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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人异闻录-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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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异:???
  人是用“长”来形容的吗?他疑惑看一眼何易晞,大仙儿倒是坦然接受了这种说法,没什么表情变化,仍旧继续问她:“那有人出去吗?”
  “有啊。”兰花花一本正经点头,“我娘说了,到了该走的时候,就会走。”
  顾异揉太阳穴,小女孩儿说话跟猜谜语似的,听上去都能听懂,但细细一嚼,完全不明白。
  兰花花的家跟别的矮房没有太大区别,仍旧是土坯墙,灰色的瓦,蒙尘掉漆的大门敞着,门里建着个羊圈,此时尚空着,再往里瞧,竟然能瞧见一个男人正蹲在她家的门口,模样儿不怎么规整,顶着一个青皮,懒洋洋晒太阳。
  兰花花停了步子,甚至往回缩了缩,明显的害怕。顾异忙问她:“兰花花怎么了?”
  “王赖子,他老上我家吃饭讨东西,我讨厌他。”兰花花手一指,正对准门口那秃头男。
  秃头男大概是蹲的累了,站起来转转脖子,正一眼瞧见兰花花,跑几步奔上来,将要咧嘴笑,倏忽刹车,目光往兰花花身后挪:“你们是哪儿来的?”
  站没站相,眉间带着横劲儿,一双眼睛还泛着凶,活脱脱一个地痞流氓的样儿,顾异是见的多了,他皱皱眉,往前迈两步,护住兰花花,跟这叫王赖子的小流氓对视一眼,一张脸写满了“正义”俩字儿:“你管我们哪来的?你是干嘛来的?”
  “我——”王赖子眼珠子一转,嘴巴一咧露出个流里流气的笑,瞎话张口就来,“我是她舅舅,过来吃午饭。”
  “哦。”顾异点点头,又问兰花花,“这是你舅舅吗?”
  兰花花立刻否认,头摇得拨浪鼓似的,两条麻花辫甩甩,顾异又仰脸:“听见了吗?”
  “赔钱货,你他妈的找死!”王赖子听罢,笑容倏的就收了,骂骂咧咧的两步上来就要伸手去揪兰花花,兰花花吓得尖叫连连抱着顾异的腿往后躲。
  “干什么!”顾异高喝一声往前跨步,抱住王赖子上臂干净利落的来了个过肩摔,地上的尘土被王赖子掀的满天乱飞,直往人口鼻里钻,顾异感觉吃了一嘴的土赶紧又把嘴闭上了,低头去看躺在地上那小流氓,一脸的懵逼大概还没回过神儿来。
  他在兜里掏掏蹲下来戳在王赖子脸上:“看清楚没有?”
  王赖子舌头舔舔嘴唇,终于是回过神儿来了,呆滞看一眼那证件,别的没看懂,就认识大盖帽了,往支着胳膊往后退两下,麻溜站起来就跑,跑了两步觉得不甘心,又回头吐了口唾沫。
  顾异赶紧冲他背影嚷嚷:“以后少来这儿蹭饭!”
  王赖子跑的倒挺快,一溜烟儿就没了影。兰花花一脸的崇拜,抱着顾异大腿不肯撒手。
  顾异低头看她那发亮的小眼神儿,跟他脑海里那个一对比,怎么看都觉得十分别扭。
  老旧的木门吱嘎乱响,推门进去仍旧是一片的简陋,贴着挂历的墙面,铲的不怎么平整的地面,靠窗放着炕,炕的对面摆了两把椅子,偏斜的日光从窗户透进来,几乎能看见空气中飞浮的尘土,顾异瞧瞧身后的何易晞,拎着俩椅子放到院子里去了。
  兰花花坐在门口盯着他俩瞧,一双小脚来回摆弄,坐也坐不稳当,何易晞跟她对视片刻,突然问她:“刚才那个王赖子,他也有女人一起吗?”
  兰花花点头:“是个傻子!”
