艺业,让我的手下们开开眼,也好不在背后说我懦弱无能。”

雷停脸上的笑容忽然没有了,好象那笑容背后有一根线,线一抽动,就将笑容抽得无影无踪,他很郑重地道:“你不应该提这两个条件,因为你提了这两个条件后,你会非常地后悔。”

邵刚不明所以,狞笑道;“后悔?大爷平生不知后悔的滋味。”

雷停点了点头,探手入怀,颤巍巍取出张银票,缓缓递出,邵刚一接过银票,雷停的手已然软垂下来,好象手臂承受不了自身的重量。

邵刚辨认了一下银票,知道是江、浙五省均可通兑,放心地揣入怀中,他正待张口询问第二个条件,却见店堂中走出一位白衣青年,腰间悬着一柄细长的特殊的剑,邵刚看见这柄剑的时候他的嘴巴惊讶得微微张开,他自己就是一名使剑的好手,熟识剑器的特性,他知道这样一柄剑如果不是为了摆摆样子,那么使剑之人一定有着惊人的艺业。

白衣青年走到雷停跟前道:“大哥,时候还早,你们先进店里歇息一会儿吧,马车恐怕要再过一个时辰才能到。”

雷停点点头,缓缓地道;“小九,忍耐一点,今天不是开杀戒的时候,账,总是要到最后一次的时候才一总算的。”他见小九很沉着地点头应下,这在和史双双相互携扶着走进店堂。

小九面对着邵刚的时候很和气地笑了笑,然后道:“我叫小九,你的第二个条件,由我来给你实践。”

邵刚起先并没注意到店堂之中的小九,待得两人面对面了,他才发现小九这个人极不好斗。他腰间的细剑绝非是一件摆设,小九这个人是一名很强的剑手,这是邵刚此时此刻心里充塞着的念头。但他的风格是顶风欲坚,越是高手,他越是要碰上一碰,他嘴角露出一丝兴奋之色,右手缓缓地握住了剑柄,他的剑还没有抽出来的时候,忽然上前一名三十来岁的青城派弟子对邵刚悄声耳语道:“少帮主,还是让我们几个试试他的斤两吧,这种小事不必劳动您了。”

邵刚眉心微微皱起,他心中对是否能斗败小九也无把握,如果先能看清对方的招式功底,胜算自然又多了几成,于是放开握剑的手,退后一步道:“也好,你们几个去试试,让这小子见识见识我青城派武功。”

那人点头应了一声,手臂一挥,立时又抢上四人,五人长剑出鞘,豁豁生光,寒气逼人,小九轻轻将腰间那柄特殊的剑摘下,连鞘摘下,他开始微笑的时候,五名青城派子弟也开始出手,青城派剑术,招式凌厉火辣,极有川中民风,更兼五人均是青城派中的好手,平素习练这五行剑阵日久,攻守退避早已烂熟于胸,这时一旦发动,的是凶险万分。

小九身形急速地展动开来。在五人的联手夹击下穿梭往复,身法好不灵俐,并且,每隔五招,小九都会递出一剑,连鞘递出,每一招都是点向对方一人持剑的手腕。

十几招过后,店中的雷停和史双双对战局一眼也不多瞧,漠不关心。

十几招过后,邵刚的眉头拧成黑黑的一团。因为他发现小九比他想象得还要高出许多。小九每递出一剑,鞘尖离敌手手腕相差半寸时就收回来,也不知是因为他受到剑阵的钳制还是有意相让。并且他更注意到,小九其实是处在一种全面守御的状态,只依靠身法的灵动来驱避走位,好象一张满弦的弓,弓上的箭却指向剑阵中的五人,每五招所出的剑,好象是在指点出敌手的弱点所在。

又是十几招过去,剑阵中的五人忽然渐渐感觉到一种无形的强大压力,因为此时小九的身法越来越快,青城派子弟每人均觉似乎一眨眼小九就站在了自己的面前或背后,几人心下大骇,但并不慌乱,同声吆喝着,手上的剑招登时加快,每把剑的剑尖都被内力激得精光乱点,剑阵中一时间剑气大盛。