  她嘴角一弯,红彤彤的苹果肌鼓起,似乎是觉得这事儿挺有趣,露出个笑容来,这声儿“傻子”虽然声音不大,却好像一记重锤砸在顾异脑袋上,他眼前黑了黑,总觉得分外熟悉,像是曾在哪里听过,不自觉的往前探出上半身脱口而出:“兰花花,你——”
  “以前见过我吗?”
  这问题问的古怪,但兰花花还是认真的想了想,随后摇着小脑袋:“没,没见过。”
  院内突然刮起一阵风来,吹的人迷了眼,远处歌声又响起来了,尖锐还打着转儿,刺破云层刮开空气,四处回荡。
  小女孩捡起根木棍在地上划划,大概是觉得无聊,又进屋一阵,抱着个东西出来了。
  顾异定睛一看,那是本书。
  年代挺久,书页折边泛黄,装帧朴素,不像是小孩儿会看的那种。
  她小心翼翼翻开,又抄起根木棍开始对着书上的字儿描画起来,八九岁的年纪,眼神专注,横斜竖歪写下一句:“你一会看我,一会看云。”
  竟然是顾城的诗。
  顾异看见兰花花伸出脚抹平了,又继续开始写,模样儿格外认真,不禁问她:“你认识字吗?”
  兰花花仰起小脸儿点头:“认识,我娘教我的。”
  何易晞仍旧坐在椅子上没动,左右看看,少了点儿什么:“兰花花,你爹呢?”
  兰花花摇头:“我没有爹。”
  “我娘说了,”她丢了木棍,坐的端正,学出一副大人模样儿来,手指掐腰,指着顾异与何易晞严肃道:“男人都不是好东西。”
  就跟被周朝附体了似的。
  作者有话要说:
  给家里的英短买了个小媳妇儿
  一整晚都守着小媳妇儿寸步不离。。。。
  小媳妇儿跟他呲牙咧嘴,他怂的一比蹲在老远看


第45章 44
  女人到傍晚才回来,顾异在小院里坐了大半天,感觉脸都要被吹成腊肉了。他瞧一眼安稳坐着节能的何大仙儿,椅子挪挪挨得近点儿,何易晞听见响动,撩眼皮看他:“怎么了?”
  顾异眯眼看太阳:“我耐吹。”
  何易晞笑的乐不可支,听见围墙外面儿一声声的羊叫,羊群互相挤推着往门里涌。
  张寡妇挥着鞭,赶着羊群回了圈。
  至于张寡妇这名儿,是兰花花告诉他们的。
  她脚在台阶上磕磕,蹭掉一层泥,问兰花花:“今天王赖子来了吗?”
  兰花花往她怀里扑:“来啦,让他俩给打跑了!”
  张寡妇终于正眼瞧了一眼他俩,关了羊圈门,理理头发:“跟我走吧,我带你们找个住的地方。”
  说完收起了兰花花放在地上的诗集,抚了抚封面,揣进了怀里。
  天边残阳血红,回光返照似的灿烂,村里终于有了点儿人气,在田里劳作的人开始归家,互相擦肩而过,却并不怎么理会对方,只埋头走自己的。
  张寡妇指给他俩一间砖瓦房,外边儿看起来似乎比那些个土房矮屋好得多了,她推开门,里面不甚宽敞,至少还有个水泥地面,家具破败,墙上的挂历,画着一个受难耶稣,正翻到昨日,就好像这里昨个儿还有人住过一样。
  顾异拎起桌上放着的半袋钙奶饼干,跟何易晞摇摇,张寡妇背后长眼,回头对他说:“我晚一点过来送饭。”
  吓得顾异差点把饼干砸地上。
  何易晞面色不变,还跟她道谢呢,眼见她要走了,忽的又问一句:“大姐,这儿原来住的人呢?”