邵刚的脸色只稍稍转好了一忽儿,立时又露出担忧之色,他见场中己方虽然一时间掌握了主动,小九已被迫得不时出剑稍稍挡架对方凌厉的攻势,但邵刚明白,时候一久,五名剑手必然内力大损、精疲力尽,邵刚明白了其中关窍的时候,他就准备动手了,因为现在只有小九才是劲敌,六人围攻一人并且还有些偷袭的嫌疑,将来传扬到江湖之上不太好听。但对手太强,邵刚心知必须下狠心,他明白,象小九这样的高手江湖之上实在没有多少,除掉一个少一个,对青城派的将来也大有好处,除去小九,雷停不足畏(书)惧(网),史双双将又是他的人了,他这样想着,长剑缓缓地抽出了一寸,等待最佳的攻击时刻,可是他的手就这样顿住了,甚至浑身上下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他感受到了从未有过的一种恐惧,一种从未有过的死亡的恐惧,他倏地转身就看见了一个人,一个不知从什么地方钻出来的、站在竹林旁的锦衣青年。锦衣青年的背上斜背了一只长形兰布包袱,他人长得极清秀,衣饰华丽,他的脸上也有一种淡淡的无所谓的笑容,但是他的眼中却生出一股慑人的光芒,那光芒之中含有极浓的杀气,一种邵刚从所未见的杀气,一种令人绝望的杀气,并且这锦衣青年的双眼正牢牢地盯视在邵刚握剑的手上,邵刚便觉得手上象被两道火舌烧烤着般不自在。

关心着场中激斗的人中,只有那正在复盘的顾老板才知道那锦衣青年是从竹林中闪出的,但他也只是隐隐地见到他在竹林中的影子,却不知是由哪个方向转出来的。

邵刚偷袭之心被吓得无影无踪的时候,小九身形忽然地顿住了,他的身形刚一顿住,手中剑就闪电般挥击了五记,本来是每隔对方出五招他才回敬一记,可是这回他一瞬间出手五记,好象闪电般迅速,这五记每一记都击中一人的手腕,只听得“呛啷啷”连声响亮,五柄剑落入尘埃,那五人惊愕地捂着手腕,脸上现出痛楚的神情。小九面含微笑地转脸向邵刚,缓声道:“少帮主,我知道刚才的一场一定不能使你满意的,你一定是想亲自出手了。”

邵刚的剑已然拔出一寸,寒光逼人,只因那锦衣青年窥视在侧,他才不敢妄动,听见对方挑战,哪能不应,当下毫不思索,拔剑出鞘,一道寒光激射而出,刺人肌肤、耀人眼目,他将剑鞘向后一抛,踏上一步,沉稳地道:“你进招吧,不过你要小心,我的招式很快。”

小九的笑容在扩大,他很有把握地很耐心地道:“刚才我没有出剑,现在我可能要出剑了,你也要小心,我的剑也很快。”

邵刚咬了咬牙,长身而进,抖手一剑,剑尖幻出九点寒光,将小九全身数处大穴笼罩在内,小九的身子忽然也动起来了,他的身体此时好象一根柳枝般柔软,任凭邵刚的长剑剑式如暴风骤雨,他总能顺着邵刚的剑式躲闪驱避开去,并且他双手横托宝剑背在身后,好象一个老手在戏弄玩童。

邵刚见对方如此托大,眼中如欲喷出火来,深吸一口气,将全部功夫发挥出来,但见一座剑刃组成的山峰压罩住小九的全身,好象功夫不大小九就会被这座刃山剁成肉泥相仿。

十招过去,一旁观战的锦衣青年郁结的眉头舒展开来,青城派众人眼见这一场恶斗,不知如何了局均都目瞪口呆,三麻子毫不理会店外事务,只管打点堂上众食客,竹亭中全神复盘的顾老板手拈一枚棋子双眉紧皱,沉吟不语。

五十招过去,邵刚一阵疾风暴雨般的狂攻在小九灵柔如柳的身法前毫无建树,自己的内力却隐有不继,呼吸渐粗,手上的剑招也慢慢缓了,恰在这时,小九脸上露出了一种满足的笑容,他忽然开口道:“你的快剑使得的确不错,你的手下一定毁过不少武林好手,不过,也请你看看我的剑法如何。”他话音刚落,剑已出鞘,剑身呈淡金之色,较平常之剑长了半尺,窄了一半,长剑甫一出鞘,剑身柔软如柳,然而剑身只稍稍弯垂一个弧度后立时绷得笔直,并且发出“嗡”的一声轻响。邵刚知道这是极深的内力逼上剑身所至,他明白自己无论如何没有这样一份内力,手上招式立时加紧,欲待在招数上胜过对方,两下里也许能扯成平手。但,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了。因为就在邵刚手上加上一把力勉力守御的时候,他眨了一下眼睛,他眨完眼睛后,这一场比剑就结束了,邵刚是在这场比剑结束后,他自己又使了五记杀手后才明白是自己输了。

原来就在邵刚眨眼的那一刹那,小九的细剑已然伸直,细剑甫一伸张,立时闪电蛇信般击出,小九手腕加上旋劲,轻轻两抖,在邵刚左胸口,额头各划了一个一寸径许的圆,胸口一个圆是割去了他的衣服,额头的一个圆却是划破了皮肤。小九出了两剑立时闪身而退,长剑入鞘,待得邵刚感觉疼痛缓过神来停了剑招,小九已然与那锦衣青年四目相对,邵刚面若死灰,涩然问道:“你---你叫什么名字?让我知道我败给了谁。”

小九侧过身来,和气地道:“我叫杨柳,你以后想找我,我随时候教,不过我也要提醒你一句,你今天收了我们五万两银子,对我们来说,你的罪名已经成立,你青城满门等候我们的报复吧!”

邵刚听见他说出如此狠辣怪异的话来,头皮上不由得生出一层麻意,一时不知如何回答,只得咬咬牙,转身走上马车,挥挥手,三乘马车“吱吱喀喀”地向西驶去。

马车起动的时候那锦衣青年留下一个欣慰的笑容,一闪身也隐入了竹林,倏忽间便踪影皆无,顾老板虽然双眼眨都未眨,却还是没能看清锦衣青年的去向。

半个时辰过去,先前送走李云龙的那乘马车又施施然驶了回来,小九与史双双扶着雷停乘上车,黑衣汉子们扬鞭催马,急急地朝着西北赶了下去。

仅仅是一天的时间,武林上下便传遍了青城少一辈中的顶尖高手邵刚数十招使出没能奏功,而被一个叫小九的人闪电般出了两剑,两剑皆中要害,只是对方显然手下留情,心口、额头两剑皆是略具其意而已。“小九杨柳”这个名字一夜间响彻大江南北,江湖中人众说纷纭,莫衷一是,但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一位年轻高手又诞生了。

三 西瓜是圆的

 无锡城外十几里的惠山镇人口稠密,因此地胜产泥人,往来客商路经此地,大多要到此一游,购置些惠山泥人大阿福回乡送人,因而此地人来人往,好不热闹,小镇上一条大街穿镇而过,每日里都有居住在四乡的农人,小贩背些吃、用之物到此买卖。

时令方当入夏,赶路游玩的人最需解渴之物,一些小摊上的茶水色浓味淡,令人生厌。

周老实看准这一时机,在自家的瓜田里抢摘了五百多斤西瓜准备卖出去先筹到买种子的钱。这几亩瓜田他花了好长时间精心摆弄,他以前就注意到每年夏天西瓜上市太迟,很好的时机白白放过了。今年,周老实憋了劲用心护理,瓜熟果然早了半个月,他心想,这一次自己一定可以多赚些钱,欠别人的十几两银子也许可以清账了。

他赶着租来的马车往镇上去的时候,脸上的笑容好象一朵花,他自己也感觉到一种从所未有的兴奋,正在这时,身后一阵“嗒嗒”声响,周老实回头看时,只见一位锦衣青年骑着一匹劣马,跟在马车之后,青年的背上还斜背着一只长形兰布包袱,周老实并没在意,回转头去,又轻轻挥鞭催赶着马车向前,忽听得背后那青年道:“是---四阿伯吧?”

周老实一愣,勒住马车,回身仔细瞧着那青年,半晌方迟疑地道:“你,---你是阿明吧?”