  张寡妇脚步顿顿:“走了,她走了。”
  说完头也不回出了门,就好像还怕何易晞问什么似的。顾异揣兜在屋里转了一圈,瞧不出点儿稀奇来,床贴着墙摆着,收拾的倒还整齐,也不知道是不是有人睡过。
  顾异也不介意,猛地坐下去,没想到是个硬木板,硌的屁股痛,他皱皱眉,看见何易晞倚在木箱边上四处打量,心里腾起个念头来。
  这屋里头可只有一张床。
  而且还不算大。
  后面还没来得及发散思维,顾异的脸就跟暖宝宝似的热了,赶紧把脑袋往下埋,生怕让大仙儿看出来点什么不对劲的小心思。
  何易晞倒没在意他,只是在房间内踱了两步,捻了一瞬摆在桌上的搪瓷杯,推门出去了,顾异紧跟在身后看见霞光漫天收了束,一片墨蓝深沉,星子依稀可见,四周静的出奇。
  何大仙儿不言不语的往外走走,旁边一户的窗户亮了灯,他远远停住又折回来了,顾异看的莫名其妙问他:“大仙儿,还没吃饭呢就散步了?”
  “你没觉得奇怪吗?”
  顾异反问他:“大仙儿您这话问的,哪儿不奇怪吗?”
  何易晞竟然被顾异噎的无语,沉默片刻,顾异瞧见大仙儿不说话了,立刻补充:“奇怪,特别奇怪。”
  “……”何易晞瞟他一眼,“你难道没发现吗?除了张大姐家里,没有人家里养动物。”
  “不论是猪羊牛,还是猫狗鸡,全都没有。”
  何易晞没提这事儿之前,顾异并没有什么感觉,此刻忽的一提,果然发觉周围安静许多,就连最寻常的狗吠声儿都没有,仿佛是置身在一张巨大的挂画之中,能看见星火点点,炊烟杳杳,却一点的烟火气都没有,不似人间。
  顾异大跨几步,遥遥看见田野小路上飘来一道光,是张寡妇送饭过来了,看见顾异迎面冲她走过来,用手电筒晃他:“你干嘛去?”
  顾异眼晕,撑手挡住光:“我们四处转转。”
  张寡妇脸色冷冰冰:“晚上不要到处乱跑。”
  顾异感觉自己从挂画里穿越到了什么恐怖电影里。
  饭菜简陋又粗糙,口味还有点儿重,顾异没什么胃口,看见何易晞也一样吃了几口就放下了筷子,张寡妇看他俩一眼,依旧是没什么好脸色,将剩菜剩饭罩了起来。
  屋里气氛尴尬,沉默非常,连顾异都不知道该说点儿什么暖场,刚咽了口开水,润润嗓子,准备找点儿什么话题,比如说为什么整个村里连跳狗都没有,屋外一声尖叫,仿佛是夜空里的流星,一瞬间就划破了寂静。
  紧接着是撕心裂肺的哭喊声,像是个女人。
  顾异条件反射,猛地起身就要往外冲,谁知张寡妇速度更快,只一个闪身,就把门“砰”的关上了。
  顾异刹了个闸,堪堪跟木门擦了个鼻尖,险些破了相。
  “大姐,您这是干嘛呢?”
  张寡妇堵在门口教育他:“我说过了晚上不要乱跑。听见什么声音都不行。”
  这下更像恐怖电影了。
  哭喊声犹自不歇,似乎还往他们这边靠近了一些,逐渐清晰,而后夹杂进来一声男音,脏话连篇,内容离不开下三路,那个男人在高喊:“赔钱货,我让你跑!”