锦衣青年的脸上显出温和的笑容,道:“是啊,四阿伯,没想到是我吧?”说着起腿跳下马来走上前去。

周老实的脸上又恢复了欣喜的笑容,道:“阿明,这都多少年了你没回来,我都快认不出来了,怎么现在回来了?”

锦衣青年道:“这次回来,一来看看朋友,二来也给爹爹妈妈扫扫墓。四阿伯,我周大哥他们都还好吧?我已有些日子没接到他的信了。”

周老实含笑道:“周少爷最近出远门去了,据说是要过些日子才能回来的。”

锦衣青年点点头,道;“四阿伯,看您今天这么高兴,又是为了什么?”

周老实语带兴奋地道;“阿明你不知道,我学得一样手艺,能够让西瓜早熟十几天,你瞧,这一车就是第一批,别人家还没有长成呢。因而这一车送到镇上,一定能卖出个好价钱,你说这不是件高兴事嘛!”

锦衣青年点点头道;“四阿伯,我还有些事,先要赶到无锡城中,晚上反正您在惠山镇,到时我再来找你。”

周老实含笑点头,看着锦衣青年远去,无可奈何地摇摇头道:“唉,还是回家好啊,在外边飘来荡去,终归不是个事呀。”他自言自语着,自己也笑了起来,催赶着马车,来到惠山镇已然时过正午,烈日炎炎,正照在头顶,一些游客商旅都找了阴凉处避暑,一见周老实的西瓜运到,如何不喜?纷纷出来掏钱争购,不一会儿,已然卖出了一百多斤。周老实掂着挂在胸口沉甸甸的铜钱口袋,心中别提多高兴了。

忽然街北角走出一位身形矮小的账房先生模样的人,这人左手托一只鼻烟壶,右手提一本账薄,身后还跟得两名大汉,三人施施然来到瓜摊之旁,矮子尖着声音道;“老实头,今天怎么有兴致到镇上来啊?”

周老实一见那矮子,身子一抖,脸上露出惧怕之色,颤声道;“全大管家,小的田里种了些西瓜,您要是看得起小的,尽管拣几个去尝尝。”

全管家瞥了一眼那西瓜,冷哼一声,爱理不理的,这全管家乃是本镇第一大户尤通尤大老爷家的大管家,平日横行惯了,今日听得人说周老实竟弄了一车西瓜来卖,惊讶异常,他知道现在卖瓜利头着实不小,当下带了人出来观瞧,果见开出来的西瓜又大又圆又红,心下一动,立时想了好几条主意,但不知用哪一条计策好,只是这周老实一干巴老头,平素不哼不哈的,自然容易对付,当下笑咪咪地道;“周老实,我呢也不和你绕圈子,咱家尤老爷看上了你这西瓜,让我来全部买下,这里有一串铜钱你收下了,西瓜嘛就全算做我们的了。”说着他一摆脑袋,身后一名大汉探手入怀取出一串铜钱递上。

周老实满脸尴尬之色,双手在衣襟上搓了几下,期期艾艾地道:“大管家,这怎么好呢?小的知道您这是照顾我,可是小的身子还硬,不敢劳动您老人家,这些瓜还是小的自己来卖好了,您老想必也知道,等到秋天收了稻子,交了欠租,就剩不下什么了,就靠卖的这点西瓜支撑呢!”

全管家心头火起,脸上微微变色,将那大汉手上的钱一收,道:“好你个老实头,今天和老子耍起滑头来了,告诉你一声,今天大爷给你一串钱是看得起你,不然的话,你老小子有哭的日子在后边呢。”

周老实紧闭着嘴摇了摇头,半晌方道:“大----大管家,还----还是让小的自个儿卖吧!”