  顾异听不下去,又挥手想让张寡妇让开。张寡妇抵在门上,一步也不肯动,顾异也不能真的跟张寡妇动手,两人大眼瞪小眼,眼神儿是噼里啪啦电光石火,人却一动不动。
  何易晞坐在床边,两厢一看,却谁也没帮,他透过窗户望外瞧,外面黑洞洞一片,银河如练,横跨天际,却照不亮外面的泥泞小道。
  从他的角度,只能看见张寡妇的侧脸,咬肌紧绷,指节泛白,似乎在害怕,但她仍旧寸步未让,与顾异僵持。而后不过片刻,哭喊声弱了下去,像是发声儿的人被捂住了口鼻,留下几声闷哼,渐渐消失了。
  张寡妇抠住门框的手松了下来,她提起手电筒转身出了门,没有再开口。顾异立刻迈出了门,然而外面已经什么都没有了,他又只好回了屋内,问何大仙儿有没有看见什么。
  何易晞指了指先前他走了几步的那位邻居,又在窗棂上点点:“那一家关了灯。”
  顾异不得要领:“关灯有什么大惊小怪的?兴许人睡了呢?”
  何易晞看了一眼表:“七点半吗?”
  顾异语滞,强词夺理:“这儿连个电视都没有,不睡觉干嘛?”
  话说的没什么道理,何易晞却也赞同:“确实挺无聊的。”
  这让顾异无话可讲了,只得抬头看一眼门外,有鲜少在城市里能看到的星空绚烂,又收回脑袋来:“怎么着大仙儿,不考虑夜观星象一下吗?”
  何易晞欣然出门,这屋子里甚至没把椅子,两人靠在门前坐下,天际高远,星光璀璨横贯东西,一派的静谧,竟也能生出几分“天地长不没,山川无改时”的感叹来,顾异用胳膊肘碰何易晞:“大仙儿,看出来了吗,我们什么时候能出去?”
  这东西自然是瞧不出来的,何易晞收收胳膊:“什么时候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谁能带我们出去。”
  顾异一惊,忙撇头问:“谁?”
  “当然是张大姐,你没瞧出来吗?”
  顾异无语,想挤兑何大仙儿,谁知大仙儿突然拧头看他,露出个浅笑来:“顾支队长多看两眼,等回去了就没得看了。”
  顾异没反应过来:“看什么?”
  “当然是星空,还有银河,回去了就见不到了。”何易晞眨眨眼,听见顾异嘟囔:“谁说回去就看不到了……”
  后面半句没了声响,顾异兀自脸红起来,好在夜里太黑,让何易晞瞧不分明。
  他在心里默念出来后半句。
  ——看你的眼睛就够了。
  顾异亲身体验了这屋里的床“不算太大”是个什么尺寸。他侧躺在坚硬的床板上,整个背都贴在墙面上,一阵的冰冰凉,但他却不敢往床中心挪丁点儿的距离。
  何大仙儿同志就睡在离他几寸远的地方,呼吸声清晰可闻,偏生这地方静的可怕,顾异生怕自己心跳的太快被何易晞听到,把他吵醒喽。
  窗帘没拉,月色明晃晃的仿佛是亮银,落在何易晞脸上,就跟拉了一层柔光特效似的,直勾勾的把顾异往想入非非上面引。
  他那挂念了好久的念头又开始在脑内蹦迪,抑制不住地往外蹿,脑袋凑近了些,若有似无的香气儿又往鼻子里钻,何易晞眼睫颤颤,他又怂回去了,脸上止不住的冒热气儿,手脚不知道往哪儿搁,呆滞片刻,身边儿的人忽然微微动了动,侧了个身,一只手搭在了他的腰际。