全管家盯着他点了点头,眼中闪出一丝怒意,冷哼一声,转身扬长而去。

周老实适才满腔的欣喜此刻全部化为乌有,他知道,全管家此时回去,必有毒计施出,心下一时忐忑不安,眼见车上尚余得三百来斤西瓜,只盼着将瓜快些卖出,好早些避开这是非之地,可是一会儿他才看出苗头不对,过往的商客虽然不时朝瓜摊望来,却无一人上前问价,周老实知道这必是全管家他们做的手脚,心下一时徨然无计,不知是否该继续留下。

正在这时,街口几声呼喝,飞奔而来两匹高头大马,马上两个黑衣人却脸蒙黑巾,打马扬鞭,呼喝而来,街上行人惊吓得纷纷走避,那两骑来到瓜摊近旁突然停住,其中一人起手一鞭卷住那车把一抖,车身倾斜,车上西瓜“咕噜噜”滚了一地,另一名黑衣人笑道:“小豆斑,你这手可帅得紧呐,又何必和他一个老头子过不去呢?看上去怪可怜的。”

那小豆斑呵呵笑道:“花豹,你小子倒说现成话,刚练成这一手绝活,不抖落出来试演一下心里不痒吗?如果换作你,还不是一样?”两人边说边大声笑着,纵马来回奔驰,将一地的西瓜踏得稀烂了,然后呼啸几声,纵马向街的另一头奔去。大街两边人群暗下议论,却没有一人敢出来相劝。

周老实脸色蜡黄,呆若木鸡地站在一边,地上的绿皮红瓤、黑子在他的眼里化成血红一片,半晌他才眼泪汪汪地蹲下身子来,拾起一只仅被碰裂的西瓜,看着瓜缝处淌下的滴滴汁水,周老实的泪水滚滚而下,他不明白为什么人活在世上要受这么多的磨难。

周老实抹了一把眼泪的时候肩上被人轻轻拍了拍,他回过头来,见是那多年未归的阿明,周老实站起身来,扔了手上那只破瓜,又抹了把眼泪道:“是阿明啊,你的事办完了?走,咱回去吧!”

金明看着一地的西瓜道:“四阿伯,这是怎么了,怎地瓜都摔坏了?”

周老实垂下头,泪水“扑嗽嗽”地流下来道:“唉,不提了,人家有钱有势的,咱怎么斗得过他们,提了多惹是非。”

金明又扫了一眼一地的烂瓜,继续问道:“四阿伯,您老就告诉我吧!”

周老实叹了口气道:“刚才尤老爷的大管家来要花一百个钱买我一车瓜,我没答应,一会儿就有两个人骑了马来把瓜都踩坏了。那两个人脸上都蒙了黑布,看不清长相,不过他们相互称呼一个叫小豆斑,一个叫花豹,唉,这世道吃人呐,阿明,咱回去吧,家里还有点干菜,咱烧了正好下酒。”

阿明向远处尤家高宅大院望了一眼,眼中射出凌厉的光芒,他忽然道:“四阿伯,您老现在回去,瓜就不卖了?”

周老实叹了口气道:“下一批瓜要过好些时候才能熟,到那时候瓜都熟了,也卖不出个好价钱来了。”

金明仰面向天,眨眼思索片刻,忽道:“四阿伯,您老适才说过这早熟瓜的手艺是向人学来的,那么,那个人种不种早熟瓜?”

周老实道;“种倒是种的,只是他自己也要卖的,与我们有什么相干?”

金明点了点头道:“您老能带我去他那儿吗?”

周老实有些奇怪地道:“去他那里干什么,都是些瓜田,而且他平素也不与外人交往,他之所以肯教我种早熟西瓜,是因为两年前他来这儿的时候我引荐他租了周昭周少爷家几亩地,他自觉欠我一分人情,才教给我的,还吩咐我不得传授给外人。”

金明不再多言,替周老实套好了马车,将自己的那匹劣马系在马车之后,两人上了马车,慢悠悠地驶出镇去,街两边的人们都以惊讶的目光盯视着马车的远去。

离惠山镇二十里一带丘陵之间,一片西瓜地的尽头三间茅草屋并排而立,马车赶到之时,天色已近黄昏,金明看见屋前场院的一棵大榕树下,放了张竹躺椅,椅中躺了位身穿月白对襟大褂的老人,正闭着眼摇着芭蕉扇悠闲地乘着凉。金明与周老实对望一眼,周老实点点头,金明知道就是此人,便快步走上前去,和声道:“老人家,我们来麻烦您一件事。”

那老人身子一抖,睁了眼跳坐起来,惊疑地看着金明。

金明见这人脸皮蜡黄而木然,心下一愣,他久历江湖,所接触的大多是武林中的顶尖高手,知道眼前这人易过容,当下留了一份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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