  顾异当场僵硬就跟脱了水的木乃伊似的,连呼吸都止了,也不知是真的还是心理作用,总觉得一股的热流顺着腰间往周身散,脑袋里一个合唱团齐声高唱《欢乐颂》。
  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过去的。
  应和着不规律的心跳还做了个梦,大约是兰花花,却又比她大一些年纪,俯下身子看着自己,一双麻花辫儿垂下来几乎要扫在他的脸上,还伸出手摸摸他的脸颊,倏忽一笑,不知道对着什么人说:“这是个傻子呢,要不别要了吧。”
  周围一片的白光亮的刺眼,旁边那人无论如何要瞧不清楚模样儿,操着一口不知道哪儿的方言指挥她:“傻子也要得,家里有钱噻。”
  那人弯下腰来,掐着顾异的脖子把他提了起来,他仍看不清那人的脸,空气被阻断了来源,呼吸困难,他听见自己艰难的喊了一声:“救命……”
  声音小的可怜,几乎不可辨闻,那人嗤笑一声:“叫嘛,使劲儿的叫,没有人能听得到的。”
  一阵大力将他掼在地上,顾异猛然睁开了眼睛。
  屋外已经是天光大亮,仍旧没有鸡鸣犬吠,只有何易晞均匀的呼吸声算作一点儿响动。顾异深吸一口气,脑中仍带着梦中慌张的错觉,鼻尖似乎冒出汗来,他想抬手擦擦,手脚一阵的麻意,有点儿行动艰难,只得动动脖子往上仰仰脑袋,却抵在了什么东西上,瞬间停住了。
  如顾异这般手长腿长的老爷们,这么大的个儿,居然贴在何易晞身边儿,睡出了一个小鸟依人的造型,这可真是太丢脸了。胸膛内的器官又开始没规律的瞎跳,生怕吵不醒别人似的,顾异不知道先把手收回来,还是先把腿挪开。
  但他很快发现,更丢脸的事儿还在后面。
  顾异小心翼翼的翻了个身,用脑袋顶住墙纸,脸红的直想自我了断。
  大清早起床的顾支队长,居然在何大仙儿的怀里,有了不知道该说是正常还是不正常的生理反应。


第46章 45
  顾异从早上起床就一副恍恍惚惚的模样儿,何易晞瞧他一眼,就跟没睡醒似的,好意劝他:“顾支队长要不再回去睡会儿?”
  顾异差点儿原地跳起来,挥手拒绝:“不睡!我不睡觉!”
  就跟让他就义似的。
  顾异维持这个状态一直到来到张寡妇家门口,听见里面传来一声尖叫。是兰花花的声音不知道在吼谁:“滚开!你滚开!呸!”
  顾异迈步就往屋里冲,房门锁着,顾异敲了两下:“兰花花?”
  屋内静了一瞬,而后兰花花尖叫起来:“救命啊!娘啊!救命啊!”
  像是被谁捂了嘴,声音小了下去。顾异探头往屋内敲,看见房间里面浮尘四起,荡在空气里,光线不甚明亮,兰花花被王赖子按在床上,四肢不住的扑腾,他立刻倒退几步猛撞在门上,木屑被震得扑簌簌乱掉,连撞几次,陈旧的木门终于被撞开了。
  王赖子抄起椅子就砸了过来,顾异弯腰躲开顺带还提醒了一句何大仙儿:“离远点儿!”
  何易晞比较了一下两方实力段位,决定看戏。
  王赖子本就什么本事没有,全靠一张脸皮和死缠烂打,连丢几件都没起到什么效果自个儿大吼着就扑了上来,顾异侧身一闪,直接拎着他的胳膊向后旋扭,不过顷刻之间,王赖子就趴在地上吃土了。
  顾异一只腿迅速压在他的背上,顶住胡乱挣扎的王赖子,扭头关心兰花花:“兰花花你没事吧?”
  兰花花一双马尾辫被拆散了,双眼失了焦,顾异心里不安,又问一遍,兰花花终于回过神儿来,“哇——”的哭喊一声从炕上扑过来,两只小手就往王赖子脑袋上招呼,巴掌扇在皮肉上啪啪作响,王赖子吃痛想躲,又受制于顾异,只得嗷嗷乱叫几嗓子,顾异伸手拉开小女孩儿,安慰她:“没事了,兰花花,没事了。”
  兰花花一双眼睛泛红,睁的极大,向后退了两步,似乎有些茫然,空气里仍旧四散着尘土,干的呛人,顾异摸摸后腰,并没带手铐,他只得扭住王赖子的胳膊想叫他起身,不过眨眼的功夫,顾异只听见一侧耳畔传来一声尖叫,还未来得及回头,就被人搂在怀里扑开了,他惊诧的看了一眼挡在他面前的何易晞,又往他身后看,滴答滴答的水声似乎变的极大,尘土被浸润的有些泥泞,王赖子凄惨的哀嚎一声捂住了自己的脸,在地上打起滚来。
  兰花花丢了手里的开水瓶,蓦的发出小兽一般的哭喊声。
  好似一首悠长又凄凉的信天游。
  这里没有医生,这里连最基础的医疗用品都没有。顾异只得跟何易晞一起把王赖子抗回了他自己的家。
  兰花花沉默着指路,脸上表情模糊。
  王赖子家不知是采光不好还是陈年的脏垢,显得屋子里阴沉一片。有个形容邋遢的女人坐在门口,冲他们嘿嘿直笑,瞧见顾异身上背着的王赖子,站起来摇摇晃晃的走过来推了他一把,顾异看见女人嘴角的青紫,皱皱眉。
  床上也不怎么齐整。他们走出了房子,还能听见王赖子在里面低低的□□声。
  傻女人又摇摇晃晃地钻进房间里去了,王赖子低吼了一声:“滚开!别他妈碰我!”
  傻女人呜咽了一声。
  顾异低头去看仍盯着地面的兰花花:“你娘呢?”
  兰花花答他:“去村口了,有人要走了,我娘要去送她。”
  “赶着羊去吗?”何易晞突然张口问了一句。
  兰花花有些意外的看他一眼,点头:“嗯,我娘每天都要放羊。”
  她说完了话,折了根枯树枝,蹲在地上又写写画画起来。
  今天写了两句小巷,顾异看在眼里,想要摸摸她的脑袋,手悬在半空中却没有落下去,忽的听见羊咩声,从不远处传来,顾异抬目望了一瞬,看见一片雪白之后跟这个瘦削的黑影,是张寡妇来了。
  大约是路上碰到的人跟她传了消息,她走的挺急,还伸脖子向这个方向望过来,兰花花丢了手里的木棍就往张寡妇身边儿跑去。张寡妇面容模糊看不清表情,将兰花花抱在怀里,只能听见她沙哑的叫了一声:“花花,没事吧?”
  只有这时候才是最安心的。兰花花满腹委屈与慌张,一瞬间决堤,大喊了一声:“娘——”
  哭了出来,抽噎的不像样子。
  顾异看的有点唏嘘,将目光收了回来,却发现一旁的何易晞目光虽然撒的很远,但并不是在看那母女俩的。何易晞嘴唇动动,拧过头来小声儿说了句:“少了一头羊。”
  顾异有点惊诧:“大仙儿你什么时候数的?”
  “昨天。”何易晞看见张寡妇牵着兰花花走过来,立刻闭了嘴。
  张寡妇往阴暗的房子里瞧了一眼,又跟顾异对视一阵,十分古怪的沉默把顾异看到不自在,而后她才开了口:“谢谢你,你们先回去吧。”
  顾异完全没料到道完谢的下一句话居然是轰人走:“那那个——”
  “他活不了了,你们在这里也没用。”张寡妇抛下一句话,径自进屋去了。
  顾异还想跟着进,却被何易晞拦下了,他摇摇头,两人往住的地方去了。
  一大片的羊群老实的停在路中间,挤作一团,一股热臭传来,顾异皱皱眉,试图从羊群边上绕过去,何易晞喊他,往羊群边上一指:“你看。”
  顾异顺着手指方向瞧,一只羊蜷起了四肢,脑袋无力的伏在地面上,皮毛发灰,眼睛努力睁了睁,最终还是闭上了。
  这只羊死了。
  周围的羊群似乎有所察觉,却并没有显示出一分的关心来,只是缓缓的挪动着,将死羊的周围空了出来。
  “又少了一只。”何易晞说。
  “大仙儿,您说什么呢?”顾异总觉得这话品着有点儿怪,就好像是什么神秘的隐喻,却又说不明白。
  何易晞与顾异顺着小路慢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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